日子变这么无风无浪,还算平和的度过了些许的时日。
真正算是一件大事的就是,皇帝下诏到齐府,说是要召见齐邪。
如今太后掌权,小皇帝便也只能算得上是个傀儡。齐邪得到旨意的时候,不由得深思,这道旨意到底是皇上亲自下的呢?还是……太后借用了小皇帝的手来召见自己呢?
如果是第一种还好说些。但若是第二种,才是真正的麻烦,自己虽然重生一世,但上一世的自己这时候并没有到京城里……既不能表现得不衷心于太后,也不能过于谄媚,如此怎样都将会失去先机……
齐邪对于这些便有些脑子疼,穿好朝服,收拾妥当后,便启程坐着轿子到了皇宫的侧门口。恭敬得下车,小太监赶忙上前,说:"恭候齐大人多时了,还请大人虽小的来。"
齐邪示意霍然递给迎接的小太监满满的一袋子金叶子,小太监暗自颠了颠,复又充满笑容的说道:“小的谢过大人赏赐……太后娘娘看重大人,已经在殿内等候多时了。”
齐邪对着庄重的宫殿建筑群,恭敬地撩袍跪了下去,大力的叩了三下,嘴中朗朗念叨:“臣感念皇恩……”说完,旋即跟着小太监入了宫门。
小太监一路活泼的给齐邪解释着这是宫里的哪处,齐邪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只敬畏的微微低着头颅,不敢抬头看两边的建筑……
小太监将齐邪四绕八绕的带到了寿康宫外,恭敬的向着早早等候再门外的一个大太监行礼,答道:“小的告退。”
齐邪打量了一下有些年老的大太监,心想这恐怕就是太后宫中的了,客气的向太监笑了笑,说道:“还烦请您来接待我一趟。”
大太监年老的脸上堆砌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脸上的褶
子都聚在一起,倒是显出来有一丝的和蔼和慈善。但咬人的蛇不会叫,能够得到太后信赖多年的人,必当也是一条“毒蛇”。
“不敢当,齐大人请随奴才来……”
将齐邪领至主殿外,尖声向内汇报道:“齐邪齐大人到——”
齐邪低头恭谨的盯着地下,行至中央,向坐在上首的太后叩首请安道:“原台州太守齐邪,请太后安……愿太后安康,福寿千年……”
一抹有些浑厚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道:“平身,给齐大人赐坐……”
宫女们不知从何处搬来一把椅子放在稍微靠右的位置上,齐邪又重复着向着太后跪拜了三下,谢恩起身,半坐到椅子上。但眼神依旧也只盯着眼前地下这一块。
太后的笑声从上方传来,说道:“齐爱卿,果真是守礼的很,不错,不骄不躁,果真不愧是齐国公府的后人。”
齐邪听完话,刚打算站起来行礼,便被太后一抬手制止了,于是便微微颔首,答话道:“臣从小受祖母,、父亲教诲,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太后与陛下给予,于是便更加心怀感恩。臣的父亲因为当值不当,被贬至台州,如今正是太后娘娘仁慈,才将臣调回的京城,臣一直十分感念皇恩,所以不敢逾矩……”
听着谦卑的话语,太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又慈祥的说道:“说起你祖母,我少时还是少女时,我们便是总一起玩耍的,多年不想见,也是怀念的很……”
齐邪也像是听到什么惊喜一般,说道:“祖母同臣说话时候,也时常提起太后娘娘,听着那时候的故事,臣也无比向往。”
太后理了理手中的佛珠串,似是关心得问道:“哀家听说你们一家此次回京城,还是特意从江南那边绕来得,哀家
许久也不曾出宫去过了,你来说说如今的江南是如何的样子了?也好解解哀家的心……”
齐邪暗自呼出来了一口气,心道终于问道正事了,脸上一派幸福的说道:“臣向着既然太后娘娘和皇上没要求臣回京的期限,便自作主张带着家中祖母和夫人去江南一带看了看,祖母年纪渐渐年长,夫人年幼也没见过这些,便想着不如趁此机会尽一尽孝道。江南的风水很是相宜,臣都有了些乐不思蜀之心。臣的夫人喜好女工,便每到一个地方,臣都陪着她去布匹料子店转一转,也算是全了她的一腔想法。”
齐邪边说着,便露出一丝满足的神色来。
太后眯着眼睛观察着齐邪,满意的摩挲了两下手指,说道:“你有这份孝心,很是难得。既然将你调了回来,哀家也和皇帝商量过了,便封你为吏部侍郎。你意下如何?”
齐邪似乎是被惊吓到了,连忙起身跪下,答话道:“臣感念皇恩,臣学识不才,生来便知要来孝敬朝廷的,自是全部都听任太后娘娘安排。臣定会尽心当值,回报太后娘娘提携之恩。”
太后抬了抬手,示意太监将齐邪扶起来,说道:“好了,起来吧,过了休沐日便该日日随朝了,趁着这几日无事,也好好回去陪陪你夫人和祖母吧。退下吧……”
齐邪又按照礼数,全全的谢了恩,退下了。
沿路返回出了宫门,见到自家的马车,心中提着的一口气才暗暗的放下来。虽然侍郎已经官至正三品了,于自己来说已经是很高官位了,但太后这一步,未必不是含了试探的意味在。如果顺从太后的意愿,这侍郎的位置或许还可以再高一些;若是与之相反,那么等待着怕就不再是贬谪这么简单了,重则……
全家斩首……毕竟,皇室想按给你什么罪名,都是应该的。
这边齐邪刚刚出了宫门,太后便召见了大太监,问道:“如何?”
大太监恭敬地立在一边,答道:“齐大人的习性同台州时候并无不同,兴许是齐夫人和喜欢吃食,齐大人便次次休沐时带着夫人出门用膳,可见对夫人很是宠爱。台州的百姓也都说,素日大人和夫人一家都平易近人的很,从未有过什么苛待百姓的事情来。按日子去寺庙里烧香拜佛,很是前程。刚才初到宫门的时候,还跪地磕了三个响头,全程也都尊重恭谨的很。说的上,有些越格的事情就是……这位齐大人似乎很喜欢集韵楼,自从回到京城,便和夫人去了好些次了……”
听到此处,太后不禁勾了勾嘴角,说道:“别说是他,哀家也是喜欢的紧,大约是头一次知晓铜锅的美味,这也没什么好怀疑的。哀家瞧着齐邪倒是继承了他们齐家祖上的正经古板,如此也好,简单没心思的人哀家用的放心。”
大太监恭谨的福了福身,说道:“太后娘娘英明。是否还需要再派人盯着齐大人?”
太后闭上了眼睛,示意大太监一会儿退下,说道:“不必了,你派人跟着查了这么久,不是也什么都没查出来吗?如若是人家就是这么个人,你便是再查十年也都是这么个结果;若是刻意隐藏着自己,你想查也查不出来。不必费那无用功……”
齐邪回到家中,先是和老夫人和齐兰用了晚膳,便打声招呼,只身前往书房了。
太后此举,是否将自己放入了一个狼穴虎窝还未可知,但不可否认的是,目前为止,太后还是很放心自己的。
侍郎一职,虽不是一部主位尚书,但也是有一定的权力手段
的。吏部是为管理文官的部门,向来官员的升迁都经由此部,所以自古便是“油水”很多的一处。能被放置在此处,也相当于告诉旁人,自己已经是太后的人了。
但,自己到底是要投诚太后,还是忠于朝廷呢?忠于朝廷也就是说,仅仅终于朝廷本身,并不站队……一切的一切都不再像是齐邪重生后想报仇那么简单了,在一切事都在推着你走的时候,你便没有选择了,只能竭尽全力保全自己如何在这权力的漩涡中活下来……
思虑至深夜,回屋见着灯还亮着,齐兰正在读着笑话本,深陷其中,连自己回来了都不知道。嘴角随着剧情细细的咧了一个小缝隙,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悄悄的不时露出来,衬得一副小女孩的娇态。
使坏的走上前,将齐兰手中的书抽出来,惹得齐兰一阵的惊呼。
惊喜的看着齐邪,双手环上齐邪的脖子,眼神亮亮的说:“你回来啦!”
低头吻了吻齐兰让人心痒的眼睛,说道:“我去洗漱,再等我一会儿,嗯?”
等到沐浴完,齐邪回来的时候,齐兰已经钻到被子里了,只露出来一个小脑袋兴冲冲的看着齐邪,开口叫道:“哥哥~”
齐邪留了一盏蜡烛没剪掉,搂在香喷喷的齐兰哄到:“我们都成亲这么久了,还叫我哥哥,嗯?该叫我些什么?”
体会到意思的齐兰终究还是有些害羞,糯糯的说道:“可是我都叫你这么多年哥哥了,我……我改不过来……”
一个翻身将齐兰压在身下,用低音犯规的说道:“乖,叫声相公……”
然而可怜的小齐兰就这么被哄着叫了一晚上的“相公”,物极必反的后果就是,以后白天的齐邪再怎么哄再怎么劝,齐兰都不肯叫一声“相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