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易臣刚下朝,正打算往宫外走,旁边的安王却凑了上来,朝着殷易臣出声,“丞相大人,早就听说丞相大人不愿意娶公主都要娶一个二嫁妇。我原本想着有什么原委,如今看来,只怕是丞相大人是真心爱慕那将军府的嫡女。只是我可听说了,这次在京郊丞相夫人遭受贼匪,对她有救命之恩的不是别人,而是和她青梅竹马的小郎君。”
安王谢恪此时见着殷易臣神色揶揄,出声道,“丞相大人,如今看着自家夫人和青梅竹马眉来眼去的心情如何?只怕你如今还得装作大度的模样上门致谢罢了。我还听说,当年若非是丞相大人请了赐婚,只怕如今人家二人已经终成眷属了。想不到当年,丞相自己不愿意接赐婚的圣旨,如今却又用赐婚的圣旨拆散了这一对鸳鸯,如今到底是报应不爽。”
殷易臣瞥了一眼如今嘴里没一句好话的谢恪,只冷笑一声道,“安王如今倒是有闲暇来管别人家的家务事了,天天不管政事,倒是将目光都放在谁家夫人和谁家郎君自小相识的事儿上。放心吧殿下,本丞相自然没有你目光狭隘,不会因为一点往事就着急上火的。本丞奉劝安王,还是多将心思放在如何处理政事上,免得你还如此妇人之见,连剿匪的事儿都犹犹豫豫,实在是没有一国皇子的风范。”
“你……”安王谢恪一向是知道殷易臣嘴皮子功夫了得,只是没想到这样应该吃瘪的事儿,殷易臣却还是能扭转乾坤,这叫谢恪如何能不气,只是偏偏又拿殷易臣没办法。只能自己咽下了这个委屈。
谢恪瞧着远去的殷易臣,攥紧了自己的手。这个殷易臣,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吃瘪,实在是胆大妄为。
殷易臣如今再得权势,也只是一个臣子,而他谢恪是皇子,将来继承了大统,还怕拿他没办法?
殷易臣刚回到丞相府,便将如今剿匪这事儿告诉了宋婉宁。
宋婉宁听了这话,心里颇为惊讶道,“父亲举荐大哥去剿匪?大哥虽说如今是个将军,可如今毕竟没有在朝堂上出头冒尖过。这次若是剿匪成功归来,只怕日后将军府会引来更多的侧目。”
殷易臣知道宋婉宁的忧心,却还是宽慰道,“如今总不能让大哥一辈子留守在京城当一个守城将军,此次剿匪若是归来,军功和职位也能往上升一升。且大哥秉性沉稳,只怕不能轻易中了那张刀疤的计谋,你就放心吧。”
“树大招风,如今整个京城风云诡谲,我心里不能不担心。”宋婉宁叹息一声,缓缓道,“只是你说的也对,如今家中出了两个将军,大哥总不能一辈子活在父亲的羽翼之下。只是朗峰山上的瘴气和毒虫都多,我怕大哥受伤。”
“破瘴气的法子如今已经有了,那些毒虫便让大哥多多带些草药包应该也能应付。朗峰山上的贼匪实在是太嚣张,不除不行。”殷易臣伸出手去拍了拍宋婉宁的肩头,轻声道,“不要着急,大哥如今年岁不大能官职五品,已经是很难得了。”
宋婉宁听了殷易臣如此说,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往下落了落。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这事儿已经成了定局,宋婉宁说什么只怕也是没用。
宋婉宁瞧着殷易臣的脸色,只缓缓出声道,“你如今瞧着脸色不大好,这么多日子过来都没能好好休息,快些进了卧房去睡一觉罢了。”
夫妇二人正说着话,外头的妈妈进了门来,朝着宋婉宁出声道,“太太,外头太太娘家嫂嫂来了,说是想见太太一面。”
宋婉宁弯了弯眼睛,淡淡笑道,“如此正好,我去瞧瞧我嫂嫂,你去睡一觉。如今书房的公务只怕也没有火烧眉毛的,也不差这一会儿处理了。”
殷易臣见宋婉宁坚持便也顺着她的意思进了卧房去。
只是如今,外头的卢紫君却是真的着急上火了,才见着宋婉宁的人便朝着宋婉宁快步奔了过来,出声道,“婉宁,我前几日便听说你在京郊遇到了贼匪,你没出什么事儿吧?”
“没事。”宋婉宁轻轻摇了摇头,出声道,“如今遭了难的倒不是我,是裴家的小郎君。”
卢紫君听了这话,也只叹息一声道,“那裴玄知倒是对你十分痴情,如今你都嫁了第二回了,他还念念不忘呢。”
宋婉宁听了卢紫君这话,忙不迭比了个嘘的手势,低声道,“可莫要说这样没有根据的话,对我和他的名声都不大好。”
“外面的人都这么说的。”卢紫君见状忙不迭捂住了自己的嘴,低着声道,“我听着人家都传遍了,都说裴家的小郎君为了你不议亲,深情不能自抑了。还说什么,当初若非是丞相横刀夺爱,你们两个青梅竹马早就终成眷属了。”
“别人信就算了,怎么你也跟着瞎胡闹。”宋婉宁叹息一声,瞅着卢紫君淡淡道,“可别说这样的话了,我好不容易挽回的名声,可别因为这样的传言全毁了。”
“那你跟我说说,你跟他当初真没有一点情谊?他喜欢你是真的吧?若不然哪能这样拼了命的保护你?”卢紫君在一旁一副挤眉弄眼的姿态。
宋婉宁直瞪了卢紫君一眼,缓缓出声道,“都是子虚乌有的事儿,你今日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当然不是。”卢紫君说到这儿险些从椅子上蹦跶起来,朝着宋婉宁出声道,“你大哥不日就要上山剿匪去了,我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便来找你说说话,也好让我心里宽慰些。只是那朗峰山那么危险,我忧虑却也没法子劝他,如今圣旨都下了。”
宋婉宁知道卢紫君放心不下宋澜,只是她如今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瞧着卢紫君宽慰道,“哥哥是在边关长大的,经历过的战争不少,又熟读兵法,嫂嫂你且放宽心,等着哥哥争个军功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