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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玄知和宋澜是知交好友,如今宋澜已经娶妻,叫裴夫人和裴老爷如何能不着急?如今裴玄知年纪渐渐大了,若是再不定亲,只怕要过了议亲的好年纪了。

    裴家只有这一个独子,偌大的家业都等着裴玄知后继有人,只是他如今偏偏是个不听劝的,谁来劝说都没用。

    宋婉宁跟着裴夫人走到了裴玄知的院子。

    裴家是皇商出身,在京城也是有地位的,财富更是几辈子都花不完。只是裴玄知的院子却是极为简单的,不似殷易臣先前那般的低调华贵,反而整个院子都没几件用具,只院子里有张简单的檀木桌子和几把椅子。

    裴夫人带着宋婉宁站在了裴玄知卧房的房门前,瞧着外头侍候裴玄知的小丫鬟低声询问,“玄知睡了吗?”

    小丫鬟见状忙不迭回应,“奶奶,二爷方才睡下,没喊人,不知道这个时辰醒了没有。”

    裴夫人见状,正想打开窗户瞧一眼,却只听见里头裴玄知出声道,“母亲,进来便是了。”

    裴夫人见状,这才推开门去朝着里头出声道,“玄知啊,宁姐儿来瞧你了。”

    裴玄知在卧房里却是直咳嗽了两声,这才低低的哦了一声。

    裴夫人见状,带着宋婉宁进了裴玄知的卧房。宋婉宁才进门,便瞧见了卧房里到处都是裴玄知换出来的染着血的纱布,看着十分触目惊心。宋婉宁心里清楚,若非是裴玄知,自己还不知会落入什么下场。如今见着裴玄知受了这样的伤,心里愧疚便更多了些。

    裴玄知如今还躺在床上,见着宋婉宁,却只朝着裴夫人打趣道,“母亲,你瞧瞧,你儿子如今这样狼狈,见着婉宁还不是让人笑话。母亲就这么将人明晃晃的带进来了,叫儿子好生难为情。”

    “你现在倒是来了精神了,方才换药的时候是谁嚎叫的把鸟儿都吓飞了?”裴夫人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的,只沉声道,“你不妨好好想想,你和婉宁小时候,光着屁股在院子里跑,现在倒是讲究了。”

    裴玄知无奈出声嗔道,“母亲,儿子现在不要面子的吗?”

    “别贫嘴了,宁姐儿难得来一次,你们俩好好说说话。”裴夫人看了看宋婉宁,又瞧了一眼裴玄知,这才出了门去。

    宋婉宁见着裴玄知如今的模样,只颇为无奈的叹息一声,“要不要喝水?”

    “你要是给我喂那我自然是要喝的。”裴玄知躺在床上撇撇嘴,缓缓道,“说了半天话口都干了,我自己又喝不了。”

    宋婉宁站起身来,淡淡出声道,“我做不惯服侍人的活,我叫外头的丫鬟进来。”

    “哎哎……不必了,忽然又不渴了。”裴玄知瞧着宋婉宁的模样,“坐吧。”

    宋婉宁也不客气,就这么抬着屁股坐在了裴玄知床前的椅子上,瞧着他苍白的脸,缓缓出声道,“你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叫我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裴玄知神情微微闪烁,语气却是轻快的,“别说我了,你丞相府那么忙,丞相竟然还能放你出来看我?”

    “他一向是个讲理的,如此救命的大恩,自然得来看。况且,是他跟着我一起来的。”宋婉宁轻声解释道,“他如今正在正厅呢。”

    “哦。”裴玄知应了一声,却瞧着宋婉宁的模样继续道,“怎么样了,那个想害你的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已经送到大理寺去了。”

    “那就好,要不然小爷我的伤都白受了。”裴玄知撇了撇嘴角。

    两人一阵沉默,宋婉宁瞧见他这般模样,这才缓缓提起了另外一个话茬,“我方才来的时候,听婶子说你不想和其他的姑娘相看?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若是一直孤家寡人,只怕婶婶和世叔都会担心的。”

    “宋婉宁啊宋婉宁,你当初不顾跟我的婚约嫁给丞相的时候,怎么没替我想想?现在倒是来当和事佬了。”裴玄知瞪了一眼宋婉宁,出声道,“我告诉你,小爷我的亲事用不着你担心。”

    “我……当初那件事是我对不住你。我倒是盼着你能早些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可别因为其他事儿耽搁了自己的事儿。”宋婉宁微微低头,颇具歉意的出声,“我如今已经嫁了人,你也该娶妻才是。”

    “你来看我就是为了来找我念经?”裴玄知说着,哀嚎起来道,“哎哟……我身上本来就有伤,被你气的身上也疼,你别说了,你再说我伤口要发作了。”

    宋婉宁见着她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沉然道,“玄知,你我有缘无分,倒是盼着你能遇到真正的良人才是。”

    “啊我伤口又疼了,又疼了,你再念经就出去。你还真以为你自己有多让人忘不了?”裴玄知轻嗤一声道,“我不过是有些不甘心而已,没去相看是京城的女子都没有我喜欢的。我可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找一个比你貌美,家世比你好,脾气比你好,识大体会管家的女子才行。”

    “是是是,我信你。”宋婉宁无奈的瞧着裴玄知,终于露出两分笑来,“我瞧着你倒是精神不错,竟然还有功夫来跟我贫嘴。”

    “你懂什么?我如今不过是背上多了些伤痕罢了,这是男人的象征。”裴玄知朝着宋婉宁笑道,“我告诉你,别说这点小伤,我就算是肚子穿了个洞都能堵上再打三百场。”

    宋婉宁知道裴玄知是个爱逞强的,也不拆穿,只在屋子里小坐了一会儿。

    倒是在外头等着的裴夫人脸色越发忧惧了,在院子里走着颇为怅然,“这孩子就是嘴硬,见到宁姐儿精神都好多了,真是冤孽啊。”

    裴夫人身边的妈妈见状,直瞧着裴夫人出声道,“奶奶,若是如此,那些京城闺秀的画像还要去找吗?”

    “算了,别找了,这孩子性子倔,他自己不想娶妻没人逼的了他。”裴夫人瞧了一眼外头的天色,缓缓道,“我知道,他如今在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