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宁转过头瞧着卢德钧的脸色,有两分诧异地出声,“我好像今日是第一次见到卢郎君。”
卢德钧听了这话,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朝着宋婉宁笑着道,“在姑娘离开侯府不久,我有一日见着你戴着斗笠往铺子里走,你去的是个胭脂铺子。那日母亲让我顺带买些胭脂回来,恰好见到了姑娘。那日我就站在铺子里,眼见着你上了阁楼,姑娘进门的时候,正好有一阵风将姑娘的帷帽吹了起来,叫我瞧见了姑娘的容颜。”
卢德钧说着,又轻笑着道,“那日以后,我日思夜想竟然没能忘记姑娘,只可惜我从小循规蹈矩,倒是没有直接上门的胆量。偏偏我从小自负,觉得自己也是一表人才,以为那日姑娘也是注意到了我的,便斗胆给姑娘写了些信,可姑娘却是一封都没回过。”
“写信?”宋婉宁微微凝滞,诧异地出声道,“我从未收到过什么信。”
“是吗?”卢德钧如今也有些亚人,又瞧着宋婉宁出声道,“想来是送信的小厮在路上出了什么岔子。如今木已成舟,怪只怪我当初不够勇敢,如今才会一点儿故事都没有。”
宋婉宁如今不好作评,只得回以一个礼貌的笑容,“这世界之大,有缘之人数不胜数,可真正能携手的人不过是少数。郎君的心意,我收到了,还盼着郎君日后能找到和自己相依相伴之人,携手一生。”
卢德钧没想到宋婉宁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眉目舒展开来,朝着宋婉宁笑道,“多谢夫人今日开解。”
宋婉宁刚到门口,却见殷易臣已经等在了门口处的马车旁边,他如今穿着一件洒金的衣袍,越发衬托的人飘逸出尘了。殷易臣平日里不怎么装扮便已经是俊朗之至,如今又好生装扮了一番,叫路人都连连侧目。
他瞧见宋婉宁出了门来,只笑着走上前来,顺势牵起宋婉宁的手。
卢德钧见丞相来了,忙不迭给丞相作揖,缓缓出声道,“丞相大人。”
殷易臣只淡淡点了一下头,朝着一旁的宋婉宁道,“我来接你回家。”
宋婉宁轻轻应声,随着殷易臣一同上了马车,却在上车的刹那瞧见了落魄地往屋子里头走的卢德钧。
宋婉宁和殷易臣一同坐在了马车上,她瞧着殷易臣的模样,轻声问道,“今日竟然还回府换了件衣裳才来接我?”
宋婉宁说着,又注意到他身上戴着的玉佩,只低声道,“这玉佩,我记得你平日里都不大戴的。”
“今日忽然想起来有,便顺手挂上了。”殷易臣眼神闪烁,握住了宋婉宁的手出声道,“卢家的卢德钧有没有跟你说什么不合规矩的话?”
“没有。”宋婉宁轻笑一声,直勾勾地盯着殷易臣,“他说他在我刚和离的时候给我写过信,只是很奇怪,我竟然一封信都没搜到过。夫君觉得,这是为何?”
殷易臣轻轻咳嗽了一声,“说不定是送信的小厮不小心,把信送丢了。既然婉宁如今已经嫁给了我,就不必再纠结旁人给你写的信了。”
“我竟然不知道丞相在背地里给我解决了这么多的烦恼。”宋婉宁瞧着殷易臣的脸,淡淡出声道,“知道我不喜欢看信,便将所有的来信全都截走了。”
“我”殷易臣知道如今瞒不下去了,只看着宋婉宁道,“婉宁,我确实做了这样的事,你说要怎么罚我?”
宋婉宁瞧着殷易臣的神色,他平日里总是一副高傲的模样,难得有这样低头的时候,倒是叫宋婉宁发不起脾气了。
殷易臣见状,凑的离宋婉宁近了些,低低的出声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罚我的。”
还没等宋婉宁出声,殷易臣已经凑近了些,在宋婉宁的脸上轻轻啄了一下,低着声道,“为什么要把脖子挡起来?”
“你说呢?”
宋婉宁抬起眼朝着殷易臣怒目而视,殷易臣倒是一点认错的自觉都没有,轻笑了两声和宋婉宁一同回了丞相府。
而去找了自个儿母亲的卢紫君正在卢府里受着教训。
卢夫人坐在椅子上,直勾勾地盯着自家的女儿,冷然道,“你父亲说让你去相看,你为何不去?”
“母亲,我一个姑娘家,跑去找人家相看,这传出去叫人笑掉大牙了。”卢紫君撇了撇嘴,实在是敢怒不敢言。
“你如今十七岁还不嫁人,已经把你父亲母亲的老脸都丢光了,竟然还想着自己出门相看没有脸面。”卢夫人如今也是真的生气了,直冷着脸道,“我已经跟你爹爹说了,你必须去相看,要不然咱们这个尚书府,日后都要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了。”
卢紫君深吸了一口气,朝着自个儿母亲卢夫人出声道,“母亲,我如今倒是有个好法子,不用上门相看也能找到如意郎君。”
“什么法子,你倒是说来我听听。”卢夫人如今也是生了大气了,只沉声道,“早知道如今成这个地步,倒是不如就让你嫁进忠平侯府,让你嫁给温廷洵。好歹现在咱们家的名声保住了,现在好了,咱们全家都成了笑话,该嫁人的不嫁人,该娶妻的不娶妻。”
卢紫君知道卢夫人的脾气,当即坐在卢夫人身边撒娇道,“娘,我听说如今碧水堂上有不少儿郎,你让爹爹和堂主说一说,让我进去念书呗。兴许我就从里头寻觅得了一个如意郎君呢?”
“从前你父亲非要送你去,你不是死也不去吗?怎么现在改主意了?”卢夫人只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沉声道,“你又打着什么主意?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打算嫁人想拖延时间,门都没有。”
卢紫君在卢夫人跟前一个劲的撒娇,出声笑道,“母亲,我是真的想找一个夫君的,母亲就帮帮我吧!”
卢夫人如今也实在是拿卢紫君没办法,出声道,“那好吧,我跟你父亲说说,你别耍花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