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红秋说完,眼巴巴地瞧着裴玄知。连坐在南红秋身边的宋婉诗都忍不住偷偷抬眼来瞄着裴玄知的反应。
裴玄知抬起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南红秋,“婶婶,我记着我小时候说要娶的不是婉宁妹妹吗?”
裴玄知此话一出,南红秋瞬间愣在了原地,有些尴尬的给自个儿找了个台阶下,“是吗?可能年岁太久了大家都有些忘了……许是小时候你也说过要娶诗哥儿的,只是那时候你年纪太小了忘了。”
和选址听了南红秋这话,再次抬起头,假笑地露出一口大白牙,“婶婶我记得很清楚,我小时候说的就是只娶婉宁妹妹一个人,从未说过要娶其他人。”
南红秋没想到裴玄知如此不给她面子,便也只好打哈哈的把事情揭过了,“那知哥儿的记性倒是挺好的。”
宋婉诗的脸色黑了下去,坐在裴玄知身边的宋澜向来是个没正形的,低着头将脸低低埋着,极小声地笑了起来。
裴玄知见状,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手却偷偷放了下去,朝着宋澜的肚子便是一拳。
两人正闹着,坐在上头的老太太却是不悦地咳嗽了两声,目光落在了在安静用饭的宋婉宁身上,“宁姐儿如今是嫁过一次的人了,和知哥儿这般的儿郎实在是不配。她如今,便也只配去找个平常人家的儿郎成亲,如今京城的勋贵们,哪个会瞧得上她?”
老太太此话一出,场面一时冷了下来。
宋荆第一个不高兴,他本就是个极其宠爱女儿的性子,眼见着宋婉宁被人看轻了,当即便甩了脸子。只是因得老夫人坐在上头是个长辈不好发作。
如今宋荆是看重裴玄知的,也想把自家的女儿嫁给裴玄知,听见老太太如此说,又怎么能咽的这口气。
宋荆见自个儿不好发作,便把希望放在了宋澜身上,宋荆抬眼瞪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自个儿没心没肺的儿子。
宋澜收到了宋荆的眼神,立即会了意,笑着看着上头的老太太道,“老祖宗,如今京城都讲究让未成亲的男女相看,若是互相喜欢才成亲,若是不喜欢就算是个公主来了不点头都没用。如今哪里还讲究那套,我妹妹也是咱们将军府的女儿,如今也是未嫁之身,怎么就不配了?”
老太太被噎了一下,不悦地瞧了一眼宋澜,又把目光放到裴玄知身上,“人家知哥儿都没说话呢,你插什么嘴?”
宋澜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裴玄知抬起头,眼中的笑意不达眼底,只淡淡道,“老祖宗,我瞧着澜兄弟说的是,如今哪里还讲究那些?既是和离了,便和府里其他的姑娘没什么区别,又谈何配不配的?再说了,婉宁妹妹生的好看,只怕如今京城的郎君们都抢着想上门呢。”
老太太瞧见这一大桌子没什么人帮着她,只觉得面上过不去,哼了一声便低头不说话了。
宋荆见裴玄知这么说,心里高兴,当即便显在了脸上,拿起桌上的酒杯朝着裴玄知道,“知哥儿是个正直的,来,伯父敬你一杯。”
裴玄知见状,也举起就被来和宋荆碰杯后一饮而尽。
裴老爷如今才回京,宋荆又和裴老爷多说了几句,在饭桌上觥筹交错,言笑晏晏。
宋婉宁眼见着时候不早了,便起身来准备离去,她刚出了厅堂,却见的裴玄知追了过来,“婉宁妹妹。”
裴玄知走到宋婉宁跟前,朝着宋婉宁道,“婉宁妹妹,可以跟我一块走走吗?”
裴玄知喝了好不少酒,如今脸上也染上了两分红晕,挠着头不知所措的模样,眼眸却是敞亮的。
宋婉宁轻点了下头,“那便走着陪你醒醒酒。”
裴玄知小步小步走在宋婉宁身侧,瞧着宋婉宁道,“婉宁妹妹,我方才在桌上说的,都是真心话。”
宋婉宁轻抚了下鬓间乱了的头发,瞧着裴玄知道,“什么?”
“我尚未回京时便听说了婉宁妹妹的遭遇,如今你能脱离那虎狼窝便已然是万幸,妹妹不用将旁人那般瞧不起人的话放在心里。”裴玄知向来是个傲娇的性子,如今只怕是喝醉了酒,借着酒意才敢将这些花说出来,“婉宁妹妹生的貌美,脾气好,家世也好,以后一定能找到真正对你好的人的。”
“噗嗤。”宋婉宁如今却被裴玄知这番话逗笑了,她站在月光下,清冷的光照着她的笑颜,叫人好不心动,“我知道了小醉鬼,快些回去歇息吧,不然明儿只怕是起不来了。”
裴玄知如今脸更红了,眨着眼睛道,“好,我知道了,我要回去了。我要回院子里歇息去了……”
另外那头的丞相府,殷易臣听着手底下人传来关于宋婉宁的消息,“丞相大人猜的不错,那尚书府果然就此不再提起和将军府的亲事了,且其他京城的官眷未婚的儿郎也大都不敢再打将军府的主意。”
殷易臣眉眼舒展,可以看出来心情不错,他低声问道,“然后呢,宋婉宁近日在做些什么?”
“宁姑娘昨日将京城的茶商都见了一面,似乎是谈了生意下来。”
殷易臣合上书本,轻飘飘将书本摆在桌上,“好,果然没有这些亲事烦扰她就能老实给本丞相赚钱了。”
卫符瞧着自家主子心情不错,站在原地踌躇,脸色也犹疑不定,“有件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殷易臣此时已经拿起了另外一本书翻开看着,只抬头瞧了一眼卫符,淡淡道,“讲。”
“宋府有个世交裴家,裴家近日回京正寄居在宋府。”卫符实在不忍心去瞧殷易臣的脸色,只闷头说道,“裴家有个郎君,如今年方十八尚未婚配,且是个出了名的俊俏郎君,又和宁姑娘是青梅竹马。如今他们二人正住在一个府中,听说宋将军有意撮合……”
殷易臣手里的本子啪嗒一声掉在了桌上。
卫符只听见殷易臣极冷的声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