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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家有淑女14

    回到自己的房间,余韵就拿出自己的书本做数学习题。专业课她是完全没问题的,只是数学还差那么一些,可经过近来的努力,她已经赶了上去。可是,她坐在书桌前,她的思绪竟然不知飞到了什么地方。

    义父义母的对话她听得十分清楚。本来这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阿音嫁谁不嫁谁她可没有一点的发言权,她也不想要这个发言权。

    这个晚上为什么这样难熬?似乎已经到了午夜了,她还是安不下心来。这时她听到阿音进屋的声音,还听得出阿音从迈进家门那一刻起就脚步轻快地走来走去,嘴里还哼着一个小调,她都能想象得出阿音那轻松愉快的心情。她听到这样的声音,顺手就把台灯关闭了。

    可是,门被推开了,阿音那不算小的嗓门叫起来:“余韵,你睡了吗?”

    她没有做答,啪地一声灯光大亮,晃得她一时间睁不开眼睛。

    “你干什么呀?”余韵叫起来。

    “你不是没睡吗?”

    “我睡了。”她轻声说。

    “我刚才还看到你的屋亮着灯呢。你不想跟我说说话吗?”阿音的情绪相当高,她已经坐在余韵的床头了。

    “我困了。”

    “余韵,你真好,我真应该感谢你,我一定送你一件你最喜欢的礼物。你说你最喜欢什么?”

    “不用,再说你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我让你那样做你就做了。你知道么,今天我请他吃的海鲜,他要花钱我没让。完了我们又去唱了歌。他说他哪天有时间带我去滑雪。”

    余韵认真地听着,可是她的神态又有些黯然:“他都说了些什么?”

    “他就讲他这些年来光知道学习了,不过他也倒是去过许多地方,可他又喜欢上了我们这里的冬天,他总是害怕我们这里有多么冷,可他说其实也不怎么冷,他完全能够适应的。他现在搞什么软件开发,工资也不少呢。”

    “他……他没有问我吗?”余韵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热。

    “我想不起来了,那就是没有吧,反正我们俩一个劲地说呀说的,我还从来没有和谁在一切这样开心过。我觉得他的知识真是渊博,我发现男人有知识才有魅力,那些个家伙只知道混日子。我现在都想好好地学习了。”

    “他没问你是什么毕业吗?”

    “问了,我说我差一点考上大学呢。如果我再念一年一定会考上一个不错的大学的。我觉得我其实也会这样的,你说呢?”

    “我不知道。”

    “我要去洗澡。我今天夜里可能又睡不好了。我一高兴就这样。哎,我一会儿过来我们接着说话怎么样?”

    “我要睡了。”余韵说着就做出真要睡觉的样子。

    “真搞不懂你。你睡吧。”阿音一扭身就出去了。

    余韵下地关了灯躺下,可她的眼睛却始终在睁着。她让自己什么都不想,可她的脑子却不听自己使唤似的,不停地转,那些遥远的过去一点一点地浮出脑海,在公园的草地上打秋千,还有他们一起抢着玩一个游戏,凡此种种,一一呈现在眼前。一阵青春期的空虚和寂寞攫着她的心,她觉得她的世界没有声音,没有色彩,没有人迹,什么都没有,只有她自己,只有她的美术和书本。她一个人在她自己的世界里慢慢地长大,慢慢的变老……

    她突然觉得自己竟然流了泪,但她没有擦,任那眼泪自由地流……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去的,第二天一大早,她还没有起床,阿音就跨进了她的房间。阿音已经梳洗完毕,一身靓丽的打扮,余韵深感惊讶,阿音能够起来这么早就如同太阳从西边出来似的。余韵坐起来,看着阿音为什么这样早就进入她的房间。

    阿音一本正经地坐在余韵的面前:“余韵,我想了一夜,我是来找你来商量一件事的。”

    余韵说:“找我商量事儿?”她想笑,她从来不记得阿音这么多年来有什么事情需要找她商量,“有什么事情找我商量?”

    “我说的可都是真的,没有和你开玩笑。”

    “你还没有说什么事情我怎么知道你开没开玩笑?”

    “我是怕你笑我。”阿音似笑非笑的样子。

    有的时候阿音还是很可爱的,这个时候的阿音就显得可爱无比,因为她年轻的脸上仍然有着某种纯真。

    “我觉得我的文化实在是太浅了,所以,余韵,我想你有时间教教我怎么样?”

    余韵最初以为阿音真是在开玩笑,可她最终还是看出了阿音满脸的认真。这个时候余韵才真正发现一个人会给另外一个人带来什么了。她的惊奇也终于表现在她的脸上。潘英凡似乎真的有着神奇的功夫,竟然会把阿音改变成一个全新的人。

    如果说她此前还表现着一种高姿态,现在她却装不出来了:“阿音,我对你说,我过一会儿还要对义父义母去说,我要住学校了,因为你知道,再过几个月我就要考试了,我要争取每一分钟的时间,所以,我也没时间教你什么,你说呢?”

    “你在这里住着不是很好吗?我过去那些话可都是说着玩的,你可别当真。你已经成了我们家的人了,我爸爸妈妈也不能没有你,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余韵不再说什么,她开始穿衣服,她准备在义父和义母出门前和他们说出自己的打算。

    纪云朋和巩梅听到了余韵的打算,吃惊地望着她,他们是坚决不同意余韵这样的做法的,但余韵早已经想好了充分的理由,她说自己现在是最为关键的时期,要争取每一分钟的时间,现在许多同学都住在学校,这样老师就可以随时对她们进行辅导。

    尽管余韵说得头头是道,最后纪云朋突然对她说是不是阿音对你说了什么?余韵说:“不,这和阿音没关系,她也是留我的,我只是从学习的本身考虑的。”

    “你先别急,我得和你爸爸商量一下再说。”

    “义父,你就答应我吧。反正我是一定要住学校的。”

    “你先上学去吧,即使想要住校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

    余韵觉得即使义父和爸爸商量完她觉得爸爸也是应该支持她的,如果她事先和爸爸通了话把爸爸的工作做通,她就完全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了。

    余韵上学后,纪云朋和巩梅也开车向公司驶去,他想了一下对巩梅说:“我觉得这个姑娘这两天有些奇怪,是不是和阿音有关系?”

    “这两个姑娘实在是太不一样了。可是我看她俩这两天也是有说有笑的。昨天晚上阿音回来还和余韵说了半天话呢。”

    “你说能不能和英凡这个小子的突然出现有什么关系呢?”

    “不会吧。”巩梅虽然这样说,可也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阿音的表现是不能逃出她的眼睛的,她看出来阿音对英凡的好感,可也是,像英凡这样的好小伙子现在实在是不多的。如果真的能够让这两个年轻人在一起,她倒觉得实在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事。她突然对丈夫神秘地说:“我们要不要争取一下,或者听听老潘的意见呢?”

    “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们干脆把这件事和老潘摊开,反正也不是外人。”

    “这样不好吧。”

    “这件事情赶早不赶晚,要是英凡一旦有了女朋友我们岂不就没戏了吗?我是真看好英凡这个孩子了。”

    “那我下午就找他。哎,一会儿给壮生打个电话,问问余韵这个姑娘为什么要去住校?”

    巩梅点了一下头,可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说你就不要问了,我想余韵要去住学校就让她去住好了。她也是个大姑娘了,有许多孩子不是都住在学校吗?她说得也对,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期,每一分钟都耽误不得的。我们经常去学校看看她不也一样吗?”

    虽然这样说,她的心里却是有着另一种想法,她在下意识里却觉得英凡是喜欢余韵的。如果拿这两个姑娘比起来,阿音只是在相貌上不逊于余韵,阿音在其他的什么方面都是不能和余韵相比的。虽然她非常喜欢余韵这个孩子,可在这样的问题上,她不能不把天平往自己亲生女儿这边倾斜。早一些给阿音找一个靠得住的人家,就会让这个姑娘收了心,就不会整天到完的胡闹的。

    每年过了春节这段时间是公司最清闲的一段日子。由于忙了一年,该放松几天,这个时候也就经常找一些朋友到公司里来聚聚,打打牌,完了再消闲一下。今年是一个暖冬,一个没有雪的冬天。一个连细菌都冻不死的冬天。纪云朋的大办公室里,君子兰在盛开,那宽大的绿叶和火红的花朵似乎预示着春天即将到来。阳光也从那宽大的窗户直泻而来。

    纪云朋坐在这温暖的大办公室里,看了几张存货单,又接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是外地的顾主问他们什么时候去车拉货的电话,又接待了几帮来自各个方面的客人。午饭在办公室里对付一下。到了办公室里的阳光移出他的视线,他终于闲了下来。然后就躲进办公室的里间,给他的几个牌友打电话。

    潘新业只是偶尔到这里来玩上一次。他不是一个喜欢玩乐的人,一心朴实地做着自己的生意。今天他要和他谈点正经事,就再一次约了他。潘新业在电话里说他正在等着从海拉尔拉来的一车牛肉,他说拉来牛肉也用不着你来操心嘛,你的那些人呢?潘新业说不就是打麻将吗?改日吧。他说今天你非来不可,玩完了我还要和你商量一件事。潘新业无奈地说那好吧。

    另两个牌友一个是政府即将退休的副区长,一个是房地产公司的副老总,潘新业是最后一个到的。对于许多老板来说他不是那种悠闲的有钱人。他几乎从不做他认为自己不该做的事情,比如说他几乎很少进入这样的牌局,要不是纪云朋叫他他是不会来的,他从来不沾那些风情万种的女人,他甚至除了自己的老婆就没有染指过其他的女人。一句话,他是一个在现在这个社会里对自己的约束比较严格的男人。

    喝了碧螺春,就开始打牌。

    纪云朋今天在牌桌上的情绪很好,他虽然没有赢,可他依然显得那么开心,说了不少的最近发生的新鲜事儿,也说了不少的笑话。他的下家潘新业今天却旗开得胜,几圈下来就进了不少。

    潘新业看到纪云朋笑语不断,输了钱也没有怎样的急躁,暗自地想,这老兄有可能又有什么好事落到了头上。

    打完牌几个人又去喝了酒,到了分手的时候潘新业看着纪云朋,纪云朋似乎并不急着说出自己的事,依然兴致颇高地说:“让他们先走,我们接着喝。”

    “我可不喝了。”

    “那我们就去喝茶。”

    “我说你今天搞什么名堂,有什么事情赶快说呀。”

    “你急什么。走,我们边喝茶我边和你说。这可是我们两家的大事。”

    “我们两家?什么意思。”

    纪云朋不由分说就把潘新业拉上了自己的车,在一家茶楼的门前停下。潘新业不喜欢洗浴或者夜总会那样的地方,如果他喜欢,纪云朋就会把他拉到那样的地方去商量他们两家孩子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