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反?苏玚的心里犹豫了。前世被同胞兄弟坑怕的人,宴会一结束就拉着苏钰去了宣室殿。
苏钰看着亲爹火急火燎的样子,纳闷的问,“父皇,出什么事了?”
苏玚很直接的把陈铖的担忧说了一遍,末了又说:“有毅力或者韧劲的人,一般都能成大事,我们是怕以后.....”以后他们不在了,苏钰被秦冉哄骗住。
苏钰一见苏玚关系则乱,就知道亲爹真的准备把他的特别带进坟墓里,“父皇,等以后我定个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不遵守的一律腰斩!”
“这.....”苏玚没想到苏钰如此认真,瞬间傻眼了。
“父皇,这下你放心了吧。”苏钰笑嘻嘻的看着面前的人,见他还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就说:“实话告诉你吧,秦冉在进宫前就认识我了。”
“这话什么意思?”苏玚暗自嘀咕,不会是,不会是,“她早已倾心与你?”
“父皇,你...."苏钰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点头承认。
“爱情的力量可真大!”苏玚不禁感慨道,居然能彻底改变一个人。
“那也比不上你和爹爹。”苏钰说的很有感触。
“什么比不上我?”陈铖逛了一圈回来听到这句话,见父子俩正以沉默相对,便笑着问:“怎么我一来都住嘴了,感情不欢迎我呢?”
“胡说什么!”苏玚没好气的的白陈铖一眼,“还不是你惹的好事。”随即就把秦冉能为苏钰赴汤蹈火的事情解释一遍。“瞧瞧人秦冉,还是个弱女子,为了爱人都有这么大的心劲,你再看看你,我想上一次,都被你说成白日做梦。”
随着苏玚的话音落下,陈铖的脸色不自然了,苏钰猜出最后一句话的意思,脸已经成了猴屁股,父皇这是有多大的怨念呢。
“爹爹,你可以让一下父皇,说不定来年还能为我添个弟弟或者妹妹。”只是没等苏钰继续说下去,他的身体已经被陈铖给踢到门外去了。
“活该!”苏玚看着儿子拍着屁股起来,“想要小孩自己去生,下次再让我听到不着调的话,小心我把你的嘴给封上!”
“父皇,我这是在帮你!”苏钰见苏玚向他伸手,顿时哇哇大叫起来。
“闭嘴!”陈铖见儿子快要化为人来疯,忙说:“既然秦冉对你情根深种,如果以后她能生出继承者,你莫要选妃了。”
由于陈铖出身坊间,很早以前对于皇帝的三宫六院就反感,所以吩咐起苏钰来很是理所当然。有过七十二嫔妃的苏玚听到陈铖的话,只是说:“你明年登基的时候选两个出身不显的女子为嫔妾,等日后大婚就交给秦冉处理。”“
“好!”前世享乐半生,今生被苏玚和陈铖溺爱十六年的苏钰,对情谷欠之事已经看的很淡了。
也许正如人常说的,父母是孩子最好的师傅。内心强大的苏钰有时也想找一个合适的人,像两位父亲那样,时刻把对方刻在心头。。
正因如此,苏钰才对两人决定的事情不但无任何异议,还对三年后,他们的大婚莫名的期待起来。
而此时此刻,正在聆听母亲教诲的秦冉不会知道,也不敢想象,有一天她会独霸圣宠。
☆、95激动
话说在苏钰的生辰宴上,苏玚看到了秦庆和他的夫人眼中的担忧,因此在众臣散去时,独独留下和秦庆夫妇。秦夫人这才有了和女儿独处的时间。
秦夫人见跟随秦冉的宫女太监都被支出去,才说:“冉儿,在宫里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受了委屈一定要写信告诉你爹.....”
秦冉没等她说完,忙打断道:“母亲,慎言!”
“怎么了?”秦夫人反射性的捂住嘴,拿眼睛询问秦冉,“难不成隔墙有耳。”
秦冉见母亲被吓的脸色都变了,就说:“母亲,我很好,此处是皇宫。”
轻轻的声音使得秦夫人瞬间回过神,她刚才说的话太大不敬了,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她从未见过,但是她自己一定会被天子斥责的。
心中胡乱想象的秦夫人忙向四周看了看,秦冉不忍她如此惊惧,就说:“娘,守在门外的是我从家里带来的两个丫鬟,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吧。”
秦夫人听到这话,心里的自豪浮现出来,“你的规矩现在比娘的还好,皇上一定找了很多人教你?”
“娘,皇上他人很好,大将军也特别好,女儿刚到时他还特意把丞相大人的千金找来,说是陪女儿熟悉熟悉环境。”秦冉说着顿了顿,“其实女儿知道,皇上和将军是怕我不习惯皇宫。”
“太子呢,太子他怎么样?”秦夫人见秦冉总是把皇上放在嘴边,就说:“你以后离皇上远点,据说大将军的醋劲特别大。”
“我知道。”秦冉对母亲的担忧很是好笑。要不是今日的宴会,她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见苏玚那一面呢。要是说两人的儿子,秦冉不禁害羞了。
秦夫人一见到她这样的表情,暗叹一声,果然陷进去了。事到如今,秦夫人也说不出别的,只能趁此机会多教秦冉一些为妻之道。日后若是冉惹怒了苏钰,即便不被喜欢,也不会被废掉。
出于对皇权的畏惧,即使秦冉再三保证自己过得很好,秦夫人也没有停止对秦冉的提点,因此,直到日落西山,秦夫人不得不和秦庆离开时,短暂相聚的母女二人都没能说上一句体己的话。
“这个秦夫人,他把皇宫当作什么了?”苏玚捏着暗卫的报告,好气又好笑。
“她若是知道她和秦冉说的话被一字不漏的报到你这里,估计撞墙的心都有。”陈铖歪在软榻上,吃着新进的水果,似笑非笑的看着苏玚,“儿子若是知道你派人暗中监视秦冉,你就等着吧。”
“他还能把我怎样不成!”苏玚起身往陈铖怀里一钻,一本正经的说:“我这是在保护他的太子妃。”
“你的歪理真多。”陈铖无语的捧起苏玚的脸,不禁摩擦着他眼角的皱纹,低低的说:“咱们不能保护他一辈子。”而且,他们的年龄都不小了。这句话,陈铖没有说出口。
苏玚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苏钰是他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无论大小事,只要和孩子有关,他总是忍不住担忧,能怎么办呢。
陈铖看到苏玚在犯难,真想告诉他苏钰的特别,但是,陈铖最终还是忍住了,他不知道苏玚知道实情之后会怎样,可是,他知道自己不希望现在的日子有所改变。
于是,话锋一转,说道:“陈帆的长女快到议亲的年龄了?”
“过一年就及笄了。”苏玚说着笑了,“人我已经选好了,端等着陈帆回来,男方的父母过来提亲。”
“那就明年年初吧。”陈铖说的很是干脆。
虽然如今才六月底,距离新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但搁在忙绿的苏钰眼里,也就一瞬间的事情。
都没等到大地复苏,春日的到来,陈家长女的婚事就在苏玚的主持下敲定了成亲日期。陈帆一见女儿的婚事落定,二儿子和三儿子被皇宫里的师傅们教的很好,便找到苏玚和陈铖,说:“大哥,我想过几天就回去。”
“再等等。”陈铖没有想往常那样同意,看到他的话都没说完,陈帆就露出不解的神情,就说:“如今是建元十八年,苏钰也十八岁了,我和阿玚决定,以后这个天下由苏钰当家。”
“怎么....”怎么这么突然。陈帆见苏玚跟着点头,不禁怔住了。“什么时候?”
“苏钰是六月份出生的,我让钦天监算了一下,六月的第一天是个特别好的日子!”陈铖说的甚是轻松,仿佛即将走下高台的不是他。
“既然这样,需要我做什么吗?”难怪给他写信时,说让他多待一段时间,当时他以为女儿的文定要很久呢。
“记得到时候准时参加就行了。”苏玚笑的见牙不见眼,“苏钰登基的事宜都有礼大臣忙碌,他们之中有些人参与过当年我的登基大典,史书上又有先例,尽管放心就是。”
陈帆一听这话,就知道两人早有这个打算,心中的大石总算是落到实处。其实这也不能怪陈帆多想,他本就是个谨慎的人,苏玚和陈铖看着还年轻,自古又流传,天家无父子这句话,不免就想岔了。
而此时正在为父批示公文的苏钰,乍一看到关于新皇登基,何时去皇陵祭祖的奏折,以为自己眼花了。于是,苏钰揉了揉眼角,见白纸上的黑字没有变化,瞬间不淡定了。
扔下手中的御笔,抓起书案上的小本本就往外跑。
小三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见外面飘着零星的雪花,而苏钰只着单薄的棉衣,抱起斗篷就跟了上去。谁知刚出门,就见慌不择路的主子差点被积雪滑到,小三子的心跟着猛一颤,忙喊一旁的侍卫,“都别站在这,赶紧去扶主子!”
侍卫们知道太子贵重,一旦他受伤,即便苏钰不追究他们的责任,皇上和大将军也会剥掉他们的皮。于是,暖阁里的所有侍卫都动起来了。
一时间,空寂的皇宫里热闹的堪比菜市场。
☆、96担当
苏玚和陈刚送走陈帆,就听到门外传来“啪啪....啪啪....”的声音,走出去才发现,苏钰正卖力的往这边跑。
陈铖见他手中拿着奏折,忙迎上去,说:“什么事这么着急?”
苏钰喘着粗气,语不成调的说:“给....给..你!”
随后出来的的苏玚见儿子的棉靴都湿了,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到底发生什么大事,值得你走路都不顾的看路。”
一停下,苏钰才发现自己的腿上全是雪水,面对脸色不好的父皇,刚刚还在想着找两人算账的太子乖了,忙说:“父皇,我这就去换!”说着就要转身往回走。
“等一下!”没等苏钰迈开步子,陈铖就拿着奏折晃到他面前,“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吗?”他还以为边疆又发生战事了呢。
苏钰见陈铖的面色不太好,小心的试问:“奏折里面提到龙袍的事,父皇的龙袍需要赶制吗?”
“没有啊。”苏玚疑惑的说:“我已经同制衣局的管事说了,先把你的龙袍做出来。”
一听这话,苏钰还有什么不懂,“父皇,这事你怎么没有同我提过?”
“你就等着登基好了。”苏玚不在意的摆摆手,话锋一转,眯着眼问道:“难不成你不愿意?”
哪个男人不想坐拥天下,他怎么可能不乐意,只是事情来得太突然,皇位得到的太简单,这一切仿佛在梦中一般。“父皇,我.....”苏钰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一开口就变成了迟疑。
陈铖看到苏钰脸上的为难,伸手揉了揉他的脑瓜,笑着说:“儿子,和我们还见外吗?”
“爹爹.....”可能是陈铖知晓他的身世,苏钰想都没想就钻进陈铖的怀里。
“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啊!”听到小三子的呼声,苏玚稍微了解一下,就知道苏钰为何来的这么匆忙。抬手揪住他的耳朵,“别再这里腻歪,赶紧处理政事去。”
“父皇,你怎么舍得这样压榨我。”苏钰哀怨的站直身体,“你是皇帝我是皇帝?”
“我这是为你好!”苏玚理所当然的继续说:“这是在给你实习的机会,别不知道珍惜!”
“我宁愿不要。”苏钰边嘀咕边接过斗篷穿在身上,为保苏玚再说出别的,苏玚只能悻悻的回去了。
陈铖看着在寒风中挺拔的背影,一时间想起了松柏树。“阿玚,儿子已经变成个有担当的男人了。”
“这全赖我教育的好。”苏玚扒着陈铖的肩膀,笑着说:“还是个孝顺的孩子。”
想起苏钰刚才手足无措的样子,陈铖笑的毫不畅快。“难道他有一片赤子一心。”
“切,那是你没见过他处置犯事之人时的手段。”比他还很的说。
“男人就该这样。”陈铖知道的大手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苏玚的臀部上,“比起你煮活人,儿子还是很嫩的。”
“说话就说话,有毛病呢。”苏玚“啪”的一下拍掉身后的大手,“我告诉你,现在是白天,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只是没等他侧开身子,又被陈铖拽进怀里。
“阿玚,咱们做一次少一次啊。”余光看着自己拿零星的白发,抱着苏玚的双手不禁紧了又紧。
“到内室。”苏玚听出陈铖语气里的低沉,也没再矫情,反而主动勾着他的脖子。可惜,头搭在陈铖肩上的人不知道,抱着他的往榻上去的人,嘴角一直是弯着的。
☆、97登基
陈铖和苏玚两人歪倒在床榻之上,一折腾就是半天。激1情过后,苏玚的嗓子都快哑了,动了动发酸的胳膊,说:“陈铖,儿子登基的那一日,让刘家舅舅过来吗?”
“你觉着呢?”陈铖想到他舅舅早已不在朝中为官,若以外甥的身份请他过来,前提也要苏玚点头。
“老人忠心耿耿一辈子,朔方城在他的带领下日渐成为边疆的最大的郡,当年你咱们刚成亲的那会儿,外公放心不下你,特意从家乡赶到黄沙遍地的边关,于公于私都要邀请他过来。”苏玚说着翻身爬到陈铖的身上。
“还要请别人吗?”如果是寻常人家,宴请的名单陈铖自己就可以拟定,但新皇登基,一点马虎都有可能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因此,不甚了解朝中情况的大将军只能请示。
“秦庆和曹缘,顺便把向前一家也宣来?”苏玚知道陈铖不喜向前其人,只得拿眼等他点头。
“说起表妹,有十年没有见过她了。”陈铖看着怀里人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故意把话秦丽身上。
清楚他的恶趣味,苏玚浑然不上当,接着说:“是呀,据说秦丽已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长子过两年就到说亲的年龄了,这么一算,时间过得真快。”苏玚说到这来,微微一顿,“记得陈伯曾经就说过,某人和我成亲的那一日,还对别人念念不忘.....”
只是,没等苏玚说完,嘴巴就被堵上了。很长一会儿,大概苏玚被憋得喘不出气,陈铖才放过怀里的人。瞪着眼说:“多久的事了,你还记得!”真是够小心眼的。这一句借给大将军十个胆,他也不敢说出口。
“恼羞成怒了?”苏玚好奇的睁大眼,妄图从陈铖的脸上看出愧疚的神色。
且不说当年陈铖“年幼无知”的认为温柔的女子就是贤妻,就是他对早已变成一把黄土的白柔有好感,也不可能在此承认过往。
“阿玚,你若是不累,咱们在来一次。”怕他没玩没了,陈铖的腰一挺,两人就换了个位子。
苏玚躺在床上,双手勾住陈铖的脖子,看着兴趣盎然的爱人,就当陈铖觉得新一轮的动作即将展开的时候,却听到万分可惜的声音在说:“我的肚子在叫。”
若是以前,陈铖可不管苏玚饿还是不饿,先做了再说。而现在,陈铖年近半百,苏玚正值不惑之年。因此,听到苏玚的话,陈铖就直接起来去端御膳房早已准备好的饭菜。
苏玚正在用膳的时候,听到侍卫报告说,陈铖已经把刘琦接来了,不由自主的想到先前他们在黏糊时说过的话。随即苏玚胡乱吃了两口,扔下筷子就让侍从去准备马车,他到刘府看看。
与此同时,刘琦看到虽有些破败却干净整洁的刘家祖宅,近乡情更怯的心里也放松了许多。“大将军,这是你让奴才收拾的?”疑问的表情里满是肯定。
“不是!”陈铖在刘琦的感激下摇了摇头,“是皇上派人收拾的。”听到外面传来车轱辘声,陈铖的心里很是好笑,这人可真不禁念叨。
苏玚跳下车,还没开口,就看到刘家众人匍匐在地,忙说,“都起来吧,朕只是来看看舅舅,勿要多礼。”
“皇上,您先请!”刘琦说着弯下腰退至一旁,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到刘琦眼中的激动。
同样的情况,放在向前身上全然相反。想秦庆这种外派的将军,没有今上的传召,一般是不能离开驻地的,这也就是,为什么秦庆想见秦冉一面,特别困难的原因。
话说苏玚慰问以后,看着时辰还早,既然出来了,“陈铖,你表妹也回来了吧?”
“已经回来四天了,走吧。”陈铖说着就拉起苏玚的手,“到了地方,你别搭理表妹。”
“放心,我不会说难听的话。”秦丽在宫中住的那段时间,他自认为对秦丽不错,怎么到陈铖口中就成了欺负。
“阿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向前.....”陈铖没说苏玚也明白,这些年西南地区全靠向前和他手下的将士,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所以,等迎接帝王到来的夫妻俩见苏玚慢慢春光,心中不禁一紧。苏玚看到他们草木皆兵的样子,只有苦笑的份,也就没在向府里待时间长。
坐在回宫的马车中,外在陈铖腿上的人想了一下,说:”陈铖,咱们真是老了。”刘琦走路微微颤颤的不说,连一向爱美的秦丽的脸上也爬满皱纹,“不知道哪天咱们一觉醒来就到了地府。”
“胡说!”陈铖抬手捂住苏玚的嘴巴,“大好的日子,休要胡说!”
听到这话,苏玚不雅的翻个白眼,陈铖什么时候学的对这些忌讳起来了。“所有要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
陈铖知道他说的是明日的登基大典,“放心吧,你看外面都封道了。”陈铖掀开马车帘子的一角,指着空旷的街道,“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不错,不错!”苏玚看着来回巡查的士兵,满意的拍拍陈铖的肩膀以示鼓励,见他想发怒,忙送上自己的嘴唇。
就在两人相互咬的难分难舍的时候,登基大礼终归到了。
三更天就起来的陈铖很是不习惯,”阿玚,以后把这上朝的时辰改改,黑灯瞎火你能看到哪个大臣来或者没来吗。”
“这话和你儿子说去。”不改又怎样,反正早朝陈铖又没去过几次。
“爹爹,你要同我说什么?”苏钰踏进宣室殿的内室,就见苏玚早已传上龙袍,一向只穿便装或战袍的陈铖,难得的换上蟒袍。
“换衣服!”苏玚伸手拽过苏钰的衣领,接过陈铖递来的龙袍,就去扯自己儿子的衣衫。
“父皇,我,我自己来....”苏钰哪敢让亲爹动手,即便他穿不好,不是还有侍女吗。
☆、98仁道
苏玚三下五除二帮苏钰把他的龙袍穿好,又帮他理了理头发,才说:“儿子,从今儿起,你就是金玉王朝的皇帝了,准备好了吗?”
“父皇,我准备好了!”苏钰余光瞟向身上的五爪金龙,在陈铖和苏玚两人殷切的眼神下,说:“爹爹,你们就等着享福吧。”
“我等着。”陈铖见苏钰身上的龙袍衬得少年越发耀眼,心中很是自豪:“儿子,这件龙袍合身吗,不行的话脱掉让制衣局再改改。”
“陈铖!”苏玚怒视着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制衣局里的老师傅为儿子做了一这些年的衣服,还能不合身?!”
“我只是说说。”得个没趣,陈铖才安分下来。
苏玚看着苏钰总分神打量他自己身上的龙袍,苏玚的嘴角泛出淡淡的笑意,平常再自装老成,总归是个孩子。“儿子,这几年你也帮为父处理不少事务,去年南方发生洪涝的时候,也是你代天子巡视。”说到这来,苏玚顿了顿,“可是,这些却是你作为帝王所要面对的一角。”
“父皇,我懂!”别说苏钰前世从一个落魄太子道一国之君,只说今生,打他出生就没停止过学习,早已深谙帝王之道。
苏玚也知道自己的儿子,绝对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是,就想很早以前苏玚和陈铖说的那样,即便苏钰七老八十,在两人眼里始终是个孩子。
“儿子,你别嫌,父皇唠叨。”苏玚看着时辰还早,就拉着苏钰的手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作为帝王,最重要的是仁,乱世才用重典,最忌讳盲目的自大....”
陈铖看着低着头乖顺的听苏玚说讲的人儿,想到他即将独自面对外面的风和雨,也忍不住说:“儿子,切忌把百信当作愚昧无知,即使是傻子,在受伤时也懂得痛。”
“爹爹,不会的!”如果是苏玚说这样的,苏钰的心里多少都有点迟疑,但陈铖以前是臣,身边的将领多半是从坊间提上来的,所以,苏钰的眼里不自觉的浮现对陈铖的全份信任。
陈铖看到儿子这样,心里安定下来。其实是因为苏钰的特别,陈铖很怕他自觉重活一世,以后变得目中无人。才忍不住继续唠叨:“儿子,你可要记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苏钰,你爹爹说的对。”苏玚呼出一口气,说:“古书上有说,作为帝王一定要禁止百姓的言论,可为父认为只有无才的皇上才会想到这些,懦弱的人才会害怕自己控制不了他的天下。就比如去年的洪涝,你最后怎么处理的?”
“儿子到当地的时候,当地的官员正在拍士兵堵水。”苏钰想了一下,说:“由于当时还在下着暴雨,我不知道什么时候雨水才能停,就命人连夜把下游的百姓都迁移出去,然后开闸泄洪。”
“最后损失的只是钱财物资,百姓却没有事。”苏玚看着苏钰的脸色有些发红,好笑的说:“后来,你也因此得了一个贤名,百姓回乡之后,更是自主出钱修个太子庙,对吗?”
“父皇,你都知道啊。”苏钰抬眼看了苏玚一眼,紧接着他的头低的更低。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苏玚笑着揉着身旁的脑袋,“这个道理告诉我们,堵不如疏。”
听到苏玚的话,陈铖也跟着点头,接着才说:“当年始皇帝用愚民之策,他最初的出发点只想统一言论,没有把握住度,才造成后来的焚书坑儒。”顿了顿,又说:“那时候是百家争鸣的时代,虽然说禁言之策不可取,但言论太过,一样需要管制的。”
“爹爹,以后我会注意,随着咱们金玉王朝的发展,根据实际的情况变动律法。”苏钰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父皇仁义却不圣母,爹爹虽是大将军,却不残暴,今日又听他们这席话,总算明白,为什么金玉王朝只用十八年,就发展到了万国来朝的地步。
想到驿馆里住满了从东南西北过来的别国使臣,苏钰把他的两位父亲的话记在了心头。扬起笑脸说:“爹爹,父皇,咱们用膳吧?”
“可要好好的吃些,接下来还有场硬仗呢。”苏玚这么说,是因为等一下他们要到皇陵祭祖,回来之后举行登基大典,然后还要接见别国来的使臣,粗略一算,堪堪要到晚上才能结束。
☆、99威慑
一家三口用过早膳,太阳还没起床呢。苏玚看着黑蒙蒙的天空,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走到早已准备好的御撵旁,停住脚步转身向陈铖伸出手。
时刻陪伴着苏玚的大将军,很是默契的用自己的手包裹住苏玚的手,“走吧!”随后,苏钰也登上了太子銮驾,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开往皇陵。
有了苏玚先前的旨意,等他们到的时候,守陵人早已跪地等着迎接了。苏玚和陈铖下了龙撵,一抬头就能看到宏伟的陵墓群,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他们百年之后的事情。
“陈铖,等哪一天咱们死了,是葬在陈家祖坟还是葬在这里?”苏玚单纯好奇的问。
听到这样的问话,陈铖打心眼里里高兴,但是,现实却不容他忽略。于是,就对身边的帝王说:“你是金玉王朝的开国皇帝,要是葬在陈家祖坟,估计咱们在九泉之下也甭想安生。”
“为什么?”在某些方便还很无知的苏玚不明白,不明白了。
“陈家祖坟守墓人太少,我怕咱们今儿下葬,晚上尸骨就无存了。”陈铖说着话就看到苏玚的脸色突变,顿时笑了。又见苏钰过来了,便说:“倒斗的自古有之,并不会因为咱们的身份而不被窥窃。”
“我以为....我以为那都是话本上的....”苏玚真的愣住了。前世,他是盛世帝王,自然没有人不要命的去挖皇陵,此生,更没有人敢给作为皇长子的苏玚讲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勾当。
“好了,咱们进去吧。”陈铖见他呆住了,嘴角又忍不住泛出笑意,惊觉此处不宜露出笑脸,忙咳嗽一声,强装淡定从容。
话说回来,苏玚此次携带苏钰祭祖,祭拜的并不是他的君父——苏焕王朝的国主,而是苏家的祖先,苏焕王朝的建立者。
待告慰先祖,他苏玚没有让苏家的根断掉,苏家嫡系已经发展多少多少代,之后又说,从今以后,苏钰就是金玉皇朝新主人,也是整个苏家的大家长。最后苏钰对着苏家先祖的陵墓跪拜一番,这时,整个祭祖仪式才算结束。
苏玚看着苏钰颤颤巍巍的站直身体,很是心疼的扶着他,忿忿的说:“让你只拜苏家的开国帝王,你倒好,十多位皇帝跪个遍,想作死也不是这个作法!”
“父皇,我没事。”苏钰有指了指掌管宗庙礼仪的太常,和照料他们日常生活的侍中,说:“父皇,你是帝王,不拜臣子们不会说什么,可是,孩儿现在已经是太子,会被人诟病的。”
“我看谁敢说!”苏玚柳眉一横,上位者的威严顿时震的不远处的侍从具一惊。
“父皇,现在不是刚建国的时候。”苏钰对着肆意惯了的人很无奈,都是他爹宠的。
陈铖刚走到爷俩身边,就迎来儿子的白眼一枚,见跟过来的大臣都在远处,就压低声音说:“儿子,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多着呢。”苏钰三言两语说出苏玚由着性子来的事,末了又说:“一定是你把父皇教坏了。”
苏玚听到这话,只是笑笑,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位最亲的亲人斗法。
陈铖原以为是因为什么呢,等苏钰说清,就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儿子,你只要无愧于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厉理会那些规规条条。”继而指向陵墓群,“里面的人早就化为一把黄土了,哪还有心神计较你尊重不尊重。”
此时,苏玚的眼中一亮,接着说:“儿子,你爹爹说的对,命由天定什么的,纯属扯淡,只有对得起自己就好了。”世上要是真有什么鬼神,他怎么可能安然于世。
苏钰一想也对,那些死去的人,指不定投到那个世界去了呢。
陈铖看到苏钰脸上的豁然开朗,就知道他想清楚了。心中不禁暗乐,他儿子就是聪明,不愧是要当皇帝的人,真是一点就通。
有道是,瓜果俱是自家的好,此刻只知道傻乐的大将军就没想过,他说的问题根本不算问题。苏玚见他不再对自己搂搂抱抱,黏黏糊糊的烦人,便任由陈铖兀自沉溺在他自己的意识里。
所以,当陈铖惊觉銮驾停了,才猛然反应,已经回到皇宫里了。
眼见太阳高升,一家三口就直接去了太和殿。苏玚和陈铖先去前殿,让苏钰待在后殿等着。
到了太和殿的正殿,所有在京的大臣都已经到齐了,此时此刻没人敢迟到,像七品芝麻官们,更是没有进殿的资格。
苏玚和陈铖站在高高的高台之上,看到左右两边的文武大臣,整整齐齐的站成四排,对小德子抬抬手,尖细的“皇上驾到!!!”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响起。
苏玚说了一句平身,就直接说:“今天是朕最后一次上朝,自明天始,由太子苏钰主政,望尔等尽心尽力服侍金玉王朝新一代帝王!"
苏玚淡淡的话音刚落,地上就传来了三声万岁。就在众臣跪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起身的时候,高台上的两人一间变成了一位。
唯二敢直视龙颜的陈帆和陈扬,一见他家大哥和大嫂没了,脱口叫道:“苏钰?”
“二叔、三叔!”苏钰看着和陈铖有些相似的两人,笑着问:“叔父们有何指教?”
“呃?”陈帆先是一愣,瞬间反应过来,就说:“臣等冒犯吾皇,望吾皇赎罪!”说着拉住慢一拍的陈扬单膝跪在地上。
再次被自家叔叔跪拜,苏钰还真有些不太习惯。但是,朝堂之上不容苏钰打亲情牌。面色一整,让两人起身之后,就对着列为臣工训起话来。
站在龙颜右后角的苏玚见苏钰开口,拽着陈铖的胳膊的手不禁紧了紧,轻声的说:“陈铖,儿子不会出错吧?”语气里的担忧听得陈铖直摇头。
“阿玚,这又不是儿子第一次主政。”以往他们折腾的太晚,第二天苏玚起不来,苏钰也会代理朝政。更何况,那小子的芯子不知道做过多少年的皇帝了。
“可是,可是....."没等苏玚可是出来,就听到殿堂里传来了抽气声。
原来,不知何时,苏钰已经把殿中的所有大臣叫个遍了,不但准确的喊出他们的名字,连他们所主理的事务,还有他们的家人,也被苏钰问候了。
此刻,无论是跟随两人打江山,还是新晋的官吏,再也没有敢怀疑年轻的帝王的能力,也没人再对苏玚正值壮年的隐退而担忧了。
因为他们此刻已经自顾不暇了。谁能告诉他们,一向温和的帝王为何会生出如此犀利的儿子,再一联想的他的丈夫,天下兵马大将军,大臣们哀嚎了,他们再也敢说太子不像爹只像父了。
就在一班文臣武将兀自担忧的时候,苏钰称帝的第一天,第一次大朝结束了。
陈铖见大臣们都慢慢的推出去,而最应该先走的人却站着不动,和苏玚对视一眼,两人走到了苏钰的身边。
“儿子,回去了。”苏钰轻轻的拍拍苏钰的肩膀。
苏钰转过身,看到爹爹和父皇脸上的欣慰,顿时扬起大大的笑脸,一手揽着一个爹的肩膀,语气轻快的说:“爹爹,父皇,我饿了,咱们赶紧去用膳啦!”
“臭小子,再过两年就成亲,稳重点!”苏玚抬手揉揉苏钰的脑袋。
“父皇,你都说了,再大我也是孩子。”苏钰说着还对陈铖挤眉弄眼一番,在陈铖还没反应的时候,就率先往前走了一步。苏玚见他敢挑衅自己的人,立刻追了上去。
陈铖见两位最爱的人不大一会儿就笑作一团,什么也没说,只是悠悠的走在两人身后,仿若他们的坚强后盾。
紧跟着他们的小德子眼见一家三口嘻嘻哈哈踏进宣室,心中突然涌出,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到这来就完结了,明日会有番外奉上,你们喜欢谁的番外,要留言告知我喔~~
☆、100番外之一—秦丽
秦丽清楚的记得,她小的时候很少能见到父亲,都到六岁了,她方明白父亲是何物,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的父亲居然是位南征北战的将军。
从那时起,秦丽就特别崇拜那些保家卫国的将军们。但是,这些人不包括她的大表哥——少年将军陈铖!
第一次见陈铖的时候,是在她四岁那年,也许更早,只是先时的她还不记事。话说回来,她一直傻傻的认为,自己的父亲是天底下最大的官。
后来,父亲的军队南征胜利班师回朝的时候,她和母亲夹在百姓中观望,才明了,自己傻的多么可爱。
等到父亲回到家里,待了两天,一声“爹爹”还没叫出口,父亲又开始备战北伐了。这次战争过后,和自家相邻的姨母突然没了。
再大一点,秦丽从下人的口中得知,北战的时候,姨丈陈大将军意外受伤引发身上的顽疾,没多久就魂归黄泉,温柔的姨母受不了相濡以沫的丈夫骤然离世,很快也跟着去了。
那时她听到这些时,还跟着唏嘘,午夜梦回也曾羡慕这种生死相依。但等她长大后,了解到三位表兄在父母双亡时所遇到的困难,听说苏玚在战场之上产子,她就隐约的觉得,当年的姨母是多么的懦弱和自私。
先不说她和姨丈的感情如何,在幼子堪堪十二岁的时候,因为不想继续难过就放弃治疗,如果这搁在苏玚身上,他绝对会擦干眼泪,拿起宝剑剥了那些打伤陈铖的人。
言归正传,姨丈和姨母故去之后,朝中的一般文臣武将就想趁机夺去大表哥的军权,好在他表哥激灵,宁愿退至边关,也没有放下手中的一兵一卒。
父亲当时实在厌恶都城里的纷争,母亲又心疼表哥,他们一家就跟着大表哥来到了朔方城。到了城中,都被容她休息,母亲就带着她去了将军府,把将军府里的事情安排好,她们才回自己的家。
不知什么原因,使得在回家的路上母亲突然间就问她:“秦丽,你最喜欢哪个表哥呀?”
秦丽当时的年龄不大,家里的人口单纯,便天真的认为这句话就字面上的意思,就说“我最喜欢二表哥!”
可想而知,迎来了为什么。秦丽就继续说:“大表哥是个冰块!”
“陈铖以前不是这样。”母亲很是心疼的说:“家里没有一个大人,你表哥一夜之间被迫长大了。”
她不懂什么被迫,便说:“三表哥太坏,小时候还拿蚯蚓放在我头上呢。”
只见她的话音刚落,母亲就笑了。“那等咱们家秦丽长大了,就嫁给陈帆,好吗?”
“什么是嫁?”秦丽懵懂了。
“就是天天和你二表哥在一块啊。”秦母笑的像诱拐小白兔的狼外婆。
没过多久,秦丽无意间从丫鬟的口中听到嫁人的真正意思,即便那是她才十岁,也知道被母亲忽悠了。
可是,从此以后,秦丽的心中就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快快长大。于此同时,秦母见秦丽经常往将军府里跑,故认为她会帮助陈伯料理一些庶务。
很久以后,秦母方得知女儿到将军府不帮倒忙就不错了。也是那时她认识了女儿的闺蜜——郡守家的小姐。
初见白柔,看到女孩儿说话柔声细语的,当时很是高兴,连对她的别扭感也刻意忽略了。直到朔方城的城中传出白柔将是将军夫人,秦夫人这才明白,对白柔的别扭是从哪里来的,原来是此女的心机太重。
好在女儿生来脑袋断根弦,和白柔相处几年,愣是没学到她的阴沉。即便这样,秦夫人也不希望白柔嫁给陈铖,实在是将来作为妯娌,吃亏的一定是自家女儿。
秦丽听到母亲说白柔的各种不好,顿时恼怒了。扬言不让母亲多管闲事,她能分辨是非曲直。在后来,听说白柔被柳氏玩死,秦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写信向朔方城的母亲道歉。
话说回来,秦丽自和白柔相交,就开始见天的往将军府跑,白柔找陈铖,秦丽自是找陈帆。一日,得知国主降旨把嫡子下嫁与陈铖,秦丽看到白柔不可置信的样子,开始帮她讨伐起苏玚。
等到苏玚嫁进来,秦丽眼见陈铖身上的冷气减小,也就慢慢对苏玚改观了。偶尔看到白柔黯然的脸庞,秦丽也觉得自己不厚道。
所以,当白柔想要和陈铖独处一会儿,秦丽便自告奋勇的帮忙。如果她知道白柔存在着给大表哥下药的心思,在接下来的时候还连累就她被母亲关禁闭,打死她也不会多事。
回忆过去,秦丽只能用世事难料来形容。在白柔给大表哥下药之后没多久,世道就开始乱了,乍一听到苏玚对她说这一辈子甭想嫁给陈帆,秦丽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轰然塌了。
人常说,日久生情。她怕战场上的陈帆把她忘记,就偷偷的离家出走,胆战心惊的挨到前线,果然得到了一丝机会。秦丽不知道苏玚当时点头让她留在前线时是什么样子的,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苏玚松口的那一刻,整个人差点窒息了。
也许老天同她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在她同苏玚的关系都变好的时候,陈帆始终对她没感觉。眼见已经及笄了,离苏玚给的期限越来越近,秦丽面对着姹紫嫣红的御花园,眼前却一片黑暗。
后来,太子苏钰出生,大表哥说要把她介绍给向前,万念俱灰的秦丽心中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打算,在知道向前不是太浑,苏玚又没有打算要向前的性命,秦丽也就点头嫁给向前了。
他们刚成亲,向前就接到守卫西南的命令,在西北住惯的秦丽没多大反应,都是边疆,到哪里不是去。反正在都城,这辈子又不能嫁给所爱的人,还不如离得远远的。
暗自猜测苏玚是不是要把自己流放的向前,在看到自家夫人淡定的收拾行囊,紊乱的心不自觉的安定了下来。自以为是的认为秦丽知晓他们要去的地方,虽然听别人说西南的瘴气重,可一个弱女子都被表示害怕,大男子主义迸发的向前,很是兴高采烈向苏玚谢恩了。
等秦丽和向前到了传说中的大理,看到微风和煦,阳光温暖,向前扭过头问:“夫人,都城现在是冬季吗?”
“相公,是的,”走出马车秦丽也为外面四季如春的景色而震撼,深深的吸一口气,说:“这里真好!”
这里的确好,不好的话向前也不可能安分一待就是十八年。等到建元二十年,苏钰二十岁的时候,向前回都城述职。
这次收拾起行囊,秦丽有了不舍,“相公,我们以后还回来吗?”
“不!”向前看着风韵犹存的夫人,终于问出藏在心中很久的话:“夫人,当年让你嫁给我你是不是不乐意?”
“是又怎样!”秦丽没好气的白了向前一眼,皇帝赐婚是她能反抗的吗。
“我就是问问。”向前看到秦丽生气,不好意思的咧嘴笑了笑。“对了,我听说过些日子皇上大婚?”
“我知道。”秦丽停住手上的动作,然后说:“皇上大婚之后,咱们长女的婚事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怎么?”这么急,
虽然下半句向前没有说出来,但是秦丽知道。“知根知底的俊才毕竟在少数,当然要尽快定下了。”
“也是,”向前点点头,说:“你看着办!”
秦丽看到丈夫不在意的转身出去,第一次打心底的想要感谢苏玚。当年如果不是他强压着自己嫁给向前,这会儿自己指不定在哪里哭鼻子呢。
回想起这些年,在家里向前对她言听计从,也不像别的官吏偷偷的在外面养小情,很是认真的对苏玚和陈铖行一个礼。
苏玚外在陈铖的身上,接过侍女呈上来的礼物,看到当年那位毛糙的少女已经长成贤惠的妇人,很是感慨的问:“秦丽,这些年过的好吗?”上次苏钰登基,因为两人太过忙碌,连陈帆回朔方城他们都没腾出时间去送他。
“谢谢上皇的关心!”秦丽站起身,又向苏玚行个礼,说:“秦丽当年年少无知,上皇不予不予秦丽计较,又为秦丽择一门好亲事,千言万语,秦丽只能说声谢谢!”想起自己帮助白柔给做的那些蠢事,婚后的秦丽才蓦然醒悟,如果谁敢给向前下药,她绝对会把那人剥皮抽筋剁成肉酱。
“以往的都过去了,咱们要向前看!”陈铖见表妹如此明理,心中很是欣慰。“待会儿皇上会携皇后来敬茶,你们也别回避了。”
“大哥,这样不太好吧?”陈扬有些为难的说:“那是皇后。”
“在这里只是你们的侄媳妇!”苏玚柳眉一横,看向犹豫的陈帆,说道:“又没外人,忌讳那些作甚。”
陈帆清楚苏玚的性子早被他家大哥惯得乖僻异常,只要有点顺心就发火,偏偏当今的皇帝侄子一万个支持,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秦丽见陈帆被苏玚训斥,早已没了为他抱不平的心思,转过身看着陪在她身边的向前,秦丽伸出手偷偷的握住他的手。
不明所以的向前看到秦丽的动作,只当她紧张,便往秦丽身边挪挪,低声说:“据说皇上和皇后都很和气,不用担心。”
秦丽听到这慕名奇妙的话,没有向以往出言奚落,只是笑着说:“我知道,不紧张!”
番外之二—白柔
白柔看到自己的脚手被剁去,身体被人粗鲁的放进瓮里,早已忘记了疼痛,只是不可置信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是她自己。
想她白柔虽说是女子,一出生照样受到父母的宠爱,唯一的兄长也对他异常疼爱,每日在天子脚下穿梭,过得好不痛快。
即便后来和父母亲去了蛮荒之地的朔方城,面对满城的风沙,她也没有受到一丝委屈。刚到陌生的地方,她的确不喜欢,每日做梦都想回都城,都城不但有她那豪华舒适的闺房,还有数不尽的绫罗绸缎和珍馐美味。
最为重要的是,她有位做长史的爷爷和执金吾的叔叔,作为第三代中的最小的孩子,她在都城横着走都人敢说别的。初来乍到,白柔不是没有动过回去的念头。
可一想到,父母兄长都在朔方城,回去之后有谁疼她呢。爷爷的孙子孙女有很多,叔叔伯伯的儿子庶女更是无数。思前想后,白柔很是干脆的把转身的念头赶出脑袋。为此还迎来的父亲的刻意夸奖,谁知,还没等她嘚瑟一下,又听到父亲说,“夫人,明日让下人多准备一下食材。”
“相公,你要请人?”很会交际的白夫人兀认为:“都请哪些同僚?”
“不是同僚。”白郡守见子女也跟着好奇,便说:“是请大将军,”
“大,大将军.....”白夫人以为自己听差了,忙问:“哪位将军?”他们家是文臣,什么时候和武将有来往了。所以,白柔一听到是将军,就不感兴趣的继续听下去。
待到第二日,陈铖留在郡守府用饭的时候,白郡守就想让女儿出来见一见陈铖。白柔一想到胡子邋遢、满脸风霜的老头或者中年汉子时,便让丫鬟去传话。
陈铖听到白柔身边的丫鬟说:“自古男女七岁不同席,她现在已经大了,烦请大将军体谅她的不便!”白郡守不知自家女儿什么时候这么知礼,只当她不好意思,就摆摆手让丫鬟回去复命。再见陈铖的脸上没有不睦,总算放心下来。
此时陈铖正在想,白家不愧是耕读世家,一个小小的女子都如此规矩,哪能想到自己被人驳了面子。
话说,丫鬟回到白柔身边,没等白柔开口就说:“小姐,你没出去真是太可惜了,你不知道大将军有多么的英俊...."
“停停停....”白柔见丫鬟说个不停,就忙问:“你的意思是说,大将军是为年轻的将军,长相俊美?”
“对!”丫鬟狠狠的点头,“小姐,咱们出去看看...."
“不行。”白柔摇着头说:“我刚刚说不去打扰他们,现在出去等于自打嘴巴。”过了一会儿想到什么,又说:“你让客厅的丫鬟注意点,在大将军要起身走的时候,快速的来报我。”
打定主意,待陈铖向白郡守告辞的时候,白柔带着丫鬟很是慌张的跑到大门边,然后理理衣裙,转过身悠悠的往回走,所去的地方正是他父亲的书房。
所以,当陈铖与白郡守在他的书房里谈论完公事,在白郡守的陪送下走向门外的路中,刚好碰到了从外面回来的白柔。陈铖的直觉反应就是低下头,边说着冒犯的话。
白郡守看到丫鬟手里的绣线,也没多想,就和不好意思的大将军赶忙出去。由于白柔和陈铖的年岁相差很多,白郡守也没多想,陈铖更不会对一个刚到他胸前的小女孩有感觉。
对她感官很好这是真的,只要是正常的男人,对上一位知礼懂事,满身书卷气的女子都不会有太差的印象。可就在各方都没多想的时候,白柔动心了。
当她让丫鬟去打听关于陈铖的所事,好知己知彼的时候,丫鬟惊住了。顾不得以下犯上,忙提醒道:“小姐,过两年大将军就该成亲了。”所以,白日梦什么的真是要不得。
白柔毕竟年岁小,听到丫鬟这样说也就打消了年头。可是,她好不容易见到一位英武非凡的男子,关键还是特别有权的男子,感情上不忍轻易放弃。
这样,白柔就知道秦丽的存在,又见秦丽经常去将军府,表哥表妹什么的最容易培养出感情,白柔坐不住了。待和秦丽熟悉,才知道她钟意的是陈帆。
放松下来,白柔和秦丽的交往多了份真心,也就这时,陈铖知晓他的婚事不能自己做主,不想让家族蒙羞也不想牵连到无辜的人,大将军一退在退,直到退到国主赐婚的旨意。
陈铖就想,如果国主的嫡子真是位傻子,那他就娶,大不了迎来家供着。可是白柔不这样想,她辛辛苦苦守护多年的人,眼见她要及笄了,去被一个傻子捷足先登了,此中的气愤可想而知。
话说回来,苏玚除了是国主的嫡子之外,其他的亲属关系,还真不如白柔,这才导致白柔格外不平的原因。
心思不一的几人都没想到,在送嫁的队伍中出现了苏玚这个异数。陈铖对苏玚的情不知何时所起,一往而深。白柔听到苏玚在和陈铖大婚之日煮活人,和苏玚相对的时候,又见他说话混不吝,态度格外嚣张,便兀自认为苏玚配不上陈铖。
可是,她不知道,有些人并不是配不上能说的通的,两人看对眼有时只要瞬间。因此白柔眼见苏玚和陈铖的感情越发的好,心里的邪1念也就越来越大。
如果白柔别自己以为,别眼高于顶的看不起别人,包括苏玚,她在以后的日子里也不会跌的那么惨。
因此,当白柔看到自己成为四不像,第一反应就是咬舌自尽,可惜,舌头咬烂没死成不说,还惹来看管她的下人们越发注意。
每日被迫喝着掉命的参汤,白柔渐渐把自己忘记了,直到参汤再也阻止不了她的身体的衰败,白柔的意识在最后一刻清醒了,想到的不是陈铖,不是恨之入骨的苏玚,不是疼她宠她的家人,而是——自作孽,不可活!
番外之三—陈伯
陈明本不叫陈明,而是叫“野娃子”,也就是没有爹娘的孩子。世人都是有父母的,“野娃子”的父母就是在他七岁那年,苏焕王朝的南方发生的特大瘟疫中故去的,“野娃子”的长辈们都被那场灾难无情的夺去性命。
自此以后,野娃子和同村的好些少年一样成了流浪儿。乞讨的生活可想而知,饥一顿饱一顿对于野娃子来说是再正常不过了。
陈铖的爷爷看到穿的破破烂烂到处游荡的小孩,转身问一旁的人:“这次的灾难特别严重吗?”
“您刚从战场上回来有所不知,这次的蝗灾波及到六七个郡,蝗虫过后又是瘟疫。”军师看到将军皱眉,放下手中的毛笔,说:“大将军,国主还等着为你庆功呢。”
“百姓们都吃不饱,庆什么庆!”陈将军没好气的问:“这次缴获的战利品有多少?”
军师听到问话,不由自主的看了看四处游荡的乞儿,若有所思的说出金银的余额,陡然把那些名贵的珠宝字画给隐了下来。
“那都拿出来,到周边的集镇上去买些米面!”臣将军大手一挥,忒被的豪气冲天。
军令不可违,军师还是心存侥幸的问一句:“全都买吗?”
“买!一个子不留!”陈将军说完,也不管周围士兵的脸色多么怪异,起身走向四处觅食的孩子中。
士兵见他走了,一把拽住要出去的人,“军师大人,将军可是答应我等,此次的战利品是用来犒赏三军的。”他们家将军就是多事,灾难发生自然有朝廷的拨款,他们只是路过,这让随后赶来的大臣们置于何地。只是,这些话士兵们只敢在心中暗自嘀咕。
“放心,少不了你们的!”军师接着就把他昧下古董的事情说一遍,又说:“这些金银都是小头,你们尽管放心!”他是怕不知内情的士兵们接不到封赏会心寒,才有意的只说出金银的数目。
正在看着孩子挖泥鳅的陈将军不知道他被自己的军师给摆一道,很是好奇的大将军就问那些小孩:“你们捉的这些泥虫做什么?”
“当然是吃!”一个小孩反着白眼,很是不懂一个大人怎么连这些都不知。华丽丽被鄙视的陈将军再接再厉,可等他刚为自己打好气,向他翻眼的小孩带着同伴们呼啦啦的全走了。陈将军看到一个小孩孤单的蹲在一角,就走向前问:“你怎么不回家?”
“我没有家。”小孩拨弄着放在树叶上的泥鳅,语气闷闷的。
“那你若是不嫌弃,今儿到伯伯家去。”陈将军见小孩和自己的儿子年龄相仿,也动了恻隐之心。
小孩听到这话眼睛一亮,继而又幻灭了。“我不去!”
“为什么?”小孩脸上的惊喜,陈将军自认没有看错。
“小伙伴们说我是煞星。”小孩只说这一句又低下了头。
一旁的侍卫此时在陈将军的耳边把小孩的情况解说一遍,陈将军在听到他无长辈,心思一动,儿子的书童这就齐了。
小孩就这样被陈将军带回了将军府,成了陈铖父亲的小厮。由于将军府不是一般的地方,进府的下人都是经过严格核查的,小孩虽然没有签卖身契,但也改姓陈,打上了将军府的标签。
这时农家的孩子一般是成年或者读书识字时才会起正式的名,所以,当小孩听说他以后叫陈明,愣是兴奋的一夜没睡着,这也让对自己贸然带他回来的将军放心不少。
话说陈明在将军府的身份虽是下人,但在陈铖的父亲习字练武时,陈明也被允许一起学习,这对农家出身的陈明来说,可谓是天大的荣耀。
待陈铖的父亲成亲之后,陈将军也为陈明说了门亲事,有可能是巧合,在成亲的三天前,新娘突发恶疾去了。这对陈明可是个不小的打击。
陈铖的父亲在看到自小到大的玩伴每天死气沉沉的,就拍着胸膛说,“陈明,你的亲事就包在本少爷身上了!”
陈明见自家少爷义薄云天的样子,眼中的苦涩散去一些,想到父母双亡,长辈全无,就说:“少爷,我是煞星,别害人姑娘了。”
“放屁!”陈大少爷忍不住爆粗口,“将军府死了谁?!”
“大少爷,如果我不入洞房,你又怎么办?”陈明知道与他说不通,直接来硬的。
“随便你!”陈大少见他顽固不化,一甩衣摆,怒而远去。
就这样,在陈明自己的坚持下,一直到陈扬出生,他也没有成亲,每天看着陈铖练剑读书的陈明此时也不在意了。有次陈铖问他父亲陈明怎么没成亲,陈父就把陈明的顽固不化说了一遍,看看六岁的陈铖很是淡然的说:“父亲,你放心,等你老去我养他。”
“臭小子,你就这么希望你爹早死!”愤怒不已的声音打断了陈明的感动,一见房内的父子俩又开始斗法,陈明端着瓜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有道是,将心比心。陈铖把陈明放在心里,陈明自然对他的小主人忠心耿耿。后来陈铖长大,到了成亲的年龄,就对陈明说他要找一个像他母亲那样温柔贤惠的女子为妻,好巧不巧看上了白柔。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陈明年长陈铖二十多岁,又作为旁观者,看白柔自然比陈铖看的要清楚。他知道白柔不是良配,但因为陈铖的心思未定,陈明怎么说都是下人,便没有出面表达自己的不满。
后来国主赐婚,陈明找人好一番打探苏玚的事情,在知道他是一根筋的秉性,就对当朝的嫡公子涌出了莫名的期待。
话说苏玚初到陈府就迎来管家真心实意的对待,这人刚被兄弟算计的苏玚的心里很是感动,也因此,很容易就对陈铖产生了信任。
毕竟,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下人,在这下人的地位很超然的情况下,不得不让苏玚深思——是不是陈铖对他的到来也这么欢迎。
兀自思索的苏玚得到的答案自是肯定的,不然对陈铖忠心的陈伯没有理由对他好。
想通这些,苏玚对陈明的态度也就变了,偶尔也会叫几声陈伯。虽说称陈明为管家的时候居多,但也让陈明很是受用。当朝公子叫他陈伯,陈明做梦又笑了。
再听到苏玚有孕,陈明别说笑了,当时激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后来看到和陈铖又六分想象的苏钰时,陈明直接流出了眼泪。
再亲手抱住软软的太子时,陈明告诉自己,这辈子足了!
作者有话要说:~~~~(>_<)~~~~ 明儿就完结了,终于可以安下心来码下一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