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吃掉单家这个大饼,也需要承受不小的心里压力吧?
伤心?难过?痛苦?可再怎么痛,也比不上当初他被火舌烧身的痛苦,比不上被亲生父亲和所谓的爱人抛弃背叛的痛苦,这些痛,又算得了什么?
那场大火好似烧掉了小绵羊浑身的白色皮毛,露出了血粼粼的身体,重新再长上的,却是一身坚硬的铠甲,隐约露出恶魔的身影。
单岩第二天早起,在自己房间吃了早饭,本来想装个好外甥去程雅勤房间看看她,结果听说她竟然已经起床了,在楼下的客厅给一周后很快就要订婚的单立娇包喜饼。而单立娇的姨母、程雅勤的妹妹程雅融专门过来帮忙料理。
对程雅融这个女人单岩是没什么印象的,只记得似乎有点大嘴巴,当年问单明眸借了一点钱做服装生意,如今靠着亲姐姐生活也拎着名包穿着名牌过着贵妇的生活。
单岩这天傍晚坐在窗边“发呆”,他的助听器被他以戴着不舒服为由故意扔在一边,侧头靠在椅子上默默坐着。
因为当地有订婚宴的喜饼必须女方家人准备的习俗,程雅融和程雅勤此刻正坐在一起把准备好的喜饼放进喜盒里,两双平日里不染阳春水的纤白手指拿着大红色的喜盒显得格外贵气娇嫩。
程雅融挨着程雅勤坐着,眼光朝单岩的方向扫过去,胳膊肘碰了碰她旁边的女人:“姐,这瞎子少爷看上去很老实很信任你们么。”
程雅勤不生病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容许有人在单家的山庄里提“瞎子”两个字的,但她经过了昨天的事情,内心里隐隐藏着一把火,恨意如同浇了油一般熄灭不掉,她冷眼看了不远处的单岩一眼,收回目光不紧不慢懒懒道:“在山庄说话,注意你的嘴。”
他们所在的地方并不是主宅的客厅,而是后面黎夜住的别墅所在的二楼客厅,主宅暂时也没法住了。
客厅里也没有佣人,程雅融听她这么说也就只放低了声音,笑道:“这小子听你和姐夫的是好事啊,对了,立娇那丫头的股份?”她嘴里的姐夫当然不可能是单明易,她说的人是欧风。
单岩一动不动平静坐着,理解清楚那一句“姐夫”说的是谁的时候心脏被掐了一下。
程雅勤放下手里的喜饼,揉了揉额头,道:“那本来就是她的,她要嫁人了订婚了,难道不给她嫁妆?”
程雅融不在其位自然看不清单家目前的大局势,“我的亲姐哎,那是股份哎,可不是钱啊,你说她结婚你们给车给产业给钱不就行了,何必给单氏集团的股份?”
程雅勤眉心皱着,中指揉着太阳穴,半闭着眼道:“不懂就别乱说,她姓单!”最后那三个字,似乎更是在提醒她自己。
程雅融转头朝单岩看了一眼,放下手里的东西,侧身道:“姓单又怎么了?此一时彼一时,单明眸死了都不知道多少年了,再说了,要嫁的是你女儿,嫁妆给多少还不是你这个当妈的说了算?你把股份给她她嫁人了,本来和你就不亲,以后和你对着干怎么办?”
程雅勤睁开了眼睛,无语的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愚蠢得简直不像自己的亲妹妹,她也懒得废话,抬了抬下巴:“快装吧快装吧。”
程雅融开了话头却像停不住似的续道:“还有立行,我说你们也早点让他回来吧,何必呢,你说立娇姓单他不也姓单么?他老在外面像什么事儿啊?单明眸活着的时候不是挺疼他的么。再说,这瞎子少爷懂什么?我说句不好听的,当年单明眸一个女的都能继承这么大的家业,现在他儿子这样,她为了这个集团,难道不应该让立行继承家业么?立行也是男孩儿啊。”
程雅勤吐了口浊气,转头幽幽看了自己妹妹一眼,程雅融的多嘴让她心生厌恶,但女人在病中内心往往是最脆弱最没有防备的,程雅融的几句话又刚刚好挑拨到了她最敏感的那处神经,她本想呵斥让程雅融闭嘴,可心念一动稍稍犹豫了一下也就没再开口。
“哎呀,我的好姐姐,陆家看中的就是单家集团的整个大背景,他在乎的是立娇那点股份么?人家也不踏足这个行业,你何必这么上赶着给股份呢?而且瞎子小少爷马上就二十岁了,他的那些股份最后还不是你和姐夫的?就算要给立娇股份,现在也才订婚而已,结婚给不行么?”
“好了好了,本来头就疼,做你的事情。”程雅勤嗔了一口。
而另外一边的单岩却经受着人生里第二次血粼粼的解剖,撕开那些虚伪的假相,他果然只是一个可以被人利用任人摆布的瞎子罢了,他的父亲竟然已经成了别人嘴里的姐夫,所有的背叛,竟然都是从最亲近的人开始的。
单岩闭了闭眼睛,只觉得原本麻木的心更加麻痹了,愤怒和憎恶都已经消失了,他这只被剥去毛皮的羊羔血粼粼的站在黑暗里扬起了恶魔赠与他的翅膀,冷眼听着冷眼感受着他人的恶言与伤痛。
☆、13
中途程雅勤去了单立娇的房间,留下单岩和程雅融在二楼客厅里,她走的时候抬眼幽幽看了看窗边的单岩和沙发上的程雅融,什么都没叮嘱就走了。
这还是第一次,她用一种近乎报复一般的心态放任程雅融和单岩独自相处。她妹妹这张嘴是什么德性她还是知道的,她不提醒,也是默认了程雅融给没戴助听器的单岩说点什么“好听的”。
就算小王子听不到又怎么样呢?程雅融说了,她也当是狠狠扇了他一巴掌,解她心头的恨意。
程雅融果然不负众望的在程雅勤走了之后把喜饼扔在一边站起来,朝着阳台的方向走去。
中央空调从吹风口里呼呼吹着,单岩靠坐在窗边,他身旁的一扇落地窗开着,静默侧头的姿势看上去尤为与世无争,一动不动坐着的样子好似一尊静立的雕塑。
程雅融起身先走到单岩那里,围着单岩来回走了两步。
女人穿着当季某奢侈品牌子的新款,肩膀上披着披肩,即便四十岁了皮肤保养得也如同三十岁刚刚出头的女人,眉目精心打理,妆容精致,手指上好几枚闪闪发光的蓝宝石戒指。
她垂视看着面前靠椅上坐着的单岩,点株薄唇微抿,勾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接着轻轻弯下腰,眼里的笑意浓烈得好似要溢出来,像是在逗一只笨鸟蠢狗一样,刻薄开口,如同自言自语一般道:“哎呀呀,你这个小瞎子,也怪可怜的,没了妈爹不疼,很快连集团股份山庄都要没有咯,到时候就是小乞丐了,不对,瞎子小乞丐。阿姨我呢,可怜你,给你找个不锈钢瓷盆再给你找个木棍做盲杖,你还没坐过地铁走过地下通道吧?到时候呢,那里就是你的家了,你呀,就天天往那里一跪。啊,我再给你个草席做铺盖,你就跪上面,瓷盆往前面一方,一边磕头一边要饭,听说现在乞丐也是高收入人群啊,你一天少了搞个几十块多了也有好百块吧。”垂眸扫了扫单岩身上的衣服,叹息道:“哎呀,你这样不行啊,身上这些牌子衣服也不能穿了,回头街边路摊上扫两件十几块的T恤就好了。”
说完直起腰,像是根本不觉得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刻薄的话,反而又轻笑两声,那笑声格外愉悦轻松,如同撞上了什么大喜事。
单岩静静坐着,他过去知道程雅融嘴巴贱,却不知道竟然能贱到这种程度。像她这样的女人,没出生背景没本身自己还没有能力,如果不是有程雅勤这个嫁入豪门的亲姐姐,她哪里来的这样猖狂至沦丧道德底线的胆量?!
是因为单家这口肥肉吃得特别顺利特别香甜,所以已经忘记了如果不是单家,现在跪在地铁通道里当起乞丐的其实根本就应该是她自己吧?!
要让程雅融平时说这些她是铁定不敢的,但单岩没戴助听器又看不见周围也没人,她还不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她年少的时候就刻薄,成年之后仗着姐姐也过上了好日子,自认为高人一等,如今更是嚣张。
她说完这些就昂昂脖子负手绕过单岩,走到了阳台上。
单家这栋附楼的客厅匠心独运,一层没有住人,客厅设在二楼,而二楼的阳台是一个很大的白色石台,台子朝下铺设了直接通向院子草坪的台阶,台阶两旁想梯田一样栽种了许多花草。程雅融很喜欢这个白色石台,每次站在台子上睥睨着下方仰视着天空都会特别有感觉,好像自己是这个世界的Queen的一样,她每次来单家都爱来这个台子看一看感受一下,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何况刚刚扬眉吐气一般对着单家的小少爷说了那么多,更有一种自我欺骗性质的良好感觉,飘飘然之下,好像真的美梦成真。
她背对着大厅,站在白色石台的最边沿,离落地窗大概有十几米的距离,此刻根本没有留意到窗边的单岩已经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起来。
女人立着高跟鞋站在台边上,脚尖已经探出了一大半,微微昂着头看着远处的天空和台阶之下,闭上眼睛伸展开双手,用力的吸了一口气,觉得特别的舒爽--股份、大把的钞票、数不尽的名流宴会上层贵妇生活、单明眸曾经有的一切……她早晚都会……
等等,她为什么突然觉得后背发冷,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贴在自己身后一样?谁在那里?那一瞬间女人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客厅里只有那个小瞎子和她,根本没有其他人,谁会一声不响的走到她身后?
冰冷的气息从她身后笼罩开,好像一张巨大的网要将她兜住,程雅融甚至有点不敢回头,她动了动僵硬掉的脖子,正准备转头——一只黑色的板鞋鞋尖轻轻踢在了她的高跟上。
“啊!!”女人突然惊叫一声,脑海中一顿,还没来得及继续想下去脚下突然就是一空,她的高跟鞋在几节台阶之上踉跄两下脚踝一歪整个人直接从台上滚了下去。
最高的石台上很快收回一只黑色板鞋,单岩面无表情从台阶边沿撤回身,迅速坐回了自己的位子,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他没有关系,他什么都没有做一般。
此刻他内心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恶有恶报,他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所有的算计耻辱,他会一分不少的通通还给这些人!
他也不怕程雅勤怀疑到他头上,早在一开始留下他们两个单独在客厅的时候单岩就知道他这个舅母是故意的,故意借着程雅融的这张贱嘴来羞辱他。她那么聪明会忍会装的女人怎么会做这么不聪明的事情?恐怕是已经快忍不住了吧……
那就先从这个快沉不住气的女人开始吧。
程雅融惊叫一声从客厅外的石台滚下很快引来了一楼厨房的佣人,消息传到程雅勤那里的时候她正在给单立娇挑衣服,母女两个听到保姆急急忙忙的叙述之后惊愕的愣了好几秒。
程雅勤和单立娇第一反应几乎是一模一样是:“单岩呢?”
保姆道:“小少爷当时正坐在客厅,没戴助听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程雅融到底是怎么滚下台阶的谁都不知道,幸而她命大,滚下去没伤到性命,就是磕破了身上的皮小腿骨折脑袋有轻微的震荡,救护车很快赶到将人送去急救。
这天下午程雅勤和单立娇母女两个站在程雅融的病房里,程雅融小腿上帮着石膏,脑袋上围着纱布,下巴和肩膀小腿上都是磕伤,一边呻吟一边抽泣。
程雅勤简直要被自己这个倒霉妹妹气死了,问她是怎么滚下来的,她竟然回了一句不知道。
“小阿姨,你也真是,自己弄成这样,竟然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程雅融吸了吸鼻子,哭诉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当时站在台阶边上,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身后,我有点害怕,正要回头的时候,感觉自己脚下一歪就滚了下去。”
蠢透了简直是蠢透了!
程雅勤眼神凌厉:“什么叫做‘有什么东西’?”
程雅融畏缩道:“真的好想是有什么东西,我当时后背发毛冒冷汗……不是说山庄里之前闹鬼么?不会真的是单明眸她……”
“闭嘴!”程雅勤呵斥,什么单明眸?单明眸早就死了!这个世界上哪里来的鬼怪说?
程雅融吓得赶紧闭嘴不吭声了。
单立娇心里转了转,面上表现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却着实挺高兴的,程雅勤做什么事情都滴水不漏,面上永远一副不慌不忙无懈可击的样子,如今竟然会慌神了,可真是……让人有点小开心呢。
程雅勤阴沉着眉眼却很快想到了单岩,上次是从他嘴里传出单明眸喊他的名字的,这次客厅里,又只有他一个人……怎么可能这么巧合?!
这天晚上,程雅勤和远在外地出差的欧风又吵了一架,欧风当时正在酒店里和当地一个很出名的房地产商吃饭,吃到一半跑出来接了程雅勤的电话。
程雅勤在电话里说了白天发生的事情,说到当时只有单岩一个人在客厅的时候音调冷下去三分,了解她脾气的欧风很快领悟过来她是什么意思。
欧风当时喝了点酒,听完之后皱眉道:“你当时,怎么留了程雅融和单岩独自在客厅。”
程雅勤:“……”
欧风了解电话那头的女人,她以前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毕竟程雅融那个大嘴巴是个什么贱样他们都清楚,可她这次竟然这么做了,就说明一开始她就是有意把程雅融和单岩两个独自留在客厅,还支走了保姆佣人。
程雅勤的声音又低了三分:“你什么意思?
欧风靠墙站着,一手插在口袋里,酒劲有点上来了,脸上微红,他道:“我知道,你想说这事和单岩有关系,是他做的,可你想想,他是在什么环境下长大的,遇到流浪狗都要善心大发捡回家的性格,他有胆子推人下楼?”
程雅勤捏着手机怒道:“对,他是你善良的宝贝儿子!!我是恶毒的怨妇,你满意了?!”说完狠狠挂了电话。
☆、14
程雅融从台阶滚下这事山庄里如今人人都知道,佣人保姆们私下里几乎全部都在议论,黎夜当然也知道。
有人说可能是程雅融自己崴了脚滚下去的,也有人说可能真是有什么鬼魂给推下去的,还有阴谋论道:“当时不是只有小少爷在客厅么?谁知道那女人是不是自己故意滚下去陷害小少爷的。小少爷当时一个人坐在客厅里什么都不知道,那女的自己滚下去,不也只伤了腿磕碰了脑袋么?”
他这么一说,很多人都觉得有道理,毕竟单岩那小绵羊一样的模样性格人人都怜爱同情着,那靠着亲姐姐发迹张扬跋扈的女人却没几个人喜欢。
只有黎夜猜测,十有八九,是单岩把女人推下去的。
卡卡作为山庄里智商最高的一只动物,当然也已经发现了单岩能够看见的事实,大白狗觉得很骄傲很自得,它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威风凛凛的守护狗,守护着自己的主人重见光明。
黎夜同样觉得十分骄傲,伴侣娇气软弱需要守护他当然尽职尽责守护旁边,不过如果对方是个心思缜密敢于“下手”的强者的话,他会更加有面子。
尤其对孩子也有好处,遗传基因里“复制”给孩子的性格也会更加强悍勇敢。
黎夜面上没表现出什么,心里的那根尾巴已经不知不觉之中翘上了天。
程雅融事件并没有对单岩产生任何影响,除了程雅勤,在所有人心目中,他还是单家那位眼盲耳聋善良纯真无比需要人时刻保护的小少爷。他对程雅融在客厅阳台坠落的事情感到歉意,主动表示要去医院看看伤病者。
程雅勤站在他面前,看着眼前青年纯真的表情,想起这两天接连发生的事情和欧风吵的两场架,心中的怒火瞬间又升起,但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压下,同时拿出平日里对待单岩的态度,说这事是程雅融自己不小心,她也没什么大事,不用特地去医院看望。
人是单岩亲自推下去的,他当然没想过去看那个说话恶毒的女人,盛情被挡回来,他乐得自在不用去医院。
出差在外的欧风也给单岩打了电话,单岩和过去一样耐心回答,表现得格外乖顺,也让电话那头的欧风确定这几天确实是程雅勤想太多了,大概是中年期到了,脾气也格外火爆。
而单岩则从欧风的问话中咀嚼出了点深意,再回想到之前某天晚上听到程雅勤躲在房间里哭的事情,前后结合起来很容易就猜想到这两人之间应该是有了点矛盾。
欧风最后挂电话的时候还特地叮嘱了一句:“我很快就回来了,这几天山庄里接连出事,你舅妈的压力也大,要是冲你无故发了脾气,你也别生气。”
欧风这么一说,单岩立刻就懂了,程雅勤必然是在欧风面前说了他什么,欧风替自己说了两句,程雅勤生气,两人就吵架了。
挂掉电话之后,单岩心中冷笑,序幕才刚刚开始,既然你们已经有了这些小矛盾,就从分崩析离你们两个开始吧。
程雅融在客厅里对单岩说的那些恶毒的话无疑是一剂迅猛的催化剂,让单岩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里复仇的计划。
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蓝图,根据周围环境的改变来随时调整计划,但他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他得想办法生个孩子,比如他得先认汉字。
单岩以前是个瞎子,二十岁了也只认识盲文,现在看得见了,别说英文法文了,就算是汉字他全部都不认识,更加不可能接触网络来了解山庄外的世界。
但好在,他有一个知道他小秘密的私人教师。
从拼音汉字结构开始,黎夜已经教单岩许多基础的东西,汉字也开始认识,单岩提笔开始练字,但为了将来的需求,他更多的是花时间在识字认字,英文也同时在学,但好在单明眸从小就教他说英文,他自己的口语还是拿得出手的。
单岩过去也不觉得自己聪明,以前有人夸自己的时候他也只觉得对方同情他同时奉承他妈妈而已,对那些夸奖并不放在心上,但现在识字看单词的时候他才发现,谈不上夸张的过目不忘,但只要动笔写一次,他就能记住,也算是过笔不忘的人。
以至于底子打完之后,都不用黎夜特别去教,单岩自己抱着一本汉语大字典边能啃一个下午,生僻字直接跳过,这么一周下来,单岩竟然把一般人认识的六千左右的汉字都记了下来。
认字没问题,词语句子对二十岁的单岩来说自然也毫无阻碍,为此从来不夸人的黎夜心里又忍不住翘了翘尾巴,真不愧是他看上的配偶他未来孩子的爹!
单岩一开始识字是突击式的,背过一遍之后就开始背第二轮,同时开始认英文单词,这一个多星期下来,也多亏了有黎夜在旁边帮他看着,他才能心无旁骛的在书房看书。
单岩从字典上抬起眼,因为长时间看书眼睛有点涨,他揉了揉眼角,看到书桌对面低头看杂志的黎夜,忍不住想起来了之前单立娇说黎夜没有“小鸡鸡”的事情。
没有那个部位啊?外星人都没有么?也对,也许他们的身体构造、繁衍方式都和地球人类不同,那他们是怎么培育后代的?
他又想起单立娇看的那部电视剧,好像外星人亲吻时沾到唾液会生病啊,黎夜也这样么?
单岩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一堆事情,眼睛眨了眨,就这么盯着黎夜。
黎夜抬头,锁住他的视线:“看什么?”
“啊……”就好像小偷小摸被抓包一样,单岩摸摸脖子道:“没什么……”他在想什么啊?外星人有没有小鸡鸡和他有什么关系。
单岩赶忙低头继续看书,黎夜收回目光,单岩便抬起目光又看了他一眼,他现在这么仔细看黎夜发现他长得真的挺帅气的,而且特别男人特别阳刚,只可惜是个外星人,还是个没有鸡鸡的外星人。
单岩忍不住鼻腔里叹了一口气——可惜啊,要是有小鸡鸡的话……
黎夜听到对面人一声叹抬眼:“叹什么?”
单岩:“不,不不,没什么。”= =他到底在想什么?他竟然感慨如果黎夜有小鸡鸡的话,肯定能提供优质的小蝌蚪,他也就不用再想办法找其他人了?
单岩:“…………………………”
咳,好吧,确实是挺可惜的,硬件上黎夜条件很不错,长得好性格也不墨迹腻歪,关键这个外星人对自己还没有坏心,其他方面……单岩的思路一度如同脱岗的野狗开始跑偏,如果孩子有外星球血统的话——想想好像还挺拉轰的。
单岩又被自己的想法囧了一下,脑海中又默默出现一排“…………………………”
黎夜一般是感觉不到人类脑波的,除非一个人自己的情绪就很波动,此刻单岩脑子里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脑波就好像发射器一样不停朝着黎夜这个接收器发出各种各样的信号,那些信号对于黎夜来说简直就是裹着一层厚厚糖衣的鱼类导弹,全方位炸得黎夜大脑皮层都在发抖。
黎夜放在桌下的一手死死捏了起来,骨结都凸了出来——单岩如果在想其他的还好,这会儿想的对象却刚刚好是黎夜这个对象。
传送过来的脑波好像一只只粉红色的小剑“唰唰唰”一个个戳在黎夜脑门儿上,又好像一缸搅和在香甜汤水里的媚/药,哗啦啦一下倾盆而下浇在他脑门儿上,瞬间浑身上下都湿了个透,黏腻腻的……
如同是发/情的狮子在交配期产生的荷尔蒙,那香甜的味道还标属了特定专属烙印,属于黎夜的独特的荷尔蒙脑波。
现在变成了黎夜脑海里一排的:“………………………………”
真是让人……无奈啊,他身上的寒毛都在发抖,颤栗下却又享受这种为他打造的独特荷尔蒙脑波,他想他的小配偶一定已经喜欢上了他,对,一定是这样的。
黎夜桌下的双脚脚尖点了点,明明兴奋得浑身颤抖,却还装作一脸淡然的模样看着书,可天知道书上都写了什么些玩意儿,他余光扫了一眼单岩——哼,还说没什么,明明就面对面坐着,竟然还在对他遐想!这么浓烈的脑波,搞不好是在想什么限制级的画面。
黎夜傲娇得尾巴都翘上天了,面上更显淡定,心里却想着——好吧好吧,既然他的配偶已经在遐想什么限制级画面了,那他还是满足吧,把某个事情早日提上日程吧。
当天黎夜回房间,把行李箱里的黑色小铁盒子拿了出来。
卡卡卧在地毯上,打了个哈欠,跑过来,道:“我看你摆弄这个小盒子好几天,”说着习惯性的拿狗鼻子凑过去嗅了嗅:“啊,里面放的什么东西,有点骚。”
黎夜:“……”
滚!
☆、15(补全)
欧风终于在出差不久后回来了,进门之后风尘仆仆的样子,看得出来行程有点急。
程雅勤虽然之前和欧风在的电话里吵了两次,但抬眼一见进门的欧风如此辛苦的出差归来,女人的心不免就软了下来,态度自然缓和了许多了。
不过欧风这次还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回了一名医药师,专门给单岩治眼病的。
程雅勤对此倒是没有再生气,原因是这么多年里,欧风前前后后已经找了不少医生了,中医西医都看过,单明眸在的时候什么眼科医生有名就请什么医生,多少钱都砸,可根本没用,如今请医生完全就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当然,欧风他们根本不希望单岩能恢复光明。
再说欧风这么做更多的是摆一个样子,一个为儿求医不辞辛苦的好父亲的样子。
医生很年轻,姓叶,叫叶飞,长得浓眉大眼个子也高,被欧风领进门的时候穿着一身白衬衫白西裤,显得更加年轻稚嫩,但人一点都不怕生性格外向,主动和程雅勤握手打招呼。
欧风要回房间换衣服转头去一趟公司,程雅勤抓紧时间根上去问道:“他什么人?这么年轻?真的是医生?”
欧风道:“是个中药师,据说祖上有流传下来的帮人治眼疾的中药方子,我在H市出差无意中听人说起的。”
程雅勤对什么祖传秘方治病是最不相信的,那些都是骗小老百姓的,她皱眉道:“不会是个骗子吧?”
欧风扯了扯领带:“反正就是做个样子,也没真的请他来治病,呆几天打发走就成了。”
程雅勤按照素日的惯例,先是给叶飞安排好配药兼休息用的房间,再让人带着他在庄里适应环境,最后亲自接待他,请他喝下午茶,再带着他去见单家的小少爷单岩。
单岩当时没在书房,在花园的小院子里晒太阳,程雅勤便把人领了过去。
叶飞笑呵呵的和单岩打招呼,单岩垂眸朝着他的方向笑笑,点头回应,最后坐下来三个人聊了聊叶飞的祖传秘方。
单岩的眼睛早就好了,自然对什么治病秘方没兴趣,但山庄来了这么一个医生,倒可以用来做他之后恢复光明的由头了,要不然无缘无故眼睛突然就好了这事,说出去也太奇特了,恐怕又要引来疑神疑鬼的传言。
程雅勤对这个年轻的中医医生没有好感,主要是年轻男人长得帅飞眉入鬓给人一种痞痞的不受约束的感觉,她并不把男人放在心上,但她还紧记着一点——绝对不能让单岩和什么男人勾搭上,所以下午边喝茶边聊了两个多小时之后,程雅勤就客气的要送叶飞出山庄。
叶飞性格很外向,大大咧咧的,当然,本来他就没想在单家住着,一方面太不自由了另外一方面他在这里也有朋友要聚,便起身告辞了。
程雅勤送叶飞出院子,单岩的目光便抬起追随那男人的背影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闹鬼”事件伴随着欧风出差归来被轻而易举的翻篇盖过,为了安程雅勤的心,欧风甚至没有在这事上多废话半个字,于是单家的这几口人自然又搬回了主宅,好像前几天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不动声色的掩盖是欧风的拿手好戏,单立娇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没有发作忍气吞声的搬了回去,而这事则让单岩搞明白了一件事情——山庄里传着有关“单明眸归来”的传闻,欧风什么都不说就翻篇而过,可想他对妈妈根本就没什么感情,在他心里,女人只不过一个已经死去的原配妻子罢了。
单岩搬回主宅之后心更冷更硬,他曾偷偷在宅子里翻找自己母亲的照片,可根本什么都找不到,私底下问陈妈,陈妈一个劲的叹气,说“欧先生怕睹物思人,也怕你伤心,夫人的东西照片什么的都存放到四楼了。”
睹物思人?呵呵,单岩心中冷笑,这不是怕睹物思人之后伤心,而是在妻子死后立刻让她曾经生活过的残影从这个山庄里消失,一干二净,就好像根本不存在这个人一样。
真的爱一个人,即便人不在了,不都希望留了念想么?竟然找这种借口,还说怕单岩自己伤心,呵呵,真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呢。单岩为单明眸不值,这样的男人,她死心塌地爱过的男人,最后竟然是这样的丑陋卑鄙。
而欧风找来的这个医生的祖传秘方也就是一瓶浓墨色的浓稠药汁,据说每天晚上睡前敷在眼睛上,一周之后就有明显的效果。
当然没人敢让单岩去敷那个绿油油的药水,程雅勤也不过客客气气的表示感谢而已。
盛夏很快到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单立娇的婚事,整个山庄在炎热酷暑到来之时陷入了某种忙碌的喜庆之中。
程雅勤除了自己的工作事业现在忙得最多的就是一遍遍的确认晚宴的邀请名单和订婚流程,程雅融还躺在病床上,少了个帮手,她更是忙得团团转。
就是单岩这里都前后试了定做的五套西服,脱了穿穿了脱弄得他都要烦躁了,但好在整个山庄就算人人都在忙,他这个瞎子少爷这里还是很出奇的清闲的,这也更方便他自由活动做点事情——他从程雅勤那里偷偷弄了一张请帖过来,写上了叶飞的大名。
单岩现在对谁都很警惕,都只有在书房的时候是最松懈的,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好像这个房间成了他唯一能够松懈的地点。
单岩拿到了请帖,趴在书房桌子上用钢笔一笔一画把叶飞的大名写了上去,那边黎夜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一手放在他椅背上,另外一手撑在桌边,低头弯腰看着单岩“小心翼翼”又“谨慎无比”的誊写了那八个笔画。
叶飞?那不是山庄里请来的那个小医生么?
黎夜原本对那个穿白大褂整日里笑眯眯的医生没有什么印象,这会儿看单岩亲自写了那请帖,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原本模糊的一个人影在脑海中顿时清晰了起来。
单岩写完了名字,轻轻吹了吹墨迹,根本没发现黎夜就站在他身后,正要转身,手里的大红色的请帖突然被抽走,愣了愣转头,看到黎夜阴沉着脸盯着那请帖看着。
单岩:“……呃,老师……”
黎夜晃了晃手里的帖子:“请帖?你要请那个医生?”
“是啊。”单岩说着站起来伸手要去拿帖子。
黎夜躲开,手指捏着请帖,突然就很生气,是的,就是生气,单岩还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流露过对谁特别在意的,今天竟然亲自写帖子请人,他脑海里出现男人的身影——浓眉大眼样貌也就那样,笑嘻嘻的有点痞,这男人也没什么特别的,单岩怎么就对他格外不同了?
黎夜醋了,醋得还尤不自知,他面无表情问道:“为什么请他?”
单岩心里猛叹气,为什么请?因为他是目前看来最合适提供“小蝌蚪”的对象了!山庄里没合适的人,你也没有小鸡鸡啊!
单岩从黎夜手里抽出请帖,黎夜又迅速夺过去,一本正经道:“婚宴之前他应该都不会来了,我帮你给他。”说完把请帖放进了西服内襟的口袋里。
单岩:“……哦,好,谢谢。”他怎么觉得黎夜好像有点生气呢?难道是因为没有请他?可婚宴本来就是在单家这个山庄里办啊。
黎夜转头出了书房,就把请帖拿出来,三两下撕了,扔进了垃圾桶,完全不打算履行自己的承诺——开玩笑?这要是在自己的新球上,配偶对其他男人这样,直接就电磁炮把那男的轰掉了!
前几天还在对他想某些限制级的画面,今天竟然给其他男人写请帖……黎夜的脚步突然顿住,眉头挑了一下,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满足他?
黎夜突然叹笑了一声,嘴角勾起了弧度,原来是这样?!他垂眼笑了笑,拉了拉衬衫领口,原先的郁闷一扫而空,转而眉眼之间都是愉悦的星光,原来是他的小配偶等不及了,好了好了,他现在了解了,他的小配偶还真是急不可耐呢?
而书房里的单岩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纸包,他凝视着纸包半响,默默收了起来——他可不光光从程雅勤那里拿了空白请帖,他还偷偷拿了几粒安眠药!
*******
订婚宴就在单家的山庄举行,山庄里有一栋别墅是专门用来举行宴会的,本来单家是嫁女儿的,订婚宴应该在男方或者酒店进行,但陆家也没有特别坚持或者觉得在单家办丢面子,毕竟单家的山庄大,他们两家订婚要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这次订婚其实也算十分仓促,前后也就两个多星期的时间准备,程雅勤忙碌得脚不占地,最近的脾气又越发不好起来。
尤其是哪边程雅融还给自己打电话要钱,她站在客厅里当着那么多佣人保姆的面直接对着电话怒道:“立娇这边忙得要死,你帮不上忙就算了,还尽给我添乱!现在要什么钱?你就不能给我好好躺着休息休息么?”
程雅融一被吼立刻边撒娇边撒泼:“我还不是在你那里弄成这样的,姐你这次得帮我,四百多万啊,把我卖了都……”
程雅勤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钱打给你,别再来烦我。”
程雅勤最近忙的脾气不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客厅里的佣人见她发了火个个寒蝉若禁的低头做自己的事情,只有客厅外院子里散步的单岩留意到了她这通电话——四百多万?看来程雅融在外面没少败家让程雅勤给她补漏洞的。
这天晚上,单家山庄终于在月挂枝头的时候散去了白天的忙碌,主宅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单岩在自己的房间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温开水,而他的手心里放着一粒安眠药。
说起来也挺囧的,单岩觉得他这辈子都学不来狐狸精的媚样,更加不可能撅着屁股晃啊晃的勾引对方上床,反正不管怎样,单岩在心里模拟操作了各种过程,都觉得把人弄晕了偷点小蝌蚪是最保险的做法。
一方面没有肉体纠缠,另外一方面他怀孕的事情传出去之后,孩子的爹也不会找上门闹出乱七八糟的一堆事情,神不知鬼不觉的最好。
这是单岩目前想到的最保险的做法——给对方打个飞机,在把小蝌蚪装入注射器里打入体内,虽然不一定一次就成。
为了确保过程万无一失,单岩打算自己提前实验一下药物的时间反应,到时候也方便掌控时间。
单岩把白色的小药丸扔进嘴里仰头喝水吃掉了安眠药,接着爬上床开始等待入睡。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药物在他胃部慢慢融化吸收,按照正常人吃安眠药的反应应该是很快就困顿进入睡眠状态,然而单岩自己并不知道自己是个孕夫,孕夫是不能乱吃药的,而他肚子的那个尚未成形的小家伙十分抗拒安眠药内的一些成分,开始在他肚子里反抗。
而单岩本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入睡,然而他计算着时间的工夫却发现自己肚子特别疼,连带着胃部也是一阵灼热。
难道药有问题?
单岩赶忙起身,打算去卫生间把药吐出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催眠的成分开始发挥作用,单岩晕得根本坐不起来,只觉得头重脚轻,几次坐起来几次又趴回去。
黎夜和大白狗卡卡进门的时候刚好看到单岩重重趴了回去,他一怔,快步走过去,把人扶起来,问道:“单岩,你怎么了?”
卡卡咬着尾巴汪汪汪的叫。
单岩抬手摸着后脑勺,道:“扶我去卫生间。”
黎夜是那种不喜欢拖泥带水的性格,单岩这么一说他立刻就把人抱起来冲去了卫生间。
到了卫生间单岩自己下地,趴在涴洗台上张开嘴,伸手扣了扣自己的舌根,干呕了两声,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黎夜看懂了他的行为,一手将人托住,另外一手捏住他的下巴,伸进两根手指按压他的舌根触碰他的扁条体,单岩条件反射的干呕一下把人推开,自己趴着洗漱台吐了出来。
他晚饭吃的不多,几下就把胃吐空了,趴在水池边干呕。
黎夜眉心微皱,搞不懂他此刻的状况是怎么回事,只沉默的拿了水杯接了水递给他。
单岩接过去,喝水漱口,因为难受继续趴在涴洗台上。
黎夜道:“你晚上吃了什么?”
幸好药还没有溶解,几乎都吐了出来,单岩漱完口立起身,自嘲道:“安眠药。”
安眠药?
黎夜一把抓住单岩的胳膊:“为什么吃药?”
单岩觉得很沮丧,他过去看那些重生小说,这个复仇那个逆袭的,多容易,个个都有主角光环,可到了他这里,复仇的路却如此艰辛,他吃个安眠药都差点把自己吃出问题。
单岩没回答黎夜,转身准备回房间,“出去说吧。”
坐在沙发上,单岩头一次产生了一种对未来的无力感,但也庆幸刚刚黎夜及时赶到。
卡卡跳上沙发卧着,一只白爪子耷在单岩大腿上,单岩摸了摸卡卡。
他的脑袋还有点昏沉,但并没有太大影响,那一刻他突然有了倾诉了欲望,而沙发对面的男人又是一个和自己并无利害关系的外星人。
他开口道:“你也看到我现在的状况了,很糟糕,我妈去世得早,我爸和我那个舅妈,现在掌控着山庄,我不信任他们,想摆脱他们,但现在又没有抗争的筹码。我妈留下的那些股份,在我二十岁的时候可以继承一半,但我暂时不想动,也不想让我爸拿走。最好的办法就是拖着,而遗言里有一条就是,如果我在二十岁之前怀孕,继承时间就会自动延后。”
黎夜听到最后那句话一愣,不愧是机器生命体的大脑,结合之前单岩给叶飞写请帖的事情,脑子里立刻就窜连起了因果:“所以你的安眠药是准备给那个叶飞吃的,而你刚刚吃药,是为了看看药效?”
单岩叹气,“对。”
黎夜的眼睛眯了眯,黑瞳在橙黄色的灯光下折射出了然的光,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在空旷安静的房间里来回回荡,一字一字敲在单岩心中:“所以……你是想要个孩子?”
虽然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单岩确实就是想这么做,他点了点头,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也没有觉得有失尊严,他抬眼回视了一眼黎夜,只是有些失落的想——外星人你要是有小鸡鸡也就不用这么麻烦了,直接勾引你了。
不过那个工夫里,单岩却没想得起来思考为什么对那个叶飞就是安眠药,到了黎夜这里就可以直接勾引。
没人说话,房间里一时又安静了下去,单岩知道自己这个计划有点让人没法接受,他也不打算再多解释,起身正要请黎夜离开,吊顶四周的照明灯突然熄灭了,只留下床头和沙发旁的两盏灯。
单岩顿了顿,下意识抬头,卡卡也昂着短脖子抬起鼻尖对着天嗷呜了一声。
而黎夜已经站了起来,拉了拉领口最上方紧扣的衬衫衣领,一步步朝着单岩走了过去。
那一刻也不知道为什么,单岩回头时看着黎夜走向自己时,那副场景好像一个慢镜头的画面,地毯之上黑皮鞋抬起的脚尖、落下的脚跟,挺拔的身姿,心里突然有了某种莫名的让人热血沸腾的期待,好像黎夜朝他走过来,会说一些令他期待的话语。
而今天的黎夜,果然也没有让单岩失望,让卧在沙发上看戏的大白狗失望。他走到了单岩面前,两人胸口之间只有区区五厘米的距离,垂眸,一字一字道:“你怎么知道我不能?”
【嗷呜嗷呜嗷呜嗷呜】卡卡在沙发上滚了两下,直接滚到了地上,怒骂道【你个臭不要脸的外星人……嗷嗷嗷,我没听懂啊,可是你真的好嚣张啊你知道么?】
黎夜几乎用一种俯瞰的姿势低头看着单岩,单岩被巨大的气场压着,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黎夜跨步朝前,继续保持两人之间暧昧的距离,单岩再退后,黎夜就再次逼近……最后,单岩靠坐到了床尾挨着的软椅上,而黎夜一腿曲着膝盖搁在单岩腿边,另外一腿绷直,弯腰逼近,两手压在床单上将人拢在自己胸口。
单岩:“你……”不是没有那个部位么?他仰头看着黎夜,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喉头上下动了动,因为有些小紧张,伴随而来的还有他不经意之间暴露的脑电波。
而这小小的动作和脑波被黎夜接收去之后则转化成了另外一番意思——他的小配偶果然已经忍不住了。
两人以一种绝对暧昧的距离和姿势对视着,鼻尖都快要挨上了。
卡卡在沙发那边边摇边摇着尾巴边着急的上下乱窜,好着急好心焦啊还有一点点兴奋是怎么回事?!嗷呜,要亲上了?大白狗立刻撅着屁股蹬着后腿,前身趴在地上用爪子捂住了眼睛。
哪知道该发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黎夜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他那个黑色的小铁盒递到了单岩眼前,单岩疑惑的垂眸看了一眼接过,黎夜转身走到沙发边上一把将大白狗单手拎了起来扔出了房间,锁门。
卡卡挠门:你这个外星人的败类!!
转头,黎夜屏蔽了卡卡的脑电波,神色泰然的走回了单岩面前。
单岩低头看着手里的小盒子,还拿起来晃了晃,问道:“什么东西?”
黎夜嘴角勾起一个魅惑又危险的弧度,眼睛都眯了起来:“好东西。”说完边解开了衬衫的两粒纽扣边靠近单岩。
单岩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他这辈子都没有说过的‘大白话’:“你想睡我?”
黎夜开始解第三颗纽扣:“有这么明显么?”
单岩:“…………可你不是没有那个么?”
“哦,不是没有,只是没装上,”黎夜耸肩,以一副‘老子是个外星人’的表情无所谓地抬手指了指单岩手里的小盒子:“那个部位的器官,不是在你手里么?”
单岩瞪眼低头看手里的小盒子,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手里的盒子无形中好像变大了一点,而且盒子表面还有点烫手。
☆、16
单岩拿着手里的小盒子,那滚烫的触感透过他的手指传到心尖,蔓延开的温度让他突然觉得手里的东西十分烫手,最好立刻扔掉。
而黎夜好像知道他要做什么一样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有进一步的举动。
单岩虽然物理也就学到初中水平,但年少时学的那些东西反而记忆更加深刻,他在这个关键时刻要死不死的回忆起了书上的能量守恒定理,他想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存在一样东西又变大又变热的。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样东西可以打破这个定理的话……单岩侧头看了看手里的盒子——难道里面真的装着黎夜的……小鸡鸡?!
单岩:“…………………………”
好吧,就算外星人的身体构造比较奇特,某些部位是和身体分离的,但如果……外星人关于那个部位器官的使用指南和地球人不一样那怎么办?他们平时不用上卫生间?分开也能“使用”?那还能装上……?
要命,单岩发现他自己真的想太多了,而黎夜那个表情明显很“自信”,等等,他这个“自信”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那一刻房间里似乎流动着一股子温热的气流,那股气流让单岩浑身上下就觉得悸动,他脑子里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但又好像有什么在心尖里破土而出,有时候人类总是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感受。
单岩意识里已经猜到了手里是个什么东西,也知道黎夜要做什么。
而黎夜此刻却被单岩的脑波弄得头昏脑转,他对人类从来没有过多的兴趣,对地球人的了解也只限于一个有限的水平,他是机器生命体,一种机器和人体相结合的更高技术的产物,他没有那么多的情绪,理智是他们存在的基础,所以当单岩的那些复杂的情绪转换成脑电波被他的大脑接收的时候,明明很多他都无法理解,却又甘愿被那种情绪所吸引。
好像一块香甜的乳酪,黎夜这只老鼠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单岩手里的盒子以一种可以感知的速度慢慢变大,那一刻他脑子里冒出了无数“羞耻”的想法,其中一个竟然是——按照盒子的尺寸的话,里面的东西应该还挺大。
QAQ,单岩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坏掉了。
两个人明明都没有开始做什么暧昧的举动,只是这么面对面站着,可有时候感觉气氛对上,男人这种sheng殖/器外露的生物很容易就会擦枪走火,这会儿单岩都已经可耻的硬了。
黎夜从单岩手里把已经肿胀的小盒子拿了回来,身体却贴近,另外一手摸到了对面青年的身/下,手指把睡裤勾勒出一个凸起的弧度,几乎是同一时间,他又接收到了单岩的脑电波。
脑电波这玩意儿可比人类的嘴巴和表情要老实得多,那一刻黎夜心里还有点得瑟自己的这个能力,他低头看着单岩一脸“禁欲冷静”什么都不想干的模样,心里的尾巴又翘了起来——明明想干还一副这种表情,配偶这么被动又不诚实,看来只能他主动一点了。
低头,在单岩紧抿的嘴唇上亲了一口,一时没忍住,舌尖又探出来舔了舔嘴角,如同一只正在慢慢品尝猎物的狮子一样。
单岩像是如梦初醒一般一下子跳开,瞪眼看着眼前的外星人,一副惊骇的表情。
黎夜对此有些无奈,开口道:“你不是几天之前就想这样了么?”
单岩的表情终于又有了点突破,他皱了皱眉,无语道:“怎么可能……”
黎夜内心里翘尾巴,看吧,他的小恋人在这方面一点都不诚实,被动得让人抓狂。
可是两人从一开始的思维就不在一个频道,黎夜觉得单岩明明想要得要死偏偏假装“禁/欲”,小配偶真是太害羞太不主动了;而单岩则想着就算黎夜有小鸡鸡但他也是个外星人啊,他们两个已经不是跨物种的问题了好么?——总之最后,两人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单岩想要OOXX的终极目标是要一个孩子,而黎夜想要OOXX的终极目标……好吧,是为了掩盖“没犁地就已经撒种”的事实。
反正这个时候,已经没人记得还有小包子什么事情了。【小包子QAQ……恨你们】
黎夜衬衫下矫健的身体已经露了出来,单岩脸涨成了血色,根本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外星人不说话却是因为脑电波已经让他明白了单岩的“意思”。
房间里亮着的最后两盏灯“啪”一下熄灭,黑暗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彼此的呼吸。
单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黎夜一起倒在床上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又摸到了黎夜的那个小铁盒子。原本紧闭的盒盖已经打开,他摸到了某个“灼热肿胀”的物件,那个温度可比原先他摸到的盒子烫得多。
他手指一下子弹开,就好像被烫到了一样。
黎夜两手撑着趴在单岩身体上方,把物件从盒子里拿了出来,安抚道:“别怕。”
单岩咽了口吐沫,现在已经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了,他道:“你们外星人的这个,就这么放在盒子里?”
黎夜解释道:“身体系统内的水分会被循环消耗,我们一般不喝水,这个部件也就用不上,需要的时候,再装上。”
单岩惊到了:“还能装上?”需要的时候?
某物件的尺寸趋势已经有点骇人了,黎夜把灯关掉也是担心自己的小恋人会被吓到。
他起身跪在床边,身上的衬衫早就脱掉了,猿臂蜂腰被掩藏在黑暗之中,一阵拉链拉开的声音和布料摩挲的声音之后,某个几乎半生都躺在盒子里的部件终于被安装到了属于它原来的位子,“归位”的兴奋甚至让那器官又变大变粗了许多。
单岩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但那阵声响却让他脸红了个通透。
同时他也有点忍不住了,男人的思维和女人是不一样的,女人到了床上喜欢推拒喜欢扭捏下说“不要过来”,但男人的身体反应直接印证了他内心里的想法,那一刻单岩浑身都和触电了一样在微微颤抖。
他知道要发生什么,更加知道要做什么。
他爬起来,朝着床边的黑色人影摸索了过去,意外的,他的手指摸索到了一片冰冷的触感,如同金属给人的感觉一样。
黎夜把那只朝他伸过来的手握住,单岩的手心滚烫,而他的手却是冰冷的,他把那只触感柔软的手拉到自己唇边吻了吻,接着伸长手臂,将人捞进了自己怀里。
当两具温度截然相反的身体触碰时,两人的内心里同时发出一声喟叹,就好像是冰与火的触碰,奇妙的感觉从胸口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单岩有点不习惯和人这么亲密的接触,而黎夜身上的温度又刚好让他清醒了一点,他的一手放在男人胸口,掌心的温度很自然的被吸收,黎夜抱着他,并没有很快进入下一步的举动。
当然,黎老师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承认他关掉所有的灯同时进度缓慢是因为他有点害羞的,嗯,“害羞”这个词绝对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也不知道是兴奋的还是冷的,单岩忍不住在黎夜怀里打了个哆嗦,问道:“你身上一直这么冷么?”这到底是什么物种?
黎夜手臂圈在单岩身后,两人的身体几乎是完全贴着:“因为是夏天,身体会自动恒定温度。”
单岩:“机器人?”
黎夜:“差不多,是机器生命体,我和你一样,也有血肉,不过身体里还有芯片和金属超纳米钛。”
话题被这么一转,单岩立刻道:“那你可以控制身体温度?”刚刚说完,他手下的温度已经升高了,就好像一个恒温的暖炉一样,而隔着一层肌理,似乎真的有一枚小小的正在跳跃的心炉。
单岩挪开手,在黑暗中看到了那个心炉的轮廓,好像一个立体的棱柱,伴随着心脏的“嘭嘭嘭”跳动声而转动着。
单岩从来没见过这么神奇的东西,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单岩胸口,忍不住抬手在肌肤上戳了戳:“是你的心脏?”
黎夜活了这么久,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心炉有个什么特别的,可小恋人如此惊喜的表情让他的自尊心忍不住就膨胀了一下,他摸了摸单岩软乎乎的脑袋道:“不,不是,是心炉,心脏里面的心炉,用来维持身体的系统循环。”
说着,心炉黯淡了下去,房间里又恢复了一片黑暗。
黎夜后肩的肌肉紧绷,低头吻在了单岩的嘴唇上,那软软的触感让他流连忘返,交织的呼吸间有单岩破碎的口申口今。
单岩明明只是弄点小蝌蚪,可亲吻间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目的,心口跳跃的弧度让他昏眩,他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却被牵引住朝着某个部位握了过去,那滚烫的温度和惊骇的尺寸吓人。
黎夜吻上单岩的唇,先是在两片果冻一样柔软的唇瓣上舔抵,他的嘴巴以前就是用来吃饭说话的,除了他的武器他从来没有亲过任何东西或者任何人,而小配偶的嘴唇软得简直不像话,一亲上去就好像根本停都停不下来,那绵软的触感和温热的吸气,简直就是香甜的致命诱惑。
黎夜有点忍不住,但他又觉得太着急了很丢自己外星人的脸,他的理智告诉他必须循序渐进之后才能一往无前……
不过等单岩的手很“自觉”的在自己某个器官上撸了一把之后,他所有的理智和冷静瞬间就全部被卡卡叼走了。
他一边亲着单岩一边默默的想,去他的一往无前,处男都忍不住的好么?
所以黎夜接下来的举动在单岩看来简直就是直接粗暴。
单岩身上那两件套的睡衣几乎是被撕扯着丢下了床,内裤也不知所踪,他也不知道男人是怎么做到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衣服已经五马分尸一般躺在了地上。
黎夜的手顺着他的脖子锁骨再朝着胸口的方向抚摸,在某个部位流连停顿住,捻了捻,激起单岩一声破碎的呻吟。
黎夜用嘴把这声呻吟堵回去,原本冰冷的手心此刻变得滚烫,灼烧着单岩的皮肤。
单岩喘不过气,头一偏躲开黎夜大口喘息了一下,而黎夜已经跪趴道单岩脖子下面“踏上了征途”。
单岩早就硬了,某个物件昂着头贴在自己的肚子下面,而黎夜伸手握住,直接张口吞下。
“啊……”单岩没忍住叫了出来,就一种蚂蚁蚀骨的麻感从后背一直冲向大脑,他觉得难受又觉得舒服。
黎夜吞了一口吐出来,起身趴回去,脑袋搁在单岩的肩膀上,把自己的某物和单岩的贴在一起来回摸索。
单岩简直要疯了,浑身都是火,他曲起一条腿推了黎夜一把,哑着嗓子道:“你他妈……到底做不做?”
黎夜这个时候都不忘心里翘尾巴,他想既然小配偶忍不住了就满足他一下好了,他的一只手伸到身下探索着摸到了单岩的后庭,嘴上亲吻着他的下巴,一根手指慢慢探了进去。
那精致的肉壁把黎夜的一根手指包裹得死死的,好像要把它吞噬一样,“放松,没事的,放松……对,就这样……”黎夜亲吻单岩,在他耳边循循善诱,一根手指终于进去了一大半。
他没有急着扩张,而是顺着肉壁一点点按压一个部位,很快单岩的肉棒颤抖了一下变得更硬,龟头甚至流了一点水。
疯了疯了,单岩抬手捂住眼睛,破碎的呻吟根本压都压不下去。
他抬手在黎夜胳膊上拍了一下,也不知是抵抗还是催促,黎夜却坏笑了一下,终于尝试着探入第二根手指。
第二根,第三根……黎夜小心翼翼做着扩张,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恋人给弄疼弄坏了。
而单岩也从最初不舒服的感觉慢慢脱离出来,开始享受后庭被进入扩张,“老……师……”这声呼喊几乎是毫无意识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喊了什么。
然而黎夜却在这声称呼之后立刻挺腰进入,某物件的尺寸可不是手指可以替代的,大肉棒进入的瞬间单岩又难受的呻吟了一下。
“乖……”黎夜也难受,他难受得大脑皮层的褶子都在跳舞,他现在最想的就只进入然后抽插,做最简单的前后运动,把剩下的小恋人弄得欲仙欲死,尝过了之后一辈子都离不开自己,但他知道单岩根本受不了,这样很容易受伤,所以他只能忍着。
黎夜两手撑在单岩肩膀边,下腰塌下去慢慢的一点点顶入。
单岩黑暗中半眯着眼睛,昂着下巴微微张着嘴巴,眉心皱着,却是一脸的情欲,他看不清黎夜的脸,然而黎夜看他却看得一清二楚,机器人的瞳孔在黑暗中自动调节,单岩的每一丝表情都被他锁定看得一清二楚。
终于,某物件进入了一大半,黎夜心里微微舒叹了一口气,单岩也同时舒了一口气,可突然的,黎夜腿根用力一顶整根没入。
单岩倒吸一口气,黎夜却不给他喘气的机会,抽出进入抽出再进入,他趴回去死死将人扣在怀里。
“啊……”单岩忍不住又喊了一下,这一口小嗓音百转千回,听在黎夜耳朵里简直梦幻又诱惑。
“喜欢么?”我知道你喜欢的。
单岩抓着床单,黎夜却让他环着自己的后背,身下一次次进入抽出进入抽出,过了一开始的不适应之后,单岩的小穴就好像一个吸盘一样允吸着黎夜的大肉棒,很快发出了啪啪啪有节奏的声音。
黑暗静谧的房间里传出这种声音的时候单岩的脸羞耻的又红了,然而他身后床头的一盏台灯突然亮了,灯光照在黎夜英俊深邃的面孔上,单岩抬眼看到那隐没在情欲中的脸,内心里咯噔跳漏了一拍。
黎夜内心深处的偏执,他要让身下的人看清楚,到底是谁在和他做,谁在干他,他看着单岩的眼睛,在那双纯黑色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脸——要让单岩看到眼里,也要看到心里。
接着,房间里就亮着这么一盏台灯,一直没有熄灭,黎夜就这么草干着单岩,把人一次次推向高潮,带下来,再推向高潮。
“老师……老师……啊……”单岩都快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了,他觉得自己在喊黎夜的名字,但似乎又不是,所有的感觉都沉默在欲望中,完全由黎夜掌控。
终于最后,两人在高潮中到底了欲望的巅峰,黎夜把所有的东西都射在单岩体内,深深的,顶入,喷射出。
单岩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黎夜已经醒了,搂着他靠坐在床头,腰上耷着薄毯,曲折一条腿正在用手机上网。
单岩翻身的动作让他随手就扔掉了手机,滑进毯子里,把人重新搂紧。
单岩睁开眼睛,慢慢恢复意识又想起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之后露出了一脸相当囧然的表情,张嘴,吐了两个音节:“老……师……”
黎夜以前觉得单岩这口小嗓子喊老师他还挺受用的,尤其是昨天晚上,做到激烈处的时候这两个字简直带着某种说不出的禁忌又让人兴奋的感觉。
黎夜吻了吻单岩,对这声称呼表示很满意,只是青年那一脸“完蛋了我把自己老师给睡了回头还怎么愉快的玩耍”的神色让他稍稍有点不高兴,不过并没有什么大碍。
但外星人自己还是清楚的,睡过和没睡过虽然很不同,但睡过和爱上还是有差距的,黎老师心里默默握拳,一边心里表扬了某18cm君昨天晚上的表现,一边暗自鼓劲——追妻大计指日可待。
☆、17
单岩晕晕乎乎的又睡了一觉,这一次等他醒来的时候黎夜已经不在了,要不是坐起来的时候感觉到后面有点不舒服,他搞不好还会以为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是个梦境。
冰冷的皮肤,发光的心炉,以及……可以装卸的小丁丁(……)
不过黎夜在某些方面有超于常人的谨慎和贴心,单岩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干干净净的内裤睡衣全部都换掉了,昨天被他揉得乱七八糟的床单也已经不见了,床上整洁得好像昨天晚上只有他一个人睡过一样。
那一刻,单岩的感受有点奇特,他庆幸黎夜离开的时候把该毁尸灭迹的东西都弄走了,但总觉得这样做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就好像……就好像上了床之后拍拍屁股礼貌走人的感觉。
真是——让人心里有点稍稍的不爽啊。
生怕自己后面又联想出什么,单岩晃了晃脑袋,把乱七八糟的念头排空,正常洗漱换衣服。做完这些之后门口突然响起了两声闷闷的拍门声,单岩听了一下就反应过来那是卡卡的肉垫子在敲门。
单岩系着纽扣,很快看到卡卡立着后退用前腿把门转开,跐溜一下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