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弼冷笑着说:“怎么?安澜哥对我的专业素质有质疑?那我必须要好好地证明一下!”
说着,周安弼打开手边的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叠文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薄薄的几张纸上。
周安澜顿时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在这深秋的季节里看起来突兀得可笑。
他心虚啊。
周安澜虽然不知道都是些什么文件,不过他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心里最有数,不禁在心里哀叹,周安弼有备而来,今天断然是讨不了好去的。
是的,要是别人的话周安澜还能设法抵赖一下,遇上周安弼的话估计只能歇菜了。周安弼这些年打的官司可都是经济案件,还都是赢了的,可谓是战绩辉煌,他追本溯源逮过错抓罪证的本事大了去了,再一看他手里拿着的纸还不止一张,起码七八张,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罪行累累。
所以,未曾领教过周安弼的手段的周安澜揣测出这些文件的严重性,并在脸上迅速变幻了几种颜色后,当即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本来想搬起石头来砸人的,却不意砸到自己的脚,眼看着倒是自己要被全民公判了,周安弼可不打算应招,意图脚底抹油,他急急忙忙地说:“哎,爷爷,爸爸,婶婶,我突然想起来我晚上要和几个部门经理开会,商议市场对策,我这……先走了。”说完,也不等人回答,就低着头往外冲。
“站住!”
这一句威严的断喝来自周家最高权威——周老爷子的口中,硬生生地刹住了周安澜的脚步。
周老爷子威严发话,“先别急着走,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也先搁在一边,听安弼把这件最要紧的事情掰扯清楚了再说!”
周安澜都已经快要跨出门口的腿又收了回来,无可奈何地回转来,然后一脸阴霾地盯着周安弼,试图用眼神将周安弼可能会说出来的对他不利的话吓退回去。
周安弼才不理他这色厉内荏的眼神威胁呢,从容镇定地迈动长腿走到周老爷子身边,将手里的文件选了选,递了一份给老头,并指着文件一条一条地说明分析,事实清楚,有理有据。
老爷子本来是斜斜地靠坐在一把大椅子上,有气无力的样子,越听越坐直了身体,脸越来越黑,渐渐地如同山雨欲来的黑山头了。
周安弼:“爷爷你看,这是下属公司韵达公司去年的账目,韵达全公司二十几个人,去年营业额七千六百多万,按着它一贯的毛利率百分之五十,净利润百分之三十五的比例,应该有两千多万的利润,而实际上呢,爷爷你看这里……实际入账的只有三百多万,仅仅是个零头,还有两千万哪里去了?再看这里,二十几个人一年的费用高得惊人,工资奖金加起来人均月入三万多,可是,我却听说韵达的员工实际是怨声不断,说是他们的工资奖金两三年没涨过一个大毛,比总部这边差着一大截,还有这个什么营业人员的招待费、广告费什么的,算下来一个营业人员的月均招待费用高达两万多元,基本是天天要请人吃饭,我就搞不懂了,业绩没多少提高,费用却是居高不下,然后年度创收下降这么多,韵达这么弄,他们那总经理怎么还没被下课呢?总部这边也不管,就任由他们这样乱整吗?”
这时候周安弼才将目光投往周安澜,唇角勾着笑意,亲昵地问:“安澜哥,周总裁,韵达的现任总经理可是你换的人,那么,你能给爷爷解释一下你把之前能为周氏稳定创收的李总撤职,却换了这个什么黄总上台的战略步骤的真实用意吗?”
周安澜结结巴巴还没解释上两句话,周安弼却又打断他,说:“这还只是一个下属公司韵达的情况,咱们再来看看另外一个下属公司益盛这边……”
…………
周安弼足足说了半个多小时,其中周安澜几次试图打断,想插|入几句“当时的情况是这样,其实我也是迫不得已……”之类的解释,可惜,周安弼的专业素质真是杠杠滴,硬是发挥出大律师当庭驳斥被告的本领,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而且趁胜追击,穷追猛打,将周安澜在周氏企业中大搞一言堂、清除异己、独揽大权,然后趁机大捞油水的老底儿都一鼓作气抖落了出来。
周安澜几次想插话不成,脸色由白变成黑,再变得铁青,又随着额头冒出一串一串的汗,脸色再次变得白,最后索性不再开口,“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周老爷子听完了全部之后,老脸上的褶子深刻得像是用刀背砍上去的一样,周安澜只看了一眼就垂下了眼睛,不敢再看。
连周大伯父都惊惶得屏住了呼吸。
周老爷子的目光聚焦到周安澜的脸上,连续冷哼了几声,说:“你搂的那些钱呢?都拿去干什么了?”
这会儿周安弼倒是不拦着周安澜说话了,而是笑嘻嘻地、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反而是周安澜辩无可辩,也无话可说。
房间里静得似乎落针可闻。
周大伯父耐不住这难堪的沉默,呵斥着周安澜说:“混账东西!还不设法赶紧把钱还回来呢?虽说这是自家的公司,论不上贪污,但是,公司不是你一个人的,还有安洵、安弼的一份呢!”
周老爷子马上对儿子怒目以示,说:“还回来就没事了?你这爹当得真够可以的!都是你平时惯着他,才会这样无法无天!”
无法无天!周老爷子的这一句话给事件定了基调。周安澜此时的脸色简直比风中飘零的黄叶子还要灰败。
周大伯父则是诺诺以应,一句话也不敢多辩解。
周老爷子开始下达旨意,“叫陈大福过来,押着他去把那些款项拿回来,还有,停止他在公司的一切职务!老大,你这段时间别偷懒了,倒是把公司的事情都好好地管起来。你要是再做甩手掌柜,公司垮了,怕是以后就没得掌柜做了!”
周老爷子的心腹陈大福很快就过来了,带着周安澜马上去公司总部清理账目。弄了一个通宵,陈大福次日一早回来复命,说是经查探,周大伯父退隐当董事长并让周安澜当总裁的这一年多来,周安澜贪污下属公司盈利达一个多亿之巨,回缴的款项却只有两千多万,也就是说,周安澜一年就挥霍了将近一个亿。
“混账东西!这么多钱都没了?他都拿去干什么了?”周老爷子快被气死了。
老头儿又把周安澜拎回来,拿着拐杖打了一顿,责问他把钱花哪里去了,这才知道周安澜这一年纵情声色,睡了不少模特和明星,玩得嗨玩得爽玩得倍有面子,当然也就倍花银子。还有,其中的一个擅有狐媚之术的小情人嗜好赌博,还把周安澜也拉下水了,手气有好有坏,基本输多赢少,当然就越输越想扳本,只好拆东墙补西墙,窟窿越挖越大,于是就这样了。
幸好发现得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周老爷子这一气,好些天才缓过劲儿来。
身体好些了的时候,周老爷子开始犯起了愁,若是搅基的两个孙子都不能管事,而这唯一的一个不搅基的又偏偏是个“窝里贼”,更可恶。那么,好好的周家家业将来交给谁来掌舵呢?不过,周安洵已经被赶出去了,狠话也放出去了,现在只能叫儿子先顶上,等以后看看再说吧,若是有台阶下,再收回原话不迟。
于是,周氏企业的掌门人再次变更为周大伯父,只是这一回,周安澜和周安洵都没有在公司里担任职务,叫周大伯父一肩挑了几副担子。可惜啊,上了年纪的周大伯父早就没有什么独揽大权的野心,反而是萌生退意,本来就是因为他图清闲不想管事才被周安澜钻了空子的,现在因为“蜀中无大将”,周老爷子非逼着他去管理公司,周大伯父只得苦哈哈地去了。
※※※※
两年后。
齐子恒大学毕业了,继在D大的“校园步行天堂”项目中尝到甜头后,他再接再厉,将成功的经验予以复制,又在另外几所高校的周边地区搞类似的项目,也取得了成功,财富雪球越滚越大。同时,和周安弼心心相印,感情弥坚。
周安洵和他家CP石天昊搞的那什么网站的项目也战绩不凡,在热得发烫的互联网热潮中牢牢地占据了市场。
唯有周安澜被免职后一蹶不振,整个人消沉得不行,倒是不再去外面花了,改成天天呆在家里,胡子不刮人也邋遢,被他老婆嫌弃得不得了,说是有钱的时候风光的时候都贴去给那些妖精们了,现在失意了倒霉了就窝在家里,跟一大坨“粗|大垃圾”一般,看着就叫人生厌。
而且,他老婆似乎被那次流产事件搞得失了元气还是怎么地,后来一直没怀上孩子。没有孩子的维系,同时夫妻感情有限,这婚姻摇摇欲坠,眼看着要走到尽头。
周老爷子早从旁人处得知了几个孙子的近况,心里暗暗思忖。
这边呢,岁月不饶人,周大伯父之前还有两个儿子当助力的,现在则全靠他一个人,杂七杂八的事堆得山一样高,还必须及时完成,弄得周大伯父天天加班到凌晨,苦不堪言。可是,毕竟是五十岁的人,身体也不是太好,顶一两个月还行,顶了一年多,周大伯父实在是不行了顶不住了,同时也是什么毛病都出来了,血压高、冠心病、椎间盘突出,弄得叫苦连天的,几次给老爷子说再叫他这么干下去,他一定会早衰早死的如何如何,要么让孙子们接手,要么就去外面聘职业经理人来打理,反正他是力不从心。
周老爷子百般无奈,深思熟虑之后决定: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一个黄土都埋到脖子上的老头儿着急也没有用,再说,人家的父母都不在意他们搅基,做爷爷的管那么多,不是讨人厌吗?
周老爷子想了一整宿,终于拿定了主意,趁着这会儿脑子还清醒,还能镇得住场子,干脆把家产分了算了,以前说过的话收回,连周安洵都叫了回来。
周老爷子先将约莫价值一个亿的房产、现金、珠宝和高价值的古董或收藏品都留出来,说是这些都不分配,先捏在他手里,等安滢和安琪结婚时给她们做嫁妆,目前只分配大大小小的公司股权。
先将大房和二房分开,周安弼因为是二房的独子,故而独得百分之五十,剩下的大房再来分配,周大伯父百分之二十,周安洵百分之二十,周安澜因为之前挖空公司一个多亿,所以,折算下来,只能分他百分之十了。
历经两年没有回家的周安洵听完了分配详情之后,大赞老爷子很公道,又笑着打趣哥哥说:“咦,大哥你怎么这么动作快?老爷子还没分呢,你就先斩后奏搬了一半回家,现在可别怨老爷子分配不公。”
周安澜脸色铁青地回家,却又被老婆大骂了一顿,接着老婆坚决要求离婚。于是,本来就为数不多的财产又被分了一半走。
☆、番外一
随着齐子恒渐渐地拥有了亿万身家,他妈妈朱慧林开始渐渐地忙活起来,所以说,“穷在闹市无人理,富在深山有亲戚”,以前并不太走动的亲戚对朱慧林都明显热络了起来,经常打电话说这个那个的,然后瞅着时机合适把心里话和盘托出,多半都是想要齐子恒帮忙安排子女工作的。搞了几次,朱慧林也搞懂了,为了不叫儿子为难,往往自己就先挡了。
不过,有一种亲友的电话朱慧林却很喜欢接,那些就是拐弯抹角地想要牵线搭桥给齐子恒介绍女朋友的,当然啦,齐子恒还没大学毕业呢,就已经如此拉风了,要是毕业了,还了得了?再看看子恒不光是有钱,还年轻英俊,又出身名校,谈吐斯文,简直就是万里挑一,家里有女儿的巴不得把女儿嫁与,没女儿的则张罗着给熟知的朋友介绍。而朱慧林呢,如今早退在家无事可干,恨不能齐子恒马上找个女人结婚,然后好抱孙子,已经到了每次看到亲友圈里有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子就兴奋得很,马上就在脑子里脑补很多子恒的婚后细节的地步,当然对亲友们这样好心的介绍都是来者不拒,然后想方设法让齐子恒去见人家女孩儿,弄得齐子恒一个头两个大,还对着妈妈发了两次脾气。
这一日是周末,齐子恒正和老公在一起,才吃了早饭,正商量着等会儿去哪里玩顺便看看市场呢,朱慧林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要齐子恒回家一趟,说是老家的舅舅来了,必须隆重接待。
周安弼很扫兴地说:“你妈事儿真不少。难得的一个周末,又被她搅合了。”
齐子恒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身,将脸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说:“若是舅舅的话,还是得去一趟,我请他吃顿午饭就走,就说公司里的事多,想来也就混得过了,我妈也说不出来什么。”
周安弼拍拍他的手,说:“好吧,正好我上午也有点事,要去友和片区那边的公安局一趟,那就这么说定了,午饭后我来接你。你点菜的时候给我发短信告诉馆子的地址。”
齐子恒大喜,揽住他的脖子在嘴上亲了一下,说:“难得你这么善体人意……”
周安弼的眼里眸光闪耀,道:”那是因为,我决定明天带你一起去大宅见我爷爷。”
齐子恒马上做鸵鸟状,惊叫着说:“啊啊啊,我不想去啊,我最怕和你爷爷那样的大佬型老头儿打交道了……”
周安弼安慰地说:“不怕不怕,不是还有我在你旁边掠阵吗?他还能把你吃了?放心啦,老头儿这些年也想开了许多,不会那么讨嫌。”
说着,周安弼拧着眉毛,说:“倒是你妈妈那边,你什么时候出柜?你都一已婚青年了,你妈还打量你未婚呢,一个劲儿地给你介绍这个那个的,简直要气死我!”
这一下生气,齐子恒少不得去哄哄,谁知道某人的情绪转换得很快,怒火一下子转变成欲|火,就把齐子恒抵在墙上,一边纵情地吻,一边别有用心地卡入他的双腿之间,用勃发的部位使劲地蹭着,说:“怎么办?又被你撩起火了?”
齐子恒左躲右躲地说:“昨晚上你还没折腾够?你都快把我拆了!”
大律师无赖地说:“你这不好好地吗?能走还能跑地!我保证这一次速战速决,来嘛……”
一个小时后,餍足的大律师起身整理衣物,又来拖子恒起来,说:“喂,你不是要去见舅舅的吗?还光着身子躺着呢!你这样子,是要勾引我再吃一顿吗?大清早的不要这么热情嘛!”
齐子恒恨得想去挠他,挠他一脸花,可惜身体软得跟面条似地,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有气无力地骂他几句。
大律师这会儿吃饱喝足心情好了,随便被媳妇埋汰什么都不还嘴,还巴巴结结地给媳妇套衣服,当然会顺便在媳妇满是暧昧情|色痕迹的身体上再吃上两碗嫩豆腐。
周安弼将齐子恒送回他妈妈家就开车走了,齐子恒拖着酸痛的腰爬楼梯上去,进了门一看,果然是舅舅一家人来了。
舅甥相见,自是有一番寒喧话要说,家里短长,亲戚里间,拉拉杂杂地,就说了一个小时,齐子恒抬腕看表,笑着说:“舅舅,都十一点了,要不,我们现在出去吃饭,我下午还有事呢,就不能陪着你和舅妈还有弟弟妹妹们了。”
齐子恒的舅舅推了推舅妈的胳膊,说:“对了,你不是说要把刘家那闺女介绍给子恒认识吗?要不然,索性叫她一起过来吃个便饭,大家认识认识。”
卧槽!怎么好好地又变成相亲了?齐子恒在心里腹诽,怎奈完全抵挡不住舅舅和妈妈的热情,只好任由他们把姑娘招了来。
反正吃顿饭就走,齐子恒心想。
到了馆子没一会儿,舅母介绍的女孩子也来了,亮紫色的头发里还搀着一小半稻草黄,身上的衣服全是洞,美瞳简直亮瞎眼,几乎占了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半的位置,不像真人,像是日本漫画里的人物。这风格,连朱慧林都消受不起,僵着脸瞪着那女孩子,连句招呼的话都没说。
齐子恒一见这女孩子做这杀马特的打扮就放了心,心想,也许也是个被家里逼迫相亲的苦命人,不得已才把自己打扮成脑残非主流呢。
连介绍人的舅妈都不好意思了起来,一个劲儿地埋怨那女孩子:“你平时的穿着就不错,今天怎么打扮得跟西游记里的妖魔鬼怪似地,不像是来相亲,倒像是来吓人的!”
齐子恒觉得好笑,想要逗着周安弼玩儿,便假装上洗手间给他发短信:“我在谭府官家菜。SOS!舅妈给我介绍女朋友,还是孙二娘风格的,吃不消!”
相亲不成,饭总归要吃的。大约二十分钟后,热菜上了几大盘,齐子恒招呼着舅舅舅妈等人动筷子,众人都举起筷子,正要开吃,忽然包厢的门被推开,一位身材高挑挺拔、长相气质出众的男人走了进来。
齐子恒反应过来,冲着他狂使眼色,意思是:不许乱来。
周安弼旁若无人地走到齐子恒身边,侧头对过来上菜的服务生说:“在这里加个椅子,再加一副碗筷。”
朱慧林目瞪口呆地看着周安弼,这才开口说:“周律师,你……”
周安弼先将齐子恒按在椅子上坐好,自己也坐下,然后对着朱慧林笑,说:“阿姨,好久不见。”
朱慧林愣愣地点头,说:“是啊,好久不见。”
说完,她像想起来似地,给弟弟弟媳介绍说:“这一位是周律师,可有名的大律师了。上次我和老齐离婚的案子也是全靠周律师帮忙,哦,对了,现在子恒做生意也是和周律师合伙。”齐子恒最开始是这么说的,至于股权到底是如何,朱慧林并不是太清楚,反正知道挣了很多钱就是了。
周安弼礼貌地和齐子恒的舅舅舅妈打招呼,笑着说:“我正好就在这附近,听说子恒和长辈们在一起吃饭,就想着过来看看,打个招呼,以后再见面就是熟识了。”
齐子恒的舅舅舅妈都是老实人,也没去琢磨他这话里有话,扬起憨厚的笑容,说:“是啊是啊。”也不去想想没事儿见律师干嘛,活得不自在了想找人打官司呢!
齐子恒哭笑不得,推了他一把,说:“你跑来做什么?”
这一副娇嗔的口气叫朱慧林心下略吃惊:这孩子,对周大律师说话的口气也太随便了!
周安弼倒是一本正经地说:“怕你年轻不会款待亲友,所以过来帮你招呼着。咦,这一位是……”
杀马特风格的女孩子本来是个拉拉,也是被家里人逼迫才来的,此时见了周安弼的说话行事,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原来是同道中人啊,那就赶紧让贤吧。
女孩子很炫酷地说:“我啊,不是亲友,估计也成不了亲友。我就是一打酱油的。”又笑了笑,说:“现在正角儿出场,酱油啊龙套什么的就该退场了,拜拜了大家。”
齐子恒的妈妈、舅舅、舅妈都是老式人,完全听不懂他们这弯弯曲曲的话,虽然觉得女孩子饭都没吃就走了有点对不起人,但是,她那不靠谱的衣着打扮也实在是太令人发指了。
这下子齐子恒和周安弼就像一对小夫妻一般落落大方地吃了一顿家宴,周安弼还以饮料代酒敬了齐子恒的舅舅舅母,弄得他们受宠若惊。
饭后,舅舅舅母们因为还要赴别的亲戚们的邀约,便一家人都走了,朱慧林看着齐子恒,问:“你不是下午有事的吗?怎么还不走?”
齐子恒觉得今天应该是给妈妈挑明的时候了,只是难以启齿,正犹豫间,周安弼先说了:“阿姨,其实子恒早就想和您说了,我们一直在一起,将来也会一直在一起。”
朱慧林张大嘴巴,“啊?!!!……”
丈母娘太迟钝了!难怪老公出轨十多年她也没发觉呢!周安弼无奈地想,当机立断地将自己的手覆盖在齐子恒的手上,又说:“就这样一辈子都牵着手,在一起。”
懂了没?
朱慧林的眼珠子迷惑不解地转动着,终于落到了两人交握的手上,半天才说:“你们在一起?在一起干什么?对了,你们是在一起做生意,以后生意一直做,当然还是在一起。”
晕死!
敢情丈母娘的脑子里完全没有“男男爱”的概念呢!
周安弼心想,若是今天不把窗户纸捅了,把话说透,丈母娘是不是一直都不会明白?
周安弼紧紧地拉住齐子恒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大声地说:“阿姨,不对,我应该叫您妈妈。我说的在一起,就是子恒给我做媳妇儿的意思。懂了吗,我们是同性恋,以后就和世间普通的夫妻一样过日子,一辈子不离不弃!”
朱慧林这下子元神都被震飞了,半天才抖索着嘴唇,问齐子恒:“他说的是真的?”
齐子恒点点头,说:“是的,妈妈,我们早就在一起了。我爱他,希望一辈子和他在一起。”
独生儿子变成同性恋了,朱慧林自是要闹一场的,不过,她本性绵软,也闹不起个浪花来,要说断了齐家香火吧,似乎并没必要为那个跑去东南亚不知下落的死老头子传子承宗,再说,齐子恒也保证了以后会考虑以别的方式要个孩子,这么说来的话,除了周大律师不是个女的之外,似乎也没啥不好的地方了。
再说,朱慧林一贯都很怕周大律师,被他那灼灼的目光盯着,叫她连骂儿子一句的勇气都没有。
再然后,第二天,亲家母就上门提亲来了,赵婉珏那一身光鲜的打扮和贵妇的派头简直就像是国母要出访外国似的,叫朱慧林越加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婉珏就像是和老姐妹谈心似地,拉着朱慧林的手娓娓而说:“唉,我当初也不同意来着,哭啊闹啊打啊骂啊的,还把孩子撵出去了,可是,他们感情太好了,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我现在也看开了,答应了,就等于是多了一个儿子,不答应,连自己这一个儿子都要失去,还不如就答应呢。现在看来,子恒除了不是女孩子,哪一点都好,我是越看越喜欢。亲家母,我要感谢你啊,把子恒培养得这么好……”
巴拉巴拉一大堆,朱慧林想插话也插不进,赵婉珏又将带来的礼物往朱慧林手里塞,什么卡地亚的手镯,江诗丹顿的名表,而且态度落落大方,话也说得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叫朱慧林推辞不掉,同时又因为“拿人手软”而不知所措。
朱慧林这边还没想好呢,过了两天,周安弼的爷爷又上门了,由女神身、萝莉心的周安琪搀扶着进门。
周老爷子面带和煦,却斩钉截铁地说:“两孩子心心相印,咱们大人就别搅合了,难得的姻缘错过了,以后后悔都来不及了。”同时告诉朱慧林,周家这边已经购下一套四环外的高级别墅给孩子们住,就当作是给齐家的聘礼。
朱慧林招架不住,终于松口,只是弱弱地加上了一个保留条件:“既然你们周家全体人都同意子恒,我也只有这一个独生子,是不是可以让他们举行一个婚礼,以后也好堂堂正正地向亲戚们提起?”
周老爷子沉吟良久,说:“这个,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安弼是知名律师,还经常上电视上的法制节目,若是太大张旗鼓了,似乎会给他的事业带来一些不良的影响。”
朱慧林忙说:“那……就算了吧。当我没说。”
周老爷子笑了笑,说:“不过,小范围地公之于众,是可以的。我们周家来的亲属,我可以叫他们都不去外面乱说。你们家那边呢?”
朱慧林喜出望外,说:“我们这边也会慎重挑选宾客的,只请最要紧的亲属,比如子恒的亲舅舅舅母什么的,一般的人,我不会叫来的。”
周老爷子重重点头,说:“对的,就是要低调。”
三个月后,盛大的婚礼在周家大宅举行,漫天花雨中,一对新人在长辈和家人的祝福中交换了戒指,缘定终身。
☆、番外二
婚后两年。
事业家庭两得意。
两边的妈妈都催促着小两口赶紧去代孕要孩子,周安弼总是说“不急,两人世界还没够呢”,说得赵婉珏几乎要抓狂,说:“又不要你做什么,就去代孕中心那里做个检查,然后,咳咳……然后,孩子生了有的是人带,你们继续去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啊。”
周安弼根本不接招,说:“那怎么行?妈妈你知道你儿子做什么事情都是要做到最好的,现在是好儿子,好丈夫,将来会是好父亲,怎么可能把孩子丢给别人带呢?”
又把齐子恒拉过来,对妈妈说:“现在子恒就是我的大宝宝,暂时不要别的宝宝。”
赵婉珏恨得骂,说:“子恒,跟妈妈来,别跟他学得贫嘴贱舌的讨人厌。”
于是,此事被按下不提。
因为周老爷子身体越来越弱,眼看着时日无多,故而孝孙孙女们都会在周末带着自家的另一口子回大宅来探望,有时还会住上一晚上,所以,到了周末,周家大宅就热闹了起来。
周老爷子年事高容易困倦,虽然喜欢和孙辈们说话聊天,往往一会儿就累了上楼去休息,留下一群年轻人在客厅等处随意玩闹。
这一日,周老爷子又上楼睡午觉去了,纪律接了个电话出去,说是一会儿就回来,剩下的几个人正无聊,石大少自告奋勇地要在给大家煮他拿手的咖啡,众人都赞好。不一会儿,浓浓的香气就飘满了整个空间。
周安洵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里,懒得起身,能使唤的人除了齐子恒就是大肚子的周安琪,于是,他肚里衡量了一下,笑眯眯转向齐子恒,说:“弟妹,劳驾,麻烦给我递一下咖啡。”
齐子恒乖乖地递给他一杯,小声抗议说:“安洵哥,别叫我弟妹好吗?很奇怪的称呼。”
周安弼正在桌子那一边看电脑上的文件,闻声抬头,不高兴地说:“喂,不许欺负我家子恒。否则叫你好看!”
周安洵笑得妖孽,说:“我本来就很好看,还用得着你叫?再说,我哪里欺负你家子恒了?安琪叫他大嫂,我不就正该叫他弟妹吗?”
周安弼不讲理地说:“安琪叫得,你叫不得,安琪又没坏心,不像你,一肚子坏水!”
周安洵最喜欢和当着大律师的堂弟斗嘴了,因为斗赢了的话会很有成就感,这一下挑起事端,正中下怀,马上拖长了声音反击说:“可是——我不叫他弟妹的话,难道叫他弟弟吗?哦,那样的话,我会忍不住想要调戏他的。”
又端出一副正经脸来,说:“只有叫他弟妹,才能时刻提醒我他的身份,才好叫我不能犯错误。”
说完,周安洵挑起眉毛,施施然看着周安弼,看他怎么回应。
齐子恒不禁在心里翻白眼,他俩其实更像亲兄弟,连挑眉使坏的表情都很像。
周安弼盯着周安洵看了一会儿,忽然展颜一笑,对齐子恒说:“子恒,他叫你弟妹,你就叫他堂姑,因为他是和你一样的。”
周安琪本来拿着个十字绣坐窗户边的藤椅上在给肚里的宝宝绣一顶小帽子呢,听到这一句不禁“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说:“那我也得改称呼叫二姐了。”
周安洵像被踩了一脚的猫一般跳了起来,骂道:“胡说!我和他怎么一样?我是上面的,上面的……”
随着石天昊转头看这边,周安洵的声音越来越底气不足:“最起码我二四六在上面!尼玛!至少一周有一次在上面!看什么看!”
周安弼面不改色地说:“那就是堂半姑!”
齐子恒忍俊不禁,周安琪则捧着大肚子“哈哈哈”,说:“这名字好,黄半仙,堂半姑,哈哈哈,二姐,你要是装个瞎子给人算命,应该能骗得到钱。”
周安洵撩起袖子想打人,三个人里面,一个是无辜的小白兔齐子恒,一个是大肚子的孕妇周安琪,唯一一个能下手挥以老拳的周安弼则早就丢了电脑,抓了一根棒球棍在手里,警惕地做出防卫的动作,估计讨不了好去。
周安洵只好悻悻然作罢。
周安洵自己生了一会儿闷气,忽又眼珠子转了转,起身揽住齐子恒的肩膀,亲热地说:“子恒啊,咱们中国人民早就推翻三座大山了,你怎么还不翻身做主人呢?我看好你哟……”
话没说完,周安弼和石天昊从相反的地方过来,一人扯一边,把自己老婆扯回去,然后开始各自的家庭教育。
周安弼说的是:“老婆,存在即合理。咱们的相处模式是已经很美满了,不需要改变,你别听那个坏人胡说八道。”
石天昊说的是:“老婆,怎么我不过是偶尔让你在上面一回,你还这么记我的好处,到处和人家显摆我谦让的美德呢?”
周安琪受不了了,捂住肚子笑得几乎打滚,说:“原来只是偶尔谦让啊,二姐你好逊!”
笑着笑着,周安琪笑不出来了,说:“啊……肚子好痛,我不会是要生了吧?”
几个男人一起围拢了过去,因为都不懂,乱着出主意,周安弼当机立断,将妹妹打横抱了起来,放在沙发上,然后打电话叫救护车,又给她老公纪律打电话,说:“安琪好像提前发作了,你赶快过来!”
送到医院去的时候,医生诊断说果然是提前了半个月发作,羊水已破,子宫口也开了一指半,马上安排进产房。
安琪因为是头胎,生得很艰难,进了产房还折腾了三个多小时才生出来。
一会儿传出话来,说是个六斤多重的健康女婴。
她老公纪律激动得手舞足蹈,“我当爸爸了!”
赵婉珏荣升外婆,亦是喜极而泣。
又过了一会儿,产妇被推出产房,医生手里抱着个小棉被裹着的婴儿出来,说:“来,看看你们家的小宝贝。”
纪律先接过来,笨手笨脚地搂住了,赵婉珏忙说:“你不会抱,我来。”
赵婉珏抱着婴儿在手弯里,周安弼和齐子恒都凑过去看了一下,小孩儿浑身红通通,皱巴巴,嘴巴显得很大的样子,似乎不太好看。
周安弼微微皱了皱眉,心想怎么长得有点丑啊,当着纪律的面,却说:“这孩子身体好,刚才的哭声多响亮啊。”
纪律咧开嘴笑,一副初为人父,反正听见好听的话就喜欢的傻样。
赵婉珏了解儿子,等一会儿人都散开了,才责怪他说:“你懂什么呀。刚出生的小孩都是那样的,在妈妈肚子里呆久了,就憋得红通通的,羊水里泡久了,所以皱巴巴的。等一个星期后你再来看,保证漂亮得你都认不出来。”
果然,一个星期后再见这小女娃,周安弼都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了,也许就是童话书上赞美白雪公主的话最合适:“头发像乌木一样黑,皮肤像牛奶一样白。”还有又长又翘的睫毛乖顺地覆盖在眼睑上睡觉的样子,真的像个小天使。
俗话说,外甥肖舅,外甥女当然爱和舅舅亲近。这小女娃儿爱哭得很,一般人抱她都要哭,可是周安弼抱着她的时候她却很惬意的样子,而且,这孩子睁眼睁得晚,不像一般的小孩才生下来就睁眼,她是一直闭着眼的,连吃奶也不睁开,把赵婉珏和周安琪愁坏了。直到第四天,小女娃儿才在舅舅臂弯里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睛,微微瞪着一对黑溜溜的眼珠转了转,周安弼惊喜得连声招呼众人来看,说:“快来看,她睁开眼了!她看我了!”
可惜,这小家伙懒得不行,等众人都看热闹似地围拢过来的时候,她又闭上了眼睛。
好可爱,好可爱啊。真像个小精灵。
被小毛孩戏弄的大律师却一点也不恼怒,转而开始盘算了起来,要是这小孩儿是自己家的该多好玩!嗯,自己今年二十九岁,将近而立之年,事业上家庭上都趋于稳定,似乎到了该考虑要一个,不对,应该是一双小BABY的时候了。
☆、番外三
豪豪三岁了。
大律师的爱子的名字的由来是这样的,某次,周安洵戏说周安弼是富二代,儿子就是富三代,周安弼抱起当时几个月大的儿子,拿小鸡鸡对准“堂姑”,傲娇地说:“我儿子必须是自力更生的土豪一代!”
于是,豪豪由此得名。
豪豪越长大越像爸爸,淡定腹黑的小芝麻包迷倒了一票人,尤其是周安洵最爱逗弄他。
一天,豪豪正拿着一块香皂专心致志地研究,滑滑的,香香的,打湿了涂在身上会冒出很多泡泡,真有趣呀,周安洵正巧来家,便逗他说:“豪豪,小土豪,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
豪豪埋着头自己玩自己的,用指甲在皂体上抠出一道又一道的印子,等到周安洵再问他时,他才非常简短地说:“香皂。”
周安洵继续问:“香皂是干什么用的呀?”
豪豪埋着头只顾玩,又拿着个瓶盖,在香皂上盖出两个圆圈做轮子,口里“呜呜”地模仿着汽车开动的声音,把那块香皂在沙发上推来推去的。
周安洵不泄气地又问了一次:“小土豪,香皂是干什么用的呀?你不知道了吧?”
豪豪这才抬起头来,一脸鄙夷兼霸气侧漏地扫了周安洵一眼,说:“你傻哦?这么大的人连这个都不知道?”
那鄙视的小眼神啊,看得周安洵浑身冒冷汗,正巧周安弼出来,他便指着豪豪说:“你这儿子不得了啊,这都跟谁学的啊,居然还藐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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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安洵还喜欢问豪豪的问题是:“你将来长大了跟谁结婚啊?”
豪豪很认真地想了想,说:“我要跟奥特曼结婚。”
周安洵失笑问道:“为什么?”
豪豪很努力地翻了个小白眼,说:“因为那样小怪兽就打不着我了。”
周安洵哈哈大笑,说:“不行,不能和动画片里的人物结婚,必须是真人。”
豪豪又想了想,说:“那我跟爸爸结婚。”
周安洵瞅着周安弼不在场,继续逗弄豪豪:“真的呀?你爸爸都有些什么好处,你想跟你爸爸结婚呢?”
豪豪掰着小白胖手指数了起来,总之爸爸长相好,脾气好,肚里有很多很多的故事,而且会很耐心地陪着豪豪喂小白兔吃青草。
周安洵诡笑着问:“那你有没有一点点想和你爹地结婚呢?”
豪豪摇着小脑袋像拨浪鼓一样,说:“才不想呢!爹地成天工作忙,都不陪我玩儿,而且,回家就欺负我和爸爸,扭我的脸蛋,还咬爸爸的嘴巴,真讨厌!”
周安洵笑得几乎打跌,说:“是哦,你爹地是个暴君,你要学着反抗他,下次他再咬你爸爸的嘴巴,你就冲出去,给他一梭子子弹,哈哈哈。”
然后,周安洵很遗憾地告诉豪豪,“可惜,你爸爸已经给你爹地结婚了,不能再跟你结婚了,你还是另外找个人吧。”
豪豪豪迈地说:“结了婚还能离婚呢。等我长大了,要和我爹地决斗!”
成功挑起人家的家庭纠纷的周安洵被事后知晓的周安弼暴K了一顿,不过,大律师自此有了危机感,特别是看着儿子非要杠到二人世界里,晚上也要搂着爸爸的脖子睡觉,并严重干扰到夫夫生活的时候,大律师终于爆发了,把豪豪的小屁股一顿揍,令他立刻、马上滚回他的小床上去睡觉,并美其名曰“要从小培养孩子独立生活的能力。”
☆、番外四
萌萌小盆友(安琪的女儿)的日记一
今天天气真好,万里无云,爸爸本来说好了要带我和妈妈还有弟弟去舅舅(即周安弼)舅叔(即齐子恒)的山庄去玩的,可是,他突然要和舅叔一起加班,就去不了了,叫我在家里乖乖地写日记,真是的!男人说画都不算数,就会哄女人开心,骗我们女人!
听表弟豪豪说,2014会地球毁灭,会发大水,把地球淹没,到时候一定要上什么大船的才能活命。我不怕,我爸爸买了游艇的,我舅舅和舅叔还买了私人飞机的,大水来了我能坐飞机,还能上我家的游艇,游艇上还有空位置,我还能带上我的GUI蜜小美、小丽,或者,还能带上张小跳。他追了我一个学期,天天请我吃烤鱿鱼,前天还给我画了一幅画,还把我比作他的ROSE肉丝。不过,我不喜欢他的鼻子,他是塌鼻子,我喜欢鼻子又高又挺像谢霆锋那样的。不过,听说张小跳家里很有钱,是富二代,听说有钱的好男人不多了,就算到最后我们不能结婚,也还是可以做朋友嘛。
至于那个讨厌的负心汉刘睿,就绝不要他上游艇,除非他快要淹死的时候哭着求我,才能让给他扔一块浮板让他跟着划。哼,当初他想和我好的时候说什么看遍人家繁华,各种美女,只有我是真爱,结果呢,怪我自己一年级的时候太年轻不懂爱,竟然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夺走了初刎。上周,他看上了六班的班花王艳艳,居然向我提分手,还把我们照的大头贴都撕成两半,一半归我,一半归他。
一百多天的恋爱啊,这么多的刎,还有恩恩爱爱,竟然被辜负了!
刘睿!当年我们的山盟海SHI你都忘记了吗?被PI腿被背叛的感觉,我觉得自己都不会再爱了!
以后一定要找06年以前出生的男人,年龄大的靠得住,现在的小男生懂什么,只会看喜洋洋和灰太狼,真是太幼稚了,伤不起,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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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萌小盆友(安琪的女儿)的日记二
我的表弟豪豪真是超级搞笑,他一直说将来要娶他爸爸做媳妇,气得他爹地要打人,还老是找他谈心,说:“爸爸虽然很好,不过比你大很多啊,你还是另外去找粉嫩的小男生好不好?”豪豪表示不愿意,他爹地,就是我舅舅居然说:“那叫你爸爸给你生个小弟弟当小媳妇好不好?”
然后,豪豪的爸爸,也就是我的舅叔,真的生了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小男孩,舅叔很高兴,豪豪也很高兴。
我舅舅一家人真是搅基的吉祥一家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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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萌小盆友(安琪的女儿)的日记三
舅叔生的那个小男孩小名叫花花,一个男孩子叫花花真是超级囧的,可是,他真的长得很好看,就像一朵花一样,皮肤白得像牛奶,眼睛亮亮的像星星,舅舅舅叔都喜欢得不得了。
可是,我今天看到了什么,豪豪竟然亲了花花!
当我严肃地告诉豪豪,男孩子是不能亲男孩子的,豪豪居然说可以,还说他爹地就亲他爸爸,还是把舌头都放进嘴巴里的,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羞耻。
回家后我告诉了我妈妈这件事,妈妈居然听得眼睛发亮,说:“豪豪和花花简直是天生一对!”
这世界到底肿么了?男孩子不是应该和女孩子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