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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逾白发现站在这里的是陆凡,也是一惊,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走过去挡在陆凡的面前,冲那三个公子哥瞪了一眼。

    “你们怎么说话的,有本事把刚才的话当着夜景淮的面说一遍,在这里欺负弱小算什么本事,都滚开。”

    这三个公子哥互相对视了一眼,讪讪笑着离开了。

    时逾白盯着那三个人离开的背影,眼底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嘲笑,很快又恢复如常。

    他转过身看向眼圈微微泛红的陆凡,露出一副担心的样子,“你没事吧?你怎么在这里啊?”

    陆凡感激地看着时逾白,心中涌上一股暖意,他摇了摇头,认真回答时逾白的问题:“没事,是夜景淮带我来的。”

    时逾白当然知道是夜景淮带他过来的,他只是想知道夜景淮为什么会带他来这里。

    叹了口气,时逾白双手放在陆凡的肩膀上,皱着眉再一次确认:“你真的没事吗?刚刚那些人没欺负你吧。”

    “没,没事。”陆凡吸了吸鼻子,憋住眼里即将涌出来的眼泪,“谢谢你。”

    时逾白放下手,再次叹气:“景淮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陆凡垂下眼眸,轻声说:“他应该跟一个叔叔去喝酒了……”

    “所以他就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时逾白接话,听语气好像有点为陆凡打抱不平。

    陆凡心里说不出来的苦涩,他轻轻摇了摇头,勉强扯了扯嘴角:“不是丢,他让我在这里等他。”

    时逾白抿了抿唇,目光复杂地看了陆凡一眼,接着自然地牵起他的手往宴会大厅的后门走,一边说:“这里是待人的地方吗,我带你去会客室。”

    陆凡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被时逾白拉着往里走了,一边走他一边忍不住往回看,“夜景淮说让我在那里等他……”

    由于时逾白走在前面,陆凡看不到他的正脸,只听见他语气有些压抑的不悦:“我会跟景淮说的,你怎么那么死脑筋呢。”

    陆凡抿抿嘴,不吭声了。

    把陆凡带到了长廊最里间的会客室,这里空无一人,环境静谧,布置简约而不失雅致,跟金碧辉煌的宴会厅有些出入。

    时逾白让他在沙发上坐下来,自己则在他对面坐下,直接说:“景淮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里来?”

    具体原因其实陆凡也不太清楚,他当时只觉得夜景淮想让他去,便什么也没想地答应了。

    “可能……”陆凡低下头,喉咙吞咽了一下:“他说要带一个伴过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带我。”

    当时他还觉得夜景淮是把他当作恋人,所以想带着他一起去参加宴会,但经过今天的事,以及那几个陌生男人的嘲笑讽刺,陆凡对他和夜景淮的关系产生了动摇。

    时逾白皱了皱眉,半天没说话,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气氛突然变得更安静,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两个人默契地陷入了一种异样的沉默之中。

    这种沉默持续了几分钟,时逾白率先打破这份沉默,拿出手机给夜景淮发了条消息,而后对陆凡说:“我跟景淮说了你在这里,他看到后会过来找你的,不用担心。”

    不知道该说什么,陆凡轻声道了句谢。

    时逾白微微笑着摇了摇头,沉默片刻,迟疑地开口:“刚刚那几个人说的话,你别太介意。”

    还不等陆凡有所反应,他又说:“其实我们这个圈子里,养情人是很常见的事,但是陆凡,我觉得你不是愿意被包/养的人,你现在还待在他身边,是不是……”

    时逾白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他看着陆凡面色苍白的脸,轻声地试探:“你是不是被他骗了?还是说,他跟你说过他喜欢你?”

    比起那三个人的冷嘲热讽,时逾白平静的话语更让他痛苦,他只觉得自己的胸腔像堵了一块坚硬的石头,闷得让人喘不上气。

    仔细想想,夜景淮好像从来没对他表达过爱意,这一切不过是他的自以为罢了。

    自以为他们在谈恋爱,自以为夜景淮喜欢他。

    以至于让他忘了,他们的故事是由一场骗局开始。

    陆凡痛苦地闭了闭眼,极力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他不想在别人面前表现得更加难堪。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陆凡艰涩地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他现在除了跟时逾白道谢,还能说什么呢。

    时逾白见他这副强装镇定的模样,也有点儿不忍心,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握住他的双手,真诚地说:“没关系,只要你想离开,我会帮你的。”

    陆凡的脑袋还处于混乱之中,他无法短时间内消化时逾白和那三个陌生男人的话,更不知道待会该怎么面对夜景淮。

    其实在听到这些话时,陆凡脑子里第一想到的不是离开夜景淮,而是想当面质问夜景淮,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可能他就是这么贱吧,非得听到夜景淮亲口承认才能彻底死心。

    以后该怎么走,陆凡没有想过,或许是这段时间在夜景淮身边待得太安逸了,以至于让他对以后又要重新一个人生活感到很茫然。

    深深吸了一口气,陆凡心情复杂地看着时逾白,最后说了一句:“谢谢。”

    时逾白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别总跟我道谢,我帮你也只是不想让景淮最后落得跟他爸一样的下场。”

    陆凡表情怔然,迷惑地眨了眨眼睛。

    时逾白似乎想解释又不敢解释的样子,在心里纠结了一会儿,咬咬牙,最后附在陆凡耳边神神秘秘地说:“夜伯父以前私底下养过不少情/人,染上了病,后来瘫痪了,我怕景淮也这样。”

    陆凡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从来没听夜景淮提起他家里的事,没想到他的家事竟如此的……不堪。

    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一方面陆凡大受震撼,一方面又觉得夜景淮挺可怜的。

    没想到自己如今这样的处境,他还会觉得夜景淮可怜。

    陆凡不免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就在这时,会客室的大门突然被用力推开了,夜景淮脸色阴沉地走了进来。

    他那冰冷的目光落在时逾白和陆凡握在一起的手上,再看到两个人凑得如此近,心里的怒火顿时蹿得老高。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