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天际。
一行人勾肩搭背地穿过巷子,吵闹笑骂声此起彼伏,毫无收敛。
为首的人嘴里叼着一根烟,单手随意插着兜,另一只手夹着烟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团烟雾。
“陈哥,今天赚了很大一笔啊,这不得请我们兄弟几个吃顿好的?”
其中一个站在陈厌旁边的人笑嘻嘻地说,其他几个人笑着附和。
陈厌把只抽了两口的烟往旁边画满涂鸦的墙壁上按灭,随口答应:“行啊。”
一行人拥着陈厌走出昏暗的巷子,往酒吧的方向走去。
几个人还在互相打趣,忽然有个人叫了一声“卧槽”,在这些吵闹声中尤为突兀。
陈厌偏过头,漫不经心地扫了旁边的人一眼,“怎么了耗子,大惊小怪的。”
离酒吧还有一段距离,齐文浩眯起眼睛朝酒吧门口的方向仔细看,更加确定了站在门口的人是谁,“卧槽,站在我们酒吧门口的人不是那个谁吗!”
“谁啊?”
刚刚几个人都没注意到酒吧门前还站着个人,闻言纷纷望了过去,果真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身形高挑,脸长得非常好看,就跟电视里的明星一样,反正他们这些人在现实中是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似乎是察觉到他们的视线,刚刚还在靠着墙抽烟的男人往他们这边望了过来,那冷淡的眼神让他们这群人看着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陈厌“啧”了一声,跟齐文浩说:“谁啊?难不成哪个明星跑到我们这里来抽烟?”
陈厌从不关注娱乐新闻,知道的明星只有那么几个,当然他也从不看其他任何新闻,自然是不知道眼前这位上过财经新闻的大人物。
跟着他混的几个兄弟也对这些事没兴趣,所以纷纷把目光投向齐文浩,等着他的回答。
齐文浩咽了口唾沫,激动地抓着旁边一位兄弟的胳膊,不加掩饰的目光直勾勾地望向酒吧门口,见那人也在望着自己,心跳莫名快了起来。
“我在电视上见过他!”齐文浩激动地脸都涨红了:“他是那个什么夜氏集团的总裁,夜氏啊,卧槽居然能看见真人。”
“夜氏?”陈厌蹙了蹙眉,好像是听过这个家族,“是那个很有钱的夜氏吗?”
齐文浩把头转向陈厌,声音压下来:“那不是一般的有钱啊……陈哥,你说他来我们这里干什么?是不是想找我们办事?”
“我怎么知道。”陈厌笑了一下,朝酒吧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你去问他啊。”
“陈哥,你听我说,如果他真来找我们办事,咱就把价格抬高点,这种有钱人是最不在意钱的。”齐文浩舔了舔唇,目光贪婪。
陈厌笑一声,拍了下齐文浩的脑袋:“瞧你那点出息,走吧。”
几个人跟着陈厌走了过去,到了酒店门口,双方才算真正地打了照面。
陈厌没有先开口,他的这些小弟也不敢贸然开口,只用探究的目光盯着夜景淮看,像是要从他的身上盯出几个洞来。
夜景淮对他们毫不掩饰的目光丝毫不在意,先平静地看了眼站在陈厌旁边的齐文浩,随后才把目光移到陈厌身上来。
“陈老板,久仰。”他微微笑了笑,主动伸出一只手,显得格外绅士。
陈厌垂眸看着对方伸在半空中的手,意味不明地扯了下嘴角,随后轻轻与他握了握,摆出同样虚假的笑容。
“不敢当,不知道夜总找我有什么事?”
夜景淮挑了挑眉,“在这里说不太方便吧?”
陈厌笑了两声,朝后挥了挥手,那是让他身后这群兄弟都散开的意思。
“那是当然,跟我进去坐坐?”
夜景淮跟着陈厌来到了二楼的一间包厢,服务生拿了几瓶酒过来。
陈厌亲自给夜景淮开了一瓶酒,往玻璃杯里倒满酒递给他,“我这人不喜欢绕弯子,夜总你有什么事直说就好。”
夜景淮接过酒,没有喝,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直截了当地说:“我想从你这里要个人。”
陈厌神态悠然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随意地翘着二郎腿,听夜景淮这么说,还有些疑惑:“要谁?”
“齐文浩。”夜景淮神色平静,淡淡地吐出这三个字。
陈厌闻言挑了挑眉:“哦?你认识他?”
“不认识,但应该有很多人认识他。”夜景淮说得不明所以。
“嗯?”陈厌笑了笑,半开玩笑地说:“文化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哈。”
不屑于跟这种人在这里浪费口舌,夜景淮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陈家傲,我知道你在做什么生意,如果你还想把这家酒吧留住的话,就乖乖把人交给我。”
在听到“陈家傲”这个名字时,陈厌的脸色就变了,等夜景淮把整句话说完,陈厌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那简直是阴沉到了极点。
他本来就长得比较凶,此刻脸色一沉下来,那邪气的脸紧绷着,双眼眯成一条危险的缝,眉眼间都带着一股狠戾。
“我做什么生意?不过是给人打打牌搓搓麻将,就玩的数额比较大,这不犯法吧?”
“是吗?我正好有个警察朋友,不如让他来这里走一圈,看看他怎么说,你觉得呢?”夜景淮撩起眼皮看他一眼,蓦地嗤笑出声。
这明晃晃的威胁让陈厌非常不爽,他恶狠狠地咬着后槽牙,气得忍不住重重踹了一脚前面的茶几,把茶几撞得哐哐作响。
摆在上面的酒瓶都被震得滚了下来,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空气中瞬间弥漫出一股浓烈的酒香味。
“你他娘的到底想干什么?”陈厌压抑着怒火,从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这几个字,几乎快要把后槽牙咬碎了。
夜景淮一脸淡定,仿佛是在看一场滑稽却索然无味的表演,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把滚在脚边的酒瓶踢远了点。
“我刚刚已经说了,我要把齐文浩带走。”相比于陈厌的狠戾,夜景淮要显得温和许多:“我做完我的事会把他送回来。”
他顿了顿,面朝已经气得不行的陈厌笑了笑:“当然,他可能也不愿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