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幽抓住了西元的错处,反将一军,“四皇子你这也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免得传出去说我大景招待不周,逼着西元公主和亲,害得公主想出如此极端的办法,诈死逃回去。”
拂晓不清楚其中内情,只好朝着公主问道:“你有什么要求为何不提出来,如今闹出这么大动静,我看你该如何收场!”
公主哭得梨花带雨,她现在才意识到闯了大祸,“皇兄,我,我害怕,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拂晓看着跪地恳求的公主,怒从中来,他算了不少,竟没算到公主整这么一出。
他怒斥:“知道害怕就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不然我也救不了你了。”
“我说!”
“其实我本来是换了衣服偷偷溜出去玩的,就让那个婢女替我抵挡一阵。”
“可等我回来想要换回来的时候,我就见她死了,我担心你们怀疑我,不相信我的解释,我这才带着人想要逃走。”
“而且这样我也不用和亲了,我就自由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不信就去问那两个婢女!”
“她的死真的与我无关,我就是太害怕才逃走的!”
“我也知道错了,求求皇兄了!”
拂晓虚惊一场,朝着南宫幽质问道:“南宫大人,你也听到了,我这妹妹会逃跑还不是因为有人要害她!”
“这次要不是公主命大,阴差阳错的让婢女中招,否则你大景难辞其咎!”
南宫幽也转变态度,趁机说道:“四皇子说的对,公主确实福大命大。”
“所以,为了不让背后奸佞之人得逞,这婢女的尸体必须解剖,只有查清楚此事,公主才能无忧。”
南宫幽见拂晓无动于衷,便刺激道:“四皇子难道不想知道真凶?之前都以为死者是公主,这才不能妄动,但一个婢女的四皇子还要拒绝吗?”
“就算不是为了公主,那也该还死者一个交代。”
拂晓瞧了眼南宫幽,这话是在试他吗?可他并不怕查。
“那便解剖,本皇子倒想要看看是谁胆大妄为!”
在等仵作结果的期间,拂晓带着公主去了屋内休息,南宫幽也没闲着,又亲自去了事发的屋子检查一遍。
只见屋内除了桌子外,其余地方异常干净,就连床榻,桌椅都与住之前无异,根本不是公主所说的仓促而逃。
他又瞧了眼那装毒糕点的盒子,果然如他猜测的,和之前出宫后给他的糕点盒一样。
从夹层内他悄悄取出字条,竟是一封挑衅信,看来下毒之人确实是那位上贡的美人。
南宫幽折好信,收入袖口,继续检查着门窗,这三个人进进出出定会引起注意,留下的痕迹也多。
但可惜,门窗内外没有脚印,他们只能从屋门进出。
而南宫幽仰头,心思一动便飞身上梁,这横梁上留着有人待过的痕迹。
待他起身掀开瓦顶,上头的瓦片却有松动,估计不是杀手,就是暗中监视的人。
不多时,仵作便查出的结果,众人又一起集聚在院中,此刻夜已深,在烛火的照耀下,这尸体竟变得可怖许多。
“死者是吞金而亡,这是取出来的金子。”
“但她不是自愿的,是被人强行塞进去的,尸体身上有诸多挣扎反抗的痕迹。”
仵作见四皇子对着托盘上的金子嫌恶的模样,补充道:“金子已经清洗过了,只是卡在食道里,没有进入胃中。”
拂晓隔着白布观察这块金子,发现上面烙印着大景的官印,还有铸造时留下的编号。
拂晓看完就递给南宫幽,而南宫幽察看后,当即吩咐人去追查这批黄金的流向。
南宫幽知晓这查起来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有结果的,只能宣布道:“此事暂且先告一段落。”
“天色也不早了,四皇子和公主还是早些歇息,待明日自会出其它线索。”
拂晓却不依不饶,阴阳怪气道:“我们可不敢再住这里了,这就去寻一客栈住下。”
南宫幽见人要从眼皮底下溜走,保证道:“四皇子请放心,我已经加派人手,不会再出现此事,还请按照规矩在此住下。”
拂晓看了眼公主,和地上的尸体,强硬道:“本皇子不愿!规矩能有命重要?况且本皇子是西元人,为何要遵守大景的规矩。”
南宫幽已经打定主意不能让西元人离开监视,便提议道:“若四皇子不放心,那我也在此住下,彻夜保护你们如何?”
南宫幽不容拒绝,直接叫侍从去收拾东西,腾出房间,顺带令大门值守的增加了一倍。
拂晓见状也不好硬碰硬,带着公主负气回屋,但却要求南宫幽明日就给个结果,不然他依旧要搬离使馆。
而南宫幽也压力山大,这就让底下办事的人更加紧张。
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南宫幽不开心。
但最倒霉的还是户部,深夜就被都察院的人拉起来查账,终于在天亮前,他们知道这批黄金的来龙去脉。
这批黄金是当时凌越儿因为鑫隆钱庄的有功而得到的赏赐。
所以这块金子只能从凌府或者凌云商行流出。
当这一结果汇报给南宫幽时,他的脸色更加阴沉,一言不发的盯着拂晓屋子的方向。
这事竟然会牵扯到越儿,这背后的人可真是厉害!
虽然不会直接认定凌越儿就是凶手,但目前越儿身上的流言已经够多了!
最关键的是一般皇家赏赐的东西都会好生保管起来,况且凌越儿不缺金银,无论怎样都不会轻易动这笔黄金。
但这背后之人又为何将凌越儿拉下水,难道凌府还有秘密?
或者他们的目标就是想要凌云商行站在他们的船上?
而这婢女又为何还吃了糕点,这就更加奇怪。
南宫幽想不通,只能对着墙壁出神,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翌日,南宫幽将所有想相关之人带到公堂,一并听审。
凌越儿在收到通告后对此事更是不解,她这倒是有什么魔力,坏事接二连三的要找到她的头上。
但凌越儿也不怕事,叫人带上那批黄金就来到公堂,她倒想看看谁要往她身上泼脏水。
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拂晓和南宫幽,但这回是公事,不论私情。
而南宫幽看着底下站着的凌越儿,不免担忧不已,为了避嫌他没有亲自去告知。
没想到他有生之年竟然还会审讯心爱之人。
南宫幽收回情感,严肃道:“凌夫人,想必案情你也大致了解。”
“今日叫你前来是想问问你将那批黄金用在何处?”
凌越儿平静的回复道:“回大人,我并未动过那笔黄金,就连封条都还在,进来时我已经将黄金交给官差审验。”
一旁的官差察看后说道:“大人,下官一一查过了,数量没有缺少,而且昨日那块黄金铸造的质量也和这批黄金一模一样。”
拂晓听后不禁讥讽道:“莫不是有人私造官银?”
南宫幽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那这背后之人就为了透露有人私造官银,大张旗鼓的去杀人,这有些说不通。
“这私造之事与本案无关,我们今日审的是西元婢女之死。”
“昨日本官再次回想了整个案件经过,发现了不少疑点,其中还得公主帮忙解惑。”
拂晓瞧了眼身后畏畏缩缩的公主,“公主受了惊吓,不宜审问。”
南宫幽料到拂晓会拒绝,转而说道:“那另外的两个婢女也可以作答。”
拂晓挥手示意那两个婢女上前。
南宫幽直起身子,问道:“本官问你们,你们昨日是何时跟着公主乔装出门游玩,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个婢女相看一眼,思索片刻低声答道:“是在申时出的门,大概在酉时回到使馆,毕竟也到了用膳时间。”
南宫幽算了算时间大致对上,接着问道:“那你们在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可有人作证?”
青衣婢女说道:“我们跟着公主在朱雀街游玩,那里的小商小贩我们都有光顾,至于他们能不能记得我们就不清楚了。”
另一位黄衣婢女补充道:“其中最特别的是有一间铺子卖的一个叫镜子的东西,我们十分好奇,在那里逗留的时间最久。”
凌越儿一听当即说道:“朱雀街确实有凌云商行开的铺子,主要卖的就是镜子,若有需要,我这就派人去叫掌柜。”
南宫幽感谢的朝着凌越儿点头,转眼又问道:“那你们二人可随公主一起进了屋子,是否见到那位顶替的婢女已死?”
青衣婢女摇摇头,“并未,我们只是见公主惊慌失措的拉着我们一起逃跑。”
南宫幽迅速说道:“可有听到公主的惊呼?”
“快说!”
这两位婢女一下慌了,这要是肯定那岂不是听见的人很多,要是否认,那与公主的性格不符,这该如何决定。
只一瞬二人下定决心摇头,否认倒是好圆回去。
南宫幽命人将细软丢到二位婢女面前,质问道:“那你们就一直在门口等候?让公主一个人收拾包裹?”
这下二人支支吾吾,慌忙的看向拂晓,希望能有个解决办法。
“说不上来了吗?”
南宫幽一拍惊堂木高声道:“依本官推断,公主和你们早就收拾好包裹离开,根本没打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