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怎么说？”
顾言又向两人施礼，将谢瑾的话与两人仔细说了下，末了凝眉道：“咱们之前查货物的事情有些眉目了，不过跟之前的消息有些出入。我已经安排人继续跟着了。”
顾昀点了点头，言道：“嗯，这事情交给你我很放心，只是柳大人府上这事情你打算怎么查？”
顾言不假思索地说道：“我在府衙的卷宗上看到了陈权这个人和天渊阁似乎有些关系，而且他在京都并非是举目无亲，极有可能跟某位亲王暗中有联络。这事情若是真的调查起来，我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不难，可要让谢大人将此案一查到底却很困难。”
“你的意思……”
顾昀和王氏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顾昀想到了货物被盗的事，王氏则想到了婢女被杀。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说来说去好像暗中都有眸中牵连，似乎都跟朝堂有莫大的牵扯。
三人都沉默了，这事情背后关系的可太大了。
顾言离开府衙的消息没几个人知道，可是不知怎得，他这刚回到顾府没多久，柳府的仍旧再次出现在了距离顾家不远的街上，领头的自然还是陈权。
几个人躲在巷子里鬼鬼祟祟的往顾府的方向张望，有人落在了屋顶上，瞧着那边的动静。见顾府内很是平静，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陈权的脸上有几分疑惑。
按说这个时候，顾家怎么着也应该有所行动才是啊。
他这正寻思着
，却听得头顶上一道劲风袭过，他们原本站在屋顶上的人直接摔了下来，落在了他的面前。随后一道人影落下，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你是谁？”
陈权的脸色十分难看，凝眉问了句。
来的人眉头动了动，甩着衣袖坏笑道：“连我都不认识，你怎么在京都混的？”
说着，他看了看跟陈权在一起的人，又回头看了眼那边的顾府，惊讶道：“哦，你们在监视顾家？”他微微拢了下眉头，指着陈权说道：“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是刑部左侍郎柳相如的贴身护卫，你盯着顾家做什么？难不成是你惹了顾季长，怕他报复？”
“我？我惹了他？”
陈权指着自己的鼻子，嘴角抽搐着一脸地无语。
谁知道他这话音刚落下，就见那年轻人直接抬脚朝他踹了过来。
“跟我说话得称‘小人’！懂吗？你家大人没教过你？”
年轻人冷冷笑着走到了陈权身边，一脚踩在了他的胸膛上，指着他身边的人漫声道：“我奉劝你们一句，最好现在就滚，别惹的我一会出手。怎么，你是想杀我？”
他的目光一下子就变了，冷冰冰地看着身侧那人。
那人的手刚落在兵刃上，听到他这话有些迟疑。可陈权被踩在地上根本动不了。那人咬了咬嘴唇，最后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两步。
年轻人鼻间冷哼一声，朝着陈权的腰间踢了一脚，“记住了，小爷我叫柳斐，回去
告诉柳相如，没事别招惹顾家。顾季长是什么人，顾言是什么人，小爷我清楚的很。你们府上的人死了，就想拉个人下水？哼，异想天开。朝堂上那些破事，自己能解决解决，解决不了就辞官，别丢人现眼。”
柳……柳斐……
听到这个名字，陈权一下子僵住了。
柳斐的名头他可是再熟悉不过了，前些时候还听柳相如说起了他。说他就是个混世小魔王，这京都之中谁都不看在眼里，也就和顾季长关系颇好。他敢如此，那完全是因为圣上对他的宠爱。再者，这柳斐其实也并非像其他人说的那么混账，他聪明着呢。
陈权是没见过柳斐，或者说他之前见的那次是很远的看到他坐在马车里，长什么样子根本就没看清。这会儿柳斐拍了拍袖子，准备离开了。
“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小郡王，还请小郡王莫要放在心上。”
陈权连忙俯下腰去向柳斐致歉，可那张脸上根本没有半点的歉意。
柳斐撇了撇嘴，连回头看他都没看一眼，“滚，我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柳相如，敢添油加醋或者少一个字，我要了你的狗命！”
说完这话，那边街上传来了一声晴朗的唤声。
“堂堂！”
“来了来了！”
柳斐听到这声音脸上满是笑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就冲出了巷子。
陈权等人往外去看的时候，就见柳斐攀着一人的肩膀正往顾府走去。看那人的衣
着和身形，他不由得吸了口冷气。那人……那不是禁军统领的弟弟百里越吗？
他看着两人的背影眼中满是阴狠，转身朝着那几人说道：“今天的事情不准说出去！还有，你们几个给我盯紧了顾家，若是那顾言出来千万别让他跑了！我这就去大理寺！”
“可是……可是大理寺少卿似乎跟顾家那位关系也不错啊！”
不知是谁小声嘀咕了句。
“闭嘴！老子知道！”
陈权一下子怒了，转身朝着那人身上狠狠的踹了一脚，自己差点撞到了墙上。
他站在那里不住地喘着粗气，良久之后平静了下来，沉眉向那些人说道：“盯紧了，那顾言走哪里跟到哪里，要是再把他给弄丢了，我可不饶你们！”
那几个人哪里敢说话，纷纷点头便也四散离开了巷子。
陈权站在巷子里很久，看着那边的顾府眼中流露出一份恨意。
柳斐和百里越两人有几日没有来府上了，主要是顾季长和宋榭都不在，他们过来似乎也不太好，但其实他们暗中一直有安排人在顾家附近照料，也与顾言的那些暗卫有交集。今日一早柳斐本来是去宫里给柳徵回话的，就听到有人在议论柳相如府上的事，提到了顾言。
一听这话他哪还坐得住，于是乎一出宫便招呼百里越来顾府瞧瞧，哪想到了这边的街上远远地就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不太对。他便跃到墙头上去看，也就看到了陈权的人。
其实，柳斐是认识陈权和柳家下人的，所以就出了手。
百里越与他一道往府内走，一边说道：“你还是太冒失了，这事情还没个眉目呢，那人毕竟是刑部左侍郎。”
柳斐扬眉，“刑部左侍郎怎么了？他柳相如真以为我皇叔不知道他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情？我说你啊也真是个榆木脑袋，你觉得这京中的事情真的能瞒过我皇叔？你当那些苍龙卫是吃干饭的？”
百里越嘴角抿了抿，无语道：“我当然知道这些事情都瞒不住圣上，可是你也看到了圣上那个态度。他到底是想保顾家，还是想让那些人的奸计得逞，这些我们都无法猜度。圣心难测啊……”
他这话一出柳斐当下就闭了嘴，自顾自地往府内走去。
实际上，柳徵去找顾季长的时候他是知道的。原本他也没想明白为什么皇叔就对这事情有了兴趣，可自打顾季长和宋榭离开京都之后，这京中的事情便一桩接一桩的发生，他大概也猜到了一些。
若是他猜的没错，皇叔让顾季长和宋榭离开目的没那么简单。诚然如百里越所言，他没有阻止，根本就是等着背后的人浮出水面。
也许他早已布好了局。
柳斐眸色沉沉，一路到了后院便看到顾昀已经出来了，当下换了副笑脸，上前道：“顾伯父。”
顾昀也不与他计较这个，三人一同往那边的水榭走去。
“你们是为了顾言的事情来的吧？他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