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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如棋局之变

    就在所有人都去保护周帝的时候,利刃穿过了西门寅的胸口。

    看着西门寅软绵绵地倒下去,西门贺笑得特别疯狂。

    他早就将西门寅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大皇子出身低微,三皇子生母是前朝遗孤,老四喜好男风根本构不成威胁,唯有皇后所出的西门寅,让他日防夜防。

    西门贺道:“看他在孤面前倒下去,孤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沈愿笑了笑,亲手将西门寅从地上扶了起来。

    西门贺皱皱眉,目光紧盯着西门寅胸口中箭的位置,随后便看见他将长箭拔了出来,箭头上没有任何血迹。

    西门寅从胸口处拿出防护软甲,瞧着上面凹进去的地方心有余辜道:“还好还好没有穿透,多亏了沈提督让我临时穿上了软甲,不然我今日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西门寅抬眸看着西门贺,道:“太子皇兄,你下手也太狠了些,咱们俩当了这么多年兄弟,你真要杀我啊,我又没惹到你什么。”

    在西门贺眼里,西门寅素来能装无辜,他没搭理西门寅,目光从台阶上一众人脸上掠过,最后停留在沈愿脸上。

    他冷笑一声,道:“孤清算人头的时候,怎么就偏偏把你给落下了,沈愿啊沈愿,你若现在投靠于孤,等孤事成之后便留你一命,否则,凭你这个身份地位,就等着被凌迟喂狗吧。”

    沈愿面不改色道:“咱家只忠心于陛下,忠心于大周的君王,其余人等,一概不听。”

    “好好好,你还真是,死到临头还嘴硬。”

    西门贺话音刚落,大殿上的门就被人从外面破开,姜文熙和渤海王高季威带兵冲了进来,将西门夏等人团团围住。

    姜文熙道:“臣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姜文熙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周帝道:“逆子,还不束手就擒。”

    西门贺笑了笑,给了身后人一个眼神,身后侍卫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头颅,将其亮了出来。

    其余人瞧见赵氏父子以及其他朝廷命官的头颅时,均被西门贺的残忍惊骇到了。

    周帝道:“逆子,你竟如此暴虐,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大周的皇帝!”

    “孤配不配又不是父皇您说着算,至尊之位本就属于有能力者,孤在东宫勤勤恳恳了这么长时间,无论发生什么事孤都亲自去解决,每天昼伏夜出,结果你的小儿子回来了,你就要把太子之位给传给他,凭什么!凭什么他坐收渔翁之利!”

    西门贺双目赤红,连尊称都不用了,如果目光能杀人,他早就将西门寅给剐了千百遍了。

    周帝怒道:“天地相合,方能成就大业,而你暴虐无常,任人唯亲,若这个位置是你的,将天下大乱!”

    “天下大乱?哈哈哈!哈哈哈!”

    西门贺被周帝的话逗笑了,整个大殿上都回荡着他的笑声。

    西门贺笑了好一会儿才直起了腰,他抬手从身后头颅的脸颊上缓缓划过,捻了捻指尖上的血迹,放在嘴里尝了尝。

    “天下大势,犹如棋局之变,是兴是衰谁又能说得准呢,父皇,您老了,多给自己留两年时间颐养天年吧,您一生都被尊称为仁君,难不成今日要眼睁睁看着孤屠尽文武百官吗。”

    “昨日死的是赵家人,今日呢,忠勇公孟家怎么样,孤早就看不惯孟氏父子俩了,从他们父子俩开始下手刚刚好,不过还有一个选择,父皇,您退位,孤立刻放了所有人,不然您的那些爱卿可就要跟赵家人一样尸首分离了。”

    “我赵家世代功勋,岂是一颗人头就能唬住的,为国捐躯乃我赵家本分,大周兴亡,岂能听一莽夫之见。”

    皇后的声音突然传来,众人纷纷回过头。

    皇后气势汹汹地带着西门舟进来了,大殿上的士兵纷纷让出一条路来,两人身后跟着博陵侯赵景安和陈留王西门夏。

    待站定后,西门舟远远地跟沈愿对视一眼,仅此一眼知晓对方平安,便足够了。

    西门舟跟皇后在坤宁宫内被困了一天一夜,今日天微微亮的时候,太子派来守坤宁宫的人企图破门而入活捉西门舟和皇后,千钧一发之际被赶来的赵景安和西门夏全部解决掉了。

    皇后道:“陛下,西门贺企图伤臣妾与嘉宁,幸得博陵侯与陈留王来得及时,否则,臣妾与嘉宁恐怕早就是两具尸体了。”

    周帝目光将皇后从头到脚打量一遍,高季威忽然上前一步给周帝行礼,随后拿出了西门贺私底下养兵的证据。

    一方图纸被交到周帝手上的时候,高季威开口道:“陛下,太子曾相邀臣共谋,许以异姓王之位,臣为了得到所有养私兵的位置以身入局,历时五年,这才将所有地点都摸了清楚。”

    西门贺瞪着高季威,被他这副模样给气笑了。

    周帝盯着图纸看了好半天才缓缓开口道:“太子,你可知罪。”

    “孤没罪。”

    “没罪?”

    皇后嗤笑一声,抬眸看了一眼周帝身边的沈愿,道:“把人带上来。”

    孟春姑姑把太子奶娘带了出来,太子奶娘颤颤巍巍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西门贺一张完美无瑕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些许裂痕,他不可思议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女人看,道:“你在皇后手里?你不应该在沈……”

    西门贺的话戛然而止,他目光在沈愿和皇后之间流转,随后轻浮的扯了下嘴角。

    两个在他眼里最不可能联手的人,居然联手了,难怪他会算错一步。

    沈愿道:“不然呢,难不成她在咱家手里吗?”

    西门贺道:“原来如此,难怪孤无数次派人去司礼监暗牢里都没能找到人,原来她根本就不在那里,你真是好算计。”

    周帝道:“皇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皇后对着周帝微微一笑,“陛下,这件事还得从十几年前宋棠临盆那夜说起,桂嬷嬷,你身为西门贺的奶娘,现在如实招来,本宫便求陛下饶你一命。”

    桂嬷嬷忙磕头。

    “老奴说,老奴什么都说,求陛下皇后娘娘饶恕老奴,老奴还有个傻儿子需要照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