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慕家的势力摆在那里,王子杰终究是不敢追究,而且追究下去,终究罪在自己身上。
白术觉得无比嘲讽,慕清柔蠢钝不堪,王子杰却是个真真正正的恶毒小人,过河拆桥不说,手段也是狠辣无比。
不过他们二人这么一看,倒也算相配。
他讥笑一声,眸子里面掀起杀气和血腥气息,冷冷盯着王子杰看,字里行间都是威胁和警告:“把七日离的解药拿给我。”
王子杰身子微微一抖,眉目间晃动着惧意,他摇摇头,几乎都哭了:“阁下饶命啊!解药,真的没有什么解药啊……”字句都是生颤的,却是丝毫办法都没有。
白术闻言嗤笑,剑一挑挑开王子杰的衣裳,剑尖直逼他的胸膛,沉深的表情挂着肃穆冰冷之意。
王子杰僵硬在原地不敢动弹,连指节都在发抖带颤,他抬头看白术,只见白术薄唇冷掀,冰冷无情。
“那你就去死吧!”白术声音带怒,手抬剑起,寒剑的冷厉与眸子里的冰霜重叠相映,令人生惧。
此时此刻,王子杰眼中的恐惧几乎化为实体,惊恐的看着白术手中的剑,极度惊惧之下甚至连一丝声音都发不
出来。
“嗤”!
王子杰怔怔的站在原地,终于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他大步拖后三四步,难以置信的捂着自己脖子上那一道浅浅的伤口,惊骇的看着白术。
白术冷冷看着他,剑一收,出手打晕了他。
已经死到临头了王子杰都不肯承认自己有解药,只怕事情不简单。
难道是慕清柔骗了自己?
回想起慕清柔的狰狞癫狂,白术眉心微拧,若是这般,自己当初不该意气用事杀了她。
他把沉冷目光收回来,眉目间窜起的腥血气息也点点寸寸散去。
只是绾绾,我该如何救你?白术心里轻轻叹息,眸子里暗沉铺遍。
他的脑海里面晃动着慕绾绾灵气美丽的脸,对比如今中毒病白的脸,面色越发阴沉。
一股窒息和疼痛的感觉渐渐从心脏蔓延开去,钻进血骨和神经,最后又重重撞回自己心底。
他强压抑住这股抑郁难受的劲,低头厌恶地看了一眼王子杰便转身离开。
王子杰安静地躺在地上,外面丫头的笑声一片连着一片,屋子里面却一片肃杀消沉气息未散。
白术回了宅子,马上赶去看慕绾绾。
慕绾绾的状况越发不好了。
她躺在床上,面色病白得几乎失去所有血色,就似个布娃娃一般憔悴虚弱,好像一碰就得碎一样。
虽然七窍流血的状况制止住了,可是白术却感觉到了慕绾绾的身体变得越发虚弱。
尽管勉强用千丝蛊养着,可是终究抵不住七日离强大的毒性。
白术的目光一丝不散落到慕绾绾身上,他伸手轻轻摸了摸慕绾绾好看的眉目,摸得一手冰凉,直震心底。
他的心揪成一团,慕绾绾还没有醒,如此下去只怕状况越来越差,就算没有解药,也还得找大夫来试试,说不定会有有别的法子。
这般想着,白术摆摆手唤来影卫:“你秘密去找大夫来!”
影卫恭敬应声,马上去办。
“绾绾,我一定会找到救你的方法的,别怕,现在你乖乖地睡在这里,只当睡一觉吧。”
白术看着慕绾绾,用力抓住她冰凉的手,迷人的桃花眼里旋转着星星点点的水雾。
……
慕绾绾想睁开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只觉得浑身疼痛难受,就像被被车轮狠狠地碾着身子一样。
她死死攥着掌心,忽然就站了起来,只见眼前迷茫一片水雾,前方未知,万里迷途
。
这是在哪里啊?她疑惑地四处张望,目光落至深雾重叠之处,忽然她就鬼使神差走了过去。
深雾寸寸渐散,只见男人伟岸的身子渐现,露出刀削斧凿的五官,眸光深邃。
是容御天!
他满身龙袍贵气加身,气势逼人,几乎要将慕绾绾完全吞噬,说出来的话却让慕绾绾浑身战栗:“慕绾绾!整个天下都是我容御天的,你是跑不掉的!”
慕绾绾陷入了极大恐慌,她已经离开了容御天,已经离开了他的掌控,她再也不要回到他的身边去!
梦里面的慕绾绾百般痛苦,大汗密密麻麻遍布她的脸。
白术看去时,只见慕绾绾的眼角慢慢地溢出泪水,眉头死拧,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样。
他大惊,慌忙举袖轻轻的一点一点为慕绾绾擦汗,轻声安慰她:“绾绾,不要害怕,有我在呢。”
慕绾绾好像听到了白术的话一般,渐渐安静下来了。
而影卫去找了大夫来,一个接一个大夫看病,都是一脸震惊,随后摇摇头。
“真的无法可治吗?”白术死死捏拳,眼睛里面全部都是期盼和深沉。
大夫轻轻摇头,字句叹息:“老朽实在
无能为力,这位姑娘全身经脉散乱,肌肤惨白,昏睡不醒,着实怪异,除了当初成功防治瘟疫的宋宛林太医和永乐公主,只怕没人救得了她。”
白术沉痛地闭了闭眼睛,声音沙哑:“来人,送大夫出去。”
大夫离开,白术“嘭”地重重一拳砸在墙上,一脸丧气,眼睛里面都是沉痛。
他把拳头攥紧,手背红肿出血,鲜血一点一点滴在地上。
宋宛林和永乐公主?
荒谬可笑,所谓的永乐公主只是皇家的一场骗局罢了,唯一欺辱的只有绾绾!
他目光沉沉,最终起身使出轻功瞬息消失在夜色深处。
……
掖庭。
自从那一日皇上震怒,宋宛林就被关进这掖庭。
这是他第二次进掖庭,仔细回想起来似乎每一次都和慕绾绾那个小丫头脱不了干系。
他笑着摇摇头,心里却没有多少悔恨。
自己一辈子行医救人,居无定所,早在年轻时便已暗下决心终身不娶,可是这么多年下来,看着别人妻子圆满,夜深人静也总是免不了黯然。
更不要说他这一身医术,到现在也没有遇到一个看得上的收做弟子,漂泊半身,却也是遗憾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