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柔脸上比哭还要难看,苦笑着道:“那是我儿子啊,我是一定要让他好好活着的……一定会好好活着的……”说着呆呆地看着一旁早就已经凉透的小孩子的尸体。
白术懒得和她周旋,蹙着眉将地上的慕清柔拎起来扔在床边,冷声道:“这个七日离是谁给你的?”
既然可以制造出这么恶毒的毒药,那么想必还有解药在那人手中。
慕清柔听到这个问题凄然一笑:“谁给我的?自然是我那好夫君啊!”
“自从他考上进士,王家暗中攀附上白家之后,我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女儿,可不就是糟糠妻了?”
“他顾忌我父亲的威势,我肚子里面又有孩子,就想出来给我下毒的法子,美其名曰让我安静养病,实际上不过是流放到这种鬼地方孤独终老罢了……”
说起这件事情,慕清柔眼睛里面都是怨恨和不甘:“可恨啊,我堂堂将军府的嫡次女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我的儿子一生下来就和那些泥腿子玩在一起!我好恨啊!”
她语气越发癫狂混乱,神色之间也渐渐的染上几分诡异的兴奋:“没错,我本来就是将军府的嫡次女
,我为什么要被你们欺负?还有我的儿子,他0—是将军府的外孙啊……”
说话之间慕清柔转过头满屋子寻找,却在触及那具小小的尸体时愣住,话语也戛然而止。
白术注意到她的目光,眉心一蹙,刚刚要说什么慕清柔却是猛地尖叫一声,紧接着踉踉跄跄爬起来冲了过去。
她跪在地上慢慢的抱起那具小小的尸体,愣愣的把尸体抱在怀里,口中喃喃道:“孩子,孩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身体这么冷啊……”
白术心里越发不耐烦,正要起身去把人抓回来的时候,慕清柔却是猛然僵硬在原地,紧接着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床上的慕绾绾。
“都是你、都是你!我儿子就是和你在一起玩,他就死了你这个贱人!我要让你偿命!”说完狠狠的冲着慕绾绾跑过来。
白术眼中闪过一丝狠辣,还没有等慕清柔跑到床边就将手中的飞到射出去,慕清柔原本就疯癫,登时双目圆睁,保持着脸上的怨毒和不甘倒在地上,美国几息就失去了呼吸。
心中厌恶难言,白术甚至不想再多看一眼,想起之前慕绾绾说的话,眸色一沉。
他轻轻击掌
,空中闪过一道身影,一个全身黑衣的人跪倒在白术面前,白术道:“将这些处理干净,自即日起,你就在这宅子附近守着,任何人都不许靠近。”
黑衣人应诺,白术走到床边担忧的看着脸色越发苍白的慕绾绾,思索一番将自己身上的一只白色的盒子拿出来,打开之后却是一只幽绿色的小虫子。
白术丝毫不犹豫的将虫子放在慕绾绾的脖子上,那小虫子摇头摆尾,没一会儿功夫便钻进去慕绾绾的血肉之间,看不见任何痕迹。
怜惜的看着床上的慕绾绾,白术终于咬咬牙起身离开。
……
王家。
王秉赋最近日子过的颇有几分憋屈。
自从去了慕家二小姐,虽说名声略有几分受损,可是终归还是在京城落了脚。
不过却也是实打实的得罪了王家,一开始的日子着实难过,慕清柔又是一个油盐不进、蠢钝不堪的,别说帮衬夫家了,就是让她不拽后退就是好的了。
迫于无奈之下,幸好王子杰却是阴差阳错搭上了白家的船,王家表了忠心之后终于是勉强在京城站稳了脚跟。
可谁能想到白家好死不死居然涉嫌谋反,虽说当今
皇上仁厚没有株连,可是大家都不是傻子,和白家交好的人被大家默契的打压孤立了。
日子越发难过,脾气也就越差,以前还堪堪忍受的慕清柔也就越发让人难以忍受了。
终于,等到王子杰淡淡的说自己在外的外室有了身孕的时候,慕清柔的大发雷霆在王家人眼中也就不值一提了。
慕家自从新皇登基之后就一直低调,慕清柔更是当初陷害慕绾绾的人,故而王家那一晚悄悄地派人去了慕家,只告诉慕家慕清柔生了肺痨,还怀着身孕,只怕是不好,要暂且安置在城北梧桐巷。
慕正当时心中怀疑,亲自上门探望之后看着已经病重昏迷过去的慕清柔,又看到梧桐巷装饰精美周全的样子,长叹一口气也就应下了,并没有怀疑王家居然有胆子骗自己。
虽然日子还是不好过,可是家宅安宁对于王家人而言无疑是好的,当即就把慕清柔安置在了城北梧桐巷。
不过看着眼前浑身杀气的男子,还有自己脖子之间的银光闪闪的剑,王子杰浑身不停的颤抖着。
门外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来往的小丫头说笑的声音,可是门内却是水银一般凝
固着。
王子杰声音微微发抖:“敢问阁下是……”
“慕清柔身上的七日离是你给她的吗?”
听到慕清柔这个遥远却是非常熟悉的名字,王子杰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白术,道:“什么、什么七日离……”
白术回答他的是自己又进了一寸的剑锋,顿时王子杰的脖子上渗出来血迹。
王子杰越发恐惧,身子颤抖的幅度也越来越大:“这、这……阁下有话慢慢说……”
白术声音冰冷:“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你周旋,我只问你,那个七日离是不是你给慕清柔的?”
王子杰几乎要失禁,颤抖着道:“是、是我给慕清柔的!”
看到白术神色一变,王子杰顿时慌张的说道:“不不不,其实也不是,是我给那院子里面丫鬟的,原本是打算暗中给她服下的,谁曾想后来丫鬟却失踪了,我便也没有再追究……”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是白术如何听不出来,分明是这王家公子暗中把毒药给了丫鬟想要慕清柔的命。
只是不知为何,慕清柔一个弱女子不仅反杀了丫鬟,甚至还处理得干干净净,不再追究?呵,分明就是不敢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