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绾绾见状点点头:“看来你能在这苏州存活下来,还有一帮拥趸是有原因的。”
那刘瞎子狞笑一声:“你知道就好!”
慕绾绾却笑道:“只可惜了,我如今带着的干粮恐怕不够几位享用,几位大哥身子骨健壮得很,我怕这么点干粮大哥们数不清楚。”
刘瞎子闻言眉头一紧:“少他娘的废话,乖乖的拿过来就是,剩下的事情不用你们管!”
一听这话慕绾绾和宋宛林促狭的一笑,就连身后那几个小孩子也哧哧的笑出声。
刘瞎子被这些笑声笑得一头雾水,紧接着才总算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慕绾绾嘲笑了。
他顿时勃然大怒:“你找死!”说完便冲来气势汹汹的举起了拳头。
只是他怒上心头并没有发现慕绾绾的表情和自己之前欺负的那些人丝毫不同,非但没有害怕恐惧,甚至还有几分嘲讽。
而刘瞎子只是往前跑了几步,就猛然感觉自己的膝盖每一个东西狠狠地砸中,这个力度既狠又准,刘瞎子只感觉一阵剧痛,自己就扑通一声跪在了慕绾绾面前。
而好死不死,刘瞎子跪着的那个地方是非常坚硬的石板,他本身体格
也壮硕,这么一跪在场的人都听到一阵牙酸的骨骼碎裂声。
刘瞎子楞楞的趴在地上,紧接着痛苦的弯下腰抱住自己的膝盖开始哀嚎。
那些人看到他们当中最厉害的刘瞎子仅仅是一个照面就被打成这个样子,一个个都吓破了胆子,猛的全部跪倒在地上求饶:“大侠饶命啊!大侠饶命啊!”
却是没有一个人上前来搀扶刘瞎子。
慕绾绾冷笑一声,慢慢的走到刘瞎子面前:“你说我刚刚怎么?”
刘瞎子刚刚什么也没看见,还以为是慕绾绾暗算了自己,他疼的满脸鼻涕泪水:“侠女饶命!侠女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就像放个屁一样把我放了吧!”
慕绾绾看这人短短一瞬间就变脸怂的这么快,不禁有几分鄙夷,她站起身子,踹了刘瞎子一脚:“少装模作样!你那膝盖就是跪了一下,骨折不了!顶多就是有点儿骨裂!”
刘瞎子听到这话恐惧的缩小了声音,颤颤巍巍的看着慕绾绾不敢说话。
慕绾绾冷声道:“我问你,整个苏州城还有多少人?”
刘瞎子吓破了胆子,自然是知无不言:“在下具体的也……不清楚,不
过大约估计着还有两三万人吧!”
听到这么一个大城居然只有这么点人,慕绾绾眉头一皱。
那个刘瞎子却以为是自己的回答让慕绾绾不满意了,他连忙道:“是真的!千真万确!城里面逃荒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整个苏州城,真的没有多少人了!”
慕绾绾低下头:“那你为什么还没走?”
刘瞎子瑟缩了一下:“我……我是监狱里面逃出来的……往哪儿走都是死路一条,反而是在这苏州城,还能多活几日……”
慕绾绾了然,原来是个死刑犯。
慕绾绾思虑片刻,狠狠地又踹了刘瞎子一眼:“那我问你,你行凶作恶,那这周围的灾民可都听你的?”
刘瞎子闻言苦笑一声:“这位侠女,不瞒您说,我在这苏州城里面就是一个小喽啰啊!也就是敢抢劫抢劫你们这些外乡人,真正说话的不是我啊!”
“真正的说话算话的是个男子,只不过他一直带着面具,而且来去神神秘秘的,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个啥样,只是这个苏州城内最厉害的人见到他都得行礼的!”
慕绾绾问道:“那个人叫什么名
字!”
刘瞎子沉思片刻:“似乎叫什么白先生!”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慕绾绾和容御天对视一眼,紧接着容御天走过来,用力在刘瞎子背后一处狠狠地踢了一脚,刘瞎子尖叫一声便晕过去了。
看着慕绾绾疑惑的眼神,容御天道:“这个算是武功,我把他的力气废了大半,下辈子他可以靠卖力气吃饭,可是如果还想为非作歹却是不可能了。”
如此这样真的太好了,慕绾绾点点头,随即说道:“这个白先生,我想可能就是白术了。”
容御天点点头:“没错,而且这一次他似乎采取了完全不一样的招数,没有再遮遮掩掩,反而是亮出了自己的名号。”
宋宛林看二人开始说起来这件事情,便带着孩子们回去继续休息,慕绾绾和容御天商谈片刻,也道:“既然如此,明日我们先继续乔装打扮在这苏州城里面查探。”
……
慕绾绾和容御天回去休息了,地上的刘瞎子还生死不知,甚至就连大门也没有关上,可是门口那几个人却一点儿也不敢进来。
又过了许久之后,才有胆子大的从地上爬起来,看了一眼死猪一般摊在
地上的刘瞎子,有几个人眼睛里面流漏出一丝垂涎之意。
倒是另外一个人低斥一声:“不要命了你们!吃其他人也就算了,要是把老大也吃了,我们以后肯定也会被隔壁的那伙人儿吃了!”
这番话说的有几分道理,那些人失望的收敛了目光,但是却突然有一个声音说道:“可是刚刚那个人说了,老大的力气好像被他废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又有几分骚动,不过他们还是紧紧的看着之前阻拦的那个人。
那人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咬紧了牙关:“不行,那个人还说老大以后也可以考力气吃饭呢,那也比咋们几个有用多了!”
“还是先把老大拖回去吧,要是力气还可以护着咋们,能赚一口饭吃,咋们就还是捧他当老大,否则嘛……”那人狠狠的踹了一脚刘瞎子:“这怎么着也有五六十斤肉呢!”
谈话的内容越来越不堪,空气中猛然刮起来大风,似乎在嘲讽这种扭曲的人性。
等到月色被乌云遮住的时候,只能看到巷道里面只有几个骨瘦如柴的人拖着一个胖子走在路上,那个场景倒是有几分像是在拖着一个死去的肥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