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年不知为何,突然闵河却干涸了,天上也已经有三个月没有降一滴水,天地里面所有的庄稼也全部都枯死了。
一开始的时候是漫天的蝗虫,一大片一大片的略境而过,吃完了庄稼不说,就连树皮这些的都吃得一干二净,最后甚至开始吞食建筑,一个人若是贸然走在街上恐怕到最后都会是尸骨无存。
其实苏州太守到也并不能真的算一个草包,当初临危受命便开始整顿蝗灾,倒也是真的有了几分成效。
谁曾想道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万事俱备的时候,瘟疫爆发了。
这一下死亡的威胁结结实实的笼罩在众人头顶,来势汹汹,传染率和致死率都极高的瘟疫让所有的人手足无措。
再加上苏州太守因为年初的预言根本不敢上报,甚至是一味的压下去,昏招一个紧接着一个,终于大厦倾塌,一切毁于一旦。
慕绾绾倒是知道,每逢旱灾之后因为干燥更有利于蝗虫生长繁殖,的确一般都会紧跟着蝗灾,而鼠疫也是因为老鼠缺少食物侵袭人类居住的地方造成的。
这些灾难就像是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旦开始就是无穷无尽的灾
难。
可是慕绾绾知道这些都是连锁反应,古代人却不知道啊,都以为这种情况是上天的惩罚,总是会引起无数的恐慌,最后导致暴乱。
看着眼前的地势图,慕绾绾突然指着在距离苏州很是有一段距离的一条河流问道:“这是什么河流?”
容御天看了一眼:“是洛河。”
慕绾绾仔细地看着说道:“洛河居然和闵河同出一源吗?”
容御天点点头:“没错,都是出自长江,只不过在上游的时候,”容御天指了指图上两条河流分流的地方:“出现了分岔,闵河一路来到了苏州,洛河则是转道去了江南一带。”
慕绾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江南最近状况怎么样?附近还有其他河流吗?”
听到慕绾绾这话,容御天挑了挑眉毛,还是尽职尽责的把江西的地形图也画出来:“江南那是水乡,周围多的是河流湖泊,不必担心。”
慕绾绾不禁疑惑:“那为何苏州旁边这仅有的一条闵河却干枯了呢?”
容御天道:“今年就在闵河上游突发了一场暴雨,造成了河流堰塞,直接就堵住了。”
慕绾绾不敢相信记得耳朵:“就这么简
单?”
容御天无奈的说道:“自然不是,若只是河道堵塞,疏通也就是了,偏偏上游的水因为去年洪涝的缘故,里面的泥沙量大大增加,两者一相加,闵河却是堵了个结结实实。”
“而等到后来灾害频发,更是没有精力去专门疏通河道了。”
容御天这么一解释,慕绾绾恍然大悟,她又扭头看着地势图,突然在洛河和闵河下游花了一条直线:“那如果把这两条河流疏通呢?”
容御天一愣,随即仔细看了看慕绾绾画的那条线:“这个方法到也不是不可行,可是现如今已经到了危机关头,人手资金不够不说,就是时间上恐怕也来不及啊。”
“况且据我所知,洛河今年也因为长久不下雨,水位下降了许多,若是想要引洛河水过来,只怕在中途就干涸。”
这倒也是,慕绾绾闻言沮丧的耷拉下脑袋:“那该怎么办呢?”
容御天摸了摸慕绾绾的脑袋:“如今之计也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了。”
慕绾绾心里知道这个道理,这就是人在天灾面前的无力感,只能是汲汲求生。
慕绾绾正陷入一种低落的情绪当中时,门外却是突然
被人“砰砰砰”的敲响了,声音不仅很大而且几乎是震耳欲聋。
几个人都连忙跑出屋子,宋大夫也跑了出来,身后还跟这几个睡眼惺忪,明显是刚刚被惊醒的孩子。
此时外面也传来叫喊声:“开门!开门!”
听到这个声音,那几个孩子就先畏畏缩缩的挤在一起,小心的对慕绾绾说道:“是这里的蛇头!刘瞎子!”
容御天蹙眉,慕绾绾上前将几个孩子拢在自己身后,容御天正要上前去开门,慕绾绾却突然叫住他递给他一个小袋子。
“小心有得了瘟疫的灾民,将这个洒在身上!”
容御天点点头,撒完之后才冷下面孔猛的打开门。
门一打开就有一股难闻的味道传过来,而门外站着的正是十几个气势汹汹的大汉。
为首的是个半瞎子,右眼罩着一个眼罩,看到是容御天开门,便冷笑一声,顺着往院子里面打量一眼。
看完他更有几分底气,对自己身后一个点头哈腰,佝偻着脊背的人说道:“你说的不会就是这么几个小喽啰吧!”
“一个小白脸,一个老头子,还有几个没长毛的孩子?”倒是直接把慕绾绾忽视了。
而那个人正式今天下午试图抢干粮的一个乞丐,此时一脸谄媚的对刘瞎子说道:“您不知道,那个小白脸还是挺有几分本事的,当然,在您面前屁都不是!”
“不过我可是亲眼瞧见了,他们那个背包里面有不少干粮和水呢!就算给了身后那几个毛头小子不少,可还有呢!”
听到这话,那些人眼睛里面都闪过一丝贪婪,那个刘瞎子摸着下巴笑了几声,乞丐连忙说道:“而且我看的清清楚楚,这些人似乎都是外地的,进了这个屋子就没出去过,那些东西一定还在身上呢!”
听到这话,刘瞎子斜睨了容御天一眼,看到这个场景慕绾绾不知为何还有些好笑,恐怕容御天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打量。
容御天显然也想到了,反而微微笑着问道:“不知这位大哥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那刘瞎子听到这话更得意一笑:“老子自然是来要东西的!劝你乖乖交上来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否则大爷我这拳头砸在你这细皮嫩肉上面可是够你受得!”
说完这话狠狠地踹了一脚眼前的大门,那门马上晃悠几下,“簌簌”的掉下来一层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