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风冥皓去凌王府的次数也就多了,每次都会带些小玩意儿过去,都是孩子喜欢的。小家伙也越来越喜欢他,冰释前嫌,大家心里越开心了。
闲暇时,风冥皓无意间提起了风清扬。
“二姐!父亲的怪病……”风家的孩子,个个都很聪明,风冥皓又怎会猜不到,风清扬的怪病是有原因的。此事,他一直想问,又怕风岚依觉得,自己这是在为风清扬求情,迟迟不敢开口。
“他每天夜里,子时发作,要持续两个时辰。夜里不得安睡,白天没了精神,这才会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如今,只有莲姨娘一人贴身照看着吧!”
风冥皓点了点头:“这到底是什么怪病?”
“一年前,沧溟皇帝,我的亲舅舅,亲自给他吃下的万虫散。一年服一次解药,便可续命,却是生不如死。如今,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风冥皓在外游历那么久,也听闻过这万虫散,只是,外界只当它是传闻,没想到,世间真的有这种药。
“据说,这药发作时,便如万虫啃食,痛不欲生。”而这样的痛苦,每天晚上都要忍受,一年过去了,父亲竟坚持下来
。若是别人,恐怕早就扛不住,死了一了百了。
“他不能死,不会死,也不敢死。”
岚依说得斩钉截铁,风冥皓却很是不解。
“为何?这样折磨下去,他的身体也吃不消,迟早会……”
“当初,沧溟皇帝说了,他若敢寻死,便挖了风家祖坟鞭尸,让他死了也不得安宁,成为整个风家的罪人。你应该知道,父亲最在意的,是什么。”
风冥皓不敢想,沧溟皇帝竟然会说这样的狠话。说到底,也是父亲做错了在先。
他长叹了一声:“父亲这一年,老了不少。恐怕你再见他,也会认不出来了。”
“这是他应得的报应!”岚依看向了风冥皓:“不说我不会解万虫散,即便会,我也不会解的。我曾以为他心有忏悔,其实,他心里一直都只有自己。娶了那么多女人,每一个都辜负了。这样的人,不该活在忏悔中吗?”
风岚依的话勾起了风冥皓的回忆,自己的母亲又何尝不是被父亲冷漠无情地抛弃了?
“年后,你们便要去琼梧城。我有些担心,你们此去,还是要小心为好。凤凰古玉,一直没有下落。皇上,并没有就此放弃
。可是,又说不上特别上心,我总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
“这东西也不在我这,他执着,也跟我没有关系。倒是你,如今仕途顺利,这么喜欢孩子,是不是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我可是你姐姐,盼着你成家呢!”
“这种事,不着急。随缘就好!渊儿很好,我的事情,过几年再说,这样,才有时间陪渊儿玩啊!”
岚依笑了,自从和好以后,她才发现,自己这个故作冷漠的弟弟,也会有可爱的时候。难不成,以前都是故作神秘?现在才显露出了本性,渊儿似乎是他的克星,一看到孩子,他就彻底没折了。
“好!什么时候,有心仪的姑娘,一定要告诉我,姐姐替你把关。”
风冥皓看着岚依,愣了一下,立即笑道:“好!”
这个姐姐,和风妙雪以前给自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那个时候,大姐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每次说的,都是些炫耀富贵的事情,他实在觉得乏味得很,她从来不会像风岚依这样,关心的,都是些小事。
她们是截然不同的,凌王府什么都是好的,可她却不在意这些身外物,还是和以前一样,清新淡雅的一身
,又恰到好处。从来不会让人觉得刻意,生了孩子,还是带着一身仙气,令人向往。
自己以前居然没有发现,他有一个这么好的姐姐。现在想想,实在太笨。
岚依始终没有回丞相府探望,风清扬甚至没有见过岚依的孩子,父女俩,就真的像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年后,春季回暖时,去琼梧城的事情也被提上了日程,皇上准了假,让他们前去,沧溟皇帝派来的亲卫,也到了京都。
御书房里,墨凌霄时而拿着手里的古玉看,这一年都过去了,他还是没看出来,这古玉里,到底暗藏了什么秘密。只是一块玉,能藏有什么东西?
“皇上!”
“江峰,事情已经确定了吗?”
“是!帝宫中有一处密室,另外一块古玉,就在沧溟皇帝的手里,准确无误。”
墨凌霄勾了勾唇角,将古玉握紧了:“此次前去,务必要将古玉拿到手。到时候,有必要的话,朕会亲自去。”
“皇上,您亲自去了,那京都……”
“朕自有安排。江峰,你的办事能力,一直都没有让朕失望,这一次,朕希望你能将东西拿到手。”
“是!
只是……皇上,古玉暗藏的秘密,终究没有人敢确定。再说,得到以后,如何解开秘密,也是一个问题。”
“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东西,不管有没有,都不能落在别人手里。”
江峰皱了皱眉,只能答应下来。
主子执着了这个东西这么长时间,他只怕,到最后,传闻还是传闻,费了那么大的气力,最后还是失望了,那才是沉重的打击。
这样的话,他不敢说。这些年,他很明白,自己只是个办事的,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处处小心。
此行前去琼梧城,危机重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命回来再见到主子。
离开前,他跪在墨凌霄面前,给他行了一个大礼,又磕了三个头。
“你这是做什么?”
“属下感激皇上这些年对属下的知遇之恩,如果没有您,就没有今日的江峰。此行,江峰定当竭尽全力,办好事情。若是……回不来,还望皇上望自珍重,照顾好自己,保重身体。”
墨凌霄有些不悦:“江峰,你替朕办了那么多事情,一直很妥帖,这次也会是一样的。朕在京都,等着你的好消息。”他想听到的,也只有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