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若是有个小团子跟李云哲生得一模一样,整日绕在她身边奶声奶气喊她娘……顾婴娘幻想着那场面,手不自觉又抚向了扁平的腹,想着若是老天眷顾的话,前阵子他们俩那般辛勤耕耘,这会子肚子怕不是已经种下了个孩子了罢?
她甚至都想好了,孩子起码得生两个,一个姑娘,整日打扮得漂漂亮亮,说话时眉眼儿弯弯,会亲亲热热拱进她怀里叫娘,会发出银铃一般的笑,会生得倾国倾城满腹才学,另外再生个儿子,高大英俊聪明威严,行事有度为人正派知道孝顺爹娘,也会担当起保护家人的责任,将来再给娶回个儿媳妇,生一窝儿的小崽子,那可不美!
“嘿嘿……”她一个人在被窝里傻乐,那边李云哲只淡淡摇了摇头,便去忙家务事体归置物什,晚间饭后,再拖着她的小手,两人慢慢悠悠的行走在人声鼎沸的街市上。
小街小巷子口摊贩云集叫卖声四起,顾婴娘小娃娃似的走个路都蹦蹦跳跳,她许久不曾见识过这样的繁华,心情亦许久不曾这般愉悦。
“阿哲,你说,要是将来咱们都老了怎么办?”
李云哲压根
没有想过这个,只觉得两人在一起日子过得也忒快了些,他哪有空闲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于是老实的摇了下头。
“咱们也像他们一样吧,在这样繁华的街市里做点小生意,你做幕后老板,白日负责跑堂干粗活,夜里再帮我算账数钱!孩子们闲了便回来瞧瞧咱们老俩口,平素嘛,最好不要妨碍我挣银子!”
李云哲哭笑不得。
“小财迷,那小宝箱里的银子你这辈子都花不完,挣那许多银子又有何用?”
“你不懂,这世间没有人会嫌银子多,再者做生意的乐趣也不单单是挣银子,待我们老了,儿女大抵都不在身边,那多寂莫?做点子买卖权当打发时间了。”
“那你想做什么?开间绣楼?”
顾婴娘眼前一亮,这乃是她的老本行啊!
“说是我现在就想开始准备起来了!”
李云哲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还是太闲了!看来为夫得多努努力,省得你还有空闲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声音极轻的在她耳边轻声说,顾婴娘红了脸,装作没听懂的样子指了指不远处巷子口的红糖粑粑,说:“我要吃那个,买买买!”
食物的
香味飘出老远,她馋得直咽口水。
“好。”
她的任何要求,在任何时候,他都是百依百顺的,应了一声之后,他小跑到摊位前给她买吃的。
在等待吃食的空隙,顾婴娘随手拿起一只哄小孩儿的波浪鼓,付了银子之后便在一旁自故玩得兴起。
“婴娘,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正当她拿着拨浪鼓幻想自己哄小孩儿的模样时,突然自暗处钻出个熟悉的身影来,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抱住,几处热泪盈眶。
“松开松开!”顾婴娘惊得一跳,顿时如临大敌,使出吃奶的的劲挣开来,想也未想直一巴掌就招呼了上去。
“你……你……你大爷!”
顾婴娘不善于吵架,着急起来甚至连话都说不清,只叉着腰气得发抖,要是手里有刀,她定当使了全力将这货砍得稀碎!
然而她的激动反应在陈博渊眼中却是另一种回应,想起近来自己种种失意,他抑制不住又想拥她入怀。
顾婴娘自然不肯,她一个有夫之妇,怎可和渣前夫太过不清不楚?
于是他进一步,她便退两步,脸上更是没点好脸色。
“你别过来啊,再过来我叫人了!”
哪知陈博渊根本听不进去。
“婴娘我……我想过了,这辈子只有你待我最好,从前是我猪油蒙了心瞎了眼!咱们从新开始好不好?我这就请媒婆去提亲,八抬大轿再娶你一回!”
说罢,也不给了顾婴娘说话的机会,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起自己近来的遭遇。
“林萋萋竟然跟我的账房先生跑了!两人跑之前竟然还卷走老子大笔的钱!如今回想起来,当初我也是被人陷害了,才会同意与你和离,才会将你这般优秀的妻给弄丢了,我好悔好恨啊!”
顾婴娘冷眼看着眼前的男子,他说的每个标点符号她都不想相信。
陈博渊的品性她早见识过了,如今再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能将她昨夜吃过的饭都呕出来。
世人大多喜欢算计,无论是什么关系,都喜欢权衡利弊之后再估取舍,最后选择于自己最为有利的一种。
陈博渊之所以这般,必然也是精于计算的结果。
从前他不要她,是因为家中颇为小富,又有林萋萋那位美娇娘在侧,和离之后兴许他也悔过,可又惧怕于李云哲的拳头,自然缩头乌龟一样又退了回去,如今
他敢卷土重来,大约是听闻本家没落了,而从前护着她的李家的那小疯子自然也嚣张不起来了,他陈博渊便觉得机会来了,有便宜不占那是乌龟王八蛋!
“我数到三,你最好从我眼前消失,不然你这辈子都会后悔今日的冲动。”顾婴娘看着那头李云哲已经拿了红糖粑粑在手上,便微笑着同陈博渊说道。
“不,这一定,我死也不会离开你的身边!”
“唉,生命中只有一次,你真的不怕死吗?”
她勾起唇笑,笑得有点儿坏。
“不怕!我……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
陈博渊还不知危险已然降临,恨不能赌咒发誓以证明他的忠诚可信。
“我陈博渊指天发誓,这辈子只爱顾婴娘一……”
他毒誓还没发完,李云哲更阴沉着一张脸靠近,提起剑来二话不说挥过去,立时削掉了人一指头,顿时鲜血如泉涌,陈博渊捂着指头痛得像是杀猪。
“恭喜你,誓言应验了。”李云哲语气看起来平静,可尚滴着鲜血的剑在削掉那人一根指头后并没有收起,反而又指向那人脖子,似乎立时便能如同剥断一根萝卜一样,将他脑袋也给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