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是的吧,所以你快点好起来,咱俩吵一架,不行打一架也可以,不过我提醒你一下,最后的结果,可能是你再一次被扔下荷花池咯!”
说到那次荷花池悲惨的经历,李云若反倒面上温柔了许多。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她叹息一声,四下里观望了下,而后嘲讽道:“如同我,平素看起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张扬跋扈无所畏惧,可到了真正紧要的关头,身边连个送水的人都没有!我什么都做不了,而你,看起来好像挺惨,又是和离,真正的亲人也都去世了,可是,这世上的风雨,你沾不到一星半点,那个人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疯子,将你视为生命一样的守护着。”
李云若眼角又有泪水划落,她闭了闭酸涩的眼,如今,她终是认清了现实,也终是被现实狠狠打脸。
“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啦,阿哲和我,是小时候共过苦难,这段经历让我们彼此都拿对方当成亲人一样看待,自然就亲近些。”
顾婴娘看她哭得可怜,又道:“安慰人的话,我其实也不大会说,但是……每个人都是会死的,你想开一点吧,好好
过好自己的生活,才不枉此生。”
李云若听罢,泪水反而更为汹涌了些。
母亲也同她说过了,过好自己的生活,这世上唯有自己可真正依靠。
“好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们以往并不相熟,甚至彼此还有些讨厌对方,可这个时候,也不是计较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的时候,所以顾婴娘自作主张,轻轻过去将她拥进怀里。
她想,李云若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这个时候,当是她人生中最难过最低落的时候,这个怀抱若是能给她些许勇气些许安慰,那便值了。
不成想,李云若紧紧回抱,在她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她声音本就沙哑的不像话,又加之哭得厉害,那模样当真可怜,顾婴娘湿了眼眶,任由她哭倒在怀里。
待她哭罢,顾婴妇便叫人送了些好克化的食物,道:“你先填填肚子,待养好了身子,便去送你母亲这最后一程。”
灵堂上无人,着实也不像个样,顾婴娘本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可莫名的,就是对李云若软了心肠。
“好,我吃。”
风吟送来了白粥,并几样小菜和几只梅干菜烧饼,两个人一道儿用了,风
吟便又给李云若探了脉。
“烧已经退了,可大小姐身子骨还是虚弱,须得好生休养着,切莫过多劳累,只您面上这一道伤痕着实太深,只怕将来会留疤。”
那道疤都已是深可见骨了,风吟的药膏虽好,可她也没有万全的把握。
“这药您先拿着,每日涂在伤处,早晚各一次,待用完了,我再给您送新的过来,只到底能否恢复如初,我却是没甚把握。”
本以为李云若听到这话会精神再度崩溃,毕竟她本身长得就很不错,自小又被灌输着要被进宫里做宫妃的思想,容貌当是十分在意的。
可她平平静静的就接受??,甚至都感叹惋惜一句都没有。
“你……没事吧?”顾婴娘问,物极必反的道理她懂,万一这李云若面上不显,心里反倒太过在乎而走了极端,那就不美了。
“我没事,脸上的伤好不了也好,大约这便是我的命数。”
也许正是因为她毁去了这张脸,才会成为李家的弃子。
“你能想开就好,来日方才,说不定以后能寻着什么好法子也……”
“你不必安慰我,滚吧,不要再来我面前碍眼了。”
“……”
好吧,跋扈
的大小姐肥来了,顾婴娘朝她翻了个白眼。
“当真不用我陪你去?”守灵还真是件体力活,李云若还病着,以她这小身板,随时随地都可能会晕倒。
“你去上柱香,就回去歇着吧。”
顾婴娘陪了她一夜,当是十分疲惫,这个时候再拉着她一起给母亲守灵,她那个庶出的兄弟能活活撕碎了自己!
顾婴娘想想也是,她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孝子孝女,走个过场便可。
故换好衣裳之后,只陪她去灵堂里上了个香顾婴娘便回了倚香阁。
原本,她是打算直接回房补觉的,可李云哲面色不善的就坐在她房间。
“你倒是热心!”
听那语气,便知这并不是什么好话。
顾婴娘本还生了几分羞涩,毕竟前不久,自己还因着醉酒差点轻薄了他。
可这会,看他那副二百五一样欠揍的表情,这点子愧疚羞涩便消逝得无影无踪。
“谢谢!”
行吧,就当他是在夸赞自己,顾婴娘打了个哈欠,就要朝着自己的床榻走过去。
然而路过他身边之间,李云哲伸过手去拉住她猛的一用力,顾婴娘便踉跄着坐到了他腿上。
她老脸一红,挣扎着要起身,眼
睛却不大好意思的看向风吟,这算不算是被抓现行?可她真的是无辜的!
“松……松开,还有人在!”
然而李云哲哪里肯放,双手如同铁臂一样牢牢将她按在怀里,心情总算好些了。
“没有人在,就可以吗?”
他懒懒的道,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嘴角也微微向上扬起。
简直没眼看!风吟只当自己瞎了,转头利落的滚了出去。
“瞎说什么,快松开我!”
顾婴娘脸更红了,却不是羞的,而是恼的。
这天底下的男子果真并没有什么不同!前几日还约人姑娘又是赏日落又是送宝珠的,这会子却又对她耍起了流氓,是欺她一介女流无还手之力呗?
“松不松?”她虎着张脸,倒真像是怒了。
李云哲便真真的松开她。
“你做什么这么凶?”听起来还有点委屈的样子。
“我凶?”呵,还讲不讲道理!方才也不知道是谁,一言不和就动手动脚!
虽则风吟也提醒过自己,醉酒之时确实以他有些许不敬,可那会子她神智不清,怎能作数?所以,他这个行为,就是他不对!
“恩。”李云哲点了点头,模样憨憨的。
“我凶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