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灶头还温着药,风吟……风吟啊……”
使了力气挣脱,她随便扯了个理由落慌而逃,却不见身后那深隧目光,朝着她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许久。
“你去问问公子,房间里摆放的物件,是要黄花梨还是要沉香木的。”
顾婴娘计划将他房间所有的物件全都换成新的,可又因为昨日洗不洗澡的问题,闹得挺别扭的,她有点不知道如何面对,便叫风吟作为传声筒,有什么话都叫她带过去。
风吟不知这二人闹的什么脾气,只默默的应了快步去到李云哲那里。
“小公子,姑娘问您,房间里的摆设,是喜欢黄花梨的还是沉香木的。”
李云哲微微皱了眉,恼她为何不亲自来问,只淡淡道了两个字。
“随便。”
风吟将话带到,便候在一边。
“小公子还有没有说……别的什么?”
顾婴娘昨晚上几乎一夜没睡,她被自己心里那个想法吓到了。
这小子莫不是……看上她了罢?可又一细想,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且不论自己年纪比他大上那么多,单以她嫁过一回,有过婚史这件事情,便能叫一个男人在亲戚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来。
所以,昨天那一定
是她错觉。
她一遍遍如此告诉自己,可就是没有胆子再面对他。
“并没有。”风吟摇头,也是一脸的不解。
“那你再问他,房间里要不要摆几个瓷器,再添置些墨宝?”如今文人雅士都爱装个斯文,其实就是烧银子的事情,顾婴娘并不爱弄这些,可她吃不准李云哲是不是喜欢。
风吟得令,转身去了。
可李云哲这会,早已没了好脸色,不听她说完,便打断她。
“叫她自己过来问我,没长腿吗?”
“……”
风吟颤了颤,低低应了声是,逃似的打了回转。
“姑娘,小公子说,您是不是没长腿,有事要您自己去问。”
顾婴娘长吸口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对风吟道:“你说说你,这点事情竟也没办好!”
“……”
“行吧,姑娘我确实没长腿,还有,是的,他不喜欢那些。”她皮笑肉不笑,心里莫名憋了一股气,开始变得心神不宁起来。
“……”
两人生起了闷气,风吟便遭了难,两头都不讨好,只得夹起尾巴做人,恨不能同那孙猴似的,学个隐身术才好。
便这么过了两日,顾婴娘心中的闷气渐消,也打算出动去缓和缓和关系,毕竟才拿了人
那样好的一个小宝箱,翻脸不认人的话,也太过无情了些。
“风吟,小公子了?怎的不见他?”顾婴娘在院子里寻了一通,竟不曾见到他的身影。
“公子……公子说他有事儿出去了。”
风吟躲躲闪闪的,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出去就出去,这可有什么不好说的?顾婴娘不解,好奇之心更甚。
“说,那浑蛋到底去哪里了?”
莫不是她难过纠结了两日,他可逍遥快活的去浪了?
想到这,顾婴娘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小公子……约了吴家姑娘去赏落日了,奴婢也是偷听到的。”
他一个腿脚不方便的去赏什么落日?
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心里先涌上的却是酸涩,这滋味怪难受的,顾婴娘抚了抚胸口,她也不知为何自己会生出这样的情绪。
“呵呵……孩子大了,也知道约人姑娘了。”
嗯,声音里听起来还颇为失落的样子。
顾婴娘自己意识到这个时,立马便扯了个笑脸来。
“哈哈哈……早说啊,早说我给他好好打扮打扮,虽说我们阿哲生得俊俏,可扮相好了,??不是更得姑娘欢心么?哈哈……哈哈……”
风吟只默默看着表情浮夸,笑容却又
干巴巴的顾婴娘。
人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有些事情,当是需要他们自己领悟过来了才好。
于是,风吟淡定的附和了两句,又道:“我还看到小公子取出鸡蛋那么大一颗珠子,说是送给那吴家姑娘的,据说是东海明珠,一珠可抵一城,来之十分不易的。”
“……”
好吧,顾婴娘表情僵掉了,她收回了伪装的笑,一珠可抵一城么?真是可惜,她连见都没有见过那样珍贵的东西。
想来,那姑娘在他心里顶顶重要的吧?
亏得她前两日还以为人李云哲对她有意思,搞半天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
何等的尴尬!
“算了,不管他们了,我饿了,给做点吃的去。”
顾婴娘脸上又火辣辣的像是火在烧,只这一回,完全是燥的。
风吟于厨艺上面颇有天份,不大会子,便做好一份色香味俱全的面食端到她面前。
顾婴娘心不在焉的挑着碗里的食物,实则食欲全无。
“不好吃吗姑娘?”
“没有啊,味道很好!你这手艺,将来开个酒楼也是不差的。”
强扯了笑,她逼着自己将那吃食一点儿不剩的吃下,而后拿起针线,却也打不起精神来,好似,无论做什
么,都兴趣缺缺。
“姑娘如今有钱了,也不必为了几个银子拼命刺绣,所以姑娘我要开始享受生活了,睡会子,别来烦我。”她和衣躺回床榻,将自己卷进被子里,做出疲惫之极的样子。
“是。”风吟替她将房门拉上。
顾婴娘却睁开了眼睛。
他去会小情人了呗?小子有了心上人竟也不告诉她!亏得自己还计划着给他娶个三妻四妾的,往后余生里,她打算过两人相依为命,可她只要一想到,他将来会娶回心爱的女子,那这个家,怕是难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呢。
自打相遇以来,他从来都是不计代价的维护她。
顾婴娘从来没有想过,未来的日子,如果没有他,那她要怎么办?
一直到晚上,赏了落日的的李云哲回来,顾婴娘都没出过她那个屋子,便是连风吟送吃食过去,她也理都不理。
“姑娘怎么了?”李云哲问。
风吟摇头。
他皱了皱眉,转动着轮椅朝她迈去,本是想问问她可有哪里不适,不过一瞬,他又站定,而后从容不迫的转身,一声不坑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连数日,二人过得像是陌生的房客,彼此打不着照面,更不曾有过只言片语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