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尘依旧低着头道:“属下只是听一位朋友说此香独特,才呈于殿下,若殿下不喜,属下……”
“慢着,本宫也没说不要。”见甘尘要将袋子收回去,墨含誉喊住了他,且伸手接了过来。
那袋子里头是几块黑色的香块,带着一股清冽的香味,墨含誉放在鼻间嗅了嗅道:“味道倒是不错,那本宫就试试,可有你说的安眠延寿功效。”
“殿下喜欢就好。”甘尘依旧低着头道。
而墨含誉把玩着香块道:“说起来,上次去江州,你说要让七杀殿的人做一种独特的香,莫非就是此物?”
甘尘微微一愣,但并未露出什么异样道:“回殿下,并非此物,此物是属下找西域人购得,那七杀殿的催香师并非传说中那般神奇,并未作出属下想要的东西。”
“是么,看来七杀殿也不过如此。”墨含誉冷笑了声,却再次嗅起了手里的香味来,“此物确实不错,本宫甚是喜欢。”
“谢殿下!”
“好了,你赶紧去忙吧,很快就要入冬了,本宫不想节外生枝。”墨含誉看了他一眼道。
“是。”
甘尘迅速退下,墨含誉又嗅了嗅手里的香,然后招来伺候的小太监,将香块然了起来。
与此同时,紫峰匆匆入大理寺。
“主子,七杀
殿的东西已经送进宫了。”
他拱手看着墨离珏道。
迅速起身,墨离珏大步到他面前:“是送到父皇面前了吗?”
“这到没有。”
“盯紧这几日太子的动作。”
自打得知七杀殿的人和傅天磊有来往,墨离珏便盯紧了他们的行动,如果返魂香送进宫,他也会第一时间得知。
只是他还没证据这是太子安排的,所以也无法得知这香到底会不会送到元宗帝面前。
“主子放心。”紫峰颔首,然后又道:“还有一事,昨夜太子身边的甘尘入了大理寺,似乎是冲着傅川去的。”
墨离珏凝视他一眼,转身又回到了主位上,坐下来道:“除此之外,他还见过什么人吗?”
“并未。”
“傅川也什么都不肯说?”
紫峰摇了摇头。
傅川还是聪明的,不承认是自己陷害了傅宁,也不说幕后的人到底是谁。
因为太子还未倒台,他若说的过早,很有可能就彻底翻不了身了。
“本王也已经晾着他够久了,让传令下去,去傅家捉拿王氏,然后严审傅川。”墨离珏冷笑着说道。
他一直没动傅川,就是在等王氏恢复,同时也想看看他会不会主动说点什么,但既然他这样嘴硬,那他也就不必再等下去了。
“是!还有一事,怀王
出府了,好像是直奔宫里去的。”
宁家的事已经被万青查的差不多了,就差他汇总一下去交给元宗帝下旨降罪,墨怀坤这个时候进宫,难道是想为宁家求情吗?
墨离珏微微蹙眉,若说当初他对兰贵妃无好感,所以对这个弟弟也是没什么情谊,可现在他已经知晓害死他母妃的真正凶手是皇后,兰贵妃作恶多端不用多说,但这个弟弟若真要趟这浑水,就怕父皇也会怪罪下来。
“殿下,妇人之仁,易坏大事。”看出墨离珏脸上的担忧,紫峰忍不住提醒道。
他们相信自家主子是要成大事的,若为了那一丝兄弟情而留了个隐患,终究是不妥。
墨离珏抬眼看向他道:“大事?什么大事?本王不过就是个王爷,最大也就这些了。”
紫峰的话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他答应过傅灼灼,能不坐上那个位子,就不去坐。
“殿下……”
“好了,你先退下吧,容本王想想再说。”
“是……”
看着紫峰垂首退下身影,墨离珏陷入沉思中。
这个弟弟,到底该不该救呢。
御书房。
寒公公小步子到元宗帝面前;“陛下,怀王殿下来了。”
“怀王?朕不是让他在府上闭门思过吗?他来干什么?”元宗帝蹙眉,不悦的看着寒公公
道。
寒公公吞了吞口水,心道,宁家发生了这般大事,兰贵妃又被禁足了,怀王定是着急呗。
“罢了,既然来了,就让他进来吧。”元宗帝摆手,寒公公赶紧应声,立即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墨怀坤便走了进来。
“父皇!”墨怀坤跪在元宗帝面前,话还没说,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元宗帝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道:“堂堂皇子,这般年纪还说哭就哭,成何体统!”
“父皇!儿臣知道外公和舅舅犯了死罪,儿臣身为皇子未能早日察觉,是辜负了父皇的期望,儿臣自觉惭愧,所以……”墨怀坤说着低头抽泣起来。
而元宗帝听到这话却挑了挑眉,意外他居然不是来给宁相求情的,而是来请罪的。
不过,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他很快就想到这种做法绝不是他能想出来的,定是有人指点。
“你真的这样想?你不怪朕彻查宁家?”
“回父皇,儿臣真的这样想,宁家虽然是儿臣的外祖父,但他们居然敢做天下大不为之事,作为皇室一员,儿臣也觉得他们罪该万死,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他们这是在我们皇家头上动土!”墨怀坤抬头,一句话说的慷慨激扬,还真不像是在生气。
就算是叫人指点的,但元宗帝到底还是喜欢听
这种话的,阴沉的脸色也缓和了几分。
“你能这样想,那就最好不过了。”
“儿臣就是这样想的。”看到元宗帝的怒意退了下去,墨怀坤急忙道。
心下更暗忖,那小丫头说的没错,只要说了宁家的不是,父皇果然就不会生气了,如此是不是就能求父皇不再让他闭门思过,也能放了母妃呢?
“哎,要是你母妃也能如此懂事就好了。”元宗帝突然提到了兰贵妃,感慨的摇头道。
墨怀坤眼前一亮,忙道:“母妃她只是被祖父蒙蔽了眼睛,毕竟祖父是她的父亲,与儿臣来说就想是儿臣和父皇的感情一样,一时间定是无法接受祖父所作所为的。但母妃一直是个明事理的人,还请父皇给母妃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说着,他叩拜了下去。
元宗帝看着儿子的言行举止,今日能有这样的做法,看来他身后的人还挺有几分心思。
“之前总觉得怀儿你不懂事,如今看来是朕担心过了,怀儿你果然是长大了,好,好啊!”元宗帝点着头,双手按在书桌上,语气怅然。
墨怀坤闻言嘴角划过一丝喜色,并没有发现元宗帝脸上其实根本没有什么高兴的表情。
“你来说这些,是想让朕收了对你母妃的禁足令?”
元宗帝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