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南楚人,宴席的气氛就轻松很多。
文相询问说,“君上,这北疆使臣,安排住在何处啊?”
驿馆已经被南楚人住了。
即便还能住下。
但也不适合再把北疆使臣安排进去了。
万一,打起来怎么整?
拓跋颜抬手,指向唐时锦,“我能不能跟她住?”
文相一噎,“这……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我是女子,她也是女子,君上难道担心我引诱皇后不成?”
大臣们:……
这是什么虎狼用词?
拓跋巳无语,“拓跋颜,别胡闹!”
唐时锦笑笑,“我倒是没什么问题,但就是……”
“鹰王使团住景王府。”君上沉声开口。
唐时锦摊手,“但就是君上不允许啊。”
文相:看到了吧?
现在知道为何不妥了吧。
拓跋颜哼的声,“真小气!”
唐时锦好奇,“景王府是?”
文相答,“是先帝尚未继位前的府邸。”
唐时锦明白了,“公主想找我,随时可以进宫来,我经常也出宫,我可以带公主在京城转一转。”
“很好,那本公主就等着皇后。”
大臣们只当没听到。
经常出宫的皇后,也就这一位。
如今,没人提宫规不宫规的了。
皇后高兴,就是宫规。
宴席散去之后,萧宴去了太极殿,与拓跋巳商谈商贸之事。
拓跋巳很积极,迫不及待想谈合作。
唐时锦回了寝宫,欣然来了。
她面色有些沉重,“我很久没收到你舅舅的家书了,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
她声音有些发紧。
夜里做梦,还梦到魏与泽有危险。
欣然实在放心不下,所以进宫来问问唐时锦。
“你先别急,舅舅没大事。”
唐时锦一开口,欣然就说,“没大事,那就是有事了?你不必瞒我,我有知道的权利吧?你舅舅到底出什么事了!”
唐时锦无奈,沉默了一下,只得说,“前些日子收到密信,舅舅失踪了。”
“失踪?”欣然哪里还坐得住,“你之前说,我与你舅舅会有分离,是这个吗?”
“不好说。”
欣然沉默片刻,道,“我要去找他。”
唐时锦蹙眉,“最好不要,西北不安全,你去了拖后腿。”
“令仪不是去了吗,她能去找谢寻,我为什么不能去找你舅舅,再说,我哥也在,我不放心他们。”
唐时锦叹气,犹豫再三,说,“你去问君上和我外祖父,他们若同意你去,我没意见。”
欣然斗志昂扬,“我能说服他们的!”
唐时锦默然。
当夜。
乌木走出驿馆。
此时夜深人静,京城陷入一片寂静。
连虫鸣鸟叫声都歇了。
人们进入深眠。
乌木走在街上,选了个他认为最合适的位置,居民最多,白日人流量最密集的一条街。
夜幕下,只他一人,他缓缓笑了,只见他张开双臂,十指一甩,漆黑的虫子从街道两边,爬进百姓房屋之中。
“去吧,我的宝贝,夜太静了,给他们添一点声音。”
凄惨的叫声。
乌木得意的笑了起
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多。
只见他的身后,源源不断的爬出虫子。
他放出无数蛊虫,明日,他要让这条街,不留一个活口。
蛊虫分散很快。
密密麻麻的爬进两边的居民楼里。
“啊!虫子,好多虫子!”
“救命,哪来这么多虫子啊!”
很快,房屋了陆陆续续响起惨叫声。
惊慌声。
摔打声。
灯火陆陆续续点燃。
从窗纸上映出来,人们从睡梦中惊醒的恐惧。
乌木哈哈大笑,“这就是侮辱我们南楚人的下场。”
“这就是和我们南楚作对的下场!”
他目光兴奋阴冷,听着整条街的惨叫声越来越多。
等明日天一亮,有人发现,这条街只剩死人,萧宴就会知道,和他们南楚作对,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
百姓开始往门外跑。
只是,一旦被蛊虫咬到,便必死无疑!
很多人跑出门外,毒性发作,个个口吐白沫,死在乌木眼前。
横尸街头。
乌木看着死的人越来越多,他兴奋至极,“不知萧宴看到这份大礼,会不会喜欢。”
“救,救我……”百姓被蛊虫咬伤,嘴里吐着白沫,伸手朝乌木求救。
乌木呵笑,“杀你们的是萧宴,你们的君上,若非他与本皇子作对,本皇子兴许能饶你们一命。”
百姓倒了下去。
不一会儿,原本寂静的大街,百姓横七竖八,死于非命。
“乌木,你杀了京城百姓?”
乌澜出现在他身后,面容冷凝,“你就不怕,明日不
能顺利离开吗?萧宴和唐时锦不会放过我们的。”
“人都死了,谁知道是我们杀的?”乌木毫不畏惧。
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
何况他是使臣,又是南楚皇子,萧宴不敢杀他。
“乌木,住手!”
这时,街上突然一声冷呵。
唐时锦人随身现,她眸光冰冷,甩手祭出五帝剑,“你敢屠戮百姓,当诛!”
乌澜表情有些慌。
乌木却抬手,将她挡在自己身后,“唐时锦,你不是自诩道法厉害么,那便尝尝万虫噬咬的滋味!”
说罢,他手腕翻转,运起内息,掌心随之溢出黑气,操控蛊虫。
密密麻麻的蛊虫朝街上涌了过来。
“去!”在乌木的操控之下,无数蛊虫爬上唐时锦。
这场面,她熟啊,就像当日的蛇窟一样。
这些蛊虫,好像小号的尸蟞。
乌木目光中闪烁着阴冷的精光。
他要让这些蛊虫,将唐时锦啃的连渣渣都不剩!
然而。
唐时锦面不改色。
动都不动。
蛊虫在靠近她时,忽然又掉转头,窸窸窣窣的爬了回去。
乌木一惊,“怎么回事?”
“咬她啊!”
“为什么不听话了!”
蛊虫,不听他指挥了。
刹那间,乌木心口一凉,惊惧道,“乌澜,快帮我!”
乌澜蛊术比他高。
蛊虫不知为何,失控了!
“好啊。”乌澜一笑。
背后抽出一把刀。
一刀捅在他腰子上。
乌木险些呕血,回头便见乌澜冷然的笑脸。
乌木面色青白,乌澜抽出刀,乌木闷
哼一声,捂着自己的腰子,鲜血染红了指缝。
“你,你不是乌澜!”乌木抬手,一掌打在乌澜身上,“你是谁?”
乌澜迅速后退,她咧嘴一笑,“嘿,打不着!”
乌木咬牙,他赫然看向唐时锦,“是你搞的鬼?”
刹那间,他眸中溢出惊恐。
不见了。
唐时锦身后,街上那些尸体,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