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仙若不断咳出黑紫色的血来,她已经无力在说些什么,只得爬起来,踉踉跄跄的朝着欢煦坊的后院跑去。
院中的那盆水仙花,也不知是怎么了,竟从根部溃烂,就连花朵也染上了腐烂的气息。
宋仙若跪倒在花盆前,颤颤巍巍的抱住那盆花,仿佛还能感受到淡淡的清香,是那般令人心碎,令人难忘。
捕风司地牢,郑闲脖子上挂着的白玉忽然断裂坠落在地。
他愣了许久后,才拿起桌子上的鸡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都是棋子,都是棋子……
他这样告诉自己,可是往日吃到嘴里的美食却都没了味道。
江寒阴沉着脸盯着他,“郑闲,我小看你了。”
郑闲丢下手中鸡腿,擦了擦嘴巴,“你喜欢玩游戏,我也喜欢而已,只是你不是郑国人,所以,想学前人挟天子以令诸侯,不够明智。”
江寒拂袖而去,如今捕风司派出去的人都被清除干净,而另一批不明身份的势力正在迅速整顿郑国各方势力。
郑闲已经没用了。
江寒想了许久,终于还是放弃捕风司,他自嘲道,“丧家之犬……还有何价值……”
捕风司的大门
打开,一群人鱼贯而入,江寒被团团围住。
郑归亲自带人捉拿,陈玄在侧打开地牢入口,进去搜查后禀报,“皇上,里面并没有郑闲踪迹。”
“怎么可能?”
郑归亲自到地牢中看了一圈,里面的确没有人的踪迹,只是地上碎裂的玉渣和血腥让他几乎可以确定,郑闲曾经在这里待过。
陈玄将江寒五花大绑,“皇上,他怎么处置?”
“先关起来,好好审问。”
江寒红着眼睛,终于在陈玄身边看到一个人,一个在捕风司端茶递水的老婆婆。
“原来是这样,真想不到,我竟会栽在一个老人家的手上。”
江寒悔不当初,他重伤若月之后,入主捕风司,杀了不少不服从的人,唯独这个老人不吭声,他一时心慈,就留下她。
谁想,她竟然会做叛徒,引来郑归。
老婆婆咳嗽了两声,浑浊的目光下露出怪异的笑容,“任何事情都有因果,你做孽,自然要你自己承受。”
模棱两可的话,江寒已经来不及想细节,郑归直接将人带回去,老婆婆在送走他们之后,就如同平常人一样。
郑归对着个老太婆心中仍然抱着怀疑的态
度,“陈玄,让人盯着她。”
“皇上,那老太婆都已经半截入土了,盯着她没用,不如严刑拷打这个人。”
陈玄的话的确不无道理,郑归揉着眉心,“好吧,人就交给你们审问,朕先回宫。”
陈玄嘿嘿一笑。
郑归回到宫里仍然方不下心中疑虑,那个地牢里面所有的场景一一浮现在脑海中。
他暗中召来陆原,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没什么动静,也十分奇怪。
陆原匆忙赶来,“拜见皇上。”
“无需多礼。”
陆原站起身,脸色有些苍白,郑归察觉不妥,“怎么回事?”
陆原神色凝重,“有人刺杀,带着金色面具,身份不明,我妹妹……至今昏迷不醒……”
原本兄妹两人都是郑归的心腹,可自从他登基之后,就再没有召见过他们,近期听说皇上开始招揽人才,朝堂更替,他只好带着伤前来。
“你们都安心养伤,等到大考之后,一并封官。”
郑归锐利的眼神中暗藏着逐鹿天下的野心,陆原这才安心,“皇上,不知你可注意到,郑国出现了一些无名组织,鱼龙混杂,务必小心。”
“嗯,那刺客我会着人调查,
让太医去府上照看,以免被有心人钻了空子,让你我二人之间生出嫌隙。”
门口的太监总管侧耳倾听,旁边的徒弟在一旁册立,露出一丝冷笑。
陆原离开时,扫了一眼太监总管,“王公公,年岁大了该告老还乡了吧。”
王公公赔笑,“陆将军说的是,等郑国太平了,奴才就告老还乡,养老去了。”
陆原眼眸暗沉,没再多说。
郑归揉着没心,身体的痛楚越来越强烈,他咳了两声,门口王公公急忙端茶进来,“皇上,夕颜求见。”
拿着茶水的手顿时撂了下来,王公公侧身站在一旁,陈夕颜换了一身素雅的宫装,自己提着食盒走进来,“王公公您下去吧,我想和皇上说说话。”
王公公瞄了一眼茶水,“那奴才告退。”
夕颜等他走了,撂下食盒在桌上,十分随意的坐在郑归身边,“你该好好休息。”
她丝毫不用避嫌将奏折合上整理好放在一边,将食盒中的糕点拿出来,下面还有一碗汤药,那是她针对郑归所中的毒特意熬了两天才找出来的方子,虽不能解毒,但能延缓毒性减少痛苦。
“事关三皇兄,朕必须亲自
前去。”
郑归拿起汤药碗,连眉都不皱一下将苦涩的汤药喝下去。
刚撂下碗,夕颜就捏着糕点送到他嘴边,甜味瞬间覆盖了苦涩,郑归眼底闪过一丝柔和。
夕颜和那些女子都不一样,她倒是真自由惯了,到了宫里也依旧散漫,只是平常在身边倒也没有任何不适。
“你想要什么位份?”
郑归这些人一直被大臣们烦扰,让他尽快定下皇后人选,为此头疼不已。
“我才不想封了个贵人妃子的,搬到冰冷的宫殿里面去住,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嘛,可以随时到这里来照顾你啊,要不然,我哥哥现在成了禁卫统领,若是我再身居高位,前面那些老头又该吵人了。”
夕颜说的干脆,郑归浮现出一丝笑意,“若让做皇后呢。”
夕颜直接吓得跳起来,瞪圆了眼睛,小脸从震惊到气鼓鼓的,“我才不要,你若真要封,那个太傅的女儿不是很合适嘛,出生在官家的大小姐。礼仪周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郑归无奈,“你可知道,皇后的位置不是谁都能坐的。”
“当了皇后有什么用呢?你又不是真心喜爱她,只是一个摆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