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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珩扬眸,眼角微微上挑,“温家报了你的生辰八字,按照你奶奶和姑姑说的,你上个月就及笄了。”

    温酒忽然回想起他一挑眸,不嗔不笑,满朝文武就要抖三抖,顿时有些想退后。

    玉娘连忙道:“虽然及笄了,但我家阿酒还没举行及笄礼!”

    一众邻里们纷纷点头,“及笄礼是很重要的,他们家还没邀请我们呢,肯定没举行!”

    “没错没错!”

    张氏和温芳这会儿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被人指着鼻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谢珩才不管她们,一拉缰绳翻身上马,吩咐府里一起来的小厮道:“去和王知县说一声,张氏骗婚,让他拿人下狱。”

    “不行!不能这样啊谢公子!”张氏怎么也没想到谢珩做事情这么直接决绝,一听到自己可能要蹲大牢,顿时就吓得浑身哆嗦,连忙拉着温酒:“阿酒!银子……”

    温酒打断张氏的话,开口道:“谢公子请留步。”

    谢珩掉转马头,居高临下的看了过来,“还有何事?”

    温酒问他:“谢家给的聘礼银子,已经被我姑父

    拿去赌了,我想问问这骗婚骗了一百两银子,要蹲多久的大牢?”

    “拿了一百两?”

    一众看热闹的人声音都颤了,“难怪这么急着把阿酒卖掉!”

    “这做奶奶的真是狠心啊!”

    “真不是东西!”

    谢家迎亲的阵仗不小,整个村子的人都跑来看热闹了。

    温酒就是要在趁着这个机会,彻底把张氏和温芳的名声搞臭,这地方就这么点儿大,每天不是说东家长就是西家短,背后戳你脊梁骨都能把你戳瘫痪了,这可比死了还难受。

    也让她们没脸再争这几间破瓦房,以绝后患。

    谢珩打量了她片刻,徐徐道:“不会很久,也就蹲到死吧。”

    这人一句话就把张氏和温芳吓了个半死,脚都软了,张氏更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哭喊道:“不能这样啊!我都一把老骨头了!你们谢家不能这么仗势欺人啊!”

    这就开始嚎了。

    温酒被她嚎的耳朵生疼,反正张氏这老脸老皮的,她今天是扒定了!

    谢珩微微皱眉,“仗势欺人?呵,你也还能算个人?”

    这下,张氏嚎不出来

    了。

    不得不说,谢珩这怼人的功力,真是十年如一日,从小就有这能耐。

    “银子她们是还不出来了。”

    此刻众人正安静着,温酒借这个机会开口道:“方才我阿爷和奶奶,已经把家里所有的房契地契都交给了我,让我用来抵给谢家。不过我想过谢公子应该也看不上我们这破烂房子,所以……温酒想先到谢府照顾五公子的日常起居,等及笄之后再完婚。谢公子,你看如何?”

    谢珩没说话。

    温酒仰头看着他,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来,抬袖擦了擦,“谢公子也看见了,我们家这一家子老的老,残的残。自己都吃不饱了,还要养姑姑和表妹呢,这房子虽破,总还能遮点风避点雨的,温酒愿意到谢府照顾五公子……”

    谢珩这个人,你强他更强,示弱可能还好一点。

    温酒顺带指控一下温芳和李芸这两个蹭饭的,效果很好,众人跟着把两人一通怒骂。

    谢府的小厮都不忍心看了,小声嘀咕着:“这聘礼银子既然是你姑父拿的,那也该是你这个表妹来还啊。”

    “我

    才不会嫁给那个病秧子!嫁他就是做寡妇的命!我……”李芸跳脚叫嚣着,才两句话,就被温芳捂住嘴压住了,忙唤道:“别说了!”

    这话,说不得。如今这情势,更加不能再惹怒这谢家人。

    谢珩余光一扫,不咸不淡道:“这么丑,太委屈我五弟了。”

    温酒差点笑场,抬袖遮住了自己半张脸,捏着些许的哭腔:“请谢公子可怜可怜我们吧。”

    谢珩看了她片刻,眸里光华流转。

    温酒不知道这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前世被定北王赫赫威名支配的恐惧犹在,此刻更是被他看得心里突突的。

    片刻后。

    少年忽然俯身来,温热的气息徐徐扑簌在她耳侧,“温姑娘,下次装哭的时候,记得不要看别人的眼睛。”

    温酒:“……”

    许久之后,她才挤出一抹笑,“多谢公子提醒,温酒谨记在心。不知你对我方才说的解决之法怎么看?”

    温酒就知道谢珩不是好糊弄的人!

    可这么直接就戳穿她,也太不给面子了!

    谢珩居高临下道:“既然这样,你先跟我回谢府。

    ”

    他想的是:五弟身边多了个这么有意思的小丫头,应该会开心很多吧。

    谢琦一直都知道自己活不久,心思也比别人更加细腻,从不想拖累人家姑娘,可要是有人自愿去陪着他,想必心里一定是高兴的。

    “好!”

    温酒一口应下,然后说:“请谢公子和诸位稍等片刻,容我和家中长辈再说两句话。”

    谢珩抬了抬手,表示同意。

    “事出突然,阿酒请村长和诸位叔伯一同见证。”

    温酒取出怀里的房契和地契,还有李芸的那张卖身契,找村长和族中长辈一一见证,温有财和张氏已经把这些全都交到她手里,为了防止以后再有人来争抢,温酒便先下手为强,把事情都在众人面前说明白了。

    这是她“卖身”护下的家产,就该是她温酒的,房子可以让温有财和张氏接着住,要卖要拆只能她说了算。

    在场的也只有村长和一个秀才的儿子认识字,验过房契地契后,又宣读一下李芸的卖身契。

    “温酒你敢!这是你骗我签的!我根本就不认识字,这卖身契我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