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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枝跟在陶知节的身后跑出营帐。

    营帐外已经乱作一团,有的士兵成群结队的向边关方向奔去,有的人则惊慌的躲起来。

    见花枝看着旁人发怔,陶知节有些急切的说道:“王妃,我们要快些离开!”

    花枝点头,不远处有两匹马,二人翻身上马。

    身后有士兵注意到花枝,倏地吼道:“来人!那女的要跑了!”

    这吼声吸引来不少注意力,顿时一群士兵向他们追来。

    二人急忙策马向前冲去。

    正逃着,一支弩箭倏地从花枝脸颊侧面划过,差一点将花枝吓得松了手,从马背上跌落。

    “王妃!”陶知节也被吓了一跳,忙大叫道。

    花枝沉声镇定的说道:“我没事,不要回头!”

    身后的弩箭越来越多,花枝的心一直提着。

    半晌一支和那些弩箭方向相反的弩箭飞过。

    花枝定睛向前看去,发现竟是李丛带着一队人马,手中持着弓弩。

    身后的人纷纷中箭,花枝也终于安全的抵达到李丛身旁。

    看到花枝,李丛神色有些紧张的问道:“你没事吧?”

    花枝冲他浅浅一笑:“我无事。”

    上下打量一番,确认她无事后,李丛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带着花枝和陶知节一路回

    到蜀军的营帐中。

    本来便一直紧绷着,这一路又在马上劳累一番,一时放松下来,花枝便觉得很累,困意袭来,眼皮越发沉重,最后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得格外的沉,没有做任何梦。

    一切都结束了吧?

    “都结束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听到顾长夜的声音,花枝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她看见顾长夜穿着铠甲,一身的冷然之气还未消散,人蹲在床榻旁变,紧握着她的右手。

    看见他,花枝笑起来。

    “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夏禾呢?”

    “已经关押起来,还有一小部分残余的队伍在做无用的反抗,没关系,李丛会带人解决的。”

    顾长夜说没关系,花枝便无条件的相信。

    她笑着点头,然后倾身圈住顾长夜的脖颈,紧紧抱住他,“太好了......我真的好开心。”

    顾长夜的唇角也浅浅弯起,轻抚着她的背脊,良久轻声说道:“我也是。”

    营帐外有匆匆的脚步声。

    花枝知道和赫然的争端还没有结束,她让顾长夜去忙,可顾长夜却不肯离开,说已经将事情交给李丛去办,今夜他只想陪着她。

    拗不过他,最后花枝只好不再说此事。

    顾长

    夜脱下铠甲,穿着里面干净的衣衫躺在床榻上,将花枝揽进怀中,唇瓣贴着她的额头,低声的对她说道:“我发现,我真的很容易将你弄丢,所以从今往后,你不能离开我片刻,这样的事情若再发生一次,只怕我要减寿十年。”

    花枝皱眉抬头,“不许胡说。”

    他轻笑,不和她争辩这件事。

    花枝突然想起还在宫中的皇上,连忙问道:“皇上现在怎么样了?身上的蛊毒可否解开了?”

    顾长夜点头,“前日郑太医送来密信,蛊虫已经从皇上的身体中拿出。”

    花枝松了一口气,可瞧见顾长夜微蹙的眉心并没有松开,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顾长夜略微思忖了片刻,最后淡淡说道:“没什么。”

    因为顾长夜本就时常喜欢皱眉,她并未多想。

    “对了,上次我和你说,让你给孩子起个名字,你想好了吗?”花枝看着他问道。

    顾长夜怔了一瞬。

    花枝以为他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有些气恼,“你忘记了是吗?”

    看出她不开心的样子,顾长夜失笑,“没忘,怎么会忘记,这是你与我的孩子,他的事情我时时刻刻放在心上。”

    说完,他略微沉默了片刻后,缓缓开

    口。

    “枝枝,从前我总不相信这世间,会有人将另外一个人装在心底,一生只念一人,还奢望着来世也可以再相守。”

    他的眸底是深邃的缱绻,让花枝陷进去,在无可自拔。

    一生念一人,与之相守,生世不渝。

    “念之,若是男孩便取与之相守的芝,若是女孩,便取芝兰玉树的芝,你觉得可好。”

    听着顾长夜的话,花枝怔怔的看着他,半晌才回过神,“好。”

    念之,念芝。

    分离的每时每刻,他都在想念着他心底的花枝。

    幸好她总是会回到他的身边,而他今后也不打算再放手。

    花枝窝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的心跳,渐渐睡熟。

    隔日一早,花枝睁开眼时,身旁已不见顾长夜的身影。

    她刚要起身,便看见子眠端着一叠衣衫走进来。

    看见花枝,子眠的眼眶顿时红起来。

    “王妃......对不起,是奴婢不好。”

    她上来便道歉,花枝想了又想才明白她为什么对不起。

    花枝起身走到她面前,笑着说道:“那不是你的错,夏禾有心要掳走我,换做别人未必有你做的好,不要哭,哭多了就不好看了。”

    见花枝被掳,却还要反过来安慰她,子眠反而更加难

    过。

    好半会儿她才止住眼泪,侍奉花枝换好衣裳。

    花枝被禁足了许久,终于获得自由,哪怕顾长夜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好好歇着,不要乱走,她还是想要出去看看。

    边关处剩下的那一小支队伍,很快也被蜀军剿灭。

    赫然的队伍则打了败仗,想要逃离,却没想阿史那云带了自己的一小只队伍,从后方拦截,将阿史那赫里和齐齐勃安二人擒住。

    因为阿史那赫里做了大逆不道之事,阿史那云没有顾及半点手足之情,砍下了他的头,倒是齐齐勃安,阿史那云一直欣赏他的能力,给了他选择,一生效忠于他,或是在大牢中度过余生。

    齐齐勃安震惊阿史那云给的选择,然后想起当初为何阿史那云的呼声为何会那么高。

    这个人从来格局和眼界都比阿史那赫里要高。

    最后齐齐勃安选择效忠于他。

    不过这些都是后来的事情了。

    花枝听到战场的事情,总会有些怅然。

    她走到关押夏禾的地方,似乎顾长夜交代过不用拦她,守卫的人很自然的给她让出条路。

    铁牢中,夏禾披散着头发,一身囚衣坐在干草堆上,看到花枝时,低声冷笑出来。

    “怎么样?看到我这么狼狈,你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