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虞盈现在已经掌握了下厨这件事情,李氏便得换一个法子刁难她了。
让她做自己擅长的事情,岂不是便宜她了。
虞盈来的很早,她给李氏按了一刻钟的肩膀之后,蔻娘才带着傅欢颜过来。
“妾身见过太太。”蔻娘福身行礼。
欢颜也学着蔻娘的模样,乖巧道:“见过母亲。”
李氏闭着眼睛享受着虞盈的按摩,过了许久才缓缓的抬起眼皮:“我身子不适就不留你们了,下去吧。”
“是。”蔻娘直起身子,带着傅欢颜离开了。
蔻娘和周姨娘不同,不管傅今颂有多么看重她,她都会将规矩做到位,对李氏也是毕恭毕敬的,让人挑不出错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氏每每想发难于她都找不到理由。
见过蔻娘之后,李氏的心里烦躁的很,她猛地一下拍开虞盈给她按肩的手,嫌恶道:“按了和没按一个样,什么也做不好,也不知道时行娶你回来有什么用处。”
虞盈睫毛微微颤了一下,默默的低着头没有说话。
此后,李氏更是变本加厉,她的起居饮食都要虞盈来服侍,她身边的婢女倒是乐得自在。
在李氏这里受了委屈,虞盈便将气撒在了傅时行的身上。
若是他能在李氏面前维护自己,李氏就算不喜欢她,也不会将她当做一个婢女去使唤。
一开始虞盈还只是暗暗的和傅时行抱怨,希望他能够去和李氏说一说。
但傅时行并没有什么行动,只是出言安慰她,在她受伤的时候替她擦药,其余的时间都待在书房里。
后面虞盈便是明着和傅时行生气了,气得急了便直接宿在了西厢房里,傅时行来找她,她也闭门不见。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十一月,天气越发的寒冷了。
可就是这种天气,李氏居然要虞盈替她洗衣服,她说婢女的手笨,所以吩咐虞盈必须亲自洗。
虞盈哪里受过这种苦,才洗了一次,原本白皙娇嫩的手上起起了红肿的冻疮。
消息传道溪园的时候,虞乔正坐在摇椅上吃着知味斋新鲜出炉的糕点,好不惬意。
她对着小暑道:“通知南啸,到了再添一把火的时候了。”
这天,李氏突然通知虞盈,说要将沐雅抬为姨娘。
虞盈大惊,拿着茶盏的手突然一抖,茶盏摔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李氏不悦的皱眉:“毛手毛脚的!还不快收拾了!”
一旁的玉莲弯下腰去正准备收拾,李氏出言阻止道:“谁打碎的让谁来收,要是不长长记性,下次还是这般。”
虞盈哪里有心思收拾茶盏碎片:“母亲,我和夫君成婚还不到半年,为何好端端的就要为他纳妾呢?”
“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且沐雅从小就是侍奉在时行身边的,有她服侍时行,我也能更加的放心,你手脚如此的粗苯,我怎能放心将时行交予你照顾呢?”
自从与傅时行成婚以后,虞盈大不部分的时间都是在李氏身边服侍,除了夜里,她哪儿来的时间服侍傅时行呢。
就连有时候她去书房给傅时行送点吃食点心,被李氏知道了都会斥责于她,说她打搅了傅时行安心读书。
虞盈平静了一下心情,道:“母亲,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要问一问夫君的看法,他现在忙于准备明年的春闱,应当没有纳妾的心思。”
李氏轻哼了一声,像是预料到了虞盈会这样说。
“若是时行不点头,我又如何会通知你这件事情,沐雅她已经是时行的人了。”
虞盈瞳孔张大,显然是不相信这件事情。
随即她又想到昨天夜里,傅时行在书房呆到很晚才回来,然后还特意沐浴了一番才上床歇息。
难不成昨日……
虞盈又突然想到,最近沐雅不再像最开始那样整日的盯着她了,而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最开始也就以为是因为镯子丢失那件事情李氏给沐雅换了一个差事干,没想到是换道傅时行哪里去了。
李氏摆了摆手对着虞盈吩咐道:“纳妾礼就交由你来操办吧,我相信这些时日你跟在我身边也稳妥了不少,沐雅是我看着长大的,就算是做妾也不能委屈了她,该有的必须得有。”
虞盈心如刀绞,却只能道“是”。
傅时行明明答应过她此生只会爱她一人的,可这才过了没有多久,她的身边居然就有了别的女人。
回到自己的院子,虞盈便将自己关在了屋里,连晚膳也没有吃。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傅时行会变得这样快,也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件事情。
玉莲担心虞盈会想不开做什么傻事,于是便去书房将傅时行请了回来。
此时沐雅正拿着一块糕点往傅时行的嘴里喂,见玉莲进来,她也没有丝毫的避讳,依旧紧紧的贴在傅时行的身边。
傅时行看向玉莲:“你不在少夫人身边伺候,怎得到书房来了?”
玉莲回答道:“公子,少夫人她得知了您要纳妾的事情,已经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一个下午了,晚膳也没有用,婢子担心她会出事,还请您去瞧一瞧吧。”
傅时行立马着急的站起身来,沐雅拉住他的袖子,娇嗔道:“公子,您的书还没看完呢。”
“先去看少夫人要紧。”傅时行甩开沐雅的手,随着玉莲一起走了出去。
此时的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看书不看书啊,若是虞盈真的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他才是追悔莫及呢。
傅时行到了虞盈的门口,着急的拍着门:“盈儿,你快开门啊。”
门被虞盈从里面锁住了,傅时行用力的拍着门,里面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傅时行继续道:“盈儿,你开开门,我有话同你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里面依旧是没有反应。
傅时行担心虞盈会出事,便叫来了人,将门给撞开了。
他疯狂的冲进屋内,只见虞盈双手环膝的坐在床前的地上,眼眶湿润,脸上满是泪痕。
想来她应当是哭了许久,眼白已经变得猩红了。
傅时行心疼不已,走上前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坐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