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无恙。”崔忠华淡淡一笑,语气是听不出情绪的清冷。
“方才想给皇上一个惊喜,只是有些突然,让皇上受惊了,”白轩昂起头来,语气和神情都是满满的不屑一顾,仿佛对他的表现十分嗤之以鼻一样,“不过看来,皇上还是比较从容的,这么快就准备好了与臣对峙了。”
“那还真是惊喜了,”崔忠华冷冷一笑,他若是这段时间内还没有准备好,他也真的该退位了,只是他不会让白轩那么容易就得逞,“逆臣,朕绝不可能让你遂心的。”
“那就看皇上如何赐教了。”白轩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换而之的是冰冷的决绝和狠毒。他厉声吼了一句“进攻”,自己的那些兵士和死士们,便如同疯了一般地拥了上去。
“上!”崔忠华也丝毫没有示弱的样子,一声令下,身后的将士也一拥而上,而他自己则是一马当先。
一场恶战立刻开始。
崔忠华首先锐不可当,挥剑就斩落了即将砍向自己的刀刃。他一剑砍断了那人的战马的前腿,马长嘶一声跪倒在地上,那人则摔下来,混乱中再也站不起身。
从小接受训练的他骁勇善战,武功也是高强,手起剑落,很快就杀开了一条血路,冲着白轩就冲了过去。
“皇上当心!”忽然,崔忠华的身后传来扶风声嘶力竭的呼号。崔忠华一挑眉毛,转身将想要偷袭自己的人斩落马下,回身又砍掉了敌方一个小卒的头颅。
“皇上,看来真的是微臣小看了您。”白轩看着朝着自己杀过来的崔忠华,嘴角挑起一抹奸邪的冷笑。
而在宫内,此时也是十分不太平。
“知道我为什么出来了吗?”田美美站在被擒住了双臂的张春晓面前,冷冷
一笑问道。
“为什么?还用说吗?你是说白家反了天了?还是你自己反了天了?”张春晓嗤之以鼻。她抬起头来,似乎觉得田美美这个问题很是多余。
“是白家拿回他们该拿的东西!”田美美十分气愤似的,对张春晓大声咆哮着,“白家为大夏国鞠躬尽瘁,自建国的时候就将王位给了崔家,然后鞠躬尽瘁一直到了现在,可是皇上对他们做了什么?!除了不信任就是削爵,流霜小姐都被打入了天牢,还是用那种理由……”
“白流霜的事千真万确,这个无可辩驳,”张春晓没等她说完,就不耐烦地打断了,这种话从来都是叛变者冠冕堂皇的借口,可是他们永远不会考虑,是不是自己有些地方真的做得有些不合适,“你不要找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
“你无非就是利用白家,来泄你自己的私愤而已!你别以为你这样我就觉得你有多厉害,你跟那些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人,有什么区别!”
反正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田美美并没有什么怨言,在为他人作嫁衣裳的同时还能让自己痛快,让自己恨的人痛苦地死去,有什么不好的?
所以张春晓的这番话,对田美美没有任何作用,反而让她对张春晓更为嗤之以鼻。
“你说这些可是真好笑啊,张春晓,”田美美冷哼一声道,“泄私愤又怎么样?反正我的目的是让你死,那白家的人杀了你或者让我杀了你,都没什么区别。只是白家的人关照我,把这个权利给了我而已。”
“流霜小姐刚被救出来,或者,我跟流霜小姐,一起折磨你?”田美美狂笑不止,白流霜对她的恨意,显而易见,那两个人一起折磨,岂不是更为痛快?
张
春晓没有说话,如果真的白流霜出来了,那首先有威胁的,绝对不是她,而是陈文杰。她忽然有些担心,崔忠华和陈文杰的安危。
“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一个人,也就足够了。”说着,田美美冲着外面大声吼道。
“把他们都给我押上来!”
张春晓有些错愕,然而等看到被拉上来的人的时候,差一点昏了过去。
被五花大绑,刀架在脖子上押过来的,正是太后和崔辰皓两个人。太后仍旧坚毅,只是神情沧桑了不少,而且看来也估计受到了欺侮。而崔辰皓的脸上多了很多淤青,不知道他在反抗的时候经历了什么。
“你无耻!你要是对我有什么怨念冲我来啊!你把母后和皓儿给我放了!”张春晓愤然对田美美吼道。她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她相信凭借田美美的性子,绝对不会对这两人做什么好事。
“你等着,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不会好过的!”崔辰皓愤然冲着张春晓吼道,似乎是找到了仇人一般地坚定地怒吼着。
然而还没有说完,就被看守的人甩了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他仍旧不死心似的,即使被打仍旧顽强地抵抗着呼喊着。然而这些换来的只是更加狠毒的拳打脚踢,崔辰皓的脸上多了几道伤痕,甚至没有忍住,一口血咳到了地上,仿佛在地上展开了一朵朵血色的梅。
“皓儿!皓儿!你别说了!你不要再说了!婶娘求求你!”张春晓在他被扇耳光的时候就连忙阻止崔辰皓,在他被打的时候更是声嘶力竭地阻止。
她知道,现在无论如何不能再激怒田美美或者别人,不然只会让他们受到更多的苦痛。她头一次感到了无助还有无能为力,尤其是在崔辰皓咯血的时候
,地上的血色让她的心猛然被揪起,狠狠地被揉碎了。
“田美美!我不会放过你的!”张春晓拼命挣扎着,几近疯狂。
太后和崔辰皓都是崔忠华和她拼命要保护的人,却被人这么去蹂躏,去伤害。
她自然不会让田美美好过。
“等你能挣脱再说吧!张春晓,你还要不要你的孩子了?”然而这一切只是换做了田美美更加深刻的讥讽和嘲笑。张春晓只觉得自己的肚子的确在隐隐作痛,似乎有一台绞肉机正在把自己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绞碎,“我看你现在可是吃不消了呢,还说不放过我?”
她痛苦不已,自己的孩子也是跟自己连着心连着肉的,他疼了,自己怎么不会疼?
“张春晓,你几乎夺走了我的一切,那么,你的一切,我也要跟着夺走!”田美美打了一个响指,然后几个人拎着一个染着血的小被子走了上来。
张春晓惊愕不已,那个,是崔朝颜用的小被子啊……
还有两个人拎着一把花白的头发就过来了,然后将两个圆滚滚的东西扔到了张春晓的面前。
“爹!娘!”张春晓只觉得天都崩塌了,在自己眼前的,分明就是自己父母的头颅!
“你们……你们还有什么要做的吗?!”张春晓一边急促地调整呼吸,以免自己一急晕了过去,一边假装冷静似的对田美美说道。
“陈家的人包括陈文馨都不知道去哪儿了,陈文杰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想我们的人很快就能杀回去,然后把张家的人也都杀了吧?对了,你那个堂弟张小安,现在好像也在被围堵呢……”田美美几近癫狂地大笑着,仿佛报仇的快感已经让她疯了。
张春晓不仅知道她疯了,还知道自己也快要疯了
。
父母离去,孩子也被杀掉,朋友和家人都处于危险之中,面前还有自己拼了命想保护的人被当做俎上鱼肉任人宰割。
她现在能保持着一点理智,已经很不错了。
“我要把你,把你所有的东西,全部都夺走!让你尝一尝,尝一尝我在颠沛流离的时候的滋味!”说着,田美美将桌上的茶壶打开,先是用腰间的皮带往里面灌了些水,又取出一个小布袋。
张春晓分明看见,她往那壶里面灌了许多红花。
“你……你要做什么!”张春晓觉得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在拼命挣扎着,在呼喊着让自己保护他。她自然惊恐,连忙开口质问道。
“我要让你尝一尝,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离开自己的那种痛苦,那种撕心裂肺,肝肠寸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田美美的脸上满是狞笑,整个人已经接近癫狂。
她晃了晃茶壶,确认红花和水充分融合的时候,便朝着张春晓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张嘴,喝掉啊。”田美美冷笑着将茶壶的壶嘴伸到了张春晓的嘴边,挑了挑眉像是挑逗和挑衅一样地说着。
张春晓咬紧牙关,将脸别到了一边,死活不去看她。
“你不喝是吧?”田美美脸色一变,立马将她的脸掰了过来。她执起茶壶,掰开张春晓的嘴,将壶嘴伸到了张春晓的嘴里,然后死命地往她嘴里灌去。
张春晓愤然挣扎,两个人推推搡搡,红**洒了一地。田美美仍然不死心似的,即使被张春晓咬了一口,仍旧将剩下的红**全部灌入了张春晓的口中。
张春晓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口中蔓延到腹中,什么东西源源不断地打着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声嘶力竭地朝自己求援,然而仍旧毫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