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秋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快步跑到床边守着。
苏语嫣和元盛紧随其后。
虽然太医已经说了没事了,但星然那张小脸儿惨白如纸,看得令人格外心疼。
秋水握着星然的小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幸好孩子没事,我真是被吓了个半死。”
说着说着,眼泪情不自禁地涌出眼眶。
她就星然这么一个孩子,如果出了点什么事,她这辈子估计都不想活了!
苏语嫣正想安慰她,这时,云芝悄无声息地走进来,福了福身,轻轻说:“娘娘,奴婢已经查探过了,星然小姐摔下池塘的那个地方,断裂的栏杆截面处平整,应当被人锯过。”
“什么?”秋水大吃一惊,“星然摔进池塘竟然不是意外?”
苏语嫣轻轻拍着秋水的肩膀,无奈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不要太激动了,根本没人能猜测到星然和平安会偷偷跑出去,就算那是个陷阱,也是为别人而设的,只不过星然误打误撞了而已。”
秋水愤懑地捏紧拳头,不满嚷嚷道:“地上还刚好有块香蕉皮,那杀人凶手明摆着就是想把人往死里弄,绝对不能放过他!
”
苏语嫣颔首点头,眼神轻轻从星然身上飘过,不禁长叹一声。
可怜了星然这丫头,白白受了这般苦。
“云芝,你继续调查这件事,千万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云芝明白,此事事关星然小姐,云芝一定会给司徒小姐一个交代!”
秋水点点头,感激不尽:“那就麻烦云芝你了。”
“司徒小姐不必客气,这是云芝该做的。”说罢,云芝掀开珠帘,缓缓离开。
这时,沉默了许久的元盛突然犹犹豫豫开口:“母亲,有件事,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什么事?”
“就在星然妹妹出事的那条游廊里,我看见了一个小太监和一个小宫女发生争执,似乎闹得很厉害,我不知道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苏语嫣神色一凛,和秋水对视一眼,皆眉头紧锁。
那本是一个设计好的杀人地点,正巧那两个人在那边吵架,真的只是巧合吗?
秋水紧紧盯着元盛,赶忙追问:“你可认识那两个人?”
元盛摇摇头:“很面生,应该是刚进宫来不久的。不过,那小太监帮我把星然妹妹送回来,小宫女去找了太医,你们可以问问
咱们宫里管事的和太医院的人,找出他们应该不难。”
当然不会难,毕竟这后宫里只有一处宫殿,宫人只有百来个。
苏语嫣不过简单查了两下,就知道了这两人的名字。
一个叫小蚊子,才十二岁,上个月才阉割进来的太监。
另一个叫飞雁,十三岁,和小蚊子同一批进来的宫人。
查到这两个人之后,她立马安排云芝把这两人找来。
但云芝转了一圈,却并没有找到这两人的踪影。
他们两个正躲在冷宫外面的一棵大树下,这里地势偏僻,人烟稀少,平时不会有人发现他们。
他们并不是在这里躲云芝,而是商议事情。
小蚊子凶巴巴地瞪着飞雁,低声喝道:“你到底还有多少藏货?赶紧交出来!否则我就把你偷盗国库的事情公之于众!”
飞雁不满地瞪着他,眼睛里蓄满一汪泪水,不满大吼:“你凭什么威胁我?东西虽然是我偷的,但也是你运出去倒卖的,我给了你辛苦费,咱们之前不是合作得好好的吗?你为什么突然要为难我?”
小蚊子头疼地捂着脑袋。
没错,他们之前的确合作得很好。
那是因为他以前傻!
他傻了吧唧地帮飞雁做这种刀尖舔血的活儿,收取的酬劳只有一丁点,他以前可真是太善良了!
他现在突然醒悟了,他就应该和飞雁平分赃款!
他冷哼一声,拔出匕首,狠辣地说:“你要么给我五百两银子,补齐你以前坑我的钱,要么把你所有的藏货交出来,我就不和你计较!”
飞雁气得快疯了:“你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啊!是你自己愿意帮我做的!钱款咱们以前也是谈好了的!什么叫我坑你啊?”
“少他妈啰嗦!”小蚊子见飞雁冥顽不灵,急红了眼,咬牙切齿地喝道,“老子现在急需要钱,既然你不肯听话,但我也就不再手下留情了!”
说罢,他捏紧匕首,直直地刺中飞雁的胳膊。
刹那间,血液喷涌而出……
飞雁惨叫一声,身体“砰”的一声倒在地上,痛苦又害怕地蜷缩着身子。
小蚊子冷哼一声,收好匕首,冷酷无情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扬长而去。
当天云芝没有找到他们,正巧她有别的事要忙,于是就想着第二天再去找人。
飞雁拖着血流不止的胳膊回到房间,她痛得浑身冒冷汗,嘴唇毫无血色,脸色
十分难看,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
但她不能倒下去,她除了强撑着回去包扎以外,别无他法。
她忍着疼痛,咬着牙齿,扯下一块纱布包扎伤口。
勉强止住血以后,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衫,装作没事人的样子,走出了房间。
她去了国库,找到了一个名叫江观的守卫。
偷盗国库这件事,是江观和她一起做的,更准确的说,东西都是江观想办法拿出来的,她只是接个头而已。
所以,倒卖东西的钱,大部分都进了江观口袋,她只比小蚊子多一丁点而已。
只是小蚊子不认识江观,也就不知道这些内幕,只以为飞雁黑心眼,一个人拿那么多钱。
江观看到她的一刹那,脸色微变,连忙走上来,轻轻拽着飞雁的衣袖,皱眉道:“你怎么来了?”今天可不是他们约定好的接头日子。
飞雁焦急地跺了跺脚,连忙把江观拉到一旁,欲哭无泪:“江郎,你救救我!”
“怎么了?”
飞雁靠在江观的肩头低声啜泣,把小蚊子对她的所作所为皆数倾诉出来。
江观听了以后,脸色大变,紧紧盯着飞雁的眼睛:“你没把我供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