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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煞气极重

    徐菀朝后院的方向望去,但见那小门开了半扇,透出一点点光亮。

    可那光亮中却夹杂着浓浓的阴雾与煞气。

    这阴雾一般人或许眼观不到,但接近时会有阴森之感,十分不适。

    才往里走了几步,若画便抱住手臂嘶了一声,“嘶~铺子里为何这样冷啊。”

    “是啊,还有一股味道,进来以后就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东珠亦秀眉微蹙,捂着鼻子,嫌弃又警惕地将四周打量一圈。

    看来这云裳坊内确实有邪煞存在。

    “吴管事,那后面是什么地方?”徐菀望着后院小门问。

    吴管事回道:“回夫人,那是铺子的后院,里面是裁缝的制衣作坊,以及存放布匹的库房。”

    “好,我进去看看。”

    徐菀说罢,性子谨慎的落棋即刻劝阻,“夫人,您可有何不适?要不别往里走了吧。”

    徐菀侧头道:“放心,我不会有事。你们就等在此处。”

    她们三个小姑娘身娇体弱,自身阳气不足,易于被煞气侵扰,还是别进去为好。

    随后,吴管事便带着徐菀与慕怀瑾,推门走进了后院。

    后院中左右两侧整齐排列着六间厢房。

    此时五间房的门都关着,仅有右侧最里面那间,房门半开。

    且阴雾与煞气更浓,那股臭味也愈加明显。

    徐菀这时可以肯定,这股味道是尸臭。

    三人抬脚将将要往里走,便听那间房中传出一苍老,又带着厌恶与气恼的嗓音。

    “怎么竟是些不三不四的家伙,脏了我的铺子!凡儿你出去看看,把那些腌臜东西都赶走!咳咳...咳咳咳...”

    “好,好,娘您别动怒,我这就出去看看。”

    话音落下,房门大开,一修长身影从门中走了出来。

    看到慕怀瑾与吴管事,温凡一愣,随即上前行礼。

    “见过侯爷、吴管事。这位是...”

    “这位是我们侯爷的夫人。”吴管事介绍道:“夫人,他是我们铺子里的裁缝温凡,和他娘一起住在这里,方便照顾他娘。”

    温凡当即叩拜行礼,“小的温凡见过夫人!”

    随后一直跪伏在地,瘦长的脖颈微垂,浑身微颤,十分忐忑。

    “夫人恕罪,我娘患有哮喘,身子羸弱,脾气也不大好。若有冒犯请夫人罚我,莫要怪罪我娘。”

    徐菀衣袖轻挥,“无碍,你请起。”

    温凡颤抖着起身立在一旁,徐菀示意慕怀瑾与他闲聊几句,自己则继续往里走。

    温凡起身时,慕怀瑾无意间瞥见他的掌心中一片青黑,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随后他便会意,与温凡聊了起来,“温师傅,前日周大人送你的药方,你为杨嫂抓药喝了吗?”

    “回侯爷,昨日小的已按着方子去抓药,喂我娘喝了。这才两日,我娘便咳得少了。真要多谢侯爷与周大人。”

    趁着慕怀瑾与温凡聊天的功夫,徐菀已走到了温凡母子所住的屋外。

    屋里的杨嫂应是听到了他们方才的对话,得知来人是侯爷与夫人,便不敢再开口。

    徐菀脚步徐缓地来到杨嫂屋外,从门缝中看进去。

    只见屋内光线昏暗,唯有桌案上点着的一根行将就木的蜡烛,散发出缕缕幽光。

    桌案旁,有一竹编的摇椅,缓缓摇晃,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如老妪撒手人寰前,不甘不舍的喘息。

    摇椅内,是一位年老妇人,穿着最简朴的青布粗衫,头上一根发饰也无,只以一根粗糙的木簪盘起一头花白银丝。

    从门缝中看去,徐菀无法窥其真容,仅能看到她搭在摇椅把手上手呈灰白色,满布茧子与褶皱,指尖与指甲皆是青黑色。

    这种肤色,一看便是死了多日了。

    就在这时,原本侧对着门的老妇,脑袋蓦地转了过来,凶狠瞪向徐菀,青灰色的面上眼圈凹陷,身上的煞气刹那间喷薄而出。

    徐菀眉心一蹙,下意识从袖中取出一道符扔了出去。

    符纸须臾间化作一道红光飞进屋内,强势印在了老妇印堂之上。

    屋内的老妇,顿时痛苦惊叫起来,“啊啊啊!凡儿!凡儿!”

    那边慕怀瑾和吴管事正与温凡聊着,冷不丁听到杨嫂的叫声,立时便转身跑了回去。

    “娘!您怎么了?凡儿在呢,凡儿在这儿呢!”

    慕怀瑾等人也连忙赶过去,看到屋内杨嫂坐在摇椅里,捂着脸痛苦嚷嚷,“把他们都赶出去!让他们滚!给我滚!”

    温凡急的冷汗直流,一面安抚着杨嫂,一面向慕怀瑾与徐菀道歉。

    “侯爷夫人恕罪!我娘犯病时神思不清,恐冒犯了侯爷与夫人。还请您们先回吧!”

    吴管事也被杨嫂这副模样吓到,后退两步劝道:“侯爷夫人,咱们出去吧。这几天杨嫂确实有些不正常。”

    慕怀瑾询问地看向徐菀,徐菀心里已经有了底,因而点点头从容道:“好,我们走吧。”

    慕徐两人离开后,后院就仅剩下了温凡与杨嫂两人。

    “娘,您怎么样?你的额头...怎会有这道红印?”

    温凡盯着杨嫂额头上那个殷红的古体“敕令”惶然又惊恐。

    杨嫂被徐菀的符纸打伤后,面色更为苍白,气息也愈加虚弱沉重。

    她缓缓抓住温凡的手,混浊的双眼半眯未眯,唤道:“凡儿啊...”

    “娘,我在!”温凡跪在摇椅旁,反握住她的手,一瞬不瞬望着娘亲,生怕漏掉她的一字一句。

    “儿啊...恶人已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娘怕是撑不久了...”

    “不啊娘!您不要这么说,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您!”

    杨嫂侧头摸摸他的发顶,动容道:“傻孩子,有你这句话,娘已经心满意足了。”

    温凡自己又何尝不明白,那人是用邪术保住了娘的魂魄,否则娘早在那天夜里就撒手人寰。

    可那又如何?

    他只要娘活着,无论以何种方式,他都要娘留在自己身边,能让自己好好尽孝。

    良久,杨嫂又道:“凡儿,娘的时日不多了。你该抓紧将怀灵小姐娶进门了。这是娘最后的心愿。”

    温凡紧握住她的手,决绝道:“娘放心,孩儿一定让您喝上怀灵的媳妇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