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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只允许你等两年

    “你今天是特地过来送南川的?”

    这话问的,带着几分试探。

    “没有啊,我是来镇上看煤的,恰好碰上。”

    得知桑榆在家里种大棚,刘景堂看她的目光多了几分重视。

    关于周南种去哪里做什么,他一点口风没透,桑榆也懂事的一句没问。

    刘景堂对此特别的满意,觉得这才是配得上周南川的女子。至于他那个糟心还脑子少弦儿的妹妹,真的比不了。

    有桑榆珠玉在前,周南川自然更看不上他妹妹。

    恰好煤厂他熟,便带着桑榆过去了,买了半吨,找了稳妥的车送到家门口。

    农村老百姓冬天生火,用的都是秸秆类,也有上山里捡枯树枝的,有就多烧点,没有就少烧点,做熟饭就行。

    关于煤,那是镇上的国营厂职工才敢想的东西,整个靠山屯儿都没有一个煤渣儿。

    所以,当半吨黑亮的煤块卸在知青大院儿门前时,又引起了不少人的红眼病。

    总有那么一些人,见不得别人好。但凡人家有点好处,都要尽办法贬低两句儿。

    桑榆无暇顾及他人,只想闷头过好自己的日子,谁爱咋地就咋地,只要不惹到她跟前,她一概不理不问。

    她把煤收进大棚,挑选稍碎些的煤面儿用水和了,压在炉子里的火上,又巡查一圈儿,见都正常没啥事儿,拿出周南川留给她的纸包打开。

    里边有一沓各种票,其中以粮票和布票居多,也有肉票和糖票,还有一封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信,上边写着:小榆亲启。

    写字用的是蓝黑色钢笔,字迹刚劲有力,如同剑锋般锐利。

    小榆,对不起,没有办法和你当面道别,不要生我的气。

    此次任务时间会很久,一家老小就都交给你了,帮我照顾好他们。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自私,可是,这个世上,我能够委托并且相信的人,只有你。

    抱歉啊小榆,电影没能看得上。等我回来的时候,带你看十次,一定让你看过瘾。周南川说话算话,绝不会食言。

    所以小榆,我贪心的想要你等我。但是,我只允许你等两年。如果两年之后,我还没有回来,你就找个好人嫁了,然后好好过日子。

    你的宅基地要来了,开春就会划给你,想盖房还是想种菜,你自己看着办,开心就好。

    还有,钱是挣不完的,别为了挣钱,而忘了生活。要知道,钱就是为生活服务的。多买点好看衣服穿,到什么时候都首先不要亏了你自己,然后再去顾及别人。

    小榆你记着,周南川不论在哪里,都会用最真的心祝福你。

    真的好想抱抱你,算了,回来的吧。等我把你娶回家,就可以长久的抱了。

    小榆,一定要好好的,别让我担心。

    小榆,周南川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

    信并不长,字字句句都出自周南川的肺腑,字字句句都是他感情的流露。

    这是桑榆两辈子收到的第一封手书信,她看了一遍又一遍,直看得泪流满面。

    锁好大棚的门,桑榆回家了。

    小菜长势很好,明天上午再浇一遍水,后天就是大集,她得去。

    野猪肉还有不少,一直冻着,还很新鲜。酸菜也还剩两缸零大半缸。

    那时候的东北,老百姓有个共性的认知,那就是过了清明,酸菜就不能再吃了。

    所以,她必须在开春儿之前,把所有的酸菜都卖出去。

    桑榆一回家,潘珍就看出来了,这孩子哭过。

    她没有多问,而是故作不知的和她说话,张罗着吃饭。

    吃过饭,桑榆和潘珍说起她想在大棚住的想法。

    一个是新买的煤怕丢,另一个是小菜儿都长起来了,任何一点差错,都可能让她前功尽弃,她想在大棚里头看着点。

    潘珍觉得不妥,主要原因就是她一个小姑娘,自己在那么大的院子里头住,她不放心。

    万一谁起点坏心眼,半夜敲个门或扔两块砖头啥的,得吓够呛。

    这可不是胡思乱想,鉴于陈桑两家的德性,再加上还有那周旺两口子,都很可能干不是人的事儿。

    商量到最后,潘珍要求她过去大棚住。

    她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谁也不能把她咋地。虽说战斗力不强,但做贼的人本就心虚,屋里有个人儿,就能镇乎住。

    桑榆想起周南川的嘱托,直接拒绝潘珍的提议,说以后再商量。

    一夜过去,天刚亮,桑榆出门去后园子抱柴火生火做饭,一开门就听到村东头闹轰轰的,有人在咒骂着,听声音男女都有,好像还有哭声。

    恰好吴海燕也出来抱柴火,俩人一对视,得到个有热闹不看白不看的结论,手拉手的就朝着村东头儿去了。

    根据声音传来的方向分析,应该又是陈桑两家在闹腾。只是不知道一大清早的,他们这是哪根筋不对,整出这么大的动静。

    赶到现场,局势大得更加惊人。

    事发地点是张玲子家的东厢房。

    听先来的人儿说,张玲子他爸起早去东厢房找啥东西,结果看到炕上白花花的两个大活人,还有一股浓烈的酒味儿。

    把他吓一跳,跑回正屋拿着一把引着火的柴火回去看二遍,发现居然是张玲子和一个男人,谁也没穿衣服,光不出溜儿地。

    这男人是谁,看官们猜到了吧。

    对,就是陈立明。

    老张一看这场面,不用猜就知道发生啥事儿,当即头皮一麻,羞耻不已,一声暴吼,两眼一瞪,抡着柴火就朝着炕上的俩人儿身上打。

    被惊醒的陈立明和张玲子来不及穿衣服,被老张打得嗷嗷叫,一个扯被子,一个扯褥子,满院子跑着求饶。

    动静太大,就把左邻右舍都惊动了,都跑出来看热闹。

    都是过来人,一看就知道是咋回事,不免又是一顿议论和讲究。

    这次,议论和讲究的对象,变成张玲子。

    陈立明是啥人,现在是全屯子人尽皆知,他干出啥事儿来,大伙儿都不意外。

    而张玲子,一个连亲都没说过的黄花大闺女,却愿意让陈立明那种渣滓睡,这是大家想不通的地方。

    为啥说是张玲子愿意让陈立明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