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独自站在空旷的院子里,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好像心里堵得慌。一年的时光,如同白驹过隙,转眼间,钱元昭由一个陌生人变得如同亲兄弟一般。他不由得担心起孑然一身上路的太子,路上会不会出现变故。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太子坚毅的脸庞和那双充满决心的眼睛。然而,心中的忧虑却如同野草般疯长,难以遏制。余乐暗暗发誓,无论太子身在何处,只要太子一声令下,他便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为他披荆斩棘,扫清一切障碍。
夜渐渐深了,院子里的风也带着几分凉意。余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将心中的忧虑压下。
当前的首要任务,是秘密搜寻一批年龄相仿的少年才俊,整个行动必须悄无声息,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与议论。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如何在不张扬的情况下完成这一使命呢?
余乐的脑海中飞速转动,思索着各种可能的方案。突然,一个灵感如闪电般划过,他眼前一亮,计上心来。
“有了!”他心中暗喜,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策。在吴州,民间常有范阿牛招亲的戏码,热闹非凡,其中设立擂台比武,孙家未出阁的小姐于高楼之上观战,胜者即可抱得美人归。何不借此形式,稍作变通,举办一场“比武选才”呢?
但问题随之而来,真正的未出阁小姐自然不可轻易用于此等场合。余乐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巧妙的替代方案——他迅速决定,要向玉山公主求援,让玉山公主随便指派一位宫女假扮未出阁的小姐姐进行一场比武招亲不就行了吗?
嘿嘿,问题迎刃而解。
他兴奋地奔向永宁宫,心中已勾勒出整个计划的轮廓。还未至宫门,便远远望见春儿从内走出,他连忙加快脚步,迎上前去,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急切。
“春儿姑娘,可否稍待片刻?我有急事需面见殿下。”余乐急切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哟,是余侍卫呀。你今日不当班,跑回永乐宫来见公主?” 春儿眼中闪烁着俏皮的光芒,声音里带着几分调笑与妩媚,故意将话题往暧昧处引。
余乐却似未闻弦外之音,一心只系正事,连忙点头道:“正是,确有急事需面见公主。”
"公主此刻正安坐宫内,你自行前去便是。不过……唉,你这急性子,话还没说完就跑,快回来听我说完嘛!" 春儿见余乐急不可耐地迈开大步,连句道别都未及留下,便急忙出声呼唤,但余乐的身影已匆匆远去。想想秋儿和冬儿都在,她们应该会拦住余乐的吧,算了,有她们在,不用自己瞎操心。
春儿便放下心来,前往织造署为公主取新制的华服。
余乐已稳健步入永宁宫,步伐中带着几分急促与坚定。沿途,他麾下的卫兵们纷纷敬礼致意,口中唤道:“头儿。”余乐轻轻颔首回应,同时不忘提醒:“都打起精神来,莫让懈怠之气染了这宫中的庄严。”
“是!”卫兵们齐声应答,声音洪亮,瞬间提振了周遭的气氛。
余乐继续前行,心中挂念着即将面见之事,遂向一旁询问:“公主殿下今日可曾外出?”
“回禀头儿,公主殿下安好,未曾踏出宫门半步。”卫兵的回答清晰而肯定。
得到确切消息后,余乐心中的一块石头稍稍落地,他迈开大步,径直走向寝殿。行至殿外,只见寝殿大门紧闭,透出一股静谧与庄重。
余乐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气息,随后提高嗓音,中气十足地喊道:“公主殿下,余乐有要事求见,望殿下赐见!”声音在宫墙间回荡,显得格外清晰而有力。
偌大的宫殿内,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在回荡,一切都显得如此静谧。
余乐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四周静悄悄的,连平日里穿梭的小太监与宫女的身影也未见其一,这异样的宁静让他不禁暗生疑虑:公主莫非遭遇了什么不测?
他的心跳瞬间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全身汗毛直竖,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不容多想,余乐迅速做出决定,他猛地一推,殿门在“咣当”一声应声而开,原来门并未上锁,这更添了几分紧迫与不安。
余乐一个箭步冲入殿内,目光急切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试图寻找公主的踪迹。突然,他的视线被轻纱幔帐后那个若隐若现的美人身影所吸引,她似乎正在沐浴,被突然的声响所惊吓,双手捂住胸口怔怔地盯着余乐……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就被打破,随着“嘭”的一声巨响,冬儿手中的面盆不慎打翻,水花伴随着她的惊呼声四处飞溅,场面一时混乱不堪。紧接着,秋儿的尖叫声也响起,与冬儿的惊呼交织在一起,更添了几分惊慌与无措。
“殿内可有任何可疑之人?或是刺客潜入的迹象?”余乐急中生智,迅速找了个借口,试图化解这突如其来的尴尬局面。
冬儿闻言,紧张地摇了摇头,声音微微颤抖:“回禀余侍卫,奴婢并未见过任何陌生人。”
余乐见状,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连忙趁机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务必加强戒备,确保公主的安全。我且去别处再仔细搜寻一番,以防万一。”说着,他拔脚便要离开。
就在这时,轻纱幔帐后传来了宇文菁清冷而威严的声音:“余侍卫,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擅闯本宫的寝宫,还企图以此蒙混过关?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便即刻押往诏狱,交由大理寺卿发落!”
“公主殿下,这纯属一场误会!”余乐硬着头皮,诚惶诚恐地解释道:“臣确有急事求见,已在殿外呼唤多时,却未得回应,心中忧虑殿下安危,这才一时冲动,闯入了寝宫,还望殿下宽宏大量,恕臣无礼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