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狗屁的制度到底是起的什么作用,他们是不知道的。
他们只知道,他们原本就穷的很,这会儿被聚到了一处,还不许他们外出!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可是会饿死的。
所以****之下,他们便只能每日偷偷摸摸的出来找吃的。
可是他们这般找法,却并未得到什么好心人的施舍,他们寻求帮助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是直接无视了他们的。
要不然就是将他们赶走,从未有什么人会好心的想起要帮助他们,以及他们身后的人。
听这二人说完了自己的境遇,卫昭懿和凛冬心下都不由升起了一股子的气。
对于官府之人为何要将所有人聚在一起,他们这些难民或许不知道,但卫昭懿却是清楚的很!
若非是因为官府之人要发放粮食,而这赈灾粮又是以人头来登记的。
官府之人若是想吞了灾民的粮食,那么最简单便捷的办法,就是将真正需要帮助的灾民藏起来,官府自己派人顶上这份缺。
如此一来,这赈灾粮是发出去了,不过真正会到灾民手中的梁实秋却是屈指可数,甚至是没有!
对于贪官们的此举,如何让人不觉得气愤?
若是卫昭懿今日不曾发现此事的话,或许,这样的事情,就被隐瞒了过去。
要知道,邬左亲临,并且亲自盯梢的就有郦城罢了。
可即便是在邬左亲自看着的郦城中,也是依旧止不住人贪污的步伐,在邬左看不见的地方,又会是何种景象,这些谁又知道呢?
这般想着,卫昭懿不由更加气愤了。
虽说她并不是本土大夏之人,但眼下也是了大夏的太子妃了。
此事既然放到了眼前,她又如何能够不管?
更何况,就算没有太子妃的这层身份,卫昭懿也是不会对此视而不见的。
想着,卫昭懿不由对凛冬道:“你去准备些吃食,帮他们带回去,然后——”卫昭懿说着,对凛冬勾了勾手指。
凛冬会意,忙上前两步,靠卫昭懿近一些。
卫昭懿这才伸手掩着唇,附耳在凛冬耳边道:“你就这样——”
凛冬听卫昭懿说完,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讶然,而后他这份讶然便又转化成了敬佩,当即他便依着卫昭懿先前所言,对着兄弟二人道:“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买些粮食,回头再送你们回去。”
这二人瞧着卫昭懿
和凛冬说瞧瞧话的模样,虽然好奇想要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但是眼下听着凛冬的话,他们却是没有心思再去关注他们刚刚说了什么了。
眼下,他们听着卫昭懿和凛冬说,他们愿意买些粮食送他们,实在是让这二人感动的不知要说什么才好了。
瞧着这俩兄弟激动的语无伦次的模样,凛冬不由无奈的笑了笑,而后主动对二人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在惠城住多久了?”
凛冬话落,二人抢着答道:“我叫李木子!我叫曾偿!”
二人自爆了名字之后,阿度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虽说笑话人的名字起得不好不厚道,但是阿度听着这名字,就是忍不住想笑。
真不知道他们爹娘是怎么想的,一个叫李木子,就是把李字拆开了做成的名字;而另一个曾偿,这谐音就是真长的意思,这样瞧起来,也是个好像的名字。
而阿度本就不是个会憋着自己的人,所以在听见了名字之后,她便没忍住笑了出来。
听着阿度的笑声,李木子和曾偿二人都没有生气,只是同步着做了一个不好意思地摸着头的动作。
瞧着二人这般,阿度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这两个人也真是的,说话要一起说也就罢了,这动作还带同步的。
真不知道要是有一天,他们各自娶妻生子了,会不会还有这般的默契。
对于阿度所想,若是李木子二人知道的话,定然是会直接同阿度说了的。
就他们眼下这种情况,娶妻生子?那是不存在的。
要知道这年头,即便是再穷人家的女儿,出嫁时也是要彩礼钱的。
可是他们眼下就连自己的温饱的解决不了,更别说什么彩礼钱了。
如此之下,娶媳妇自然是不可能的了。
也是好在阿度没有说出自己的疑问,不然的话,指定又是要惹得这二人平白回忆一番伤心往事了。
不过这话说回来,就他们眼下这情况,该回忆的可不是什么往事。
他们最重要的便是每日要去找到他们身后背负这的一个个人的肚子。
若是没有办法使家中人温饱,那他们这般生活,岂不也没意思?
当然了,关于这二人的心思,对阿度来说,不过就是一瞬间的好奇罢了。
这份好奇心过了,阿度的心思便又回到了卫昭懿的身上。
想着刚才这二人忽然破门
而入的“险情”,阿度便是再回忆一遍,也是觉得十分紧张的。
说来,若是这二人是对卫昭懿意图不轨的刺客,那阿度自己一个人可不能确保能够对付了他们。
想着,阿度不由有些自责的看向卫昭懿道:“夫人,你都不知道,阿度刚刚没有保护你的时候,可是想到了好多呢——”
听阿度这么说,卫昭懿不由来了兴趣,当即便问道:“哦?阿度想到了什么?”
“就是他们俩嘛,他们来的那么突然,若是心怀不轨的话,那娘娘您可就危险了,而阿度在那样的情况下,必然是没有办法护娘娘您周全的,如此之下,您倒不如让凛冬侍卫再多留几人在你身边,也好让阿度安心一些。”
阿度在说话的时候,凛冬已然带着李木子和曾偿出去了,所以阿度的称呼便从夫人改回了娘娘。
卫昭懿听着阿度的话,却是不认同的摇头道:“本宫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宝,同样也不是什么江湖妖孽,哪里会有那么多人想要对本宫意图不轨啊?阿度且放宽心就是,本宫命硬得很,身边有阿度一个人守着,便能够抵过千军万马的保护。”
听着卫昭懿这般说,阿度眼中当即便湿润了些,望着卫昭懿的目光亦是无限柔和。
卫昭懿感觉到阿度的情绪稳定了些,这才回头去想自己的事情。
因为刚刚有李木子二人的掺和,这也是让卫昭懿想通了一些事情。
就从邬左最初停脚的郦城来说吧,就是在邬左的眼皮子底下,都有人敢公然的替换了真难民,让一些有钱人前来充数。
这要换做其他邬左不在的地方,那还不是要反了天去啊?
所以说,这样的情况下,各地必然都是有着和郦城一般的弊端的。
就好比眼下他们所在的惠城一般,也是同样的道理。
这般想着,卫昭懿不由对北部其他地区的赈灾粮食也存了同样的担忧。
是以,她才会吩咐凛冬,让凛冬大张旗鼓的去将此事闹大了。
她倒要看看,这惠城中,是不是所有人都是被狗狼掏空了心肺之人。
是不是所有人都会对这些灾民所受到的苦难视而不见!
依照卫昭懿的想法,她是想要将此事在人前抖搂出来的。
这样做一来可以震慑提醒一下惠城的**,二来也算是给边上的各地城池提个醒儿,让他们被一个个
都当远在京城的朝廷官员,又或者被冤枉下狱的邬左是瞎子!
虽说卫昭懿让凛冬在给李木子的他们的家人送东西的时候,将事情闹大,有些利用李木子的嫌疑。
但是若不如此做的话,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不过为了尊重起见,卫昭懿也是交代过凛冬,在做之前要先行征求李木子他们的意见。
若是他们不答应的话,就不要贸然行动了。
他们回头再想别的办法便是。
李木子二人听了凛冬所说的计划之后,一方面是对凛冬的侠义之心十分佩服;另一方面却是对他的身份更加好奇起来。
当然了,最重要的一点,他们是希望凛冬的计划能够成功的。
毕竟凛冬是为了他们这些灾民好。
若是吃着官家的粮食的那些**都能够检点一下自己的德行,说不定他们这些个受了难的人,就不会落魄至此了。
凛冬在听了李木子二人的言论之后,却也是觉得这二人颇有一股子从政的的侠义之气。
毕竟是亲身体验过穷苦人家的日子是如何过的,若是他们有机会的话,想来他也是不会做出什么太过压榨民脂民膏的事情来的。
当然了,对于李木子二人是否有从商的头脑,这都是后话了。
眼下,凛冬和李木子在卫昭懿的授意之下,买了许多粮食之后,便直接将官府驱赶难民的事情宣扬开了。
这一宣扬,可是把这许久不见人影儿的街头都给勾的热闹了起来。
原本在这异常干旱的天气里,许多人若是可以,便是连出个门都懒得出。
如此情况下,这大街上除了每日都会冒头的热气,便没什么人影儿了。
不过今日,街头上却是空前的热闹。
而这其中的原因嘛,自然就是……被凛冬因为一些粮食搅起来的事情。
因为凛冬这事闹腾起来的毫无预兆,所以等到钱松良和沙知弥知道的时候,这事情都已经差不多是尘埃落定了。
虽说知道的晚了一些,但是沙知弥既然知道了此事,自然就不会就此放过。
当即他便带着人前往凛冬闹事那处去了。
沙知弥带着一队官兵过来的时候,凛冬还在和众人说着,这些难民是如何如何凄惨,今次若非是得了他的搭救,他们必然是要被活活饿死的。
诚然,凛冬这一番话让人听着,就和邀功没什么两样,
但是因为凛冬说这些的时候,那抑扬顿挫的语气,就好像是在说书似的,因而即便是在“自夸”,也能够引得许多人驻足围观。
而沙知弥带着人来的时候,正巧是凛冬说到重点的时候。
这不,凛冬刚说到当今世道的昏官太多,他想要上书一封,恳请皇帝陛下主持公道,引得台下许多人喝彩的时候,沙知弥阴沉暴戾的语气也会忽然响了起来:“是何人在此闹事?还不赶紧给本官抓起来?”
就他这语气,若是仔细听,必然是能够发现此刻的沙知弥已然是有些气急败坏的势头了。
或许是官威太过深入人心,在瞧见沙知弥带着官兵出来的时候,原本围着凛冬看热闹的人瞧瞧的散开了些。
对此,凛冬只是视而不见,毕竟害怕是人之常情,他没有办法拦住要走的人。
不过留下剩余之人,凛冬却是可以做到的。
当下,凛冬就是凭着一股子即便是被官兵包围了,依旧是这般气势凛然的气质中,镇住了其余有些****想要离开的人。
此刻,就凭着凛冬负手而立的模样,即便什么都不做,便能够镇住在场的一大票子人。
可就是在这样即便不说话也能够气势十足的态度之下,这人群中忽然又传出了些许骚动,而后是好几人的欢呼声:“凛冬大人,属下等参见凛冬大人!”
对于人群中许多老弱妇孺圈中,忽然爆出了这般气势的声音,也却是将众人震了震,而后众人的目光也是不由自主的朝着声音的发源地看了过去。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原来他们这群老老弱弱的人里,居然混进了好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
不过,就是好几个男人——
就只是好几个,仅此而已。
虽说这人不多,但是他们发出的气势,却是十足的!
若是没瞧见他们这加起来也不到十个人的阵势,即便是说他们有一支军队,这些百姓也必然是相信的。
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暗卫营的暗卫们值得忍着极不适应的感觉,抬头挺胸的做出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来,一步一步朝着凛冬临时搭建起来的高台走去。
就在他们这般走着的时候,沙知弥也不知是被他们的气势镇住了,还是本身傻了,竟然连让人阻拦一下都不曾,就这般放任着这几个人大摇大摆的从他面前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