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过来的是肖锦伦的助理陈荷,今天刚好是周一,也是工作室的休假日。
助理打过来话过来倒是因为一些私人的事情。
肖锦伦现在的这个助理跟了他两年,两个人各方面都十分的合拍,对方是个活泼话多的小姑娘,大四开始在工作室实习,之后大学毕业就留在了这里。和肖锦伦的性格倒是恰好的形成了互补。所以相处很愉快。
肖勇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皱了皱眉。终于,半分钟后,手机安静了下来,却在两秒之后再次的响了起来,铃声充斥着这个安静的空间。
看来对方是个固执的人。
肖锦伦努力的去看手机屏幕上的名字,他想起来了,今天有一部电影上映,工作室的同事前几天就约好一起去,昨天助理问自己意向的时候,他说不确定,到时候再看。
瞧着一早上的小姑娘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肖锦伦的作息时间十分的规律,就算是工作到凌晨才睡,第二天照样七点起床,所以就就算是今天放假,助理电话打过来也不会唐突,完全不怕不小心扰了对方的清梦。
电话不知疲倦的响了第四次之后,终于是归于平静。肖锦伦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机,在空间重新寂静下来之后,心也随之一沉。
肖勇本来都准备把手机放进手机了,想了想,又掏出来,打开了短信的界面,当着肖锦伦的面开始编辑短信。
【我刚刚在卫生间,没听见,有什么事情吗?】
不到一分钟,有了短信的提醒。
【今天大家一起看电影,师傅你来不来?】
肖勇抬眼看了肖锦伦一眼,笑得有几分的猥琐,“真麻烦,这是你女人”肖锦伦没有回答。
肖勇冷哼一声,要不是怕电话那边的人找不到肖锦伦,然后进而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才懒得敷衍。
【不去了,我今天刚好有事儿。】
短信发过去,那边立马就有了回信儿。
【那好吧我们自己去了,师傅你记得多休息,不要太累了:-d。】
肖勇没有再回短信过去,他把手机在肖锦伦的前面晃了晃,然后按了关机的键,屏幕黑了下来。
肖勇把手机丢回自己的衣服口袋,接着刚刚的话题,“告诉我你的密码。”
肖锦伦看着肖勇,他十分愤怒!奈何手脚都被绑着,连着嘴巴都被封住了,只能用眼睛表示自己的愤怒。。
肖勇却站了起来,在肖锦伦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脚踹向肖锦伦的肚子,显然他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
“你到底说不说。”
肖锦伦被一脚踹在地上,接二两三的拳脚像身上招呼了过来,他手脚被绑着根本就是避无可避。
肖勇看着肖锦伦像一只虫子一样在地上爬,心里充斥着扭曲的快|感,等着他有些累了,终于停了下来。
他看着躺在地上连着叫都没有叫的肖锦伦皱了皱眉,还装什么硬骨头,居然焖不吭声,他把肖锦伦翻了过来,肖勇这才发现,自己把肖锦伦的嘴巴用胶带封得死死的,当然不会回答他,也不会叫。
他倒是忘了这一茬了。
肖勇把肖锦伦嘴上的胶带撕开,“说吧,密码是多少。”
肖锦伦刚刚刻意背对着肖勇,肖勇的拳脚都落在了他的背上,他除了背后火辣辣的痛,神智却还是清醒的。
他当然知道不能和肖勇硬碰硬,也不逞强,咳嗽了几声。利落的报出了六位数字。
肖勇念了两遍,狠狠的瞪了一眼地上的人,“你最好不要骗我,要是害我白跑一趟,有得你受的。”他站起来,径直走了出去,从外面把门上了锁。
在肖勇走了之后,一切重归安静,肖锦伦慢慢的从地上坐了起来,还好,肖勇见财眼开,走之前没有再把他的嘴巴给封上,但是这里的空气并不好玩,有一股子霉味,而且四周安静的可怕,只有远处依稀的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这种声音肖锦伦并不陌生,那是建筑工地发出的声音,听着声音应该离着他现在在的地方有三百米左右的距离,并不是很近。
肖锦伦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他把本市最近动工的工程都过了一遍,范围其实不大,因为这儿百分之百不在市区,是一个比较边缘化的地方。这样的地方不出意外的话一般是没有什么开发的价值,所以工地并不是很多。
很快,肖锦伦就想到郊区的一片地方确实在做开发,前几个月还因为拆迁闹出了人命,不过开发商有背景,这件事很快被压了下去,连着水花都没有溅出一个,肖锦伦也是听朋友说起。
上次他也无意间听彭远说了点儿j□j,这片不值钱的地会被开发,是因为开发商收到了消息,马上修的一条高速公里要经过那儿,那里的地价会翻几倍,所以才急着让别人搬走,还闹出了几条人命。
肖锦伦有了这个认知,心里就更加的凉了,这一块几乎是属于郊区了,因为要开发,附近的人早就搬走了,难怪会这么的安静。
现在看来,就算是呼救也没有用,没人有会听见。
肖锦伦看了看房间的四周,连着可能弄断绳子的尖锐物也没有,他朝着门口爬了过去,用力的撞击门,这儿的门虽然是木头做的,但是也绝对撞不开的,何况肖锦伦手脚都被捆着,完全的使不上力。
空阔的走廊,只有一声又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他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但是却也无计可施,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他有饿又口渴。
***
莫耀突然睁开了眼睛,他转动眼珠看着四周,起身利落的把手臂上插|着的的针拔掉。
他刚刚做了个噩梦,然后在梦里被惊醒。
那是一个极其真实的梦境。他梦见自己和肖锦伦在一个森林里一直的逃跑,有很多人追他们,然后两个人一起跳进了一条河里……
这是一个极其真实的梦境,就像是铭刻在他脑海里的记忆,每一个细节都异常的清晰,让他觉得是真真实实的发生过的。
医生这个时候刚好走了进来,“你终于醒了。”看了看正在穿衣服的病人又说,“你怎么把针扒掉了,你……”
话没有说完,那个病人却头不回走了出去。
莫耀一直拨打肖锦伦的手机,电话那边是冰冷而机械的女声,他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他害怕像是梦境一般……
莫耀没有犹豫,拦了一辆车,去了肖锦伦的那套公寓。
屋里面没有人,而且四处都是被翻乱了的痕迹。
莫耀拳头握紧,他知道,自己的预感也许是真的,因为肖锦伦有轻微的洁癖,房间什么时候都是干干净净,而且,房间里还有一个陌生的脚印。
那是一个男人的脚印。
他克制住自己暴虐的冲动,打了电话给林谒,毕竟林谒的手段比他要多。
林谒十分意外,但是他的动作十分的迅速,马上就查出了昨天肖锦伦坐的那辆的士,以及八个小时前,肖锦伦的银行卡被人把钱全部转走了,而且在一个小时后在另一个银行全部取了出来。
银行的大额取款是必须有身份证的,很明显,那个取钱的人并不是肖锦伦本人,不然没必要转账,直接去柜台取就可以了。
肖勇倒是大胆,转的那张卡用的是自己的名字。莫耀挂断电话,眼神恍若寒冰。
“你找到了肖勇了吗?”这个名字,莫耀太熟悉了。
“我尽量,找到了打电话给你。”林谒也不敢保证,毕竟要是一个人像躲起来,是很难在多时间揪出来的。
***
肖勇颠了颠手里的钱,还是有些不踏实,他没见过那么多钱!
肖勇从肖锦伦嘴里问到了密码,就去了最近的银行,在他看到银行卡上的数字,仔细数了数零,半天没有回过神,他没想到肖锦伦会有那么多的钱。
在牢里待了八年,肖勇和社会有些脱节,做的这一系列事情全凭着一股狠辣,现在看着那么多钱反倒是醒过来了,也有些慌张。
他打电话给了丁玲,毕竟是丁玲让他去找肖锦伦的,而且这件事,他也只能找李玲商量,其他人他信不过。
在说丁玲,肖勇坐了八年牢,丁玲没去探监过一次,肖勇心里确实有怨怼,但是丁玲心思深沉,颇有手腕,还会拿捏别人的心思。肖勇本来心的隔阂,但是被她起七荤八素的一哄就解开了。
反而觉得一个女孩子也不容易,被人知道有一个坐牢的父亲会在社会上抬不起头,他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女儿。
而且有这么漂亮的女儿是他的福气,刚刚还说给他养老,让他觉得有了依靠,就算是穷凶极恶的人,心里也有一块柔软的地方。
丁玲接到了肖勇的电话,仔细的一思考,这么大笔钱,还有这么蠢的一个人背黑锅,干脆一不做而不修,她想让肖勇把钱都转到了自己的卡上,想想又怕肖勇怀疑,就让肖勇站在原地,然后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这几天她刚刚被高利贷恐吓过,再不还钱就让她好看,丁玲心惊胆战了几天,现在终于觉得‘天无绝人之路’这句话是对的,瞧着法子就来了。
丁玲看着神情有些紧张的肖勇,先稳住了他的情绪,这才旁敲侧击的‘拿主意’。
“爸爸,你现在拿了钱去外公那儿应急,到时候肖锦伦报了警,警方还是会把钱给追回去,再说了,外公这病后期维系的费用也大,说不定养得好能多坐几年,但是要是被肖锦伦一闹,兴许就……”
兴许就去了,这句话丁玲没说出来,眼眶红红的。
肖勇沉默不语,这些都在他脑子里过了千百回了,而且这手术的钱他是一定要给自己爹筹到的。
丁玲看着肖勇脸上的表情,知道对方有了松动,接着又往下面说,“爸爸,你从牢里面才出来,以前肖锦伦就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不然你也不会坐了八年的劳。如果这次,你再进去的话,外公外婆的日子就更难了,肖锦伦又阴险狡诈,他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肖勇心里有些苦涩,这些他自然都有想过,有些丧气的说:“能有什么办法。”
丁玲想了想,“现在肖锦伦人在哪儿?”
“我把他藏在了郊区要拆迁的无人区,那里没什么人,等我把钱取走了,关他几天再说。”
丁玲咬了咬牙,她也没想到肖锦伦有那么多钱,现在混得那么好。反观自己却被人追债过的那么潦倒,她当然也心里不平衡,更何况上次肖锦伦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丁玲以前就讨论肖锦伦,从前不要脸的缠着季樊青,现在更是比她过的好那么多,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
倒是听说现在很多有钱人喜欢玩男人,平心而论,肖锦伦确实有一张不错的皮面,这么一想,丁玲更觉得恶心了。
她收回了思绪,看着对面坐的肖勇,心思百转千回,十分动容的说,“爸爸,我不希望你去坐牢,要不是肖锦伦,你怎么会受了这么多年苦。我真恨不得杀了那个畜生,要不是他,肖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外公更不会……”
肖勇心里一动,一时间五味陈杂,他觉得肖锦伦能有今天这些钱,一定是靠自己姐姐当年留下的那些遗产,他在牢里面听别人说过,子女和父母都有继承权,就是法律也这么规定的,再说了,肖家养了肖思思那么多年,凭什么钱都被肖锦伦一个拿走了。
而自己去要拿属于肖家的那一份,还被肖锦伦陷害进了牢里,坐了八年的劳。
想着想着,肖勇像是下了某种决定,他一定不能便宜了肖锦伦。
“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丁玲一愣,试探着问,“爸爸,你可别做什么犯法的事情。”
肖勇脸色阴沉,没有回答丁玲这个问题。
丁玲倒是猜到了肖勇下了什么决定,在心里勾起了嘴角,最后肖家的人都死了才好,她就能安心的拿着钱。
肖勇找想到了半年前出狱的一个狱友,秦淮,那个人是化学系的研究生!因为缺钱研究炸弹贩卖被逮捕,然后钱没捞到还判了七年。
秦淮因为平时斯斯文文的,没少在牢里面被人欺负,因为白白瘦瘦的还差点在牢里被人给qj了。
肖勇没读过什么书,所以对读书人有种敬畏,虽然秦淮太娘们了,他也有些看不起。但是他平时还是对秦淮偶尔照顾照顾,让秦淮在牢里面不至于过得太潦倒,任人欺凌。
秦淮出狱之后还来探过几次肖勇的监,对肖勇十分感激,一直叫肖勇大哥。
肖勇想了想,找出来了秦淮的号码。心里有了主意。
他把肖锦伦关得那个地方,是要拆迁的地方,每天都有房子被爆破,他会把肖锦伦关在那里也是有个朋友在那里做事,帮他找了一份差事,负责那一片区的管理,不然流浪汉住在那里。
每天有一两栋房子爆破,要是爆破的房子里面有个人,藏的深也不会被轻易人发现,到时候人被炸成了碎片,就认不出是谁,他大不了到国外去躲几年,等风声不那么紧的时候再回来。
打定了注意,肖勇不在犹豫,把一部分钱给丁玲,让丁玲先去把医院的费用给缴了。他爹的手术再也拖不得。
两个人一起去了银行,大额取款都是要预约的,医院反正可以刷卡,肖勇取了两万块,把钱分成了三份,自己拿了一份,其余的两份都转给了丁玲。让丁玲照顾她外公外婆。
丁玲看着肖勇土里土气的,心里十分鄙夷,当她见到肖勇把钱转到了自己,心里却是乐开了花,面上倒是保持一片深沉,几次嘱咐肖勇要不要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事情让她担心。
肖勇应付这答应了几声,明显就底气不足,丁玲反而是更放心了。
两个人分开后,肖勇紧了紧衣服,消失再了寒风中。
***
肖勇背包里揣着的他从秦淮那儿拿来的货,一颗定时炸弹。
秦淮本来不给他的,他一定要,说是秦淮不给,自己就去找别人买,又说了几句硬气的话,秦淮拗不过只好给了他。
毕竟购买炸弹也有风险。
肖勇本来也不想走到这一步,虽然他打过不少架,也见过不少血,但是他没有杀过人啊,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方,他觉得自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肖勇的眼里闪现狠辣之色,若不是肖锦伦逼他,他又何须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肖锦伦活该!
***
肖锦伦撞了的胳膊都撞麻了,门依然不动,他又试着叫人,依然没有人应答。
一夜没喝水,又坐在冰冷的地上,现在冰天雪地,气温在零下,他有些受不住。嗓子有些发紧,头也有些晕。
肖锦伦靠在门边,差不多三十多个小时没有睡觉了,他却丝毫也没有倦意,他不知道肖勇回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肖勇还想做什么,他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肖锦伦看着背着背包的肖勇,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肖锦伦估摸着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肖勇没有多说话,也没有多的动作,直接把肖锦伦从地上给拉了起来,然后把肖锦伦带了出去。
肖锦伦看着肖勇脸色不太对,心里想着肖勇难道还想杀人之后毁尸灭迹?这个揣测放在了自己的身后,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远处的工地依然在工作,此起彼伏的沉重发出声音,相隔的太远,两个在夜色里的人根本不会让人注意到。
肖锦伦在冰凉的地上坐了那么久,血液不循环,整个身体都是麻的,他身上又有伤,力气自然是比不上肖勇,反抗都是薄弱的。
不知被拉着走了多久,肖锦伦中途颠倒,被肖勇拉着接着又往前面走,连拉带扯,像是对待一个死物。
到了一栋房子面前,肖勇终于停了下来。
那是一栋十分破败的房子,墙壁已经完全斑驳了,死气沉沉的,看得出许久都没有住人了。肖勇把肖锦伦带了进去。
房子里面有种说不清的怪味,有灰尘混合霉味,十分的刺鼻。人去楼空,走廊上乱七八糟的摆放着废弃的家具。
肖勇把肖锦伦推到了一个门没有关的房间,他从背包里拿出了绳子,把肖锦伦的腿又捆了起来,这次比上次绑得更加的严实,手脚贴在身体,没人任何的移动空间。
把人绑好,肖勇盯着地上的肖锦伦看了会儿,不知道想什么,大概愣了三分钟,他这才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铁盒子。
他小心翼翼的把电线缠在了肖锦伦的脖子上,又把铁盒子用胶带缠在了肖锦伦的胸前,然后把肖锦伦推到了房间里那个二米多高的木柜子里!让肖锦伦直挺挺坐在里面,又再次的固定了一遍,确定肖锦伦不可能有任何的移动才退开。
肖锦伦心直线的往下坠,他看了看胸前的那个盒子,心里有个十分不好的猜想,接下来肖勇的举动证实了他的猜想。
肖勇把那根电线接在了胸前的盒子上。
肖锦伦声音有些颤抖,“你想干什么?”
虽然这样的问题,放在现在好像是毫无意义。
肖勇看着肖锦伦,心里有一丝的动摇,毕竟这是他姐姐的孩子,但是这一丝的动摇马山被压了下去,肖锦伦不把自己当肖家人,他又何必去同情他,没必要。
“这是炸弹是水平装置的,明天早上十点爆炸,而明天十点,这栋楼会被拆爆,到时候倒塌下来,你身上的炸弹也好被引爆,不会怎么痛苦。”
肖勇取过了一边的胶带,把肖锦伦的嘴巴给封了起来,然后退后,把柜子的门关上,又搬了几个破烂的家具堵在柜子的前面,虽然说肖锦伦已经被他束缚的完全动不了,但是他还是不放心。
视线里一片黑暗,渐渐的没了声响,肖锦伦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万万没想到,肖勇竟然对他起了杀心!
挥着不去的恐惧笼罩在心头,难道他就要这么死了吗?
他重新活了一世,难道什么就这么结束,肖锦伦的心渐渐的冷了下来,四周一片的寂静,仿佛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不甘心!
这一世经历的种种在脑海里浮现,就像是放电影一样,那些愤恨和不甘,还有没有完成的愿望是不是都会随着明天早上的一声爆破,宣告结束。
眼泪不直接的从眼眶中流出,他不想死,等待死亡的每一秒都十分难熬,时间过的太慢,似乎又过的太快。
***
莫耀找到肖勇的时候,肖勇正和别人打牌,一群人围在房间里。
肖勇心里不踏实,也睡不着,他一直看着手机的时间,在凌晨六点的时候干脆出去和别人打牌来打发时间,他心神不定,已经出错了几次牌,被搭伙的骂了又骂,说他是不是故意的放水。
莫耀的脸十分陌生,刚走到了赌场门口,外面放风的马仔就把他拦住了,最近严打,他们害怕莫耀是警方的条子过来踩底的,当然不能让莫耀进去。
莫耀也没有啰嗦,直接把拦在门口的两个人扔了出去,另一边的两个人看着打起来了立马赶了过来,莫耀如法炮制的又把人扔了出去。
动作迅速,下手十分的狠,把人丢出去五六米,被丢出去的人趴在地上直哼,硬是没有爬起来!一时间没人敢靠近。
因为他们都知道眼前的人和他们这样的混混不同,莫耀眉宇间的杀气掩不住,冷着脸活像是一个修罗。
但凡是这样的人手上都有几条人命,有戾气。说到是拼命,没人敢上前了。
莫耀走进了房间,远远的就看到了肖勇,他径直的走了过去,可能是周身的气压太强,围观的人竟然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道路来。
肖勇抬头看着莫耀,直觉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把莫耀一把给提了起来,一只手生生的把他举起来,脚也离了地面。
莫耀盯着手中掐住咽喉的人,仿佛一只手举起一个成年的男人是一件十分轻松的事情,他的手收紧,“肖锦伦在哪儿?”
四周一片的安静,仿佛被莫耀的举措生生的给震慑住了,没一个人敢出声,有一种诡异的安静。
在肖勇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莫耀手松开。他忍住了想把眼前的人撕碎的冲动,冷冷的问,“肖锦伦在哪儿?”
没一个字像是从嘴里挤出来一样。仿佛来自地狱之音,让人生生的颤抖。
肖勇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他知道这个男人刚刚是真的想杀了自己!心跳如鼓,他的腿肚子忍不住的发抖,几乎站不稳,条件反射的反驳,“什么肖锦伦?我不知道。”
莫耀没耐性问,他直接拿起肖勇的一只手,听着‘咔嚓’一声,所有的人的心都往下一沉。
这儿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还是忍不住色变。
“啊”肖勇惨叫了一声,手被生生的折断,竟然痛的晕了过去!
莫耀脸色不变,提起地上的人,把另外一只手举起来,又是咔嚓的‘一声’。
莫耀看着脸上布满了豆大汗珠的肖勇,冷冷的说,“这算是轻的,你要是不说,我让你生不如死。”
现场的没有人不相信莫耀说的话,已经有胆小的想快点离开这里,奈何脚有些软,竟然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完全动不了!
若是眼前这个人是冲着自己来的……想都不敢想,大家都生生的打了个冷噤。寒气从脚底一直上升到了头顶。
眼前的男人不像是人,会让人觉得他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肖勇的刚刚倒的地方有一块湿了的痕迹,居然失禁了。空气里弥漫着难闻的味道。
肖勇不敢在有隐瞒,颤抖的把肖锦伦藏的地方说了出来,他甚至不敢有任何撒谎,动一点心思,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你的全部,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黑无常!
他情愿现在就死去。
莫耀问到了地址,把肖勇往桌子上一扔,“嘭”的一声响声之后,肖勇双眼一闭,又晕了过去,看来是去了半条命了。
莫耀走了过来,一群人才回过神。
“刚刚那个人的眼睛是红色的?我是不是看错了?”
“他是鬼吧,只有厉鬼的眼睛才是红色的。”
***
莫耀火急火燎的赶到了从肖勇那儿问来的地址,天已经完全的白了。
第二排的第四栋,莫耀走了进去,里面是浓重味道,他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收索了过去,终于把一个房间衣柜前面的家具都移开,在里面发现了已经是奄奄一息的肖锦伦。
光线的突然明亮让肖锦伦睁开了眼睛,肖锦伦看到莫耀的时候,他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他眨了眨眼睛,发现眼前的映像依然纯在。
“呜……呜……呜”肖锦伦努力的发出声音。
莫耀看着肖锦伦胸前固定的炸弹也是一愣,他没有乱动,只是把肖锦伦的嘴巴上的胶带撕掉。
“现在几点了。”肖锦伦急切的问,几乎是吼出来的。
莫耀看了肖锦伦一眼,“我先帮你把身上的东西拿掉。”
“我问你现在几点了?”肖锦伦几乎是吼了出来,就算是莫耀不说,他心里也有底,应该马上就快十点了。”
“九点四十。”
肖锦伦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莫耀,“你马上走,这颗炸弹十点钟爆炸,而且这栋楼十点钟也会爆破,这个炸弹是水平装置的,你搞不定。”
事到如今,肖锦伦反倒是思路异常的清晰,客观而又理性的分析。
肖锦伦的话刚落音,外面有了声响,爆破的人已经来了。
莫耀看了肖锦伦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肖锦伦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竟然有种失落感。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莫耀又再次回来了,外面的人已经被他给支走了。
他眼睛炙热的看着肖锦伦,想帮肖锦伦把胸前的炸弹解开。不过这颗炸弹的电线和肖锦伦身上的绳索搅在了一起,若果解开了绳子,势必会引爆炸弹。水平装置又不能移动。
莫耀这一生,从来没有一刻像是现在这么紧张,就算是以前九死一声,他也可以坦然面对。
他一时候难以下手,额头上的汗滴了下来。他把肖锦伦面前的盒子打开,里面一条红儿一条蓝色的线,简单粗暴却又高明的装置,直接连着时钟。
不管割哪一条线都是百分之五十的机率。
肖锦伦倒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放轻松,抬头问莫耀,“你身上有刀吗?”
莫耀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
“把匕首给我叼在嘴上,然后你出去。”
莫耀看了肖锦伦一眼,坚定的说,“我不走。”
这个时候,显然不是什么劝服的时机,肖锦伦却没有办法,他稳了稳神,又说,“你相信我,我能搞定的,我现在口渴,你去帮我买瓶水。”
实在是一个很烂的借口,连着肖锦伦自己都不相信,但是他却盼望着莫耀相信,他已经不能想到更高明的借口。
莫耀怔怔的看着肖锦伦,手拨弄了一下线,“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走。”
他心里也没底,他多希望自己是对方,这样他就不会那么紧张,如果可以,他愿意代替肖锦伦去承受一切伤害。
蓝线,红线,到底是哪一根,还有十分钟,莫耀的手上都是汗。
肖锦伦见莫耀铁了心的不肯走,心里也开始急了,开始口不择言,他只想把莫耀赶走,他不想莫耀和自己面临有可能会发生的死亡。
他想莫耀活得好好的。
“你给我滚,我要说多少遍你才懂,滚。”肖锦伦的声音嘶哑,不顾一切的吼道。
“这一次,你在也不能赶我走了。”莫耀摩挲着肖锦伦的脸,说的十分温柔。他低头看了看时间,炸弹上的时间跳动着,还有一分钟。他吻了吻肖锦伦的唇。
“你这一辈子都甩不掉我。”
红线,或者是蓝线都已经不重要了,这一次,他们再也不会分开,同死或者共生又有什么关系。
***
狂风大作,台风带来的暴雨倾盆而下,像是天破了一个窟窿。风把不远处的广告牌吹落到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雨势太大,几乎看不清周围的景物,只有淅沥的雨声。
一个少年吃力的在雨中行走,风太大,他的手紧紧的扣着伞柄,终于,他停了下来,看着蹲在屋檐下的小孩。
“你要不要跟着我回去?”
蹲在地上的小鬼把脸了抬起,戒备的看着眼前的人,像是一只小兽。
少年把伞扔在了地上,雨水顺着他的脸滴了下来,衣服也很快被雨水浸透。一双眼睛却十分的清亮,他把手伸了出去,“你要跟我回去吗?”
为了防止声音被雨声淹没,几乎是吼出来的。
而那一瞬间,莫耀仿佛看到了光。
作者有话要说:说说莫耀:
莫耀没有安全感,既简单而复杂,若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肖锦伦是他唯一的信仰。
是他唯一的感情寄托,所有的情绪都是因为一个人,所有的情感也都是因为一个人,
友情,爱情,亲情。莫耀精神世界全部是都可以概括成三个字,“肖锦伦。”
曾经肖锦伦的出现,让他感觉到了温暖,出于本能他想要抓住温暖,再不放手,甚至是可以去迎合肖锦伦。
一直生活在黑暗里的人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当他有一天看到了光明,便再也不想回到黑暗里。
再后来,分别时候的误会,八年的愤恨不平,让他对肖锦伦爱恨刻入骨髓。最后他发现自己舍不得伤害那个分毫,他居然还想着那个人……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莫耀更爱肖锦伦,因为对莫耀来说,肖锦伦便是他的所有。
感情得不到回应,感受到了来自外界的威胁,莫耀并不知道怎么做,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让两个人越来越远。
曾经看过一句话,“我爱你,爱到可以去死。”
肖锦伦是莫耀所有的牵挂,也正是有肖锦伦这一根线的牵引,曾经的那些让莫耀向往的温情,不至于到了后来,莫耀没有变成一个毫无理智情感可言的凶器。
虽然他的情感只是限定于肖锦伦。(百度搜或更新更快)还有几个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