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逆转人生》 第一章 肖锦伦打了个哈欠,摘下了眼镜儿双手放在眼窝揉了揉。 现在已经接近凌晨,连着看了四五个小时的书,他也觉得眼睛也有些的累了。 他最近晚上一直睡的不好,只好看书来打发漫漫长夜,已是深秋了,窗外一片漆黑,像是泼了 浓重的墨,半颗星星也没有,一片寂静中只有偶尔一两声的狗吠声远远的传来。 突然的几声枪声打破了寂静,在宁静的夜里格外的突兀。 肖锦伦动作顿了顿,这样的生活,他已经习惯了。 一晃四年,炮火声仿佛离着他很远,又仿佛近在咫尺。 这里是中国和缅甸的边境,南伞,在过去那么点儿,就是金三角,那是一个政-府的力量鞭挞莫 及的地方,供应全球百分之七十的毒品。复杂的地理纷繁的民族各大贩毒集团和雇佣兵分 散在其中,各式各样的割据势力。 简而言之,是一个只崇尚武力和金钱的人间地狱。 这几年来,金三角的几个贩毒的团伙因为利益暗战不断,半年前,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 竟然熄火了下来,建立了联盟,保持住了表面的平静。 尽管是这样,彼此的关系就像是走跷跷板,一不小心就会失了平衡。所谓的联盟,更是无 稽之谈,就像是一张空头支票,不具有一点的约束力。 表面的好看罢了,谁也不会在乎这点好看。 靠近边境又濒临金三角,南伞的治安十分的不安定,连着偷-渡都是明码标价的,五块到五十不 等。 各国的通缉犯齐聚在这儿,所以这里又被人叫做是“冒险家的乐园”。 肖锦伦当然不是冒险家,他是一个医生,四年前因为机缘巧合来到这里,是其中一个贩毒头目 桥南的女儿的私人医生。 肖锦伦十七岁的时候去了德国留学,学医。二十一岁的时候学成归来,本来他以为他会成为一 个优秀的内科医生,如果没有那场意外的话,他确实会那么一帆风顺的按着自己的人生规划过 下去。 肖锦伦的外公是一名国民党的高级官员,他的父母在他十六岁的时候死于一场车祸意外,也因 为这样,未免自己触景生情,肖锦伦才会在德国,一去就是四年。 国民党在1949年解放战争中失利,从中国大陆撤守至台湾岛,他的外公也跟着一起去了台 湾。而那会儿肖锦伦刚回国,学成归来满腔热血。也不想离开以前父母生活的地方,就坚持一 个人留在下来。 没多久,大清扫除开始了,肖锦伦觉得不对劲了,虽然他未曾做过什么坏事,也没有参加 过党派之争,但是他的成分不清白。 在身边两个外公的旧交都被逼迫至死的时候,他知道自己也逃不掉了,这时候,桥南出现 了。 桥南是肖锦伦刚回国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桥南在机场突然心脏病发了,是肖锦伦帮他做 了急救救了他一命。 事后,桥南觉得这医生不错,医术医德都好,就问肖锦伦愿不愿意跟着自己做事。 肖锦伦一向谨慎,当时就隐约猜到了桥南的身份不一般,便笑着拒绝了,只说是家里人已经 帮自己都安排好了,只能是心领了。 桥南也没有勉强他,直到肖锦伦在水深火热中的时候,桥南再一次找到了他,这一次肖锦伦 没有拒绝,毕竟保命要紧,他不想死的那么憋屈。 桥南的心脏病是家族遗传,她的小女儿在六岁的时候也被查出了这个病,肖锦伦就是去做 桥南女儿的家庭医生。当然,也可以说是去避难。 他在桥南在南伞的别墅一住就是四年,因为有桥南的暗中庇护,也算是获得了另一种程度 上的安逸。 这种安逸类似于关在笼子里的鸟,十分安全,吃喝无忧,却也失去了广阔天空。 *** 肖锦伦叹了口气,这些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他起身喝了一口水,刚刚把窗户关上,还没有回 过头却惊觉背后有一个尖锐的东西抵在了自己的后颈。 “别动,不然我杀了你。”冰冷的声音。 房间里面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他竟然沉浸在回忆里未曾察觉。 肖锦伦身体僵了僵,并没有多慌张,语气平缓的说:“我不乱来,你想怎么样?要钱?我 给你。” 半响,那个人都没有回答。 肖锦伦低头看着地板的血迹,顿了顿又说,“你是不是受了伤,我是一个医生,我可以帮 你,你放心,我没有恶意。” 这次肖锦伦的话刚落音,门外就有敲门的声音。 “肖医生,这么晚了还没有睡?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 来敲门的是桥南的手下,肖锦伦住的地方在别墅后面的一个小房子,他喜欢一个人的清静 ,更重要的是,他有意识的把自己和桥南划分开来。 替毒贩做事已经是迫不得已了,他不参与桥南的任何生意,不去触碰黑色的边缘,这样还 可以说服自己只是一个医生而已。 他感觉到身后的人把手中尖锐的东西往前面顶了顶,那人的呼吸的气息喷薄在他的脖颈间 ,身后扑来的肃杀之气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死神很近。 仿佛说错一个字,那尖锐的物体下一秒就会穿过他的脖子。 “我这几天失眠,反正睡不着不如看书打发时间,这三更半夜能有什么人,我正准备睡 觉。你有什么事情吗?”肖锦伦隔着门的应道。 “也没事儿了,何医生你早点睡,关好门窗,我们去其他的地方找找。”那人倒是没有 坚持进来。 肖锦伦虽然是一个医生,但是在桥南那儿地位不低,而且,肖锦伦没必要说谎。他不想这么硬 生生的冲进去把人给得罪了。 再说南伞就那么大的地方,两边又设有哨所,那个人就算是再厉害,还真的能张了翅膀飞 走了?更何况那个人还被打中了一枪。 脚步声渐渐的远了,人走了身后的人依然没有把尖锐的东西移开,肖锦伦微微的偏过头, “你看人都走了,你是不是能把抵着我的那玩意拿开了?” 见那个人没有回头,肖锦伦的头微微的向右侧偏了点,“我们两个人也不能一直站在这儿 啊,你的身上有伤,我帮你包扎一下。” 身后的人依然没有说话,肖锦伦的汗密密的从额头上滴了下来,又说,“你不说话,我就 答应你同意了,我来帮你处理下伤口吧。” 肖锦伦虽然是医生,自问医德还没好到这个地步,他不傻,不然也不会活到现在了。他心 想这人竟然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让桥南的人追到自己这儿来,也不是什么善类了,他是怕的 等着人走远了,身后的人起了杀心,想着杀人灭口。 肖锦伦转过身,这才看到了身后的人,是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左边半个臂膀已经湿 透了,血沿着手臂滴在了地上,看来是中了枪伤。 那人戴着帽子,帽檐压低,盖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儿削薄的下巴,也许是失血过多 ,透着苍白,感觉年纪不大,约莫是十j□j岁或者更年轻,却一身的肃杀,就像是一尊杀神。 而刚刚抵着自己脖子的东西,竟是一把匕首。 “我去拿止血的药和纱布。” 肖锦伦放在书桌下面的格子里的医药箱拿了出来,他看着愣在原地的人,又说,“我真的 是个医生,你的伤要是不处理会有事的。” 那人迟疑了两秒,似乎在想肖锦伦说的话是否可以相信,最后还是走了过来。 肖锦伦把那个手搭在了桌子上。把他衣袖剪开,用碘酒熟门熟路的把伤口周围污血给清理 了。 看清了状况,肖锦伦皱了皱眉说:“手臂里面的子弹必须马上取出来,不然这只手臂都可能 会毁了,但是,我这儿没有麻醉剂,你受的住吗?” 那个人点了点头,十分不在意。 肖锦伦用刀把已经微微愈合的伤口划开,她把子弹取出来的时候,那个人一言不发,连着 闷哼都没有。肖锦伦顿了顿,有些佩服,他想到了三国时期华佗为关羽刮骨疗毒,当时关羽正 在和诸位将领围坐在一起喝酒,手臂鲜血淋漓,但是关羽却谈笑如常。 肖锦伦一直觉得按照医学角度,人的承受能力不可能这么的强悍,这个故事未免有些夸张 了,看到眼前的人,肖锦伦信了,他把子弹从对方的伤口里取出来,对方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肖锦伦帮那人把伤口止血再包扎好,窗外天色已经微亮了,那个人虽然没有对他放下完全 放下戒心,但显然,已经不像是刚刚充满敌意了。 “你在这儿休息,我出去一下。”肖锦伦刚刚站起来,眼前的人明显已经十分疲惫了, 却在一瞬间又绷紧了身体紧随着站了起来。 “你放心,我是去问诊,我每天早上都会帮着桥南的女儿把脉,如何我不去,别人会发 现不对劲,我既然救了你,就会想办法保你平安。” 看着那个人没有反对,肖锦伦把房子里的血迹清理干净,又把剪下来的碎布都藏了起来, 从衣柜里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递给那个男人。“你要是觉得冷的话,就穿着我的衣服,我这儿 一般没人来,我问完诊了就回来。” 那个人上下打量了肖锦伦一眼,却没有接衣服。 肖锦伦的手停顿在半空中,又讪讪的收了回来,看着眼前的人这一身的装束,明显就不大 合身,应该不是他自己的。难道是在哪儿弄了一套然后乔装打扮?肖锦伦不动声色的想。 而就这个时候,那个人却伸手摘掉了头上的帽子。 肖锦伦现在才看清楚眼前人的长相,他愣了愣,十分意外,他第一次见到张的这么漂亮的人,比在德国的时候那些画报上的明星还好看。那人皮肤是常年见不到阳光的白色,而五官却是很锐利的英俊,融合在一起不冲突,反而是异常的和谐。 此时,那人正注视着他,眼睛居然是红色的。 肖锦伦条件反射的退后了一步。 他是医生,自然知道这红色的眼睛不是因为眼疾,肖锦伦强压下心里的不安,一脸平静的 转身出了门,心里却在翻腾。 他现在该怎么办?是把那个人在自己房子里的事情告诉桥南,然后自己置身之外,还是帮 着那个人离开这里。可是就算是他真的想帮那个人,谈何容易,这里三层外三层,又如何的帮 ? 肖锦伦边走边想,不知不觉的到了别墅的大厅。他刚进门,愣了愣。没想到桥南居然坐在里 面。 “桥爷。” “锦伦,我听着下面的人说你这几天房间里的灯都亮到凌晨,你是医生,自己的身体可得注意 点啊。” “多谢桥爷挂心,最近失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还不如下床看看书打发时间。”顿 了顿,肖锦伦像是随口又问,“对了,您最怎么突然回来了,昨天我听见枪声后就有人来敲我 的门,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桥爷你回来就是因为这件事?” 桥南一般一个月回来一次,他上周才回来过。 看着桥南没有回答,肖锦伦又笑着说,“我就随口问问,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 “怎么会,何医生你是自己人,我自然信得过你,刚好我也有件事想问你。”桥南说到这儿, 话顿了顿,挥手让身边的人下去。 桥南脸色一肃:“你说这个世界会不会有一种人,经过了改造,然后变得特别厉害?” “特别厉害?什么意思?” “比如说,速度会变得特别快,连着子弹都能避得开,然后,眼睛会变成红色的。” 肖锦伦的脸色未变,心脏却漏跳了一拍,他语气平缓的说,“我以前接触过有种病人,伤口愈 合的特别快,就是因为他血液里的血小板是普通人的几倍,毕竟人类也是进化而来的。不过乔 爷你说的有些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仔细的和我说说吗?” 桥南虽然是一个毒贩,但是他还算是比较的尊重有文化的人,听着肖锦伦说的有板有眼的 ,想了想,不妨让肖锦伦帮自己分析分析,“半年前,我和李二他们突然不斗了,是因为一个 人。” “一个人?” “准确的说,不是一个人,是一个种药。”德国和日本战败,这玩意自然就不能放在他 们自己的国内研究了。这世界上哪儿最安全我不知道,不过,金三角是各国势力范围都渗透不 进来的,所以他们决定把那个实验体弄到我们这儿来。” 向是回忆一般,桥南停顿了下又说,“抓了不少的人,都扛不住药力死了,虽然我坏事做 绝,但也知道这事儿太缺德的,好好的人拿去做实验,我也是被迫的,不得不去做。直到三个 月前,有一个人在死亡率百分之百的实验中活了下来。” 见着肖锦伦没有答话,桥南又接着往下面说,“那人本来是一个小势力的头目,不知怎么的慢慢的壮大了。一个十六岁的小娃娃我们一开始也没有放到心里,没想到两年后,他的势力几乎能和我还有李二抗衡了,就这么突然冒出来的新势力,李二他们自然不服气,就邀我一起设计阴了他,那一战,我也死了很多人,差点没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李二也一样元气大伤,连着他的弟弟的命都折了。为了报复,李二居然私自把我们捉到的那个人带去做实验,没想到那个人的意志力很强,三次用药之后都没有死,就在前天,不知怎么还从实验的基地逃了出来,至今我们也没找到人。” 肖锦伦愣住了,他并不是没有听说过生化武器的研究,其中以日本为最,美国德国均有涉足,但是从来没有听过还有改造身体的药。 肖锦伦斟酌了下才说:“这应该算是基因异变的一种,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我学的是内科。”他现在脑子里已经乱成一团了,照这样看了,自己刚刚救的人,十有j□j就是桥南说的人 了。 顿了顿,肖锦伦怕自己露出了马脚又说,“时间到了,我去给小楠问诊,先失陪了。” “嗯,去吧。”桥南无所谓的挥挥手 肖锦伦恍恍惚惚的问完了诊,思来想去都没拿定注意自己该怎么做。不过,他回去的时候还拿了几个苹果和馒头给那人。 暮色四合,院子里是余势犹在的暖烫夕阳,肖锦伦站在自己的房门口,做了几分钟的心理建设才推开了门。 第二章 房子里面空空如也,肖锦伦正想着那个人是不是走了,就有一个人从门后面闪了出来。 那人看着是他,把匕首又收了起来,比着早上的时候,那个人脸色的气色已经是好了很多。 肖锦伦把手中的食物往前面一递,“我帮你拿了吃的。” 那人把手中的东西接了过去,几乎是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看来这一路的逃亡,是真的饿了。 这一屋子的静谧,肖锦伦完全不知道该和眼前的人怎么相处,现下,那个人眼睛里已经褪去妖治的红色,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眼底不见丝毫的表情,看过去仿佛能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一般。 肖锦伦微微的别过脸去,心想着莫非是因为这个人张的好看自己才决定救他?也太扯了…… 肖锦伦把药箱拿了出来,“现在虽然的气温虽然不高,但是还是会有发炎的可能,你我再帮你换一次药。” 得了,人都救了,刚刚他既然没有把这个人在这儿告诉乔南,现在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个人迟疑了一下,还是配合的把手伸了出来。 肖锦伦把早上包扎的纱布揭开,突然就愣住了,看着那个人的手臂半响没有反应过来,按照这个人伤口的愈合情况,普通的人要到这种程度至少得一个星期以上,而这个人,只花了几个小时就愈合到了这种程度,照这样,只怕两天后,这个人手臂上的伤口就会完全的愈合…… 肖锦伦觉得有些的不可思议,这可以说是奇迹了,但是事实摆在他的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肖锦伦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帮着那人把伤口清理一遍,又重新包扎了一遍。 弄完了一切,肖锦伦把东西收拾好,试探着又问那个人:“你是不是从那个实验的基地逃出来的。” 那人听了他的话,明显的身体一顿,本来压下去的杀气又升腾了上来,眼睛里开始出现红雾。 “别,你别生气,我对你没有恶意的不然我就不会帮你处理伤口了,你们的恩怨和我无关,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 那个人仔细的打量着肖锦伦,肖锦伦的汗密密的从额头上滴落了下来,自己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要是眼前这尊杀神一个不开心,自己就玩完了。 那个人似乎觉得肖锦伦对自己没有威胁,慢慢的又放松了下来。 肖锦伦松了口气,觉得今天这心情大起大落,比着这几年加起来都厉害,他擦了擦汗,“我会想办法帮你,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里四周都有人守着,你硬闯是闯不出去的,闯出去了也走不严,等过了这一阵风头,我就想办法把你弄出去,所以你先在这儿躲一段时间。” 潜台词:你最好安分点,别被发现了连累我。 肖锦伦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这么去帮一个素未相识的人,难道是安慰的日子过多了,这大脑也转不过来了,想寻求刺激了? 不过,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两个人被迫成了绑在一天绳子上的蚂蚱了。 肖锦伦闲着无事,那人始终一言不发,他抽出一本书拿出来看,不过一个字儿都没看进去。 房间里面的另外一个人显然也不好受,从那个地儿逃出来,一路躲避着追捕,不能闭眼就算了还要保持精神的高度集中,再好的精力都跟不上。 肖锦伦想了想说,“这样吧,你去床上睡,我趴在桌子上睡就好了。”自己也有些疲惫了,现在是晚上九点,外面已经是漆黑一面,只有远处零星的灯火在黑暗里跳跃。 他走到床边,准备拿一床被子,没想到那个人把他的手腕扼住。 肖锦伦愣了愣,当然知道那个人不是体贴自己,想了想,他明白了那人是要自己在他的咫尺之内,方便控制。 第一次睡在自己的床上睡的那么坎坷,这个床是单人床,两个人睡着刚好肩并肩的躺下。 身边人的体温很高,提醒着他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的真实性,肖锦伦在黑夜中睁大着眼睛,思来想去却也渐渐敌不过袭上了的睡意。 他不知道,自己刚睡没多久,在他身边的人就偏过头,在黑暗中看着他的侧脸良久…… 他更不知道,那人这一天几次动了杀意,都压了下去。 连着一个星期以来难得的好觉,肖锦伦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七点。他刚动了一下准备起身,身边的人就睁开了眼睛。 肖锦伦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现在知道那人暂时不会杀自己了,也稍稍安心了些,“早安,待会儿我去问诊,你别乱跑,这四周都是哨所,我一会儿就回来,给你带早饭。”肖锦伦一连串的说完,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语气不太对。 他偏过头,看着那人正怔怔的看着他。 昨晚睡觉的时候并没有脱衣服,难免睡的皱褶,肖锦伦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外套换上才出门。 他倒是渐渐的也习惯了房子里有一个这样的人,那个人每天几乎站在那儿不说话,时刻戒备着,就算是不说话,存在感也十分的强,肖锦伦从硬着头皮试着和他沟通几次无果后,也不勉强了。 他估计那人就是个哑巴,或者是变成了一个哑巴了。 他想着,等外面查的不那么严了就把那人送走。 两个人,就这么以诡异的姿态和平相处了一个星期。 这天晚上,两个人依然睡在一张床上,那个人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肖锦伦被他的动静弄醒了,揉了揉眼睛。 没想到那个人一把他从床上拉了起来,在他还模模糊糊的时候,拉着他从二楼的窗户跳了出去。 肖锦伦还穿着一件里衣,被风一吹,立马清醒过来,他本来是想大叫的,奈何那个人像是知道了他想做什么,居然一手捂住了他的嘴。 那个人的手掌很大,不光是捂着他的嘴,连着鼻子也捂住了,而且是用了力气的。一口气喘不上来,肖锦伦心里是惊涛骇浪,难道这人像把他一起挟持了去。 他的心冷了冷,自己居然救了一个这样的人,他用手捶那个人捆住自己的臂膀,他想告诉那人是高估了自己,就是有十个自己,桥南也是不会放下眼里的。 不过那人的手像是铁钳一样,完全的不动。 在肖锦伦觉得自己就要呼吸不过来被憋死的时候,那个人终于把手从他的脸上移开,他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这才听清楚后来居然有狗的吠声,还夹杂着慌乱的脚步声。 过了几分钟,肖锦伦明白过来了,怕是自己把这人藏在自己的房子里的事情暴露了,乔可要是知道自己把这个人藏起来,他必死无疑。 那个人知道已经连累了他,所以,要带着他一起走,得还算是有些良心。 想明白了一切,肖锦伦稍稍的安心。看来自己这一个多星期没白花力气,虽然现在还是被这个人连累了。 那个人抱着他的腰,刚好膈着他的胃,肖锦伦觉得自己快被颠簸的吐了,却也不敢出声,害怕那人一气之下,把他放下自己走了。 肖锦伦虽然在南伞这几年因为饮食习惯不同体重一直下来,但是他不矮啊,所以也不轻,有六十多公斤。 但是那个人抱着他却健步如飞,居然没有任何的迟钝,果然不是一般的人…… 南伞的右边接连着原始森林,再过去点儿就是金三角,四面都是哨所,他们渐渐的被逼进了森林里,身后的声音渐渐的远了去,那人的速度也渐渐的慢了下来,看拉是体力跟不上了。 肖锦伦胃疼的难受,那人只管带着他,可不管他舒不舒服,肖锦伦一路上没少被灌木挂到,脸色火辣辣的疼。终于,他憋不住了,“可以了,咱们休息下吧,他们暂时追不上来了。” 那个人听了他的话,顿了顿,终于停了下来,把他放到一个树下,肖锦伦刚刚脚着地,腿一软就坐在地上,开始干呕了起来。这一路上可够折腾的。 幸好今天晚上有月亮,不然连着路都看不清。林子里的晚上气温很低,肖锦伦穿着一件里衣抱着胳膊又开始发抖了起来。 那个就这么站在他的跟前,作势又要把他提起来,肖锦伦连忙往后面退了退,这样一路跑下去,他真会被折腾死,“别,咱们休息休息吧。” 那个人怔怔的看着他,肖锦伦看着那人在暗夜里的眼睛竟然有些微微的发红,在他发愣的时候,那个却转过身,自己向丛林深处走去。 肖锦伦急了,一下站了起来,难道这个人把自己丢在这儿就这么走了,让他一个人在这里不是让他死吗?周围还有狼啸声!听着怪渗人的。 他赶快站了起来,追着那个人的脚步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面走。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也许是两个小时,也许是很久,肖锦伦觉得自己的腿向是灌了铅一样,彻底的走不动了,这里路况不好,地势高低不平,杂草丛生,而且,他还没有穿鞋子,中途不知摔了几跤。 “咱们停下休息休息吧,我是真走不动了。”肖锦伦一屁=股坐在地上,就算是那个人真的要走,他也没办法了,他真的走不动,他估计这自己的脚底应该被灌木给刮出血了。 那人也停下了脚步,在离着他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肖锦伦松了口气,要让他一个人在这夜晚的林子里,他还真不不敢,刚刚他还听见狼的叫声。 他坐在地上,靠着树干,黑暗的地方,那里萤火虫一跳一跳的,在往这面接近。等等,没有那么大的萤火虫,而且林子里刚刚的狼嚎声音也没有了,四周近的可怕。 反应过来之后,肖锦伦汗毛都竖起来了。 显然,那人也察觉到了,突然站了起来。 一只一只的狼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刚刚那绿色的光明显就是狼的眼睛的荧光,一共七只,两个人被围了起来,刚刚的狼啸声,分明就是招呼同伴来打猎,吃宵夜的。 很不幸,自觉就是宵夜…… 在包围圈里退无可退,难道自己好不容易从枪口逃生,走了那么远就是为了当狼的餐点?早知道还不如别跑,至少能留一个全尸来着。 那只个头最大的狼已经朝着他扑了过来,肖锦伦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却没有料想到预想到的痛楚,狼的嚎叫声让他睁开了眼睛。 他愣在哪儿,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有两条狼已经躺在了地上,地上都是血,那两只狼是活生生的让人掰着上下颚,双手向外用力,活生生的撕成了两瓣。 眼前的景象,就是地狱一般。 那人的眼睛变成了猩红色,肖锦伦依稀想起来儿时听过的老人说的话,只有恶鬼的眼睛才是红色的。照理说自己接受了这么多年的科学教育,不应该相信这么迷信的东西。 但是,他还是瑟缩了一下,眼前的人分明就是恶鬼…… 解决了最后一头狼的时候,那个人回过了头。 肖锦伦跌坐在地上,手撑着地往后面退了退,他害怕这人撕上瘾了,下一刻也把自己给撕吧了,这比被狼吃了还惨!。 四周一片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细微声音,肖锦伦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声的撞击着耳膜,就快要跳出胸膛一般。 那人却没有在向前,过了会儿,对面站着的人眼睛里的红色终于渐渐的褪了下去,他从地上捡起一只狼丢给肖锦伦。 肖锦伦有些的不明所以,却看着看人竟然从地上捡了一只狼的尸体,正在……正在十分从容的喝狼血…… 这一个场景实在是太诡异了,肖锦伦凭住了呼吸,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这人丢来的半只狼是叫他吃来着的。 看着这血淋淋的东西,肖锦伦虽然是医生不怕血腥的,但让他吃生肉是断然吃不进去的。颇为可惜,他昨天下午本来吃不多,要是早知道,他就该把一桌子的菜都吃完了。 这么一折腾,虽然是又累又饿,他却也不想吃这个来充饥。 这里是森林的深处,如果点火的话会引起森林火灾,到时候火一片燃起来,就真的难逃一死,再说,就算不引起火灾,在暗夜的林子里生火不是告诉别人自己的方位吗?所以,肖锦伦也放弃了用火把肉弄熟的想法。 那人吃饱了之后,便继续往前面走,肖锦伦现在不敢在落单下来了,保不准这林子里还有第二群狼,这可不是好玩的。 两个人一路的往前面走,肖锦伦的又累又饿,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样,但是,他只要一想当刚刚的那几只狼,就又机械的往前面走了,完全是靠着意志力在支撑。 安静的林子里面几声狗吠声十分的突兀,声音听着隔得并不远。 那人顿住了脚步,肖锦伦也停了下来,虽然在黑暗的林子里找人不容易,但是有狗就不一样了,人的气味不要能避得开狗的鼻子。 前面的那个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明显为了照顾自己的体力,速度慢了很多,也真是因为这样,才会被后来的人追了上来。 天色也已经渐渐的开始明朗了起来,肖锦伦觉得这一个晚上,真是把自己这几年的路都走完了,早知道有这一天,他这几年一定每天坚持晨跑。 身后的狗吠声却越来越近,看来,今天是走不了的。肖锦伦靠在一棵树上,“你自己走吧,我走不动。” 这次,真的是一步都迈不动了。 那人见肖锦伦没有跟了上来,反而折了回去,一把捞起了肖锦伦。肖锦伦翻了一个白眼,觉得胃硌得慌,又来? 等等,这人的身形不太对劲,到现在他才注意到,那个人的胸口和手臂上都有伤,而且,看样子伤的不轻,他一直还以为这人身上的血都是狼血来着,看来不是,显然是刚刚和狼搏斗的时候受了伤。 此时,那人的嘴唇紧紧的抿着,没有丝毫的血色,看来还伤的不轻。 那个人带着他,速度也无可避免的慢了下来,不过一个小时,后面的人又追了上来,这后面的人是怎么也甩不掉的,他们带着狗,就会随着气味一直追踪下去,不死不休。得想个办法,不然等到精疲力竭的时候,依然是死路一条。 肖锦伦侧过耳朵仔细听了听,这四周应该有一条河,能依稀听到水流的声音,他有了主意,只要到了水里,气味就会消失,就算是狗的鼻子再灵也是无济于事了。 “去……河里,这样能……避开狗的……追踪。”肖锦伦的胃被膈的生疼,费了好些力气才断断续续的把一句话说了出来。 那人听了他的话,停了下来,调转了方向,走了不到十分种,眼前倒真的有一条宽阔的河。两个人几乎没有考虑就纵身跳下了河。 肖锦伦在德国留学的时候学过游泳的,还拿过大学游泳大赛的第四名,不过现在他可没力气扑腾了,只要保持自己不沉下去就好了,他的手抓着那个人,那个人的伤口沾了水,血在水中一丝丝的荡漾开来,脸色更是惨白,看来受了伤又带着他走了那么一段时间确实是不好受。 这时两个人听到了脚步声,憋着气也沉入了水底。 来追的人看着平静的水面,有些纳闷的说,“怎么狗追到这儿就停了下来,莫非是那两个人渡河走了。”顿了顿又说,“我们也下河,去河的对面看看。” “慢着,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怎么了,下河还有挑日子。”那个人话一顿,终于想了起来,今天是月初的第一天,秋天的雨水多,而今天是放水阀的日子,现在这个时候也就是差不多打开水库放水的时间了。 在水下,肖锦伦听到了他们的话,蓦然的一惊,他怎么忘了这一茬儿,他刚想往岸边游去,上游的水却突然汹涌而至,把他和那个人冲击的分开来。 他全身都使不上力气,只觉得沉沉浮浮就是呼吸不到空气,胸口更是憋得难受,意识渐渐模糊。 没想到这么一番折腾居然还是难逃一死,而且死的这么憋屈,擅长游泳的人居然死在水里。 如果有下辈子,自觉一定要离着那个扫把星远点,不能再把自己的命送了,肖锦伦最后想。 第三章 肖锦伦拖着下巴看着远处的风景,终于,他收回了思绪,轻声叹了一口气。 以前的事情,现在想起来恍若隔世。他来到这里已经两个星期了,依然会觉得不真实,经常晚上大汗淋漓的醒来。 曾经的那一场灾难仿佛就在眼前。 1944年的南岗,到二十一世纪的中国,跨越了半个多的世纪,他终于再一次站上了故土。 这个世界,没有了永无休止批斗。而他,不再是医生肖锦伦,而是十五岁的天朝少年肖锦伦。 这个人的名字和自己一样,难道正是有这样的际会自己才会回魂到这个人身上? 晃了晃悬空着的腿,肖锦伦从窗台上跳了下来。 他现在住的这个房子在z市的城乡结合区,也就是城市的边缘,说不好听点,就是所谓的贫民区。 这里鱼龙混杂,多是一些外来的务工人员和一些本地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更是不缺早早辍学的古惑仔,他会经常在前面的路口看到一群人拿着刀,或者酒瓶子追一个人。 颇为壮观和滑稽,看来,就算是和平年代,还是有些人不能和平相处。 初来的惊讶到现在已经看的平淡了,不得不说,人确实是一种适应性很强的动物。 ‘砰砰砰’,外面传来的敲门声,“肖锦伦,我们该走了。” “嗯,就来。”肖锦伦抄起放在房间角落里的一个黑色的蛇皮口袋,打开了门。 门外的说话人,是现在住在他的隔壁家的儿子,名叫周进,和他同岁。 而现在,他们将要干的事情,就是去离市区比较近的一个广场捡废弃的水瓶子,在然后卖给废品回收站,五分钱一个空瓶子,他们两个人一个晚上每个人可以捡到二三百个。 也就是十几块钱,扣除来去的两块钱公交,算是一笔不小的收益。 至少,对现在的他来说是这样的。 一个二十世纪的医学硕士,到了二十一世纪,而且变成了一个十四岁的少年的,能干什么?去医院应聘,去开一个诊所?当然,这都是天方夜谭。 他什么也不能干。现在以拾荒为生。不过,也没什么不适应的,最起码也是自食其力,且行且进,他对这个世界依然不是很了解。 公交上,透过车窗,肖锦伦看着城市的灯火阑珊,还是会觉得微微的不适应,没想到,半个世纪以后的世界会是这样。 身后的周进推了一把身边发呆的肖锦伦,“到站下车了,你最近在想什么啊,怎么动不动就走神,不过,你真的变了好多。” 肖锦伦跟着人群下了车,笑了笑,“是吗?” “嗯。”少年点了点头,“以前每次我捡完瓶子回来,你都会绕着我走,很……嫌弃的感觉,没想到,你现在会和我一起去。” 顿了顿,周进又说,“我知道阿姨去世了,你很伤心,不过,人总要往前看不是。” 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说出这么些话来安慰人,确实显得比较成熟和别扭,不过,生活的逼迫,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在哪儿这句话都是真理。 生活会逼着人去适应社会。 这具身体的主人和他的母亲一直生活在城郊的筒子楼里。 所谓的筒子楼就是一层楼共用一个卫生间和厕所,长长的走廊因为照不进去阳光,长年的阴暗潮湿,墙体上长着青苔,空气里散发着霉味。 但是胜在房租便宜,一个月才八十。 这身体原主人肖锦伦的母亲肖思思是一个模特,曾经也辉煌过,典型的问题少女,连着她都不知道儿子是谁的种,她怀孕的时候才十八岁,等着发现肚子里有孩子的时候都已经有四个月。 医院说,不能流掉,只能做引产,那时候肖思思年纪小,也是一门子的脑热,不知听了谁的话,觉得引产还不如自己生下来。 肖锦伦就这么出生了。 磕磕绊绊的,肖锦伦还没上小学,肖思思就又开始作死了,不知怎么染上了毒品,为了筹毒资,问圈子里的人都借了一遍钱,有接无还,别人又知道她是拿钱去吸毒,自然是不再借钱给她。 后来因为借不到了钱,她又把人全部都得罪了一篇,自然在圈子里难以立足。 肖思思也没空去理会自己的儿子,因为吸毒,她整个人变得面黄肌瘦身材走形,更是接不到活动了,她又堕落到去做皮肉生意,一个月不回家一次,这种事情来钱快,她给自己儿子钱倒是爽快,也因为这样,肖锦伦经常被四周的小流氓敲诈,没少挨过拳头,直到后来也成了小流氓中的一名。 从被迫上交到……主动上交。 一直到一个月前,清洁工在一个公共厕所发现了凌思思的尸体,是因为注射毒品过量,警方排除了他杀的可能。 人死了,凌思思以前当模特的那些姐妹都出来了,中间还有一个算是比较有名气的,大家一起出了钱,把人给葬了,也总算是让人入土为安了,往事归为尘土。 再后来,他就不知怎么的来到了这里,变成了这个小流氓肖锦伦。 一开始四周的邻居看着肖锦伦不太对劲,以为是凌思思的死对他照成了刺激,也就没放在心上,甚至觉得蛮可怜的。 肖锦伦不笨,在一个陌生的世界自然是更加的谨慎,慢慢的探索,现在对这个身体的事情大致都摸了清楚。 果然是一穷二白,幸好房租是一年交一次,才让他不至于的被赶出去流落街头。 现在问题的关键还是两个字:没钱。 连吃饭都成问题,一分钱难倒英雄。 肖锦伦想到上辈子在德国读书的时候,那时候听闻过的闹的沸沸扬扬的‘**’。不过,这放在哪儿都不现实,毕竟太理想化了。 天朝现在算是和谐社会,只不过比着几十年前贫困差距更加的大,大的让他惊讶。 而现在的自己,很不凑巧就是在社会的最底层挣扎,肖锦伦觉得这样一直捡瓶子下去维持温饱也不是个事情,心里也有自己算计。 这身体的主人现在读初三,话又说回来,他想起了从周进那里听说这身体的原来主人并不是很喜欢读书,成绩垫底,逃课更是家常便饭。 肖锦伦一开始觉得奇怪,这样的学生老师不会生气吗?学校不会开除吗? 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周进古怪的看着他,他这才知道现在推行九年义务制教育。 这政策倒是十分的好,也帮他省了很多的事情。 这儿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虽然不是让人百分百的满意,却还是让他难掩激动。毕竟他还活着,能活着的感觉真好。 他想去学校读书,去学习这个世界的知识,显然以前他在德国学的那些和现在不太搭,而且由于上辈子的际遇,他也不想从医了。 现在他要攒钱,学费得自己想办法弄来,生活费用也是。这对现在的他来说,真是一笔巨额的款项。 用着周进给自己的铁钳,肖锦伦边想边翻着垃圾桶,把空的瓶子从垃圾箱里捡了出来放在自己的蛇皮口袋里,在翻完了一个垃圾箱之后,他直起了身体,活动了活动弯腰太久有些累的腰肌。 “快看,那个人不少肖锦伦吗?”一个声音从背后突兀的响了起来。 肖锦伦转过头,两个和现在的自己一般年纪的少年正看着自己。 看样子是碰到熟人了。 “啧啧,还真是那个娘娘腔,怎么,你这会儿怎么变成一个捡破烂的了?”刚刚说话的那个人又开口,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鄙夷。 听着说话的语气,看来不是朋友,肖锦伦皱了皱眉头,觉得没必要和两个小孩计较,还是不怎么讲礼貌的两个人,转过头就要走。 他刚走了两步,就听见后面的那个人大声的叫了一句,“站住!” 肖锦伦觉得奇怪,这两个人这般,难道和这具身体的原来主人有什么过节? 他顿了顿,回过了头,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个人。 他总不能直接问:我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苏逸眼睛盯着肖锦伦,“你不会是捡垃圾被我们看到了不好意思了吧?所以迫不及待的要走?” “我为什么要不好意思?”肖锦伦反问到。 苏逸偏过头看着身边穿着白色运动服的少年说,“你说他是不是脑袋有毛病了?也是,居然会你抱有那样的期待,一个男人这样,真恶心。” 樊季青面无表情的看着肖锦伦,半响才淡淡的说,“我们走吧。” 这个人很拽! 等着两个人的走远,肖锦伦摇了摇头,看来这具身体的主人的问题真不是一点两点。 他摸着手腕上的伤疤,眼神暗了暗,也是,如果不是这样,以前身体的主人又怎么会对这个世界失望,走上绝路,选择割腕。 第四章 肖锦伦站在原地。 周进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怎么呢?又在发呆?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待会儿就晚了。” 看了看肖锦伦拎着的袋子里数量稀少的空瓶,周进又说,“怎么才这么点儿啊。” “哦,今天这边的瓶子不多。”肖锦伦答道,顿了顿,像是随意的又问,“我以前人缘是不是挺不好的啊,我以前有朋友吗?” 周进看着肖锦伦,对于肖锦伦最近冒出来的奇奇怪怪的问题,他现在已经有免疫力了,他笑了笑,“比着以前,你是变了好多,当然是往好的方向。你也别想的太多,我觉得现在的你挺好的。” 肖锦伦一笑,“是吗?谢谢你。” “谢什么谢,回去吧。” *** 两个人下了公交,在公交站台附近就有一个收废品的地方,两个人边走边聊,肖锦伦对这个是世界的讯息大都来自于周进和家里的那一台噪音十分大的电视。 他的接受能力很强,适应性也很好。不过现下,也只能逼着自己尽快的融入进去,遵循这里的生存法则。 从收废品的地方出来,肖锦伦捏着一个晚上的劳动成功九块人民币愣了愣。他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找一个来钱快的路子。靠这点钱,完全只能维持温饱问题,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经过半个月,他把这具身体的周边关系大致摸了个清楚,当然,排除在学校的,不是还没去吗。 也不像一开始的畏首畏尾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身体的主人以前就不怎么按时规律的吃饭,爱惜自己的身体,光瘦不说,体质也不好,还有胃痛的毛病。 他接收了这个身体半个月,胃就痛过两次。也幸好他自己以前是医生,能摸索到症结所在。 这是捡回来的命,他自然想活的长久些,所以,肖锦伦已经着手调理这具身体,不过,没钱吃好的倒是实在话。 年轻人迅猛的拔节就这么几年,瞧着自己现在这样已经比同龄人矮小了去了,再不注意点,以后这身高就是痛了。 说过来说过去还是钱的问题。 就自己现在这体质,小胳膊小腿的,体力活是干不了。他也试图在周围找找工作,一来,他是童工,一般的单位不会用,二来,也确实没什么合适现在自己做的。 和周进分别后,这么一折腾,他又饿了。肖锦伦摸了摸肚子,坐在街口的面店,叫了一碗混沌,决定边吃边想。 这还没吃两口,前面就有动静。 前面的巷子口围着一群的人。 肖锦伦摇了摇头,低下头接着吃混沌,这混沌里面包着一点儿的肉,不过胜在分量足。在现在天已经转凉的时候吃上一碗,整个身体都会暖和。 他也越算是有了些经验,知道那边肯定又有人打架了,这能打起来,可不是一边的过错。应该双方都不是什么好人。 他不想多管闲事,而且,他现在自顾不暇也没资格多管闲事。 等到一碗的混沌吃完了,那边围观看热闹的人依然有人散去,肖锦伦皱了皱眉头。 他回家必需要经过那条小路。 “肖锦伦,你站住。” 肖锦伦低着头往前走,还没走两步,就有人在他身后喝到。他颇为无奈,今天算是撞了邪,怎么走到哪儿都有人叫自己站住。 淮南走到他的面前,“肖锦伦,怎么看到我们也不打招呼?对了,听说你最近跟着周家那小子弄了不少钱,怎么样,我最近连着抽烟的钱都没有,要么借给我点儿 ?” 淮南是肖锦伦的‘大哥’,以前没少敲诈过肖锦伦,说是借,其实和枪的性质没什么差,以前的肖锦伦被打怕了,就主动的上缴了。 肖锦伦琢磨着,这以前凌思思以前给的钱,估计大多数都进了这个人的口袋,而现在,自己拣点空瓶子的钱,这人居然还巴巴的惦记着。他觉得厌恶,这些人就是恶霸。 厌恶归厌恶,说到底不能硬碰硬,不然还是他吃亏。 这些人,没什么人性,不过比着他上辈子见的那些比着禽兽不如的人,也是大巫见小巫了。 “南哥是你啊,我刚刚没仔细瞧,不知道你在这儿呢,我就捡了几个瓶子,也没什么钱,如果我有早就主动给南哥去买烟了。”肖锦伦回过头,笑着回答。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放低姿态也没什么,他犯不着在这上面斤斤计较,为自己找不痛快。 淮南没想到肖锦伦会这么说,以前的肖锦伦见着他,要么就远远的躲了,要么就眼睛红红的看着自己,像自己把他怎么样了似的,不就是拿点钱吗。 这次倒是难得识大体,不像是以前畏畏缩缩的。他想了想,捡几个瓶子也确实没什么大钱,他现在心情不错,于是大度的挥了挥手,“得,你走吧。” 凌南的话刚落音,肖锦伦还没来得及调转过身,本来躺在地上的那个小孩突然暴起,居然一跃掐住了他的脖子。 凌南被掐的眼睛翻白,差点没喘过气儿,身边几个同行的小混混费了好些力气才把那个小孩给拉开。 又是一顿揍,看着那些如同雨点一样的拳头落到地上的人身上,肖锦伦皱了皱眉。 凌南扶着墙,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他现在完全被激怒了,觉得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偷袭特别没面子,他一把拎起地上的小孩,“好啊,你可以啊,敢掐我,你看我今天不剁了你的手。” 淮南接过身边的人递过来的刀,把那个小孩的手举了起来,按在了墙上。 周围的人虽然觉得淮南心太狠,太过了,但没一个人出声,这里是出事的频繁的地区,就拿着后面的那条河来说把,一个月总会浮上来两具尸体。而且,为了一个小乞丐也没必要得罪这帮小混混。 到了这个地步,肖锦伦有些不忍心了,毕竟要是真把这小孩的手指剁了,这孩子以后会受一辈子的影响,看着身边没人做声,又看看那一身脏的看不出颜色的衣服,他知道这小孩应该不是哪家的孩子。 那小孩因为淮南把他的手高高的按在墙上而被迫牵引的抬起头,在看清楚对方样子的时候,肖锦伦的心跳突然漏跳了一拍…… 第五章 “大家可离远点,这小要饭的还有红眼病,别被传染了。”淮南看着手中提着的人红色的眼睛皱了皱眉,一脸嫌恶的说。 “南哥,你没必要为了这小要饭的动气,这不是降了你身份吗?再说了,见了血了不吉利。”肖锦伦扯出笑,悠悠的说道。 淮南回转过头,眯着看着肖锦伦,突然笑了:“你今天怎么呢?居然还没走。以前倒是没看出来,没想到你还挺有同情心的。”忽而脸色一变,又说,“肖锦伦,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着,你没看到这个小要饭的把我的脖子抓花了啊?他赔不出钱,我剁了他两根手指,这不是很公平吗?你有什么意见都给我吞到肚子里?皮痒了吧?” 肖锦伦一愣,也没生气,脸上依然挂着笑:“这个小孩我认识,南哥,你就当给我一个面子,别和他一般计较。” 淮南上下打量了肖锦伦一眼,“原来你认识啊?你这么替他求情,这小孩不会是你娘给你生的野种弟弟吧” 这话一说出来,周围的几个小混混都笑了。 淮南本来以为自己这么说,肖锦伦又得几滴流猫尿了,反正以前都是这样的。 却没想到肖锦伦挺直背的站在原地,脸色不变的说:“麻烦南哥高抬贵手。”还挺固执的。 淮南挺意外的,怎么以前的那个娘娘腔今天像是变了一个似的,他想了想,把手上的人扔在地上。“既然你都叫我南哥了,我今天的事情也就给你个面子,不过你也得给我面子不是。” 淮南指了指自己脖子上被那小孩抓破皮的地方又说,“你瞧着,我脖子被他抓伤了,你既然要带他走,总得替他赔给我医药费不是。” 他倒不是非要和这个小孩过不去,如果能从肖锦伦这儿弄点儿钱,岂不是更好,打定注意,淮南决定不管今天肖锦伦把这小叫花子带不带走,自己都给从他身上弄点儿钱来,谁叫他多管闲事来着。好人不是那么好当的。 肖锦伦顿了顿,没想到眼前的人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看着地上已经没什么动静的小孩,他把手摸向裤兜,手顿了顿,还是把这十几天卖垃圾的钱都拿了出来,“南哥,你看,这是我捡瓶子的所有的钱了,都给你,您消消气吧。” 五块,十块,二十,五十的面额一共加起来差不多有三百。 淮南接过肖锦伦的钱,皱了皱眉,“就这么点。”他看着里面连着一块的面额都有,料想这小子也不敢骗自己,皱了皱眉,“算了,今天就不和你们计较了,就当给你一个面子。” 一群人大摇大摆的走了。 淮南其实年纪不大,才十七八岁,以打架的时候心狠手辣出名,这个小区这样的人多得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去上高中,在社会上混了几年有些人就变质了,抱成一团的小团体,有些是赌场的马仔,有些靠着坑蒙拐骗来钱,都不是什么好人。 人性在他们身上几乎很少看见,他们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拿着心狠手辣当资本,但其中他们自己也明白,他们的命也高贵不到哪儿去。 等着人都散了去,肖锦伦蹲了下来看着地上的人。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在这里,难道他也和自己一样不知什么原因掉落到了这个世界。 那一双眼睛他无论如何都忘不了,配合着那天的漫天火光,像是永生印刻在心里,不可磨灭。 这会儿是深秋,地上那个小鬼却还穿着一生不合时宜的夏装,而且明明大了一码不怎么的合身,看来是不知是从哪儿找来套在身上的。脸上也都是灰,一双眼睛倒是明亮,仿佛能照进人心里一眼,现在已经褪去了红色,正防备的看着他。 肖锦伦打量着眼前的人,心里五味陈杂,刚刚一时候脑热,可是接下来怎么办? 天空灰压压的,风打着璇儿的刮起了地上的垃圾和灰尘,让人有些的睁不开眼睛,风雨欲来之势。 肖锦伦想到了刚刚周进和他分开的时候提醒他关好窗户。 因为台风的关系,这两天会有暴风雨,而这个小区的地势很低,排水系统又落后,常年没人维护,到时候道路一定积水,特别是他住的最靠近里面的那几栋,也许就连走出去都不方便,幸好自己住的是二楼,不会被淹没了。 这场暴风雨之后,马上就会降温,转眼就是冬天了。 其实像这样落单的流浪的小孩很少,特别又是个男孩,这样的多半会让人贩子给弄去,整一身干净的衣服,价钱不会低。 再或者被另一种人带着去沿街乞讨,把身上弄点伤,来博取别人的同情乞讨赚钱。 肖锦伦来了这个是世界半个月,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并不陌生了。 肖锦伦叹了口气,他自然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孩不是普通人,不然又怎么会就这么一个人这么活着,刚刚的这小鬼暴起一下掐住了淮南的脖子,别人只会觉得这孩子太凶悍了些,是反扑。 他却知道,这个小鬼本来就不是普通的人,淮南比这个小鬼高那么多,这个小鬼被打成这样居然还想着还击,如果不是刚刚的人拉着这个小鬼,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那个时候肖锦伦明显看到那个小鬼眼睛里面的红色越来越浓郁,只是他现在太小,所以没有足够的能量反击,但指不定以后会怎么样啊。 像是一颗定时炸弹。 肖锦伦想了想,现在自己都成问题了,身上的钱都给了淮南,不过幸好,他在家里的枕头下还压着几百块钱,是从房子里找出来的,是肖锦伦母亲以前的姐妹偷偷塞给他的。 这笔‘巨款’他本来准备到迫不得已再动用的,现在就是了,也不知道这几百块钱自己能撑多久,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现在自身难保,哪儿还能养一个拖油瓶,这不是瞎逞能吗?他刚刚出手救了那个小鬼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肖锦伦站了起来,心里想反正这小鬼不是普通人,活下去一定没问题,自己还是别找事了。这小鬼明显的情绪不稳定,指不定自己以后会被他反咬一口,农夫与蛇的故事他没兴趣亲自上阵示范。 最重要的是,他没钱去多养一个人啊。 肖锦伦低着头默默的往回走,走到家里还没有五分钟,果然是倾盆大雨。大的连着透过窗户,窗外的景色都看不清。 风把不远处的广告牌吹落到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听着渗人。 肖锦伦坐了下来没两分钟就站了起来,来来回回的走了两分钟,叹了口气,拿起了放在门后面的那把伞。 走一步算一步吧。 肖锦伦折回去刚刚的地方,没见到那个小鬼,往四周一瞧,那个小鬼缩成一团,躲在一个屋檐下了。 雨下的这么大,躲在屋檐下也没什么用,还是被雨淋得全身湿透。就连着肖锦伦打着的伞也不起什么作用,他的裤脚已经全部湿了,鞋子里也都是水,而且这地儿逆风,这伞随时有被吹走的可能,抓在手里很吃力。 肖锦伦想把伞收起来的时候,没想到伞柄卡住了。诸事不顺,他本来就有气,干脆把伞扔在了一边。 “你要不要跟着我走?”话说出口,肖锦伦觉得自己这话怎么有点变味了,像是拐卖人口来着…… 蹲在地上的小鬼听了他的话,连着头都没有抬起来一下。 “你还不愿意?” 雨大的简直是睁不开眼睛,还夹着风,肖锦伦觉得寒气都快浸到骨子里去了,就快开始哆嗦了。 他现在有些佩服索在墙角的那个小鬼了,这么淡定,完全不受环境影响。 肖锦伦站了五分钟,雨势已经越来越大了,得了,人不愿意领情他也不勉强,转过了头,提着两只裤脚往回走,他别折腾了,自己这身子都是给病秧子,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他刚走进楼栋,甩了甩头上的水,还没打开门,就听见楼梯间那边有响声。 回过头一看,得,自己叫了半天不来,那个小鬼自个儿跟过来了。 第六章 肖锦伦踟蹰了会儿,那个小鬼却依旧站在楼梯口阴影处,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却迟迟的没有动。 得了,跟到了这儿还拉不下脸来着,算了,他也不和这个小鬼较真了。肖锦伦现在全身发冷,只想着早点儿把这贴着身的湿衣服换下来,然后再喝杯热水暖一暖。 他现在这个小身板才真的受不得折腾,不禁冻,别到时候又伤寒来着。这个时节的伤寒也不容易痊愈。很容易牵牵连连的拖上一个月。 肖锦伦朝着那个小鬼招了招手,“过来。”看着那人没动,他把门打开走进了房里,又悠悠的又说,“你再不过来,我可关门了。” 既然都跟过来了,我还就不信治不你了。 那个小鬼听他这么说,果然走了过来。 隔的近了,肖锦伦看见那小鬼全身都在滴水,像是从水里才捞出来一样。脸上被水这么一冲刷,除了污垢,模样也看清楚了, 肖锦伦仔细回忆了下,和上辈子的那人眉目间是有些微的像,不过,这小鬼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像个干瘪的豆芽菜一样,细胳膊细的,不具有一点儿的美感。 那个人跟着自己进了房间,肖锦伦从一边的架子上抽出一条毛巾递给那个小鬼,“自己把头发擦擦。” 见着那个小鬼半天没有从自己手中接过去,肖锦伦皱了皱眉,他本来就觉得自己已经是大发善心了,完全可以理解为暂时的大脑发热。可现下这这小鬼还太愿意接受的样子,他想到了自己上辈子在那人前面处处的小心翼翼,突然就起了恶兴致。 肖锦伦恶胆丛生的抓起毛巾就往那个小鬼头招呼了上去。 那个小鬼愣了愣,想往后面退,背后抵着门,却是退无可退。 肖锦伦看着那个小鬼的头发在自己的揉搓下变成了各种形状,算是解气了,他有些的想笑,想着这人现在也可怜,慢慢的手下的动作变得轻柔了下来。 等着把那个小鬼的头发擦的七八成干,肖锦伦又从衣柜里找了一套衣服丢了过去,“咱们淋了雨,最好是去洗一个澡,你就先穿我以前的衣服吧。” 这是筒子楼,一栋楼共用一个卫生间和厕所,在走廊的最右边。 肖锦伦自己也拿了一套衣服,带着小鬼一起去了卫生间,他利索的把衣服给脱了干净,回过头却发现那个小鬼依然呆在原地,肖锦伦皱了皱眉想,这小鬼该不是,又是哑巴又是傻子吧?难道自己捡了一个智障儿童回来 “怎么?脱衣服洗澡还要我帮你?” 那个小鬼听着他这么说,倒是干脆的把衣服脱了下来。 肖锦伦愣了愣,看见了对面站着的那个小鬼的身上都是青色的痕迹,特别是一个后背上,各种痕迹,看着触目惊心。他突然有些些微的心酸,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就算是能一个人独自的挣扎求生,恐怕也不容易,免不了受了不少的苦楚。 既然是筒子楼,这里当然没有高级到有淋浴,是肖锦伦打来的两桶热水。 肖锦伦倒是想法简单,他是想着两个人在一块儿洗热气大,不会冷,而且他不放心这小鬼一个人洗澡。 肖锦伦以前是医生,由于职业的缘故,对于赤身**的敏感度本来就不大,而且他和那个小鬼都是男的,一个十五岁,一个更小,一起洗了图方便,自然而然的事情。 两个人从卫生间出来,肖锦伦看着身边的人,就算是自己身体主人以前的衣服,那个小鬼穿着依然是大了一圈去了,肖锦伦上前帮那个小鬼把衣袖和裤腿给卷了起来,这才好了些,不过这个样子仍然有些的滑稽。 那个小鬼依旧愣愣的看着他,眼神到不是仇恨,而是有些不知所措。 肖锦伦心里清楚,这小鬼是知道是知道自己对他没有恶意,才会跟着他回来的。 “你饿了没有?我弄东西给你吃。”两个人回了房间,肖锦伦想着这个小鬼可能没吃东西又说。 其实这会儿他哪儿有什么东西,为了省去麻烦,他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两包方便面面给泡了。 泡面还没有泡发,那个小鬼就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仿佛感觉不到烫一般,甚至于连着泡面的汤都喝得一滴不剩,肖锦伦愣了愣,把自己那碗也端给了那个小鬼,反正自己刚刚才吃过混沌,也不饿。 第二碗泡面也被那个小鬼一扫而光,喝完了最后一滴汤,那个小鬼这才抬起了头看着他。 肖锦伦一直撑着下巴在旁边看着,不管怎么样,也不能把眼前的小鬼和上辈子的那个人联系在一起,“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少岁了?” 肖锦伦虽然人不笨,但是直来直去的,不会估顾及得太多。 肖锦伦上辈子没受什么苦,就算是在后来落难的时候,还没有受到排挤的就被桥南给接走了,好吃好喝的待着。怕是上辈子肖锦伦最辛苦的时日,便是那一段在森林的惊吓了。不然肖锦伦也不会说把人带回来就给带回来了,完全没顾及到现下自己状况都堪忧。 肖锦伦等了半响,那个小鬼都没有回答他。 “你要是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就让你住在这里,每天都给你饭吃,不然我就只能让你走了。”肖锦伦想了想又说。 他现在倒是不急于要知道眼前这小鬼的名字,他只想看看这人能不能开口说话,是不是一个哑巴。 说到底,他上辈子到死都没能弄明白,那人到底是不是哑巴,所以有些郁闷。 “莫耀。”半响,那个小鬼吐出了两个字,像是常年不说话一般,吐词竟然有些奇怪。 “莫耀,是光耀的耀吗?那你多少岁了?”肖锦伦有些的意外,没想到这人还真不是哑巴。 “九岁。” “那你以后就叫我哥哥。” 他现在十五岁,也就是说比那个小鬼大了六岁,肖锦伦有些失望,如果自己现在不是十四岁,再大那么点儿,就可以捡一个便宜的儿子,反正都不是养着,还不如让莫耀叫他爹,肖锦伦有些邪恶的想。 说到底,肖锦伦到底对以前的事情耿耿于怀,但想想,那人没带自己逃,没有了自己这个拖油瓶怕也逃出生天了,那人不算忘恩负义,不然他也不会把莫耀带回来。 这房间虽然有两张床,但是有一张床已经被自己给空了出来放置东西了,肖锦伦跳上了床,拍了拍身边的空地儿,“上来”。 两个人现在都瘦骨嶙峋的皮包骨,就是睡一张床也不嫌挤,他刚洗完了澡,也不想再收拾那张床再把自己弄得一身灰尘了,他准备今天两个人就这么将就一夜。 莫耀顿了几秒之后,倒是十分干脆的上了床。 今天刮台风,电视也不能看。肖锦伦躺在床上却不想睡,这会儿感觉怎么说呢?在另外一个世界,和曾经的……应该算是故人吧,然后换了一个壳儿的睡在一张床上。 他想着那会儿和那个杀神睡一张床上的时候,自己可大气都不敢出,绷着着身体,第二天起来就全身酸痛了,睡个觉像是受刑一样。 肖锦伦侧过脸,莫耀乖巧的躺在他的身边,和上辈子那杀神扯不上一点儿关系。肖锦伦摸到了自己藏在枕头下的那几百块钱,现在这是他所有的身家财产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还带着一个拖油瓶。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是饿不死人的,肖锦伦模模糊糊的想,才洗完澡,本来就有些困倦了,他渐渐敌不过睡意的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看见,身边的人一直在黑夜里注视他良久,一直到了天色微微的亮才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睁开眼睛,窗户依然是淅沥的雨声,气温比着昨天低了很多。肖锦伦刚动了动,身边的人像是条件反射一般从床上竖了起来。 肖锦伦看着明显反应过大的莫耀,仔细隔近了瞧,这么一弄干净,莫耀也顺眼了许多,毕竟底子好。只是这眼眶下青色的一圈儿……他琢磨着莫耀难道这昨天晚上认床,没有睡好? 肖锦伦把上次在超市买来的买一送一的牙刷,另外一只没用的找了出来递给了莫耀,“你要是不睡了,咱们就起床吧,这只牙刷是新的,毛巾你就用你昨天擦头发的那根。” 肖锦伦看着莫耀穿着不合体的衣服,衣袖长出一截儿,像是一个唱戏的,又崩不住笑了,要真是唱戏的,这凭着莫耀以后的姿色也总是个名角儿。 第七章 肖锦伦自我安慰,其实现下的状况比自己想的要好很多了。 至少莫耀会说话,虽然沉默寡言,但也是听自己指挥的,这样自己也省心了很多。 要是来真的,肖锦伦可真没耐性去带一个孩子。 两个人洗漱完了,肖锦伦又琢磨着弄什么早餐。 肖锦伦的厨艺不错,他上辈子二十一岁之前都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少爷,吃过不少好东西,也耳融目染了许多。 之后去了德国的那四年,肖锦伦吃不惯西餐,就只好自己做中餐,那时候他的父母刚去世不久,他也不想与陌生人打交道,就想着找些事情让自己做也好分分心,异国他乡能做什么,于是肖锦伦就经常在厨房里捣鼓。 厨艺就是在那时候精进的。 肖锦伦动作迅速的煮了两碗面,上面各卧着一枚金黄的荷包蛋,算是一个既简单又营养的早餐了。 也只能这样了,外面依旧淅沥沥的下着雨,这边地势低,淹了水也不方便出去。 吃完了饭,肖锦伦把碗一搁,十分自然的抬了抬手指挥,“我负责做饭,你负责洗碗,去把碗给洗了。” 语气那是想当然。 莫耀没有做声,真走过去洗碗了。 肖锦伦吃饱了,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心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晴。他到这儿都已经半个月了,对这个世界也大致摸了个清楚。 半个月前,他刚醒来看着这房子的时候。着实的吓了一跳,当时这个十几平方米的屋子地上到处都是衣服和垃圾。 肖锦伦这人是有些洁癖的,也许是本身的职业原因,特别受不了脏乱,在这方面有轻微的强迫症,他接受了自己到了这儿的事实后,第一件事情,就把像狗窝一样的房子花了一天的时间给收拾整齐了。 莫耀洗完了碗从厨房出来,肖锦伦眯着眼睛看着他,心里想着这小鬼还真不是白捡回来的,能帮着自己做事,更深远一步的想,说不定,以后还能养老来着。 肖锦伦此时无事,又是把身体原来主人搁在一边,上面都布了灰尘的书本拿出来翻了翻。 毕竟,他还是想去学校的。 虽然开始书上繁体字和简体字转换有些微的不适应,但是毕竟底子在那里,中学三年级的知识对于肖锦伦来说倒是信手拈来的,一点儿也不觉得吃力。 肖锦伦还拜托周进弄来了繁体简体的对照表,把写法不同的字记了一遍,这样就完全无障碍了,不得不说,简体省去了那些繁杂的比划,确实省事了很多。 肖锦伦想去学校读书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周进告诉他,高中虽然是要学费的,但是年纪前面的几名有奖学金的,一个学期有三千。 一学期三千,一年不就是六千,这对于现在的肖锦伦来说是一笔巨款,省着一点花,完全够他和莫耀的一年的生活开支了。 自己现在不正缺钱,又能读书又能拿钱,这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肖锦伦心里的算盘打的响当当的。 想到要去学校,他又想到昨天在广场上遇到的两个人。那两个人是不是这身体主人的同学。 肖锦伦倒是从电视里得知了这个世界的学校是什么样,也顶着周进好奇的眼神问了自己读的哪个班。 不过,关于学校的事情,自己要是再多问点儿,周进就开始言顾其他,不在多少一句,还会试图不动声色的把话题给绕开。 肖锦伦又怎么会察觉不出来,周进的反应倒是让他肯定了这里面真有蹊跷。 肖锦伦把这身体原主人的书本都拾掇了出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回过头问身后的莫耀,“你以前读过书吗?” 莫耀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 肖锦伦想了想,不光是自己得读书啊,莫耀现下才九岁,不读书也不行。再说了,有个约束总是好的。 但是现下关键的是他不知道莫耀从哪儿来,莫耀在这个世界的父母又在哪儿,没有户口本又怎么能读书? 不过,不管他问什么,莫耀都不松口。 *** 这几天,天天下雨,肖锦伦不出去,每天坐在家里看电视,他现在倒是多了这一个兴趣爱好。他觉得挺有趣的,连着插播的广告也看得津津有味。看电视不光是有趣还能帮自己了解这个世界,不是正好。 而莫耀也十分安静的坐在他的身边,肖锦伦问上十句,莫耀也未必答上一句,不过这相处模式肖锦伦倒觉得没什么不好,他本来就喜欢安静。 连着四天的雨,天气终于放晴了,这天也刚好是周一。 周进刚走出门,早等在门口的肖锦伦就叫住了他,“周进,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学校。”说完话,肖锦伦又免不了回过头交代了莫耀一句,“你在家等着,我晚上就回来。” 肖锦伦和周进读一个学校。 周进看着肖锦伦拎着的书包愣了愣,不太确定的问:“你真的要去学校?” “当然。”不去干嘛一大早的守着你。 周进神色有些古怪,终究没有说什么了,径直的往前面走去。 肖锦纶怔了怔,他当然看得出周进的不寻常,他在心里默默侧揣摩着原因,跟上了周进的脚步。 *** 莫耀看着关上的门,过了许久才收回视线,他四下的打量了一下房间,垂下眼不知在想什么。 *** 肖锦伦不知道平时周进都好好的,怎么这一会儿就像是变了一个一样,刻意的和自己保持距离来了。 这种变化总该有原因的,可是他却不是身体的原主人,一点不清楚状况。 他微微的侧过脸,身后的两个女生正看着他说悄悄话来着。 那两个女生穿的是和他一样的校服,也就是说和他是一个学校的。 这后来上来了不少穿着和自己款式一样的校服的人。 不难猜测,周进和自己保持着距离是做给这些人看到,周进不想别人知道两个人的关系不错。 肖锦伦想了半响也没有头绪,他决定押后私下在去周进那儿探探口风。不,不要探口风了,公交在停了下来,这不,到站了。 肖锦伦下了车,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算是辉煌的学校大门。 早上八点,校门口前面车水马龙,有不少家长开车来送子女上学,现场的交通有些的堵塞。 三五成群的学生,年轻而又朝气,有说有笑的涌入学校。 这是他所不熟悉的世界,这是他将要熟悉的世界。 初三四班,肖锦伦找了好一会儿,终于在打上课铃前一分钟踏进了教室,他进去的时候看了看,里面已经差不多到齐的人,肖锦伦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不知道自己的座位在哪儿啊。 而另一端,在肖锦伦踏进教室的那一刻,教室里面静谧了三秒,然后都把视线定格在了肖锦伦的脸上。 肖锦伦没有迟疑的走到第一组的第一个那个女生前面顿下了脚步,“请问,你知道我的座位在哪儿吗?” 肖锦伦话一问完,那个女生愣了愣,愣是半响才反应过来,“在最后一组的倒数第一个。” “谢谢。”肖锦伦礼貌道谢,无视掉这一教室的怪异眼神,事实上,现在他除了无视也不能怎么办了,走一步算一步,难道很白目的问: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嘛? 显然这个行为太傻逼,是不可行的。 他心里默默的想,看来,以前的肖锦伦不招同学待见还真不是一点点了。 走到了最后一组的最后一个位置坐了下来,肖锦伦现在的视力很好,坐在这儿也不错,反正能看清黑板就好,这个位置还视野开阔,窗外正对着田径场。临着窗户空气也清新,背后还有一大截儿的空地。 桌子上到并没有什么灰尘,相反,上面反而堆积了不少的东西,有复习的参考书,还有水杯。 肖锦伦这么久没来上课,课桌自然被当成共用放东西的地儿了。 坐在肖锦伦前面的李兰转过了身,把桌子上面的水杯拿了过去,笑着说:“肖锦伦,不好意思啊,你不在我就暂时放到这儿了。”说完又中气十足的招呼其他的人,“你们放在别人桌子上的东西还不快拿走,让别人怎么上课啊。” 李兰的话刚落音,就有一个声音嗤笑了一声。 苏逸盯着肖锦伦的脸,“就放在那里又怎么样,我还以为他不会来学校了,脸皮真厚,对吧,季青。” 樊季青本来是趴在桌子上的,一瞬间竖起了头。 肖锦伦这才看清了,自己的隔壁,还有隔壁的隔壁不就是上周在广场遇到了那两人吗,原来还真和自己是同学。 樊季青看着肖锦伦,眼神十分的不耐,偏过头去,语气冷淡的说,“他来不来,和我无关。” 苏逸愣了愣。脸上是不加掩饰的鄙夷。他本来还想说什么,这时候,上课铃响了。 今天的第一节课是语文课,也是班主任的课。 第八章 班主任肖钦是一个才毕业不到一年的年轻人,这个班是他当老师带的第一个班,除了带课之外还担任班主任。 他自然是想尽力做到最好的。 肖钦虽然是个男人,却难得心思细腻,不然教导主任也不会让他当这个班主任,初三毕竟是很重要的一年,下个学期就要升学考试了。 二班的班主任本来是个女老师,上个月请了产假之后肖钦才赶鸭子上架顶了两个月的空缺,等着原先的班主任销假再把职务还给她。 这其中也是有缘由的,教导主任和先前的班主任是亲戚,如果找了别人当班主任,以后也不方便把职务再调动回来,他有自己的考虑。让肖钦顶上去是因为他资历浅,不会有什么意见,而且,性格也适当。 初三,关键的一年,除了学校的津贴之外,也是有很多其他收入的,虽然累了些,却也是值得的,这是一个好差事。 肖钦还没进门就感觉到今天气氛不一样,心想着莫非是因为快期中考试了学生也都紧张起来了?所以没有平时上课前的喧哗。 再看到肖锦伦的时候,他终于知晓了原因。 肖钦被没有说什么,只是咳嗽了一声,“上课了,大家走坐好。” 上午连着两堂课都是语文课,肖钦对肖锦伦的传闻倒是知道点儿的,就像是学生在背后议论老师那样,老师也会这背后悄悄的评论自己的学生。 骄傲,欣慰,头痛等各种各样的情绪相对等的类型,尖子生,听话乖巧的学生,以及既跟不上班问题学生。 以前的肖锦伦当然是最后一样。 两节课后是一个比较长的休息时间,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肖钦整理好了讲台上的教材,抱着书本走到肖锦伦的桌子前面,推了推眼镜,带着笑的说:“肖锦伦,今天中午下完课之后,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 既然是班主任,总该做些事情的。 肖钦比着以前的班主任,管理的倒是要更好一些,因为他懂得借力打力,软着来,十五六岁的孩子正是叛逆期,更何况现在大都是独生子女,家里都宝贝着的,这个学校的又很多人都是非富即贵,硬来也不行。 是不太好教育,但并不是不能教育。 肖钦他有一副好的长相,说话又温柔,再加上适当的幽默,女学生们不用说自然是力挺他。他还会抽出课余的时间,一起去班上的男生打球,聊聊游戏,思想并不刻板。加之他本来也才二十三岁,长像又偏年轻,经常会有人误认为他是高中部的学生。 肖钦故意去不动声色的和学生们打成了一片,这个最难管理的班级,倒是再他接手后的两个星期后服服帖帖了,他没少费心思,当然要在不稳定因素照成波动之前给平息下来。 显然,肖锦伦就是这个不稳定因素。 整整一个上午,除了坐在前面李兰课间和自己说过几句话,其余的人都像是视而不见一般,这是明晃晃的孤立,肖锦伦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苏逸倒是没有再说什么,而隔壁桌的季樊青则一个上午背对自己的趴在桌子上,一直到了中午,才和苏逸一起离开了教室。 教室后面有一个公布栏,也许是为了刺激学生的学习积极性,上面有整个班级的成绩排名,季樊青第一,苏逸第三,肖锦伦的名字也异常的显,在倒数第一。 这个初中其实是条件十分优越的初中,不管是从教学质量还是设备上来说都是数一数二的,本部的高中更是以升学率高而闻名省内。学校是私立的,‘私立’这两个字自然也就代表了高昂的学费。 其实肖锦伦还蛮意外的,以肖思思的条件,让自己的儿子读这样的高中应该算是比较吃力了,看来,肖思思对自己儿子是关心的。 教室里面的人三三两两的离开了,肖锦伦把桌子上的书收拾好之后站了起来,他早上来找教室的时候,倒是经过了办公室,知道在哪儿。 肖锦伦敲门进去的时候,现在午休,办公室的老师基本是都走了,只有肖钦一个人衬着下巴拿着笔不知道在写什么。 他看见肖锦伦进来倒是把身体坐正了些,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肖锦伦,把门给带上,今天老师就想找你聊聊,就像平常说话那样,你不要紧张。” “嗯。”他确实想从这个老师口中得知一些自己这具身体以前的状况。 “你为什么快一个月不来上课了,你这样的不留记录,会影响以后升本部的高中,成绩也会赶不上来。” “家里有些事儿,以后不会了,我会按时的来上课。” “既然你说了,我也相信你,当然,除了学习之外,还有要处理好和同学的关系。”顿了顿,肖钦面色一肃又说,“你和樊季青,我知道你们中间可能是有些的误会,你现在还小,感情懵懂找不到方向,也许,你并不喜欢男孩,只是一种依赖。” 肖钦语气平缓的说出来的句子,像是在肖锦伦心里投了一颗炸弹。 他曾经想过以前的肖锦伦和苏逸,季樊青有什么过节,是不是有肖锦伦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们俩。 他没想到是这样的,他压根儿没往这方面去想,联想到了苏逸第一次见自己说的那句话,还有季樊青恹恹的表情。他现在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原来他身体的主人居然喜欢男人,对象还是季樊青,所以是因为暗恋季樊青被发现了,所以才遭受到了孤立? 这还真是个大的惊喜,不,应该说是惊吓。 肖锦伦自然看得出季樊青的家室不一般,瞧着上课一直睡觉都没老师去打扰,而且季樊青那种天生的优越感他上辈子见得太多了,虽然说也不至于让人讨厌的地步,毕竟比自己小了那么多岁。 肖锦伦半响才呐呐的说,“怎么可能。” “嗯,我希望你也想清楚点儿,喜欢男人并不是一种病,也没什么可耻的,但是你现在年龄还太小,而且,喜欢男人这条路会很辛苦。”肖钦一字一顿的说。 从办公室出来,肖锦伦还没缓过神,感情这社会已经开放到这地步了,老师都可以就这种问题开导学生了。 肖锦伦上辈子还真没有认真交往过对象,他十六岁父母车祸身亡,十七岁去了德国,那时候就不怎么爱说话了,在异国他乡一直孑然一身。直至回国,性格才又重新变得开朗了起来,那时候倒是有同事给他介绍对象,对方是个老师,见了两次面,彼此的感觉都不错,不过还没来得及深入发展自己就被打成了j□j,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儿自然是黄了。 这么想来,这具身体的远主人倒是比自己开窍,虽然说是开错了方向。肖锦伦虽然没有交往过女人,但是他自认为自己的性取向还是很保守的。 肖锦伦一路边走边想就走出了教学楼,肚子很应景的饿了,今天早上走得急,他也没吃什么,现下,他决定找点东西来垫垫肚子。 食堂他就不想去了,看着人流现在铁定是人山人海了,他就不去凑热闹了。肖锦伦决定到校外找点东西,买个面包或者其他什么方便的垫垫肚子。 今天上午的四节课,两节语文,一节历史一节地理,他倒是挺适应的。不过,要是一个留学归国的研究生适应不了几十年初中的教学才真是见过,虽然说,他五十年前的学历完全可以作古了,不过胜在知识量小,肖锦伦把教材翻了几遍也大致能记得,还好,现在的脑子也挺好使的。 肖锦伦在校门口的面包店里买了一个面包,结账的时候,他又想到了莫耀,也不知道让那个小鬼一个人在家有没有事儿,别把自己的房子拆掉了。 肖锦伦咬了一口面包,味道还不错,他又多买了一个揣兜里了,准备晚上的时候给莫耀。 下午放学的时候,肖锦伦在校门口等了半响,都没有见周进从里面出来,他突然想到早上的时候周进和自己刻意的保持距离,想必现在这么多人周进也是不愿意和自己走的太近,肖锦伦叹了口气,自己坐上了回去的公交。 他倒是不怕被别人孤立,班上的同学比他小了十几岁去了,要真在一起也不太适应。让当初在德国四年,南伞四年都是一个人,也习惯了。 肖锦伦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他又想到了莫耀,莫耀还在家里等着他,先前是一个人习惯了,不过多一个人的感觉也挺好的。有一个人陪着自己吃饭,让他觉得自己是被人需要的,让他觉得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不是一个人。 肖锦伦本来准备把房间里的另外一张床给收拾出来给莫耀,但是这几天晚上,莫耀睡在他的身边,就是是一个暖炉一样,他把这个计划给搁置了,反正两个一身排骨的人睡在床上也不挤。 他现在这具身体有一点倒是和自己以前一样,就是手冷脚冷,天冷了到了床上半天都暖不起来,身边多了一个人,倒是睡得好了很多。 挺好的,捡回来了一个暖床的。 第九章 肖锦伦打开门的时候,莫耀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没有穿鞋的蹲在那张破沙发上。 肖锦伦边把书包放下边问:“怎么一个人在家就这么坐着也不看电视?”见着莫耀没有回答他又问,“你中午吃了什么?” 莫耀依旧没做声,肖锦伦侧过身看了看厨房,和自己早上走的时候没什么差。 他皱了皱眉,本来准备发火的,低下头看着莫耀黑的仿佛透着些墨绿的眼睛怔怔的看着他,没把责备的话说出来,他一直以来就鲜少和人争执,也不擅长。 况且,莫耀到底和同龄人不同。 肖锦伦放缓了语气又问:“你不饿吗?怎么中午不煮面条。” “等你。” 肖锦伦这才想起来,他早上走的时候,是有说过自己中午也许回来。后来到了学校他才发现,家里到学校要一个多小时的公交,中午两个半小时往返来不及,只好作罢。 这个小鬼是在等他一起吃? 肖锦伦有些不好受,他的心本来就软,许是因为没吃过苦,受过什么大的磨难,不然在上一世,也不好在那种情况下伸出援手,连累了自己赔了命。 肖锦伦把中午买的面包拿了出来递给莫耀,“先吃这个垫垫肚子,然后把鞋穿上跟着哥出去。”他俯下身帮莫耀整理了整理衣服,九岁和十五岁的人穿的衣服尺码有很大的差别,就算是把莫耀的衣袖裤腿圈起来了,还是奇奇怪怪,像个唱大戏的。 肖锦伦顺手又揉了揉莫耀毛茸茸的头发,直到把莫耀的头发揉的一团乱才罢手,看不过眼,又用手指帮对方把头发疏离了下才说,“走吧,我和你去外面买两套衣服,然后,咱们再买点菜回来做饭,瞧着你这小身板,得好好补补。” 瞬间,某人作为兄长的责任心爆棚。 这附近就有摆地摊卖衣服的 ,旁边放着循环播放的喇叭,妇女带着地方口音的宣传从播音喇叭里一圈一圈的传出来。 肖锦伦帮莫耀添置了两套衣服,看着流出去的钱,他心疼的不得了,这一共就剩几百块,两个人要吃饭,他去学校的交通费,家里的电费,水费,哪儿都是钱,这点钱捂不住,顺着这些洞一点点的流了出去。 再说,肖锦伦本来就不是会勤俭持家的人,情况就更甚了。 再不想办法,两个人吃饭都成问题了,肖锦伦想他白天上课,干脆晚上带着莫耀一起去近的地方捡瓶子算了。 不过长期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没有一点保险,他得尽快的找一个来钱快的法子。 但是,他能干什么呢?在不影响学校上课的前途下。肖锦伦手里拎着衣服边思考边走,这附近就有一个菜市场,周进曾经带着他去过几次,比着超市物美价廉且食材新鲜。 肖锦伦称了几根牛骨,买了几个萝卜准备炖汤,又挑了一颗大白菜,买了几块生姜,就带着莫耀打道回家了。 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虽说莫耀的饭量大,但是这些也足够了。 肖锦伦的厨艺不错,一个独自生活了j□j年的人厨艺不好也会变好的,而且因为以前的职业原因,他十分的讲究营养搭配,这毛病其实有些龟毛。 肖锦伦把买好的牛骨个洗干净了,拿着刀背砸了半天才把骨头给砸碎了,连着手都给震麻了,没办法,就自己现在这小胳膊小腿的,比着以前还不好使。炖汤一般猪骨,但是牛骨头胜在便宜,才两块多一斤,就是要费点力气自己砸碎,煮的时间要花的长一点,营养和味道都不差。 等着把汤顿得差不多了,肖锦伦把切成块的萝卜丢进去又煮了二十分钟,终于可以开锅了,这时候,外面的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 饭后依旧是莫耀洗碗。 吃饱喝足,肖锦伦看着外面萧条的灯火,又开始琢磨了,莫耀都九岁了,不去读书难道天天在家里待着。不读书在现在九年义务制的天朝显然是不行的。但是他一没有钱,二没有关系,连着户籍都不能落实,还怎么去学校,这真是寸步难行。 莫耀从厨房里出来,肖锦伦招呼他到自己身边,手撑着下巴问,“莫耀,说说,你想不想上学,对了,你以前上过学没有?” 莫耀看着肖锦伦没有答话。 “你倒是说说啊,难道你是从石头蹦出来的吗?我告诉你莫耀,我问你话你就要回答,这是基本的礼貌。” 作为赶鸭子上架的一家之主,肖锦伦开始耐心的教育弟弟。 这时候很不凑巧的,门外面有人敲门。 门外是周进,看到了人肖锦伦现在是想起来了,自己今天不是有话要问周进的吗,这被莫耀一搅和都忘了这一茬,肖锦伦回过头瞪了莫耀一眼。 周进看着莫耀愣了愣,他昨天听人说肖锦伦把那个很凶悍的小要饭的给捡回了家养着了,他没想到,还真有这回事。 周进和站在肖锦伦身后的人对视了一眼,要说的话一时候埂在了心里, 对方看着他的眼神,浓浓的防备和凶狠,让他有些寒蝉。半响,周进才又说:“肖锦伦,我有话和你说,你出来一下。”第六感告诉他,自己要说的话,还是不要当真那个小鬼的面说比较保险。 肖锦伦跟着周进到了二楼和三楼之间的楼梯间,那儿没灯,月光和对面外面建筑物的光亮照射进来,能让两个人隐约看得清楚对方。 “肖锦伦,你把那个小乞丐捡回了家?” “嗯。” 得到了确认,周进十分诧异,“肖锦伦你疯了吗?你都没钱还去管别人,你拿什么去养你自己和他?” 被周进这么一问肖锦伦也愣了愣,这个问题他又何尝没有想过,“他也蛮可怜,给我搭个伴也挺好,他挺听话的。” “挺可怜?我可告诉你,你别同情心泛滥,这世界可怜的人多得是。”顿了顿,周进又说,“再说了你房间里的那个人,我以前看见他为了吃的和野狗争夺,十分凶狠,你就不怕……” 周进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肖锦伦打断,“我既然把他捡回了家,有我吃的一口饭,就有他的,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看吧,总饿不死人的。” 肖锦伦当然知道莫耀和一般的人不同,暗夜里的那一双红色的眼睛,月光下散落在一地的狼尸,他怎么都忘不了。 收回思绪,肖锦伦又问,“对了,我想问你,你今天……为什么要躲着我。” 周进今天刻意的疏远肖锦伦他其实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不这么做的话…… 他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和肖锦伦来解释,他想,两个人在校外其实还可以做朋友的…… “肖锦伦,你也知道在学校里那些事,我在和你保持距离也是不得已的……”这话说出来到底有些的难以启齿,周进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但是还是说了出来。 肖锦伦漆黑的眼睛看着周进,突然一笑,“也没必要,我先回去了,以后我在学校不会和你说话,在校外也一样,如果你觉得我让你丢脸的话。” 周进看着肖锦伦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难受,“等等,我不是这个意思。” 肖锦伦停下了脚步,和周进相处了这些天,他自然是知道周进的性格。有着和年纪不相符合的早熟,这大概是这一片筒子楼里的少年共有的特质。 但是毕竟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早熟并不是市侩。 有时候强硬还不如适时的退一步。 肖锦伦回过头,“我不知道我在别人的口中是怎么样的,那些传闻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看着周进脸上的表情,肖锦伦又试探着问,“传闻是不是和季樊青还有苏逸有关?” 周进眼神有些飘忽,“你以前和苏逸还有季樊青关系很好,我其实不明白你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那时候你从来不和我说话。后来,你和季樊青他们闹翻了,以前你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得罪了不少人,你一个人落单,别人自然会找你麻烦,你干脆就不去学校了,我听别人说……” 话说到一半,周进停顿了下来没有接着说下去了,其实和肖锦伦相处的这些日子,他也觉得那些流言不可靠。 “说我喜欢季樊青?” 周进盯着肖锦伦的脸,没想到对方会把自己没有说完的话这么气定神闲的说出来。 “那你觉得呢?”肖锦伦笑了笑,“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第一,我不早恋,第二,我就是早恋也不会喜欢男人。” 虽然表面这么说的这么云淡风轻,肖锦伦心里可不轻松。 得,这个身体的主人留下了一堆烂摊子,怕是在学校也得谨言慎行了,也许今天自己第一天去学校,这以前肖锦伦得罪过的人没反应过来,明天怕是不容易过关了,别有什么校园暴力事件。 还有苏逸和季樊青,这两没礼貌的小鬼和以前的肖锦伦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的,听着周进说三个人以前的关系挺好? 第十章 连着三天,校园暴力事件倒是没有发生,日子过的平静,只是班上的人依旧看肖锦伦像是局外人一般。 除了在课间会转过头和他说几句话的李兰。 肖锦伦发现李兰除了和自己说话,对班上其他的人也不太搭理,上课经常看着窗外发呆,鲜少听老师讲课,他回过头看了看后面贴的班上的成绩排名,李兰在中间。 肖锦伦对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倒不在意,一点儿都不玻璃心,他反而觉得省了事儿,至少现下不要想着怎么和这些几十年后,并且是比自己小了十岁的同学相处。 班长丁玲是个喜欢说话的姑娘,在上午第二节的课间拿这一叠的纸走了进来,站在讲台上扬了扬手,“大家听着了,市里面的‘三独’比赛要开始报名了,下周在学校里面有个初赛,你们要报名的到我这儿拿表格。” 一时候,教室里开始喧哗了起来,大家都开始议论了起来。 肖锦伦不知道‘三独’比赛是什么,只听着别人议论,想着这应该是个才艺之类的展示比赛。 他对这些出风头的事情倒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只希望低调点儿不要再出什么事情。 李兰也站起身拿了一张表格回来,她刚坐下来,旁边的坐着的张倩就和她搭话,“李兰,这次你去参加闭上毫无悬念的是一等奖,你都参加了两年了总得为其他的人留个名额出来不是。” 本来是十分俏皮的夸赞,因为当事人没有回应,说话的人略微尴尬。 李兰把报表格随手夹在英语书里,她回过头看着低头写字的肖锦伦,“唉,我说你这字写得真漂亮,和你以前完全不同啊,难道你还专门练了书法。” 李兰的话引起了周围的人注意,几个人把脖子凑了过来,“天,这真的是你写的?像印刷上去的一样,肖锦伦以前没看出来你又这一手啊。” 肖锦伦知道自己的字迹和之前天差地别,但是别人怎么也不会想到壳儿里面已经换了个人。他笑了笑,言顾其他,“多练自然就好了,先描红,再临摹,总会写的好的。” 肖锦伦的毛笔字苍劲有力,飘逸俊秀,上一世医院有什么公告都是让他着笔。 他六岁开始随着自己的父亲学写毛笔字,确实是描红,临摹,一套这么下来的,后来去上学,父亲送了他一只进口的钢笔,笔头是由金属制成的,书写起来圆滑而有弹性,倒是比毛笔更加好用,也方便。 “肖锦伦,你的字写的这么好居然还藏着,我们班负责下个月展览栏的黑板报,正愁找不人,你可要负责板书,而且不能推迟。”宣传委员听着声音寻过来,看着字迹,条件反射的觉得应该先下手为强,给自己招揽一员大将。 “荣幸。” 这边的动静太大,苏逸皱了皱眉,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季樊青,倒是别过脸没有说什么。 下了中午,肖锦伦刚准备走,李兰把比赛的报名表格从书里面抽了出来递给了他,“书法家,帮我填一下吧,我的字写的丑。” 肖锦伦接了过来,李兰在一边念信息,他把一一写了上去。 原来李兰是会弹奏钢琴。 肖锦伦低头看着李兰的正叩击桌子的手指,小指散开时超过了四指的第二关节,并起来几乎与四指同长了,而且没有指甲,这确实天生适合弹钢琴,并且经常弹钢琴的手。 因为快期中考试了,刚下课的食堂也人满为患,有部分人还留在教室里面复习刚好错开人流的高峰期。 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不用学习将来会无忧无虑,有钱人毕竟是少数,读书对于某一部分人来说,是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重点初中,重点高中,重点大学,名企,这一条康庄大道息息相关。 很不幸,这一部分人也包括肖锦伦。 “啧,她当她是什么啊?叫你帮着她填表格就填表格,自己没有手吗?拽什么拽。”刚刚和李兰搭话,李兰没有去搭理的女生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了教室的门口,回头和肖锦伦说。 肖锦伦只笑了笑,没有说话。 背后说人的是非可不是什么好秉性。相反,肖锦伦倒是对李兰有好感,他在德国的时候就有一个交好的德国姑娘,说话像是放鞭炮一样,却为人爽快,那时候自己异国他乡又沉默寡言不合群,那个德国姑娘帮了他不少。 李兰是这个班。第一个和他说话的人,虽然脾气差了些,却也让个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个德国姑娘。 “唉,听说这次的比赛有奖金,一等奖的前三名各有五千。”另一个人插话。 “不会吧,去年不是没有吗?” “我听说是今年拉了赞助,不过,李兰也不缺钱吧。” 肖锦伦转过头,“这个比赛有钱拿?这是个什么比赛?” 张倩看着肖锦伦,“‘三独’啊,就是独唱,独跳,独舞。你不会不知道吧?” 肖锦伦倒是不耻下问,“你能说得再清楚点吗?” “就是一个才艺比赛,在市里面拿了一等奖的前面三名就有资格去省里面比赛,要是在省的三独比赛一等奖高考时可以加10分,二等奖加5分,还能参加各个大学艺术类的‘特招’考试,李兰从小学钢琴,估计有十级了吧,她高中会把钢琴当作特长去参加艺术考试,艺术生的文化线要比文化生的低很多。” 肖锦伦似懂非懂,按着自己的理解,貌似有一门才艺可以让大学放宽政策录取,不过他倒是抓住了关键点,有五千的奖金。 五千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一笔大数目,他现在已经是捉襟见肘了,变成了一个见钱眼开的人。 “拉小提琴可以吗?” 张倩觉得肖锦伦今天奇奇怪怪的,问出这么些傻的问题,却一本正经的又不像是开玩笑,“当然可以,一个演奏,随便你选什么乐器参加比赛。怎么,你去拉小提琴?别告诉我你除了写字好看还会拉小提琴。” 最后几个字尾音上翘,带着揶揄。 “嗯,我想去试试,大赛的举办方会提供参赛的乐器吗?我也要去拿一张报名表。” 肖锦伦这话一说出来,一瞬间教室里的人都看着他。 “你是开玩笑的吧,你问我主办方提供不提供小提琴?难道你要拿着主办方提供的小提琴去参加比赛?”张倩撵去了脸色的笑,脸色一肃又说,“参赛的乐器当然要用自己的,主办方怎么可能提供,我劝你最好就此打住,那不是可以闹着玩的场合。” 肖锦伦正色的看着张倩,语气淡然的说:“比赛是公开的,谁都有资格,我自然可以参加。” “随便你,你要去丢脸我自然不会拦着你。”张倩哼了一声,她觉得肖锦伦的脑子一定是坏掉了,而自己居然还被肖锦伦饶了进去解释这么多也够傻。 *** 解决了中饭,肖锦伦再回到教室,刚踏进教室,他就觉得不对劲,这班上的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比第一次更加古怪了。 他倒是不去理睬,直接走到班长座位的前面,“可以给我一张报名表吗?” 丁玲余光看着站在自己前面的肖锦伦,皱了皱眉没有抬起头的说:“我一共就拿了几张报名表,现在没了。” 周围的人看着肖锦伦吃瘪,再看看丁玲的一脸不耐烦,都觉得肖锦伦这次牛吹的大了,怕是不好下台了。 “既然没了的话,我待会自己去找班主任拿表格。”肖锦伦平淡的说,他自然不会被这群小鬼激怒。 “你不嫌丢脸,我还嫌你丢我们班的脸,我就没听过你还会拉小提琴。而且还想着问主委会去接小提琴去比赛,你哗众取宠的事儿我劝你不要做,这样只会让别人更加的讨厌你。” 肖锦伦一脸云淡风轻,“我自然是知道我在做什么,我的事情,不劳烦你操心。” 丁玲嗤笑一声,从课桌里拿出一张报名表拍在桌子上,“你以为你是谁,我会去操心你,你要去就去,简直不可理喻,自取其辱。” 丁玲身边几个关系较好的在安慰她,看着肖锦伦的眼神也十分的不屑,“他要去就让他去,也就你这么善良,咱们就等下个星期着看笑话就得了。” “对啊,指不定别人可以走谐星的路线,咱们还挡了别人的道。” 肖锦伦拿着报名的表格往回走,这些倒是没有放到心里去,上一世自己被打成j□j的时候,多少的流言蜚语加身 ,他都已经麻木了,这些算不了什么。 李兰走进教室瞧着不对劲,怎么一教室的人都在讨论肖锦伦,而且前面那几个平时就气焰嚣张的还声音这么大,指桑骂槐的说的也不是什么好词。 她坐了下来,微微侧过身体,“书法家,你干了什么事情惹了众怒?” “我拿了表格,要参加那个才艺比赛,就是你参加的那个。”肖锦伦把填好自己信息的表格递给李兰。 李兰接过来看了看,“真的假的,你要拉小提琴?那咱们有伴儿了。” “我要问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李兰抬起头。 “你知道哪儿可以租到小提琴,而且价格还不贵?”还有一个星期比赛,他要现在就开始练习手感,肖锦伦其实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有上一世的水平。 不过,能有个六成也差不多,毕竟是中学生的比赛,重活了一世的他可以算是不怎么光彩的混在里面作弊。 肖锦伦十二岁的时候开始随着到中国来传教与外公交好的法国人学小提琴,开始只是觉得新鲜好玩,小提琴的琴声悠扬好听,便吵着要学,没想到那法国人当真认真的教习了起来,一拉就是许多年。 后来那些颠沛的岁月,倒是把那把琴一带在身边,肖锦伦万万没想到时到今日,竟然成了自己的一条退路。 人生的际遇,果然说不清。 李兰愣了愣,“你是在开玩笑的。” “不,我是认真的。” 第十一章 放学后,丁玲看着肖锦伦和李兰并排而去的背影,皱了皱眉,“真是两个怪胎。” “两个人臭味相投凑一起去了,真让人讨厌。”站在丁玲身边,也是丁玲好朋友的周燕符合道。 她有心讨好丁玲,也知道丁玲一直很讨厌李兰,原因倒是很好理解。丁玲的成绩好,长得漂亮,还担任班长,本来就性格骄傲,有天不知从哪儿听到了消息,班上的男生在背后悄悄议论,说她和李兰到底谁是班花。 平心而论,李兰比着丁玲长得不差又弹得一手好钢琴,在学校的晚会也有过钢琴独奏表演,虽然不怎么爱搭理人,倒是得了一个‘冷艳美女’的称号,两个人算是平分秋色,各有千秋。 但是,丁玲怎么甘心让别人分了她一半的风光。 丁玲曾经暗自里把她和李兰各方面都拿来比了一番,本来有的危机感在班上女生对李兰的诋毁中渐渐的消除。她心想,也幸好是李兰性格古怪,班上大多数的人都不怎么喜欢她,倒是和自己关系更好。 *** 肖锦伦看着眼前的公交车,停下脚步,“我现在不能和你去琴行了,你明天有时间吗?要不我们明天去吧?” 肖锦伦想到今天去要是时间耽搁久了,莫耀又会像昨天一直饿着肚子等着他。这种心情其实很奇怪,漂泊了那么久,重活了一世,他现在居然有了家的归属感。 提醒自己家里有个人在等着。 他的觉得这种感觉还不赖。 “有事情?肖锦伦你有没有搞错啊,你找我帮你,还让我将就你的时间。”李兰也好奇肖锦伦是不是真的会拉小提琴,看起来不像是随口说说,但是怎么以前就没看出一点苗头? 她有些迫不及待得想去看肖锦伦试琴,到时候自然见分晓。 “真有事儿啊?”见肖锦伦半响没说话,李兰想现在这么突然拉着人去也确实急了点,说不定别人早有安排,而且明天周六自己也没有事儿做。等一天也无妨。 顿了顿李兰又说,“那好吧,你把你的手机号码留给我,明天我打给你。” “我没有手机?” 班上倒不是每个人都手机,但是……李兰又问,“家里的电话给我。” “我家里也没有电话,要不,干脆你把你的电话告诉我吧,明天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打给你行吗?” “明天周末我没事,你随时可以打给我。” 李兰报出了一串数字,怕肖锦伦记不住,又拿出一根笔,带着些恶作剧一般写在了肖锦伦的手心上,两个人才别过。 肖锦伦回到了家,匆匆的做了两道菜,端上餐桌招呼莫耀吃晚饭,看着手心里有些模糊的数字,他想到了李兰的话。 那五千块钱的奖金对现在的他来说太重要了,要不然,这屋里的两个人真的得喝西北风了。 他势在必得。 通过电视,肖锦伦倒是知道什么是手机,前世他家里也是有电话的,不过是轮着拨号的,并不是一个个的按键。 手机在他的理解中,是一种体积较小,适合携带并且没有线路牵绊的可以随意移动的电话。 肖锦伦突然想起了自己以前收拾房子的时候,在床底下找出了一个手机,那时候他不知道是什么物件,就随手把手机扔进了电视下面的抽屉里。等到知道那东西是手机的时候也没有再拿出来过。 反正他在这个世界没有可以联系的人,以前身体的主人显然也是,所以拿出来也没用。 肖锦伦按着印象把那个手机从抽屉里拿了出来,对着按钮按了半响没反应才想到了应该是没电了,他把抽屉里的几根充电器都拿了出来,一个一个的对照序列口,终于有一个对上了。 手机的屏幕亮了起来,显示开始充电了。 肖锦伦摸索着开了机,看着屏幕里面的各种彩色的图标有些不太懂,电视里并没有教他要怎么使用,他只知道能打电话而已。 这个时候他听见有人敲门。 “莫耀,去我去开下门。”肖锦伦不回头的指挥莫耀。 他现在是摸索到了,这个时候敲门除了周进没有其他的人。 周进进门看着蹲在插座旁边的肖锦伦愣了愣,边走过去边问,“肖锦伦,你蹲在地上干嘛?” “你来了刚好,快帮我看看这个东西怎么用。”肖锦伦回过头招呼周进。 周进走了过去,看着肖锦伦手中的手机,只觉得奇怪,“这不是你的手机吗,你怎么问我怎么用?” “我的手机?” “对啊,你以前经常站在楼梯间用这只手机打电话,我见过几次,这手机很贵,刚出来不久的新款,电视上还在打广告,要三千块钱呢。” “三千,怎么这么贵?”三千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是一笔巨款了。 肖锦伦抬起头,看见周进正怔怔的看着他。 “你自己手机不知道怎么用,还不知道价钱?肖锦伦你到底怎么了,最近怎么奇奇怪怪的,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和以前完全不同。” 周进起了疑心,以前那些被忽略的枝节细末串联了起来,他知道一个人再怎么变,这些常识性的东西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脑子里乱哄哄的。 周进当然不知道,眼前的肖锦伦,壳儿里面已经换了人。 肖锦伦一时候不知道怎么解释,这确实不是三言两语说的清楚的。 周进还准备说话,突然注意到肖锦伦左手手腕上的伤疤。虽然已经愈合,那一道依然刺眼,他拿起了肖锦伦的手,“你这个疤痕怎么回事?你……你以前自杀过?” 莫耀看着周进拿住了肖锦伦的手就站了起来,他听到了这句话,身体一顿,站在了原地。 周进脸上的表情变了几轮,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肖锦伦不就是半个多月前开始变得和以前不同的吗…… 肖锦伦看着周进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周进想到哪儿去了…… 他本来不想说谎话,但要实情托出别人只怕也会觉得天方夜谭不肯相信,而且现在也不能说实话。 他顺着周进的话说,有意识的暗示对方说:“那次没有死成之后,我想明白了很多,同时也把很多事情混淆不清,倒算是重新活了一次。” 周进看着肖锦伦,心想着肖锦伦像是变了一个人的缘由原来是这样的,这样的解释倒也是合情合理。他觉得心里觉得苦涩,却没有追问下去,怕肖锦伦不好受,他也不知道如何的安慰对方。 周进把肖锦伦手中手机拿了过来,试图转移话题的开始解说,“这手机是这样的……” 周进表情丰富的离开之后,肖锦伦看着手中的手。善意的谎言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倒像是他故意博取别人同情了…… 肖锦伦抬眼,刚好也看见莫耀正看着他,眼睛像是黑曜石一般。他有些微微的心里发虚,刚刚那些话,怕不是莫耀也听到心里去了…… 肖锦伦走到莫耀的身边,伸出手揉乱莫耀的头发,“在想什么呢?你可别乱想,以前的事儿揭过去了可不准再提,以后就咱们俩好好的过日子,我还要养你,而且还指望着你以后帮我养老。” 莫耀看着肖锦伦,没有说话。 “对了,小鬼,我让你写的作业你写了吗?可别偷懒。”肖锦伦现在想起这茬了,他昨天在周进那儿把周进读小学的书都借了过来。虽然莫耀暂时没有户口不能上学,不过,他可以乘着闲暇的时间自己教莫耀,也帮莫耀打打基础。 对于教一个小学生,他倒是有信心。 见着莫耀没动,肖锦伦跃过了他,自己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作业本翻开,肖锦伦足足愣了三秒,看着本子上的鬼画桃符,他的嘴角抽动了下。 看来莫耀以前不但是没读过书,怕是连着拿笔也是第一次,不然也不会写成这样。 而且显然也没什么耐心。 肖锦伦没说什么,他对莫耀招了招手,“过来,我教你写字。” 莫耀愣了愣,还是依言走了过来。 肖锦伦握着莫耀的手,让莫耀的食指贴近笔,两个人隔得很近,肖锦伦呼出的气息蓬勃朝在莫耀的脖颈间,莫耀全身不自觉的绷紧。 “放松点,别紧张,首先笔尖和食指尖处于同一水平线,然后,要记得食指指根对应在笔杆上的位置,握空拳……” 莫耀渐渐的放松了下来,肖锦伦带着莫耀写了几个字,停了下来又说,“我教你写自己名字吧,要把自己名字写得最漂亮。” 写完了两个字。肖锦伦玩心又起了,“要不要我教你写我的名字?”他执着莫要的手,一笔一划的写完最后一个字松开,习惯性的揉了揉莫耀的头说,“看,写字是不是很简单,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经常练习,好了现在你自己写,我会每天检查。” 莫耀看着写的最后三个字,再看着已经转身离开的肖锦伦,把红了的脸埋了下去。 *** 肖锦伦接着捣鼓手机,他觉得奇怪,手机里只有两个号码,一个是苏逸,另外一个是季樊青,通话记录除了两个人也再无其他人,多是肖锦伦打给季樊青。 信息箱里干干净净,没有一条短信,无迹可寻。 等等,肖锦伦反应过来,以前身体的主人天天被别人欺负,几乎身上的钱都被抢了去,怎么会有钱买这么贵的手机,要说是肖锦伦的母亲买的也说不过去。 这么说来,这个手机可能是别人送给肖锦伦的。 知道肖锦伦只用手机联系两个人,这手机八成是两个人其中一个买的。这样看来以前的三个人关系很好,但是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以前的肖锦伦为什么会想不开割腕? 第十二章 两个人早上基本都是煮面条来吃,方便而且饱肚子,莫耀的食量大,这样也比较的实惠…… 刚开始面上面还可以卧一个荷包蛋,不过最近经济拮据,已经改为了彻底的清汤面了。 肖锦伦把煮好的面端到莫耀的前面,“我今天会出去一下,你在家里写字,就是昨天我让你写的那些字,要认真的写。” “我不写。”半响,莫耀吐出三个字。 肖锦伦抬眼,“怎么不愿意写了?昨天不是好好的。” “写这个做什么,不能饱肚子。” 对于一直漂泊,终日翻垃圾桶和野狗抢食为生的莫耀来说,没有什么比能填饱肚子更重要了。他会跟着肖锦伦回来,一部分原因是直觉告诉他,这个人能给他吃的。 但最主要的原因是,莫耀觉得肖锦伦身上有一种是曾相识的感觉,能让他感觉到放松,特别是在这半个月的相处以来。 肖锦伦想了想,“这个虽然不能饱肚子,不过,会写字的话,以后就能读书,可以找到好的工作挣钱,有了钱自然就能饱肚子了,还能吃好的。” 他尽量用最简单的方式把莫耀最看重的饱肚子和写字相等起来。就算莫耀不是读书的料,但是凡事总该试一试,而且莫耀才九岁,不读书又该做什么?肖锦伦深知周围的环境对一个人的成长影响多大。学校总比这鱼龙混杂的环境好。况且莫耀本来就和一般的人不同,要是不学好的话…… 肖锦伦打定主意,不管怎么样都要把莫耀弄去读书,他走到莫耀的跟前,揉了揉莫耀的头发,拿起一边的外套边穿边说,“好了,你在家乖乖好好写字,我中午之前回来,然后做排骨给你吃。” 莫耀看着肖锦伦消失在门口转角的背影,把头垂了下去,他不想写字,他经常一用力就会把铅笔芯直接给折断,但是又觉得肖锦伦说的话是对的,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让那个人失望,所以很矛盾。 莫耀把脸洗干净了模样不差,肖锦伦不是第一个让他跟着走的人,莫耀曾经还被人贩子强行的抓过,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自那次之后,他对别人的防备心就更加的重了。 肖锦伦是唯一能让莫耀对他放下戒备的人,连着莫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 肖锦伦到了约好的广场,他坐在椅子上等了四十分钟李兰才姗姗来迟。 “肖锦伦,你有没有搞错,八点不到就打电话,今天是周末周末!”李兰一来就咆哮,她倒是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每天早上都提前起床,弹一个小时的钢琴才去学校。 “不好意思,我是怕你等着,麻烦你了。” 看着肖锦伦一本正经的道歉,李兰倒是没再说什么了,她带着肖锦伦绕到了广场的背面,那里有一家乐器店,老板和她相熟,是她的堂哥。 “李烨,我昨天说带的人来了,小提琴呢?”李兰刚踏进店,就大声的叫道,和平时的样子十分不符。 走进店里光线的突然变暗让肖锦伦有些不适应。 房间的灯光很暗,穹顶上只有几盏昏黄的射灯,让人依稀看得清整个店里的轮廓,复古的墙壁上挂着合式各样的吉他,一个男人坐在射灯下面,寥寥的琴音从指间传出,他一半的脸隐没在阴影里,让人看得不真切。 正埋头调试吉他的李烨不抬头的说,“这样的直呼其名,不怕我不借了吗?今天可是有事求我。” “你……”李兰顿了顿,转念一想自己这唐哥吃软不吃硬又说,“哥,人我给带来了,麻烦你了。” 李烨这才放下了吉他抬起了头,他站了起来,眼睛在肖锦伦的身上打了一圈,“丫头,这是你男朋友?模样倒是挺不错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是我同学。” “同学啊,听着挺纯洁的关系。”李烨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拿过一边早就备好的小提琴递给肖锦伦,不咸不淡的又添了一句,“我怎么以没看出你这么乐于助人。” “我一向品德高尚,自然与你不同。”李兰懒得和他斗嘴,反正每次她也站不到上风,偏过头看着肖锦伦,“你试试,看着是不错,但谁知道他是不是忽悠我。” 肖锦伦点了点下巴下巴,对李烨说声谢谢。 他调试了调试琴弦,试了几个音,这把琴虽然比不上自己以前那把,到也不错。 一曲终,肖锦伦把肩膀上的小提琴放了下来,倒是李烨先开口说话,“不错,比那个丫头的钢琴弹得好,看来今年比赛一等奖的第一名有人要挪位置了。”说完还瞟了一眼李兰。 “切,谁稀罕,有什么好的。”李兰哼了一声,回过头看着肖锦伦,“你学了多久了的小提琴,拉得这么好以前怎么一声不吭。” “以前学过,不过有一段时间没有拉过了。”肖锦伦回答的模凌两可,他总不能告诉眼前的这两个人,他学了十几年了,不过是在上一世…… 提着琴箱,肖锦伦和两个人道别之后走出了店子,周末的公交人挤人,肖锦伦小心的把琴抱盒在怀里。这东西坏了,他可没钱赔。 下了车,肖锦伦刚走进小区就觉得不对劲,怎么那么多人围在前面。 “死人了,死人了,来了好多警察,那边的垃圾队发现了一具尸体。”身边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匆匆而过。 肖锦伦提着琴箱的手紧了紧,远远望去,现场还划出了保护线,把人群隔开做取证的工作 。 垃圾堆在小区的最右边,刚好,他住的房子也在最后一栋,离得不是很远,把房间后面的窗户打开就可以看得见。 想到了一个人在家的莫耀,肖锦伦突然心跳漏跳了一拍,他不可遏制的又想到月光下满地的尸体。 肖锦伦加快脚步的走上了楼,在门口顿了两秒才打开门,看见房间里的莫耀,他终于松了口气,果然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肖锦伦,你一大早的去哪儿了。”周进看着肖锦伦进了屋,也跟着走了进来。眼睛撇到肖锦伦还没有放下的琴盒又问,“这是什么啊?” “这是小提琴,我想参加下周的比赛,有五千块的奖金。” “你会拉小提琴?你不会为了钱就想去试试运气吧,这机率可不比买彩票大。”周进不相信,看到肖锦伦表情一本正经不像是开玩笑。刚想说什么,他又想到了昨天的事…… 周进觉得肖锦伦的最近都不太正常,也就没有再说质疑肖锦伦的话,他怕自己刺激肖锦伦。 周进转过身把头伸到门外,他确定周围没有人才把门关上还上了反锁,表情突然变得十分慌张,靠近肖锦伦的耳边低声的说,“你知道为什么来这么多人吗?” “发现了尸体。” 肖锦伦上一世见多了尸体,现在知道那具尸体和莫耀无关,反倒是稍稍放心。 “你知道那尸体是谁吗?” 肖锦伦看着周进,等着下文。 “那尸体是向威。”周进声音抖了抖,肖锦伦能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十分紧张,全身绷紧。 向威是跟在淮南身边的一个小混混,平时不务正业没少做坏事,那天淮南要剁了莫耀的手指,在一边递刀的就是向威。 “我偷偷告诉你,我上个星期半夜起床上厕所,等了半天厕所里的人都没出来,我就去下楼撒尿,看到淮南和向威吵架,还动了手。” 肖锦伦皱了皱眉头,“你没告诉警。察?” “我怎么敢说?上个星期下了这么久的雨 ,那具尸体在垃圾堆里泡了那么久什么证据都没了,根本查不到,再说了有没有人查还是回事,就最近电线杆上贴得尸体招领多了去了。再说,又不止我一个人看到,楼下的烧烤摊每天摆到夜里的两三点,那个老板也看到了。” 第十三章 周进神色慌张,再怎么他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这些事情让他一时无法接受,超过了他能够承受的范围。 他曾经是觉得像向威那样的人死有余辜,每天不务正业就会欺负人简直是作恶多端。每次周进看见淮南和向威那群人欺负人的时候,都躲得远远的不敢做声,暗自里恨不得能来一辆车撞死那群混蛋。 但上午周进隔远看到那具泡的发白的尸体又觉得向威可怜,就是是报应也不该是这样的。 一时各种情绪压在心底,周进又惊又怕。他连自己的父母都没告诉。 他的父母是很老实的农民,本来一直在老家种地,后来看着不管是种什么东西都年年亏本就带着他来城市里来打工挣钱。 夫妻俩是很淳朴的人,平时情愿自己吃点亏都不会和别人红脸。 周进知道告诉了他们只会吓到他们,完全无济于事。他精神恍惚了一个上午,现在告诉了肖锦伦就像是情绪找到了爆发口。他的手不知觉扣着肖锦伦的手腕,“淮南那天看见我了,你说他会不会找我麻烦?会不会……” 他话没有说完,就被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的莫耀,把他的手从肖锦伦的手腕上扯了开来。 周进愣了愣,低下头才发现由于自己刚刚情绪紧张,不自觉的用力,已经把肖锦伦的手腕掐的红了一圈。 “对不起。” 肖锦伦把手放到周进的肩膀上,安抚道:“没事的,淮南不会找你麻烦,那天又不是你一个人看见了,而且,也许那天两个人只是凑巧的发生了口角,警|察不是在调查吗?你不用担心。” “真的吗?” “嗯。”话虽然这么说,肖锦伦心里隐隐觉得向威的死八成和淮南脱不了干系。 周进听着肖锦伦这么说,稍稍的安心。侧过脸看到莫耀盯着他,眼神不怎么友好,又说,“肖锦伦,你这捡来的……小鬼可真护着你。”这小鬼刚刚拉他手的力气可一点不小,把他拉了一个跄踉,差点没站稳,这才从情绪中醒了过来。 肖锦伦笑了笑,“我养的当然要护着我。”他揉了揉莫耀的头发,“我中午顿排骨,走吧,我们一起去买排骨。” 两个人毕竟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的吃清汤面也不行,营养跟不上,而且比赛的那五千块,他十拿九稳。经济的拮据能稍稍得到缓和。 肖锦伦又问周进,“我顿排骨,中午到我家吃饭?” 周进本来想点头的,余光瞥见了莫耀不怎么友善的眼神,忙摇了摇头,“不了,我刚刚吃过饭了,我心惊胆战的一个上午作业都没做,我回去做作业。” 真见鬼,一个小孩的眼神怎么让他觉得那么的有压迫感。 肖锦伦和莫耀买完排骨回来,楼下的警戒线依然没有撤了,还在进行进一步的采证工作。 突然,莫耀停下了脚步,不再走了。 肖锦伦回过头,觉得奇怪,他顺着莫耀的目光,巷子口隐秘的地方有两个人正在鬼鬼祟祟的张望。 其中一个正是淮南。 他觉察到了身边的莫耀的全身绷紧,这里人来人往,肖锦伦害怕莫耀乱来,拉了两次都没有拉动莫耀之后用力的推了一把莫耀。 莫耀回过头,肖锦伦看见他的眼睛里面已经聚拢了薄薄的红色。 肖锦伦不自觉的退了两步。过了几秒,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果莫耀在这儿异变,那边又那么多警察,很有可能会被别人抓走,然后做切片研究了。 肖锦伦把手中的排骨往前面带了带,“莫耀,咱们回去吃饭吧。”语气中竟然带着些请求,然后伸又出手去拉莫耀。 莫耀静静的看着肖锦伦,半响,眼睛里的红雾渐渐的消失。 肖锦伦松了口气,赶快拉着莫要就走。快上楼梯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淮南正看着他这边,两个人遥遥的对视了一眼,隔得太远,肖锦伦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他皱了皱眉,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和莫耀和平相处了半个月,肖锦伦也慢慢的放松了对莫耀的警惕,今天倒是给他敲了一个警钟。 莫耀不是一般的人。 肖锦伦把门关上,双手扶着莫耀的肩膀,弯腰和莫耀的视线齐平,“以后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让自己的眼睛变红,而且,除了自保之外不能去伤害别人,不然别人会抓你去做研究。” 莫耀没有回答,褪去了红雾的眼睛如同黑耀石一般。 肖锦伦没有得到回应,声音又大了点,“你记住了没有?你要是不答应我你今天就走,我不能让你住在这里了。” 莫耀突然有些愤怒,“你要赶我走?”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肖锦伦也觉察到了自己刚刚说的话太重。但是上辈子那一幕他的印象太深了。也就是因为当初莫耀没有伤害他,所以他才会在这一生再次把莫耀捡了回来。 肖锦伦知道,现在是和平年代,莫耀要是管不住自己被别人发现了异常,迟早都要出事的,他放缓了语气,“你答应我好吗?” 看见了莫耀点了点头,肖锦伦松了一口气。真见鬼,他就像是欠了这个人一样,怎么两辈子都摊上了这事儿。“你坐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做饭。” 肖锦伦把弄好的排骨端了上来,炖的汤里面放了茶树菇虾皮当归党参黄芪,枸杞,都是一些便宜的配料,做成了一道药膳排骨,在深秋吃能滋补。 弄了半响,看着热气腾腾的汤,肖锦伦没半点胃口没有,只看着莫耀在那里吃。 如今这种投食的感觉,倒像是养了一个宠物。莫耀的食量是他的两倍还有多,但是光见东西吃进去了肚子里,肉倒是没有见长。 肖锦伦昨天往上睡觉的时候,想试试自己的投喂成果,熄灯了之后手伸进了莫耀的睡衣里面。 莫耀愣了一秒之后开始挣扎,不过被肖锦伦镇压了,他觉得自己给吃给喝给穿的,怎么摸一下就不可以了。 肖锦伦以前是医生,而且还是内科医生,对于身体的接触没有多大的抵触,更何况莫耀还是一个九岁的孩子,他是真的只是想验收验收自己的喂养成果。 “别动,我摸摸你长肉了没有。”莫耀的反抗被肖锦伦给镇压住了,两个人贴在一起。他的手伸进去莫耀的后背,摸到的是一根又一根的排骨。 肖锦伦把手收了回来,嘴里嘟囔道:“挺好的,一身的排骨。把周进当肉买了能卖不少钱,把你当排骨给卖了也能不少钱,我以后走投无路了就这么干。” 摸完了排骨,肖锦伦未觉得有任何的不妥,转了一个身接着睡觉。 莫耀则听着身后人均匀的呼吸,一直一直没有闭眼睛。 这一个周末就这么过去了,这儿人多混杂,发生了凶杀案之后人人自危,到了晚上十点之后几乎就没什么单独的人在走。连着楼下雷打不动的每天都摆,一年只修三天假的烧烤摊也放假了。 因为隔得近,倒是被警|察走访过几次,肖锦伦一概说不知道,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他倒是每天拿着小提琴拉会儿。 总觉得昨日今日,恍如隔世。 周进和肖锦伦的关系越来越好,周一早上主动约肖锦伦去学校,肖锦伦看着他故意问,“怎么,现在不用和我保持距离了?” “不用了,你是我朋友,咱们本来就该一条心的,管别人怎么说。”周进挠了挠头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 肖锦伦也就不埋汰他,给莫耀留了作业两个人就去上学了。 今天中午在礼堂有一个学校选拔,也不算是官方比赛,就是校内要参加比赛的人先来比一场,对自己和对手的水平也有个底。至于那些水平不怎么样的,老师就会建议不去参加,毕竟前前后后也浪费时间。 肖锦伦拎着琴箱走进教室的时候,班上的人看他的眼神不太对,都没想到肖锦伦还敢把琴箱给拎来了,看来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都有些鄙夷。 肖锦伦把琴箱放到了自己的座位里侧,十分淡定。 张倩没想到肖锦伦还来真的,故意说,“肖锦伦,你会拉小提琴好厉害,原来我们班不光是苏逸会拉,你也会,两个小提琴王子。” 苏逸皱了皱眉,十分不悦自己和肖锦伦扯到一起去,他看了看肖锦伦的琴箱,“有的人别打肿脸充胖子,到时候真不好看。” 侧过脸看着一边的季樊青又说,“季樊青,今天中午的比赛,你能陪我一起去?” 见季樊青沉默不语,苏逸怕他不答应补充道:“我叫别人把我的号排在了第三个,你只要等十分钟。” “嗯。”季樊青应了一声。 李兰依旧是踩着上课的铃声进来,她刚坐下,乘着老师没进来转过了身,“肖锦伦,李烨今天来看我们的预选,我叫他请我们吃饭,今天的出场次序,我第一个,你第二个。咱们弄完了就走。” “我第二个?” “怎么,难道你想第一个,得了吧,为了我你还是在我后面,我怕你在我前面我没有信心了。” 李兰的话一说完,所有人都侧目。 一般的比赛,前面的三个位置是最不利的,因为那时候评委不知道比赛选手的整体水平,不会打太高的分数,所以选手们都想避开这三个位置。 李兰的水平,其实不管是在哪儿都不会是低分,毕竟是两届的一等奖第一名,但是今天她这么说,难道是故意抬肖锦伦? 一时间,激起千层浪,所有的人各怀心思。 第十四章 班上有四个人参加比赛,苏逸,李兰,周燕,再加上一个后来补上的肖锦伦。 下了中午,班上除了几个每次雷打不动的留在教室学习的学霸,大多数的人都往礼堂那边涌了过去。 李兰和肖锦伦走在并排,她突然问道,“隐世高人,你这次这么主动的报名参加比赛了,前两年没见到你的动静啊?” 肖锦伦笑了笑,“因为五千块钱。” 李兰觉得这个理由太荒谬了,她不信,“真的假的啊?你真奔着一等奖的五千块钱去了?” “当然是真的。”肖锦伦也颇为无奈的在心里苦笑,不是为了那五千块钱,这么出风头的事儿他还真不想做。 “你这么缺钱?”李兰还是不信 “嗯。”肖锦伦承认的颇为干脆。 “好吧,你真坦白……” 两个人边走边说进了礼堂,今天校内的选拔不是很隆重看得人也不少,气氛倒是比较的随便,毕竟不是正式的比赛,很多东西就走走过场,参赛的人脸上都没有带妆,除了舞蹈组的换上了表演服装,其余的人都很随便的穿着便服。 主持人没有说长篇大论的开场白,直接报了选手名字就开始了,要在一个中午不到三个小时把一组的人弄完,确实要讲究效率。 李兰第一个,钢琴的舞台的右上角,她一曲完了之后没有悬疑的拿了一个很高分,算是一个很好的开头。 李兰下台和上台的肖锦伦擦身而过的时候,悄悄地说,“别紧张啊,不是要拿名次,只要你不要太怂了就可以了,这次没有五千块。” “我不紧张。” 肖锦伦把小提琴架在肩头,几天的练习之后,他选了一首自己最曾经最喜欢的曲子,倒是十拿九稳。 毕竟算是作弊,多活得那些年不是白活的,不说和大师比肩,在初中生里面还是稳操胜券…… 聚光灯下,肖锦伦的身影优雅挺拔,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琴弦上起舞。 《流浪者之歌》,伤感色彩与艰涩深奥的小提琴技巧所交织出来的绚烂效果,没有过经历,很难带出情感。 但是他不就是一直流浪,从德国到南伞,再到异世,哪里是终点? 这是他曾经拉给自己听的曲子。 曲终,现场一片寂静,居然都忘了鼓掌,不是谁先开始鼓掌,掌声慢慢汇集起来,久经不息。 因为肖锦伦对在场的大多数人来说面生,而熟悉他的人,大多数等着看笑话。 他完全是一匹杀出来的黑马,最后报分数,去掉一个最低分,一个最高分,分数居然和前面出场的李兰一样,不差分毫,9.97。 肖锦伦在台上的时候,苏逸在下面听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那娘炮什么时候会拉小提琴了,而且居然不必他差。这实在不可思议。 苏逸有次恶作剧,故意把自己的琴塞给了肖锦伦,当时肖锦伦说他不会拉小提琴的,苏逸硬要他拉,然后肖锦伦拉出了一段像锯木头一般的声音。 苏逸的眼神暗了暗,难道那次是装的?倒也是藏的深。他余光扫到了坐在他旁边季樊青,季樊青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台上的人,他突然觉得莫名的烦躁,听见报幕之后,拿着琴上了台。 曲终,苏逸也拿了一个不错较高的分数,虽然比着前面的两个人低了零点一分,但是台下还是一片欢呼 ,苏逸外形好,在学校本来就极有人气,不少人专程为他加油。 苏逸表演的时候,肖锦伦正收拾东西,他看着台上的人愣了愣,不自觉的回过头去看季樊青,也不知道是不是恰巧,他看过去之后的一秒,刚好季樊青也往这边看了过来,两个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短兵相接,谁也没有先移开。 李兰不动声色的插到两个人中间,隔开了两个人的视线,他拍了下肖锦伦的肩膀,“咱们走吧,我饿了。” 两人一行走出了礼堂。 肖锦伦右手提着琴,李兰走在他的左边,出了学校,李兰突然小声的问肖锦伦,“你觉得我哥哥怎么样?” “挺好的。”这倒是一个中肯的评价。 “那你喜欢吗?” 肖锦伦侧过脸看着李兰,怎么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 李兰见肖锦伦没有回答自己有些烦躁,又说,“你该不会还心心念念着季樊青吧,我哥可比他差,真不考虑考虐?” 肖锦伦现在是听出来了,感情在给他介绍对象,还一男人,这不是胡扯吗? 肖锦伦脸色一肃,“你瞎说什么呢?” 李兰不为所动,“我可没有瞎说,对了,季樊青送你的手机你今天带了吗?” “你是说,那部手机是季樊青送给我的?你怎么知道?” “不是你以前告诉我的吗?”李兰狐疑的看着肖锦伦,“我那天问你,你说你没有手机,还以为你不用了,没想到上个星期六有又到你拿着。” “哦,现在是不用了。”肖锦伦本来就不想用那一部手机,他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可联系的人,那天是因为要联系李兰,然后他发现那部手机居然没有欠费,就顺手用了。 “不用了好,最好是扔了干净,然后考虑考虑我哥,悄悄告诉你,其实他对你印象不错,而且他也很温柔。” 温柔?锦伦嘴角扯了扯,“不必了,谢谢你的好意。” 定的包厢在学校不远处的一家餐厅,算得上是附近口味和环境皆佳的食府。 李烨请客李兰一点也不帮她哥哥省着,叫了一桌子的菜。 三个人吃吃喝喝的聊着,肖锦伦这才知道李烨居然是音乐学院的在读大学生,也不过才二十一岁,开了那个吉他店也不为盈利,那个地方的地段不好,而且老板经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不开店面,也就做做熟人生意。 会租在哪儿,是因为李烨在二楼有一个的工作室。一楼用来接待朋友,二楼用来工作,用得倒也方便。 肖锦伦倒是一再的说谢谢。李烨觉得有趣,这么一本正经的道谢的人已经算是很少了。他笑着看着李兰,“现在我相信你们是纯洁的同学了。” “为什么?”李兰不明白自己和肖锦伦的关系怎么就大白了。 “因为别人和你根本就不是一路,一个气焰嚣张,一个谦逊有礼,要是在一起不是委屈了肖锦伦吗?” “你……”李兰要攻击的话没有说出来,转念一想又说,“我是配不上他,肖锦伦说了那么多谢谢,我本来还想劝劝他要么以身相许,不过,看来你也配不上。” “哦?”李烨打量了肖锦伦一眼,“嗯,还凑合的过去,我觉得他不错,我怎么配不上他了?” “肖锦伦有喜欢的人了,我倒是想帮你搭桥,只可惜,别人看不上你啊。”李兰说的幸灾乐祸,肖锦伦一脸黑线…… 这世界怎么呢…… “凡事不要太早的盖棺定论,锦伦,要不要试着和我交往,在你满了十六岁之后。”李烨故意压低声音说。 肖锦伦完全插不上话,也不知道改说什么,总不能冒出一句,“其实我不喜欢男人。” 虽然他是不喜欢男人,但是身体的主人喜欢啊……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他只笑了笑,“不必了。” 这都什么事儿……肖锦伦夹在两兄妹的唇枪舌战中,小心的自保,不被收到牵连,李兰显然不是李烨的对手,经常口干舌燥的抨击完,然后被李烨的轻飘飘的一句话给撩拨的炸毛了,如此反复…… 终于结束了战斗,肖锦伦松了口气,三个人从包厢里出来,不巧,碰见了冲右面出来的季樊青和苏逸…… 季樊青视线不动声色的在三个人身上打了一圈,然后就走了…… 肖锦伦站在了原地,这也太巧了,这里包厢隔音不太好,他都能听见左边包厢的人说话的声音,而且清清楚楚的,听着右边没声音,他还以为没人……琢磨着别人在不动声色的听自己墙角…… 所以刚刚季樊青应该把李兰描述的自己如何痴恋他,然后李烨表示对自己的拳拳心意,势在必得都听了进去,难怪刚刚眼神那么奇怪…… 这未免他狗血了…… *** 中午在礼堂有不少的人在,自然看得也听得一清二楚,就是是门外汉,也都知道肖锦伦拉得十分好,分数摆在那儿的。 肖锦伦进了教室,就有不少的人恭喜他,还有不少的人围着他桌子旁边,问他怎么藏的那么深,这么沉得住气。 还要他在现场拉一曲。 待遇和早上真是天差地别。 丁玲挺直着背坐在座位上,听着后面动静越来越大,在她的笔尖戳破了笔记本的纸之后,忍不住站了起来,“吵什么吵,没看开还有五分钟上课吗?别人要做作业,要说话的去走廊说!” 丁玲是班长,管纪律本来就无可厚非,一瞬间教室里安静了起来。大家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第十五章 学校的预选赛之后,班上的大部分人对肖锦伦的态度明显有了转变,当然,那大部分的人不包括丁玲,以及和丁玲的小圈子。 肖锦伦也不太清楚丁玲的敌意从何而来,而且为什么单单的对自己,越来越明显。他心里揣测难道这具身体的主人以前做了什么让丁玲讨厌的事情? 不过,这样的事情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左右别人的情绪,肖锦伦也没有往心里去。 白驹过隙,马上就到了正式比赛的时间。 正式比赛当然不能太随意穿着校服就去,肖锦伦的西装西裤是李烨知道了,主动借给他的。 李烨当时说,你也别拒绝,我知道你没有这样的衣服,这些都是我以前的穿过的衣服,放到哪里也积灰尘,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拿去用吧。 肖锦伦听李烨这么说也就没有推迟了,心里琢磨着等着比赛后去,得找个时间去请李烨两兄妹吃饭,正式的道谢,虽然现在经济拮据,但是该花的钱还是要花的。 在主持人说完话之后,各路的领导又轮番上台发言,今天市里面的电视台全程直播,所以弄得很隆重。 等着第一个人上去表演的时候,都是两个小时后了。 肖锦伦抽的号码靠后,一个小时后,他坐在椅子看得昏昏欲睡。 李兰坐在他身边,穿着白色的短礼服,虽然披着外套还是冷的瑟瑟发抖,肖锦伦看了下,现场来比赛的几乎都有家长来陪同,李兰却是孤身一人,而且看起来已经习惯了,他也没有问,调整位置往后坐了坐,把风口挡住。 肖锦伦在心里估计了下,照这个速度,比完赛再颁完奖都晚上十一点了,到家都快十二点了,而且那个时候没有公交车,就只能打的。估计又是一笔开销。 肖锦伦从来没像现在这么的舍不得钱。 李兰无意外了拿了一个很高的分,而且是目前为止最高的分。十分凑巧,李兰之后就是苏逸。 苏逸和李兰打了一样的分数。 肖锦伦的眼神暗了暗,虽然苏逸算是不错,但是和李兰有不小落差,而且苏逸在最后一段高音的时候有明显的失误,虽然一般的人察觉不出来,但是专业的评委怎么可能会听不见?除非…… 这里面比赛的人水平参差不齐,虽然分数基本和水平相对应,但是还是有几个高分特别的突兀,因为和比赛的人水平明显的不相符合。 怕是也不见得是完全公平的比赛。 肖锦伦从台上下来的时候在心里缓了口气,这首曲子的难度很大,为了奖金他算是进了全力,正常发挥,已经尽人事现在只能听天命了。 在雷鸣的掌声中,他心里反倒是一片平静了。 最后分数出来,99.89,全场最高分,比李兰和苏逸还要高0.02,全场一片惊呼。 音乐先要动己,放能动人。情感和技巧一样正常,肖锦伦心里清楚,自己最大的优势,便是阅历,阅历是不能练习只能经历。再做评委大都是中年人,人生起伏,很容易引起共鸣。 比赛结束之后,肖锦伦和李兰在路口别过。李兰和苏逸并列了一等奖的第二名。 李兰倒是比自己得第一名还要开心,有一种发现了千里马的喜悦,一出会场就打电话给了李烨报喜。 李烨好像对结果一点不意外,只寥寥的说了几声恭喜就挂断了电话。 坐上了公交车,肖锦伦拿着奖金,琢磨着明天给莫耀弄顿好的,有了这笔钱,至少短期不会有问题。 一等奖第一名的奖金居然八千!比他预想的还要多三千,说不开心是假的。今后他就是有小金库的人了,也能和莫耀活得滋润点。 下了的士,肖锦伦走进小区。他把钱揣进怀里。 这个小区的路灯几乎都不亮了,年久失修,也没有人去管,到了晚上就是黑漆漆的一片,而且,这里治安不好,肖锦伦低着头快速的往前走,只想快点到家,心里想着自己还没有捂热的钱,别被转手被人抢了去。 身后脚步声一点点逼近,肖锦伦顿了顿,心想别怕什么来什么吧,这十二点的跟在自己后面说是路人会不会太牵强了? 肖锦伦低头把钱抱紧,也不管了,拔腿就往前面就跑。他一口气跑到了自己的房门口,还没来得及把提在嗓子里的心给放下去,发现那个脚步声居然还在。 身后的那个人一直跟着自己。 今天真那么倒霉遇上打劫的了?肖锦伦悲戚的想。 等等,这个脚步声怎么有些熟,肖锦伦转过头,月光下他依稀看清楚了那个人的脸和身高。 “莫耀,你这个死孩子!你怎么不出声?故意要吓死我是不是!” 莫耀看着突然炸毛的肖锦伦愣了愣。“你看着你低着头往前走,我跟在后面,不知怎么你就开始跑了,然后我也就跟在你……” 莫耀的语气一本正经解释。 肖锦伦把门打开坐在床上,还有些心有余悸,“你这死小孩,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肖锦伦拿毛巾擦着额头上的汗,真见鬼,外面这么冷,风这么大,他居然出了一身的汗,也不知道是跑得发热还是被那死孩子给活活吓得。等等,莫耀怎么会在小区门口等着他? 肖锦伦放下毛巾,看着依然不吭声,只怔怔看着他的莫耀,又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等我的?” “你不在电视里了,我就等你。”莫耀一字一顿的说。 肖锦一愣,他表演完距离到自己从会场出来,再到小区门口,中间有两个半小时,难道这莫耀是在风里面一直站了两个小时? 他是有提前告诉莫耀可以在电视里看到自己,也在莫耀的前面说过,不知道会不会到时候很晚。 肖锦伦一直怕黑,这辈子也一样,黑暗让他觉得没有安全感。 肖锦伦没想到随口的抱怨,被莫要听到心里去了。 肖锦伦从床上站了起来,揉了揉莫耀的头,用手腕试了试莫耀额头上的温度,幸好没有感冒。 “我煮面条,你要吗?我给你也煮一碗吧,咱们一起吃。”肖锦伦从下午一直折腾到这个点儿,还没有来得及吃饭的,这么一跑,更加饿了。 窗外的寒风呼啸,已经是深秋。 肖锦伦把面条从厨房端了出来,把筷子递给莫耀,随口说,“你在电视里面看我是不是很帅?我拿了第一名,得了八千块钱,我们可以吃一顿很好的了,明天我带你出去玩吧!” 话说完了,肖锦伦觉得自己刚刚的语气有点献宝了,太浮了,不太正经。看着常年面瘫的莫耀,他咳嗽了声低下头接着如无其事的吃面。 吃完了面条,肖锦伦把热在炉子上的水提了下来,两个洗完了脸和脚都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肖锦伦钻进了被窝,心想明天还好是周末,可以睡久点。 肖锦伦今天折腾了一天,一沾上被子就闭上了眼睛,身边的人像一个暖炉,他不知觉的靠近热源。双手把‘火炉’揣在了怀里,终于暖和了。 “以后要把你养胖点,骨头太多,烙人,抱着都不舒服。”肖锦伦模模糊糊嘟囔着。 莫耀抬头,黑暗中注视着双手抱着自己的人,鼻尖是那种似曾相熟的气息,仿佛闻着就能让自己全身放松,他亦伸出了手。 第十六章 肖锦伦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九点了,他先把从李烨那里借来的衣服给洗了,等着晾干了还得退还给别人。 肖锦伦决定今天带着莫耀去外面吃,最好能在到处走走,给莫耀置办两身衣服,马上就要冬天了,莫耀还没有厚的衣服可以御冬。 养了一个月,莫耀虽然不见长肉,脸色却好了很多,看着也顺眼了些,只不过莫耀脸上一直没有多表情,肖锦伦觉得他有些面瘫,比着同龄人总是少了些生气。 肖锦伦刚把自己和莫耀收拾好了,还没有出门,周进就进来了。 周家昨天也看了直播,本来一家人想着昨晚和肖锦伦道喜的,两家是邻居,虽然以前不怎么联系,不过这几个月来倒是常有走动,肖锦伦得了奖,他们也打心里高兴。 等到了十一点,一家人都没有见到肖锦伦回来,夫妻俩明天还要早起工作,就只要熄灯休息了。 这不,一大早听到这边有动静,周进的父母就叫儿子就过来了。 “肖锦伦,你拉的超级好,第一名实至名归,对了,我爸妈叫你和莫耀到我家吃晚饭。” “谢谢,不过,我和莫耀今天要出去,不知道赶不赶得回来。” 周进看了看肖锦伦身边的莫耀,别说,本来他以为肖锦伦拖着莫耀,两个人早晚过不下去,没想到现在倒是过得有声有色的,周进总觉得肖锦伦有很大的本事,难道是真的死过一回,全然的脱胎换骨了? “你不去自己去和我妈说去,不然她到时候又怪我。”周进撇了撇嘴,顿了下又说,“没想到你小子这么厉害。” “运气好,我晚上会赶回来,替我谢谢姨和叔。” 肖锦伦和周家的关系很好,周家的夫妻俩对他有恩。 肖锦伦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什么都不懂。慌乱之间没来得及多想,看着腕间的血失神了片刻,他就跌跌撞撞出了房门。 他在这个世界第一个遇到的人,就是站在楼梯转角的周进。他当时问周进医院在哪儿,是周进给他指路去药房的。 也幸好身体原主人那一刀虽然割到了动脉,但是力气不大,没有割得太深,而且也没有把手腕放进水里,不够专业,血没流多久,伤口就差不多结了凝结了。 不然他重生一次也是白搭,不过是多死了一次。 从药房回来之后,肖锦伦还在周家蹭饭了半个月。 周进的父母都是很淳朴人,看着肖锦伦一个人走回来的时候脸色苍白,再想着肖锦伦的的遭遇可怜,和自己儿子一般的年纪却孤苦无依,将心比心也感慨良多,夫妻俩就试着叫周进叫肖锦伦来自己家吃饭。 当时肖锦伦刚来这个陌生世界,整个人都是懵的,能有饭吃他也就没有推迟。等着他差不多适应了这个陌生的世界,也就不再在周家蹭饭了。 原因无他,周家夫妻对他好,肖锦伦是打心里感激,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缕人情温暖。也十分的珍惜。 历经两世,肖锦伦自然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没有人会一直没有原因的对一个没有关系的人好,凡事都有一个限度,适当的和周家保持距离,反而是对彼此情谊的尊重。毕竟周家也不富裕。 *** 肖锦伦知道钱放在家里不安全,这边治安也差,八千五百三十块四毛,这是他全部的身家财产了,要是有个闪失,就真的只能带着莫耀去喝西北风了。 肖锦伦把户口本也带了出来。他在电视里见过银行,民国的时候也是有银行的,他并不陌生。只不过是没有那么多现代化的设备,大厅里有人指引,又有文字的提醒,按照步骤一步一步来,办好银行卡学会用银行卡,倒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肖锦伦把薄薄的卡片塞进了衣服口袋里,这才安心了些。 两个人走进街边的一家服装店,准确的说,是肖锦伦拖着莫耀进去的…… 肖锦伦给莫耀挑了两套衣服让莫耀去试,莫耀不怎么情愿的从换衣室出来,肖锦伦又让他转了个圈,莫耀站在原地不动,肖锦伦只当他害羞,只好自己围着莫耀转了两圈。 “不错,挺精神的。” 别说,试出来的两件衣服穿在莫耀身上都挺好看的。肖锦伦的眼光就是在现在也不差,毕竟以前也是留过洋的人。 最后付账,衣服加起来居然要五百块钱,肖锦伦的心里在滴血。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他不得不再次感慨,现在的物价真高,小孩的衣服都那么贵,这钱花出去像水一样。 莫耀换了衣服嘴里说着不要就往外面走,肖锦伦咬了咬牙,还是掏了钱,“给我都包起来吧,要大一码的。” 虽然刚刚的试的码莫耀穿着正合身,但是买大一个码,总能多穿些时日,莫耀正是身高拔节的年龄,也实用些。 肖锦伦付了帐拎着东西就去追莫耀,花他的钱买衣服,那小鬼还不开心了?脸那么臭不知是给谁看的。 莫耀走是走了出去,却也没走远,那么久了还在肖锦伦视线能够企及的范围。 肖锦伦看着故意放慢了脚步的莫耀在心里偷笑,自己捡回来的这家伙真是别扭的很,这点和上辈子倒是如出一辙,刚刚试衣服居然还会脸红,真是难得。 “唉,小鬼,你自己的衣服自己拿着。”肖锦伦和莫耀走并排之后,用衣服碰了碰莫耀的手。 见莫耀无动于衷,肖锦伦故意又说,“好重,我有些提不动了,真的好重。” 这回,莫耀终于停了下来,面无表情的接过了肖锦伦手中的东西。 肖锦伦崩不住笑了,这人也太好玩了! 阳光下,一高一低的两个少年走在并排,一个脸上是和年龄不符合的严肃,另外一个则是眉开眼笑,最后绷不住大声笑出来声音。 像是碎金子一般阳光照射在两个人的脸上,瞬间,流光溢彩。 一扫往日的阴霾,今天的天气不错,两个人漫无目的逛到了下午才坐上了回去的车。 肖锦伦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还是第一次这么在外面逛,看得眼花缭乱,虽然公交挤了些,但还是不影响他的心情愉快。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菜都已经差不多齐了,三荤三素,六个人吃算是相当的丰富了。 李珍对肖锦伦本来就印象不错,觉得那个肖锦伦张的像女孩子一样清秀,斯斯文文的特别招人心疼。这次肖锦伦能拿了奖,她打心眼里开心,在旁边一直帮着肖锦伦夹菜,又仔细打量着和肖锦伦旁边的莫耀。 莫耀被肖锦伦收拾干净了,看着倒也挺顺眼,巴掌小脸上的一双眼睛,黑得发亮。 其实依照肖锦伦自身的条件,捡回来一个孩子是不理智的,李珍也想过劝劝肖锦伦,但是怎么劝?她不忍心看着莫耀就这么被赶出去,两个无依无靠的人做个伴儿也好。她心里琢磨着到时候实在不行,自己帮衬着些,难得那孩子心善,虽然帮不了多少,但是两个孩子吃得饭还是有的。 等着吃完饭,肖锦伦本来抢着要洗碗,不过被李珍给骂了出来,只好坐在外面当个闲人。 莫耀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坐在那里,肖锦伦走到他身边,“怎么今天吃得那么少?” 平时莫耀能吃三碗,今天把碗里面的吃完了就没有再添饭了。 “你做的好吃。”莫耀言简意赅的说出了原因。 肖锦伦揉了揉莫耀的头发,“估计我还把你的嘴给喂叼了,你要我做可就没有这么多菜色了,今天累死了,只有水煮面,你要吃吗?” “我也喜欢。” “你这小鬼,不会是为了哄我开心才这么说的吧。”肖锦伦挑了挑眉。 “不是。”顿了顿,莫耀抬起头,漆黑的眼睛看着肖锦伦,“我不是小鬼。” 肖锦伦一愣,又笑了,“好,不是小鬼,我有件事和你说。”肖锦伦把一直带在身上的户口本拿了出来,“莫耀同志,你愿意把你的名字加在这本子上面吗?不过,你就是不愿意,我还是会这么干。只是告诉你一声。” “嗯。”莫耀朦胧的应了一声。 “真是个听话的小……孩子。”肖锦伦摸了摸莫耀的头。 肖锦伦特别喜欢摸莫耀的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上一世他在那个人那儿吃了不少的瘪,重生这一世自己站上了两人中的高位,摸着莫耀的头……让肖锦伦有种……怎么说呢?类似于成就感的东西…… 他是很想把莫耀弄到自己的户口本上,越快越好,这样莫耀就能读书,不是黑户很多事情也方便了很多。 但是,这不是说做就能做到的事情。肖锦伦又开始愁了,找个什么样的契机呢?自己一没钱,二没关系的,完全没一点门路。 此时的肖锦伦完全没有想到,契机会这么快的自己找上门了。 第十七章 半个月下来,肖锦伦在学校和同学倒比着初始融洽了很多,他在上次的预选赛就小出名了一把,班上的人就开始对他慢慢的改观,也会主动和他打招呼。 肖锦伦不管对谁都是谦虚有礼,不卑不亢,没有同龄人身上的焦躁感,让人在和他相处不自觉会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这天是肖锦伦轮到了值日,等他和几个人把教室的卫生弄得差不多,倒了垃圾,学校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肖锦伦把书包整理好,走出校门口刚和同学告别之后还没走几步,就有一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请他借一步说话。 眼前的人很陌生,一身西装革履穿得公整,肖锦伦不动声色的问:“请问你找我什么事?在这里就可以说。” 他自然不会跟着一个陌生人走。 “肖同学,车就在那边听着的,你要是时间不充裕,在车上说也是可以,我是张燕的叔叔。”那人指着停在不远处的车又说,声音竟低沉悦耳,十分动听。 肖锦伦犹豫了下,就朝着车的方向走了过去,他现在这样确实没有什么让人图的,眼前的人穿的衣服一看就价钱不菲,也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的为难他,看人的那点儿眼力,他倒是有的。 而且眼前的这个男人能叫出张燕的名字,肖锦伦倒是挺好奇对方找自己能有什么事情。 张燕和肖锦伦是同学,平时和丁玲关系要好,肖锦伦和她没什么接触,主要是,那一群人因为丁玲都和他划清了关系。 那天肖锦伦去拿报名表格,出口呛声的就是张燕。 车门关上,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肖同学,上次的三独比赛,恭喜你拿了第一名,演奏十分的精彩。” “谢谢夸奖,承让。”肖锦伦倒是沉得住气,对方不说,他就不问。 张仲简沉默了会儿,没想到肖锦伦这么沉的住气,又说,“既然这样,我就开门见山的直说了,明年的四月在省里的比赛,市里的一等奖都有资格参加比赛。肖同学若是愿意让出比赛的资格,我会十分的感激,听闻肖同学经济有些拮据,我倒是很希望可以帮助一二。” 肖锦伦一愣。顿时心里了然,不难猜到,这机会旁边的男人就是帮张燕争取。 驾驶位上的男人倒是不像是普通的商人,肖锦伦心里一动,语气淡然道:“你能给我多少钱?” “四万。”张仲简见肖锦伦有了松动,爽快的报出了一个数字,“不满意的话我们还可以商量。” 倒是十分的大方,这价钱不低。 肖锦伦微微侧过脸,“我不要钱,如果你能帮我一个忙,我可以让出机会。” 肖锦伦倒是不意外,不管是什么样的世界,都有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潜规则亦然。 “哦,不要钱?”张仲简没想到肖锦伦会语气淡然的和自己谈条件。 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对方在听闻自己的来意的时候,表情没有丝毫的讶异,而是和年龄不相符合的沉稳,他到想听听对方会提什么条件,会不会狮子大开口。 张仲简是张燕的小叔,当年在考上了国内知名学府的一年之后,自作主张退学从商,虽然生意做的风声水起,却一直因为当初的独断得不到沈家人的原谅,和家人的关系一直紧张。 这次张仲简回来的时候,全家人因为他大哥的女儿没有复赛的资格颇为惋惜,却也没有门路,张仲简有意帮忙疏通,这样和能缓和家里的关系,他把想法告诉了沈家人,又晓之以情,事到如今,沈家人也默认他去做了。 毕竟张燕的学习成绩一般,比赛对她很重要。 刚好张仲简有些门路,要是他早能赶在市里面比赛前疏通关系也简单很多,现在都快成定局了,不过,也不是毫无办法。只要现在拿到了省里参赛的资格,到时候再去通通关系,倒也可行。 能有资格参加复赛的五个人里面,张仲简让人简单的摸了个底,最终选择了现从肖锦伦这儿下手。 肖锦伦的情况明显最缺钱,容易动摇,也没有在外面培训的记录,显然并不是专业学小提琴的。 张仲简觉得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让对方点头也不是难事,倒是十拿九稳。 本来这样的事情张仲简是无需亲自去办的,但是刚好他的侄女和肖锦伦是一个班,这样一来,就变得有些敏感了,自己经手妥帖些。 女生总是爱面子,这些总不能拿在明面上说,不然反倒是会坏事。 张仲简微眯眼睛,声音低沉了些,“把你的条件你说来听听。” “我要把一个本来没有户口的人弄到我的户口本上,我知道你有办法,如果你能帮我,我就让出比赛的资格。”肖锦伦一字一顿的说。 张仲简十分意外,没想到肖锦伦的条件居然是这样的。他笑了笑,“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你怎么知道我能办到?”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办到,不过,这或许是我唯一需要你帮我的事情了,而且,我也相信你能办到,怎么样,成不成交?” 肖锦伦话虽然这么说,脸上也一片平静,实则一颗心七上八下,要是眼前的人真能帮他,倒是解决了很大一个难题。 张仲简沉默了半响,看着副驾驶上的少年,心想着倒是有趣的一个人,可惜年纪太小了,不然倒是对他的胃口。 “成交。” 2. 肖锦伦微愣,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这么久的事情,会因为这样的际遇而得到解决。 “谢谢你。” “你需要谢我,这是公平交易。” 张仲简顿了顿又问,“既然都上我的车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耽误了你的时间,应该送你回去,再说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怎么,你难道还怕我把你带去给买了?” 对方既然都这么说了,肖锦伦也就没有再拒绝,报了一个地名。 *** 苏逸突然脚步一顿,“那不是肖锦伦吗?” 季樊青依言望过去,便看到肖锦伦随着一个男人上了路边的一辆车。 “那车不便宜,肖锦伦哪儿认识这么有钱的人……该不会……” “走吧。”苏逸的话没说完整,就被季樊青打断。 苏逸余光见季樊青的神色不耐,眼神暗了暗,没有再多言。 季樊青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肖锦伦上的那辆车的车牌号,坐上了早就等在一边的自己的车,一直到他的车开走,肖锦伦上的那辆车依然在原地未动,他皱了皱眉,开口和前面开车的人说,“李叔,帮我查一个车牌号。” 苏逸愣在原地,脸上一片冰凉。 他心里一直觉得蹊跷,上次的比赛,别人都只当肖锦伦是杀出来的一匹黑马。但其实哪有这么简单,节目单递上去,每年都是这些人参加,大致水平大家都心里清楚, 基本上,一等奖的前面几名都是内定的,毕竟牵扯颇大。 这样的比赛高手如云,真材实料的人多得是,所以,自然是有本事又有背景的人上,比赛本来评分就没有一个准数,若是水平悬殊不大,也没多大的问题,外人自然看出出来。这里面暗箱操作,都是藏着玄机的。 肖锦伦能博得头筹,苏逸也意外,明面上来看,肖锦伦师出无名,既没有老师可以倚靠,家庭背景就更不可能了。 他是问了自己老师才知道,有人放出话,要给肖锦伦一个公平的分数。 公平的分数?到底是谁护着肖锦伦,竟然有如此的面子。 *** 车到了小区门口停了下来。 张仲简的进口车在这里显得格外的突兀,和周围破败繁杂格格不入。 “我把事情办好了再联系你。” 肖锦伦侧过脸说了一声谢谢便下了车。 一直等到肖锦伦的身影消失,张仲简才调转过车头。 肖锦伦回到了家里,现把勒令莫耀在家写的字拿出来看了一遍,虽然字迹依然歪七八扭,比着以前到好了很多,这种事急不来,有进步就好。 他琢磨着等莫耀的户口办下来,就去帮莫耀找个学校读,不要去多好的学校,就在家附近的小学,入学门槛低,多是外来务工的子女就读。离着家近,也方便很多。 肖锦伦和莫耀吃过晚饭,整理衣服的时候,看着衣柜里折叠的整齐的礼服他又想到了李烨,比赛之后肖锦伦要还衣服却寻不到人了,至今连着道谢都没说上一句。 肖锦伦问李兰,李兰也只摆了摆手叫他不要放在心上,自己的那个哥哥是野惯了的人,这事也不会放在心上。 肖锦伦看着厨房里洗碗的莫耀,再看看窗外远远近近的人间灯火,愈发觉得当初把莫耀捡回来是正确的决定了,多个人陪着也是好的,不会空落落的。 还有两周便是期末考试,寒假之后半个月便是除夕,万家团圆的时候,有一个陪着自己守夜也是好的。 他和莫耀,也算得上是老熟人的。 肖锦伦一点儿不担心自己的学业,几次摸底考他的成绩都遥遥领先,老师和同学对他的态度也愈加的和蔼,不过,这些都无足轻重,他现在只养着莫耀,让莫耀不要误入歧途,自己大学毕业之后,找一份安定的工作,两个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莫耀洗完了碗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着正对着窗外发呆的肖锦伦,轻手轻脚的坐在了肖锦伦的身边。他觉得坐在肖锦伦的身边有一种让他很安定的感觉,具体是因为什么也说不上。 肖锦伦回过神才发现莫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他的身边,两个人隔的很久,肖锦伦轻轻的靠着莫耀的身上,“你马上就可以去上学了,在学校要和别人和平相处,千万不能动和别人打架。” “我不想去上学。” “你若是不去,难道我养你一辈子?” 莫耀微愣,眼神冰冷,“我的力气很大。” 肖锦伦抬起了头,近距离的看着莫耀,两个人对视,莫耀的眼睛通透的黑色,像是一汪碧水,投进去就折射不出来了,仿佛会摄住魂魄一般。 肖锦伦想到了上一世那个人五官锐利的英俊和浑身掩不住的杀气。不妨多时,莫耀也会想一出鞘的宝剑,越来越锐利。 只是,莫耀的特殊之处,怕也是一把双刃剑,用的好自然无妨,用的不好的话…… 肖锦伦心里蓦然的一沉,声音低沉了三分道:“如果我一定要你去呢?” “我会去。” 第十八章 三天之后,肖锦伦又在校门口看到了张仲简的车。 户口办下来了,不得不说,张仲简的办事效率十分的高。 张仲简挺欣赏肖锦伦的处事态度,从容大度,以后怕是不难成气候,他知道肖锦伦的条件不怎么样,也有心帮他。 这帮助,自然是钱方面的。 肖锦伦笑着婉拒了,无功不受禄,当初两个人便没有谈钱的事情,他深知这天底下没有免费的晚餐,承了别人的情自然是要还的。而且,他对张仲简也一无所知。 李珍听着莫耀户口办下来要去上学,她担心肖锦伦办得不妥帖,请了一天的假主动要送莫耀去学校补办学籍。 一周之后就是期末考试,考试之后就会放假,也不上课,多少模拟考和讲解卷子,所以学校的老师让莫耀下学期再来报道。 莫耀以前没基础,要从一年级开始读起,比同班的大了两岁,不过这也不妨事,肖锦伦想着他总会慢慢的赶上来的。 莫耀户口办下来了,也能上学了,肖锦伦心里压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他现在手里有些闲钱,能够吃点好的东西。 毕竟他和莫要都是涨身体的时候,这些还是不能省的。 两家关系好,经常串门,肖锦伦有时候会多做一些送去隔壁。 几次之后,周进反而一到饭点,自觉来肖锦伦这里找东西吃大大牙祭。 “肖锦伦,以前没看出来你有这么一手啊,你这都是哪儿学的啊?” “看书学的。食谱书上都有教步骤的。” 确实是看书学的,肖锦伦上一世看了不少的食谱书,有的还是孤本,肖家算得上是书香门第,什么藏书都有些。 “这不会是真的吧?”周进不怎么相信。 肖锦伦把炒好的爆椒牛肉装了盘端出来放到桌子上,“当然是真的。” 色香味俱全的尖椒牛肉勾起了周进肚子里的馋虫,他夹了一筷子塞进嘴角,口齿不清的说,“好吃,你做饭这么好吃以后谁嫁了你真幸福。” 说完,周进看了一眼坐在旁边写作业的莫耀,“那小子跟了你也算是福气了,瞧着你又送他读书又养他。” 莫耀听了周进的话,抬眼往这么看了过来。 他不喜欢做作业,也不喜欢周进在他眼前晃,不过为了那个人,他都可以忍,忍着体内暴虐的冲动去做不喜欢的事情。 周进和莫耀对视了一眼,忙又别过头,和肖锦伦小声的说,“我怎么觉得他那眼神怪渗人的。既然都上了户口,这小鬼的来路你问过了没有?” “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肖锦伦说完又对莫耀招了招手,“可以吃饭了。” 三个人吃完饭,莫耀十分自觉的去洗碗。 周进靠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摸着圆滚滚的读者,“你的厨艺这么好,以后可以当厨师啊。”话音一顿,“不过你这么好的成绩,也不必在油烟味的地方讨生活。” 肖锦伦扯开话题,“今年过年你回家了?” 周进一家人不是本地人,而是邻省的人,在这本工作讨吃。这家,自然是指家乡。 “不回了,我妈说回去春运太挤车费也贵,而且这边很早开始做事了。我们那边的人来这本打工的很多都不回去,过年前后有加班费拿,都舍不得钱。” 周家的夫妻俩在一个工地做工,夫妻俩以前学过点木匠,比一般的工人工资要高那么点,所以还算过得去。 周进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想到咱们可以做什么了,你做的饭这么好吃,咱们可以做饭去工地卖啊,一份就算赚一块钱,那么多的人,一天能卖个一百份,也有一百块钱!” 隔着这小区不远的地方,政府新划出了一块建设地,有不少人做工,日夜都亮着灯。 肖锦伦想了想,不太肯定的问,“这能行的通吗?” 他是有些的动心,他和莫耀虽然吃饭是不成问题了,不过钱只出不进的,总不能坐吃山空。 “我看行,事在人为,我今天晚上就问问我爸妈,他们以前就说过很多人来这里打工都是一个人,也没时间做饭,咱们做的只要咱们物美价廉,准能行。” 周进当天晚上就把他的计划和夫妻俩说了说,夫妻俩都觉得可行,肖家小子的厨艺比着餐馆的厨子只好不差,他们也吃过,味道真没话说。 而且肖锦伦做的菜还很特别,经常里面放些七七八八的中药,虽然不怎么值钱,也有些古怪,但味道却不错,说是对身体好,叫什么样药膳来着。 四个人商量了一番,说干就干。 这周的周六清早,天还没有亮,肖锦伦就和周进去菜市场采购食材,忙活了一个上午,到了中午十一点,两个人终于把盒饭都装好了。 一共准备了一百个盒饭,都是一荤两素,定价六块钱一份。 周进和对面卖货的商店借了三轮车,两个人把盒饭放在三轮车的后面,踩着三轮车去卖。工地离着小区不远,才二十分钟的路。 肖锦伦心里是一点儿也没有底,不过事已至此也就放宽了心,就当是试试水,卖不出去就白请人吃一顿,不要钱总有人要吧。 三轮车踩进了工地,恰逢工人放工,周家的夫妻俩带着一群人往这边走过来。 夫妻俩平时的人缘不错,也帮着宣传了一番。所以一开始就卖了二十几份。 开始买的人是冲着周家夫妻俩的面子,后来盒饭一打开,香气四溢不说,分量也足,经过的人都问在哪儿买的。 这工地四周,本来可以吃饭的地方就少。 半个小时不到,所以的盒饭就抢购一空,后来赶来的人扑了个空,问两个人明天来不来,可不可以先定下来。 肖锦伦没想到这么好卖,一百个盒饭销售一空,除去了成本竟然赚了二百来块钱,两个人都颇为意外。 周进把赚的钱分成三份,肖锦伦两份,他一份,毕竟是肖锦伦主勺,他才打打下手,算是沾了光。 而且肖锦伦明显比他更需要钱,要是对半分,他的母上大人知道准抽他。 第二天一早准备了两百个盒饭,周围有几个工地都在施工,工人基本都认识的,昨天口碑传了出去,都说味道好分量足还实惠,所以早早的有人等在那里了,照旧抢购一空,依然有人后面来的时候扑了个空。 周进笑得合不拢嘴。这可比捡瓶子来钱快得多。 第十九章 期末考试之后已经是寒冬,筒子楼年久失修,照不进阳阴冷潮湿 ,一条长廊两面通风,让人更觉得这个冬天寒风冷冽。 肖锦伦把炒好的菜弄进盆里,周进负责在外面的桌子上打包。 两个人现在合作一天可以卖三百份盒饭,除去成本,一天也能赚小几百块钱。 肖锦伦抡了一个上午的锅子,浑身发热,也不觉得冷,他洗好手从厨房走出来帮周进搭把手。 现在差不多到点了,他和周进得去外面送饭了。 这天气这么冷,热饭热菜在途中耽搁二十几分钟也就凉了。周进为此特意找来了几个泡沫的箱子,能保温,把饭搁在里面送去的时候还是温热的。 肖锦伦怕冷,出门的时候脖子上绕了一圈的围巾,遮住了半张脸。周进在前面踩三轮车,他衣服查口袋里,在后面亦趋亦步的跟着。 由于两个人这一段时间都来送盒饭,所以已经有的工人放工了等在那儿了,毕竟这算是限量的,来晚了就没有份了。 张仲简接过助理递给自己的盒饭,到这里也没什么可挑剔的,四周都是建筑工地,能有盒饭吃就不错了。 快到年底,这个楼盘也快收工了,样板房都已经装完毕,这是明年公司开年开售的第一个楼盘,开门红,意义非凡,张仲简十分看重这个案子,趁着年前亲自来视察。 这个地段才开发,周围的配套设施也不完善,所以房价不会卖到很高,不过胜在拍的这块地皮便宜,这么折合下来,也能赚上一笔。主要是这一项工程,是当地政|府扶持的项目。 张仲简从早上一直转悠到了中午,这会儿肚子也饿了,他前几年起家的时候经常工作的忘了吃饭,开始不在意,直至得了胃病到之后不得不注意,嘱咐助手一定要提醒他按时的吃饭。 刚吃了两口 ,张仲简抬起头,“今天这菜不错,是在哪家叫的外卖?”看这朴素的样子,不像是酒店的外送,这周围应该没有这水平啊。 助理眼睛示意楼下,“就是再楼下买的,每天这个时候都有人来卖盒饭,六块钱一份,好吃量又足。” 张仲简往下看。果然看见楼下有一辆三轮车,上面摆着几个白色的箱子,周围围着不少的人,看样子倒是生意红火。 收回视线,张仲简手指敲着桌子,“这两个人应该没有卫生执照吧?你去查查,如果没有的话明天就不准他们摆摊子了,这快过年了吃出事情了谁负责啊?” 助理小李一愣,没想到自家的老板这前面还说人家味道不错,这接着就要赶别人走。难道这饭做的好吃也有罪? “老板,我看那两人做的挺干净的,比店子的都卫生。听说两个学生在寒假勤工俭学,要不您就高抬贵手?” “学生?”张仲简听着助理的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刚刚他只是大致看了一眼。现下他微微眯起眼睛又去瞧,这时候楼下盒饭都已经卖完了,两个人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走人,看样子倒真是学生模样。 张仲简愣了愣,怎么觉得其中一个人有些眼熟,却又一时候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他现在站在二楼,视力又绝佳,知道自己绝不会看过,张仲简仔细把脑海里学生模样的人都过了一遍,能在这儿练摊卖盒饭的,还真没几个人选,马上他就想起楼下的人在哪儿见过了。 张仲简笑了笑,对一边的助理吩咐,“去,把楼下卖盒饭的两个人叫上来。” 助理怔了怔,没想到自家的老板完全没有因为对方是学生而松动,反倒是赶尽杀绝的意思,心里摸摸嘀咕着真是万恶的资本家,却又不得不执行资本家的命令。 “等等。”助理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的声音,他暗自道难道自家老板良心发现了? 不过,接着的一句话又让小助理知道自己想多了。 “对了,不必让两个人都上来,你就让那个带着格纹围巾的人上来,要是他不来,你就告诉他明不能在我们工地送饭了。” 肖锦伦把遮住脸的围巾拉下来了些,对身边的周进说,“你在楼下等我吧,我去看看。” 上了二楼转角,肖锦伦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怔了怔,“你好,张先生。”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有时候真小,兜兜转转就这么些人。肖锦伦看着一边吃得一干二净的饭盒,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刚刚不是还叫人来说不卫生什么的,自己倒是一扫光,一点不嫌弃脏。 “肖同学,我们又见面了,真有缘。”话音一转张仲简又问,“怎么现在在卖盒饭?” 肖锦伦垂眼:“小本生意,烦请张先生行一个方便。” 张仲简瞥见肖锦伦右手手指包扎着的创可贴,不动声色的问:“这些菜都是你炒的?” “只是一些普通的家常菜。” “口味倒是不错,挺好的。怎么想起做这个来了?”张仲简貌若随口的问道。 肖锦伦笑了笑,“不是要过年了吗,弄点钱过年也好,上次的事情谢谢张先生。” 张仲简不动声色打量着眼前的人,“没想到你倒是挺多才多艺的,不过这盒饭不可以送了,一来你们没有卫生执照,二来你们送盒饭,很多的人就不会去工地的食堂吃饭,你这样明摆着和别人抢别人饭碗,难保别人不会找你们麻烦。” 肖锦伦以前就觉得自己做得太顺利,有哪儿不对劲,反倒是心里比踏实,张仲简这么一点明,他就心里了然了,“谢谢张先生提醒,照成的不便烦请谅解,明天我们不会来了。” 见对方许久没说话,肖锦伦又说,“若是张先生没有事情,我就先走了,下面还有人等着呢。” “叫我张先生多见外,你若是不嫌弃,叫我一声张哥吧。”张仲简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肖锦伦。“以后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都可以来找我。” 肖锦伦接过名片,微微颔首,“谢谢张哥。” 说实话,张仲简西装革履,仪表堂堂又年轻有为,要巴结他的人多了去了,不过肖锦伦却对他一点儿也不感冒。 两个人初始便相识于是一场不怎么磊落的交易,虽说是两厢情愿,也是晦暗见不得光的。 再富贵的人肖锦伦上辈子也见过,从前他被打成j□j的时候,到头来也是孤立无援,茕然一身。人间的冷暖他也看得多了,也就看淡了。 他比谁都清楚,没有人会没有附加条件的对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好。 张仲简是商人,商人最看重的便是利益,天上不可能掉馅饼,反而走在路上被铁饼砸中的机率更大。 他虽然不知道对方图自己什么,也不随便承别人的情,因为你不知道以后自己有没有能力还曾经的人情,会以什么方式来还。 张仲简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有些失笑,自己这怎么呢?还巴巴的递给一个小孩名片。不过说来他和那小孩也算有缘分,准确的说,对方也不是小孩了,都十六岁了,再两年就成年了。现在模样就清秀俊朗,想必以后会更挺拔出挑。 进退有礼,还会用拉小提琴的的手做菜,宜家宜居,倒是个挺有趣的人,唯一不足就是防备心重了些。 不过也无碍,有些事情过犹不及,他只是对对方有好感,谁知道以后怎么会样,他身边不缺人,自然不会去强求什么。 ```````` 周进在楼下一直等得坎坷,看到肖锦林走出来忙迎了上去,“怎么样,刚刚那些人和你说了什么?” 肖锦伦把脖间的围巾拢了拢,“以前你为什么没有说?” 周进一愣,“说,说什么?” 肖锦伦脸色一肃,“我们在这么卖盒饭会抢了别人的生意,而且应该之前就有人提醒你,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周进的确之前就知道两个人在这里卖盒饭是不被允许的,工地的食堂是每年交了承包费的,算是一种变相的垄断。两个人卖盒是摆明的抢生意。长期下来别人自然是不会应允。 他没有告诉肖锦伦是想着两个人都是初中生,到时候别人找上门,求求情别人应该也不会怎么样。能做一天是一天,一天几百块钱去哪儿找,他怕肖锦伦知道了退缩,索性瞒了下来。 肖锦伦看着周进眼神闪躲,便知道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肯定。他的心冷了几分,却也没说话,只顾着往前面走。 周进看着肖锦林已经走出了十几步,连忙推着三轮车去追,事情变成现在这样出乎了他的意料。刚刚肖锦伦看他的眼神让他立马后悔了,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去道歉。 肖锦伦刚走到楼下,还没来得及进楼,就有一个男人一把拉着他。 那人模样陌生,以前他也没见过。 肖勇搓着手在楼下等了一个小时都不见那个小杂种回来,心里早就翻来覆去的骂了千百遍了。 本来他是绝对不愿意来的,那小杂种到时候赖上了他,他可养不起。不过昨晚喝酒的时候,他无意间听说他的那便宜侄儿上个月在电视上的比赛拿了一等奖,有八千块! 肖锦伦什么时候会拉小提琴了?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学这个可是要大把烧钱的,他暗自琢磨着难道自己扎针扎死的姐姐那还留了遗产? 肖勇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听说那女人以前倒是傍了几个大款,不然哪儿得的毒资。他心里有了定数,要是真有遗产的话他怎么也得弄出来点,不能便宜了那个小杂种。 肖勇捏着肖锦伦的胳膊皱了皱眉,“你往前冲什么,我站在这儿你没看见,舅舅都不认识了?” 第二十章 肖锦伦怔了怔,心里当下便有了计较。肖思思除了父母皆在之外还有一个弟弟,这些他早前也听别人提起过,不难猜测,眼前这人十有j□j就是自己素昧蒙面的舅舅了。 他来这个世界之后,未曾见过原主人的任何一个亲人。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自己又不是第一次经历,更何况曾经的肖锦伦能走上绝望,自然是对整个世界都绝望了的。 既然别人要和他撇清关系,他也就不必再强求。心里反而是觉得轻松了一些,这样一来事情也简单了很多,倒是省去了很多牵绊。 不过话又说回来,消失了几个月的‘亲人’现在主动找上门,还是这样的态度,肖锦伦皱了皱眉,也知道怕是来者不善。 筒子楼里面一条长廊过去,一层楼共用卫生间,因为如此,邻居间彼此的接触也就多了,肖思思虽然一个星期都见不到几次人,但是肖勇经常会堵上门来要钱,经常一天来晃悠几遍,有时候看着关着的门,口里骂骂咧咧的也不是什么好话。偶尔堵到了肖思思,两姐弟也经常是大吵一架,墙壁的隔音不好。一来二去,大家也从争吵都大致清楚了事情缘由。 虽然肖思思做的职业不怎么的光彩,让人不齿,但相较之下大伙儿倒是更加厌烦游手好闲伸手就是要钱的肖勇。只不过敢怒不敢言。像肖勇那样的小混混虽然没什么本事,却是心狠手辣,赤脚不怕穿鞋的,疯狗一般。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那是别人家的事情,没必要,也没有资本让自己深陷进去,活的卑微,有时候连着同情心也是奢侈,因为你就算是不管不顾的伸手援手也无济于事。 肖思思死了之后,她的亲人像是消失了一般,这儿也一直没人来接手,肖勇也再没见人影。大伙儿也心里清楚缘由,肖家人是怕被肖锦伦赖上,这世界人情冷暖多了去了,但对至亲之人能这样铁石心肠却是少之甚少。 肖锦伦抽回手站正,不动声色的说,“舅舅,你今天到这儿有什么事情?” “你这孩子就是不会说话,没事情我就不能来?”肖勇一把掰过肖锦伦的肩膀,“走,我们回家去说,外面风大。” 肖勇站在楼下冻了一个小时还是有收获的,他无意间听见了两个女人讨论肖锦伦和周进去卖盒饭的事情,话间都夸两个人有经济头脑,算是发财了。 肖锦伦收养了莫耀十分低调,但这栋楼的的住户都知道,多了一个人,不注意到也难,何况肖锦伦这一阵子出挑的事情也比较多。两个人言语中也提到了这件事情。 “你们刚刚说的是真的,那人倒是让人佩服。叫什么来着?肖锦伦?”肖勇笑着上前搭话。 “嗯,是叫肖锦伦,挺不错一个孩子,就是怪可怜的。” 这儿住的多是外地务工的人,临近过年,流动性很大,接话的女人也是刚刚搬进来,肖勇也好几个月没来这里,她并未曾见过肖勇,只当是好奇的路人,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丝毫没有注意到对方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肖勇现在的对肖思思死后留了钱的事情已经深信不疑了,估计还不少,不然怎么解释自己那便宜的外甥日子过得不错还能养一个吃干饭的,他下定决心了,这钱不管怎么样也要给捞出来。 肖勇顺手关上门,左右打量了一番房间,看着整洁一新的房子有些意外,他总觉得肖锦伦和以前有很大不同,具体是哪儿不同又说不上来,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他现在一门心思的想着怎么从肖锦伦那里把钱骗出来。 从前软弱无能的外甥现在看起来十分的有主见,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肖勇意识到,可能弄钱比自己料想的难。 肖勇看着一边莫耀,总觉得那小子的眼神特别的讨人嫌,从自己一进来就盯着自己,贴在自己身上,像是看猎物一样…… 肖勇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肖锦伦,你怎么捡了个小乞丐回来。” “哦,挺好的,两个人有伴。”肖锦伦避重就轻的答道。 “你把东西收拾下。”见肖锦伦半天没动静,肖勇又说,“听不懂话是吧,我叫你把东西收拾下,今天跟着我回去住,你外婆外公也想你了,还有,那个小乞丐你就不能再养着了,让他从哪儿来到哪儿去,早点滚蛋。” 肖锦伦淡然一笑,“我在这里住的挺好的,就不走了,姥爷他们我会抽出时间去看的。” 这么嚣张的态度,颐指气使,上辈子他也未曾见过多少,至少他见过的也是有些本事的,不像是眼前的人那么的。嗯,装逼。 肖勇一愣,出乎他所料,他是知道自己这便宜外甥现在聪明了,和以前不同,不能硬来。但是他心想着只要把肖锦伦接回去几天,再哄一哄钱自然到手,毕竟是小孩,也翻不出什么浪。 不想到一向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的肖锦伦会直接拒绝,计划一来就碰壁了。 肖勇到底是没多少耐心,脸立刻就黑了下了。说话间语气冷了三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和你姥爷姥爷现在是你唯一的亲人了,怎么,连着我的话也不想听了。” 肖锦伦听着这话只觉得好笑,面上不动声色,“舅舅,如果你要来接我早就来了,也不会拖着几个月后的今天。恐怕你今天不仅仅是来接我吧?” 肖勇被一顿的抢白有些的恼羞成怒,“说什么呢你?一点儿家教都没有,是你那当j□j的……” 是你那当j□j的娘没把你教好吧。 肖勇话说到一半也知道这句话有些过了,没说下去,顿了顿又说,“顶什么嘴,我叫你回去你就回去,可别给脸不要脸。” 肖锦伦他走到莫耀的身边,“说吧,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也许是长期的相处,肖锦伦觉得在莫耀身边会有安全感。就觉得不是一个人,还有人和自己一条战线。 也或许是因为知道莫耀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肖勇要真来硬的,他也讨不到好处,说实话,他虽然表面上平静,心里也没有底。 肖勇现在也知道肖锦伦不会跟着自己走了,这条路是走不通了,他干脆直接的切入主题,“那好,你不回去也可以,你把你妈留下的钱拿出来,放在你这里也不安全。” 肖锦伦皱了皱眉,眼前这人果然是为了钱。不过,倒是估算错了,肖思思并没有留下任何的钱。不过现在也说不清楚了,就看这架势,肖勇是认定自己拿着钱了。 肖锦伦琢磨着或许是这一段时间自己太过高调了些,所以引来了贪心之人的窥探。 不过,这些人没有把以前的肖锦伦当成是亲人,现在自己也就没必要和他们过多接触。 肖锦伦顿了顿说,“我妈死的时候没有留下钱,你应该知道的,如果有钱的话,你也不会现在才来要。” “少废话,你姥爷姥姥养了你妈那么多年,你妈就应该给他们养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钱你一个人别想独吞了,我现在是好好的和你说话,别逼我到时候动手。” 他今天无论怎么样也要把钱给弄出来。 “动手?”肖锦伦一顿,生硬的说,“不管你动不动手这里都没钱。” 他穷了几个月就现在稍微好了点,闲钱自然没有。 肖勇还真不信肖锦伦能拧得过他,心里想着看来这小杂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得给点颜色看看。胁迫人的事情肖勇是顺手拈来,一点儿不陌生,他一把拎起了肖锦伦的衣领,“少废话,别以为我好忽悠,我知道你上次比赛得了八千块钱,既然你不把你妈留下来的钱拿出来,这些钱你总该拿出来的,别以为我可以随便打发,钱不拿出来,你别想好过。” 肖勇一句话没有落音,就被狠狠撞了一下,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自然也放开了肖锦伦衣领。 他回过头看着身后刚刚撞自己的莫耀,“你是找死,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 因为要拿钱,肖勇对肖锦伦下手还算有轻重,没下死手。 但是对这个捡来的小要饭的就不会了,他本来以为会顺心顺意,没想到肖锦伦铁了一条心,这么硬,丝毫不妥协。 他现在是心里置了一口气,也有意杀鸡儆猴,吓吓肖锦伦。 肖勇伸手去抓莫耀的肩膀,却看到对方的眼睛顿了一下,刚刚是他看花了眼吗?怎么看到那小要饭的眼睛是红色的。 “我杀了你。” 耳侧对方冰冷的话语,肖勇不知怎么突然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他的预感不多,但是每次都很准,但是对方明明只是个小孩子…… 肖勇不明所以,肖锦伦却知道的,他身体一顿,他回过头,看着莫耀眼里腾起的红雾心跳漏跳了一拍,身体已经先于意识行动。 肖锦伦一把抱起莫耀,用手蒙上了莫耀的眼睛。 “我没事,你别怕。”说出的话,不自觉带着颤音。 第二十一章 肖锦伦把莫耀搂在怀里,侧过身体把肖勇的视线隔开。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急切的说,“小鬼,你答应过我的不管怎么样都不让自己眼睛变红。我没事,那个人不能伤害我,所以,你也好好的。” 贴近自己胸膛的少年身体,过于消瘦让人微微的觉得膈人。 肖锦伦他清楚的知道莫耀易于常人的地方。也明白不让人发现莫耀的不同之处,就是对他最好的保护。 莫耀侧着耳朵,鼻尖是熟悉的味道和温度,那个人明显过快的心跳撞击着耳膜,他的心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肖勇看着两个人奇奇怪怪的举动皱了皱眉,不知道他们在耍什么花招,神神叨叨的不太正常。 刚刚愣神了会儿,他现在反应过来了,方才居然会被一个小鬼唬住了,真是活见鬼了,他上去一把推开肖锦伦,“你给我闪开,看我今天不揍这个小要饭的。” 肖锦伦见着莫耀已经恢复了平常,稍稍安心,再抬起头眼睛里已经没有丝毫温度,语气冰冷的说,“你今天是来错地方了,钱一分都没有,就算是有也和你没有半分关系。” “你说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哼,我告诉你,你想私吞没门!” 肖锦伦现在只觉得头痛,胡搅蛮缠的小混混最难处理。要说报警把抓走也关不到几天,出来了还会反弹,更加变本加厉,而且他和肖勇还沾亲带故的,警察会不会处理都是回事。花钱了难?他不傻钱也不多,而且给了钱开了这个头,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这就更不行了。 得找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 周进跟着肖锦伦后面,看着肖勇和肖锦伦进了房间里。 周进对肖勇不陌生,而且印象还挺深的。肖勇以前来大闹过几次,那会儿他和肖锦伦不熟,只觉得肖锦伦真倒霉,碰上这样的亲戚。经过这么几个月的相处,两个人的关系自然是不同往日而言,再者说,周进因为刚刚的事情,现在心里还是挺内疚的。 听着房间里的大声喧哗,站在门口的周进越来也不安。 这个时候,周能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站在门口听墙角的儿子有些莫名其妙,“周进,你在干什么?” 周进身后突然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自己的父亲才稍稍安心,支支吾吾的说,“肖锦伦的那个舅舅来了,就像以前一样,来……问他要钱。” 周能听着这么一说,立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以前肖勇问肖思思给钱,两个人在隔壁再怎么吵他都不去干预,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情,他一个外地人不好插手,而现在肖锦伦还拖着莫耀,日子过的紧巴巴的,没想到还招人眼红。这真是太过分了,自己有手有脚的,还打两个孩子的主意。 这么几个月来两家走的颇为近,肖锦伦的性格讨喜又上进,夫妻俩都很喜欢他,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都会叫肖锦伦。 事到如今,周能是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如果自己都不伸出援手,又有谁能帮他们。 周能抡起手敲门,用的力度之大,说是砸门更准确。 肖勇开门看到是隔壁的人,皱了皱眉头,“你敲什么敲。”他还没来得及把门关上,周能就把门推开,挤了进去。 周能看到把莫耀护在身后的肖锦伦,再看看一脸凶神恶煞的肖锦伦,最后的哪一点犹豫也没有了,只有满腔的愤怒,瞧着把两个孩子欺负成什么样子了。“你马上走,欺负两个孩子算什么男人?” 肖勇看着横插一脚的周能,不怒反笑,“啧啧,见义勇为。是不是该为你颁发一个见义勇为奖。”话音一转,肖勇撵去了脸上的笑,“老子告诉你,这是我们家自己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说话的份,你他妈管好自己吧,出什么风头。” 两边见张跋扈,这时,肖锦伦突然从厨房里拿出刀,“钱我是一分没有,大不了一拍两散,狗急还跳墙,赤脚不怕穿鞋的,你要把我逼急了,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当垫背的。” 肖锦伦虽然性子温吞,却也不是一个好欺负的。 曾经在战火纷飞里活下来,见过成堆尸体的人,之后的性格都会多了一种决然。肖锦伦只是觉得麻烦,却从始至终没有害怕过肖勇,曾经比肖勇凶恶几倍的人他都见过,最终还不是在炮火中泯灭。 把他逼急了他倒是真的做出来,不过他现在不想和那个人渣同归于尽,因为不值得,这条捡回来的命他珍惜的很。 肖锦伦把刀子再往前递了些,和肖勇的胸膛只有一厘之隔,语气冰冷而生硬,“你不要以为我是说笑,我就算捅你一刀,我也就坐几年牢,钱我也没有赔偿的,说不定到时候法院知道来龙去脉了还会帮我减刑,你这么的逼我,我也豁出去了。” 肖勇退后了一步,看了看房间里盯着自己的三个人,明白今天钱怕是拿不到了,再逗留下去也没有一点好处,那小杂种像疯狗一般,说不定到时候还真头脑发热捅了自己一刀就得不尝失了。 肖勇退到门口,“好,你们都有种。”眼睛定格在周能的脸色,“打工仔,我记住你了!你别后悔!” 等着人走了,肖锦伦把菜刀扔在桌上,松了口气,侧过脸对周能说,“叔,今天谢谢你了,你说他会不会做什么过激的事情?” 周能被叫了一声才反应过来。也没想到肖锦伦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还有这一面,不过也难为他了,“什么过激不过激的,不过是撂下几句狠话,还真能翻出什么浪,你别担心,他要是再来,你就到叔和婶家躲一躲。” 周能走后,肖锦伦回过头,看见莫耀正怔怔的看着他,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自己刚刚那真是一个不好的示范。 肖锦伦蹲下来和莫耀齐平,“你看,现在不是没事了吗?我能保护你,所以你不能让别人看到你的眼睛是红色的,再你能完全有把握保护自己之前。” 莫耀有些不懂,桀骜的说,“他打不过我。” 肖锦伦扶额,这儿童的心理教育果然是十分的棘手,不管怎么样,他得把莫耀的观念给纠正过来。一个武力值爆棚的人又有暴力倾向,真是是不容乐观。他突然有种在豢养一匹狼的感觉,类似于玩火**。 “我相信你打得过他,但是有的事情不是打得过就能解决了,你的眼睛变成了红色,别人都会认为你是怪物,会离你远远的。” “那你会认为我是怪物吗?”莫耀看着肖锦伦。 “我……当然不会。” “那无所谓,我不在乎。” 肖锦伦扶住莫耀的肩膀,觉得现在势必要和莫耀说清楚,“你给我听着,你的眼睛是红色的让别人看见了,别人会认为你是个怪物,会把你抓走做研究或者其他的,那样的话你就不能和我在住在一起了,你想这样吗 ?” 莫耀垂下了头,几秒之后又抬起了头,“我知道了,我不会让别人看见我的眼睛是红色的。” 肖锦伦觉得有些不忍,也许对于莫耀来说,要接受自己和其余的人不同并不容易,而现在自己又让他刻意隐瞒他的不同,想必莫耀心里也不好受。肖锦伦不自觉的伸出手揉了揉莫耀的头发,“好了,晚上吃什么?我做你最喜欢的排骨怎么样。” “嗯。”莫耀低低的应了一声。 *** 周进徘徊了十几分钟,还是觉得有必要进来和肖锦伦说清楚,他知道虽然自己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确实是有些过了。 既然是做错了,大不了就道歉,也没什么丢脸的。 周进走进去,肖锦伦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把手指从莫耀的头上拿了下来转过了身。 “那个,肖锦伦,那个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我应该……”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要开口和自己的同年人道歉确实比较的需要勇气。 “没什么。”肖锦伦打断了周进说的一半的道歉,“其实也蛮好的,至少我们也赚了一笔,而且我需要钱,不过下不为例,下次有什么你一定要找我商量。” “当,当然了。”见肖锦伦不再追究,周进脸上的愁云一扫而光,又问:“刚刚你舅舅是找你拿钱吧,你别理他,没那么不要脸的人。” “我当然没有多的闲钱。” “不是我说,你舅舅那一家真过分,以前我就觉得。他家的女儿关你们家什么事情,什么都要你妈给钱。一家人都没断奶一样,我看他女儿拿着你妈给的钱,还不是在学校里和你一个班都假装和你不认识,真是肉包子打狗。” 肖锦伦脸色一肃,“他家的女儿和我一班?是谁?” 周进神色古怪的看着肖锦伦,“你不会不知道吧,就丁玲,还是你们班班长,算是你的表姐吧。听说是丁玲的妈带着女儿嫁给了你的舅舅,她嫁给这样的地痞不是往火坑里跳,不过我转念一想,也许是坏到一路去了。” 肖锦伦没想到自己和丁玲还有这么一层关系,那也就难怪丁玲对自己的态度那么激进。他又问:“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肖锦伦纳闷了,怎么一个外人比他知道的还多。 “听你妈和肖勇以前吵架的时候说的,你也知道这墙壁隔音不好,他们在这边吵架声音又大,我们隔壁听的清清楚楚的。” 话音一顿,周进又说,“对了,我还听说你和丁玲都没考上现在读的这个学校,是你妈花钱找了关系把你们塞进去的。” 见到肖锦伦半响没说话,周进以为自己大嘴巴又惹肖锦伦不开心了,忙又说,“我也是听说的,也许是他们吵架的时候昏了头胡说八道的。” 肖锦伦摇了摇头,“没事,以前的那些我都不太清楚,你还知道什么都告诉我吧。” 周进本来以为肖锦伦开玩笑,但见肖锦伦一脸认真的样子,倒是把自己从两个人吵架中精简出来的东西都说了出来。 肖锦伦心一点点的往下沉,他以前只是道听途说了皮毛,并没有深究,也没人告诉他。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深的纠葛。 肖思思在高中没毕业就辍学,当时当模特的工资不错,也过得顺心。但是好景不长,她的弟弟肖勇居然和高利贷借钱赌博,借债人找到了她的父母,又找到了她,说是不拿出二十五万,就要把肖勇的手砍下来。 肖家的两夫妻天天在女儿面前哭,肖思思没办法,顶着压力和别人借了钱把肖勇钱的钱还上,但是肖勇并没有就此住手,反而是变本加厉,欠条一张张的压过来。 肖家的人一向重男轻女严重,一心只求怎么保住儿子,为了填补儿子输的钱,两口气就一直找女儿要钱,肖思思自己赚的钱几乎没有被捂热,就被父母骂骂咧咧的给拿走了。 肖思思当时年纪不大又才生了肖锦伦,还欠了一屁股的钱,因为借钱所有的朋友都避着她,这些加起来让她感觉压力越来越大,无处排压。终于开始了模特圈很时兴的一种消遣,吸毒,从摇头丸到病毒,再到海洛因,一点点的堕落,渐渐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而尽管在那时候,肖家的人依然在肖思思这里拿钱,一边拿着钱一边诋毁说肖思思的钱不干净,坏了自己家的名声,直到肖思思的尸体被发现,所有的人一瞬间消失了。 一直到几个月后的今天再次出现。 肖锦伦心里苦笑,照这样看来,这次肖勇没有拿到钱,估计下次他的姥爷姥姥就该登门了,果然是一堆烂摊子。 第二十二章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倒是过的一帆风顺,没有预想的麻烦,难得的平静。 外面寒风呼啸,前几天下了一场雪,整个世界一片莹白。后天就是除夕,街上已经是一派的年味,张灯结彩,来往的人也很多。 肖锦伦每天和莫耀窝在家里看电视,一般是他看,而莫耀在他旁边安静的坐着,给他递递谁水什么的,跑腿的用的倒是挺顺手。 肖锦伦不挑剔,从文艺晚会到新闻联播都能看得津津有味,跳跃的幅度很大,眼睛看得累了,肖锦伦偶尔兴趣来了还会帮莫耀上上课,没有课本就想到哪儿教到哪儿,语文,数学,英语换着来,莫耀很聪明,领悟能力很好,不懂的地方,基本肖锦伦再说一遍,他就会了。 肖锦伦现在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每天过得悠哉。 吃完早餐,肖锦伦把脖间的围巾拢好,又帮莫耀把衣服整理好和把刚刚自己揉乱的头发梳好,两个人就出了门。 肖锦伦十分的怕冷,没特殊的情况不愿意出门,情愿待在家里,活了两世,肖锦伦依然是个宅男,这是改变了基因也没法改的习惯。 但是今天必须出动了,后天除夕然后接下来是正月,两个人在这个世界都没有可以拜访的人,倒也省了很多的事情,但是还是有许多的东西要置办。 临进过年,家里也应该开始准备年货了,若是只有他一个人倒可以将就过,不过现在多了一个莫耀,也勉强算是有个小家了。万家灯火的时候,自己和莫耀总不能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肖锦伦和莫耀没有坐车,走了半个小时到了最近的一个大超市,肖锦伦很少带着莫耀出门,几个月来也就寥寥的几次,主要是他自己都不怎么的出门,所以莫耀就只能跟着他一起宅了。 超市里已经贴上了喜庆的标语,触目都是喜庆的中国红。不少的东西都在做活动,出口的地方还有抽奖的活动。 里面的人不少,熙熙攘攘的十分热闹,肖锦伦怕人潮把自己和莫耀冲散,一边往前面挤,一边注意着身后的莫耀。看着莫耀一直紧步跟着自己,肖锦伦才又安心的选东西。 “欢迎试吃我们的新品糖果。”一边正在做试吃的促销十分热情的招呼。 肖锦伦自己拿了一块放在嘴里,又拿了一块喂给身后的莫耀,口齿不清的问,“你觉得怎么样?要么我们买点吧?” “我不喜欢吃甜的。” “对了,你不吃甜的。”肖锦伦想起来,莫耀一点不可爱,居然不喜欢吃甜的!又默默在心里嘀咕,不吃甜的,那我刚刚喂你还吃。 不过话说回来,肖锦伦自己倒是喜欢吃甜的,所以倒是也买了些,看电视的时候可以当零嘴。肖锦伦想着过年算是大节就大方点好了,上次比赛的八千加上卖盒饭赚的三千多,现在他也算是万元户了。 简单的活是不成问题了。 肖锦伦四处试吃,遇到味道不错的还回头招呼莫耀,两个人年纪不大,又眉清目秀的,就算是不买,导购小姐也很欢迎他们捧场。 一路下来。肖锦伦吃了不少,也买了不少的东西,购物车渐渐的被填满。他十分得意把莫耀拉到一边,“我发现个好事,要是我以后养不起你了,我们两个人就每天到超市去试吃,一样一点的,能吃到饱,吃了一个超市还能换一个。”说话的语气活像是中了大奖。 莫耀:“……” 见莫耀怔怔的看着自己,肖锦伦讪讪的笑了笑,“我开玩笑的,就你我还是养得起的,放心,咱不会那么悲催,要是实在没钱,我们还可以去那啥的写个大字报,就把真实的状况用夸张的手法写出来,嗯,然后拿个碗,不用跪就蹲在超市前面,我看这职业也不错,能挣不少,十分可行。” 肖锦伦住的那一栋有两个人就从事这行业,是一对父女,不知从哪儿来的,白天就跪在火车站等人流量大地方,前面放了一张全家不是死了就是快要死了的,惨的不能再惨的‘个人简历’,特别是那个男人,被这一栋居民戏称为‘磕头王’,因为磕头的频率特别高。肖锦伦一开始觉得还挺奇怪的,怎么有平白无故在路上给人磕头的,后来他把自己疑惑说了出来,周进一脸鄙视的看着他,说春节人流量大,是那对父女的业务高峰期,一个月保守估计能有一万多…… 一万多……此后肖锦伦看那一对穿着破烂的父女眼神都不同了,仿佛两个人浑身都散发着两个字,有钱。 这就是最最低调的有钱人了……完全是打开新世界大门…… 肖锦伦说完,莫耀的眼神暗了暗,然后微微的点了点下巴。 肖锦伦憋不住了,“你还真当真啊?我开玩笑的,这么丢人的事情我可不敢做,你要是愿意牺牲我不拦着你,回头就给你整一身行头。” 莫耀:“……” 最后结账,账单果然不少,抵得上两个人大半个月的生活费了,肖锦伦难免又觉得肉痛。 其实他这人挺矛盾的,上辈子没怎么缺过钱,就算这辈子过的拮据,还是不会持家,性格使然。不过看着自己辛苦赚的钱这么白花花的流出去,又难免觉得心疼。 肖锦伦边掏钱边自我安慰:钱挣了就是要花的。 这么一想,果然好了很多…… 东西一共装了三个袋子,有一个袋子里是瓶瓶罐罐的调料和饮料之内的液体,分量不轻。 肖锦伦把其中的一个轻的递给莫耀,自己一手拧着一个,没走多久步伐就顿了下来。 莫耀不动声色的接过肖锦伦手中的东西,肖锦伦愣了愣,“还是我来吧,这些不轻。” 莫耀自顾的往前面走,拎着三个袋子走的飞快,肖锦伦只好又跟了上去,“重不重,要么你分给我一个吧。”见莫耀没有回答,肖锦伦没法子又说,“那到时候你提不动了叫我啊,我们换着来。” 莫耀就这么一路把东西提到了家门口,健步如飞,停都没有停一下。 每次都是莫耀走在身边跟着自己的步伐,这次轮到自己赶莫耀的节奏,肖锦伦不拿东西都走的有些喘,上了楼梯,他摸出钥匙边插|进门锁里边盯着一边站着的面色如常的莫耀,心里嘀咕都是什么怪力啊,这绝对不正常啊! 感情自己养了一个怪力正太…… 两个人进了屋,肖锦伦刚刚一路走的发热,把围在脖子上的围巾扯开了些,喝了一口水缓了缓又问,“你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啊?还有你走的太快了,我跟不上!” “嗯。”莫耀抬眼看着脸色微红的肖锦伦。 肖锦伦豪迈的摆了摆手,坐了下来又说,“好了,咱们今天大丰收,你的力气这么大,以后体力活都交给你。” “嗯。”莫耀低低应了一声。 “唉……我说你怎么说话的,你除了‘嗯’还能说点其他的吗?” “嗯。”顿了顿莫耀又加了一句,不,是一个字,“能。” 肖锦伦:“!” *** 除夕,由于是郊区,管制并不是很严,天色一暗了下来就有不少的人迫不及待的放烟火,远远近近的地方,一束束的烟火沉没在夜空里,一瞬间的光芒后有恢复沉寂。 肖锦伦靠着窗边看着在天空中崩裂而开的烟火,突然觉得有些的寂寥,他想到了以前独自一人过的那些大年夜,虽然是一个人,却没有如今这样的感触。也许是因为那一个世界知道自己有同学,有亲人,有朋友,虽然一个人却还是有各种的牵绊。 而在这个世界自己就真的孑然一身了,了无牵挂,像是天空孤独绽放的烟火,最终是否什么痕迹都会被抹去。 肖锦伦侧过脸看着身边的莫耀,“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不等莫耀回答,肖锦伦又接着往下说,“从前有个小孩,他家人都很忙无暇顾及他,为了引起注意,他就争取什么都做最好,最初家里的长辈会夸奖他,几次之后,所有的人就习惯了,认为他的优秀是理所应当的。终于,这样也不能引起别人的侧目了,还是和以前没有一点的不同。” “然后呢?”见肖锦伦停顿了很久没说,莫耀问道 肖锦伦淡淡的一笑,“能有什么办法,他虽然很失望,但就只能试着习惯,习惯一个人。” “他习惯了?” 肖锦伦侧过脸看着外面,没有再说话。十二点的钟声想起,窗户外面响声震天,一瞬间所有的烟火在天空绽放,连着地面都被照的恍如白昼。 莫耀看着窗边的人的侧脸,外面的火光仿佛在那个人的侧脸的轮廓镀了一层的光。 很久之后,外面的动静渐渐的平息下来,只有偶尔的一声闷响远远的传来。那个人终于回过头,刚刚脸上的落寞仿佛不存在一样,伸了一个懒腰,对他笑了笑,“至少我现在还有你,时间不早了,咱们睡吧。” “嗯。” 第二十三章 天还没有亮,肖锦伦就被外面的砸门声音给弄醒了。 他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心里嘀咕今天才大年初三,谁这么早的敲门,听着敲门的频率和强度不像是周进。 他摸索着爬了起来,临末帮莫耀把被子的角掖好,这才披上了衣服。 肖锦伦没有看到,莫耀在他转身的那一刻睁开了眼睛,眼神十分的清明,不见丝毫睡意。 门外面的站着一个人,一个老人。 李梅见到睡眼朦胧的肖锦伦,皱了皱眉,“肖锦伦,初三了你都没有回来,我就只好自己找上门来请了,亲戚都齐聚一堂就缺你一个,你怎么也应该回去瞧瞧。” 肖锦伦本来还在神游,见到眼前的人马上清醒了。 不用猜想也知道是谁,肖思思的母亲,也就是肖锦伦的外婆……嗯,找上门了。 肖锦伦稍稍后退,把门拉开了些,“外婆,新年好。” “还知道有我这个外婆。”李梅哼了一声,她打心里不喜欢这个外孙,总觉得肖锦伦的存在,对她来说是一种耻辱。 因为女儿生的这个野种,她没少被村子里的人嘲笑,她自问一辈子要强,到最后女儿肚子被人搞大了,连着是哪个男人的种都不知道。 从来只有她说别人的是非,没想到到后来会被别人戳了脊梁骨。 愣了会儿,李梅又想到今天到这里来的目的,收起脸上的鄙夷又说:“你现在面子大了,你妈不在了你自己就不来了,我只好来请你了,都齐了就你一个人不在成什么样子,你收拾收拾吧,别让一屋子的长你几辈当然等久了。” 肖锦伦看着站着门口的人,暗自里觉得好笑,也难为眼前的人这么大早的几经转车来这里。 在他的认知里,从前肖思思想带着肖锦伦回去,肖家人都是百般推辞,就算是进了家门也对肖锦伦也没个好脸色,基本上是停留不到半个小时就被‘请’走了。 好像让别人看见肖锦伦母子俩进门是多么丢脸的事一样,而现在居然巴巴的跑来了,他琢磨着看来这肖勇的耳边风吹的挺不错。 “你先坐下等等吧。” “我来接你,你别给脸不要脸,现在就走。”李梅没什么耐心,她能主动来找,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肖锦伦并没把李梅的话放在心上,恍若未闻的笑了笑,“我才起床,你总得让我洗漱再和你回去吧。” 李梅动了动唇,最终没有再说什么,她今天凌晨三点天没亮就起床了,搭了村里去市里面卖蔬菜的顺风车来的,坐了五个小时的车才到这里,现下一肚子不快发不出来,也不好现在撕破了脸。 肖锦伦慢吞吞的洗漱完毕,又帮着莫耀把衣服整理好,这才出了门。 李梅看了一眼莫耀,眼神比看肖锦伦更加的不屑,仿佛在看一条流浪狗,“这就是你捡得小叫花子?你想把他一起带回去?” “当然,现在他和我在一个户口本上,我们是一家人。” 李梅当然听得出肖锦伦的言外之意,当下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十几年前,肖思思的事不知怎么传到了村子里面,肖家的一家人都极为在乎面子,自觉在村子里抬不起头,然后强硬的把肖思思的户口从户口本上迁了出去,只对外宣称从此便没有那个女儿。 “你真的要把他带回去?”李梅见肖锦伦一年认真,脸色一肃又说,“他一个外人,你不要胡闹。” 肖锦伦侧过脸看着莫耀,“他不去,我也就不去了,我总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这大过年的。” 肖锦伦的确是故意的膈应李梅,肖家的做派他也颇看不惯,不带这么挤兑人的。他也不再是以前的肖锦伦,自然不能任由他们欺负了去。 妥协并不能换来和平,这样只怕是以后日子更不好过,他深知这种人不能容忍,你退一步,对方就会进十步,愈发的得寸进尺,吃硬不吃软。既然肖家对自己收养了莫耀颇有微词,那么自己就大大方方的把莫耀带过去,看他们能怎么样。反正这事情也饶不过去。避不开还不如趁着这次一起给一个利落的了断。 “你要把他带着随便你。”李梅冷淡的说。 她现在脸已经黑成一片,几次差点翻脸又生生的忍住,要不是想着套出肖思思留下的钱,她会让那小兔崽子这么的蹬鼻子上脸?她心里琢磨着等到了肖家就有得肖锦伦受的了,非得好好治治这个野种,消了心头的那口闷气,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尊敬长辈。 三个人上了车。肖锦伦和莫耀坐在汽车的最后排,肖锦伦侧过脸看着常年面瘫的莫耀,“你要是不想去可以不去,就回去在家里等我,我估计这次去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我去,陪你。” 寥寥的四个字,肖锦伦突然觉得有点感动。 “行,你一起去也好,就当给我壮胆,而且这些事情一次性的解决以后省事了。”话语一顿,肖锦伦又说,“不过你可得答应我,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人看到你的眼睛变红。” “嗯。”莫耀低低的应了一声。 肖锦伦靠在座椅上伸了个懒腰,刚准备蹂莫耀的头发,一想是在外面又收回了爪子,他余光看到坐在自己前面几个位置的李梅又说,“你放心好了,我能搞定的,他们休想在我这儿拿到一分钱,我还要把以前他们给的羞辱都给还回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出来混的总要还的。” 肖锦伦难道说了一句十分江湖气的话。 “嗯”莫耀低低的应了一声,见身边的人很久说话,他侧过脸。 晨曦的光透过玻璃照射在肖锦伦脸上,渡了一层光的皮肤仿佛白的透明,能清晰的看见脖颈间细小血管的分布,以及嘴角细小的白色绒毛。长而密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了一片小小的阴影,随着车子的颠簸,睫毛小幅度的煽动着,那人仿佛睡的似乎很不安稳。 莫耀有些不明白,看起来这么孱弱的一个人,有时候好像又和外表不符合,很强悍。 中途堵了两个小时车,等到车子到了目的地停下来都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暮色四合,夕阳的余晖映在车窗上,五彩斑斓。 肖锦伦下车没走了多久,李梅就停了下来,眼前是一栋两层楼的房子。 他随着李梅上了二楼,二楼大厅里坐了j□j个人,每个人都十分面生,肖锦伦一个都不认识,只依照对方大概的年纪揣测辈分,一一问好。 反正就算叫错了也无碍,这么些人,就算是原来的肖锦伦,也可能未曾全见过。 李梅在一边冷冷的看着肖锦伦,哼笑了一声,“还没见过你这么拜年的,这架子倒是大,跪都不跪的。” 肖锦伦脸色如常,平淡的说,“十六年前我妈的户口就已经被强行的牵了出去,算不得一家人,而且从前我来拜年双方都不愉快,今年这些免了,也不会给你们添堵了。” “真是一点家教都没有,谁教你的。”李梅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这么不留情面的堵了一句,顿时就火了。 “我是没有家教,我妈没空教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每天赚钱帮别人还债,哪儿有的时间管教儿子。”肖锦伦淡淡的说,不卑不亢的盯着李梅。 肖锦伦话一说完,在坐的人都一愣,看着对峙的两个人。 肖家的女儿赚钱去补自己弟弟赌债欠的钱近亲远戚都是知道的,李梅个性强,但是一边嫌弃自己女儿赚的钱不干净,看不起,一边又恨不得都把钱都捞过来,转身就去补贴自己儿子,这样也确实说不过去。 怎么说呢?其实和‘又要当j□j又要立贞节牌坊’异曲同工。 “你这个有娘养无娘教东西,我不和你多扯,今天让你来,一来是叫你过来拜年,二来是你母亲死了我们也一直不得空去,你妈留下的钱你给我吧,我替你保管,以后你就住在这边,我照顾你。”她今天趁着肖家的几个长辈都在把肖锦伦找来,就是想向肖锦伦施加压力,到时候不怕肖锦伦不把钱吐出来。 “不用了,我自己能保管好,我自己也能照顾我自己。” 李梅皱了皱眉,“这可由不得你说,钱是我女儿的,我把她养了那么大,拿钱天经地义,你一个小孩拿那么多钱干嘛?到时候钱丢了,你可别来我这儿哭。” “反正不要你负责,钱丢了自然也不会哭。我妈欠你的早就还清了,你当她是你女儿,她死了三个月你都没去看一眼,这会儿倒是想起来找我要钱了,你难道不怕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觉得良心不安吗?” “你说的都是什么?你信不信我撕烂了你的嘴。”李梅没有想到肖锦伦会变得这么伶牙俐齿,在这么多人面前让她难堪。 她是真准备上前的教训的,却被一边的人架住,说是正月里面打打闹闹的不吉利。 一时候场面热闹了起来,肖锦伦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 第二十四章 “妈,我托人去问了,那边不松口了,没有六万块钱就不放人。”黄英走进来看到里面的场景顿下了脚步。 她扫到了一边的肖锦伦皱了皱眉,心想着看来这次那个烂赌鬼的妈是豁出去了。 在她的身后还跟着她的女儿,丁玲。 丁玲看见了肖锦伦愣了愣,她把脸别了过去,垂下眼睛像是没见到一般。 “六万,怎么这么多钱?天啦,要去哪儿找。”李梅的眼神又黯淡了几分,喃喃的道,“这么多钱,可怎么办啊。” 肖勇没有去找肖锦伦,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是因为他不能去找了。 两个星期前,肖勇聚众赌博,那天他喝了点酒,警察来了还抵抗了几下,就样又多了袭警这条罪名,已经被抓进局里已经关了两个星期了。 恰逢是临近过年,上面下了文书要严打黄赌毒,肖勇这次是被抓了典型,又袭警,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出来。 本来这事情是可大可小,但是春节警|察都想捞一笔钱去过年,肖勇又有那么厚的案底,这次那边的人说了,没有六万的保证金不能放人。 这次再没有肖思思帮着张罗钱和关系,李梅只觉得心力交瘁,脑子里一团的乱,她要哪儿去弄那么多钱?家里的钱早就被还债给掏空了,能借钱的人早就借了几轮了,因为借钱还把彼此关系弄僵了。 李梅抹了抹眼角眼泪,强站起来走到肖锦伦的前面,狠狠的盯着肖锦伦,“你听到没有,你舅舅被抓起来了,如果没有钱他会坐牢,那是你亲舅舅,你不能这么没有良心。” 指了指莫耀,李梅又愤恨的说,“你情愿去把钱花在这个小叫花子身上,也不愿意帮帮你舅舅是不是?” “刚刚的话我听见了,我实话实说,我妈没有留下钱,你是指望错认了,她有没有钱您不是最清楚吗?而且就算是有钱我也不会给,犯了错误当然要负责,和我也没有半分关系,有舅舅这么上面来逼外甥的吗?” 他只觉得好笑,肖勇输的钱,只怕是养十个莫耀都绰绰有余,以前恨不得躲得远远的,现在缺钱了,倒是想到了这层关系。 “你这个白眼狼,我就应该在你生的时候就掐死你。”李梅听了肖锦伦的话,喘着粗气,作势便要扑上来,被一边的人紧紧拉住。 这一屋子的都是肖家的旁支亲戚,过年聚在一起,这么闹腾被村里听得到了风声,整个家族的面子都过不去。 “好了,时候不早了,这些事咱吃饭在说。”一边一直沉默的肖铁山终于发话了,这些年这一家折腾的也够了,他现在也累了,已经是知天命之年,大过年的一家也不得安生。 儿子不争气,坐牢和放出来都一样的,他甚至自暴自弃的想,也许儿子关在里面更好,这样不会去惹事,也不会弄出那么多的事情,不再会隔不到几天就有人拿着欠条上门讨债,日日难安,夜夜难眠。 肖勇是他唯一的儿子,夫妻俩从小就捧在手心里,什么都顺着他。 肖铁山的父母都严重的重男轻女,李梅第一胎生的是女儿,医生出来说的时候,两个老人当场就变脸了,此后更是再也没有看过襁褓里的婴儿一眼,李梅做月子的时候也没搭过一把手,从此对媳妇就没了好脸色。 李梅还在坐月子就要自己用冷水洗衣服,做饭,和还怀着的时候公婆的悉心照顾落差太大,她没少摸眼泪,认为是肖思思拖累了自己,一口气闷在心头。那一段时间查的严,不能搞医学鉴定查婴儿的性别,她就找了个算命算了一算,明明说是个带把儿的,这她才放心,怎么一出来就变成了女儿了。 肚子不争气生了个女儿也怨不得别人,她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记恨了肖思思了。把责任都推到了还嗷嗷待哺的婴儿上。 直到了第二年她又再次怀上了,生了个儿子,这才扬眉吐气,婆婆公公从趾高气扬都变得看要自己的脸色。 也因为这样,她对这个儿子十分的疼爱,基本是要什么给什么,从来舍不得大骂,和女儿迥异的态度。 两个大方桌拼接起来,肖锦伦看着一桌子陌生的人,在看看对面的丁玲,心里想着这都快七点了吧,最后一班车都走了,难道今天自己得走回去? 莫耀坐在他旁边倒是一脸的平静,似乎除了身边的人,其余的人都和他无关。 气氛太冷,又有几个人试着和肖锦伦询问莫耀,肖锦伦倒是语气平静的有问必答。现在说清楚,省的以后再扯不清。 肖锦伦让莫耀放开的吃,在莫耀吃到第三碗的时候,李梅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她实在不想个这两个野种同一桌子吃饭,把筷子往碗上面一拍,“吃的倒是挺多。” 一边的人瞄见矛头不对,连忙出口打圆场,“小孩子吃多是好事,正张身体呢!”把话题一转又问一边丁玲,“丁玲我好久没看到了,小姑娘越长越好看,像她妈,听说成绩可好了,这个学期考试考了多少名?” 黄英听着夸自己女儿,有些自豪,笑着答道,“不就是一个丫头片子,这次考试还算可以吧,考了全年级第七名,还过得去。” “这么厉害,重点中学能考个全年级十名以内已经很厉害了,以后准能考上重点高中,然后上名牌大学。” “你别夸她,夸得她没边了。”话音一顿,黄英像是想到了什么,侧过脸看着肖锦伦问,“对了,锦伦,你考了多少分啊,多少名啊?” 丁玲本来还一脸得意的,听到她母亲问出这句话,脸上的笑一瞬消失了。她咬了咬牙,余光盯着肖锦伦。她是怎么会想到能到这儿碰见肖锦伦。 丁玲当然不会主动告诉黄英,肖锦伦这次考了第一,全年级第一。她也不清楚,那个胆小又懦弱的人怎么会在几个月之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不但是会拉小提琴成绩也变得那么好了,真是见鬼。 丁玲曾经威胁过肖锦伦,在学校绝对要假装和自己不认识。 她的吃穿用度在班上都是最好的,每次别人问她家在做什么,她都不会明确的说出来,只是暗示别人自己的爸爸在当官,母亲在做生意。 她才不要被别人知道她有一个烂赌鬼的父亲,还有一个那么不堪的家庭。绝对不允许,肖锦伦的存在让她感受到了危机感,自己苦心经营了那么久的形象摇摇欲坠。 肖锦伦愣了愣,“还行吧。”看着脸色有些僵硬的丁玲话音一转又说,“这次复习的好,运气好考了全年级第一。” 他本来不想这么的出风头,不过已经是现在的状况了,示弱只会让自己在别人眼里更加的不堪,既然想让他过不去,也就不要想好过。 “真的吗?这么厉害。”黄英十分的意外,不太相信,回过头和丁玲求证,“锦伦真的这么厉害?怎么没听你说起?” 丁玲放在口袋里的手已经是纠结成了一团,沉默了很久,抬眼不屑的说,“谁知道是不是他自己考的。” 这句话其实有些小家子气,再怎么样第一名怎么可能是抄的,第一名去抄谁的?既然能拿到第一名,就算是其中是有运气,实力也是必须的。 屋子里的人都看着肖锦伦,心想着也不知道这肖家的人怎么想的,这个外孙并没有说的那么不堪,上过电视。会拉小提琴成绩又好,进退也知礼。母亲再怎么样,隔了一代去了,关儿子什么事情? 再说肖思思再怎么不堪,到后来也是肖家欠她的。 肖铁山叹息了声,“挺好的,多读点书,以后有前途。” 他真心感觉累了,这其实都是现世报。他现在觉得越来越荒诞了,昨天晚上是李梅硬要去找肖锦伦,他拉不住,当时让李梅去也是有私心的,儿子那里缺钱。 而如今这么一闹,不是让所有的人看笑话,看他们如何的苛刻女儿,现在又如何的在外孙这里掏钱。 他的老脸早就在当初为了偿还肖勇欠的债,四处借钱的时候就没了,现在再这么闹下去,连着一个人都不算了。他知道,这钱是如何也不能拿了,拿了之后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在村子里活下去。 “肖锦伦,我不管其他的,这钱你至少得拿出一半……”李梅依然不死心。但话没有说话就被肖铁山给厉声打断了,“你是不是嫌着还不够丢脸,够了,以后这件事都不准再提!你是不是想我早点死你才开心!” 这话说的很重,房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肖铁山又站起来,“不好意思,今天让大家见笑了。时候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回过头又对肖锦伦说,“你们两个人今天就在这里歇吧,明儿一早吃完了早饭有车了再走。” 这么一闹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连着最后的一班车也没有了。 说完后边佝偻着背进了里屋,只留了一个沧桑的背影。 晚上,肖锦伦和莫耀睡在硬板床,房间很小,灯光暗淡,从墙上贴着的那些已经卷角和泛黄海报,能依稀的知道这房间的主人以前也有一个闪亮的梦想,或许是模特,或许是演员,但是因为种种的原因终究是殊途。 这是肖思思曾经的房间。 现在是寒冬,床上却只是铺了薄薄的一层棉絮,都还是夏天用的薄毯子。 肖锦纶怕冷,这个房间又在房子的最后面,在风口,温度更加的低。他衣服没有脱的坐在床上。 “来,我抱着你。”莫耀没有迟疑的走了过去,肖锦伦把莫耀抱在怀里,两个人体温想贴。他用毯子把两个人包裹起来,这样的环境下,睡着了会感冒,所以只能这么坐着等到天亮了。 “冷不冷啊?”头顶的声音问到。 “不冷。”他被那个人按在怀里,听着那个人一下一下的心跳,伸出了手也抱住了对方。 第二十五章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肖锦伦听见外面的响动就起床了。他昨晚躺在床上倒是模模糊糊的睡了会儿,也许是怀里揣着莫耀,所以没受凉。 肖锦伦整理好衣服,回过身揉了揉莫耀的头发,夸赞道:“可以当暖炉用,不错,幸好把你带来了。” 等到他把莫耀的头发揉得一团乱才又反应过来,“哎呦,忘了这茬了,这儿没梳子,你这头发乱得像个神经病似的。” 那语气就像不是他干的似的。 莫耀:“……” 肖锦伦用手指把莫耀的头发刨了两下,虽然还是有些凌乱,但比刚刚凹出来的发型顺眼了很多,至少不会走在街上让人侧目。他拍了拍莫耀的肩膀,“走吧,咱们回家了。” 肖锦伦出了房门。外面的人正张罗着早饭。 李梅看着走出来的肖锦伦和莫耀,别过脸去,脸色十分不好,却也没有说话。 肖铁山坐在板凳上对着窗口抽烟,听见响动,他抬眼看了过去,“起的这么早,吃完饭了再回去吧。” “谢谢外公,不了,我们回去了再吃。”肖锦伦自然是不打算在这儿吃早饭了,他怕自己消化不良。这一屋子的人,除了肖铁山现在相比之下还稍微好那么点,其余的人只怕是恨不得拆了自己的骨头…… 再说了,昨天莫耀一回房间,就面目表情的吐出了两个字,“难吃。” 这难吃自然是指饭菜难吃,瞧着李梅嫌莫耀吃的多,莫耀还嫌饭菜难吃。 虽然说挑食不是什么好的习惯,肖锦伦当时却一点也不想责备莫耀,反而有些隐约的成就感,他琢磨着养了那么久算养熟了。 不是他自夸,自己在做饭上确实费了心思的,不说是色香味俱全,但是赶一般的餐馆水平是绰绰有余的。 这身体本来的底子就不好,他和莫耀都又是长身体的时候,吃的方面是怎么也不能省,还得注意营养,荤素搭配。 肖锦伦刚走出门,被风迎着这么一吹,哆嗦了下,他立马就后悔昨天出门的时候没有带围脖,这风灌进脖子里生冷的。 这儿是农村,没有城市汽车尾气之类的二氧化碳的排放,自然气温要低上很多,又是大清早,路边还打着霜,太阳都没出来。 肖锦伦一把把跟在后面的莫耀捞了过来,搂着莫耀的胳膊,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抗风,他看着莫耀好像一点不觉得冷,问:“真是冷死了,你不觉得冷吗?” “不冷。”莫耀微微的侧过脸。 “……”好吧,这完全不能羡慕,人家根本就不能用普通人的标准去揣测。 两个人走到坐公交的地方,这儿的都是城乡公交,一个小时才一趟,到了县城还得转车。 站台旁边还有一个小卖部,今天才刚刚开张,肖锦伦走到小卖部,里面货架的东西一目了然,可以买的东西实在是贫乏。他昨天一整天就吃了一顿,那一顿还没什么心情吃,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习惯了三餐定时投喂的胃现在在不断的抗议。 肖锦伦掏出钱,买了三包包装看起来十分简陋的面包,又买了几袋方便面,还拿了两瓶水就和莫耀上了车。 这样的条件也没什么可以挑剔,先安抚下胃再说。 肖锦伦递给莫耀一瓶水一包面包,自己也拿了个面包拆开包装咬上一口。味道实在是不怎么样,硬邦邦的还透着一股子的奇怪味道。 他勉强的咬了两口,又灌了一口水,冰冷的水配着梆硬的面包填进空置了许久的胃,那滋味实在是不怎么好受。 肖锦伦侧过脸,看着吃的无动于衷的莫耀,问,“你觉得好吃?” “难吃。”莫耀停下动作,一本正经的回答。 “……”那你还吃的津津有味!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淡定! 肖锦伦搁下了面包。又拆开一袋方便面。 现在总算好点,泡面比刚刚的面包好吃了很多。他递给了莫耀一袋,“吃这个吧。”比划着又说,“先把这个面饼捏碎,把白色的调料放进去,味道还不错。” 见莫耀有些迟疑,肖锦伦干脆把自己刚刚才吃了两口的那袋揣到了莫耀的手中,“算了,你吃我弄好的这袋。”然后他又拿了另外一袋打开把面饼捏碎,再放调料,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等着差不多把肚子填满,肖锦伦伸了个懒腰,准备开始补觉。他昨天一个晚上没有睡好,现在吃饱了难免觉得有些困乏。 看着身边精神奕奕的莫耀,肖锦伦打了个哈欠,“我睡一会儿,待会儿到站了你叫我啊,咱们别过站了。” “嗯。” 这一条路的路况不好,也许是因为不是主干道路,路面上有的地方都坑坑洼洼却没有得到及时的维护,车子过去一路颠簸。 肖锦伦困得受不了,管不了这么多,才闭上眼睛没多久就已经睡着了。 肖锦伦的头快撞的窗户的时候,莫耀条件反射的伸出一只手,把身边人的头和右边的窗户隔开。手臂一直凌空着没压到肖锦伦的肩膀。 回到家里已经是中午一点,肖锦伦刚拿出钥匙还没有打开门,周进就从隔壁窜了出来,他还没来得及有反应,周进就大声的说:“肖锦伦,你吓死我了,我昨天听楼下的老王说你被那个老太婆带走了,我还琢磨着你也许就回不来了。” 周家一家人前天去看亲戚,天色晚了就没赶得及回来,等第二天赶早一回来,隔壁就没人影了,问了楼下开商店的老王,才知道原来肖家人不死心的把肖锦伦带走了。 李珍当时就呸了一口,“一只脚踏棺材的老婆子不知道又在折腾什么幺蛾子,也不知道积阴德。” 不知道肖锦伦被带去了哪儿,周家的人也只能是干着急,特别是周进,他把电视机的声音调到最小,门外一有动静就冲出来瞧瞧。 肖锦伦边推开门边笑着问,“怎么就回不来了?你想的太多了。” “你是不是把钱都给了他们?”周进打量着肖锦伦和莫耀,心里万分坎坷的问。 “没有,我自己都缺钱。” “唉?那老太婆听着就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我知道你没那么简单,害我担心了一天,回来了就好。吃中饭了没有,去我家吃饭吧。” “行,等我洗把脸就过来。” “我家有热水,我给你提过来。” “嗯,好,谢谢。” 肖锦伦和莫耀收拾了下就去隔壁蹭饭。 李珍一直帮着两个人夹菜,“以后那边的人叫你去你千万别去,够缺德的,连着小孩子的钱都惦记。” “嗯,他们一分钱都别想到我这儿捞到。” “好样的,就应这样。”顿了顿,李珍看着莫耀,寻思着又说,“我怎么觉得莫耀长高了许多?” “有吗?” “嗯,我觉得莫耀以后肯定张的高,比你和周进都张的高。”一边的周能附和道。 “不会吧……你怎么看得出?”这不才青春期,没开始拔节呢,怎么能这么武断的下定论! “莫耀手长脚长,连手指都长,骨节分明,一看就能张很高。” 肖锦伦以前没觉得,被别人一提醒还真发现了,他为了省钱,帮着莫耀买的衣服裤子都大了一个码子,以前穿着有些长的裤子,现在看起来倒是刚好。 他现在的身高是一米六六,这具身体才刚刚十六岁,刚刚进入青春期,以后还有得长的,身高也算是在平均范围之类。估摸着就算不会张的太高,也绝对不会被人说是侏儒症或者是二等残废。 肖锦伦盯着莫耀的手看了看,又把莫耀拉了起来,比划了比划,比自己矮了差不多,大概是一米四五…… 肖锦伦坐了下来,他仔细回上辈子的那人,比自己高了何止是一个头……目测大概至少有一米九…… 其实肖锦伦上一世以前也不矮,虽然比着西方人算小只。但也有一米七八啊,差两厘米就一米八,绝对不会因为身高自卑的。 七想八想,他又想到了昨天他回肖家的时候,肖家的人貌似都不算高,基因貌似不是很好……即使肖思思是模特,也是对身高要求不高的平面模特。 肖锦伦盯着莫耀,一想到这人以后得比自己高上许多,就莫名有些伤感,甚至有些嫉妒,这心思类似于当每个哥哥知道弟弟将要比自己长得高上许多…… 末了,他拍了拍莫耀的肩膀,自我安慰道:“是长高了不少,养了快半年,看来东西没有白吃下去。” 第二十六章 元宵节刚刚过完一个星期,街上的喜庆味还没完全散去,马上迎来了开学。 肖锦伦今天起了个大早准备去帮莫耀去学校报名,同行的还有李珍和周进。 肖锦伦表现的再能干在李珍的眼里也是个孩子,李珍怕他办的不妥帖一定要亲自去一趟。恰巧周进和肖锦伦的学校比莫耀的晚了一天开学,刚好岔开,两个人也有空去凑热闹。 肖锦伦每天抽出两个小时教莫耀念书,他随意的教,莫耀随意的学,后来他觉得这么下去不行,托周进找了几本小学低年级的课本。肖锦伦对照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教的比这上面程度难上许多,而且莫耀基本都能理解,这没必要从一年级开始读。 肖锦伦直接把莫耀送到了三年级,想先试着读一段时间看看,跟不上再说。主要是莫耀都十岁了,张的又高,比同龄都高出一截儿,在一年级里面更是显得鹤立鸡群,也太突出了。 莫耀一路沉默,班主任是个温柔的女老师,一向的亲和力在莫耀这儿有些碰壁了。问什么他都寥寥的答了几个字,不冷不热,肖锦伦只能笑着解释说这孩子内向,在生人面前有些害羞…… 办完了所有的手续,领了新书,再回到家里都中午十二点了。 肖锦伦帮莫耀准备明天上学要用的东西,这感觉有些的微妙,就算是他上辈子也未曾有如此亲近之人,什么事情都亲自去准备。 他从前是肖家的嫡长子,父母算得上是文化先知,从小就被教作独立,关系难别稀疏了些。就算父母在世的时候,也经常是一个人。 莫耀吃完了饭,十分直觉的把桌子收拾好了就去厨房洗碗,他从厨房出来就被肖锦伦叫过去。 肖锦伦左右摸了摸,眼前的人确实不是半年前自己捡回来的小乞丐了,身上也有肉了,脸白了不少,五官倒是显现了出来,眼梢的英气已初现雏形。 “明天你就正式上课了,我也要读书,为了以后咱们不互相的影响,从今天晚上起,我们分床睡。” 肖锦伦把空置了几个月的那张床上面的东西收拾了,铺上了干净的床单,拍了拍,“行了,今天晚上你就在这儿睡吧。” **** 人生处处充斥着离别,曾经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相逢,后来又因为各种原因分开。 肖锦伦看着前面空置了的座位,才后知后觉的知道张兰已经转学,没有一点预警,连着再见都没有说来得急说一声的分别。这个班级第一个对他表达了善意,虽然说方式比较的奇特的小姑娘。 这个学期的期末是升学考,班上的气氛明显比上个学期更加的紧张,才开学就分发下来了一沓一沓等着被填满的空白试卷。 肖锦伦这一个上午都心里不踏实,惦念着第一天上课的莫耀,也不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样的情节。早上莫耀出门的时候,他倒是十分大方的塞给了莫耀一百块钱,主要是他怕莫耀第一天上课班上要交什么班费,资料费。 而且莫耀中饭还得自己在学校里吃,他也不知道莫耀会吃什么,反正莫耀胃口是不小,吃的是自己两个多。 肖锦伦有些感慨,琢磨着他对莫耀比自己还大方,这操心的就像是养儿子一样。 下了中午,肖锦伦还没来得及出教室就有人围了上来,“肖锦伦,上个学期你考了第一名,超厉害,打败了连着三年都是第独孤求败的季樊青,你这次准能拿一等奖奖学金。” “运气好罢了。”嘴上这么说,肖锦伦心里嘀咕着要是他多活了一世还没考赢初中生,那脸得往哪儿搁。 季樊青依旧是恹恹的睡在桌子上,苏逸侧过脸笑着说,“樊青,到中午了,咱们去吃饭吧,学校附近新开了一件餐厅还不错。” “嗯。”季樊青站了起来,和苏逸一起走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肖锦伦总觉得季樊青一个上午眼神都有意无意的往自己身上飘。他不知道以前的肖锦伦和季樊青有什么经历或者说是过节,不过都和现在的他无关,能避开就避开,他也没兴趣知道。 放了学,肖锦伦收拾好了东西,就急急的往外走。他才走到了楼梯间的转角就有一个人拦着了他。 天楼上,季樊青顿住了脚步,回过头看着身后的人,语气清冷的说,“说吧,你是谁?” 肖锦伦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身形一顿。马上他又反应过来了,自己到这个身体半年了都没人怀疑,此后季樊青和他话都没有说一句,接触更是不多,料想也察觉不到什么。“什么意思?” “说吧,你是谁?” 肖锦伦表面上毫无波澜。内心却是惊涛骇浪,他万万没想到,最先发现不妥的居然是季樊青,而且是这样毫无预警的情况下。 见肖锦伦没有回答,季樊青又说,“你不是以前告诉我,你最讨厌读书,现在转性了?而且你重来都没学过乐器,你不要告诉我你在三个月之内就学会……不,应该说是精通了小提琴。” “那件事情之后……我想明白了很多,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自然和从前不同。至于小提琴,我从前就学过,只不过是觉得没必要什么都告诉你,怎么,你觉得我成绩比你好,所以心有不甘?”肖锦伦心里也清楚这样的解释实在是牵强,他不是故意去挑衅眼前的人,只想着把话题转移开来。 料想谁都不会猜到壳儿里面已经是换了一个魂,肖锦伦知道季樊青再怎么怀疑也就只能是坏疑,稍稍安心。不过眼前的人这么的咄咄相逼,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言多必失的道理他当然懂。 肖锦伦转身就准备走,季樊青先他一步挡住了去路。 季樊青的眉眼更加阴郁了些,他把肖锦伦逼进了墙角,伸出一只手挡住了去路,“从你第一次看见你,我就喜欢上了你,我知道,要是你知道我对你抱有这样的情感,一定不会愿意再理我,感情日益加深,我控制不住自己,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我总觉的很快,一个上午转眼就过,我在每个周末都期盼着周一的到来,因为周一又可以看到你,听到你的声音。” 眼前眉眼精致却抑郁的少年,毫无预警的说出神情的告白,风把他的白色衬衫吹起,像是一幅静止的画。 肖锦伦睁大了眼睛,没想到状况会突然变成这样。季樊青的脸离他的很久,他甚至能看到对方瞳孔中倒影的自己。 眼前的少年已经长成了迷人的姿态,具有蛊惑人的能力。他完全相信,若是任何一个女生听到这样的表白,一定会十分开心。但是自己是男的啊,所以同性和自己表白就只剩下惊吓!他是哪一出啊 “你,你说什么?”见对方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又想到之前这具身体和眼前的人可能有的关系,肖锦伦脸上有些发热,眼神躲闪着又说,“你,你听着,我是男的,你也是,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你找错对象告白了,我的性取向十分的传统。”肖锦伦一字一顿的说。他的话才刚说完,手就被季樊青举起来按在墙壁上。冰凉的触感。 季樊青嘴角稍稍往上翘了一些幅度,“说吧,你到底是谁,刚刚我说的那些话,是你曾经写给我的情书,时间隔得不远,你不会连自己写的情书都忘了吧?不要告诉我你失忆了。”季樊青欺身上去,逼近两个人距离。 退无可退。 在前面的人说完了最后一个字,肖锦伦心跳漏跳了一拍,他怔了怔,然后试图挣扎。季樊青看着清瘦,劲却十分大,就像是把自己的手钉在墙上一般,动弹不得。 “放开。” 季樊青手劲儿大了些,“说吧,你是谁?” 被一个小兔崽子那么大的劲儿把手钉在墙壁上,肖锦伦被吃痛,皱了皱眉,抬脚就想踢开眼前压制着自己的人,却被季樊青轻巧的闪过。 季樊青眼神暗了暗,用膝盖顶住了肖锦伦,他刚想说话,触手却摸到了一块不平坦的皮肤。 季樊青把肖锦伦的手拿了下来,看到上面那一条崎岖的疤痕,他自然知道为什么会形成那一条的疤痕。 季樊青的声音冰冷了三分,“你为什么会割腕?” 第二十七章 季樊青脸上神色莫测,汽车平缓的在车流中行驶,窗外华灯初上,繁华一并被车窗隔开开来。 “少爷,将军今天早上又来过电话了,问你的决定。”是司机也是管家的老张在路灯停下来的时候,侧过脸问道。 季樊青的眼神暗了暗,“你回去回了他,就说高中我一定会接着念下去。”表情竟然是十分的落寞。 季家是簪缨世家,季樊青的爷爷是将军,父母皆是军人,他的几个堂哥在初中读完之后便从了军,季家子女必须是军人,这是家训。 就算是他,读书再厉害,拿了全年级第一,家里给的让步也不过是让他多读三年的高中,高考之后一定要去军校,然后参军,再没半分商量,这是一出生下来就被安排好了的命运,他比别人获得的多,自然要比别人付出的多。 意愿这样的东西,并不是谁都能有,也并不是谁都能抗争。 季樊青看着窗外的行色路人,想到了刚刚在天台上的人,肖锦伦居然趁着他愣神的片刻挣脱,头也不回的冲下了楼,这反应出乎了他的预料。 他自然没有再追上去,停留了片刻便也下了楼,面色平静的上了车。 季樊青对班上的同学一向是没有什么印象,他的父母皆在军队,又没有兄弟姐妹,一个人独来独往已然是一种习惯。更何况是存在感一直极低的肖锦伦,如果不是那一次,两个人怎么也不会有交集。 季樊青并不是每堂课都在的,科任老师唯独对他的出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重来不提不问。 那天下午他一个人躺在天台,也没其他的事情,主要是趴在桌子上睡了两个小时,不太舒服,天台的空气清新,而且阳光也十分的好,自然更适合睡觉。不过他还没有睡着就被吵醒了。 之后便十分不凑巧的看到了一幕校园暴力,敲诈勒索。 季樊青自觉不是什么乐于助人之人,只不过凑巧那被欺负的人哭的碍眼了些,而另外几个人,说话也委实下流了些,让他听着皱眉。一片清净被打搅,他只想离开这里。 “肖锦伦,你这个娘娘腔长得细皮嫩肉像个姑娘似的,听说你妈是卖的,你是不是也是卖的?”那人说话的间隙还用手捏着对方的下巴。 “啊,你不会想对他那啥吧?你别恶心咱哥几个。”另一个人哈哈笑着说。 “老子开个玩笑,谁想干男人j□j啊。”话语一顿,那人又说,“肖锦伦,你快点把钱交出来,你别想着有淮南罩着就没事,他能罩你到学校?你要是不给,我们见一次打一次。” “我……我真的没钱。”怯怯带着哭音,“真的,我要是有钱早给你们了。” 季樊青托着下巴看了看,围着索要钱财的三个人明显就不是初中部的,能进学校,应该是隔壁高中部的,高年级敲诈低年级的钱财? 三个人看着突然从平台上跳下来的人,愣了愣。但见对方貌似并没有管闲事的闲心,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季樊青。”季樊青刚走两步,就听见身后人叫自己的名字。他脚步顿了顿,不知道眼前的人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而这一声,被其他的三个人听到了,以为季樊青和肖锦伦的一路的,这不动声色,也许是去叫救兵的。自然把季樊青也团团的围住。 结果几乎是没有什么悬念,季樊青虽然才十五岁,身高却已经超过了一百七十公分,他一直以来都有跟着教练学习拳脚功夫,每个周末负重训练,季家的铁血家训。对方虽然是三个高中生,也没费多少力气就把放倒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走到肖锦伦的前面。 肖锦伦微微吃惊,很快又说,“我们是同学,我坐在你旁边的旁边,我叫肖锦伦,谢谢你帮了我!” 此后的几天,季樊青发现肖锦伦时时刻刻的都跟在自己,每天早上都能在校门口看见那人,终于有天肖锦伦再跟上来,季樊青不悦的问,“你每天跟着我做什么?” “我怕你上次你打了他们,他们会找你麻烦。” “你是赶着在他们来的时候凑上来挨打的吗?”季樊青不耐的说。 就是那群人真来了,眼前这弱鸡也不能帮到自己什么,他最恨便是弱小的人。说完他发现眼前的人脸变得通红,稍稍觉得自己有些过了,又说,“算了,你不要跟着我。” 要是那群人能来找自己的麻烦才真见鬼。 之后,肖锦伦虽然没有跟着他,却以另外一种方式来讨好他,比如说帮他带早餐,帮他打水,帮他值日,这些事情肖锦伦做的小心翼翼,并没有引起自己的季樊青的反感,时间久了季樊青反而觉得有些微妙,有一个人这么小心翼翼的对自己好。 季樊青生日的那天,父母没回来,寄回来了一部手机当礼物。他也没什么失落的。只盯住看着最新款的手机,心想着得好些钱吧,一般人用不起,他的父母果然对他好。 慢慢的,他现在已经会和肖锦伦说上几句话,觉得奇妙,肖锦伦居然会坚持这么久,居然会有一个人这么崇拜自己都觉得冷血的自己。 季樊青随手把才拆开包装的手机递给肖锦伦,“这个,送个你。”反正自己不想用。 “真的送个我?这个很贵吧?”眼前的人仿佛不敢置信和受宠若惊的表情更让他觉得好玩。 “不要吗?” “那……那我可以用这个手机给你打电话吗?”像是中了大奖一般,又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嗯,不能太多。” 再后来,季樊青觉得自己对肖锦伦已经越来越言善,因为对方是个极其识时务的人,如果他稍有不快,对方马上就会把自己伪装成一幅壁画,尽量降低存在感。而自己无聊的时候,肖锦伦又会说些笑话来逗自己,虽然那些笑话听起来很蠢,一点也不好笑。 意外的收到那一封信之后,他之后曾经想,若是肖锦伦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就会既往不咎,毕竟,习惯了身边有一个时刻仰望自己的人。 有时候,习惯是种很奇怪的东西。 只到肖锦伦再一次回到学校。不在怯弱,不再小心翼翼,他讨厌和习惯的一切都统统的在对方身上消失了。而对方眼光也不再追随着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对谁都语气亲善,独独忽视了他。 其实也不尽然,肖锦伦觉得季樊青不和自己说话反而松了口气,自然不会去主动招惹他。 落差太大,季樊青有些不适应,最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会不自觉的追随那个人。他清楚的知道,一个人再怎么变,怎么可能完全的变了样子。 他一开始只想试探肖锦伦以前是不是故意装的弱小来接近自己,没想到对方语气淡漠的只想撇清关系。 再后来,他鬼使神差的念出了当日的那封信,却不想对方依然一脸惊吓,居然以为是自己的告白,然后磕磕绊绊的说自己的性取向十分的传统。 季樊青觉得这些太奇怪了,一直到他看到了手腕上那一条疤…… *** 肖锦伦跳上了公交车,总算是松了口气。他居然落荒而逃了…… 季樊青……想到刚刚季樊青的一脸惊愕,肖锦伦只觉得头痛。自己都忘了这一茬了,现下这个肖锦伦和以前变化太大,亲近之人自然会起疑心,不过就算是季樊青再怎么怀疑,自己反正不承认,料想他也不能怎么样。 肖锦伦刚琢磨着莫耀应该回家了,也不知道这一天过的怎么样,他才从楼梯口出来,就瞧见家门口站了一圈人,还隐约的大声超级的声音。他心里疑惑,快步走了过去。 “怎么了?” 正和李珍大声理论的女人听见后面的声音,转过了头,“你就是那野种的哥哥?” 肖锦伦皱了皱眉,跃过那个女人走到莫耀的身边,“怎么回事?” 那女人见肖锦伦直接把自己忽视掉了,声音更大了,“怎么回事?”她拉过一边的儿子,把衣服撩了起来,露出腰上的一快绿紫色,“第一天就打人,非得让学校开除不可,小小年纪就下这么重的手,以后准是个犯事的,还读什么书。” 肖锦伦扶着莫耀的肩膀,“我知道你不会随便出手打人,你答应过我,我就相信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和别人动手。” 一直沉默的莫耀突然抬头盯着对面还哭哭啼啼的孩子,那孩子被莫耀一瞪,马上止住了哭声躲到他妈后面去了,仿佛十分后怕。 “他们骂你,我让他们不要骂,他们先动手。” “骂我什么?”肖锦伦问,莫耀却再不开口说话了。 肖锦伦心下了然,他的身世让人诟病,这一个区本来就人鱼龙混杂素,很多女人吃完饭了没事爱嚼舌根子,诋毁别人不要成本,什么下流的说得出来。 曾经他还听外面人说自己的是非:莫耀其实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肖思思一生下来就把他丢到了垃圾堆,没想到活了下来。然后他肖锦伦就心生愧疚的把莫耀带回来养起来了。 又说不然谁能毫无芥蒂的养一个小乞丐,说的是有板有眼的,要是他不是当事人几乎都要信了。 肖锦伦心里大致清楚,定然是大人说了什么然后被小孩听到了去折辱莫耀,毕竟他和莫耀,莫耀表面看着要好欺负一些。 若说孩子天真无邪,其实不竟然,小孩不懂遮掩。也许他们不知道那些谣言会对别人照成什么创伤,所以说的毫无芥蒂。也许就算他们知道,看到别人哭,别人难受,也只会觉得好玩,不会有任何的心里压力。 “他们骂我?还先动了手,他们,也就说不是一个人,他们有几个人。”肖锦伦看了看一边气焰已经萎靡下来的女人又问。 “五个。” 肖锦伦的脸色暗了下来。 第二十八章 肖锦伦的脸色立马就暗了下来。他站直了身体,怎么说,其实‘欺善怕恶’这种事情其实小孩倒是做的更没有负罪感,无知无畏。 一群熊孩子想着欺负莫耀,哪里知道莫耀也不是个好惹的,这不就撞铁板上了。这还不算,恶人先告状的倒打一耙? 很好,很好。 “你哪儿伤到了没有?”肖锦伦又问。 莫耀本来想说:就凭着他们还伤得了我? 抬眼看到肖锦伦一脸关切,话到了嘴边没说出来,他十分享受这种被关心的感觉。只说,“他们打不过,走的时候用石头砸我,我用胳膊挡了。” 顿了顿,抬眼看着一眼对面神色闪躲的小胖子又说,“他腰上的伤,是他跑的时候自己摔的。” 寥寥的几句话,脉络清晰的还原了当时的情景。 肖锦伦闻言把莫耀的衣袖挽了起来,果然是一片的青色,比着那小胖子的伤不见得轻,肖锦伦的脸色更加不好了,他转过身看着一边不负刚刚气焰高涨的女人,“大婶,你能不能解释一下?”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那个女人也知道是自己儿子有错在先,她本来是存着讨要医药费的心思,现下是不可能了,别贴进去钱就算好事。脸上换了一副表情,笑着又说,“小孩子之间的摩擦,打打闹闹本来就不算是什么大事。” 三言两语撇清关系,说完那女人拉着自己儿子转身准备走,却被李珍把去路拦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从小就说话就这样狠毒,以后还得了,怕也不见得会是什么好人。” 李珍护短,本来就生气,现在真相大白了她把刚刚那女人呵斥莫耀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那女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自知理亏也没抵嘴。李珍又说,“打人了还上门理论,哪儿都没有这个理。” 肖锦伦站直身体,他不想多事,但是莫耀这委屈不能白受,就这么算了以后指不定以后还有什么污言入耳,冷着脸说,“道歉吧,我也不要你的医药费,但是你们两个人必须道歉,下不为例,我们两兄弟本是息事宁人之人,但别人要欺负到头上也不会任人欺凌的。” 那女人一合计,心想着两个到真不是好惹的,道歉又不会丢一块肉,“不好意思啊。”又把躲在她身后的胖小子往前带,“快道歉。” 十来岁的孩子自尊心强,这胖小子又被家人惯坏了,从来都是横着走的,让他和刚刚发生了冲突的同龄人道歉,怎么也不愿意,那胖小子一眼不发的往自己的母亲身后躲,“我才不和那个叫花子道歉。” “快道歉。” “不。” 那女人见孩子不肯道歉,又想到下午儿子放学一回来就哭哭啼啼,自己问什么也不说,直到她发现了儿子身上的伤,问是谁干的,儿子这才吞吞吐吐的说出了凶手。 平时自己都舍不得打一下的儿子被人欺负了她自然是噎不下这口气,盛气凌人的跑到这儿要个说法,没想到被责辱了一顿。 说也是,要是真是儿子欺负了别人倒也是好想一些,但是几个小子加来都打不过那个叫花子。而她还冲上面讨要说法,不知道这之后这件事别人会真么嚼舌根子。一想到若不是自己儿子没说清楚,自己又何须现在这般丢了脸面她心里就有气。 “你到不道歉。” “我不道歉。” ‘啪’的一声,那女人心急一巴掌挥在了自己儿子的脸上,那胖小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时间热闹了。 那女人愣了愣,拖着自己哭哭啼啼倒完歉的儿子走了。 李珍蹲下来看了看莫耀胳膊上的伤,“外伤,也没什么大事,我那儿有正红花油,我去帮你们取来,揉上几天就好了。” “谢谢李姨。” 李珍叹了一口气,“刚刚那女人是欺负你们两兄弟没依靠才上门来闹的,你是要硬点不然只能由着人欺凌了,小耀也好样的。以后那些妖魔鬼怪再无端找上门,姨饶不了她们。” 李珍心里知道,在这样的鱼龙混杂的环境里,要单亲家庭,孩子只有母亲也许会过得正常,至少穿戴整齐,手脸干净,走在街上不会让人产生怜悯。但是若是只有父亲,又是男孩,那就绝对会是一个头发乱糟糟,手怎么也洗不干净的小乞丐,男人毕竟心粗些。 难为肖锦伦和莫耀两个人相依为命,肖锦伦倒是把自己和莫耀都照料的妥帖,衣服整齐,和旁人无异,完全不用她的帮忙,可是还总有些人不想让人好过,为难两个孩子。罢了,大不了她就泼辣一点,看谁还来惹事。 “谢谢李姨。” *** 肖锦伦把莫耀的胳膊拢了起来,倒了些药油在手上,一点一点划着圈的揉,有些心疼,“痛不痛?” “不痛。” 一屋子弥漫着隆重的药味。这么一耽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肖锦伦利落的炒了两个菜端上了桌子,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说什么,“以后别人要是主动来找你麻烦,你打得过也不能下狠手,把别人打跑了就好,打不过别人就赶快跑。” “嗯。”莫耀低低的应了一声,垂着眼睛。 他没有告诉肖锦伦,下午的那个小胖子出口骂人,他怒急,他一句也听不得别人说眼前人的坏话。他把手掐上去,一直用力,那个胖子就可以永远也说不出任何的话。后来一想,自己这样眼前的人一定不开心,所以就松开了手,那个小胖子也是因为这样才会吓的慌不择路跌倒的。 两个人吃完了饭,肖锦伦收拾好了桌子,“你手伤了在这儿坐在,今天我去洗碗。” 莫耀看着厨房里的人的背影,若有所思。这个人给他吃的,穿的,虽然会让他做不喜欢的事情,比如说读书,不准他别人打架,不过这些他也能忍受,只要那个人能一直做东西给自己吃。 肖锦伦怕今天的事情会对莫耀产生影响,毕竟是个孩子,虽然和一般的孩子不大一样……他看了会儿电视,看时候不早了就上了床。看见莫耀十分自觉的走向自己帮他铺好的新床,想了想招了招手,“今天咱们一起睡吧。” *** 深夜的小区,所有的建筑物笼罩在一片的黑暗之中,只有远处建筑工地连夜施工的声响闷闷的传来。 “南哥,你终于回来了,现在风头过去,警察局那边都打理好了,向威的死没人会在追查了。” 淮南靠着墙壁上,点燃了一支烟,火光在黑暗中跳跃着,“向威那小子不成气候,为了不让他拖累咱们他必须死。只不过被警|察叫去问了几句话就兜不住害怕,自首?咱们干的这事没有回头之路了,贩卖人口这是吃枪子的,他想死,我不如好事做到底,送他一程。” “对对对,他自己要死,怪不得别人,别挡了哥几个升官发财的道。”另一个声音小声的附和着。 “对了,你帮我物色物色,有没有十岁的小男孩小女孩,要张的清秀好看的,弄上几个咱们一阵子都有钱花了。” “怎么,这次怎么要十岁左右的孩子?都十几岁了不怕养不熟吗?上次那个人不是说四岁以下的男孩最好吗?十几岁都记事了,能行吗?” “这次比上次价钱可高多了,不是卖个别人养着当儿子,而是……”说到了这里,淮南的语气一顿,十分猥琐的笑了笑又说,“现在有些老板就喜欢玩小孩子,这方面缺口大,要是能弄来几个张的漂亮的小孩,这钱财滚滚来。” “这不变态吗?太缺了……什么人都有,大屁-股大胸的妞多好,真搞不定有钱人都怎么想的。” “你管别人变态不变态,咱们有钱拿就好。”淮南不在意的弹了弹烟灰。 “你这么一说倒是有人了,你还记得上次你要砍手指的那个小子吗?” “那小叫花子?”淮南皱了皱眉,“他不行。” 这样的货色,当收货的人是瞎子吗? “南哥你不知道,他不是被姓肖的那小子给养起来吗?这脸一干净,瞧着模样倒是挺俊,主要是这小叫花子不知从哪儿来,又没什么亲人,就算咱们把弄走了也没什么后续麻烦,那姓肖的娘娘腔料想也翻不出什么浪。” “那好,你记得手脚利索些,别多惹事。” 第29章 肖锦伦再到学校的时候,本来心里坎坷,看着接连几天季樊青都是和往日无差的淡定,他也有些意外,那一个下午天台山发生的事情就像是没有存在过一般。 两个人回到了以往的距离,肖锦伦反倒是松了口气,他其实有些忌惮季樊青的,他的经验告诉他,表情越不放到脸上的人越让人不安。就类似于会咬人的狗不会叫…… 比如自家那个‘问题儿童’,一天脸上也没过多的表情,他也不太懂。 清晨,还未上课的前十分钟,一个班上都弥漫着包子的味道,耳边全然是翻阅卷子的‘哗哗’响声。六月初就要中考,离着不过几个月,中考算是人生一个小的转折点,人生的分路岭。这个学校是重点中学,本部高中大学升学率十分的高,更是录取要求严苛,就是直升上去难度也很大,上个学期课间的打闹嬉戏已经全然没了踪影。 午休铃响了十分钟之后,班上依然有三分之二的人留在教室。 肖锦伦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坐了一个上午,他既有些乏了也有些饿了。正琢磨去吃点什么东西。现下这个班除了那两个人,其余的人都认真的在复习。那除开外的两个人自然是季樊青和苏逸,季樊青的成绩就算不来上课也完全没问题,至于苏逸,他是艺术生,直接保送本部的高中,所以两个人在其他的人紧张的时候依然能保持闲适,优哉游哉。 肖锦伦走出校门了,熟门熟路的左转,那里是学校外面有一条小吃街,除开卫生状况不说,里面种类繁多且价钱不贵,是个好去处。 这附近除了一所中学之外还有一个职高,周围有几个小区,人流量不小,所以小吃街生意十分的繁华。 肖锦伦漫无目的的转悠了会儿,随意的问了一下房租,买了两个烧饼凑合着吃了就往学校里走。 其实问题一直没有解决,他和莫耀两个人的生活费一个月再低也要大几百,主要是两个人是张身体的时候,自然不能过得太艰苦,而且莫耀的食量一个顶二。再加上交通费,两个人的学费,靠着那点奖学金怕是难以维持开支,他得找个赚钱的差事,不然早晚坐吃山空,不说是未雨绸缪,现在已经是迫在眉睫了。 今天是周五,下午搞完大扫除之后就直接放假了。肖锦伦把书包拽在怀里,低着头边想事情边往外走,刚走出教学楼就迎面撞上了一人。 肖锦伦抬头一看,条件反射的往退后了一步,眼前这人不就是他一直想避开的季樊青吗?这么大的路,还真不凑巧怎么就撞上了。 季樊青看着肖锦伦退后了一步,皱了皱眉,往前逼近一步,心里略微的不快,难道自己还是什么猛虎不成,不然现在肖锦伦看着这么害怕,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季樊青,真巧,已经放假了,你不要去教室了,我先回家了,下周见。”肖锦伦敷衍的说了两句,说完就想走,他完全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为什么季樊青放学后还往回走。 没办法,他看到季樊青就觉得心虚,到时候季樊青在问一些有的没的的问题,他都不知道怎么圆回去。 “我会打给你电话。”肖锦伦还没来得及转身,那人声音悠悠的响了起来。 电话,什么电话?难道是那只手机?看来那只手机十有j□j是季樊青送给肖锦伦的。肖锦伦笑了笑,“我不用了。” “不用了?”季樊青声音低沉了些。 “那手机我拿着也没什么用,要不下周我带来还给你,反正我用不着。” 这句话之后,季樊青脸色暗了三分,淡漠的说:“你如果不想用了就扔了吧,没必要还给我。”说完就往前面径直走去。 肖锦伦看着季樊青的背影愣了愣。这……真是一个别扭的人。 季樊青的背影刚刚消失在转角,周进就冲了上来,他在校门口等了良久,不想一回头看到了肖锦伦和季樊青在一起聊友。 “锦伦,你怎么和他在一起?你么刚刚聊些什么?” 肖锦伦和季樊青以前的事情,周进倒是听过,心里略微的不安,他总觉得肖锦伦和那两人搅合在一起没什么好事。 “就碰巧遇到说两句话。咱们回去吧。”肖锦伦边说边往校门口走。 周进皱了皱眉,却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上了公交车。 肖锦伦回到家,把搁在抽屉里的手机拿了出来,许久没有充电,手机早就自动关机了,他只好又插上了充电器,按了开机键,频幕这才又亮了起来。 手机里面还保持着身体曾经的主人的通话记录,大多数打给季樊青的,偶尔穿插在里面一两个是季樊青打过来的电话时间也不会长,三五分就通话结束。 肖锦伦自然是不会现在打电话过去,他也不知道季樊青是什么意思。拿着手机把玩了会儿,肖锦伦把手机又放回了原处,如果可以的话,他情愿把这手机换成钱…… 肖锦伦起身去厨房做晚餐,简单的炒了几个菜端上桌之后,他坐了会儿,菜都凉了,抬头看了看电视里的时间,已经是七点三十了。 不知怎么,今天都这个时候了莫耀还没回来。平时莫耀都比他回来的早,因为莫耀上的小学就在附近,才几站,就算是走路也才十几分钟,难道是回来的路途中有事情耽搁了?想起前几天的那件事,肖锦伦心里隐隐不安。干脆起身在下面的小区转了一路,这一路都没有看到莫耀,却遇到了前几天的那个小胖子。 那小胖子见肖锦伦朝着自己走来,以为是来找麻烦的,心虚拔腿就跑。肖锦伦觉得奇怪,心想难道莫耀不回来还真和这个小胖子有关?身体先于意识的追了出去,好不容易追到了那个小胖子家门口才气喘吁吁的逮到人,他心里琢磨着这小胖子腿不长,跑得倒是比兔子还快,难道是惹事太多,被别人追习惯了…… “你跑什么啊。”肖锦伦拿着人的手,上气不接下气的问。 “你来追我,我自然就跑。”小胖子说的很无辜。 “……”肖锦伦觉得无语,等着自己呼吸平稳下来了又说,“你看到莫耀人了吗?” 这小胖子和莫耀不巧读同一个学校,同一个年级,同一个班。 肖锦伦这一问才知道,莫耀今天放中午之后就没见到人,下午就没有去上课。 肖锦伦有些失望,没有头绪只好又回去等,他一直等到了晚上九点,外面天色完全暗了下来,都没有看到莫耀回来。 莫耀以前没有晚归过,要说和别人去玩了也不可能,肖锦伦越来越不安,这时候外面开始下起了大雨。 春天的雨伴着阵阵的雷声,偶而在窗前劈下来的一道闪电,格外的渗人。肖锦伦一直没有睡,坐在床边等着人回来。心里想着这么大的雨,那混小子在哪儿呢。” 一直等到了凌晨一点,一阵敲门的声音从外面匆忙的响起。 肖锦伦忙站了起来打开门,门外面的莫耀全身湿透,衣服划烂了好几条的口子,雨水顺着头发不断的滴落下来,唯有一双眼睛在黑暗里格外的明亮。 “你去哪儿了?” 见到对方半响没有回答,肖锦伦也没有多问,先把人拽了进屋,“快把衣服脱下来,我去帮你提热水,用热水擦擦身子去去寒就躺床上去。” 肖锦伦把外面炉子里上烧的水提了进来,把全部倒进了盆子里,当他拿着毛巾回过头,莫耀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 “快把衣服脱下来,这么大的雨容易受凉。”看对方依旧无动于衷,肖锦伦上前准备帮莫耀,没想到被莫耀避开了,而且神色警戒的看着他。 那眼神……就像是打量一个陌生的人,一个会不会伤害自己的陌生人。 肖锦伦看着莫耀的眼神愣了愣,莫耀此时却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毛巾,又拿过一边的干净衣服,把热水端了起来,“我自己擦。” 说完就径直走了出去。 肖锦伦怔了怔,看着打来的门,走廊上没有灯,走廊的另一端像是一个黑洞,而莫耀就消失在黑洞里…… 莫耀把衣服脱掉,用那一盆子水一点点的擦拭身体,把全身都擦了一遍之后,在把水倒掉的时候,窗户前面劈过一道闪电,那一盆子水竟然隐约透着血色。 莫耀的动作没有任何的迟疑,又接了一盆的冷水再次把自己清理了一遍。然后穿上了干净的衣服。 肖锦伦看着莫耀换下来的衣服,背后破了两道口子的衣服不像是挂的,倒像是刀子划开的,有些坎坷的问,“你这是在哪儿弄的,还有,你下午也没有去上课怎么现在才回来?” 莫耀依然没有言语。 一室的安静,空气像是结冰一样,只有外面轰鸣的雷声。 肖锦伦皱了皱眉头,他也生气了,自己担心了一个晚上,这小白眼狼回来了就这态度?不理不睬。 肖锦伦脸色一肃又说:“莫耀,你要是今天说不清楚你去哪儿了,这一身的……伤是怎么回事,我也不能再养你了,你走吧。” 莫耀听了这句话,身体一顿 ,抬眼看着身前的人,“你要赶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哎…… 第30章 “你要赶我走,”少年的眼神恍若受伤的小兽一般,盯着眼前的人。 肖锦伦怔了怔,知道刚刚自己的说的话太过严厉了,这么久了他都从未责备过莫耀,事实上,莫耀除了寡言了些,完全不用他操心。 “不是我要赶你走。你自己想一想,交换立场,如果是我这个时候回来,浑身湿透,身上又有伤,你会怎么想。”顿了顿肖锦伦又说,“好了,你现在告诉我,你这么晚回来是去了哪里?” 莫耀站在原地未动,似乎在思量什么,他动了动嘴唇,一字一顿的说,“淮南回来了。” 肖锦伦身体一顿,以为是刚刚外面的雨声所以自己听得不要真切,又问,“你说是谁回来了。” “淮南。” 这次他听清楚了。 肖锦伦想起了第一次见莫耀的时候,淮南举着莫耀的手要砍他的手指。 淮南和莫耀是有矛盾的。淮南这几个月都没见到踪影,难道是莫耀凑巧看到淮南了然后去找他寻仇…… 他现在只觉得头痛。 “这伤是淮南弄得?他现在人在哪儿?”肖锦伦压制住心里的不安又问,莫耀伤的不重,且能平安回来,想来淮南只会比莫耀的境遇更惨。 “前几个月丢的孩子,全是淮南做的。”莫耀看着肖锦伦,一字一顿的说。 莫耀的说话方式太过于诡异……肖锦伦微愣,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前几个月附近一直丢孩子,两个月不见了五个,此后这附近一到了晚上七点,就在没有孩子在后面玩了,每个家庭自危,都说是被人贩子骗走了,不然为什么单单不见的是孩子 ,而且是四个男孩,一个女孩。 这么多人口失踪算是一宗大的案子,警方立案一直在着重调查,就连着肖锦伦也被前后走访问了两次话,只是调查一直都没有头绪,所有的线索像是消失了一样。 肖锦伦现在仔细回想了下,警方才开始着手调查之后不久,垃圾堆里就发现了尸体,此后就再没见过淮南了……这么想来,这里面确实有蹊跷。 他本来以为淮南是一个四处收保护费的小混混,看来不尽然,能干贩卖人口这勾搭的,就不是普通的混混了。 “你怎么知道?莫非……” “嗯。” 心里本来以为不可能的猜想被证实,肖锦伦心下了然,莫耀以前是在垃圾堆旁边小乞丐,脸就没有干净过,瘦骨嶙峋的,别人自然不会多关注他,而现在自己养了半年,已经‘出落’得不错,确实有资本引起那些人的窥探,说不定是能卖一个好价钱。 不过,话又说回来谁要买了莫耀就等着倒霉吧,非得脱一层皮不可,付出惨重的代价自然就不必说了。 肖锦伦心里苦笑,这世界像他这般明知故犯的,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站着干嘛,不冷吗?”肖锦伦拿过一边的毛巾递给莫耀,“擦擦头发吧。”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颇为无奈,“算了,淋了雨你去床上在被子里呆着,我帮你擦。” 莫耀愣了愣,乖乖的上了床。 肖锦伦心思复杂的把莫耀的头发擦得八成干之后把毛巾放在一边,又问,“淮南怎么样了,他现在在哪儿?你可别把人给……” “我没有杀他,我答应过你……我没有杀人。” 肖锦伦提在嗓子眼的心放下了半截,没出人命一切就还没坏到无可救药。 他上一世经历过无数的炮火声,见过的尸体无数,自然没有现在时代这么严苛的观念。但是,淮南就算死也是咎由自取,不足怜惜,这赏罚不应该由莫耀来执行,其他不说,现在的莫耀到底是一个十岁的孩子。 他也不想莫耀手上染上血,他心里清楚,这也许会激发莫耀体内的暴虐和嗜血,那些他一直试图抑制住的东西,这不是一个好事。 他好不容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让莫耀回归同龄人的生活。 他只想莫耀想普通的孩子一样,按部就班的平安的成长,再者说莫耀要是惹上了人命,事情也会变得复杂了起来。 “那你把他们怎么了?”肖锦伦又问。 说实话,他其实也不清楚莫耀到底多能打,连个模糊的估计也没有。上一世那人战斗力本来就是个怪物,也不能用常人去估算,见鬼,平常的人能和狼群搏斗吗? 不过也不能和这一世的莫耀做比较,毕竟莫耀只是一个孩子,才十岁。肖锦伦又想了想莫耀的同龄人都在干什么,无非是在打游戏,玩时下流行的游戏卡什么的,他是不期盼莫耀能和同龄人一样,毕竟让他去和十五六十的孩子一起玩他也不适应啊,就拿那个季樊青来说,肖锦伦一直把他当做一个脾气被惯坏的小少爷,能避开就避开。 话说回来,要是莫耀真想个普通人那样他也就省心了,不像是现在每天都面瘫,让他不知道从何揣测莫耀每天都在想什么。 “你叫我不要杀人,我没有杀他们。”莫耀的声音十分冷清。他看着眼前的人,若不是记得眼前人的话…… 那把刀向前三分的话,他一定能取了那个人的命,他当时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把刀刺入的冲动。 不过就算是没有杀他们,怕也活的不利落了,这后面的两句话莫耀没有说出来。 肖锦伦躺在莫耀身边,“其实这事情不怪你,是他们自己找上门的,不过,下次你不能再这么晚回来,也不能这么做了。那两个人要带你走,你不走别人能带的动?恐怕你也是存着自己的心思。” 莫耀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肖锦伦侧过身抓着莫耀的衣服往上面掀,莫耀身体一顿,条件反射的想往后面退,被肖锦伦固定住,“别动,我看看你的伤。” 背后划的那两道口子,几件衣服都破了,没有伤到才怪。 也许是衣服穿得多,刀子又不是正面刺进去的,伤口不深,已经结疤,也不狰狞,是一个小伤。 肖锦伦自然知道莫耀的愈合能力比一般人好,稍稍松了口气又说,“算你走运,你今天就趴着睡,头朝下,别弄到伤口,明天一早起来我去帮你弄药。”语气一顿又说,“你也知道怕我生气不让看?你要是怕我生气就不应该这么晚是伤回来。” “下次不会了。” 肖锦伦把莫耀的衣服放了下来,打了个哈欠又说,“下不为例,你这么平白的跟着别人走,就这么有自信?若是别人人多,或者是有武器,你打不过又怎么办?一山更比一山高,你首先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嗯。”莫耀闷闷的应了声。 “得了,你明天也别去上课了,我帮你请几天假,唉,我你能不能让我少操心啊?”肖锦伦说完也没等莫耀回答,像是自言自语的抱怨一般。他起床把灯关上了,又钻进了了被窝,“睡吧,都这个时候了。” 黑暗中,一张床,两个背对着中间空出距离,空气从中间灌了进来。像是一道分明的分界线,外面春雨淅沥伴随着阵阵的雷声,一道闪电劈了下来,隐约了照亮了整个房间。 两个人谁也没有闭眼睛。 肖锦刚刚说的那么轻描淡写,看起来云淡风轻,其实哪儿有这么轻松。他上一世就是被身后的人连累而死,前世恍若隔梦,就算不说是心里阴影,要完全毫无芥蒂是不可能的,他本来只想让和莫耀两个人平平淡淡的过,故意去让莫耀读书,想让莫耀走上和以前截然不同的路,但是这接二连三的事情撞上了,不在预料之中,也无可避免,怕是会产生偏差。 上一世的那个人是连着桥南都忌惮的人,定然不是什么好人,肖锦伦现在还记得初见的时候那人浑身带着冰冷杀气。能从势力繁杂的金三角崛起,怕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肖锦伦本来想在一切来得及之前,把莫耀引上正途,毕竟这一次对方只是一个连着饭都吃不上的孩子…… 而现在却第一次有了无力感。刚刚莫耀的眼神似曾相识,只让他心惊,那是一种见到血的兴奋…… 就算是莫耀现在愿意听他的话,不取别人性命,那以后呢?当有一天莫耀不再需要依附自己,自己的话对他不产生约束力会怎么样…… 肖锦伦不能遏制的害怕。 莫耀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他的眼睛就算是在黑暗里也几乎能看清房间里的一切,这里是他和那个人的家,一切都那么熟悉,所以他才会回来。 身后人的焦躁和翻来覆去让他知道对方并没有睡。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克制住了没有取那两个人的性命,身后的人为什么还会生气。 虽然肖锦伦表面没有表现出来,他却感受到了,那是一种直觉,这种直觉让他不开心,甚至有些暴躁。因为他知道对方不高兴,而且对自己产生了忌惮。 莫耀有些委屈,他很想告诉身边的人自己不会伤害他,只要他一直做饭给自己吃……但好像也不管用。 莫耀又想到了刚刚最后进来的那男人的话,那个男人在看到地上重伤的两个人,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的诡异,叫自己跟他走。 还说自己天生是吃这一碗饭的。 他其实不太懂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那个男人很强,他想变得和那个男人一样强。 莫耀有种错觉,仿佛那样的生活才适合自己,是不是自己变得强大,身后的人就再也不必苦恼,也不必担心,再没人能欺负他们。 可是,他不想离开身后的人。 一点不想。 第三十一章 也许是因为本来就睡的不踏实,肖锦伦第二天天一亮就睁开了眼睛,他扶着额头,只觉得头痛,或许是昨天等得晚了,晚上睡觉贴着墙又有些受凉,也不知道自己昨天模模糊糊的是几点钟睡的。 一边的莫耀依然闭着眼睛,肖锦伦轻手轻脚的起了床,握着嘴让自己咳嗽的声音尽量的压低,披散了衣服去就去小区口的药店买药。 他前脚一走出门,莫耀就睁开了眼睛,看着已经消失在门那一边的背影,自己从床上爬了起来,眼神暗了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肖锦伦给莫耀买了创伤药,又给自己买了感冒药。再回去的时候他看到莫耀已经起床了,一脸平静的把买来的外伤药放到桌子上,“药我搁在这儿了,你待会自己上。” 又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五十块钱放在桌子上,“这是今天吃早饭和中饭的钱,你去外面吃吧,我去上学了,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说完就出了门。 他已经克制住自己不去在意,但是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肖锦伦吃完了药头昏昏沉沉的,他知道感冒药里面大多有安眠的成分,几乎是强打起精神上完了上午的课。 下了中午他也没有去吃饭,只是一直趴在桌子上,他一向极为爱惜自己的身体,也没想到这次感冒来得如此凶猛,几乎是感觉一个脑袋都是糊了。 “肖锦伦,你怎么,是不是不舒服。” 肖锦伦一个上午神色恹恹的,一看就是不舒服,旁边的一个男生看出来不对劲,开口问道。 “我没事。”说出口的话不觉的带着沙哑 ,肖锦伦只觉得喉咙像是火在烧一般。“也许是昨天晚上转温有些不适应。” 他是医生,当然知道自己的状况,只觉得好笑,再活一世,他一向最爱惜的便是自己身体,没想到这次病来入山倒。 “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坚持了,去医务室看看吧。” “也好。”肖锦伦恍恍惚惚的站了起来,“医务室在哪儿啊?” “在体育馆的……”话没没有说完就被另外一个声音插了进去。 “我带你去吧。”季樊青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肖锦伦的身后。 肖锦伦抬起头,这小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好的兴致呢?得,季樊青要是送他去,可能这么一吓,病更重了。 当然,感受到了惊吓的不是一个人,周围的人也有些意外,眼里在两个人身上流连。 肖锦伦笑了笑,“谢谢,不必麻烦,我自己去。”他就算是不舒服,也没有到连着路都不能走的地步,不说是独善其身,这情他真不想承。 虽然说季樊青和他没有什么矛盾或者是冲突,这具身体主人的死毕竟和季樊青撇不清关系,他不想有过多的纠葛。 肖锦伦站了起来,刚走动教室门口,就听到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季樊青脸色冷峻的跟了上来…… 季樊青看到肖锦伦一脸讶异,本来皱着的眉舒张开来,唇角幅度柔和了些,“你知道医务室在哪儿吗?” 不等肖锦伦回答又说,“要么我带着去……要么我……”话没落音,上前一步扶着肖锦伦,“我扶着你去吧,嗯?” 季樊青本来就比肖锦伦高上很多,这么一来像是肖锦伦整个人都靠在他的身上。幸而现在已经下课半个小时了,走廊上空空的,并没有多少的人,也不至于引起别人的注意。 肖锦伦试着挣扎了两下,力量悬殊太大,最后他只好放弃了,“好吧,你带我去,我自己能走,谢谢你。” 他琢磨着要是季樊青把自己这么的带到衣服事,估计旁人看见了又得整出什么幺蛾子了,这小少爷的心思还真难懂。要想息事宁人就得顺着点了,看着季樊青才十六岁,估计还青春逆反期,就更得小心点了。 季樊青此刻自然不知道身边的人在想什么,要是知道了,他此刻的表情一定冷酷下去,一定会裂掉…… 两个人并排着走,一路寡言的到了医务室,坐诊的是个退休了的老医生,下岗了觉得自己闲不下来,就在医务室帮忙,他摸了一把肖锦伦的额头,“怎么这么烫?这是高烧,我现帮你量体温。” 等着温度计一取出来,医生对着光眯着看了看,脸色立马变了,“怎么现在才来,都三十九度多了,脑浆都要煮熟了!现在的学生自己的身体也不顾及,带病上课不是榜样,不搞好身体怎么学习?这是蠢。” 年迈的老医生语气十分的不好。 季樊青皱了皱眉,肖锦伦以前是医生,却是能谅解的,只得连忙道歉,“对不对,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下次不会了。” “我去帮你拿药,今天下午就在这儿吊点滴。”医生斩钉截铁的说,一锤定音,不容拒绝。 肖锦伦只好乖乖的躺在了床上输液。 老医生弄好了点滴瓶,看着一边笔直站着的季樊青又说,“这个瓶子的点滴滴完要两个小时,滴完了你来叫我换药。”说完也没等着人回答,转身又去忙了。 昨天突然的降温,伤寒的人不少。 肖锦伦有些尴尬的看着季樊青,“我自己看着,就不耽误你时间了,你走吧,谢谢你。” “我下午反正也不想上课,你不用谢我。” “……” 季樊青站在床前,挡着一片光,视线变得暗沉了下来,空气在沉寂中仿佛会结冰一样。肖锦伦躺在床上,本来打起精神看着正在滴的药水,昨天没睡好,再加上那个感冒药,没过多久睡意却渐渐的袭来,闭上了眼睛。 等他在醒来的时候是医生正在帮他抽针,墙上的指针指到了第六点,医务室唯独剩了他和季樊青。 肖瑾伦从床上起来,侧过脸对季樊青说,“今天谢谢你。”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医务室,肖锦伦依然昏昏沉沉,走到了校门口,季樊青停下脚步,“我送你回去吧。” “不顺路,我自己坐车回去就好。” “反正也不耽搁我的时间。” “……” 肖锦伦糊里糊涂的坐上了车,报了一个地址,身边坐着季樊青依然脸色冷峻,他突然觉得这小子也许没那么难相处,除了变扭了些其他都还好 看着这车的车牌和前面的司机就知道季樊青不是一般的家庭,这样家庭出来的孩子难免高傲些。 车子一路平稳的行驶,在小区门口停了下来。肖锦伦打开车门,临下车前回头说,“谢谢。” “你住在这里么?” 肖锦伦听季樊青的话一顿,看了看四周破败的建筑。褪了色的广告牌横插其中,小区门口搭得棚子——也就是违章建筑,十分的显眼。 这确实是这个城市平民窟,最晦暗的底层。 “嗯,我住在这里,今天麻烦你了。”肖锦伦关上车门,消失在了 季樊青有些意外,他从小便对周围的事情兴趣不大,也许和他的成长环境有关,季家都是军人,他在六岁之前在军区长大。六岁之后孤身之后来了这个城市,从小便被教作要独立,自强。身边又没有亲近的兄弟姐妹,连着童年也过得沉闷,终日不是学习便是练武。 季樊青和父母说是亲人到不如说是上下级的关系。 他还清楚记得有一年冬天冬天特别冷。军区下来有一个陡坡,坡上全部结了冰,他从上面下去不小心跌倒了,回过头想求助,父亲也只在后面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地面湿滑,那一条路他不知道跌倒了几次,手按在冰冷的路上都冻得麻木了。 直至走完了那条路,父亲才拉过他被的冰渣刺出血的手,一言不发的帮他上药。那一年他不满六岁。 他本改习惯一个人了,直至有一天另一个的出现,无条件的对他好,去仰望他,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认为他是好人。喜欢那个连着自己都不喜欢的自己。 而在他慢慢的习惯那个人存在的时候,那个人却一言不发消失了,再出现的时候就改变了态度。眼光却不再停留在他身上,而是和以前天差地别的疏离,回归到了最初的陌路。 他很想说,我可以让你一直仰望,如果你觉得仰望很累,我可以和你的视线齐平,那个人却一直退后。 季樊青看着消失在繁杂房子中的背景,收回了眼光,“走吧。” 肖锦伦回到家的时候,莫耀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肖锦伦喝了一杯水,觉得稍微好了一些,“我去帮你做饭。” 莫耀只是一直盯着肖锦伦没说话,他也没有告诉肖锦伦,他从下午就开始在小区门口等,看到肖锦伦从一辆车上面下来就自己先回来了。 他觉得十分的不安,他觉得也许肖锦伦已经开始讨厌他,也许会不要他。 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办,怎么做那个人才能不生气,他明明没有杀人,他也去每天念书,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尽力的克制自己,但是为什么这样那个人还是不满意,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他十分的讨厌。 肖锦伦简单的炒了两个菜端上桌子,想了一天肖锦伦也想明白了,莫耀他是不能不管的,这至于怎么管确实得想法子,莫耀才十岁自己没必要和他置气。 突然,他看到放在桌子上未动的钱愣了愣,“你今天没吃饭。”见莫耀一言不发,肖锦伦拿起未动的药又问,“你没有上药。” 肖锦伦克制了几秒,告诉自己不要生气,生气也无济于事,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对莫耀招了招手,“过来,我现给你上药咱们再吃饭。” 莫耀依然未动。 第三十二章 肖锦伦偏过头偏咳嗽了声,睡了一个下午他现在稍稍好了些,虽然步伐有些虚,却也有些力气。他见莫耀站在原地未动主动走了过去,“我帮你上药,是我想的不周到,你的伤在后背,自己涂药不方便。” 他实在是提不起声音去大声的说话或者争吵,但这么僵着也不好,他也知道莫耀比一般的人自尊心要强,不如自己主动和他示好,给他个台阶下。 莫耀虽然还是没有说话,但是自己掀开他衣服的帮他上药的时候却也没有拒绝。 肖锦伦心里叹了口气,到底是个别扭的孩子。 肖锦伦看了看伤口,看着比昨天晚上又好了许多,就算是不用药也会愈合的很好。他把冰凉的药膏仔细的涂在了已经结疤的伤口上,“这两天就不用洗澡了,省的伤口碰到水。” 鼻尖是熟悉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药味道,刚刚心里的最后一点挣扎也随着身后的人在涂完药之后习惯性的揉揉自己的头发而不覆存在。 莫耀回头,漆黑的眼睛看着肖锦伦,“你不赶我走了。” 肖锦伦闻言一愣,琢磨着自己生气时候说的话这小鬼是真的听到心里去了,“不赶你走的,我是说的气话,我和你道歉,我不会不要你。”顿了顿,又主动示好,“你也别生气了,咱们去吃饭吧。” 肖锦伦头脑依然模糊,虽然温度是退了下来却依然乏力,嘴里苦苦的,他没什么胃口,随便动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你吃吧,我去睡会儿。” 莫耀现在看出来肖锦伦不对劲了,“你怎么呢?” “有些发烧,下午去看过医生了,我睡一会儿就好,你吃完了把饭菜收拾一下,碗我明年早上起来洗。”肖锦伦边脱外套边说。 等着他躺在床上,想了想又吩咐一边的莫耀,“对了我现在感冒了,未免传染给你,你今天去另外那张床睡。” 不知过了多久,肖锦伦睡得模模糊糊察觉到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被子,他意思模糊的问,“莫耀,我不是说了叫你去另外一张床睡吗?我会传染给你的。”他浑身没有力气,闭着眼睛试着推了推身边的人,身边的人却无动于衷。 肖锦伦只觉得头疼,没推了一会儿又睡了过去,身边的人像一个火炉,他本能的去靠近热源摄取温暖,一只手没意识的把莫耀搂进了怀里。 黑暗中,身边的人和他隔得很近,几乎是纤毫毕现,体温相贴,呼吸就在耳边,恍惚能融为一体。 莫耀仰视着肖锦伦,这个人会强迫他干很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但是也会买衣服给自己还会做饭,会给自己上药,他内心在挣扎,但是不管怎么样,他愿意被这个人一直管教下去…… 肖锦伦第二天起床也没有去上课,他打电话和班主任请了假,带病上课这样的榜样他还真不想做。而且现在临近中考,班上的气氛也渐渐的压抑了起来,他也不太喜欢,反正他左右不过是在那儿挂一个名,十分庸俗的想着那点钱,这么说来倒是真的亵渎的读书…… 这些他上一世就学过了,没有学过的这几个月也查漏补缺了。对中考十分的有信心,所以左思右想不如趁机放松一下,反正昨天高烧,班主任曾经来过医务室,这假请的也就顺水推舟了。 先前的那个替补的班主任已经下了岗,因为本来休产假的女班主任这个学期回来了。 原先的班主任肖琴月是一个十分干练的女人,做起事情来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和先前的那位体贴,亦师亦友和学生打成一片的暂代班主任的管理方式完全迥异。 也因为这样,班上的人完全收心了。 肖琴月曾经找肖锦伦谈过两次话,肖锦伦在上个学期的期末考试年纪第一,这个学校虽然不愁生源,但是也要尽最大力度的保留本来就有的优秀的资源,一等奖奖学金的获得者更是重点争取的对象。 肖琴月探什么,肖锦伦倒是有问必答,把去向落实了,他本来也不想去其他的地方,要去省会中心的学校读书,他还拖着一个莫耀,左右也不方便。再说了,这边至少还有周进一家人,彼此也有个照应。 肖琴月再回到学校,就发现从前有些懦弱无言的肖锦伦变得稳重了起来,成绩也突飞猛进。 她也没多想,有的人就这样,一旦想通了就什么都好了。她是隐约知道肖锦伦家里的情况不好,她以前倒也是公事公办,但只从生了孩子,为人母亲之后便心软了很多。 肖锦伦和她请假她也没为难,只嘱咐肖锦伦在家里好好的休息。 肖锦伦放下了电话,琢磨着今天周四,明天周五,接着就是周末,请了这两天的假能有四天的假期,倒是真能好好的休息。他伸手招呼莫耀,“你昨天和我睡了一夜,你也来喝点儿生姜水,别到时候被我传染了,预防预防。” 肖锦伦早起用几块老姜煮了一小锅的生姜水,就这么就这热着喝,味道虽然不怎么样效果却是没话说的,喝了两杯整个身体都暖和了起来。 莫耀一言不发的结果肖锦伦递过来的生姜水,仰头喝了下去,从喉咙里缓缓流入胃里面有些炙热的温度,恰如眼前这个笑着看着自己的人。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房子,肖锦伦打开窗户,“今天会是一个好天气,难得我们两个人都在家养伤,今天咱们出去晒太阳吧。” 睡了一个晚上,肖锦伦觉得好了很多,而且在家空气不好,他也觉得不舒服,反而想去外来走走。 “嗯。” “你说去哪儿?你有想去的地方吗?要不我们去动物园?”肖锦伦试探着问道。一般莫耀这年纪应该很喜欢动物才对。 “嗯。”莫耀低低的应了一声。 “那好,就这么决定了,咱们翘课去动物园还是有好处的,今天不是周末人少,不会挤。那我们得快点了准备,我去煮面,咱们吃了早饭就走。”肖锦伦边往厨房走边说。他简单的煮了两碗面,面上各自卧了饱满的太阳蛋,两个人吃完饭就出了门。 肖锦伦买了票之后两个人进了园子里,今天动物园的人流量不大,一点也不拥挤,两个可以慢慢的看,去了几个区域之后两个人来到了老虎园。 老虎园里,几只老虎在草地上懒洋洋的晒太阳,优哉游哉,完全没有往日山林之王的气派。一个人拿着相机走了过来笑着说,“你们两兄弟要和老虎拍张照留念吗?十块钱一张,很实惠的。” “也好。”肖锦伦拦过莫耀的肩膀,莫耀身体一僵,身边人的手自然而然的扶着他的肩膀。 一个少年迎着太阳眼睛笑的眯了起来,另一个年纪稍小的表情微微的有些不自然,画面被定格,时间却没有静止。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谁也不知道,此后一别数年之后,照片上的两个人再次重逢竟然是天差地别。 “不要把照片洗得太大了,给我两张,咱们两兄弟可以一人一张,说不定以后分开后还能做一个念想对不对。”肖锦伦笑着把一张照片递给莫耀,“你说是不是,你以后要有钱了,可不能忘了我这个哥哥。” 莫耀接过一张照片,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肖锦伦此刻也不曾想到,自己的话竟然一语成谶,分别数年,那个一直音讯杳无的人会再次出现,不再是照片上眉眼青涩,而是以另一种凌厉决断的姿态,像是刀锋一样的锐利刺在了他的心口,终究将他逼得无路可退。 他以为那个人是因为当初的事,还在怨恨他,却不想偶然一瞥,却看见那深得见不到底的眼睛里似乎有其他的情愫。 作者有话要说:内容提要就是我想说的 接下来就是你们一直期待的分别 第三十三章 白驹过隙,转眼几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六月,连着空气里仿佛都能嗅到燥热,蚕鸣声此起彼伏的交响着,肖锦伦从考场出来,这是中考的最后一门了,他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告一段落。 最后一门是英语,他提前半个小时就交了卷,所以现在还是考试时间四周一片静谧,进出的只有寥寥的几个人,连着汽车的鸣笛声都没有,耳边只剩蚕鸣,考场外面是一溜儿焦急等待着的学生家长。 肖锦伦回到家的时候,刚好四点,今天是周末,莫耀一直在家没有出去。几个月过去,莫耀又长高了些,几乎能穿肖锦伦以前的衣服了。 肖锦伦利落的炒了几个菜端了上了桌,“我现在是放假了,你还得上两个星期课吧。” “嗯。” 肖锦伦想了想,“他今天来了没有?” “没有。” 肖勇被放了出来,李梅大义泯然的把乡下的房子卖了,凑齐了六万把自己的宝贝儿子赎了出来。不说是痛改前非,李勇倒也真安份了两个月,不过,也仅仅安分了两个月,从上个月开始,李勇就时不时的拜访几次。 肖锦伦自然是不可能给钱,一路的退让不能得到妥协,肖勇是铁了心的要从他这儿拿钱,也是发生过几次矛盾,幸好都有周能和李珍夫妻俩护着,到底也没能怎么样,肖锦伦也觉得头疼,束手无策,肖勇一心为钱,要想劝服他是不可能。 报警?这个算是家务事,怕是连着警察都不好插手,另一方面,莫耀看肖勇的眼神也越来越阴骘,让他心惊。 莫耀不是普通的人,他一直知道。 肖锦伦心里清楚,这事儿拖着也不是,得尽快的解决才行,不然迟早出事。 两个人吃完了饭已经是一身汗,这筒子楼就这点‘好处’,到了冬天四处透风,凉快的不行,夏天就闷热了起来,因为这房子对着西边,可以说是当西晒,肖锦伦住在二楼,比着顶楼好了些,不至于三面受太阳晒,但一到了正午也热得受不了。一个小频率的电风扇连着吹出的风都是热的,肖锦伦搁下碗就准备提水去冲个澡降降温,他现在还真有些羡慕莫耀,莫耀一滴汗的都没有,不怕冷不怕热的体质真好。不像是他,浑身是汗的不舒服。 肖锦伦冲了一个澡,把身上的汗都冲走了稍微觉得好了些,准备穿衣服,仔细一摸,坏了,忘了拿内裤了,他仔细回想了下,难道是刚刚一起卷了拿起来的时候忘在床上或者是掉在途中了?他听着外面有动静,知道莫耀在洗衣服,隔着门的喊道:“莫耀,你去帮我拿一下内裤,我忘了,应该在床上,没有找到就随便帮我一件。” 内裤果然忘在了床上,莫耀把内裤递给肖锦伦,肖锦伦把门打开一条缝接过,擦干了身上的水,背过身去边穿衣服边又说,“我自己的衣服待会儿自己洗,你要不要洗澡?” 莫耀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未干的头发,水珠顺着滴到了白皙的身体,因为背过身去,消瘦的身体可以看见漂亮的蝴蝶骨,这个人看起来这么的弱…… 他突然脸红了,别过脸去,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肖锦伦不过套了一件衣服的功夫,转眼间莫耀已经不见人了,他看着莫耀洗到一半的衣服,把自己刚刚换下来的衣服搓了两把丢进去,一起清了水晾了起来,夏天的衣服洗起来特别的简单,随便揉两把就行。 肖锦伦回到屋里也没见到莫耀,莫耀现在有时候也会自己出去玩,本来十几岁的孩子天天待在家里也不正常,反正莫耀八点钟之前的回来就行,这是肖锦伦给莫耀定的门禁。 刚刚洗了个澡也舒服了很多,太阳渐渐下山,也不像是刚刚那么的炎热,肖锦伦把电扇对着床,自己准备先困一觉。 等着他在醒,没有等到莫耀,却等到了周进。 周能在工地从三楼摔了下来,现在在医院抢救。 肖锦伦心往下沉了沉,周家的夫妻做事一向是小心谨慎,工地危险作业的时候都有保护措施,怎么会从楼上摔下来?他突生了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他没有等莫耀回来就去匆匆的了医院。 周能不是工伤,有人看到他出事的时候肖勇在附近出现了,肖锦伦现在才知道,肖勇曾经几次去工地警告过周能不要多管闲事,这次不知怎么的就言辞激烈,矛盾激花。 周能身体健壮,肖勇吃喝嫖赌,虽然不吸毒却也玩摇头丸,k粉之类的,整日昏昏沉沉的早就把身体掏空了,两个人力量悬殊,平日里起了冲突肖勇忌讳周能,知道讨不到什么好也不敢怎么样,谁知道竟然演变了这样…… 肖勇手三楼台架上跌下来,虽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手却骨折,具体伤势怎么样还待观察,医生从病房出来,给家属一个心理准备,让家属做好最坏的打算,说这手落地的时候,碰到了地面上没有清理的钢筋,就算是能治,怕也是医疗费不会低,得二十几万,而且这手就算是全力的诊治,也做不到痊愈,以后生活自理是没问题,只是在也提不得重物,做不得体力活了。 肖锦伦赶到医院的时候,李珍正坐在一边的病床上哭,这伤是昨天就出了的,今天两个孩子中考,她是怕影响周进和肖锦伦两个人的考试才没说,只说是她和周能接到了外地的活儿,所以要离开几天。 这不,周进一回家再打电话过去本来准备道喜的,他这次做题目做的十分顺手,应该能拿一个好成绩,上本部的高中是稳了。不想却被告知了这个噩耗,他一颗心是跌落到了尘埃,叫了隔壁还在睡觉的肖锦伦,两个人匆匆的赶到了医院。 “这可怎么办,这么大笔钱从哪儿凑啊?”李珍现在愁死了,这算是天降横祸,她和肖勇在这儿打工了几年,虽然说平日里省吃俭用用,却也没有存了多少钱,加起来也才不过三万,都取出来一手交给了医院,她现在是心力交瘁,身上不过是剩了几百块钱,走投无路,她刚刚她是撕破脸面去工地闹了。包工头那边说了,周能这算是私斗受的伤,不属于工伤,工地不负责赔偿,给五千块钱算是慰问,再没有多的了。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肖锦伦心里不好受,这事情因为他而起,不然平时待人和睦的周家夫妻哪儿招来这样的祸害。 李珍摸了摸眼泪,“傻孩子,说什么呢?怎么能怪你,这事情不怨你,看着那畜生这么欺负你,你叔能不帮你吗?谁也没想到那个畜生吓那么狠的手,我已经报了警,这次准把他抓了关起来。 “我那里还有几千块,我明天拿给你,姨你也别拒绝了,我知道你现在把所有的钱都交给了医院,这事儿因为我起,你拿我心里好受点,我下个学期的学费是不要钱的,莫耀那儿也花不了什么钱,你就先拿着急用。” 李珍没再说话,一边的周进也是六神无主,这次的事情来的太突然了,周能是一个家的顶梁柱,顶梁柱塌了,一家也算是难以维系下去。 晚上九点,李珍边帮周能擦脸,看了看夜色,对站在旁边的两个人说,“你们先回去吧,你们两个人在医院也无济于事,这里没有多的床位也不方便,你们明天再来吧。” “我们明天做好早餐来,阿姨,你也早点休息,船到桥头自然直。”肖锦伦拉过一边脸色阴沉的周进往外面走。 九点的公交车,因为是去城市的边缘,路程驶过了一半,整个车厢已经是空了下来。肖锦伦和周进坐在车的最后。 前面是空阔无人的车厢,外面是渐去渐远的人间灯火,周进觉得自己像是被逼进了狭小而不透气的空间里,连着呼吸都有些困难。 “我爸,他不会有事吧?”尾音微微的发抖。 他也不知道这句话,不知道是在问身边的肖锦伦还是在问自己。 “不会有事的。”肖锦伦握住身边人的手。 “你这么聪明,你说没事一定会没事的,我相信你,我爸他一定会好起来。”说话带着哭腔,最后几个字不自觉的哽咽了起来。 周进一直不敢哭,刚刚在医院里面母亲已经那么伤心了,如果他哭,母亲不是更加伤心,所以他一直忍着。 “会有办法的。” 所有安慰的言情在这一刻都贫乏了。 肖锦伦回到了家,把放在笔记本里面的银行卡拿了出来,他刚把笔记本合上,有一张名片掉了出来。 他把名片从地上捡了起来,眯着眼睛看了看,名片是上次张仲简给他的,他随手就夹在了笔记本里,都快忘了这茬了。 肖锦伦看着那一串数字,最终叹了口气。 *** 张仲简今天晚上有应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机会金蝉脱壳,他还带回了一个男孩打发寂寥,刚刚洗完澡,佳人已经在床上等待了,他还才刚刚开始,身下的那个人比他还主动。 张仲简暗自摇了摇头,还说是什么清纯的学生,就这反映,说不定比他换过的伴儿还多。不过,知情趣有知情趣的好吃,经得起折腾,反映也能撩拨人。 手机不应景的响了起来。 他有两只手机,一只是工作用的,一只是私人用的,张仲简虽然事业算是小有成就,却还是很注重个人的生活品质,工作用的那只手机几乎是一下班就关了机,别人要找他就只能联系他的秘书,再由秘书斟酌该不该回电话给他。 所以现在响的是私人的手机,他很少告诉别人自己私下的号,打来的不是亲人便是挚友。 张仲简摸到了放在床头的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愣了一秒按了接听键。 “怎么,把人家晾在这儿去接电话了,还要不要继续做了。”一边的少年伸出脚继续挑逗着,不满了抱怨道。 肖锦伦听到电话那端的声音愣了愣,许久才说,“你好,张仲简先生吗?我是肖锦伦。” 张仲简对肖锦伦印象深刻,对方一自报家门他就想起是谁了,他的声音低沉了些,推开了在一边作怪的脚,“哦,这么晚了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情吗?” 一路接触下来,张仲简自然知道,以肖锦伦的个性,不到了万不得已有事相求不会打电话过来的,既然对方有事情相求,那么就有了突破口。 他现在年纪不小了,翻年就是三十,该玩的也都玩了,不比着年轻人,倒是更希望有个人长期的陪在自己身边,他天生不喜欢女人,所以便一直物色适合的男人。这不,肖锦伦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会拉小提琴,还会炒菜,可以说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处事又知道进退,就更难得了,最重要的是肖锦伦是他喜欢的那一类型,长得眉清目秀,体格消瘦,他自然是不会亏待了自己,找的是伴侣又不是保姆。 虽然冷淡了些,不过也无妨,这样的人倒是更加的牢靠,不会和别人瞎搞让他面上不好看。打定注意,张仲简声音放低了些,“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如果能帮到你,我自然是十分乐意伸出援手。” “我……想找你借钱。”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两位的地雷破费了 贝拉恩瑞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311:16:12 14363483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511:32:01 写完了去外面吃烧烤了大家天冷早点睡吧 第三十四章 张仲简顿了两秒,“哦,你要和我借钱。” 肖锦伦的手紧了紧,和平水相逢两次的人开口,不到万不得已他也是绝对不会的,只是现在形势比人强,那一边急着要钱,越快越好,容不得拖沓,已然是走投无路。 他心里明了张仲简是一个生意人,生意人最看重的便是利益,没有利益的事情是断然不会做的,他心里也没底,只是想着试一试。 “张先生,我知道我这样贸贸然的开口十分的唐突,但是烦请张先生能出手相助,这钱我以后一定会还给的。 “你要多少钱?”张仲简声音低沉了些。 “二十万。”肖锦伦报出了一个数字 安静的空间,电话里面的每一个能听的清楚。张仲简带回来的那个少年本来隔得就近,把贴在张仲简胸膛的蹭的头抬起来,也也不吃醋,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张仲简,手在他胸膛边画着圈边笑着问:“这是你以前的床伴?倒是狮子大开口,一上来张口就是二十万。” 张仲简推开贴在身上的人,对电话那头说,“明天有空吗?我十二点来接你。” “唉?你真给?看来对旧情人还念念不忘,是不是他抱起来舒服,所有你还想和他续旧情?你要不要试试,我抱起来比他更舒服。”说的话只是**,并不是真的生气,毕竟只能算是露水情缘,不过,如果能够趁机找到一个金主也是好的,眼前这人不光是有钱,相貌身材俱佳,的确是最好的人选。 “你舒不舒服,当然要试过才知道。”张仲简回头去亲身边的人,掌握了主动权,他这最后一句话也是说给电话另一边的那个人听的。 适当的打打预防针也是好的,十六岁,依照这他所调查到的肖锦伦的出身,不会什么都不懂。 耳边在最后一句调笑声之后 便变成了忙音,肖锦伦在原地愣了许久,活了两室,他自然知道电话的那一边现在在做什么。 上一时日本人还没打来的时候,上海便也是夜夜笙歌,那时候民国政府因为和许多国家建立了外交,民风也开放了许多,又兴许都知道朝不保夕,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还不如享受当下,许多人纵情声色,养兔儿爷的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戏班唱戏的那些名角儿,特别是那些身段好又俊俏的旦角,哪个不是被人给包着,能包上名角儿,倒还成了一件体面的事情。 肖锦伦并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也隐约清楚,他倒是没什么异议,世道如此,要是能好好的过日子能愿意被男人包养,过着仰人鼻息的日子,不过是一群可怜人罢了。 他万万没想到,时至今日,自己会落得这般的田地,原来张仲简图的便是他这一副皮囊,别无其他。 电视机没有打开,肖锦伦看着屏幕里自己的倒影,皮肤偏白,不说是唇红齿白,轮廓倒十分的柔和。 他不管是怎么吃都没有把体重给升了上去,单薄的身材,尖尖的下巴更是伶仃,这点倒是和他上一世如出一辙。 肖锦伦正盯着电视机里面的倒影愣神,门响了一声,他回过头便看到了莫耀推门走了进来。肖锦看了看墙上时针指到十的表,问,“你今天去哪儿了?这么晚回来?” 八点的门禁,莫耀今天十点钟才回来,足足晚了两个小时。 “我四处走了走。” 肖锦伦现在心里乱成一团,也没在追问下去,只说:“下次不能这么晚回来了,你去洗澡吧,我今天累了,想早点睡。” 莫耀比一般的人敏感,也不能这么说,他对其他的人是丝毫不会分心去看,唯独眼前的人,一举一动都被无限的放大,他自然看得出肖锦伦有些不对劲。 “你身体不舒服?”莫耀皱了皱眉问。 肖锦伦的身体不怎么好,几乎是一变天稍稍的不注意就会感冒,而且经常拖上一周不见得好,就是在如今的炙夏,几个月来也热感冒了两次。他又十分的害怕炎热,总是贪凉,喜欢把电扇对着自己吹,有些小孩子的心性。 每每肖锦伦睡了之后,莫耀便手脚放轻的下了床,把本来固定着吹的电风扇调成转动的,再把电扇调的风调小了一档,然后上|床把肖锦伦因为贪凉掀起来到衣服放下来,最后他搂着那个人睡了。 莫耀的体质仿佛具有自我调节功能一样,就算是在炎热的天气,两个人手脚相抵也不是很热。 莫耀是单纯的觉得身边的人气息十分的熟悉,让他有种十分安心的感觉,抱着能一夜好眠。 他想大概是因为同床的那人是自己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他的一切都是那个人给的。 这种情感类似于一直走在荒漠的人,突然见到一缕泉水,耳朵一直听不见的突然有天听到了优美的乐章。 他越来越沉迷,不可抵抗,无法自拔,连着自己也不知道的泥足深陷,没有退路,最后成了自己的心魔,他这一世唯一的软肋。 肖锦伦点了蚊香,边爬了床边说,“你去洗澡,洗完了也快睡吧,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一身都是汗味,不洗澡别想上我的床。” “嗯。” 莫耀在回来,肖锦伦已经睡了,他把定着的风扇调成可以转动角度,低头看着床上的人,月光透过窗户照射了进来,照射在那个人的半露出的腹部,本来就莹白的皮肤像是打了一层光。他把肖锦伦的衣服给整理好,轻手轻脚的上了床,一只手搂着身边的人。 虽然你这么弱,勉为其难,饭做的还算好吃,所以我不会嫌弃你。我会变强,变得没人能欺负你。 肖锦伦第二天一早就起了床,先去菜市场买菜,做了几道菜用保温盒装好让周进带去医院,只说自己还有事情要下午才能去医院。 周进虽然疑惑也没多问,带着保温盒匆匆的去了医院。 莫耀今天要去上学,莫耀走了之后,肖锦伦心里没有松了一口气,他看了看墙上的表,时间还很早,才不到八点。 昨天晚上莫耀上床的时候,他并没有睡在,自然知道莫耀的一系列动作。他从前也就知道,莫耀会在他睡了之后帮他把衣服整理好,不让他受寒,说是他照顾莫耀,其实莫耀比他要细心敏感。 他不想让周家知道这件事,更不想让莫耀知道。 肖锦伦觉得自己现在变成了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前方的路会如何,他一点儿底都没有。他只能安慰自己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 十一四十点,那一辆车子刚好停在了小区的门口,比说好的提前了二十分钟,幸好他十一点半就等在这里了。 上了车,想到昨天晚上电话里听到的话,肖锦伦未免觉得有些尴尬。 张仲简十分的体贴和绅士,“吃了午餐了吗?我带你去吃午餐。” “嗯,谢谢。”肖锦伦轻轻的颔首。 肖锦伦没有胃口吃午餐,但是两个人总要找一个清静的地方说话,他用眼睛的余光去看张仲简,可以说是相貌堂堂,事业有成,平心而论,身边的男人十分有魅力,怕是男女趋之若鹜的对象,怎么会缺了伴。 张仲简也察觉到了身边人打量自己的目光,绿灯亮了,张仲简侧过脸笑了笑,体贴的又问,“吃西餐吗?我知道一家不错的西餐厅,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吃的。”仿佛是偷偷打量被撞破,肖锦伦有些不好意思,正视前方回答道。 环境优雅的西餐厅,音乐静静的流淌着,张仲简体贴的帮肖锦伦拉开椅子,肖锦伦却因为这个动作顿了顿,这个动作一般是男士为女伴做的,他压下心里的不安,脸色波澜平静,看不出一点端倪的坐了下来。 张仲简看着对面的肖锦伦颇感意外,他让肖锦伦吃西餐是存着自己的私心的,本来张仲简以为肖锦伦那样的出生,怕是也不懂得什么西餐礼仪,自己刚好可以顺水推舟的趁机手把手的教习,这样不会太唐突了,能加深不动声色的加深两个人接触。却不想肖锦伦动作优雅,正手法娴熟的切着牛扒,给他的感觉倒像是一个小少爷。 张仲简心里一动,眼前的人像是一块璞玉,接触下来他越来越喜欢。 他的情商很高,不会太直接的让肖锦伦觉得太突然了,产生心里厌恶。如果他想得到眼前的人,只是一晌贪欢,也不必等到现在,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他自然是懂得的,他现在就是温水煮青蛙。 “我怎么感觉你什么都会,你以前吃过西餐吗?” 肖锦伦动作一顿,“以前在电视上看过。”这个理由倒也搪塞的过去,他自然不会告诉眼前的人是上一世学的。 张仲简笑了笑, “哦,观察细微,你总是有很多惊喜一般,等着我去慢慢的发掘。” 作者有话要说:刚刚和基友聊剧情她说我这是越写越长的趋势我说我一定要年前完结 然后渣青不小心卖了一下萌【真的是不小心! 基友马上说:本人吗?怎么感觉你的qq被人上了qaq 我:呸,你才被人上了! 基友:哦,现在我相信你是本人了。 啊,膝盖好疼!t t 第三十五章 肖锦伦身体一顿,如今张仲简对自己的心思已经是摆在明面上了,他来赴约,自然也就知道会面对什么,再给自己打预防针,只是这么暧昧的话语听着还是不适。 “张先生,我知道这次向你开口很冒昧,不瞒你说,我也是走投无路了,还希望您能伸出援手。” “什么事情,吃完了饭再说,说实话,我还是吃不惯西餐的,毕竟是中国人,我现在还心心念念你上次做的饭。”张仲简帮肖锦伦倒了一杯红酒边说。 “雕虫小技,您抬举了。” 张仲简举起酒杯,“家常菜的味道很好,说起来不怕你笑话,让我有种温度的感觉,十分向往,可能是年纪大了,反而喜欢安定的感觉了。” “张先生正置盛年,不算老。” “哦,这么说你不嫌弃我老?” 肖锦伦没有答话,红色的液体在酒杯中晃荡,流光溢彩,整个餐厅的人不多,十分的静谧。只有小提琴演奏着清扬的乐章。 张仲简见肖锦伦没有在答话,也就没有再言语相加的相逼,他总觉得对面坐的人,说出的言语,和表露出的气度都不太像是一个十六岁的人,会让他产生错觉。 他是喜爱年龄偏小一点的人,朝气蓬勃,有种鲜活的气息,但是凡但是年纪小的总会失了分寸,一两次但无所谓,他愿意哄着,只是次次如此难免觉得烦。 他想要一个既年轻有知趣的情人。 用完了餐点,张仲简把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这里面是你需要的钱,不过,这钱不能就这么给你。” 肖锦伦怔怔的看着对面坐着的人,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你十分的吸引我。我知道我这么一说,唐突的就变成我了,我会给你时间,毕竟你现在年纪不到,我给你二十万,等两年后,你陪我两年算是两清。” 两年后,肖锦伦刚好十八岁。 肖锦伦自然知道所谓的陪两年是什么意思,他盯着桌子上薄薄的银行卡,没做回答,垂着眼睛不知是在想什么。 张仲简自然是调查过肖锦伦的身世背景,能真正入眼的人,到底还是要仔细些。能在那样的环境长大还能自立自强实属不易,他觉得自己现在有点趁火打劫的味儿,不过,这么个机会他是不愿意放弃的,想着大不了以后对肖锦伦好一些弥补。 人总是自私的。 “张先生这是认准了我会接受?”肖锦伦不怒反笑。 现下看来,除了接受没有更好的方法了,自己已然是穷途无路。 张仲简看着肖锦伦,眼前的少年眼睛明亮,有和外面柔弱所不符合的坚韧,就算是他这样相迫也未见慌张。他又想到了肖锦伦以前的经历,有一个吸毒且私生活混乱的母亲,一生下来便被打上了带着颜色的标签。要经历如何的窘迫才能入现下的淡然。人心都是肉做的,张仲简本来对肖锦伦十分的有好感,现下心中难免一软,“我这钱借给两年,如果你两年后能还给我,我便什么话都不说。” 见肖锦伦看着自己没说话,张仲简有补充道,“不过作为交换条件,或者说是利息,这两年,你一个星期给至少我打两次电话,每周你必须抽出一个下午陪我,不做什么,就帮我做做饭,或者陪我去吃饭,解解乏,怎么样?” 张仲简现下心里又有了新的算计,肖锦伦暑假一过就是高中,高中课业繁重,课余时间很少,20万哪儿有那么容易赚到,况且肖锦伦还收养一个小男孩,负担就更加重了。日子过的勉勉强强,存钱怕是都难。 他为何不就此做一个顺水人情,还能博取肖锦伦的好感。 肖锦伦拿起了桌上的卡,“谢谢张先生。” 张仲简笑了笑,“走吧,我带你到处走走。” 时间还很长,他十分有信心,再接下来的接触中,肖锦伦就范怕是迟早的事情。 第36章 “今天和你相处很愉快,咱们下次见。”张仲简把车窗摇了下来。 肖锦伦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谢谢你。” 直到肖锦伦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里,张仲简才把车开走。 肖锦伦回到家,把手里的东西搁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看了看,这些都是张仲简买给他的,刷的是卡,价格多少他也不清楚,反正绝对是不便宜的。 这些东西提醒了他刚刚和张仲简是什么性质的约定,像是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口上。他把东西收拾进了衣柜里,看了看墙上的表,现在才下午三点,莫耀依然没有人影。肖锦伦收拾了收拾,做了一锅鱼汤装进了保鲜盒准备带去医院,又做了两个菜放在一边,这样莫耀回来了就可以吃晚饭,弄完了一切,肖锦伦再看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肖锦伦匆匆的就去了医院。 李珍看着肖锦伦给的银行卡愣了愣,“孩子,你哪儿来的这么些钱。” “我妈留给我的,我一直收着谁也没有告诉,现在叔不是急着要吗?你就拿去用吧。” 李珍愣了愣,“你妈妈给你留了钱?”她以前没有听到从肖锦伦嘴里露出半点风声,有些不太相信,何况是这么大一笔钱。 “嗯,是我妈给我的,我外婆外公,还有肖勇不就是惦记着这笔钱,现在还因为这笔钱连累了周叔。” 肖锦伦这么一说,李珍有些信了,不然肖家人这么三番四次蓦定的找上门,她也没有再追问下去,把卡重新赛回肖锦伦的手里,“这钱是你妈留个你的,我怎么能要你,你和莫耀两个人本来就过的不容易,你们以后还读书,我怎么能要两个孩子的钱。” “叔那儿要做手术,等着钱急用,这不能拖,莫耀读书又不贵,我还学费全免,两个人用不了什么钱,我那儿留了钱,我要是以后没饭吃了,大不了来姨家蹭饭,到时候还要姨麻烦多煮两个人的饭,别嫌麻烦才好。” “说什么呢?姨给你和小耀煮一辈子的饭,你们没亲人,姨就是你们的亲人,这些钱,等着姨以后有钱了会还给你,谢谢你锦伦。” 李珍擦了擦眼角的泪,有些哽咽。 说实话,这二十万的空缺,她一时半会儿还真凑不上来,虽然说要小孩子的钱有些过不去,不过自家丈夫是做木匠的,又没有学历,只怕是手废了以后也就不能挣钱了,她看着也不忍心了,现在也是走投无路。她本来就把肖锦伦当半个儿子照料,想着以后要更亲近了,患难见真情这句话,只有自己切身体会的时候才知道。 李珍现在只求这警方能赶快的抓到肇事者,这钱肖勇一定给赔偿的,伤人的代价也一定要付的。 莫耀回到家已经七点了,家里没有一个人,他知道肖锦伦又去了医院,看着厨房做好的菜,他把饭端出来自己开始吃。 今天学校体能测试,一个下午测试了五十米和八百米,又称了体重娘了身高之后就放了学。 他是第一个跑完步的,因为他八百米和五十米是一起跑的,老师一开始不让,说这样不利于成绩,但是没想到最后莫耀在一起跑的情况下,两门都拿了第一名。 而且两门打破了学校的记录!体育老师看着秒表眼睛都直了,心里想着这小鬼是个苗子,整个人看莫耀的眼神都闪闪发亮了,这小子好好培养说不定能参加奥运会!这是挖到宝了啊! 不过,老师再激动,莫耀都无动于衷,他赶着快些走,有人在等着他。 莫耀几个月钱,最后没下狠手杀了淮南,之后进来的那个男人叫莫耀跟着他走。莫耀自然是不肯的,不过那男人也没勉强,只叫他好好考虑。 自从那次之后,每个周末,那个男人都会脚踏功夫和刀的用法,今天才二点就放了学,他想趁着这几个小时去和那个男人学枪。 那个男人答应这周开始教他枪,手脚的功夫再厉害,也是在没有枪的前提下才能占到上风。 莫耀觉得每次去到的时候,和别人对打,就算是输了也会有一种不能抑制的兴奋感,他相信,总有一天,现在看起来强的人会被自己踩在脚下。 血液的暴虐仿佛在一瞬间都沸腾了起来。 莫耀吃完了饭准备去洗澡,他打开衣柜,看着里面几个黑白的纸袋愣了愣,他把纸袋里的衣服拿出来看了看,按着衣服的大小应该是肖锦伦,莫耀也没多想,把放了回去,拿了自己的衣服就去了卫生间。 第37章 肖锦伦再从医院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 六月的天异常的炎热,太阳虽然已经下山了,空气却依旧闷热。 坐的公交车没有空调,肖锦伦只能把窗户打开,窗外扑面而来的热气,感觉不到什么凉意。等着到了目的地他再下车的时候,已经是一身的汗。 穿过晦暗的走廊,肖锦伦打开门看着坐在一边的莫耀,边从衣柜里拿衣服边说,“我从周叔那里才回来,吃过饭了吗,菜放在桌上你看见了吗,” “嗯。” “等下再和你说,我先去洗澡,这几天越来越热了。”肖锦伦拿了衣服和毛巾直奔卫生间。 冲了凉之后,身上再没有那种黏腻感,也舒服了很多,肖锦伦用毛巾把头发擦的半干,把换下来的衣服随便的揉了两把晾了起来。 不得不说,就算在这样的生活环境,肖锦伦也有着明显而低调的迥异于其他人的地方。 筒子楼住的大多数是外来民工或是挣扎在最底层的人,作风一向是粗犷,这一到盛夏,老少爷们贪凉就喜欢光个膀子,穿个大的沙滩裤晃悠。而肖锦伦却衣服穿得整齐,就算是在室内,再怎么炎热,平时衣服也会覆盖三分之二的皮肤。 房间打扫的很干净,东西放的井井有条,衣服换下来一定会顺手洗掉,吃饭了会把餐具收拾的整整齐齐,这些事情都是顺手就会去做的,十分的随意。 说实话,肖锦伦并没有洁癖,顶多就是爱卫生了些,这里面也许有层原因是他以前是从医的,对待事物本来就有条理,规格化。 注重生活的细节是无关社会地位和是否富裕。 他以前也算是世家的少爷,自然一举一动都自然有人看着,不许出格。这些铭刻进了他骨子里,后来肖锦伦去了德国,在异国他乡,自然是什么都需得自己亲自动手,养成了独立,什么都自己动手。 就算在在最恶劣的环境,肖锦伦也会想办法让自己过的最体面。 就算是如今也一样,不过是换了一个生活环境罢了。 肖锦伦并非没有经历过挫折,父母意外过世,异国四年,再到后面的被迫去了南伞,一路的炮火,看多了,也就看淡了许多,这可以算是心态好,从他自己都是破落户还收养了莫耀就看得出来,这一般人还真做不出来。 肖锦伦下午走的时候没吃饭,这会儿也饿了,他去厨房看了看,下午炒的两个菜早被莫耀一扫而光,连着盘子都洗了,幸好还有些剩饭了,肖锦伦拿出两个鸡蛋就着那些剩饭炒了一碗蛋炒饭。 肖锦伦端着盘子饭从厨房里出矗谧谝槐叩哪矍盎瘟嘶危拔兜啦淮恚阋灰匆豢冢俊 莫耀抬眼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见对方不领情,肖锦伦收回了手,“不要算了,我自己吃。” 突然,肖锦伦看到莫耀手腕上一条伤疤,那条疤痕是在手肘下面,一般是不容易被发现,伤口已经结疤,看起来不像是新伤。 “你这个伤是怎么弄的。” 肖锦伦把莫耀的手拿了起来,翻过来仔细的看。那是一道极其整齐的伤口,看着倒不像是不小心挂到的,反而是像用刀或者匕首那样锋利的东西划上去的。 肖锦瑜这些天因为肖勇的事情,一个头两个大,周能进了医院就更手足无措了,也就没有分神多注意莫耀。现在他回想起来,莫耀这一段时间确实有些的不对劲,经常一个周末都不见人,他仔细想想,莫耀一个人这么长的时间不见人能去哪儿?也没见到莫耀和小区的同龄人有来往啊?这么长的时候,确实有些的蹊跷。 “莫耀,你这是伤口是怎么弄的?什么时候弄的?怎么受伤了也不告诉我?”肖锦伦仔细的看了伤口,依照莫耀迥异于一般人的伤口愈合能力,他也看不出这伤口当初有多深伤。 “我不小心用刀划到的。” 肖锦伦不太信,“什么时候划的?” “前天,那天你没有回来,我回来切西瓜,不小心弄伤了。” 肖锦伦基本每天都买一个中等的西瓜,先用凉水泡几个小时,然后再从水里捞起来,从中间剖开,他和莫耀一人一半,边看电话边吃,十分解暑。 前天周进匆匆忙忙的跑进来告诉他周叔受伤在医院,他和周进匆匆的去了医院,要是莫耀是那个时候伤的他确实不知道。 但是也说不通,要水果刀伤的,要伤也是手指,不会是伤在手腕的背后。 肖锦伦脸色不太好,盯着脸色如常的莫耀看了许久,“我希望你记得你以前答应过我的话,不打架斗殴,不主动挑起事端,不好勇争胜。” 莫耀抬头看着肖锦伦没有说话。 肖锦伦有些不安,心往下一沉,语气更厉,“如果我有一天发现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不要怪我,我已经原谅过你一次了。” 莫耀身体一僵,“嗯。”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码字各种不方便 放假了反而各种折腾和阻碍 怎么还不分开 真想写一别十年重逢完结 第三十八章 日子逐渐平淡了下来,十几天前周能做了手术,庆幸的是手术十分成功,现在在做最后的复建,医生说受伤的手虽然不能再提重物,也不能做精巧的手活儿,但是一般的日常是没有问题的,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 莫耀也再没有周末不见人,肖锦伦起了疑心,虽然没有追问下去,却时刻注意着莫耀,偶尔去医院都把莫耀带在身边,周进说他这是恨不得把莫耀揣在口袋里,肖锦伦叹了口气,要是真能把莫耀揣进口袋就好了,这多省事啊。 这么接连两周下来,莫耀既没表现出抵抗,也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肖锦伦稍稍的放心。 莫耀前几天放了暑假,肖锦伦现在天天和莫耀在家里,吃西瓜看电视吹电风扇,没办法,外面的温度太高了,根本出去不了人,在地上打一个鸡蛋能几秒给你烙熟了,肖锦伦又是一个怕冷怕热的人。 当然,也有必须出去的时候,比如张仲简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 肖锦伦挂了电话,对一边的莫耀说,“我有事儿出去一下,晚上回来,菜在冰箱里,你要饿了就自己热。” 前几天肖锦伦花了两百块钱买了一个二手的冰箱,这么大的开销,他心疼了好久,主要是夏天没有冰箱不行,早上炒的菜直接放在常温的环境,不到晚上就放坏了,而且有冰箱了还可以喝喝冰水,吃吃冰镇西瓜,诱惑确实很大。 张仲简的车并没有停在小区的门口,肖锦伦和张仲简约定了,张仲简的车停在离这个小区十几个站的一个广场,肖锦伦自己过去。 毕竟张仲简的车不便宜,在一片颓废的背景中太显眼了,肖锦伦不想招致别人的流言,也不想让莫耀知道或者周家的人知道自己和张仲简的来往。 肖锦伦跳上公交车,现在这个时间,公交车并不是很挤,但是十分炎热,像一个在阳光暴晒下移动的巨型铁盒。汽车过了十几个站之后,肖锦伦下了车,张仲简的车就在这儿停着等着他。 张仲简看着满头大汗的肖锦伦,递过去了一片湿纸巾,笑着说,“我们现在去超市,我今天想吃你做的饭。” 肖锦伦让他在这儿等着,缘由他也是知道的,不过这点小事他愿意纵着他,小孩子要尊严。 车子里的丝丝冷气沁人,和外面的炎热隔绝开来,肖锦伦侧过脸看着身边衬衫革履的人,“你不是说明天才会回来的吗?”话说出口,他也一顿。 张仲简不在意的笑了笑,“你收到了那条简讯,怎么不回?” 肖锦伦昨天十二点半收到了张仲简的一条短信,他看了一眼就直接把手机按了关机,并没有回。 见肖锦伦没有回答,张仲简有些的不悦,肖锦伦的关系提醒这他,就算是现在这样的关系,身边的人也会最大的和自己保持距离。 他循序渐进的打算貌似没有一点儿成效。 “算了,今天我们去酒店。”张仲简临时改变了注意。 车子平稳的行驶了出去,谁也没有注意到拐角处一直注视着车子的小孩。 一路行驶,两个人再无言语交流。 餐厅在酒店的顶楼,大大的落地窗,可以鸟瞰整个城市,环境清幽。 基本是张仲简问上一句,肖锦伦就会答上一句。 两个人用完餐之后,张仲简看了对面的人一眼,斯理慢条的说,“我在酒店订了房,我想去休息休息,你陪我吧。” 肖锦伦怔了怔,点了点头。 “你放心,就陪我说说话不行吗?”张仲简站起身,“走吧。” 房间里,肖锦伦正襟危坐的坐在沙发上,张仲简在一墙之隔的浴室洗澡,他想趁着现在离开这里,但是……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浴室里没了水声,张仲简从浴室走了出来,穿的是日式的浴袍,松松散散的系在身上,前面露出一片肌肉。 张仲间是那种平时看起来有些消瘦,脱下衣服但是却有料的,他十分注意自己的包养,每周都去三次健身房,在教练的指导下健身。 男人到了三十岁,是要开始注意保养了。 “你要去洗洗吗?”张仲简坐在肖锦伦旁边,侧过脸问身边的人。 “不,不用了。”肖锦伦看着墙上巨大的液晶电视,却什么也没看进去。 张仲简看着肖锦伦左右躲闪的眼神,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心里一软,他是一直在肖锦伦面前以正人君子示人,不过就算是正人君子,毕竟也是男人,是男人就有**。 他板着肖锦伦的下巴吻了下去,一只手向肖锦伦的裤子探索过去,整个身体压在了肖锦伦的身上。 就算是不做到最后一步,也有很多玩法,稚嫩的反应很合他的心意。 两个人的力量悬殊很大,肖锦伦没想到张仲简会突然发作,伸入裤子的手,让他只觉得恶心,他条件反射的用力蹬了一脚,把张仲简从身上踢开。 张仲简退开几步,“你踢我?腿上倒是挺有劲儿的。” 他现在也怒了,他是一直纵容着肖锦伦,没想到稍稍有举动,对方倒是三贞九烈了起来。 肖锦伦被吓得跌跌撞撞的往后面退,“你说了,会给我两年的时间。”刚刚张仲简的举措是提醒了他,自己和眼前的男人定的是一个什么性质的约定。 “你是不是想两年之后还了钱,你和我就算是两清了。”张仲简冷冷一笑,没想到当初自己不忍心逼得太狠,现在反倒是成了不是了。 见肖锦伦没回答,张仲简又说,“就算是问银行借钱,也是有利息的,就算是你今天付给我一些利息又怎么了。” 张仲简看着声色慌张的肖锦伦,把肖锦伦逼在墙角,他的手伸进肖锦伦的衣服用力一拧,肖锦伦整个人都痛得缩了起来,轻哼出声。 张仲简整理了整理衣服,“算给你提一个醒,我这次就不为难你了,这算是惩罚,下次不能在踢我了,踢人咬人,那是女人做的事情,我不喜欢。” 肖锦伦神色落寞的走出酒店,上了公交车。 回到了家里,肖锦伦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刚刚张仲简不仅仅是拧了他,动作更是带着一种□的味道。 莫耀没有在房间里,肖锦伦把饭菜从冰箱里端了出来,食而无味的吃了几口就把筷子放了下来,刚刚和张仲简一起吃海鲜,他基本上没动,肖锦伦上一世对海鲜过敏,就算是现在也有心里阴影。 他漫无目的的换着电视的频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响了,肖锦伦一愣,拿起手机看了看,打电话过来的是李珍。 电话接通了,那头说话的却是周进,“那老巫婆来医院了。” 肖锦伦一头雾水,“老巫婆?” “就是你的外婆,呸,那老女人才不配让你叫外婆,就是一直想着你钱的那个老女人,把我爸弄伤了的那个畜生的娘,你快来医院。” “嗯,我马上过来。” 肖勇被警方抓到了,肖勇的母亲,也就是肖锦伦的外面李梅闹到医院来了。 肖锦伦匆匆的出了门,到医院的时候病房已经是乱成一团。来的不仅仅有李梅,还有肖铁山。 周勇重伤了人,不但是要赔钱的,还要坐牢,而且这么恶性质的犯案,肖勇又有前科,量刑一定不会轻。 李梅本来想求周家一家人撤诉或者去法院为自己儿子求求情,没想到李珍把两个人提来的礼品一股脑的扔在了走廊上就开始赶人。 李梅跪在李珍的前面,“求求你放过我的儿子吧,求求你行行好吧,我就这一个儿子,我还指望着他给我养老,你要是不愿意放过他,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李珍对眼前的这人没有一点同情,经过了这一个多月,她也是心力交瘁。如今犯事的人的父母居然还有脸闹上门,她也就不顾脸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哭着喊着,“你行行好吧,我儿子哪儿得罪了肖勇,你们这一家欺负上门,找没有爹娘的孩子要钱不是把人家往死里逼吗?我老公不过就说了几句公道话,你儿子就把他从三楼推了下来,有没有天理?这年头好人没好报,把人往死里逼。” 本来一边看热闹的人,看着李梅一个老人跪在地上有些同情的,现在心也渐渐偏移。 李珍见李梅没了话又接着说,“我老公是做木匠的,这手就算是治好了也不能做木匠了,我还有一个读高中的儿子,为了治这个手,我借了二十几万的债,我求你行行好,别在难为我了,你要我原谅你儿子撤诉是不可能的。” 周进想把他母亲从地上拉起来,却一直拉不起,肖锦伦从另外一边搭了把手,这才把李珍从地上捞了起来。 肖锦伦冷冷的看着地上头发凌乱的李梅,回过头对李珍说,“姨,地上冷,你别跪地上,这些人胡搅蛮缠你叫医院的保安就好了。” 李珍回过头看着是肖锦伦擦了擦眼泪,刚刚哭闹说的话也是她心里话,一时候有些百感交集,不过两个孩子在这儿,她也不必陪着那个疯婆子闹下去。 李梅见着闹了这么久无望,心想自己儿子这官司是吃定了,一时候心灰意冷,赔偿的钱她也确实是拿不出来。 能借钱的人因为她有借无还早就借成仇了,上次为了把肖勇从牢里保释出来,连着老家的房子也卖了,本来卖房子还剩十几万,她怕儿子和自己闹,就把钱搁在黄英那儿,让黄英好好收着,没想到黄英翻脸不认人,带着她女儿丁玲一起消失了。再找不到人。 现在她是真的走投无路,厚着脸皮才拉着肖铁山买了几十块钱的补品来医院看伤者,希望周家一家人能撤诉。 李梅本来还失神的坐在地上,看着肖锦伦和李珍言语中透露出的关系那么好,又站了起来,指着肖锦伦骂,“一定是你这个野种说了什么坏话,所以别人才咬着我儿子不放。” 肖锦伦一字一顿的说,“咬着你的儿子不放,伤人赔偿,天经地义。” “要不是你这个□养的强占着钱不拿出来,我儿子又怎么会把人推下去,说来说去都是你,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大不了和你同归于尽。”李梅整张脸已经扭曲了。 她急怒攻心,本来像向像肖锦伦扑过去的,被身边的肖铁山一把拉住,“你还嫌今天不够丢人是不是,养了这样的儿子还不是因为你不管教,我天天不在家,他以前打架你每次都不劝阻只问他有没有受伤,慈母多败儿,是你害了他,还好这次没有杀人不要赔命,我们肖家的脸面被他丢尽了,他在监狱里也比在你手中管教的好。” 肖铁山说完,就匆匆的走了出去,今天他是疯了才会和李梅到医院骚扰别人,养了这样的儿子,不但是让他四处举债,别人见到他不是讨债就是躲着走,到现在连着房子也买了,这么大的年纪还在外面租房,给别人打工看人脸色,村里是回不去了,以后怕是连着养老送终的人都没了。 因果循环,这是报应啊,他以前不该听信了李梅的话,重男轻女,认为女人是赔钱货,因为不想付学费而撕了女儿艺校的录取通知书,把所有的心血花在儿子身上,换来现在的结果,他不但是对不起已经死了的肖思思,更让自己这么大年纪沦落到这个地步,肖铁山一这么想,终于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李梅坐在地上豪豪大哭,事情到了这里已经分明,病房外面看热闹的人渐渐的散去,谁也没有想到李梅突然拿起墙角的板凳朝着正在接水的肖锦伦扔了过去。 听到身后的惊呼身,肖锦伦条件反射的往右侧躲了躲,板凳砸在了他左边的肩膀上。 病房里一时候大乱,李珍见着李梅动手了,冲上去和李梅扭成一团,李梅年虽然迈却平时做着农活儿,力气很大,一时候两个人难分难舍,周进几次冲上去都被误伤了。 一直到保安来了才把两个人分开。 医院是私人纠纷的高发地区,保安对处理这一类的事情可以算是十分的有经验,把‘李梅’请出了病房。 李梅被人拖走的时候还瞪着肖锦伦,“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龙生龙,凤生凤,你妈不干净,你也一样,我上次看到你从有个男人的车上下来,你下贱你不要脸,你这个贱人。” 骂的话既刺耳又难听,走廊上的人纷纷侧目皱眉。 肖锦伦一直站在原地未动,脸色十分不好。 周进忙上前看了看肖锦伦的肩膀,紫了一大片,“那老妖婆平口诬赖,嘴里不干不净的你别放在心上,瞧那老太婆下手真狠,紫了一片儿,我去帮你买云南白药揉揉,要不要我们拍片看看有什么问题,去告那老女人故意伤人。” 肖锦伦摇了摇头,“不用了,没事,擦擦药就行了。”他动了动手,只是外面的酸痛,便知道并没有伤到里面。 不一会儿,周进买了云南白药和正红花油回来,帮肖锦伦边揉边抱怨,“你说那老太太是不是有精神病,不带这么诬赖人。” “她本来就有病,唉,你倒是动作轻点。”肖锦伦倒吸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渣作者满血复活了等下还有一更写分别 最近朋友一起叫我去山上打猎 太坑爹了 我说 我才不去野猪搞不好是会出人命的 朋友说 以前你都敢现在不敢了 越活越回去…… 我们这儿的条件不好经常停电信号不好 我反正从来上不了jj 网速很慢 每天都拜托基友发文 或者网吧 想写一个灵异的故事朋友学了十二年的玄学 可以给我提供专业的咨询 昨天半夜写啊写 写一个未出阁就死了的女人索命 把自己吓个半死== 算了不带这么坑爹的 第三十九章 肖锦伦一个人从医院出来,下了公交车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刚好是末班车,今天的一系列的事情让肖锦伦脑袋昏昏沉沉的,不过是在外人的面前强撑,不想让自己更加难看罢了。 肖锦伦仔细想了想他和张仲简在一起可能会遇到李梅的地点,想了很久都没有结果,他和张仲简不过是出去了寥寥的三次,每次不是餐厅就是百货,李梅不可能看见过自己。是口不择言的诽谤,肖锦伦稍稍安心的同时也往下沉了沉。 重伤别人,从来是不要成本的。 小区的路灯年久失修,一到了晚上就是漆黑一片,却刚好让他有个可以逃避的地方。 “肖锦伦。”身后的声音响起。 肖锦伦转过头,皱了皱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季樊青觉得自己见鬼了,他有个表哥来看他,他在自己表哥下榻的酒店的餐厅里看见肖锦伦,准确的说,是肖锦伦和一个老男人一起吃饭? 然后,最不可思议的是自己居然还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亲眼看见他们进了一间房间,然后在门外等了四十分钟,再看着两个人从房间里出来。 他觉得自己这一系列的举措像是有病一样。 季樊青回到家里,他走过来走过去就是安静不下来,反而是越来越烦躁,他不去想让他烦躁的源头在哪儿。许久之后发现无用,依然平静不下来,他耐不住想当面问问肖锦伦,问肖锦伦为什么会给一个老男人吃饭,在酒店的房间里做了什么…… 他觉得自己的猜测太过于荒诞,不是事实,他想亲口听见肖锦伦否认。 季樊青上次只送到了这个小区的门口,他只知道肖锦伦住在这个小区,好不容易多番打听找到了肖锦伦的住处,敲门里面却没有人。 季樊青有些讶异,他怎么也没想到肖锦伦住在这样的环境,这是一栋破败的房子,已经斑驳的看不清原本的墙漆,长长的走廊就算是白天也透不进去光,散发着霉味,走过来走过去的人大声的说话,并且赤)裸裸的打量着和环境格格不入的自己,不加掩饰的议论。 季樊青在门口一直等,一直从七点等到了十点,越来越烦,心里难到难道肖锦伦私生活这么混乱,还夜不归宿? 只要往这方面一想,再想想以前怯怯弱弱讨好自己的少年,他就觉得像是有根刺刺在了他的心上,他觉得肖锦伦欺骗了他。 等到了十点半,季樊青终于没耐性了,窝了一肚子的火,没想到刚走到小区的路口,看到肖锦伦从公交上下来了。 肖锦伦低着头往前面走,擦身而过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自己。 季樊青没想到自己耐着性子的等了这么久,却是这么一句冷冷的质问。他盯着肖锦伦,不由自主的又问,“你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 肖锦伦觉得身心疲惫,不想再应付季樊青,对于季樊青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闲心去好奇,“和你无关。”丢下这么一句接着往前面走。 季樊青侧地恼了,自己在这充满了怪味的地方等了几个小时,就等了这么二句?他上前一把抓住肖锦伦,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季樊青本来就性子冷淡,不善于与人争辩或者是动怒。 “今天下午的那个老男人,和你一起吃饭的那个是谁?” 肖锦伦冷笑,“这是我的私事。”今天怎么到处有人来找他不痛快。 “你是不是……”想问的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季樊青顿了顿又问,“你是不是缺钱?你要是缺钱我可以……” 话没有说完,就被肖锦伦打断,“我就是是缺钱,也和你无关,我累了,大少爷你也自个儿回去吧,这里真不是适合你的地方。”说完打掉季樊青的手,接着往前面走。 季樊青觉得今天的肖锦伦浑身是刺,他当然听出了肖锦伦话音中明晃晃的讽刺,心里十分的不舒服,追上去一把把肖锦伦推到了前面的那堵墙上。 肖锦伦身上本来就有伤,季樊青的力气不小,这么用力的撞上去刚好撞到伤处,肖锦伦倒吸了一口气,整个手臂瑟瑟发抖,“你给我滚,就算是我有什么事情,也轮不到你在这里质问,你以为你是谁?” 他突然对这个世界有些厌倦了。 肖锦伦的话也完全激怒了季樊青,“那个老男人的钱好赚是不是?”见肖锦伦没有答话,季樊青心里更加火大,“你不是说以前喜欢我吗?怎么了?这会儿转性了去勾搭老男人了,你可能不知道,我比那老男人更有钱,你应该一直把心思放在我身上的,怎么不一直装下去?你失算了。” 见对方没有了回答,季樊青掰着肖锦伦的下巴,吻了上去。 肖锦伦站在原地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 紧闭的少年的唇,柔软而又冰冷,季樊青只触碰了一下就离开,“你一直想要的不是这样?” 等着季樊青退开了些,肖锦伦用手背擦了擦唇嘴巴,推开季樊青,眼睛里隐忍有泪,“你真让我恶心,我现在对你没兴趣了自然不会再装下去,你也没什么了不起不是,你,什么都不是。”肖锦伦说完最后一句,转过身往前走。 季樊青看着消失在转角的背影,愣在原地许久未动。 仿佛又什么东西碎了,再也回不去了。 他突然觉得呼吸有些难受。 肖锦伦刚回到家,莫耀就后脚的走了进来。 肖锦伦现在也没心思再问莫耀今天去哪儿了,今天一系列的事情让他一团乱,他脱了鞋子上了床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像是感受到了眼前人直逼自己的视线,肖锦伦半睁开眼睛,看着站在床头的莫耀“你怎么呢?” “我今天看到你上了别人的车。”一字一顿说的话,声音透着冷清。 肖锦伦的眼睛全睁开了,冷冷的问,“你跟踪我?” 他上张仲简的车的地儿离这儿距离不近,如果不是莫耀跟着自己,怎么能看到。 莫耀没有回答,他不但是看到了肖锦伦上了别人的车,他还看到了刚刚那个人亲了肖锦伦,他心里十分的不舒服,像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的感觉一样。 他想到了下午那个男人和自己说的话,他本来是不信,但是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刚刚肖锦伦没有推开那个人…… 他知道,电视里只有两个互相喜欢的人才会接吻的。这么一想,莫耀突然暴躁了起来,他一把抓住肖锦伦的手,“你是不是……陪他们睡觉?” 肖锦伦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莫耀,“你乱说什么?”他用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力道之大的让莫耀差点没站稳。 冷冷的又说,“睡觉吧。” 莫耀咬了咬牙,他盯着床上的人,又问:“是不是他们给你钱,你就陪他们睡觉。” 他有些懵懵懂懂的知道,那种睡觉比自己和肖锦伦平日里睡在一起要亲蜜一些的。 莫耀的话惹怒了肖锦伦,肖锦伦今天是心力交瘁,已经是跌到了最低点,就算是脾气再好的时候,也会有发作的时候。所以他不愿意再敷衍任何一个人,“你要是再多嘴就给我滚。” 莫耀眼神炙炙的看着肖锦伦,执拗的问:“是不是因为我没有钱,所以你就动不动的叫我滚,所以你要去陪别人睡觉。” 肖锦伦从床上起来,抓起莫耀的衣领往外扔,“你给我滚。” 莫耀的手死死的扣住门框,眼睛渐渐的染上了红色,“他们给了你多少钱你去陪他们睡觉,我也可以给,你不要去再陪他们睡觉。” 别人指责自己的话,肖锦伦可能还觉得无所谓,但是莫耀不同,自己日日夜夜的照顾不是让莫耀今天有力气来指责羞辱自己的,这让他有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肖锦伦又去掰莫耀的手,“你给我钱,你吃我的用我的,哪儿有钱给我?你现在才知道我那么贱可以为了钱陪人睡觉,我那么缺钱我干嘛养着你,我早就烦你了,我做什么轮得到你来说,你给我滚。” “他们给了你多少钱。”莫耀不实习的问。 “二十万。” 莫耀顿了顿,手不在扣在门框上了,他用力推了肖锦伦一把,肖锦伦的腰撞到了柜子的锐角,脸色一白,抬眼看着眼睛已经红了的莫耀,“怎么,你还想杀了我?” 因为愤怒而口不择言的话杀伤力十分的大,莫耀看着眼前的人慢慢的往后退。 终于他的嘴唇动了动,“我可以给你钱,可以给你买衣柜里那么好看的衣服,你不要陪别人睡觉了,也不要叫我滚了。” 肖锦伦一愣,莫耀却早已经跑了出去,走廊上空空荡荡的没了人影。肖锦伦站了会儿,回到屋里关上门,他爬上床,手伸到后面摸了摸刚刚撞到的地方,有些痛,瞧着是祸不单行又添新伤,他也没去管。倒在床上,把枕头蒙在自己头上继续睡。 连着三天,莫耀都没有回来。 气过头了,肖锦伦有些担心了,他试着去小区附近去找去问,没有一点消息,他转了一圈再回到房间打开衣柜拿衣服洗澡,那些张仲简买给他的衣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黑色的袋子。肖锦伦把打开,居然全部都是钱,一沓一沓的码在一起,一共二十沓,也就是二十万。 肖锦伦愣了愣,他知道钱是莫耀送来的,这房间的钥匙,除了他就只有莫耀有,但是那么一大笔钱莫耀从哪儿弄来的? 肖锦伦越来越不安,莫耀却再没消息。 两个月后,刚入秋就有了公告,这个破败小区就被纳入了城市新规划的范围,全部要拆迁,肖锦伦一直拖到了最后一周都不见莫耀回来,最后和和周家一家人搬离了这里。 莫耀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些清晰的记忆随着小区的房屋一一坍塌,扬起的粉尘随风飘散,仿佛不曾存在过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扫雷 抬头看文案:攻君不算好人 下一章就是八年后 比七年之痒更久 最近没什么人留言 :-( 第40章 酒吧的音乐震耳欲聋,灯光闪烁,舞池里跃动的人脸也随着光线的闪烁变得明灭不清。 空气里弥漫着酒精,烟以及香水的气味,各种繁杂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就成了j□j的味道。 一个英俊的男人双手插在口袋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有眉毛微微蹙着,漫步的走过舞池,气质竟然和周围格格不入,把纵情生色的气氛生生的劈开,素条纹的衬衫没有打领带,前面的扣子松开,禁欲而又诱人,让人不由自主的把视线放在他的身上。 那个男人后面却跟着一个体型微胖,穿着一丝不苟的男人。 肖锦伦躲过了勾向他的两只手,皱了皱眉,回头问身后的人,“你确定是这儿?不是高中生吗?” 周进把鼻梁上的眼镜儿推了推,“是这里锦伦,我不是没来过这儿吗?所以才叫你陪我找。” 四十分钟前,肖锦伦刚从公司出来就接到了周进的电话。 周进班上有个学生夜不归,周进问了和那个学生同寝室的人才知道那个学生来这家酒吧了。 周进没有去过酒吧,也不知道里面是怎么样的,心里没底,只好向肖锦伦求助了。 若是旁人的事情,肖锦伦自然不会取侧目,自从曾经住那个小区搬出来之后,肖锦伦的性格就越发的冷清,除了工作和学习,对周围的事情都兴趣寥寥,不说是沉默寡言,却练就了一副能生生把热闹的气氛冰冻起来的本事。 但周进于他而言,自然和其他人不同,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这里。 ‘夜色’是本市一家十分高档的酒吧,里面服务一流,当然,相对的价格也就高昂,周进看着身边面色不善肖锦伦,这才心里稍稍的有了底,依照他老师的那点薪水,别被扣留在这里出不去了…… 十分钟后,肖锦伦被灯光晃的头有些晕,“你看到了你学生了吗?没有找到我们就回去,干妈还在家里等着我们。” 说完他举起手,趁着灯光闪亮的那一刹那看了看手表,“都已经十点了。” “不行,锦伦,你今天必须得陪我找找,就算我求你了,这个学生一定得找到,这都第三次了,要是这学生再夜不归的话,我会被教导主任请去喝茶。” 周进大学毕业之后,在一所艺术高中任职数学老师以及班主任,艺术高中比一般的高中自然是……活泼了些。 他的性格严谨,这些活泼的学生让他觉得十分棘手,却又不愿意放弃这份工作。 老师的工资虽然平平,但是福利和待遇都是很好的,一周休两天,一年能带薪休假三个月,这样的的可调度性让周能有更多的时间帮父母分担店子里的活儿。 肖锦伦的皱了皱眉,“动作快点,我回去还要画图,你这个老师也够尽责的了。” 肖锦伦今天接了两个样板房的案子,那边赶着要设计方案,后天就要图,他从下午四点一直画到九点才关了笔记本出了工作室,没想到接着就被周进带到这儿来了。 两个人一寸一寸的把一楼找了一遍,卡座,舞池,吧台,都没见到人。肖锦伦准备走,被周进一把拉住。 周进眼睛示意楼梯口,“二楼,我们二楼还没找。” 肖锦伦怔了怔,他以前因为应酬也到过这里几次。二楼和三楼是包厢,特别是三楼,是vvip包厢,里面的人非富即贵,先不说这个,总不能一间包厢一间包厢的敲门吧。 周进见肖锦伦没动,又说,“你这次真得帮我,不然我这个学期的考核一定不过,我真的会失业的!这上面的人都不管事,推在我这个菜鸟身上,我人微言轻也是有苦难言啊。” 肖锦伦没说话,两个人上了二楼。二楼走廊上的装修富丽堂皇,金色的墙壁上面裹着铜牌,做了凸起的造型,连着墙上的壁灯造型也复古别致,显然和楼下不是一个档次。 两个人看了看,走廊的两边有十几个房间,这样去找就像是大海捞针,而且,总不能一间房一间房去敲门吧。 肖锦伦看着周进,“你去找还不如等在酒吧门口,你就在门口蹲守,一定能在酒吧打烊的时候找到你的学生。” “这……这不行,我只要十二点之前把他带回去就是夜晚归,不然超过了十二点就是夜不归。”周进走上前,作势就要去推离着自己最近的那扇包厢门,肖锦伦中途拦截了他的手,“你这么做别没找到人,还中途惹上事儿。” 周进听肖锦伦这么一说,刚刚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也没有了,只是心里急。 肖锦伦不愿意在陪周进胡闹,转过身就要走,他心里清楚,自己一走,周进八成也不敢做什么。 周能瘪了瘪嘴,看着肖锦伦下了楼,再看了身后的走廊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也跟着下了楼。 两个人在到一楼,舞池灯光不在闪耀,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一束灯光打在了舞台上。 舞台上,一个男孩随着音乐的节奏围着钢管起舞,身姿妖娆,四周一片尖叫和口哨声。 “我找到了,舞台上的那个是我的学生。”周进大声了一声就往前面挤,人群密集,转眼就不见人。 四周一片黑,除了舞台上的那束追光灯,四周唯有一条小的灯带发出微弱的绿光,能模糊看清身边人的大致轮廓,摩肩擦踵之间不至于撞到。 肖锦伦不见周进的任颖,退后了一步想离开舞池等人。却撞到了身后的一个人,他刚想回过头道歉,那个人居然顺势一把搂住他的腰。 肖锦伦心里一惊,他自然是知道身后是个男人,他试着挣扎了几下,那个人的手却像是铁钳一样紧紧的捆着他。 难道是认错了人?马上,这个想法随着身后人的动作被打破。 耳垂落入了一个温暖而湿润的地方,肖锦伦一愣,随之挣扎更厉害了,“你这个变态,放手,我是男人。” 愤怒的声音因为两个人的姿势太过于羞耻而稍稍压低,被周围的欢呼声覆盖。 肖锦伦没想到那个人听着他这么说非但没有放开,反而抱得更紧了。两个人的肌理想贴,透过衬衫,肖锦伦可以明显感受到身后人的体温。 那个人不再舔舐他的耳-垂,转而又用舌-头深入他的耳朵里,来来回回的玩-弄。 耳-朵是肖锦伦的敏-感部位,他身体软了软,抬起腿去踩身后那个变态的脚,没想到那个变态没有因为吃痛而松手,只是动作顿了顿,另一只手居然更加大胆的解开了他的皮带,拉开拉链握住了他腿间的东西。 男人用手颠了颠下面的两个球,然后开始上下或轻重的套=弄起来。 “你放手,你这个变态。”周围都是欢呼声和口哨声,谁也没有注意到舞池之中有一个男人这样近距离的被人亵玩。 “哦?真的要我放手?你不是很爽吗?骚~货,别和我玩预拒还迎,多少钱一晚?”身后的人不在j□j着他的耳轮,反而是咬着他的耳朵说,温热的气息喷薄在他的颈间。那人声音却十分低沉,没有丝毫的温度,就像是来自冰川最里层的千年寒冰。 肖锦伦一愣,闭上嘴没有再说话。他一直以来是个清心寡欲的人,不想会在这么多的人前面被人这样的玩弄,虽然是在黑暗里,别人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但是他还是全身都觉得羞耻。 最让他觉得羞耻是居然身体背叛意志的有了反应。 身后的人见肖锦伦没有回答,手下继续玩弄,“怎么不说话,不喜欢这么被人玩?是不是喜欢更直接的?”话刚落音往前耸了耸。 肖锦伦明显感受到有个j□j的东西抵在自己的腰间,同为男人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身体一僵,又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一个成年男人的奋力挣扎自然是不容小觑,不过身后的那个男人像是有怪力一般,竟然死死的压制住了肖锦伦的挣扎。那人沿着顶部的缝隙一按,肖瑾伦闷哼一声,脚上一软,泄在了男人的手上。 那男人收回手指,在肖锦伦的耳边低声的笑,“口是心非,我是该说你敏感,还是该说你……j□j?” 肖锦伦浑身都泛着红,他所有的反抗被身后的男人一一化解。那男人终于把手从他的裤子里拿了出来,却再他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把手指有插0入了他的嘴里。 肖锦伦自然是不愿意张开嘴,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到了角落,肖锦伦的背抵着墙,那男人不怎么的温柔的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把两根手指搅了进去。冰冷的又起,“收好你的牙齿,不然我不高兴会卸了你的下巴就不好了。” 那个人的身体压住肖锦伦,一只手掰着肖锦伦的下巴,一只手模仿着交-合的动作j□j了起来。 口腔里是腥咸的味道,肖锦伦只觉得恶心,那人的手指很长,能触碰到压的喉|咙深处,让他有些反胃,肖锦伦气的浑身发抖,被一个连着面目都看不清的人这样肆意玩-弄。 更让他恶心的是,那个变态胯|下的东西竟然随着手指的动作往他身上蹭。 肖锦伦闭上了眼睛。 感受到有一滴温柔的液体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那个人身体一顿,声音不似刚刚的冷清又说,“一滴精十滴血,这么宝贵的东西你不喝,我喝。” 肖锦伦睁大眼睛。黑暗中,随着那个人的动作,肖锦伦仿佛能听到吞咽的声音,他用手去推那个人,那个人却像是一座山一样,触到手感坚硬如铁。 那个人并没有放开他,在黑暗里居然又去噬咬他脖颈间细细的皮肤。 肖锦伦感受到了那个人用牙齿去触碰自己喉结,含在嘴角,刚刚的情-欲在这一刻散开,迎面而来是肃杀之气 ,冰冷浸骨。 他仿佛有种错觉,那个人稍稍有力,牙齿就会穿过他的皮肤,咬破他的气管。 感受到了生命危险,肖锦伦身体僵住了,再也不敢动,他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掌心微微冒汗,肃杀之气笼罩着他,加快频率的心跳撞击着耳膜。 周进一手拉着刚刚在上面跳舞的学生,用另外一只手碰了碰肖锦伦的肩膀,“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个角落,我还以前你去了厕所,找了你好久。” 肖锦伦抬起了头,这才如梦初醒,他不知过了多久,反正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那么一小段钢管舞之后酒吧又恢复了刚刚的喧嚣,舞池里人影跃动,肖锦伦扶着墙站直身体,他现在才醒过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装整齐,没有丝毫的异样。 若没有有些软的腿提醒他,刚刚的那个人像是没有存在过一样。 刚刚在舞台上跳舞的男孩不复刚刚的妖娆,看着周进抱怨道,“老师,你知道你刚刚把我从台上拽下来很丢人好不好,这么丢脸,你让我下次还怎么来?” 周进显然不知道少年丢脸的心态,抓住对方手腕的手更加紧了,仿佛生怕对方挣脱,“不来就更好了,今天你必须和我回去,我告诉你,没下次了,不然我就直接进行家访了。” 少年一听这话,立马焉了。 三个人走出酒吧,橘黄色的路灯下,周进看着肖锦伦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关切的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加班太多了,我看着你没什么精神,要不你先回去,我把这小子逮回学校再自己打车回来。” “嗯,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小心。”肖锦伦昏昏沉沉的,倒没有拒绝。 看着的士扬尘而去,肖锦伦折了方向,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 他在车上坐了还一会儿,窗外是斑斓的灯火,肖锦伦拿起一边的矿泉水漱口,把车窗打开,冷风灌了进来,一时候思维清晰了许多,十几分钟后才驱车离开。 看到车子消失在夜色中,一直沉寂在夜色中的另一辆车也缓缓的行驶了出去。 “怎么,你难得对一个人感兴趣?不留着过夜?”林谒调笑着问自刚刚回来之后,脸色比平常更加冷峻的莫耀。 “不用了。”反正以后会有机会。这个世界其实很小,他不过就来到这里第一天晚上就遇见了故人,那个人酒吧里都这么招人。 他没想到八年后,那个人比当初更动人,冷俊清雅的叫人不由自主去注视,落在那个人身上的视线比当初还有多,让他不惊有些怒火。 “我怎么觉得刚刚那男人有些眼熟。”林谒笑着问。 莫耀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你最好不要管闲事。” “我对你的事情没兴趣。”林谒移开视线,轻轻的笑了笑,心里琢磨着刚刚那男人看着都是挺斯文的,若是真被身边这心狠手辣的人看上了,估计以后有的受了,看样子两个人还有过节,怕就是更不好受了。 莫耀刚刚回想的那个人,记忆深处的人再一次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是恨,只要一想到那个人他就会咬牙切齿。 无数的日日夜夜,每当觉得撑不下去,一想到那个男人的脸又会有了动力。他更恨自己刚刚居然会心软,因为那个人的泪觉得心微微的酸涩。 他本来以为自己再见到了那个人,剩下的就只有恨意。不是吗?当初明明就是那个人遗弃了他,如果要遗弃他,为什么在一开始又要对他伸出手,给他希望,让他以为那个男人是他的全部。 那个男人给了他温暖,却让他尝到了更刺骨的寒冷。 那个人……是不是和以前一样,只要男人给钱,他就会陪别人睡觉,只要这么一想这点,他就觉得莫名的烦躁。 长年累月的积恨到后来渐渐转化了另一种情绪,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几年前的有天早上,他看着床上的白浊,回想到昨夜那个梦里面那男人瑰丽的裸-体,便知道自己也许不单单只是恨意。 八年了,他不在是当初那个人给一点好处,就会开心很久的小孩。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一章 放下手机,肖锦伦觉得有些好笑,心里硬生生的憋了一口气,他赶了三天的图,设计的平面图和最终的效果图发过去,对方也都看过了,当时还说十分满意,而到了今天,最后临门一脚说不签约了,要换人,说方案的风格不喜欢。 换人也罢了,肖锦伦像对方有个自己相熟的人打听最后是谁接下了这个案子,那人说是负责这个案子经理的外甥,从国外的艺术学院才回来的镀金海龟。 什么风格不符合,肖锦伦心里和明镜儿似的,任人为亲吗?若说这样他也自认倒霉,最好笑的接手的那个人出的方案,竟和自己有八成的相似,若是是巧合,他也不信。 当初这个案子竞标的时候,工作室也是拿出真本事中标的,当时对方场面做的足,不想到后面却是动这样的手脚,他后悔趟了这趟的浑水。 肖锦伦让人明确的转告新接手的人,这算是剽窃,自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本来他也就说说狠话,事已至此,他还真能怎么样?这在国内的行业都成潜规则了,剽窃过来剽窃过去,再改改,就成了自己的方案,一个城市的商场转转,其实装修也相差不到哪儿去。 不想对方是一个才毕业的学生,被他这么一吓心里面一时候也没有底。这不,让那个该死的经理牵线,两个人出来吃饭,新接手的人给肖锦伦五万块钱算是设计费。 肖锦伦心里憋了一肚子火,他本来是不想去的,后来又一想,自己为了这个案子前后奔波应酬,再加上让人出的效果图,前后加起来只怕是都几千了,最后总不能什么都拿不到。 人没必要和钱过不去。 肖锦伦对钱有了一种迷恋,经常连着几天不睡觉的工作。 周进说他表面上看着,挺冷清的一个人,有些不食烟火的味道,实际是就一个财迷,掉进去钱眼里去了,不然谁会把那么多现金搁在家里,这是暴发户才会做出来的事情,说不好听点儿,就叫守财奴。 肖锦伦的衣柜里的最右侧放了一个黑色的纸袋,里面有二十沓的钱,一沓一万,刚好二十万,周进每次去他肖锦伦的公寓都感概,这什么癖好,甚至还开玩笑说这是肖锦伦给他自己备下的嫁妆。 肖锦伦每次都不答话,只是脸色又冰冷了几分,久而久之,周进也不拿这件事说了。 周进知道,这是肖锦伦的心病,没得医。 肖锦伦不否认自己的财迷,仿佛真的钱拽在了手里,他才会安心。 到了今年,那个人也就应该十八岁了吧。 肖锦伦收回了思绪,到了约定的酒店,等着他把车泊好,进去的时候,另外两个人已经在包厢里了。 肖锦伦不动声色的打量,对坐抢了自己案子的男生头发染成了栗色,穿着格纹的衬衫和松垮牛仔裤,看样子倒像是一个搞艺术的,当然,也像是学生。 彭远眼睛都看直了,他本来以为对方是个三四十岁的上班族,没想到这么年轻,看着不过是二十出头的样子,举止间却一点儿不青涩,表情淡定,颇有些不惊不辱的意味。 他对肖锦伦抱有愧疚,毕竟是他…… 其实也不怪他,是他舅舅的主意,赶鸭子上架,硬生生的把对方的作品让人修改了一些就说他做的。 彭远本来是十二分不愿意的,却都被他舅舅堵了回去,你一个初出茅庐,手里有没真实本事的还想怎么样?先做出个成绩看看。 他是没有真本事,大学是父母安排的,然后玩了四年,连个绘图软件都不会,他的志向不在这儿,自然不用心。他喜欢音乐,还是流行音乐。但是他妈硬生生的把他从音乐学院的门口拉了回来,扔进去了艺术学院。 流行音乐再好,唱的再好,成就再高,也不过是一个戏子,他家里看不起,大院里的人也看不起。他家也不缺那点钱。 彭家最注重的便是脸面。 所以,现在他舅舅就把他逮着了,逼他做抢人方案这门子缺德的事儿,彭远觉得臊得慌,偏生他舅舅脸色没有一点儿的不自在。 得,一个惯抢的主儿,彭远心里琢磨着。 这次彭远想着请别人吃饭,给别人设计费,也是觉得心里过不去。 “那个,那个……”在‘受害者’的面前,彭远的话都说不清楚了。该说什么好?总不能说我抢了你的案子,不好意思,给你钱补偿。 虽然事实是如上所说,但是他还真不好意思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这事儿他理亏。一向不服输不低头的彭远在这上面算是恹了。 没办法,他总觉得矮人一截儿。 还是一边江楠怀不乱,笑着说:“锦伦,这是我的外甥,也是做工装设计的,你以后多多提点。” 肖锦伦看了那老狐狸一眼,还真能装,笑了笑说:“哪里?前江后浪推前浪,我多靠他提点才是。” 江楠自然是听出了肖锦伦话语中的讽刺,皱了皱眉,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这里面是五万块。” 不再多说,大家都心知肚明,有些事情说开了,彼此脸面上都不好看,这个哑巴亏,肖锦伦是吃定了。 饭局才开了十几分钟,江楠接了个电话就说有事先走了,他本来就不愿意再掺和进来,要不是彭远一直拉着他来,又不是多大的事情。 包厢里就剩下了两个人。 彭远是浑身的不自在,他仔细的打量着对面的人,猜不出对方具体年纪,按照他舅舅说的,这个人从业的时间不短,照着作品看着也是,至少得有个七八年吧,但是这人看样子最多就二十八,难道是长得年轻? 他不知道找什么话题和对方聊,但是这样晾着不说话,又浑身的不自在,“那个,你毕业多少年了?” 见着肖锦伦抬起头,彭远连忙补充又说,“我看你挺年轻的,所以才问问。” 说完还笑了笑,缓解自己的尴尬。 “六年。” 冷清的声音和人一样,彭远想着看来他舅舅走了别人也不愿意敷衍自己了。不过还和自己猜的差不到多少,二十二岁毕业,参加六年的工作还真是二十八岁。 他当然不会知道,肖锦伦高中就读了一年便参加了高考,大学读了两年就修完了所有的学分提前毕业了,所以,就算是工作了六年,肖锦伦现在其实是二十五岁。 肖锦伦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便低头去吃饭,再无话语。他确实是饿了,都晚上七点了,他除了中午十二点吃了一个盒饭之后就再也未曾进食,这家酒店的档次不低,比着连日的盒饭可口多了。 彭远怔怔的看着肖锦伦,还真是来吃饭,他倒是头一次在饭局上见到有人是真的奔着吃来的,而且还这么的不加掩饰,吃的自如。 肖锦伦吃完了饭,对彭远点了点头,往外面走,他对彭远实在没有好感,也不想多攀谈。 肖锦伦刚走到门口,彭远就跟了上来,“晚上去不上唱歌啊?”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了愣。 唐突了。 肖锦伦先反应过来,他只是愣了一秒,“不了,我还有事,谢谢你的好意,下次吧。” 彭远看着走远的背景,暗自捶胸,自己抢了别人的案子,难道还巴望着别人能和自己做朋友?不是搞笑吗?估计要换成自己连着扒着对方皮的心都有了。 顿了几秒,他急忙又跟了上去,在最后一刻进了电梯。 电梯里的镜子把两个人照的纤毫毕现。彭远看着镜子里面的肖锦伦,心里想着这人真好看,比他平时看得那些人都好看,安安静静的,怎么说,就是特别显得有气质,衬衫的扣子扣到了最前端的一颗,估计平时是个挺禁欲的人,西装裤包裹的腿又长又直…… 等等,彭远打住了思绪,想哪儿去了,短短时间,莫非还对人起了这等心思?这可不是好事,对方一看就是个直男,而且又是个正经人,良家夫男,最最重要的,两个人还是以这种方式认识的……就算是有可能也没可能了…… 这么一想,他又有些焉吧了。 难道是见多了外国佬,审美疲劳,所以再见到一个长得不错的中国男人就动了心思了? 肖锦伦自然注意到了身边的人打量自己的视线,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往右边移了移,隔开两个人距离。 这个时候,电梯的门又开了,走进来一个男人。 那男人竟然直接站到了两个人中间不大的空隙,这样就成了三个人比肩而站,摩肩擦踵。 肖锦伦皱了皱眉,抬眼刚想说话,却一瞬间愣住了。 心脏像是被什么击中了,生生漏跳了一怕。 一直到那个人走出了电梯,肖锦伦仿佛才如梦初醒,急急的跟了上去,步伐失了以往的平稳。 彭远有些莫名其妙,他本来也想说那人怎么电梯里有这么大空地,偏生往他和肖锦伦中间挤,这么没礼貌。 没想到抬眼就看到肖锦伦满脸惊讶的看着那个人。 彭远这才又去仔细看刚进来的那人,带着一顶黑色帽子,帽檐压低,盖住了大半张脸,露出鼻尖和削薄的下巴,紧抿着的薄唇,侧面看过去竟然有种锐利的俊朗。 是一个极其俊美的男人,却没有因为外貌而有阴柔感,反而是和外表反差的压迫感。 那人一进来,就无端让人觉得这密闭的空间变得压抑,呼吸都不自觉小心翼翼起来。 彭远刚走到大厅,就看到刚刚颇为荣辱不惊的肖锦伦竟然从后面拉住那个人的手臂。 酒店的大厅人来人往,不少人都注意到了拉扯的两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不会虐的 误会是当初没机会说 不过不会一秒爱上的 肖锦伦把莫耀当半个儿子看 第四十二章 肖锦伦身体先于意思一把抓住前面人的手臂。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莫耀,不能再让他走了。 走在前面的人,因为身后人的突然的动作,脚步顿了下来。 肖锦伦的动作太大,表情又不大对,人来人往的大厅,不少人侧目。 “莫耀。” 干涩的两个字,声音微微颤抖变调,仿佛不是从自己喉咙里发出了的。 莫耀失踪的前几年,肖锦伦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几乎每个星期都去警|察局去问有没有消息,问得一个片区的警|察都认识了他。 只是越找下去,希望越渺茫,莫耀的失踪没有一点儿的线索,就像是凭空的消失掉了一样。 莫耀回过头,抬手把帽子往上移了移,露出了黑耀石一般的眼睛看着肖锦伦, 那种黑色,仿佛一望无际的湖水,投射进去的视线被淹没,连着灵魂也被摄住。 他突然笑了,嘴唇微启,“好久不见。” 明明是和许久未逢的人打招呼,声音听起来竟格外的冷清,不带一丝的情绪,不像是打招呼倒像是陈述一个事实。 肖锦伦愣了愣,一时候立在了那里。 他曾经想过许多和莫耀重逢的场景,重逢后的莫耀变成什么样子?心里有没有怨恨自己?莫耀这些年怎么过来? 他确实想过许多,唯一没想到是,对方竟然在这样的状况下一脸云淡风轻的说,好久不见。相比他的讶异,对方似乎没有一丁点的情绪起伏。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八年了,确实是应了那句话,好久不见,本来齐肩的小鬼,现在快比他高了一个头。 肖锦伦松开手,退后了一步,整理好情绪之后,脸上神色如初,“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 话一说出口,肖锦伦怔了怔,自己说的这句倒是十分像是八点档泡沫剧的台词。 这些年莫耀过的好不好,又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没有参与过,这么问,不过是口头上的慰藉,他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让自己安心? 当初,到底算是自己把莫耀赶走的。 肖锦伦心里有些酸涩,终于见到了一直想见的人,他却开始手足无措,肖锦伦开始后悔了刚刚冲动之下这么情绪激动的跑了上来。 也许他对莫耀来说只是一个过客,也不算是什么好的回忆,对方并不想和他重逢,毕竟两个人当初只是萍水相逢,相处一年多又以那样的方式告别。 莫耀若是怨恨他,也是应该的。 肖锦伦心情复杂,心里早就饶了几圈,越来越低沉。 这时候,莫耀一把握住肖锦伦的手,轻轻的笑了笑,“这里不是能说话的地方。” 四周已经有不少人注意这边了,毕竟两个人都不是会淹没在人群里的那种人。 触手冰凉,肖锦伦条件反射的想抽回手,那件事情之后,肖锦伦就开始对男人是有了抗拒,特别是上周在酒吧事件后,他拒绝和任何的男人有过多的肢体接触。 但是莫耀不同,虽然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相差了太多,他不想自己的过激反应吓到对方,只好忍耐着,任由莫耀牵着自己的手穿过大厅。 车上,肖锦伦终于安定了下来,他有太多的话要对莫耀说,心里也压着太多的疑问,脑子里乱哄哄的。 莫耀就这样毫无预警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肖锦伦不由自主的去想难道莫耀刚刚在电梯里没有认出自己?或者是认出了却不想和自己打招呼? 这样想,竟然有些失落,莫耀算是这个世界他唯一的亲人,而且还和他有特殊的关联。 莫耀侧过脸,“我现在饿了,你吃过饭了吗?” 一如多年前的问候,终于把两个人的隔阂拉拢了些。 “你想吃什么?”肖锦伦看着前面的车流,想了想又说,“附近有一家烤肉不错,要去吗?” “不,我想吃你做给我的,许多年没吃到了,有些怀念。” 肖锦伦心里一顿。 “我随口说说,唐突了。”莫耀又说。 “你若是真的想吃,现在我们去超市。”肖锦伦心软了软。 莫耀到底是个念旧的人。 肖锦伦把车开到了离自己公寓很近的一个大型超市,泊好了车,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超市。 错过了人流的高峰期,现在超市的人到不是很多,很空旷,肖锦伦推着车在前面选东西,莫耀跟在后面。 这场景仿佛和多年前的一样。 肖锦伦的这套公寓是他前年买的,此前肖锦伦一直和周家的人住在一起,工作之后有了许多的不方面,主要是那边隔着自己工作的地方太远,于是在工作室附近买了一套公寓。 他现在在的工作室是在大学的时候和学校的朋友一起创立的,开始也是举步艰难,也吃过亏,慢慢才到今天的规模。 工作室建立的初期,肖锦伦经常一天就睡四五个小时,比谁都拼,连着走在路上都在用电话和别人谈业务,这业绩是用身体熬出来,他拿着命拼,胃病也是那个时候落下的,忙起来经常一天顾不上喝一瓶水。 有一个月肖锦伦在外地跑工程,一个月整整的瘦了八斤,那时候又是六月,太阳最毒的时候,晒的很黑,衣服里面的肤色和外面像是断层了,穿在身上的衣服就像挂在竹竿上一样,李珍笑着说他像是从非洲逃难来的,却暗地里心疼的直掉泪。 莫耀拿回来的钱,肖锦伦一分没动,一直放在衣柜里,张仲简那二十万是他自己还的。 公寓的面积不大,70个平方不到,却足够一个人住了,厨房里除了刚开始放进去的基本用具,就没有再动过或添置其他的东西。 肖锦伦很少自己做饭,他一般再外面吃完了才回来,或者有时候工作的晚了,餐厅关门或者嫌麻烦,他会直接泡方便面来吃。 油盐酱醋这些家里面基本的调料没有,各色的泡面到时候不少,所以说,现在做一顿饭其实要买的东西一点不少,全是零碎的东西。 超市的灯光线很强,莫耀可以看着前面的人因为躬身选东西,而露出的脖颈间过于苍白的皮肤,那是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白,几乎带着病态。 肖锦伦拿了一块牛肉回过头问莫耀,“今天炒尖椒牛肉,糖醋鱼,再配一个清炒生菜和西红柿蛋汤怎么样?” “嗯。”莫耀回过神,应了一声。 肖锦伦说的都是他以前喜欢吃的菜,难得眼前的人还记得,恍惚间他又想到了肖锦伦有次炒完了菜,从油烟中冲了出来,贪凉的把脸对着风扇,嘴里念叨着,“真热,这菜不熟我都要熟了。”他当时抬眼望过去,刚好也看到了那一截白嫩的脖颈。 时过境迁这个词儿,只有自己真的体会到才会明白意义。 两个人心里都清楚,多出来的鸿沟跨不过,只是没有说出来,假装出来的平静。 买的东西零碎,最后竟然有两大袋,现在临近国庆,超市的四周已经贴上了国庆的红色字帖,十分喜庆。 莫耀作势要接过肖锦伦手中的袋子,“让我提吧,你说过以后家里的体力活儿都由我做的。” 肖锦伦一笑,“你的记性倒是挺好的,还是我自己来,不重。” 每一个场景都这么熟悉,两个人却已经不复当初。 肖锦伦想到了那一年两人一起过年逛超市的时候,什么都省着买,一点点算计着,他那时候买了一斤巧克力,心疼了钱好久好久。 他其实看得出来,莫耀这些年应该过的不差,莫耀身上的衣服看着普通,但是布料和剪裁都不俗,比着他当初给莫耀在地摊上买的衣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超市正在做活动,买满了200可以参加抽奖,门口摆着一个类似于转盘的东西,划分成不同的领域,占了很大领域的绿色和蓝色分别是卫生纸和牙刷,其余的是毛巾,洗衣液之内的常用的日用品。 只有极小一块红色的区域上面是头等奖,上面写着液晶电视或者价值4000的超市购物卡。 其实这抽奖也就讨个彩头和热闹,转盘转起来,几乎看不清楚红色的那一点,而且超市提供的飞镖使不力,又要求连续三次镖中才算中奖。 这不,两天都没人抽到头奖,可见确实十分的难。 周围不少人围观,气氛十分好,每次有人中了一只牙刷都有人吆喝。 一边的礼仪小姐看到肖锦伦提了两袋东西出来,声音甜美的上前招呼,“先生,试一试手气吧,一等奖有四千块。” 肖锦伦把东西往前带了带,“我两只手的提着东西呢,没空手,还是不试了吧。” 礼仪小姐不放弃,又看着肖锦伦身边的莫耀,“这位先生不是没有提东西吗?让他来抽奖也是一样的,说不定能拿大奖。” 难道遇上两个帅哥,礼仪小姐心花怒放的挽留。 “也好。”莫耀侧过脸对肖锦伦一笑,“也许还真抽中了。” 两个人到了超市前面。肖锦伦提着东西站在人群里看着。 最后一发也命中,四周一片的欢呼声。 “瞧着那个帅哥真厉害,不是普通人。” “带着帽子,可惜看不见眼睛,不会是明星吧。” 莫耀从走到肖锦伦前面,“你说是要电视机还是现金?” 肖锦伦眼睛带着笑,“你抽的奖,随便你,不过电视机也不好拿。” 莫耀回过头对礼仪小姐说,“那就要购物卡吧,谢谢你。” 礼仪小姐取来了奖品,眼睛在两个人的脸上打转,“你们两个人感情真好。” 莫耀接过来购物卡,“是挺好的.。” 他把购物卡递给肖锦伦,不只是有意无意的说,“这算这顿的饭钱怎么样?” 肖锦伦心往下一沉,表情却无一丝波澜,“一顿饭四千,倒是真不便宜,我干脆改行当厨师算了。” “一顿当然不能四千,在你这儿记账,一直到我把这四千吃完了为止。” 肖锦伦笑了,“你倒是会想,把我当不要钱的厨子了。” 两个人边说边走,到了地下停车场,东西不是很多,肖锦伦直接把放到了车的后座。 车子行驶出去的时候整个城市已经是灯火阑珊,肖锦伦的车开的很慢。 迟疑了这么久,终于把压在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 “莫耀,你现在在干什么?这些年……你都去了哪儿。” 肖锦伦明显感觉到自己这句话一问出来,车子里的温度仿佛生生的降了几度,过了许久,在他以为莫耀不会回答的时候,耳边响起了冷清的声音。 “在帮我的干爹做事,是我干爹收养了我,他是……生意人。” “我……知道那柜子里的二十万是你放的,当年你从哪儿来这么多钱?” 车子在楼下停了下来,肖锦伦看着莫耀,莫耀同时也回过头。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要写另一个玄幻 最近狂看山海经和妖怪志 然后认识了好多妖怪 介绍给你们 渔妇专门吃女人 九婴凶兽很坏的那种 啥都吃 能吐水火 鬼母早上生鬼 晚上吃掉【重口 谢谢 低调的繁华 笑口米米 炭 阿烈 14363483 sara的地雷 特别鸣谢司空万俟的手榴弹 破费了!╭(╯3╰)╮ 第43章 车子熄了火,两个人在黑暗中不知沉寂了多久,肖锦伦先打破了僵局。他打开了车门,“下车吧,难道还在车里面坐了一夜。” 隔阂一旦产生就再难消除,身边的人,对于肖锦伦来说和陌生人无二,也许,比陌生人还有尴尬,曾经那么亲密过。 明明是记忆中的人,却不再是记忆中熟悉的模样。 两个人从车里出来,一路无言。 肖锦伦打开门,从玄关处的鞋柜上层帮莫耀取了一双鞋子,“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做饭,你可以去客厅里去看电视。” 莫耀站在玄关打量整个房间,还好,没有出现什么让他心情不快的东西,就表面看,像是一个人独居的样子,连着准备的室内拖鞋也不过两双。 一双主人,一双客人。 莫耀心情好了些,又问,“要我帮你打下手吗?” 肖锦伦一愣,“不用,就收拾几个菜,你坐着等就好。” 以前两个人住在筒子楼的时候,肖锦伦经常菜炒到一般,就大声的呼唤莫耀。 “你帮我去洗几个辣椒。” “过来,帮我尝尝这菜有没有盐味。” “你帮我去拿一个大的盘子。” 房子是标准的单身公寓,黑白灰三色的简装修,东西都摆放的整齐,一丝不苟,不像是男人独居的房子,一板一眼的透着清冷,反倒是有些不接地气。 倒可以看出来,房子的主人不常在家,这只是个夜间休息的地方。 厨房是开放式的,肖锦伦一年也没用上几次,不过倒没有多少灰尘,李珍一个月过来帮肖锦伦大扫除一次。 她觉得毕竟是一个单身的男人有些事情总是做的不熨帖,自那件事情后,李珍就把肖锦伦当半个儿子看。 肖锦伦把从超市买来的东西一一的拿了出来,他把衬衫的袖扣解开,拢到了手肘的部位。 往锅里倒了油,不到一分钟锅就热了,吸油烟机发挥了功效,就算是开放式的厨房室内也没有什么油烟味,不像是在曾经的那个小厨房,每次炒菜就算是窗户全部打开,两个人还是被烟呛得不行。 肖锦伦和莫耀都喜欢吃口味辣一些的,所以有时候出来的味道就更冲了。 肖锦伦回过神,把锅里的糖醋排骨装了盘,回过身却撞到了一堵墙。 莫耀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不声不响的站在他的后面,他刚刚突然转了过来,莫耀低着头,也许是不小心,莫耀的嘴唇刚好擦过他的耳朵。 肖锦伦的脸上一热,退后一步,抱怨道,“你怎么声音也不吭。” 莫耀从肖锦伦的手中接过了盘子,把放在了餐桌上折了回来,又说,“要我帮忙吗?”他拿起一边的西红柿,“我帮你洗菜好了。” “好……好吧。” 莫耀已经把头顶上的帽子取了下来,这么近距离,更加的凌人,黑的仿佛有些透着墨绿的眼睛,直挺的鼻子,薄薄的唇,小麦色的皮肤,不得不说,是极其完美的相貌。却因为接近了一米九的身高,而丝毫不显得女气。 见鬼,一个男人张的这么好看,而且是一个武力值爆棚的家伙,明明不符合,刚刚莫耀在酒店大厅伸手去牵他的时候,他明显感受到了地方手掌有一层茧子。 肖锦伦假装不留意的去看莫耀右手的虎口和食指第一关节,心里往下一沉,他愣了两秒,回过头若无其事的接着做手里的活儿。 虎口和食指的第一关节上面也有一层的茧,肉眼可见,肖锦伦知道,那是经常……拿枪的人才会有。 三菜一汤,等着菜端上了桌,都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说是晚餐,不如说宵夜更合适。 肖锦伦在心里把莫耀现在可能会从事的职业都猜想了一遍,会和枪打交道,大多数都是在刀口上舔血。他心里万般涌动,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 肖锦伦盛了一碗饭递给莫耀,“你试试菜合不合胃口,我也有许久未曾下厨了。” 莫耀看着肖锦伦,“你不吃吗?” “我在外面吃过了,现在不饿。”他两个小时刚刚吃过饭,现在还觉得有些胃胀。 莫耀没有在回答,低下头吃饭。 他许久没吃肖锦伦做的饭,仿佛忘了味道,其实之后他尝过各种美食,总觉得不及当初当年的那个小厨房,那个人做给自己的饭菜。 莫耀对食物的欲|望不大,只要能填饱肚子,好像是什么物质都没差。 以前他在垃圾堆翻到什么吃什么,腐烂变质的东西,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因为胃里面空空的实在是太难受了,这么乱吃下来自己竟然也没有得病的活了下来。 他不知流浪了多久,一直到有天被肖锦伦带了回去,肖锦伦做什么他吃什么,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世界上竟然有那么好吃的东西。他小心翼翼的,不动声色的顺从那个人,甚至是讨好那个人,压制自己嗜血的冲动,还去上学,但是尽管这样,他还是觉得有些不真确。 直到他后来去了那个地方,条件艰苦的时候,他连着生的老鼠肉的食过,但是他那时候才感觉到脚踏实地,已经失去的东西就不用在每天再担心会失去。仿佛这才是自己的生活,他偶尔会想起以前每日帮自己做饭的那个人,想念那些饭菜,更想那个人。 深入骨髓的想念变成了深入骨髓的恨,直到在一次见到那个人,他才知道那些恨,在这个人面前简直是溃不成军。 他现在只恨自己舍不得去伤害那个人半分,还想着能和那个人好好的过下去,就像以前那样,不,是比以前还要亲密的那种。 肖锦伦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对面的人,除了眉梢间的熟悉感,他再找不到一点儿以前那个跟在自己身后小鬼的影子。 眼前的人,现在会让他觉得有莫名的压迫感。 “对了,我有东西要给你。” 肖锦伦去了卧室,把卧室衣柜里的那个沉甸甸的黑色纸袋拿了出来,“你的钱,我一直想找机会还给你。” 那是当年莫耀走的时候留下的二十万,他没有动分毫,现在算是物归原主。 莫耀看着那个黑色的纸袋,“你是什么意思?” “这本来就是你的钱,我帮你保管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还给你了。”顿了顿,肖锦伦又笑了笑,“如果你要给我抚养费,养你一年也花不了这么多钱,而且也没必要。” 莫耀笑了笑,声音却冷了三分,“你以为我今天是来找你要钱的?” “这是你的钱,我本来就应该还给你。”有的事情还是弄明白的好。 莫耀看着放在桌子上纸袋里的钱,“所以,你现是想和我划清界限?” 突然,他看到纸袋子里侧的一团暗红色的红渍。他知道,那团红渍其实是他的血,这么多年,已经变成了晦暗的一块,看不清原来的颜色。 那是他第一次把刀子捅进了人的身体里,刀刃太长,拔出来的时候伤了自己的手,他急急忙忙去接钱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上面。 其实袋子的外面也有他的血,不过是外面是黑色的看不出。 这也就是说,里面的钱,眼前这个人很可能没有动分毫。 莫耀压住心里的火,“既然这钱给我给你的,自然不必你还,而且,我现在不缺钱,你若是想还……” 你若是想还……不如以身偿还。莫耀生生的忍住了后面的这一句。 莫耀不再理会肖锦伦,自顾的开始收拾桌子,把碗放进洗碗池里,开始洗碗。 肖锦伦回过神,“还是我来吧。” “你做饭我洗碗,不是一直这样吗?” 莫耀洗完碗,把碗摆放整齐,“你这房子倒是不错,你一直一个人住?” “嗯。”顿了顿又说,“既然你来了,钱还是拿走吧。” “既然你坚持,那好吧。”这一次,莫耀没有再拒绝。 莫耀把餐具都收拾好,已经临近十点,他把手擦干净,心里琢磨着得想个法子留在这儿才好,不能是今天,得长期的留下来。 “都十点了,我抱着这么大笔现金出去,会不会太不安全了,要么我明天早上再走,今天就在这里休息一夜。”莫耀看着肖锦伦的眼睛提议道。 “也好。”答应话一说出来,肖锦伦也颇为意外,感情自己被绕了进去,听着莫耀肯收钱,怕对方反悔,就一时候答应了对方今天睡在这里。 他心里清楚,以莫耀的本事,就算是遇到心怀不轨的人,也是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倒霉,算是踢到铁板了,得脱一层皮。 今天让莫耀睡在这里,关键的是没有多的床,这个房间的格局是两室两厅一厨一卫,加上一个大阳台。 一间卧室一间书房,肖锦伦这儿一般没其他的人,所以也没有客房,更没有多的床上用品。 莫耀今天睡在哪儿?总不能让他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吧。 作者有话要说:同居 ()一个屋檐下会发生什么呢比如洗澡围着浴巾被偷偷的看pp还是【打住!!!节操!! 第四十四章 莫耀看出了肖锦伦的顾虑,往沙发上一坐,“没关系,我睡沙发就可以,不错,挺软的。” 事已至此,肖锦伦也没什么说的了,他总不能和莫耀挤一张床吧,他从卧室搬出来了一床被子放在沙发上。 他打又量了一番,莫耀比自己高上许多,只怕是自己的衣服莫耀穿也不合适,肖锦伦踟蹰了几秒,问,“你今晚要洗澡吗,我去帮你找衣服。” “嗯。”莫耀应了一声,“谢谢你。” 衣柜里没有莫耀可以穿的衣服,肖锦伦直接拿了自己的一件浴袍,又抽出了一条未曾开封的内裤,站起身走出房间递给莫耀。 留宿的人不是其他的人,而是莫耀。莫耀对于肖锦伦来说是一个十分特殊的存在,所以在初始的不适感之后,肖锦伦自然而然的开始帮莫耀准备东西,这些他不陌生,以前就做过。 肖锦伦从浴室出来,洗完澡后他换上了浅灰色的家居服,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许多,不似刚刚西装革履的清冷。 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整个人水气朦胧的,脖颈间的皮肤更是像玉一般,沐浴后的嘴唇红润光泽,莫耀不可遏制的想起了那个晚上,那个人嘴唇的触感,那么柔软,如兰的气息喷|薄在他的脸上…… “我洗完了,你进去吧。”肖锦伦便擦头发边说,没有注意到莫耀的异常。 莫耀回过神,压制住突入而来的冲动。真该死!这个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多么的诱人! 他急急的走进了卫生间,反手关上门,里面还放着肖锦伦刚刚换下来的衣服,莫耀把拿起了,在鼻尖嗅了嗅,下(⊙o⊙)身硬的发痛,想着门外的人,他用手随便的抚弄几下就到达了颠覆。 果然是应了那句话,千金难买心头好,差了一分都不成,他只要看着一边肖锦伦换下来的衣物,仿佛又有了感觉,他现在就想把门外的人裤|子脱下来,肆|意的玩(⊙o⊙)弄,听着对方辗转求饶。 打开花洒,冷水冲刷了下来,莫耀靠着冰凉的瓷砖,许久才平复下来。 莫耀从浴室出来已经是脸色如初。 肖锦伦听见开门的声音回过头,他怔了怔,一时候没反应过来。 莫耀浴袍的带子没有系!如果不是自己给的那条内|裤,莫耀简直和全(⊙o⊙)裸没两样! 宽肩|窄腰,厚实的胸|肌,低腰的内|裤,露出了盆骨上方的人鱼线,肌肉均匀的附着在修长的四肢,看起来蕴藏着力量,却又不太过于横起纠结显得可怖,才洗完澡,身上的水汽未干,在灯光下,仿佛附着的层光。 什么都一目了然,这样的身材,同为男人肖锦伦也有些羡慕,他不由自主的往莫耀的下三路扫去,马上移开眼睛。 “你……你怎么不把衣服系起来?” 他的内裤莫耀穿着明显小了,鼓鼓的突出一团,沉甸甸的,那尺寸…… 总之,这个人没穿衣服的样子和脸的反常太大了! 莫耀任由肖锦伦打量了两秒,边往肖锦伦这边,边走边系好浴袍,陈述道:“内裤小了,好挤。”嘴角却带着笑。 肖锦伦:“……” 气氛变得有些莫名的尴尬了起来。 肖锦伦站了起来,“你睡吧,时候不早了,我去睡了。”说完便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莫耀坐在空旷的房间,身边还有那个男人余下的体温,他撵去了脸色的笑,眼神暗了暗。 肖锦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没有睡着,他索性从床上起来,拉开了窗帘,外面的月光照射了进来,小区四周的灯火大都熄灭了,只要零散的几盏灯亮着,此时万籁寂静。 他刚刚当然也看到了莫耀身上的各色伤疤,不同形状的分布在身上,他不由自主的去想那些伤口是怎么弄上去,有多痛才会留下那么多伤疤…… 肖锦伦清楚的知道,门外的人已经不再是当初他逼着写作业,陪着他看电视,陪着他在大年夜看烟火的少年。 尽管一晚上没睡好,肖锦伦第二天依然是精神如常,除了眼圈下方淡淡的青色。他到客厅的时候,莫耀早已经醒了。 今天周一,肖锦伦却刚好休假,装修公司大多数是周一放假,因为周末的节假日顾客反倒是比平时要多上许多。 肖锦伦面对莫耀总有些不自然,但毕竟是自己带过的孩子,他从一开始,就想尽办法不让莫耀误入歧途,他觉得自己对莫耀有责任。尽管是现在,这责任感说起来有些的荒谬。 八年的时间,两个人早就已经殊途,都不覆当初,更何况分别又是那样的情况,肖锦伦完全没有想到莫耀当时居然会对自己产生那样的误会,而且那么严苛的指出来,就是一颗子弹击中了自己的心脏。 而自己当时也暴怒之下口不择言。最后莫耀居然会当真,真的一走了之。 肖锦伦一时间情绪涌动,脸上却是波澜不惊,他看着桌子上的那个纸袋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话。 迟了八年的解释要怎么说出口,不管怎么说,都有些像开脱吧。 “莫耀,你是不是恨我?” 莫耀一愣,眼睛里闪现出一丝的光,只是一瞬,又马上的暗淡了下去。 “没有。” 若是单单只是恨意,恐怕要好受很多吧。 “那年你走消失之后,我找了你很久,在警察局也报了失踪人口。” 肖锦伦顿了顿,抬眼,对面的莫耀神色如初,他接着又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我产生那样的误解,也许是听了什么闲言吧,我当时确实十分缺钱,但是我并没有做你说的…那样…的事情,所以你问责的时候,我才会一下发作,那天我接连受到打击,心情本来就跌落到谷底。” 肖锦伦顿了几次,才把一句话说出来。毕竟,现在莫耀已经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含义,有了判断能力。他只是觉得把当时的事情说清楚,也许两个人都会好受些,至少对他来说。 作者有话要说:…………………… ╭(╯3╰)╮ ()不准……骂我短小tt明天来长的 第四十五章 莫耀怔怔的看着肖锦伦。 肖锦伦没有再说话,他并未告诉莫耀当初事情的缘由,也不想告诉莫耀自己当年因为钱和张仲简订的那个荒诞的约定,时隔那么久,现在说出来倒是有些像是为自己开脱。 他,只是不想莫耀误会他,不想莫耀把自己看得那么不堪。 肖锦伦表面上看起来什么都无所谓,实则比一般人的自尊心要强上许多,成长环境,上一世的经历所形成的性格使然,肖锦伦和谁都不亲近,更不会轻易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给别人看,情愿自己硬撑。 那么多年,肖锦伦孑然一身,早就习惯了一个人,曾经和他最亲近的莫过于莫耀,两个人同吃同住,朝夕相处,莫耀比肖锦伦年龄小上许多,肖锦伦自然而然的帮莫耀去料理一切近身事情,连着他自己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如此上心的一个人,几乎所有大的情绪起伏都因为莫耀,一边担心着莫耀会误入歧途,又气又怒,一方面又毫不保留的去对莫耀好。 等到莫耀不在了之后,肖锦伦觉得空了一块,习惯,其实是一种十分可怕的东西,习惯去煮那么多分量的饭,一个人吃不完剩在那里…… “这只牙刷是新的,还没有用过,给你。”肖锦伦扯开话题,隐去了眼里的情绪,“洗漱完了我们出去吃饭吧,在家里弄也不方便。” “嗯。” 等着莫耀去了卫生间,肖锦伦心里松了口气。 他坐在沙发上,听着卫生间传出的水声,心里琢磨着自己怎么就一激动的解释那么多,难道是才起床血糖低,脑袋连带着也不清醒了? 肖锦伦把沙发上的被子抱进了卧室,触手,被子上还有那个人余留下来的体温,他的脸上一热,他昨天给莫耀的内裤,莫耀说,‘小了,太挤’,所以莫耀是裸|睡盖着这张被子的……想到莫耀昨天出卫生间出来的样子……这小子身材这么好,完全是欧美尺码的。 莫耀曾经留在脑袋里的影子慢慢的模糊,一圈圈的荡开,慢慢的变大,和刚刚的人的脸重合在一起。 门响了一声,肖锦伦一惊,抬起头,抽思绪中抽离了出来。 两个人一起出了门。 莫耀的怀里还抱着昨天袋子,黑色的纸袋里面是二十万现金,小区外面就有一个银行,肖锦伦顿下了脚步,试探着问:“你这么抱着钱到处走也不太好,我们先把钱存了再说吧,这样也稳妥些。” 肖锦伦这么多年,一直没停把钱存起来,而是藏着还有一个原因是这一笔钱来路不明,他害怕这是赃款,如果拿出去会东窗事发,他是有心包庇莫耀。现在肖锦伦这么说,他也是存着试探的心思。 “嗯,我们去存银行吧。” 看着莫耀面色如常,肖锦伦稍稍放心。 两个人到了银行,莫耀脚步一顿,“我今天出来的时候没有带钱包,就带了些零钱,你看这钱先存在你的卡上,回头我在把卡号告诉你转给我可以吗?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语气十分的抱歉,似乎真的很不好意思,让肖锦伦……一时候没好意思拒绝。 “也行。”毕竟这么大笔钱总不能一直抱着。 肖锦伦一瞬间产生了疑惑,从昨天晚上的吃饭,再到留宿,再到现在莫耀把钱存到自己银行卡里,怎么一步一步的都像是莫耀给自己设的套。他转念一想,也许是自己想多了,莫耀若是给自己下套又能图什么? 两个人从银行出来,去了小区的一个早餐店,算是拖莫耀的福,肖锦伦虽然住在这个小区两年也未曾在这里吃过早餐,每次总是匆匆而过,现在总算是有机会了。 两个人每人点了一份牛肉面,肖锦伦怕莫耀吃不饱,又点了一笼包子,他依稀记得,以前莫耀就是自己食量的两三倍。 热腾腾的牛肉面端上来,肖锦伦许久都没有在这个时间吃过热气腾腾的早餐了,每次他都是在工作室楼下的面包店买一个面包,再拿一杯热咖啡,就算是早餐了。 莫耀抬起头,“没有你做的好吃。” 赞美的话谁都喜欢听,肖锦伦笑了笑,“这么久了,你还记得我做的味道?” “我一直想念,只是没有机会再吃,希望下次你能做给我吃。” 肖锦伦怔了怔,只说:“多大的事儿,不就是一个面条,行,下次我做给你吃。” 放下了筷子,莫耀又说,“对了,我最近在找房子,我以后会留在这里很长的一段时间,总不能一直住酒店。再说,我不喜欢酒店那种生冷的味道,总感觉还不如昨天你家里的沙发。” “你要在附近找房子?” “嗯,这附近挺好的,清静,而且离着市中心也近。”最重要的是,有你。 “这附近的房子怕是难找,我帮你打听打听。”话音一顿,肖锦伦又问,“不过,应该不好找,这边的房子基本租出去了。” 肖锦伦住的地方在城市的二环边缘,地段不错,环境也不是很嘈杂,但是这附近有一个大学,很多大学生都在外面租房子,所以这边的房源十分紧手。 “要不这样吧,你租房子给我,我看你不是有一间空房吗?要不你把你家的沙发租给我也好,等我自己租都房子了再搬出去。”莫耀貌若随意的提议到。 肖锦伦一愣,“你暂时住我这里也行,不过,你总该告诉我你在做什么?” “你不放心我?”见肖锦伦没有回答,莫耀又说,“你担心自己房客也是应该的,我现在帮我干爹做事,他最近在投资影视业。” “影视公司?” “不算,投资公司,不过最近在做影视业,这几年国内的电影和电视剧十分赚钱,抽热闹罢了。”莫耀报了一个公司的名字。 肖锦伦一愣,他确实听过这个公司,这个公司,本市只怕也没几个人不知道吧。 近几年天价投资了几个电视电影皆是这个公司名下,说是制作强大,最后都被说成烂片,口碑十分差,倒是出名的财大气粗。 若是这样,也能解释莫耀衣着不凡的原因了。 莫耀见肖锦伦没说话,又说,“怎么,我说了你不会又反悔了吧?” “可以,我把我以前的书房空出来给你,不过,缺一张床,我们得去买一张床。”肖锦伦倒是没有再推迟。 不过,他总觉得莫耀的身上尽然是谜团,像个自己隔着一层雾。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察觉不出来。 莫耀想说,我可以和你一张床。话到了嘴边变成了,“那我们一起去选吧,省的你事后又反悔。” 声音雀跃的竟然有些孩子气。 这个点儿,逛家居市场的大多数年轻的情侣或者夫妻,两个男人并肩有些突兀了些。两个从刚刚在家家居市场选了一张床,莫耀的手机就响了。 莫耀只低沉的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抬眼对肖锦伦说,“我现在有些事情,我们晚上见,记得把我的床安全送回去,不然我今天可不睡沙发去和你挤一张床。” “嗯。”肖锦伦应了一声。 家具公司都是送货上门,肖锦伦的房子买了之后除了简单的装修并未曾添置其他繁杂的东西,书架上只有寥寥的几本专业书。 床放进去后,后面靠在柜子,倒也不显得十分的拥挤,等送货的人走了之后,肖锦伦把床的包装废纸收拾好,又把床铺好之后已经是出了薄汗。 他坐在刚铺好的床上,琢磨着怎么自己干的这么起劲儿啊,没见过自己这么好的房东啊。 怎么两个人昨天才见面,今天人就搬进来了?肖锦伦觉得太突然了。转念又想,算了,两个男人也没什么缓冲期可言。 肖锦伦扶着下巴,他有种预感,莫耀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莫耀隐藏了很多。这可比以前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小鬼更让人费脑子。 不过,莫耀现在至少和自己隔得近……其实肖锦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干脆的答应莫耀搬进来,是为了看清莫耀的真面目?还是为了自己在关键的时候能拉莫耀一把? 肖锦伦自知自己没有那么高尚,也没有那样的能力。一个离家出走的孩子回来了,你总不能再把他赶走,他对莫耀心硬不起来。 肖锦伦模模糊糊的想着,想到了以前的许多事情,这么一番整理下来他有有些乏了,加之昨天晚上又没有睡好,倦意越来越浓。他靠着背后的书柜,拉过被子,闭上了眼睛。 *** 莫耀掏出了手机,“我叫你查的人查的怎么样了?” “耀哥,你说的那个人,事隔了那么久,而且那个小区又翻新了,没有什么目击者。我们查了很久都查不清楚。当年肖锦伦因为他干爹的伤问一个男人借了二十万,当初借钱给他的那个男人开始貌似胁迫他做什么事情,不过后来在同年就移民去了荷兰,伤了肖锦伦干爹的人更是判了八年的刑,而且这么些年过来,连减刑的资格都没有,我觉得是有人在背后帮肖锦伦,而且还把痕迹给抹去了。” “把痕迹抹去了?”莫耀皱了皱眉。 “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是的。” 莫耀沉默了几秒,“这件事情你不要告诉别人。” “耀哥,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莫耀放下手机,有人故意把痕迹抹去了?他想了很久,突然想到自己走的那天,在墙角吻了肖锦伦的人。 季樊青。 季樊青,这个名字莫耀一点儿也不陌生,当初他无意间翻到了肖锦伦的手机,通话记录全是这个人,而且也在周进口中听过这个名字。 莫耀的眼神暗了暗,本来不错的心情立刻又开始乌云密布。 作者有话要说:………… 吖……粗长的一章 ()抱头逃跑,c3) 第四十六章 彭远接手了他舅舅给他案子之后,就算是再不愿意,也忙碌了起来,工地总要每天去溜达两圈。 他左思右想,觉得有些对不起那个眉清目秀的设计师,本来就觉得对不起,再看见那个设计师长得眉清目秀之后,就更觉得对不起了……彭远琢磨着毕竟自己这是抢了别人的活儿,他可不指望给了那五万人民币的设计费,就能获取别人的谅解。不过想了想那禁欲帅哥居然会在情绪大厅和另一个男人拉拉扯扯的,倒也是颇为意外。 莫非还是弯的,没看出来啊, 彭远边走边想,已经到了包厢的门口。 彭远有个一起长大的兄弟,初中刚毕业就去当兵了,说什么是家族的传统。这都是什么时候,还有家里强制当兵的?那小子当兵当了六年,最近回来了,他也刚好去国外回国。 这不,刚好趁着都在本市,一起聚聚,哥俩也联络联络感情,回忆回忆以前的青葱岁月。 彭远推开门愣了愣,里面坐着的不但是有季煜,还有一个男人,他不认识。 季煜见彭远推门进来,上下打量了一眼,笑了,两个人几年没见的却没有丝毫的生疏。 季煜声音雀跃,“你小子,有出息了,我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么有能耐。” 彭远笑了笑,“哪儿有你有出息,以前你揪着坐在你前排女生鞭子的时候,我还真没想到你小子会成人光荣的人民解|放军战士。”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着,对了,给你介绍,这是我的堂哥,季樊青。” 季煜语罢,彭远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对面坐着的一脸冰冷的男人,季家的男人,都是当兵的。只怕是这人也是。 “你好。”彭远开口打招呼,他以前倒是听过季煜提过他的几个表哥,特别是‘季樊青’这个名字,在从前提起来就是骄傲的口吻。 季樊青微微点了点下巴,算是打招呼。 等着菜上的间隙,季煜和彭远两个人又聊了起来。季煜十分意外,看着穿着工装裤的彭远,怎么说,以他和彭远大了那么多年的交道,以前这混小子都穿的有些……骚包,还喜欢喷香水来着。现在怎么转型了,裤子上还有油漆,什么时候矜持工作开始走粗狂的硬汉路线了。 “你怎么一身这样的行头就来了,以前还说你要为音乐而活,现在倒是成劳动人民了,不错,思想素质高了,还活出价值了。” “去去去,少埋汰我。”彭远不在意的笑了笑,“我也就和你说,说出去可真丢人,还不是我家里的老太太,硬给我塞了活儿干,就一个工装,我舅本来都和别人准备签约了,后来临门一脚毁约了,这还不算,做的够缺的,毁约了就毁约了,估计看上了人设计师弄出来的设计,又知道我是半缸的水靠不住,这不硬生生的把别人设计师给留了出来。” “行啊,小远你这么霸道,欺男霸女,小心我把你给办了,这叫做为民除害。” “去你的,你就一个兵痞。”彭远笑了笑,“说也巧,前天我还把那设计师给请出来吃饭,就在这家酒店,给了人设计费,那设计师还是一个帅哥,像冰山一样,够冻人的。” “你抢了别人设计,还指望别人笑的像向日葵一眼啊?” “你以为我想,我也不是看不过才把他叫出来吃饭,还给他设计费,现在像我这么心慈的人少了。”彭远话音一顿,“可惜肖锦伦和我认识的方式不太和谐,不然咱们说不定还能当朋友。” “肖锦伦?” 季樊青突然插话,季煜一愣,“怎么,哥你认识他。” “应该不会错。”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真有事儿去了it我不短小的明天一定更新六千以上立字为证。() 第四十七章 “我听说他都从业好几年了,您和他是初中同学,” 季家的人,一般都读完了初中就会去当兵,按照季樊青的话来推测,彭远觉得两个人不是初中同学就是小学同学,不过年龄依然对不上啊,肖锦伦都二十八了。 “嗯。”季樊青点了点头,不想多说。他自然知道肖锦伦高中只读了一年,大学只读了两年。 他也知道肖锦伦这些年怎么过来的,他只是远远的看,从只字片语里凑齐了一副画面,他不去参与。 “咱们家,都是武夫,就我堂哥读书真厉害,我爷爷本来都破例让他读高中再去考军校了。”季煜插嘴。他堂哥初中毕业那个时候他才刚刚升初一,隐隐约约的听说了一些事情,他堂哥动用了他大伯手上的关系去帮一个人,甚至还去威胁别人,后来事情闹大了,被他大伯知道了,一顿鞭子抽下来,他堂哥一声没坑。 那年秋天就自个儿申请去当兵了,高中也没读了。 季煜还挺佩服他堂哥的,看吧,连着做出格的事儿都那么有范儿。不过说来也怪,以他的堂哥性格,还真难想出来以前会做出那么出格的事情,一顿鞭子抽下去,硬生生的在医院躺了半个月,伤一好利索就直接去了军营。 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事儿怎么说也是季樊青人生唯一的败笔?也就是伤疤,揭人伤疤的事情他是不在意,但是关键是那人是的堂哥,没必要冒着生命危险不是。 彭远不知道这么多,听着季煜这么问也好奇了,“季哥,你怎么没有去读高中,我听阿煜说你读书很厉害,清华北大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彭远这么一问,倒是把季煜给惊到了,桌子下的腿踢了彭远一下,彭远不解的看着他,季煜又对彭远使眼色。 彭远不笨,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自己怕是问了不该问的,“季哥,我就随便问问,不好意思。” 包厢里面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季樊青一沉默下来,两个人也就不敢说话了。在彭远和季煜以为季樊青不会回答的时候,清冷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当时年少不懂事,看不清很多东西。” “是啊,谁以前没做过荒唐的事情,以前我掏鸟蛋还摔断了手。”季煜笑了笑,自爆丑事。 “也是,谁以前没干过一两件混事,咱们不提当年的事情,对了,季煜,你这次待多久什么时候走?”彭远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我就呆两个星期,我妈给我安排了相亲,这不想给我包办婚姻,不过我堂哥不会走,他调职到了这里。” *** 肖锦伦睡得不安稳,没睡到一个小时就睁开了眼睛,他揉了揉眼窝,掀开被子起床,看看手腕上的表,还不到四点钟。 既然家里现在多了一个人,总不能每天和方便食品大交道,也得买点其他的东西才行,肖锦伦换了一件衣服简单的出了门。 小区门口就有超市,徒步不过才二十分钟,等着他从超市买完了东西回来,空了许久的冰箱终于被填满了。 肖锦伦拿出手机想着打电话过去问问莫耀回不回吃饭,如果不回来,他就随便对付着吃点儿,如果莫耀回来,现在他就开始做饭。 他看了一眼屏幕,又把手机放了下来,怎么自己变得婆妈了起来,毕竟,莫耀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他担心的人了。 肖锦伦随便了炒了两个菜,吃过了晚饭之后就开始工作。今天有些的心绪不宁,他不停的看笔记本右下方的时间。 一直到十点,莫耀都没有回来,也没有打一个电话过来。肖锦伦几次想打电话过去都又放下了手机。 总觉得唐突了,也许别人正在工作。 肖锦伦起身喝了一杯水,打开衣柜,准备拿衣服去洗澡,手指触|摸到浴袍,他又缩回了手,想到了昨天穿着自己浴袍的那具赤,裸身|体,他觉得脸有些微微的发烫,转而手指像右拿了棉质的睡衣。 肖锦伦洗完了澡躺在床上,却一直没有闭眼睛。 莫耀不但是没有回来,连着电话都没有打一个回来,肖锦伦看着头顶的吊顶,模模糊糊想到了许久都没想到的事情。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尽头,就算是白天也透不进来光,共用的卫生间因为长年水迹不干,墙角长满了青苔,潮湿而又炎热的环境,小频幕的电扇不停的转动着,扑在脸上的风都是热的。 那些枝节细末一一的浮现出来,算不得什么美好的回忆,他和莫耀曾经生活的那一年。 也许,莫耀只是随意的说说,八年消失后的突然出现,会不会又一声不响的消失。 手机的铃声划破了寂静,肖锦伦摸到了手机。 “我在门外面。” 肖锦伦打开门,“怎么现在才回来?” “有些事。” 莫耀四下打量了一眼,“我饿了。”他看出了肖锦伦晚上动了厨房的痕迹。 “没在外面吃?” “嗯。” 肖锦伦晚上做的菜没有放进冰箱,也许是潜意识的希望莫耀会回来,不然他一个人不会炒了那么多的菜。 “饭菜是冷的,我帮你放到微波炉转一转。” “嗯。”莫耀嘴角噙着笑,“你真贤惠。” 肖锦伦一顿,“乱说什么。”贤惠可不是什么夸奖男人的话。 莫耀只是笑着没说话。 肖锦伦打量了一眼,皱了皱眉,“你没有带换洗的衣服?也没有行李?” “没有,明天你陪我去买?” “明天我要上班。” “下班了去买。” 肖锦伦的上班时间其实十分随意,灵活性很多,也没有必要每天去工作室报道,如果不需要和客户面对面的沟通,他甚至可以一天不去公司,只要拿得出设计的方案就行。 肖锦伦迟疑了一下,微波炉‘叮’了一声。他回过神,“饭菜热好了。” 把饭菜端到桌子上,肖锦伦又问,“你怎么这么晚都还没有吃?” “嗯,和你分开之后,一直没有空吃饭,幸好你这儿有,不然我就只能空着肚子吃饭了。” “小区外面有宵夜。” “不同,那个不好吃。” 肖锦伦看着狼吞虎咽的莫耀,“工作再忙,也要记得准时吃饭,不让认为自己年轻,挨一挨没什么。” 其实这句话,肖锦伦应该对自己说。 “你要是做饭给我吃,我每天都准时吃。”莫耀抬起头,竟然是十分认识的说。 肖锦伦一愣,“我准时做,也要你有时间回来吃,再说了,我哪儿有时间天天回来做饭给你吃。” “你要是给我做饭,我当然每天都回来。”顿了顿,莫耀又说,“我可是盼了好多年。” 肖锦伦别过脸,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你快点吃,吃完了我好收拾碗筷。” 剩下的饭菜被莫耀一扫而光,肖锦伦把桌子上的碟子收拾洗完了之后,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表,已经是接近十一点。 莫耀没有带换洗的衣服,肖锦伦只好又把昨天的浴袍拿了出来,又拿了一件新的内|裤给他“你现在别说挤了,自己不带衣服过来。” “你给的,不嫌挤。” 莫耀说的话有些暧昧,肖锦伦一愣,脸色有些热又说,“你也没什么挑剔的,难道还光着什么不穿。” 莫耀眼神幽深的看了肖锦伦一眼,“光着,挺好。” 肖锦伦自知没有眼前人的脸皮厚,挥了挥手,“行了你去吧,别光着。” 就算是在室内只有两个男人,遛鸟也是极为不文雅的行为。 莫耀躺在床上,这是一张全新的床,一墙之隔的那边就是日思夜想的人。 他闭上眼睛。今天他让别人查的肖锦伦这几年的生活,这方面他十分的满意,肖锦伦这几年没有亲近的男人也没有亲近的女人。走的近一些的也就是周家的那一家人了。 莫耀没有温水煮青蛙的耐心,但是又不想吃了一次之后就没了第二次吃。他曾经确实动过别的念头,心想着大不了把肖锦伦给关起来,只能让自己一个人看,给自己一个操,还真能翻天了。 但是那天在酒吧,肖锦伦滴落在他手背的眼泪,让他心软了,他不舍得,他竟然第一次对一个人下不去手。 那天怀里的人反应十分青涩,不像是经验丰富,这装不出来,他竟然有些微微的窃喜,这两天的接触下来,莫耀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肖锦伦也许并没有和别人做过什么。 这就让他更加肯定了,一定不能让肖锦伦知道酒吧里的那个人是自己。 *** 几乎是一到七点钟,肖锦伦就自动的睁开了眼睛,这么多年的生理闹钟定格在了那里,他刚拧开放开的门出来,莫耀也从隔壁出来了,十分的凑齐。 两个人比肩的挤在卫生间,都是男人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或者是需要回避的地方。话虽然这么说,肖锦伦却还是迟疑了一秒才掏出了小鸟开始释放累积了一夜的液体,他昨天晚上喝了不少的水,所以这次十分的绵长。 莫耀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身后的指间扶着的东西,看着倒是十分的秀气,和主人一样,一点都不狰狞,也没有男人的那种东西的丑陋或者是侵略感,颜色淡淡的,一看就知道那东西的主人平时极少的自渎,这么看着,他有些心猿意马起来,又想到了那天酒吧,肖锦伦靠在自己的肩上无力的喘息。 莫耀简直想代替肖锦伦的手,他想着自己只要稍加的抚弄,手指围着顶端绕一圈,肖锦伦一定会面色潮红的泄出来。 血气方刚的年龄,一大早上的脑补,莫耀发现自己硬了…… 幸好身上是宽松的浴袍,所以也看不出来。 肖锦伦也注意到了身后的目光,他皱了皱眉。却没想到莫耀十分坦然的说,“小了。” 肖锦伦:“……” 我这个是标准尺寸,谁他妈和你欧美尺寸相提并论,那是人吗? 男人之间讨论这个话题,好像也没什么,但是肖锦伦还是有些尴尬,但他又不能就这个问题和莫耀呛声,一是他脸皮薄,二是他见过,莫耀确实尺寸可观。他只好咳嗽了两声,洗完了手出了门。 莫耀表面上虽然波澜不惊,天知道听他下面硬的发痛!看着人出去了,他把门关上,想着刚刚那个拿鸟的精致样子,动作十分粗鲁的撸了几把也就出来了,身寸在白色的墙面砖上面。 持久力实在是堪忧。 生理满足之后,是心里的更加空虚,莫耀靠着冰凉的墙上想着以后他绝对不能再这么委屈自己,那个人欠自己的,得翻倍的讨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每天早上村里的广播都在播十八届三中全会的核心精神 每天都睡不饱声音超级大好不好! ()很晚了我去写二更大家不要等了,(3) 第四十八章 肖锦伦开火煮了两碗面,上面各卧了一个荷包蛋,这样简简单单就当早餐了。 他总觉得他和莫耀的相处有些不对劲,要具体说是哪儿不对劲又说不出来,压下心里的不安感。肖锦伦准备把做好的面端去桌子上,一回头却发现莫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咫尺之间,手上一抖,端在手中的碗差点儿没有稳。 莫耀伸手扶了一把,看了看肖锦伦,“还是我来吧。” 肖锦伦走在莫耀后面,两个人比肩坐了下来。 身边坐着一个存在感这么强的人,肖锦伦有些微的不适应。怎么说,莫耀的出现打乱了他的生活规律。他一大早起来的胡思乱想了半天,琢磨着自己怎么变得越来越……感性? 这个时候,桌子上手机响了起来,肖锦伦拿起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打电话来的是李珍。 “锦伦,你今天下午有没有空?” “怎么干妈?您有事?” “有事儿!大事!我上次就叫了你,你推脱说工作忙没来,我和人家姑娘解释了好久,这样吧,你今天抽空来看看。” 是相亲,李珍给肖锦伦安排了几次,肖锦伦都推掉了,前一段时间他确实很忙,没时间赴约倒不是借口。 肖锦伦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电话那边就又说,“你先别急着拒绝,那女孩真不错,长得漂亮很多人追,是个舞蹈老师,主要是这么漂亮的姑娘性格还好,能照顾你,你忙着工作,身边有个人照顾你也是好的,我也放心。你今天是无论如何一定要来,我答应了别人,你再爽约,干妈脸上可就没有光了。” “好的,我今天下午去一趟。”话都说的这份上了,肖锦伦只得应了下来。 李珍不放心又说,“你可给我好好的表现,别把姑娘晾在那里。” “嗯。” “那好,我就等你好消息了,你可得好好把握。” 肖锦伦连声答应,那边终于是挂断了电话。 肖锦伦放下手机,低下接着吃面条。没有看到身边的莫耀一脸的阴沉。 “你要去和女人约会?” “你不是听见了吗,是你的李婶给我介绍的,去一趟顺带着去看看她也好,我很久没见去看她了,对了,她上次还在念叨你,要不你也去看看她?” “我不去,你也不准去!”莫耀的语气生硬。 肖锦伦抬起头,有些疑惑莫耀的反应那么大“怎么?” “你要陪我去买衣服。” 肖锦伦一笑,侧过脸,他觉得莫耀还是有些孩子气,说实话,他喜欢莫耀的孩子气,不会让人觉得压抑。 两个人中间的隔阂仿佛也瞬间拉近了。 “好吧,我下午打电话给你,我差不多下午两点就可以忙完所有的事情,我先陪你去买衣服。” 肖锦伦笑了笑,“这么大了还要我陪着去买衣服。”他起身去卧室换了衣服出来又说,“我先走了,到时候给你电话。” 门被带上,室内只剩莫耀一个人。 莫耀站了起来,他走到阳台上,看着肖锦伦的那辆标致开了出去,这个房间在十楼,这么远的距离一般的人会看不清楚,但是莫耀的视力非常的好,是常人的两三倍,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等着肖锦伦的车转了个弯开出了小区消失不见之后,莫耀才又收回了目光,转身走回了室内。 他这两天故意的做了几次暧昧的动作,不过,肖锦伦显然一点儿都没察觉到不对劲,莫耀不知道肖锦伦是真的没察觉出来,还是假装不知道。 更让人生气的是肖锦伦刚刚说居然还要去相亲。他绝对不会让肖锦伦顺利的去相亲。 那个男人是他的,任何人敢去窥探属于他的东西,他都不会放过,都该死。 莫耀压抑住了心里暴起的杀戮,转身出了门。 这么些年下来,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并没有变成肖锦伦希望的那样,与生俱来的杀欲没有消失,不过是长年累月中他学会了隐藏,就像是现在这样,把对方不喜欢的一面藏了起来罢了。 想到刚刚那个人眉梢的笑意,莫耀在心里笑了笑。 你到底多希望我像一个普通人陪着你?如果你知道我对你抱得什么样的欲念,还会笑的出来吗? *** 肖锦伦不到一点钟就做完了手上的活儿,把剩下的交给了助理处理,他拿出手机拨了莫耀的号码。 半个小时后,莫耀出现在他工作室的楼下。 莫耀长得高,肖锦伦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他,笑着走了过去,“吃过午饭了吗?我还没有吃,我们一起去吃午饭?” “嗯。” 附近就有一个中西餐厅,肖锦伦来过几次,因为就在工作室的附近,方便。味道不算是上佳,但是可以勉强的填饱肚子。 现在是午休的时间,餐厅里的人不少,上菜十分的忙,点单之后许久都没有动静。 “莫耀,你现在在做什么?我总觉得你好像很闲。”肖锦伦随意的问道。 “你放心,我能养活自己。” 肖锦伦有种直觉,莫耀从事的职业应该是有不少的晦暗面,他想让莫耀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的生活,从一开始就打着这样的心思,现在也没有变,这也是他为什么答应让莫耀搬到自己家的原因。 “你不会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吧?”肖锦伦喝了口水。 莫耀看着肖锦伦,“你觉得我会?” 肖锦伦的心往下一沉,把水杯放在桌子上,认真的说,“我当然希望你不会。” 莫耀却没有再说话。 一瞬间气氛冷了下来,两个人点的餐终于上来了。 “吃饭吧。”肖锦伦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总觉得莫耀在他面前,把自己封闭了起来,让他看不清。 这里是繁华的地段,附近就有卖男装的商场,两个人吃完了饭气氛有些的僵。 肖锦伦余光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的人,那么多年,现在的莫耀对自己来说就像一个陌生人,就有一点儿没变,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 这边是市中心,物价自然不菲,不过肖锦伦知道莫耀有钱,而且莫耀在自己这儿还有二十万,他几次想让莫耀把卡号给他,然后把钱转给莫耀都没能如愿。 这笔钱本来就是莫耀的,压在他这儿像一块石头,好不容易找到了主人,当然急着转手。 莫耀说这笔钱算是自己在他这儿的房租和生活费,肖锦伦算了算,若是真的按着附近的房租来论,二十万这么算下来都够住十年了,能生根了…… 两个人各怀心思的走进了商场,肖锦伦默默的走在莫耀的背后,一晃眼,人都这么高了,比自己还高了。莫耀却突然站住了脚步,两个人距离近,肖锦伦正在想事情,毫无意外的撞了上去。 莫耀回过头,笑了笑。 像是撞到了一块铁,肖锦伦摸了摸鼻子,还好没有见血,貌若淡定的说,“去吧,买衣服。” 两个人先进了一家买内衣内|裤的店。莫耀回过头问肖锦伦。“你觉得我应该穿什么尺码的内裤?” “你穿什么尺码自己不知道吗?” “你不是看过吗” 肖锦伦无可避免的想起了那天浴袍下的激|凸的内裤,脸色一热。“我怎么知道,你自己选。” 这话太暧昧,肖锦伦顶着店员探索的目光,急匆匆的选了几件之后就拉着莫耀离开了是非之地。 转身进了一家成衣店,肖锦伦帮莫耀选衣服,有一个穿着火红色小脚裤的男人笑着走了过来,肖锦伦总觉得对方打量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他没怎么在意,帮莫耀选了两件衣服让莫耀去试衣间试,趁着莫耀去的间隙,他又帮莫耀选裤子和里搭。 “陪着男朋友买衣服?”一边的店员笑着问。 肖锦伦一愣,男朋友?难道别人还把自己和莫耀当成了…… 据他所知,现在这个年代虽然不像以前那么保守,但是同性相恋没到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地步吧。 “你男人张的真帅,腿好长。”那人又说。 肖锦伦皱了皱眉头,“他是我……弟弟。” “原来是弟弟,不好意思,我误会了。”那店员一笑,也没多说什么。心里琢磨着刚刚两个人的眼神,可不像纯洁的兄弟关系,而且也没有长得那么不像的兄弟不是,依照他的直觉不会错。 莫耀从换衣间出来,他是天生的衣架子,飞眉几乎入鬓,鼻梁挺直,身材又挺拔,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位明星或者模特,比着墙上的宣传照还要好看几分。这样的优秀的硬件条件就算是披着麻袋也不会难看到哪儿去,只不过是试一试衣服的大小。 肖锦伦看了看,是很好看,想到那个店员的话,他有些不自然,愣了一秒才语气平静的说,“不错,大小合适。” 一边的店员上前帮莫耀整理衣服,一个身体几乎贴在了莫耀身上,“你穿着真好看,这样吧,我给你打七折怎么样。” 得,主动打折了,谁说张的帅不能当卡刷? 肖锦伦想着刚刚店员问自己的问题,结合这现在这人贴在莫耀的身上,他有些不舒服,不动声色的岔开两个人的距离。帮莫耀整理了整理已经十分整齐的衣领。 “这件衣服挺好的。就照着这个码子拿吧,我觉得你不能都拿黑色的衣服,太阴沉了,拿几件浅色的怎么样。” 莫耀看了看肖锦伦:“依你。” “帅哥,你多选选,我都给你内部的七折。”店员的热情异常的高。“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肖锦伦回过头看着穿着火红色紧身裤的男人,“这么低的折扣,不会违反规定吗?你们店长没有意见?” 这样的献殷勤让他十分的不舒服。 “哦,我就是店长。”那男人笑的更灿烂了,身上的中性香水让肖锦伦觉得头有些晕,如此不加掩饰的大献殷勤真是……他转念又一想,别人是对着莫耀献殷勤,和他有什么关系。 肖锦伦把选好的衣服递给了又快贴上去的人,声音冷了几分,“就这几件,麻烦帮我包起来,谢谢。” 那男人意味深长的看了肖锦伦一眼,转身抱着衣服去了柜台。肖锦伦把卡拿出来,“刷我这张。” “真是个好哥哥,帮弟弟亲自挑衣服的好哥哥现在很少见了,不过,张的那么俊的弟弟就更加少见了。”那个碍眼的店长把银行卡还给肖锦伦。 又把包好的衣服递给莫耀,靠着柜台又说,“要常来哦,我给你折扣。”语罢又掏出了一张名片,“这上面有我电话,私人的,一般不告诉别人,有事没事常联系,喝茶或者是其他的都行……” 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肖锦伦一个脸都黑下来了。 肖锦伦走出了服装店,看着莫耀手里握着先前那人给的名片,又想着刚刚那人如此的言语轻浮,几乎整个人贴上去,而莫耀居然没有推开那人。他有些不悦,“你拿着那人给的名片,难道还真想多多的联系,一起去喝茶?” 莫耀看着肖锦伦薄怒的样子,反而笑了,嘴上说,“多交朋友也没什么不好。” “朋友?你难道看不出他是什么意思?” 莫耀假装不懂,“什么意思?” 肖锦伦一时候难以启齿,不知怎么的有些恼羞成怒,“总之,你不要和那些人来往,那个人分明存着上不得台面的心思。” “我觉得没什么?”停顿了许久,“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和他是一类人。” 肖锦伦心往下一沉,他几乎自己产生了幻听。但是莫耀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知道不是幻听。 “我喜欢男人。”莫耀幽深的眼睛看着肖锦伦,一字一顿的说。 作者有话要说:我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泪流满面 ()这是第一个更第二更大概在晚上11点 第四十九章 肖锦伦条件反射的退后了一步,穆然的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他实在是太震惊了。 “你是真的不知道,”莫耀往前走了一步,近距离看着眼前的人,纤毫毕现,他甚至看到了肖锦伦因为慌张而小频率扇动的睫毛。 “你胡说什么。”肖锦伦有些语无伦次,不由自主的联想到莫耀这几天有意无意的动作,本来他未曾往深处想,现在来看却有不一样的意义了,肖锦伦告诉自己,只是自己多想了。 “怎么,你很意外,”莫耀的眸色更深,声音低沉了些。 肖锦伦的背几乎贴在了展示的玻璃柜上,他站直身体,偏过头,强压住心里的波涛汹涌,“也……也不是,我只是很意外。” 肖锦伦未曾想过莫耀的性向和一般人有什么不同,更没有想到莫耀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和自己实情托出。 他倒不是对同|性恋抱有什么其他的态度,不过别看待别人同性相恋,他倒是能宽宏大度,毕竟和自己的生活很有多的关联,身边人自然是不同,他满心的惊骇,也不太能接受,而劝解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走吧,你不是还要相亲吗?迟到了就不好了。”莫耀笑了笑,说的云淡风轻。 到了车上,肖锦伦还有些恍惚,莫耀过去的那八年,他未曾参与,所以现在自己去问莫耀也有些的逾越,连着劝解都没有立场,他的脑子乱哄哄的。 莫耀倒是没有再说话,他觉得自己丢出了那么大个炸弹,应该给肖锦伦时间去消化,他其实没什么耐心。充满了侵略性和攻击性,瑕疵必报,想要的一定会不折手段的得到,只是对身边的这个人格外不同一些。 莫耀想了想,其实这些来他对什么都无所谓,唯一想要得到便是身边的人,天天想,日日想,变成了窗前的明月光,心口的朱砂痣,却又不能用强,不能不折手段,就像是拳头打进了棉花里。 车里十分的安静,两个热一路无言。 到了电话说好的餐厅,肖锦伦刚把车停在了路边,走了下来,远远的就看着李珍等在了门口。 肖锦伦快步的迎了上去,“干妈。” 李珍上下打量了肖锦伦一眼,笑了,“最近倒是气色不错,不错,挺帅的,咱们进去说话,别让别人姑娘等。”说完话她才注意到肖锦伦身边的人,十分的面生,又问肖锦伦,“这位是?” “我刚好想和你说,我找到了莫耀,他是莫耀。”说到莫耀两个字的时候,肖锦伦心跳穆然的漏跳了一拍,有些的恍惚。 李珍满脸震惊,觉得有些不可置信,眼前的男人实在很难和八年前的那个豆芽菜联系在一起,她细细的看,眉目间倒是有些熟,她知道既然肖锦伦说是,还把带来了给她看就已经是确认了身份,不会在有错了。 半响,李珍嘴唇颤抖的才问,“你在哪儿找的他的,怎么在电话里都不告诉我一声。”顿了顿,她看着莫耀,又说,“长好高了,比你和周进都高,你干爹以前就说莫耀以后比你和周进都长得高,这话儿倒是说准了,这一晃眼,多少年过去了。” 说起来倒是颇为感慨。 八年前,莫耀一开始消失的时候,肖锦伦去警察局很勤快,周家的人不知道当年事情的详情,一直猜测莫耀是被人贩子给拐走了,心里也一直不好受,毕竟莫耀在眼皮子下生活了一年,一下子不见了也觉得心里空洞洞的,总觉得少了一块。起初的几年肖锦伦倒是费尽心思的去找莫耀,一次一次失望,希望越来越渺茫,这些年才渐渐的放了下来,李珍本来以为已经是无望,没想到莫耀今天会再次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一时候感慨万千,但是她知道现在却并不是能叙旧的时候,里面还有两个人等着的呢。 李珍擦了擦眼角的泪,“走吧,咱们进去说,今天别回去了,去干妈家睡,莫耀也是。还得让你干爹看看莫耀,他前几天看到了一个十岁多小孩来店里讨钱,不知怎么给了那孩子几百块钱,又给了一顿饭吃,我问他,他和我说,想到莫耀走丢的时候也才十岁,希望也有人给莫耀饭吃。” 三个人走了咖啡厅的时候,张妮已经和她母亲已经等了许久了,张妮的父母都是中学老师,家里虽然没什么财力,却极为的注重教育,特别是对唯一的掌上明珠,百般呵护却不溺爱,叫出的张妮十分的自力和自爱。 张妮的成绩从小就一直很好,长得又漂亮,学了多年的舞蹈身材气质俱佳,这样的条件身边自然有不少的人奉承,只不过她的眼光高也一直没看得上谁。 本来上次爽约一次的人,她是不想再来,连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可见得人品好不到哪儿去,不想一向不轻易夸人的母亲居然对肖锦伦赞不决口,她这才有勉强来了。 三个人一进来,张妮在莫耀和肖锦伦的脸上晃了一圈,最先把眼光停留在了莫耀的脸上。她是学舞蹈的,念得艺术学校,长得好看的人见得多了,早就麻木了,但是看到了眼前的男人居然还会有惊艳的感觉,不过看着面生,倒是不像是出道的模特或者演员。短暂的惊艳之后,最后她把视线定格在了肖锦伦的脸上,这个男人虽然不如旁边的那个那么耀眼,但是也不错,单拧出来也是帅哥一个。 张妮其实有些外貌协会,喜欢美好的事物是人的本能,再说她的年龄也不大,才大学毕业两年,不过二十四岁,也不着急着结婚,不过说说回来,眼前的男人确实很合她的心意。 她对肖锦伦的第一印象十分的好。 虽然对方眉目间有些的冷清,不过刚好她喜欢,她油腔滑调的男人见得多了,自然更加的待见肖锦伦这样的草食男,这样的男人放心。 “你好,我叫张妮。”张妮素净着一张脸,只是画了淡妆,头发全部扎了起来,看着师父的清爽,淡淡的酒窝,难免让人产生好感。 肖锦伦坐定,伸手,“你好,肖锦伦。” 张妮一愣,相亲见面握手的男人倒是真独特。 两只手握住的时候,莫耀几乎血液翻涌,眼眶欲裂。 姜清不是第一次见肖锦伦,肖锦伦的事情她以前就听李珍说过,李珍和她是很好的朋友,认识了五六年了,以前一起在小区跳广场舞认识的,她就这么一个女儿,捧在掌心宠着,挑女婿的时候自然是更谨慎了,不求男方多么有钱多少彩礼,又不是卖女儿。再说了有钱人大多数都靠不住,嫁过去她还怕自己女儿仰人鼻息过的不幸福,她只求女人找一个上进的男人,门当户对最好,过自己的小日子。 肖锦伦虽然家庭出身都不怎么样,但是这样的环境长出来的孩子还能坚强独立,可见十分难得,品格是没话说,工作上又上进,才二十五岁就有了自己的房子和车,最重要的的是肖锦伦有孝心,这才是她最看重的品格,一般有孝心的男人心都软,对老婆不会差。 李珍把肖锦伦以前帮周勇垫付医药费的事情告诉她之后,她就对肖锦伦更加的满意了。这样的女婿哪儿找,就算是自己的女儿条件好,也只怕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了这个店了。 今天在一看自己女儿的表情,怕是自家女儿也十分满意,不然哪儿会主动和别人打招呼。 “年轻人说话,咱们两个就别跟着凑热闹了,我来的时候看上了一件羊毛衫,要不大姐你陪我去看看?”姜清提议道。 “嗯,我们一去看看,天气变冷了,我刚好也要去买,我去帮你挑挑花色。”这点儿察言观色的本事,李珍还是有的。 “那咱们走,不过……”姜清语气一顿,看着唯一剩下的电灯泡——莫耀。 李珍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不过莫耀和肖锦伦的关系自然和别人不同,不过现下她也几句话解释不清楚,只说,“你们两个人慢慢的聊,锦伦,你和莫耀不要急着回来啊,回来早了也没有饭吃。” 李珍拉着姜清走出了咖啡厅,这才又说,“我以前不是告诉你肖锦伦以前收养过一个孩子吗?” “莫非……” “刚刚那个人就是肖锦伦找了很久的弟弟,也不知道八年了都去了哪儿。”李珍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你们家妮妮看不看得上锦伦,咱们这些做长辈的真是操碎了心。” “我看这事儿行,我自己养的女儿我自己还不了解。”姜清胸有成竹,又说,“你的为人我放心,锦伦我自然也放心,我是越看越满意,要是他们能成事儿,我也算是了了一件心事。” *** “你们喝点什么?我叫服务员帮你们点单。”张妮挥了挥手,声音清脆,“服务员。” “一杯南山。”肖锦伦侧过脸问莫耀,“你喝点什么” “和你一样。” “那就两杯南山吧。” 肖锦伦平日里就沉默寡言了些,幸好张妮十分的开朗,能发掘到两个人的共同兴趣,肖锦伦虽然寡言,但也不是冷高,也能符合笑着说几句。气氛也没有冷下来,除了一边脸色越来越黑的莫耀。 已经到不能让人忽视的地步了。 肖锦伦就算是再迟钝,也察觉到了莫耀的低气压,他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十分之坎坷,也没深思坎坷因何而来,只是后悔把莫耀带来,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 张妮不傻,也察觉到了肖锦伦身边的人神情不太对,心里想着莫非是自己和肖锦伦一直聊天冷落了那个人? 她把话题转向莫耀,“你好,你是锦伦的朋友吧,很高兴认识你。” “我不是他的朋友。”莫耀皱了皱眉,他十分的讨厌眼前和肖锦伦言笑晏晏的女人,不,准确的说,他讨厌一切接近肖锦伦的人,无关男女。 张妮没有想到肖锦伦身边的人居然会语气生硬的否认,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是我弟弟。”肖锦伦补充道,语气有些的急切,有些担心莫耀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莫耀看了肖锦伦一眼,语气十分不善,“你就这么想结婚?这么饥渴?”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莫耀要当着肖锦伦【硬】! ()一张床你值得拥有的激情当然,目前阶段,小伦伦只能是……揍! 第五十章 肖锦伦皱了皱眉,不悦道,“你乱说什么。” 莫耀不想再说话,他尽力的克制自己,他怕自己忍不住了,火一上来就把眼前这人给直接办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快到临界点了,这么多年,还没能碰到让他这么火大的事情。 张妮看出了两个人之间的别扭,觉得有些奇怪,气氛实在是太僵,她笑了笑,想错开话题,“这里的咖啡还不错……” 缓和气氛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张妮抬起了头,剩下的半句卡在喉咙里没出来。 对面一身黑衣的男人盯着她,那是一种赤|裸裸直视和……不加掩饰的杀意,她竟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动了杀心,想杀了自己。 张妮依稀记起了她以前每次看动物世界,猎豹在捕到猎物下嘴的那一刻,仿佛就是这样的眼神。 室内的温度宜人,她却不禁的打了个冷噤,那是一种从心里油然而生的恐惧,是一个人在受到生命威胁的本能产生的恐惧。 肖锦伦当然也察觉到了,他侧过脸,扶着额,“莫耀,你要是不喜欢呆在这里,就回家吧。” 莫耀身体一顿,收回视线,看着身边的人,“你要赶我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真是一点儿没变。” 肖锦伦愣了愣,放软了语气,“我不是要赶你走,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他觉得有些头痛,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缓了缓,又对面坐着的张妮笑了笑,“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没,没事儿。”张妮勉强的笑了笑,避开不去看莫耀的眼睛。 肖锦伦还是觉得头疼,莫耀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他站了起来,“不好意思,我去一趟洗手间。” 他真的需要好好想想,坐在莫耀的身边让他有种压抑感,连带着头脑都不清醒了。 在肖锦伦的背影消失在了转角的之后,莫耀收回一直追随的视线盯着眼前的女人,声音没有温度,“你最好离他远点。” 张妮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里,一帆顺风的张了这么大,还没这么受过威胁,一时间除了害怕,还有委屈,愤愤然的觉得眼前这人怎么能这么说话。 “凭……凭什么?”她虽然觉得恐惧,心里却还在硬撑。 “刚刚在你身边的人是你的母亲?”威胁的意味实在是太明显,不加丝毫掩饰。 “你问这话什么意思?你……你想怎么样?”张妮是彻底的慌了,他眼前的这个男人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压迫感太强烈,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一样,完全和外表不符合。 “我不想怎么,他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只要你离他远远的,我自然会和对你来说重要的人,离的远远的,这不是很公平吗?”耳边低沉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让人的跳动的心脏都能在一瞬间冻结。 张妮觉得眼前的男人是神经病,她想起了一句话,越美丽的生物越有毒,她真想现在就拿包走人。她知道眼前的男人并不是单纯的吓吓她,兴许真的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腿软了软,一时候没能站起来。 肖锦伦洗完了手之后看着前面镜中的人,愣了两秒,他想到了莫耀在商场和他的话,他以前从来没有往那一方面想,莫耀……居然会喜欢男人,两个小时后的现在,他还是有些的意外,没能把这个消息完全的消化掉。 从前的莫耀可一点儿都没表现出来,不知怎么的,肖锦伦觉得自己知道了莫耀喜欢男人之后,就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的心态去对待莫耀了,仿佛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肖锦伦再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却发现对面的坐着的人,已经没有了刚刚那么热情,也沉默了下来。 肖锦伦试着找了几次话题,效果都寥寥,气氛莫名其妙的冷了下来。 他也没往别处想,怎么也不会猜到是莫耀在自己去卫生间的时候恐吓的对方。说实话,他有些的惋惜,毕竟张妮给他的印象很好,他在去卫生间之前还抱着以后多接触看看的想法,现在看来一切都黄了。 对方这样的态度显然是看不上自己。 又过了十几分钟,肖锦伦见三个人都晾在那里,还不如各回各家。双方都清楚因为什么来到这里,相亲,也就是处对象,既然不对味也不能勉强,当朋友的话,显然两个人又不在一个频率。 肖锦伦和张妮礼貌的道了别,临末连着电话号码都没有交换,是彻底的没戏了,要说心里多么的失落也不是,毕竟这么多年来他都一个人过来,也没什么喜欢的人,经历了两世,他对男女之情比一般人更要淡薄。 肖锦伦和莫耀走出咖啡厅,莫耀的脸色依旧阴沉,介于莫耀刚刚的表现,肖锦伦心情也不怎么好。 很显然,事情黄了至少也有莫耀的一些原因,谁让他在对方面前故意的抹黑自己,饥渴什么的,说的自己像是一个猥琐男,能有好印象才怪,真是个熊孩子。 周家就在这个咖啡厅的近边,步行过去不过二十几分钟,开车的话因为这边是单行道,所以要绕一个圈,所以和步行一样,也是二十分钟。 肖锦伦坐上了驾驶位,看着站在车门外的莫耀,“你不走,我可就走了。” “哼。”莫耀看了一眼,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重重的关上了车门。 肖锦伦透过后视镜看着后面的人,摸了摸鼻子,有些失笑,他不知道自己哪儿得罪了莫耀。这小鬼怎么就这么大的脾气了? 难道是青春期,有逆反心理? “待会儿我们去你李婶家吃饭,你走了之后,我一直和他们生活在一起,这几年才搬出来,对了,现在你的李婶是我的干妈,你记得表现好点。”肖锦伦不放心的交待。 后座的莫耀依然一声不吭。 肖锦伦没法,不知道怎么又惹到了这个小祖宗。自己说话对方也不接,倒像是自己的自言自语,相亲对象黄了该难过的是自己好不好!莫耀这是生的哪门子气?莫名其妙! 肖锦伦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人,默默的嘀咕着,“真是越大越不可爱。” 本来声音小的只能是自己听到,但是莫耀的听力比一般的人好,自然是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朵里。 莫耀看着肖锦伦的背景,自己刚刚一肚子的气因为前面的人一句小声的嘀咕而土崩瓦解,他嘴角弧度柔和了些,“你以后不要和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 心里默默的补了一句,男人也不行。 不三不四的女人?哪儿不三不四了,合着自己的品位就这么低了?肖锦伦咳嗽了一声,“小孩子懂什么。” “我不小。” 肖锦伦笑了,“你刚刚做的事情不是小孩子做的事情,幼稚。” “我不小。”顿了顿,莫耀又说,“我不小,你不是看过了吗,我可比你的大多了。” 肖锦伦自然是听出了莫耀的言外之音,脸上一热,“你胡说什么呢?不知道每天都想些什么,虽然说你是青春期,血气方刚的我能理解,但是也得兜着点儿,这嘴巴没羞没躁的。” 莫耀笑了,“你真想知道我每天想什么?” “想什么?”肖锦伦问道,说实话他还真好奇莫耀每天在想什么。 “当然在想一个人。” “想一个人,你有喜欢的人呢?”已经到了周家的楼下,肖锦伦停好了车,从车上下来又说,“和我说说,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然是个美人。”莫耀没有否认。 “美人?”肖锦伦在心里笑了笑,心想你自己就是美人吧。他拍了拍莫耀的肩膀,“不错,小伙子情窦初开,你可要理性的恋爱,虽然说你现在成年了,也要注意一个度。” 莫耀现在都这么大了,有了喜欢的人也是寻常的事,肖锦伦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等等,他突然想起了就在下午莫耀才自己坦白的性向…… 肖锦伦咳嗽了一声,又问,“你喜欢的是个男人?” “嗯,是个男人。”莫耀倒是坦白,没有丝毫扭捏。 肖锦伦上一世是医生,自然是知道同,性间的性,交,要更加的危险,特别是当下,gay圈一直很乱,约|炮滥|交频繁,他倒是略有耳闻。 平心而论,依着莫耀的外貌,不管他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都应该有不少投怀送抱的人,不缺伴侣。 肖锦伦觉得自己应该提点一下莫耀,“那个,你喜欢男人我不反对,但是你一定要小心的和对方……相处,一定要小心‘h’开头的病。” 莫耀似笑非笑的看着耳朵红了的肖锦伦,“怎么小心?” 肖锦伦压制住心里涌起的怪异感觉,觉得自己是应该帮莫耀科普科普,他以前可是医生,心想着就把莫耀当普通咨询的病患。 肖锦伦眼神闪躲,“就是发生关系的时候,一定要带安全,套。”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你的冷温暖我心irislo的地雷!! 谢谢司空万俟的手榴弹!!!!! 破费了╭(╯3╰)╮ ()明天一定粗长有lq握拳 第五十一章 “安全|套,什么样的安全套,怎么预防,”莫耀难得的十分的有求知欲,一问到底。 明明是十分猥琐|下流的问题,到了他这儿,低沉不带情绪的声音,倒是有骨子冷清的味儿。 “我……”我也不知道, 他还真没用过那个玩意,等等,肖锦伦反应过来了,他没必要和莫耀说这么多啊。 肖锦伦笑了笑,缓解自己的尴尬,“问这么干什么。” 他拍了拍的莫耀肩膀,自顾的往前面走,这个有些微妙的话题便就此打住了。 离着停车的这儿不到一百米有一个水果店,肖锦伦决定先去买点水果,他是无所谓,和周家一家人这么熟了,也不在乎这些,但是莫耀不行啊,莫耀第一次上门,总不能空着手。他得帮莫耀准备点儿,肖锦伦心里笑了笑,自己这真够操心的,感情是又当保姆又当爹的。 “这苹果新鲜吗?”走进水果店,肖锦伦随口的问。 “新鲜,瞧着上门还有水珠呢,我刚从冰库拿出来的,又甜又新鲜。”老板笑着递给肖锦伦一个塑料袋。 肖锦伦仔细的挑选苹果,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莫耀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眼色深沉,欲言又止。 肖锦伦挑完了苹果又买了些其他的水果,付好了钱这才回头看着正愣神的莫耀,“站在那儿干嘛,这些得你提着。” 莫耀上前一步,肖锦伦不客气的把东西往他手一揣,头也不会的往前走,“你跟上啊,待会儿可有礼貌点儿,别犯糊涂。” 莫耀看着前面人的背影,没有吭声,动了动唇,只觉得口干舌燥。 肖锦伦和莫耀进屋的时候李珍还没有回来,家里就只有周能一个人。 周能开门看着门口站着的肖锦伦,愣了愣,他颇为意外,“锦伦,你不是相亲去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有你干妈呢?她怎么没和你回来。” “相完了,干妈说天气快转凉了,去看有羊毛衫了。” “羊毛衫?”周能觉得奇怪,这家里的羊毛衫李珍都很少碰,怎么还要添置新的?他琢磨了琢磨,心里有了眉目。 肖锦伦回来这么早,这还不到半个小时吧,怕是相亲的事情黄了…… “先进来再说。” 肖锦伦走了进去,周能现在才注意到跟在肖锦伦身后的莫耀,十分的面生,他看着莫耀手中提着的东西,“这位是?” 肖锦伦自然又是一番解释。 周能这儿比李珍还激动,上下不住的打量了莫耀,嘴唇颤抖着许久没说出话来。 他是对莫耀有愧。莫耀是在他住院的时候走丢了,当初肖锦伦拿了二十万医药费之后,莫耀就消失了,他总觉得莫耀不见了和自己脱不了干系,不然一个孩子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想想肖锦伦以前对莫耀多好,完全就是拿莫耀当自己亲弟弟对待。 如果自己没住院,就没有后续的那些事情了,莫耀能走丢?周能这些年心里都没好过。 “都张这么高了,十八岁了吧?”周能声音有些颤抖。 “嗯。”莫耀应了一声,相对于周能的情绪激动,他的脸上没有什么多的表情。 其实除了肖锦伦,莫耀对谁都没有多大的感觉,这世界能让他情绪剧烈波动,也就是肖锦伦有这个能耐了。 “回来了就好。”周能停顿了很久,不知道说些什么,笑了笑又问,“你们饿了没有,今天听说锦伦要回来,我提早从店里回来了,买了一只土鸡,正炖着的呢,还差点儿时间。” “我们不饿,不过是吃个便饭,哪儿要那么麻烦,你这么大张旗鼓的下次我都不敢随意回来了。”肖锦伦从莫耀手中接过水果,搁在一边的茶几上。 “不麻烦,哪儿麻烦了。”周能情绪恢复了些,“回来了就好,这孩子长大了真俊,跟画报上的明星似的。”顿了顿,周能又问,“莫耀,这些年你都过得好吗?十八岁了,你,还在读书吗?” “没有。” “那你现在参加工作了?现在都在干什么?”周能问得直接,他可没有肖锦伦那样的小心翼翼,完全是长辈对后辈的关心。 莫耀一愣,看了看肖锦伦,半响没说话。 肖锦伦见莫耀神色不悦心里一紧,今天莫耀可比平时要刺头多了,他马上岔开话题,“他现在挺好的,和我住在一起。” “哦,和你住一起,那就好,也能有个照应,你们两个人以前感情就好。”周能倒是没有再追问下去,回头看了看厨房又说,“你们先坐坐,我去看看鸡汤顿好了没有。” 周能去了厨房之后,肖锦伦声色莫测的看了一眼莫耀,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见门响了一声。 周进和李珍一起进来了。 周进是在小区门口赶巧遇见自己母亲的,两个人一路边走边说,李珍倒是把肖锦伦找到了莫耀的事情告诉了他,但是尽管是心里有了准备,再见到人的时候,周进还是很意外。 眼前的人,不论身高,外貌,气质,不论是哪一点,都和曾经那个小乞丐差得不是一点点,完全是男大十八变,丑小鸭变天鹅。 周进扶了扶眼睛,砸吧砸吧嘴边,“你是莫耀?” 莫耀的的视线始终只放在肖锦伦一个人身上,旁人他不想去搭理,不过介意肖锦伦在这儿,他还是勉为其难的点了点下巴,倨傲得不得了。 李珍看着肖锦伦,“你怎么比我回来的还早?怎么,和张妮处的怎么样啊?怎么不多说说话?” 难道李珍这一片好意,但肖锦伦觉得这一片好意自己是辜负定了,也没法子不是,别人看不上自己啊,他笑了笑,“不怎么样,我们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你见上一面就知道不合适了?你都二十五了,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我又不是催你,叫你现在就结婚,年轻人我是懂得,不想这么快被家庭给捆缚住,但你们可以先处处看,谈个两三年的恋爱再结婚也成,你不能总是孤身一人,身边总得有个人。” “再看吧,这种事情得看缘分。” “那缘分也得是自己争取的啊。”李珍颇为惋惜,她觉得肖锦伦和张妮不说是天造地设,那也得是男才女貌啊,怎么就凑合不到一起了呢? “实话告诉你吧,人家是看不上我。”肖锦伦也不怕没面子了,干脆是实情托出。 “怎么就看不上你了,你看你小伙子多精神,是不是你太闷了,不爱搭理别人。,现在的小姑娘也是,怎么都爱油嘴滑舌的,你啊,就是嘴笨,这点并不讨好。”李珍这会儿愤愤不平了,在她心里,肖锦伦那是十分优秀,怎么也不能被人给嫌弃啊。 肖锦伦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我现在身边有人,莫耀和我住在一起,也互相有个照应,这事儿真不急。” 李珍听着肖锦伦这么说,缓和了语气,“那好吧,我不是担心你,你像周进那样有稳定的女朋友我就不急了,好了,先吃饭吧,不让你又得嫌我烦了。”顿了顿又说,“今天晚上就别回你那儿去了,就睡在这边,我给你收拾收拾,你和莫耀一起睡你以前的那间房间。” 肖锦伦一愣,要是以前他觉得是没意见的,都是男人,挤一挤也没什么,不过下午知道了莫耀的性取向之后他就不太能淡定了,总觉得多了一层。 “怎么,不愿意?“李珍又l,p3。(百度搜索更新更,决)”没有,行吧,我们两个人今天就住在这儿。“肖锦伦转念一想,自己可以算是莫耀半个父亲吧,其实也没什么,自己想这么多干嘛,草木皆兵,倒是庸人自扰。 第五十二章 吃完了饭之后,肖锦伦和周进去外面走了走消食,莫耀当然是一如既往的跟在肖锦伦的后面。 这个小区在学校的附近,肖锦伦和周进高中就在前面过去两站的中学读,这附近还有一个职高,所以就算是已经过了放学的时间,还是十分的热闹,。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周进看着身边经过的十六七勾肩搭背的少年,想起曾经的青葱岁月,倒是颇为感慨。 八年前,差不多也是这个季节,周能刚从医院出来不久,毫无预警的,小区拆迁的通知下来了,房东把剩下的房租补给了他们,也不过是几百块钱,让他们一个月之内离开。 肖锦伦一直拖到了最后几天才走,周进知道,他在等莫耀,不过到走的时候,都没有等到莫耀。 从那个小区离开之后,肖锦伦就随着周家一家人在当时他在读的高中附近租了房子住了下来。 会搬到这儿来是因为一来肖锦伦和周进读书方便,周进的父母都是小学文凭,吃尽了没有文化的苦,所以希望自己儿子多读点书,以后也好过的好一些,很注重教育。 二来是周能的手受伤了,木匠这种精细活儿是不能做了,周能当时住院的时候,李珍也是被逼急了,走投无路,和工地的负责人闹了一顿拿了几千块,事情到了那个地步,撕破脸皮,也是回不去了。 自尊这样的东西,不是谁都配有的,不折风骨的气节敌不过压迫人的现实,不到无路可走,谁会厚着脸皮去撒泼,去做那些明明知道做了会低人一等的事情,让人去唾弃。 后来周能和李珍在学校附近弄了一个流动的摊子,早上买些早点,豆浆油条和家乡特色的杂粮团子,倒是也能勉强糊口,后来有了些积蓄,恰逢碰见别人店子转让,就在学校的那条小吃街盘下了一家店子,不大,才十个平方,但是却也有了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日子才慢慢的好起来。 周家的父亲比一般的人勤快,又能吃苦,这也是没办法,你不做也得做,现实比人强,他们两个人除了拿了肖锦伦给的二十万,还七七八八问工友接了五六万,这些都是别人的血汗钱,别人还要养家糊口,这笔钱必须得还上。 两个人每天还没有到三点就起床搓面团,把包子上蒸笼蒸,磨豆子做豆浆,晚上又一直忙到12点以后才睡觉,真正的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连着吃饭的时间都是省下来的。 夫妻俩早上就卖早餐,粥,豆腐花,馒头包子,豆浆这些。到了中午下午就卖盒饭,肖锦伦和周进也经常帮忙。两个人卖的盒饭比其他的地方分量足,生意也慢慢的好了起来。 到了晚上八点以后,周能还去小区的门口摆宵夜的摊子,一些油炸和烧烤,经常凌晨两点才收摊子。 周进现在还记得,那时候他们一家人刚来这边,也没什么本钱,不知道做什么,就在学校前面摆了口锅子炸油条,结果不到一个星期就出事了。 小贩之间的竞争,兴许别人看着周能生意好抢了自己生意,又是个外地人,还木讷不爱说话,有天早上故意把三轮车往这边开了过来,锅子被撞翻了,滚烫的油就这么泼了出来,有一些油溅在了周能的右手臂。 那一瞬间,周进仿佛闻到了肉焦了的味道,幸好那个时间已经是快到冬天了,周能穿的厚,也算是有个保护措施,不然怕就是重度烫伤了。 周进当时还傻愣在哪儿,就看见他爹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把三轮车上的人生生的拽了下来,压在身|下一拳又一拳的砸了下去,就用那只受伤的手把那个人打得满脸是血,那种凶狠劲儿周进从来没看到过,一点也不像是他平时木讷的父亲。 周围人也被吓到了,远远的看着,没有一个人敢去劝架和拉架。最后周进醒悟过来,去拉他爹,被他爹甩开,他爹仿佛是中了邪一样。 周进看着地上的那个人叫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急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是真的吓到了,他怕他爹就这样把那个人给打死了,虽然那个人该死,但是杀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周能听到自己儿子哭了,这才罢了手,一屁股坐在地上,什么话也没说,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出一根烟,手一直的抖,打火机凑上去点了四五次也没把烟点着了,到了最后,他也没来得及抽一口烟就被警察带走了。 那根没点着的烟就这样丢在了地上。 后来就变成了‘故意伤人罪’,那个伤者说自己已经拍了照片,照片这就是罪证,要是不赔两万块钱,就得让周能吃牢饭。 后来周进才知道,那人是在当地算是一个混混,游手好闲惯了,并不是卖早餐的小贩,明晃晃的是有人故意的刁难,设了一个圈套。 其余的人看见了事情发生的经意,竟然也不敢做声,谁都怕惹上事,警方态度也是模凌两可,周进一颗心往下坠,透心凉,他看着盘问的人对待两边的态度不同,他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 警|察在包庇那个人,至于原因他就不清楚了,不过也大致能猜出来,不是‘亲友’有后台,就是钱权交易。 那个混混从警察局被保释出来,当场释放,对在警局门口的周进笑了笑,“小兔崽子,勇哥让我给你们捎带一句话,他就算是在‘号子’里,也能有办法弄死你们一家人,我告诉你,这赔偿的钱要是拿不出来,你爹进去了可就有好日子了,有人等着好好帮他松松筋骨,啧啧,见义勇为的英雄。” 周进愤恨的看着那个人,一句话也说不说不出来。 那人见周进脸上的表情笑的更猖狂了,“你瞪着我干嘛?老子给你条出路,你爹最好不要乱说话,比如说他自己窝囊从三楼摔下来残了这事儿,怎么能赖在勇哥身上呢?要是他愿意实话实说,我也就不为难他,我喜欢诚实的人。” 那人边说边笑着被一个摩托车给接走了。 周进当时就傻在了那里,看着消失在转角的摩托车,指甲陷入了肉里也不觉得痛,如果手上有一把刀,他真的想把那个人一刀捅死。 屋漏偏逢连夜雨不过如是,现实总能把人往死里折腾。 再后来,周能被放了出来,肖勇一个月后刑被判了下来,故意伤人罪,又有不少的案底,判了十年。 事情会解决,这是肖锦伦和周进两个人的秘密。 肖锦伦在当年默许了季樊青的帮助,他甚至觉得,还好有季樊青帮自己…… 他曾经是那么倨傲的一个人,却一次又一次的求人,他曾经想和季樊青划清关系,隔得远远的,却被迫欠了对方这么大的一个人情,不得不说十分的讽刺。 甚至于,连着肖锦伦也不知道,当年的这些事情季樊青会知道,是周进故意说给季樊青听的。 周进也知道自己卑鄙,是在利用肖锦伦。 他曾经那么口口声声的让肖锦伦和季樊青离得远点,到了最后,居然是自己把肖锦伦往季樊青那儿推, 而且,自己在肖锦伦默许了季樊青的帮助的时候,他居然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终于是松了口气。 周进不知道当年肖锦伦和季樊青说了什么,不过确实是季樊青插手事情之后不久,就从学校退了学,再无音讯。 这些年,这件事情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每当回想起来都像是一块石头压在他的心头。当年,是他利用肖锦伦对他的信任骗了他。 他不知道当年那个下午学校的天台,独处的两个人说过什么,发生了什么…… 此后,两个人像是有默契一般,再也不提当年那件事,再也不提季樊青这个人。 一辆车开了过来。 肖锦伦拉了一把周进,“想什么这么出神,当心车。”肖锦伦又回头去看那辆车,皱了皱眉,“这是谁的车,小区里面这么多人还开得这么快。” 周进抚了抚眼镜儿,笑了笑,“在想十一放假了去干吗,这么长的假期可以到处走走散散心。” “对了,快到国庆了,看来又有得忙了。” 肖锦伦的职业和一般的人假期刚好反着来,到所有的人放假的时候,就是他最忙的时候了。那时候刚好客户有时间,他自然也得陪着看房量房,忙起来几天都不合眼。 莫耀的眼睛落在了肖锦伦扶着周进的手臂的那只手上,他皱了皱眉,十分不悦,快步走上去插|到了两个人的中间把两个人隔开。 莫耀的动作太明显了,肖锦伦回过头,疑惑道:“怎么呢?” “走吧。”莫耀的语气十分生硬。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貌似是小年夜? 小年夜快乐!!! ()潜水的妹子快上来冒泡tt漂了之后也得说几句体己话啊 第五十三章 三个人再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 周家的人一般休息的早,九点差不多就熄灯睡了,因为明天大伙儿六点就要起床,周进要上课,带初三的班主任,自然要起的比学生早。 李珍和周能要去店里,虽然说他们现在不必每天凌晨三点起床,事事躬身亲为,但是七八点就是卖早餐的高峰,也得去帮忙准备。 肖锦伦照常帮莫耀准备好洗漱用的东西,这些他都做得顺手了。怕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让他这么伺候过的也就是莫耀一个人。 在往远点说,他上辈子这么伺候过的人也就眼前这人了,那人满身是血把枪抵着自己的后腰,自己还好吃好喝的养了那个人半个月,然后还把自己的命也搭了进去。 这真是个不划算的买卖,说句不好听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其实肖锦伦也不知道莫耀是不是上辈子那人的转世,当初看到那双血红的眼睛让他有种熟悉感,好歹自己也养了半个月,想想,就算是一条狗也有感情了……自己也就难免心软了。 所以当时在一贫如洗的情况下他才会把莫耀捡回家,反正再怎么样也饿不死。不过现在莫耀是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也无从考究了,而且也不重要了。 两个人洗漱完了之后一前一后进了肖锦伦以前的房间,李珍早就换了新的床单,整个房间干净而整洁,有种阳光的味道。 除了靠墙的一张床之外,房间里就只有一个木的桌子和一个木的衣柜。桌子和衣柜只是简单的刷了一层朱红色的漆,再无其他的装饰。 桌子上面摆着一盏台灯,一个笔筒,还有几本叠放整齐的书,莫耀摸着桌子的边缘。过去的那些日日夜夜,那个男人是不是在这张桌子上写字,然后累了还会趴在这张桌子上睡觉,台灯柔和的光的打在那个人的侧脸上,会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这么想着,莫耀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嫉妒手上扶着的这张桌子,羡慕这个……死物能日日夜夜的在肖锦伦身边,他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好笑。 他发现自己越接近肖锦伦,就会越克制不住自己,才不过短短的几天,那个人寥寥的几句话,透漏出来的不多的关心,已经让那些年久的积恨在那个男人嘴角的淡笑下被轻而易举的挥去,只留下曾经那些夜夜伴随的想念,像酒一样,越酿越浓,让他不由自主的沉醉其中,竟然生了不肯醒来的念头。 又爱又恨,恨到了深处便也是爱了,刻入骨髓。 莫耀想到自己曾经那么在那个人身后那么自卑,迫不及待的想变得强大,能和那个人比肩而立。不,他想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站在那个人的身后成为最坚实的后盾,让那个人再也无惧。 他从九岁那年遇上了肖锦伦,不经意间,喜怒忧乐各种情绪全是这因为这一个人,他曾经想过,是不是混着皮肉把那个人整个的吞下,那个人就会完全的属于自己,自己再无遗憾。 曾经,肖锦伦是他的软肋,他舍不得看到那个人脸上,因为自己而出现的一丁点失望的表情,努力的去成为那个喜欢的样子。后来分开了,肖锦伦便成了他的铠甲,每一次撑不过去的时候想到那个人,他就又会浑身都是力量。 他还没有强大,还没有让那个人看到自己变得强大之后,后悔当初抛弃自己的表情,怎么能死,他不能死,他死了就完全的从那个人的世界消失了,他不甘心。 他拼了命才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浑身是血,跌跌撞撞,孤身穿过沼泽地。 最后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看到了援兵,才撑不住倒下,别人都说是奇迹,那次一倒下他一睡就是十天,整整高烧了三天三夜。 他是拼了命才再次出现在这个人眼前,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放手,但是事情却超出他的预料,那次在酒吧,那个人的眼泪滴在自己的手背上,让他觉得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明明是微凉的液体,却让他整个心都炙烧起来。 明明什么都介意,最后又什么都原谅。仿佛只要那个人能在他身边就够了,能对着他笑以前的那些便再也不算什么了。那个人的出现,让他在晦暗的世界看到了一束温暖的光,以至于后来的日子,他会不自觉的去追随那束光。 肖锦伦关上衣柜,回过头看着桌子前面的站着不动的莫耀,走了过去,“怎么呢?” 莫耀回过头看着肖锦伦,没有说话,如果此刻肖锦伦没有转过身,一定能从莫耀挣扎的眼神中察觉到什么。 “好了,睡觉吧,这儿也没什么娱乐活动,明天一早我们还得赶回去。”莫耀脱掉了外套,把整齐的挂在了床头的衣架上。 “嗯。”莫耀看着肖锦伦的侧脸,低低的应了一声,垂下眼睛掩饰过了眼里的汹涌。 肖锦伦回过头,“把外套给我,我帮你挂起来免得皱了,明天还要穿。” 莫耀一言不发的把外套脱了下来递给肖锦伦,肖锦伦接手的时候,准备挂上去的时候,有一个东西从莫耀的口袋里滑了出来。 是一个黑色的皮夹。 肖锦伦把从地上捡了起来,不知怎么,好奇心驱使他打开,第一层夹着的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一个少年在阳光下笑得眼睛眯了起来,把手搭在另一个年纪小些,一年拘谨的男孩肩膀上。 肖锦伦怔了怔,这张照片是八年前莫耀离开前的半个月,两个人一起在动物园照的相片,肖锦伦把照片抽了出来,仔细的端详,笑了笑,“没想到这张照片你还留着的,我的那张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也许是当年搬走的时候不小心落下了。” 照片的四周有些的起毛,看来是有人经常捧在手心上看,肖锦伦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莫耀把照片从肖锦伦的手中抽了回来,夹了回去,皱了皱眉,“这是我的,你自己没保管好。” 肖锦伦失笑,看来是莫耀对他把两个人的照片弄丢了颇为介怀,不过想来也奇怪,当初那张照片他一直夹在笔记本里,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相隔八年,再一次同床,两个人却也没了当初的心境。 熄灯以后,两个成年的男人躺在床上虽然不至于手足相抵,却也很难避免肢体接触,肖锦伦闭上了眼睛半响也没有睡着,反倒是意识越来越清明。 他能感觉身边人也没有入睡,这么一安静下来,他又想到了莫耀今天下午和自己说的话,有些浑身的不自在。 他不知道莫耀为什么会喜欢男人,以前可一点苗头都没有。 此时的肖锦伦当然想不到,莫耀是被他给掰弯的。 莫耀也没有睡,他听着身边的人均匀的呼吸,咫尺之间,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身体不由自主绷得紧紧的,整个血液仿佛都在雀跃,他当然知道枕边的人也没有睡。 黑暗中没有了视觉,听觉和嗅觉被无限的放大,他试着往右边靠了一点儿,整个大|腿和身边的人贴在一起,感受那个人的体温,鼻尖全然是那个人的味道。 肖锦伦转了一个身,背对莫耀。整个房间十分的安静,静谧到能听到肌|肤摩擦被子的声音和彼此的呼吸。 “你……你有男朋友了?”想问的话,还是问了出来。 肖锦伦刚问出来就后悔了,这算是别人的私事吧,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莫耀愣了愣,黑暗中却无声的笑了,他把声音压低,往旁边移了些,“没有。”气息有意无意的喷薄在肖锦伦的脖颈间。 “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间隔了很久,肖锦伦又问。 “嗯,我喜欢有一个人很久了。”没了下文。 “暗恋?” 身边却很久没有再应答,刚刚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又浮上了心头,肖锦伦皱了皱眉,他自问不是什么不开明的老古董,已经尽力的说服自己接受莫耀喜欢男人这件事,所谓‘万物霜天竞自由’,‘尊重事物的多样性’,‘存在即合理’,他把各界的名人名言拿出来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果然是觉得自然很多,所以嘛,喜欢男人其实是件小事。 但是,现在关键的是莫耀还有感情方面的困扰,十八岁,正式个热血的年纪,需要有个人好好的疏导。 “是不是那个人,不喜欢男人?”肖锦伦觉得今天自己实在是太磨叽了,像个老婆子一样,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想问,真见鬼! 他心里隐隐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当他仔细去寻思的时候,又消失了。 “嗯。”莫耀低低的应了一声。 得到了答案,这时候反倒是肖锦伦有些不自然了,知心姐姐这种角色实在是不适合他。他有些后悔自己刚刚问的那些问题了,但是又不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另一边,莫耀拼命的克制,边的人还一直挑战他的忍耐力。才能不做出什么……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该死,身()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硬了…… 章 目录 第五十四 莫耀不动声色的往右边移了移。一个身体有一半悬空在床的外面。他的全身肌肉的绷紧,害怕身边的人看出他的异常。 从来未曾有过这样的紧张。 两个人中间空出了一条缝隙,风从里面灌了进来,形成了一条隐形的分割线。 肖锦伦又翻了个身,手顺势打过去,旁边是一片的闲地。他自然是知道自己床的尺寸,此刻自己和莫耀的中间有那么宽的一段距离,只怕是莫耀是睡在床弦上了。 “你可以睡过来一点,挤一挤没什么。”肖锦伦闷闷的说。 半响,见身边的人都没有动静,肖锦伦伸出手准备把莫耀拉过来一些,毕竟莫耀这么大的个子蜷缩在角落也睡不舒服,血液会不循环,他的手伸了过去,停在了那里一秒,却突然的收了回来。 “你……你居然裸|睡……还有你……”他刚刚碰到了一个硬的东西,也是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男人身上唯一可以硬起来的软肉不就是那里。 肖锦伦有些尴尬,转念一想,这是男人的寻常生理反应,而且莫耀又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其实也没什么,毕竟自己以前也经历过那样的年龄,可是怎么能说硬就硬呢? 他终于知道莫耀为什么离自己那么远了,估计是怕被他发现而尴尬。 肖锦伦觉得其实没必要,自己上一世是医生,这些方面倒是比一般人要放得开一些,生理反应无可避免。 “你自己……弄吧,卫生纸就在床头,嗯,就在你的旁边,伸手就够得到。”男人对于这方面倒是更了然,就算肖锦伦自认为清心寡欲,有时候还是会有冲动。 莫耀的听了身边人的话语,在黑暗里眯了起来眼睛,像极了野兽捕捉前的表情。不知有意无意,他往肖锦伦这边靠了靠。 “我难受。” 肖锦伦身体僵硬,明显感受到随着莫耀靠过来,有个硬硬的东西抵着自己的腰,他的脸一下就烫了起来。幸好现在是四周一片黑暗,别人看不起他的表情。 肖锦伦真服了自己,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想这些。 莫耀慢慢的把手伸向了胯间,两个人摩肩擦踵,肖锦伦可以感受到莫耀的每一个动作,乱了的呼吸和粗重的喘息,完全不加掩饰的情|欲。莫耀侧对着他,两个人隔得近,那些炙热的呼吸全部都喷薄在他的颈窝。 这样的现场直播,虽然是黑夜里,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反而多了可以想象的空间。肖锦伦觉得有些微妙,但是,接着很可悲的,他发现自己似乎也有了反应。 男人果然是经不得撩拨,清心寡欲的人一旦是被勾起了欲念,反扑的更厉害。肖锦伦极少自渎,这次的情|欲来的突然,他整个人全身绷紧,又羞耻又不舒服,原来这样的事情还能传染…… 他拉不下面子自己抚慰自己,只好忍着。 莫耀的五感比一般人敏感许多,自然知道身边人的躁动,他的嘴角勾了起来,笑得有几分邪肆,当然,这些肖锦伦都看不到,不让然看到莫耀饿狼一样盯着自己,一定分分钟的从床上逃离。 “你要是不舒服,就自己弄弄吧。”莫耀突然出声,倒是把肖锦伦吓了一跳,本来腾起的谷欠望消了下去。 肖锦伦更觉得窘迫,但是又不能这么一直硬下去,他掀开被子准备起床转移阵地,却被莫耀一把按回了床上。 下一秒,肖锦伦睁大了眼睛,因为莫耀居然把手伸向了他的腿|间! “你干什么?!”肖锦伦又惊又怒,大概是每个男人的老二被握在其他人的手中都是这样的反应,他挣扎了几下却被莫耀轻易的化解。莫耀一直手握着他腿间的玩意,一直手搂着他的腰。轻轻的笑出来声音,“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男人之间互相的抚慰不是很正常吗?我帮帮你吧。” “你放开!”弱点握在别人手中,肖锦伦不敢太大动静的挣扎,只好大声的呵斥,希望很吓走莫耀,显然,这没有一点儿作用。 “我只是想让你舒服一些。”莫耀的声音低了些,听着竟然有些蛊惑的意味。不过此刻是不能蛊惑肖锦伦,肖锦伦试着又挣扎了几下,两个人的力量悬殊太大,他被莫耀一只手轻易的就给制住了,两个人甚至于在挣扎之间相隔的更近了。 莫耀的一只手慢慢的撩拨着,时重时轻,本来半硬的物件在他技巧性的揉搓下彻底给硬起来了,肖锦伦又羞又恼,只得闭紧了腿,没想到莫耀却先洞察了他的这个想法,竟然用手掌撑开他的双|腿,满身兼职的手掌摩挲着腿间的嫩肉,时不时还戳一戳双。腿间已经流出液体的前端。 肖锦伦闷哼一声,马上他就紧闭着唇,再也不发出声音了。被子里的手还在肆意的玩弄,肖锦伦从来没有想过有天有个男人会给自己手|淫,而且这个男人还是莫耀,这让他有种背德的快,感,整个人更加的敏感了。他的鼻尖抵着莫耀的胸膛,鼻尖全然是好闻的雄性味道,像是天然的催情剂。 平日以来的禁欲让他几乎是不能抵挡男人的手带给自己的快-感,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更加的诚实,腿渐渐的主动张开,方便身边人的手更好的抚慰。 莫耀时而粗暴的上下撸|动,时而轻柔的用指尖欺负着私润的顶端,逗弄下面的两个球状物,欲\望节节攀升,肖锦伦紧闭着唇,不然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眼睛失神,喷薄在了身后人的手掌中。 莫耀收回了手,用卫生纸把手中温热的液体擦拭掉丢在了地板上,又抽了张干净的把肖锦伦腿间的痕迹全部擦掉,乘着肖锦伦大脑不太清明,里里外外的摸了个方才又收回了手。 “怎么样?舒服吧?是不是比自己弄舒服?”莫耀的声音带着笑意,像是在等着夸奖的孩童一般,竟然有几分的稚气。 肖锦伦翻了个身,心里五味陈杂,刚刚之后,他再也不能把莫耀当成孩子了,好像有什么东西,至此之后就变得不同了。 不能否认,虽然指尖一开始他是抗拒,但是后面随着**的升腾,身体竟然更加的渴望对方的抚弄。 和平日里自己的随意的抚摸截然不同,那是一种灭顶的快-感。 刚刚莫耀的手法熟稔,肖锦伦又想到了莫耀的性向,心口微微的发烫,是不是莫耀曾经也帮别的男人这么做过,也许这对莫耀来说不算是什么,只是自己多心了。这么想着,肖锦伦竟然有种莫名的失落。 他闭上眼睛,辗转反侧,一直到外面天色微亮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肖锦伦刚刚睁开了眼睛,身边的莫耀便醒了。事实上,昨天莫耀睡的并不比肖锦伦早,他忍得十分辛苦,一向引以为自豪的耐力在这个男人面前简直不堪一击,那个男人仿佛毒品一般,他想,他只要转过身来就能抱到肖想了这么多年的肉,体,然后粗暴的把衣服撕开,在那个男人身上冲刺……让那个男人尖叫喘|息…… 只要这么一想,他浑身都热了起来。 肖锦伦掀开被子,身后的莫耀也随之起了床。 莫耀背对着肖锦伦,肖锦伦这时候才看见了莫耀背后的刺青,几乎是遍布了整个背部,是一只狰狞的狼,悍然可怖。 肖锦伦倒退一步,心漏跳了一拍,直至现在他才发现莫耀是一个侵略感十足,且十分危险的人。 莫耀随意的把放在床头的t恤套了进去,转过身,看着地板上那团白色的卫生纸,眼睛里带着戏谑,“昨天还睡得好吗?”另有所指。 “还好。”肖锦伦别过脸,整理好衣服,把地上的那几团卫生纸清理了就匆匆的出了卧室,刚想关了卫生间的门,不想莫耀随后挤了进来。 肖锦伦看了一眼莫耀,动动唇,没有说话,也许是因为昨天两个人的亲密接触,肖锦伦现在浑身的不自在,眼睛和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莫耀倒是了然,不过倒是更加的得寸进尺,时不时碰一碰肖锦伦的肩膀和手肘,这些动作以前也有,肖锦伦一直觉得没什么,现在觉得倒是有了深意,一想到莫耀可能在吃自己……豆腐,肖锦伦恶寒了一下,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算是喜欢男人,也不能这样对他啊,两个人的年龄差了这么多,莫耀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肖锦伦蹙起了眉。 从周家出来,下了楼,肖锦伦整个人恹恹的,他昨天晚上睡了不到三个小时,整个人都有些无精打采,眼睛下面一圈的青色,精神状态看着十分不好。在他准备坐上了副驾驶的时候,莫耀拉了他一把,“你看你好像不太舒服,还是我来开车吧。” “你……你有驾照?” “没有,但是我会开车。”莫耀一笑,那张无可挑剔的脸十足的蛊惑,在晨光里完美的像是一张价钱高昂的画,肖锦伦愣了一秒。 早上七点,这条路又不是主干道路,所以路况很好,一点儿不拥挤。 肖锦伦坐在车上,余光看着驾驶位上的莫耀,他都不知道刚刚怎么就答应了让莫耀来开车,好像是莫耀手一碰到他,他就条件反射的推开,然后莫耀对着他笑,自己花痴了一下,再回过神莫耀就已经坐了上去…… 肖锦伦扶额,他突然觉得这一阵子,脑仿佛不够用,真够操|蛋!这样的相处连着自己都觉得尴尬,明明是两个爷们! 肖锦伦咳嗽了一声,觉得有必要说一说,“那个,我知道你喜欢男人,我没意见,但是昨天那样的事情,这次就算了,但是下次可不能来了。” 怎么说怎么怪异! “怎么”莫耀侧过脸,一脸平静,倒是让肖锦伦不知道再怎么接下去了。 “你也有自己喜欢的人,所以你应该为了喜欢的人……不能对其他的人……” 肖锦伦这话说的十分的含蓄。半响莫耀都没有回答,他琢磨着又说,“也不是那意思,不过昨天晚上那样的帮助,确实是有些过了。”顿了顿,肖锦伦像是想到了什么,试探着又问,“你是不是经常这样的帮助别人?” 莫耀的脸色一片阴沉,绿灯亮了,开始倒数,他踩了刹车。 莫耀侧过脸看着身边的人,声音没有温度,“你是说我乱发情?” 肖锦伦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可怕的莫耀,他在对面的眼睛里还看到了一些红色,此时,他甚至怀疑莫耀对自己起了杀心,手心微微出汗。 在肖锦伦的诧异中,莫耀突然抬起他的下巴,粗暴又直接的吻了过去,有些不顾一切的意味。 莫耀的手劲儿十分大,掰着他的下巴,让他不能移动半分,强迫他张开嘴,舌头扫过他的口腔,大力的允吸搅拌。他的唇生痛,口腔里渐渐有了血腥味,也不知道是磕破了谁的唇,和着的是谁的血。 脑子里的某根弦‘啪’的一声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有了进展其实锦伦是个纯情的人 至亲爱的读者们 因为临近过年,渣作者也有很多事情忙,家里很多客人,没时间触碰电脑,故此改为隔日更。 开v的时候说这个文会二十万字之内完结我尽量啊但是貌似很多都没写完整,不知道会不会爆数字。【通知:请互相转告123言‘情唯一新地址为]所以12祝福大家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年,新年大发。 章 目录第55章 肖锦伦到了工作室还是浑浑噩噩的,刚才他气得发抖,和莫耀不欢而散之后更是头痛。 他不知道是哪儿出了错,为什么莫耀会对自己…… 本来一直被自己刻意忽视的东西,现在这么清晰的浮现了出来,他有些无所适从。他不是没有感觉到平时莫耀总是有意无意的……他一直以为那是莫耀对自己的依赖来着,还挺高兴的,完全没往那方面想。 突然想起的铃声划破寂静,把肖锦伦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肖锦伦看了看,是个完全陌生的号码,他调整了情绪,按了接听键。 “肖先生吗?”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声音。 “您好,请问你是?” “不知道你对我有没有印象,我是彭远,咱们上次一起吃过饭的。”那边又说。 “嗯,有影响。”不但是有印象,而且还印象深刻,不就是上次顶了自己设计方案的那个……草包。本来一个至少能赚二十万的工程只给了几万的设计费。 彭远见电话那头反应淡淡的,也不在意,笑了笑又说,“我这次是有个案子想找你做?” “哦?什么案子?”肖锦伦随意问道,暗自里琢磨难道这个草包富二代接了什么案子自己解决不了,又想找他寻求‘外援’? “我有人认识的人,买了三套别墅,想找你设计,人不傻但是钱多,你要是有本事的话,这一笔能捞到不少。” “你的朋友,你自己为什么不做。” 彭远沉默了几秒,“我……我不是没这个本事吗?我就觉得你行,要不晚上咱们出来谈一谈?我这次是诚心的,上次真不好意思,我也无奈,我觉得挺对不起你的,比别放在心上。” 道歉的态度倒是挺诚恳。 肖锦伦顿了顿,找上门的生意自然是没有往外面推的道理,再说也不是拿钱不做事,他当然不会拒绝,三栋别墅不是小的案子,要是做好了,能拿不少钱。不过吃了上次的亏,肖锦伦这次他学聪明了,“你要是觉得我行,等我们看完了工地就签约行吗?” “当然,那就这样说定了,你今天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出来谈谈。” “下午三点半。”肖锦伦报了一个时间。 “那好下午三点班,就是上次那个酒店,同一个房间我等你。” 彭远挂断电话,疑惑的看着身边的季煜,“唉,我说你小子怎么回事儿啊?莫非你对人家……不会吧,你不是不喜欢男人吗?莫非在军队里被改造了?换口味了?” 季煜瞥了一眼身边的彭远,淡淡的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那怎么回事,你别说你真的看中了别人的才气,我真不信,你季少爷要找设计师,多好的找不到,还在这儿拐了这么大一圈,让我约别人出来,真是居心叵测啊。” “我对男人不感‘性’趣,你记得三点准时到。”季煜说完,便头也不回得往外面走去。 其实不光是彭远觉得奇怪,连着季煜他自己都奇怪,自己心中那天神似的堂哥,对什么都淡淡的,颇有无欲无求的范儿,他曾经都怀疑自己那堂哥是佛门的俗家弟子来着,快看破红尘了,怎么这会儿就对一个搞工程的侧目了,还自己不出面,巴巴的让他来办,还说不能把他的名字说出去,这也太诡异了。 季煜皱了皱眉,季樊青实在是不像是会喜欢男人的那种人,一点儿苗头没有。按照履历来看,完全就是一个激励后辈的好榜样,十六岁入伍,十八岁考军校,二十二岁毕业,同年入选特种兵,再后来,什么任务危险就去申请去做什么,季煜曾经他一度怀疑自己那堂哥是个他大伯给杠上了,说句不吉利的,就是恨不得马上成为烈士的……不过倒是一直没牺牲就是。 一晃这么多年,季樊青身边也都没什么伴儿,最主要的是军队大多是男人,这也能理解。 这次就算是肖锦伦和季樊青是初中同学,季樊青关照初中同学难道自己去不更好吗?干嘛绕着这么大的一个圈子。 季煜百思不得其解,突然间,他想起了以前的那件事,也就是八年前,那次他的大伯差点把他堂哥活活打死,拿着鞭子抽,一鞭子一鞭子的,据说当时衣服脱下来了身上都是血,没一块好的肉。后来季樊青在医院躺了大半个月,伤好了,就直接去了军队。 他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是也听到了风声,好像是他表哥借用家里的权势去逼迫外人做什么,事情被他大伯知道了,顿时暴跳如雷,据说也是为了初中同学来着…… 季煜心里一冷,马上又觉得自己的猜想太扯淡了。 **** 肖锦伦挂了电话,心里琢磨着这件事情,他见过彭远,也知道彭远肚子里没什么坏水,等多算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上次的事情也不能完全的赖在彭远的身上,主要是彭远那老奸巨猾的舅舅,一码归一码,三栋八百万平方的米的别墅,这一笔生意做成,利润十分可观。 肖锦伦心情好了些,把莫耀抛在了脑后,专心的工作起来,只有高度集中精神的工作才能让他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下午的时候,路上有些堵,肖锦伦到酒店包厢都已经三点五十了,比预计的晚了二十分钟。 肖锦伦推开包厢,里面除了坐了彭远,还有另一个男人,看着倒是和彭远一般的年纪,肖锦伦心想,这位十有j□j就是彭远在电话里面说的朋友了。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迟到了,让你们就等了。” 季煜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推门进来的肖锦伦,笑了笑,“不碍事,最近快国庆了,是挺堵的。” 三栋别墅都在月芽湖旁边,这今年才开发的,地段好环境清幽,当然,价格自然不菲了,三层的面积再加上外面的院子,一栋就有八百平方米,能一口气买下连着的三栋,不得不说确实是大手笔。 季煜把图纸放在桌子上,往上面比划了比划,“我就想要中间的那栋,旁边的两栋全部拆掉,做成一个大的院子。” 看了是真的遇上土豪了,肖锦伦脸色不动声色又问,“你拆房子的那些手续能办妥吗?我不希望在装修到一半被勒令停工。” 房子不是说拆就拆的,这里面学问大了,肖锦伦自然都得弄清楚。 季煜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这个你放心,我让你这么设计,其余我当然都搞定了。” 不光是有钱,看来还有势。 肖锦伦本来是想明天去看施工现场的,但是两个人谈的十分的投机,季煜没什么特别要求,很是信任肖锦伦,不得不说,是一个很爽快的甲方。 两个人谈完了,还不到五点,肖锦伦不想那么早的回去,就问季煜拿了钥匙,要亲自去工地一趟,去看看现场的电路和水管的走线,这些不但是需要图纸,还需要实地考察,本来肖锦伦是想一个去的,不想季煜坚持陪着他一起,彭远自然也就跟着了。 从湖边的别墅勘测回来,已经是晚上七点,三个人聊得不错,又一起吃了晚饭饭,顺带着把合约也一起签了。 肖锦伦总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了,说实话,这次的签约实在是太顺利了,可以说是天上掉馅饼了。但是细细的想,别人也图不了他什么,他仔细的把合约看了两遍,确认没什么漏洞就签了名,毕竟这是一笔大单,他不想错过。 等到三个人分开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肖锦伦拿了车,这么忙活了一天,现在靠在车上,思绪空了下来他终于是想起了莫耀,也不知道莫耀有没有回去。他不知道两个人相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莫耀可以喜欢男人,但是怎么也不能把心思往自己身上打啊。 错过了车流的高峰期,现在的街道十分的宽敞,肖锦伦收回思绪,专心的开车。 肖锦伦推开门,房间的灯没有开,一片黑暗,房间里静悄悄的,他松了口气,说实在的,他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莫耀,虽然逃避不能解决问题,但是他觉得现在实在是有必要先避一避。 肖锦伦换了鞋子,把客厅的灯打开,差点没把他吓一跳,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个人,刚刚也没出声。 莫耀慢慢的回过头,仿佛慢动作一般,“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我打你电话也不借?” 肖锦伦被吓得不轻,慢慢回过神来,“我在工作。” 莫耀站起来,慢慢的朝着肖锦伦走去,每一步都带着十足的压迫感,他走到肖锦伦的前面居高临下的看着肖锦伦,“我等了你一天,从早上一直等到现在。” 两个人分别之后,莫耀也浑浑噩噩的,他那时候是被肖锦伦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给气到了,肖锦伦就这么想个他撇清关系?只要这样一想他就火往上冒。 这男人不但敢和女人约会,还敢一直的把他往外面推!居然还说他乱发情!实在是太可恶了! 他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着外面的夕阳渐渐落山,室内的光线一点点变暗,也不开灯,他就这么一直坐在沙发上,等着肖锦伦回来。 莫耀瞪着肖锦伦,哼,我要是乱发情的话,你连下床都成问题,还能到外面花枝招展的勾引别人…… 肖锦伦别过眼不去看莫耀,咳嗽了声,“哦,我谈完工作才回来。” 这是实话,他确实是谈完工作才回来。 肖锦伦想走过去,无奈前面的路被莫耀给挡住了,他皱了皱眉,推了一把莫耀,“我要去洗澡,我今天累了。”勘察工地确实是一个体力活。 莫耀盯着肖锦伦,眼神深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慢慢的移开让肖锦伦过去,他一直跟着肖锦伦,然后在肖锦伦关上卫生间门的那一瞬间飞快的挤了进去,并且体贴的关上了门。 肖锦伦看着莫耀,皱了皱眉,“你进来干什么?” “我洗澡。” 肖锦伦看了莫耀一眼,准备出去,让莫耀先洗,没想到莫耀背后抵着门。 [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肖锦伦皱了皱眉,“你能不能别耍流氓?作者有话要说:抽死了算了 章 目录第56章 肖锦伦神色有些不耐,忙了一天,陪着别人应酬之后又跑了工地,又脏又累,他实在是没心情和莫耀在这里搅和。 有一种突然从心底弥漫上来倦意,这一切衍生成了两个字,心累。 肖锦伦的声音冷了几分,“让开,不然,你就给我出去。”他尽量克制住自己想发火的冲动,事实上,他现在也没这个精力,是真的乏了。 莫耀却不在意的笑了笑,他今天一个人在这个房间等了肖锦伦一天,从清晨一直到傍晚,却依然十分的雀跃。 他愿意等,八年都等了,不急着现在,不过自从早上那个过于甘美的吻之后,他发现他不想再等下去了,或许是荷尔蒙的作祟,他迫不及待的想把两个人的关系确定下来,虽然说,这一直是他单方面的意愿。 像是得到了一件心里最珍爱的瑰宝,想小心翼翼的只让自己拥有,偷偷藏起来。但是又想对全世界宣告自己的拥有权。 矛盾而又甜蜜。 莫耀提议道:“我们可以一起洗,节约时间。” 肖锦伦垂下的眼睛暗了暗,不知道在想什么,两秒之后抬起了,冰冷的看着莫耀,“让开!” 昨天晚上的事情像是一个警钟一样敲响在他的脑中,他是刻意去回避,毕竟,那样的事实是他不愿意去承受的,但是今天早上还在车上被同一个人给强吻了,一切的平衡终究被打破,事实告诉了他,其实他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 真是见鬼,肖锦伦觉得自己再好的休养也会被一点点的磨灭,虽然莫耀对于他来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但这也不能代表可以让莫耀为所欲为,逾越界限。 早晨故意去压制的厌恶,用工作去麻醉自己不去想,而这一刻却瞬间情绪爆发了。 肖锦伦冷静了几秒,他一直不喜欢与人发生争吵,因为争吵完全无济于事,是一件损敌八百自伤一千的事情,他实在是懒得再多费唇舌,伸出手去推莫耀,“你别挡在这儿,我要出去。” 两个人的力量悬殊,肖锦纶的推攘无异于螳臂趟车,莫耀站在原地如如不动,眉眼含着笑的看着肖锦伦的动作,最后反而是伸出手去捉住肖锦伦推自己的手,低下头在手上亲了一口,语气竟然是十分温柔,“我等了你一天了……” ‘啪’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后面半截儿的话卡在了喉咙。 肖锦伦抽回手,这一巴掌可以说是条件反射,他自己也是一愣。 这一巴掌他是真的用力了的,而莫耀竟然也没有躲开。 “你打我?”莫耀的表情冰冷,他盯着肖锦伦看了两秒,一把把肖锦伦的手提了起来,“我今天等了你一天,你这么晚回来,居然还喝了酒。” 这样质问的语气让肖锦伦十分的反感,他抽不出自己的手,迎着莫耀的视线,“你等我?我你给我放手,我又没有叫你等,我要是知道你现在这样,是怎么也不会把你……” 怒到极点说的话自然是口不择言,杀伤力也十分的大。 莫耀看着眼前的人,眼睛里慢慢的弥漫起红雾,几乎是眼眶欲裂,他想,这世界上也只有这个男人,轻飘飘的几句话会让他觉得比被子弹打中了还难受,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b,就算是再努力,再小心翼翼的捧着自己的心,也会一二再,再而三的任由眼前这人去践踏,而他,居然还对这个男人念念不忘,他几乎想一把捏死眼前这个男人。 莫耀一把把肖锦伦推到了,肖锦伦背后几米的墙上,力道不小,肖锦伦背撞上墙痛的闷哼了一声,紧抿着唇,不再多说一句话。 莫耀看着用身体抵着肖锦伦,两个人的距离很近,乍一看亲密无间,有点儿类似于‘耳边厮磨’。突然,莫耀皱了皱眉,本来就没什么温度的表情更是冷了几分,十分危险的问:“你身上有香水味,是女人的香水味?” 肖锦伦偏过头没答话,刚刚那一撞他现在才缓过神来,痛的脸有些白。他下午和彭远季煜两个人从工地回来,彭远说要庆祝庆祝,就叫了几个朋友一起过来吃饭热闹热闹,一个包厢都是年轻人,其中一个女孩子身上的香水儿味儿比较浓,而且不知怎么的还一直的敬肖锦伦的酒,肖锦伦推脱等会儿要开车,也就象征性的喝两杯就不肯在喝了,那个女人也不在意,反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又去帮肖锦伦倒果汁,夹菜,香水就是那个时候蹭上去的,本来肖锦伦喝了两口酒,有酒味的掩盖,隔得远也闻不出来,却没想到莫耀会凑近到肖锦伦脖颈间,这不,莫耀的脸色都变了。 “我问你,你身上的香水儿味是怎么回事?”莫耀又逼近了几分,两个人几乎贴在了一起。 莫耀见肖锦伦不肯说话,火往上冒,“你倒是挺行,是不是我亲了你之后你就迫不及待的去找女人我没说错,你倒是真饥渴,不觉得自己脏?”说话间他手伸了上去,打开了头顶的淋浴,水倾泻了下来。 他闻不得肖锦伦身上的气味,只想让那人厌烦的气味快快的消失。 两个的身上的衣服很快就湿透了,贴在身上比不穿好不到哪儿去,莫耀的气息渐渐粗重了起来,他掰着肖锦伦的下巴,把肖锦伦的头掰了过来,十分霸道的吻了下去。 肖锦伦惊醒,用力的去推身上压着的人,奈何两只手居然被莫耀一直手轻易的缚住,高举按在头顶的墙壁。 莫耀舌头强力的扫过肖锦伦的口腔,力气大到肖锦伦的舌头发麻,条件反射的闭合牙齿去咬,两个人的口腔里都慢慢的有了血腥味,莫耀反而不退出去,继续用力的去允吸,而另一只手探了下去,试图去脱肖锦伦的裤子。 这一刻,莫耀不加任何的掩饰,翻腾着红雾的眼睛里j□j裸的欲望。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不见~~╭(╯3╰)╮ [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我回来了啦~你们还在吗新年快乐唉呀妈呀这几天真累死了 章 目录第五十七章 裤子湿透了贴在皮肤上,并不好脱下来,两个人贴合在一起,肖锦伦的挣扎渐渐的幅度小了。 终于,他再也不挣扎了,两个人的力量悬殊,他知道自己挣扎也是徒劳,漆黑的眼睛怔怔的看着压着自己的人。 两个人的瞳孔里倒影着彼此,莫耀一愣,心微微的痛了一下,却没有停止动作。他的手伸向肖锦伦的腿|间,握着了对方静伏腿间的东西,粗暴的揉捏了起来。 他迫切的想证明什么?或是想要得到什么,这一刻像是中了魔怔,或者连着自己都不知道,一切顺从本能和欲|望,多的他也不愿意去想,只求能像这一刻这样永远抱着眼前的人,能够刻入骨髓,永不分离。 从唇上移开,莫耀有去啃噬肖锦伦的锁骨,在对方肩窝那里狠狠的咬了一口,顺着齿痕渗出了血,却马上被水冲刷掉,什么都不留。 终于,莫耀发现肖锦伦没有一点的反应,不再抗拒也不再说话,像是一块石头一样把自己封闭了起来,和外界隔绝开来。 莫耀看着咫尺间闭着眼睛的男人,心仿佛被揪了起来,他情愿对方拿着刀来刺他,这样都会好受些。 肖锦伦像是知道他的软肋在哪儿,只要稍微一反击,他就会溃不成军。 刃不见血,却锥心。 这个男人这么残忍,给了他希望之后又让他更加绝望,从来都未曾见过阳光的人不会去向往,他曾经那么小心翼翼,那些希冀却还是被一一的打破,就像是现在,不管是他再怎么努力,两个人之间也有深深的隔阂,他不要妄想去上前一步。 莫耀举起拳头,却砸在了肖锦伦耳边的墙壁上,瓷砖应声迸裂开来。 肖锦伦听到了响声身体僵了僵,却没有动,时间静静的流淌,只有淅沥的水声,不知过了多久,莫耀笑了,低沉的声音不自觉的带着些嘶哑,“怎么,你饥渴了可以去找别的女人,我不过是亲了你,你就这么大的反应。” 每说一个字就难受一分。 半响,莫耀见肖锦伦没有答话又说,“我也可以让你很舒服,比女人让你还要舒服。”说完,莫耀跪了下,伸出舌头去舔|舐肖锦伦腿间的东西,从底部往上一点点的舔,极为情|色的动作。 肖锦伦穆然睁开了眼睛,刚想动莫耀却紧紧的抓住了他的双腿,往前把把半勃,起的东西都吞入了口中,舌头抵着顶端慢慢的吮吸,感受到那东西在自己的嘴里渐渐的变大变硬。 肖锦伦的头皮发麻,想推开莫耀,身体却很诚实的追逐快|感,浑身发软的靠在墙上,终于在莫耀一个深喉之后,泄了出来,莫耀抬头眼神莫测的看着肖锦伦,喉咙一动,把口中的东西全部吞入了腹中。站了起来,笑着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爽?” 肖锦伦推开莫耀往外面走,却被莫耀一把抓住了胳膊,“怎么,爽完了就想走了?” 莫耀把肖锦伦推到墙壁上,伏在肖锦伦的身上,掏出了已经硬的不行的东西自顾的□了起来,仿佛只要看到眼前这个人的脸,他就能痛快的身寸出来。他害怕肖锦伦推开他,他害怕从对方口中说出的任何拒绝的话。 两个人体温想贴,莫耀低低的喘息一声,全部身寸在了肖锦伦的腹部。肖锦伦身体一愣,不知过了多久,他轻轻的推开了莫耀,声音没有情绪,“你喜欢男人,我不在乎,因为我不喜欢男人。” 莫耀动了动嘴唇,“我喜欢……” “这是最后一次。”肖锦伦打断了莫耀的话,顿了顿又说,“我一直把你当弟弟,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话,我们或许分开住会比较好,你应该管住自己,你不是一个小孩子了。” “你又要赶我走?”莫耀哑然。 肖锦伦没有再说话,自顾的往前走,逃离了雾气缭绕浴室。 肖锦伦走进了自己的卧室,把门反锁之后,脱掉了半挂在身上的衬衫扔在地上,衬衫在拉扯之中一半的扣子都崩掉了,他从衣柜里拿出睡衣换上,头发依然在滴水,此刻他却不想去外面拿毛巾,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莫耀,而且,他是真的害怕莫耀。 他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刚刚莫耀居然想…… 肖锦伦坐在床上许久,想到了很多,前世今生的记忆混合在一起,在脑子里浮浮沉沉,竟然是一夜未眠,一直到了第二天外面微微透出亮,肖锦伦才起床走出房间,莫耀却不在了,整个房子空荡荡的。 肖锦伦松了口气。 肖锦伦洗了个冷水脸,又喝了杯咖啡,强打起精神的出了门,昨天谈好了的别墅装修的合约,工队这几天就会进入装修现场,不过是拆迁的队伍先入场,房子难修,拆房子却容易,也就一个星期。这不还没住进去人三套就拆了两套,果然是应了那两个字,‘烧钱’,不过也不是他的钱,别人怎么折腾,他自然不会有意见,只要做好份内的事情就好了。 现在想起来,肖锦伦依然是心里不踏实,昨天签约一切都太过顺利了,虽然性质不是天上掉馅儿饼,却也差不到多少,依照这工程来说,确实是大佛找了小庙。这么想着,肖锦伦决定再去现场看看,他给季煜打了个电话说了下,季煜让他随意。 真是一点儿都没有要求的甲方,按照往常该是烧香拜佛了,此刻肖锦伦却更觉得不对劲。 肖锦伦做的这一行,有时候一个大的case做下来,可以休息一年或者几年,所以这个案子他十分的上心,不想有任何差错。早上的车况很好,肖锦伦把车开到了昨天的那个别墅区才用了半个小时,他把车泊好下了车。 这个小区才刚刚修完不久,十分的冷清,里面还没有住人,不过就算是住人也不会热闹到哪儿去,这里面的绿化很好,房子的密度不大,除了同排的三栋,怕是前后邻居之间说话也是要用喊的,重质不重量,倒也对得起价格,房子钥匙肖锦伦昨天在季煜那里拿了备份,他现在想仔细进去转一圈,看看有什么地方纰漏了。 肖锦伦一路张望,走到了昨天进去的那栋别墅前面,已经有一个男人站在门口了,背对着他,穿着一声黑色的运动装。肖锦伦站住脚步,心想现在不到八点,这么早难道是晨练的人?他走上前,那个男人刚好回过头。 是一张他怎么也想不到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了 容我好好想想 [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这几天玩得断片了……我就说不能断更的tt啊啊啊啊 章 目录第58章 现在才刚刚八点半,咖啡厅的二楼格外的安静,只坐了两个人。 肖锦伦没想到再次见到张仲简会是这样一个场景,没有一点儿预兆。 最近不知是怎么的,记忆中的人一一出现,像是连环画一样。 往事已如旧梦,八年前的那件事,不管怎么说,一开始是他去寻求张仲简的帮助,只是没想到会变成后来那样……非他所愿,却也和他脱不了关系。 而以前一直深感耻辱的那个约定,时过境迁,现在也能云淡风轻,谈不上什么公平不公平,说到底最初便是两厢情愿。 “你应该已经大学毕业了吧,工作了吗?”岁月在张仲简的身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只有眼角一两条的细纹,气质倒是更加的沉稳,看得出这些年他应该过的不错。 “嗯,毕业有好几年了。”肖锦伦淡淡的答道。 “这附近的绿化不错,我刚回国不久,早上起来跑步锻炼身体,没想到能遇见你倒也是一种缘分,你在湖边买了房子?” 张仲简问这话其实是带着试探的意外,那个小区的房子价格不菲,能买得起的非富即贵。 “不,是我的工作,我现在做工装,也做一些大的家装,是去看看客户的房子。” 肖锦伦的话刚出完,那边张仲简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通话间,张仲简的神情不自觉的放松,唇角自然弯起,语气带着宠溺。看得出对电话那头的人十分的上心。 挂断了电话,张仲简冲着肖锦伦不要意思的笑了笑,“晚回去一会儿,电话就追过来了,叫我回去吃早饭。” “看来是我耽误你时间了。”肖锦伦打趣道,自然是明了电话那端是张仲简的什么人。 “这次见到了你,看着你过得不错,说句见外的话,我也很放心了,对了,我前年结婚了,和一个在瑞典留学的中国学生,现在他已经毕业了,这次我们会回来就是因为他的母亲病了,我们回来探亲。” “恭喜你。” 往事如烟,两个人早就有了各自的生活,时间冲淡了一切,张仲简摸向裤兜,这才发现自己穿的是运动服,并没有带名片,只好作罢,留了个号码给肖锦伦,又说,“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打电话给我。” “谢谢,你客气了。” 倒真的像是旧交之间的叙旧了,以前的事情,两个人都只字未提。 张仲简要走,想到了什么又问,“冒昧问一句,你和季樊青现在是什么关系” 肖锦伦一愣,语气波澜不惊,“我和他很久没有联系。”他自然是知道张仲简不会无缘无故的提到季樊青,也没有多说,只等着对方的下文。 “我倒是最近见过他。”张仲简顿了顿又说,“就是上个星期,他……不是去当兵了吗?是转业回来了吗?不过,对了我听说他在湖边买了房子,据说是准备常住,所以我看到你才会想着问一问。” “哦,我也不太清楚。”肖锦伦心跳漏跳了一拍。 一直到张仲简的背影消失,肖锦伦才收回了视线,经过张仲简这么一提醒,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季煜,季樊青这两个人都姓季,他掏出手机,打了电话过去。 “请问,你和季樊青是什么关系。”肖锦伦到没有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 季煜有些意外,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哦,他是我堂哥,这房子就是他委托我找人帮他装修的,怎么呢?” 肖锦伦本来还说问什么,想了想,还能问什么,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再问不能改变什么,不过是多此一举。 肖锦伦挂断了电话走出了咖啡厅,合约既然已经签了自然是得做下去,不然那么一大笔的违约金他可赔不起,而且,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季樊青,这个名字有多久没有被提起,那些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忘却的往事,随着时间的推逝,慢慢的消磨,被刻意遗忘了,连同曾经的不堪。 *** 林谒看着一身酒味的人,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看不出,这小怪物还是个痴情人,本来以为就凭着莫耀的臭脾气,吃亏的怎么也得是那个细皮嫩肉的设计师才对,非得掉一层皮不可,可就现在来看,反倒是莫耀半死不活上演一往情深的苦情戏码。 林谒笑了笑,“你从前不是不喝酒的吗?保持身体的素质,不沾烟酒。” 莫耀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他虽然是浑身的酒气,眼睛却十分的清明,不见一丝的醉意,。 林谒不在意,又说,“怎么,是不是在设计师哪儿吃瘪了,说出来。” 说出来,让大爷我乐呵乐呵,看看冰山也有磁性不该的时候。 莫耀没有答话,只低头喝酒,辛辣的液体灌进胃里,竟然也不能麻痹自己半分,反倒是越喝越清晰。林谒看着他又灌了两瓶,再拿起第三瓶的时候,终于又说话了,他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不会做安慰人的事情,但是没办法,他真心疼他的酒,这些东西可是喝完了就没有了的,居然被这小怪物当成水一样的牛饮,实在是暴遣天物。 “你一开始在酒吧第见到人就对人上下其手,怎么这会儿倒是束手束脚了?”顿了顿,林谒又说,“还巴巴的跑到别人那儿赖着不走,这男人你以前就认识吧。” 林谒看着莫耀眼睛痴痴的看着自己,心里倒是叹了口气,他这些年同莫耀一起,也算是有几分交情,不过显然这块榆木脑袋转不过弯,不然也不至于来糟蹋他的酒。 暴遣天物,真是罪过啊罪过。 “你要是真喜欢他,也不是没办法。” 莫耀抬起头,眼睛里的光一闪而过,“有什么办法?” “这就看你,你是想把人弄到手,还是想让别人也喜欢上你,陪着你恩爱情深。” 莫要“哼”了一声,这不就是废话,要是就想把人弄到手,他还这这儿烦恼。 林谒笑出了声儿,“好,我知道你是痴情种子,不过不是痴情就够了,还得靠这儿。”林谒指了指脑子,“你能住进去那个设计师家里,代表你也并不是没希望,不过是缺点儿火候,哥哥就替你加把火。”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都粗来了 [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还有小樊子然后马上有肉了 章 目录第59章 一连过了十几天莫耀都没有回来,连着电话都没有打回来一个。 肖锦伦看着手机通讯录上的名字,想了想,手从拨号键上移开,叹了口气。他站了起来,今天是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忙碌了一个星期他总算能休息下了。 夜幕低垂,肖锦伦走到窗边,窗外,远远近近的地方都亮起了灯,把整个城市装点的夜色斑斓,楼下的车飞驰而过,一辆接着一辆,像是一条条彩色的灯带,人行道上的路人小的像是一只只蚂蚁,收回视线,肖锦伦走回去合上了笔记本,走出了办公室带上了门。 国庆节的最后一天,是车返程的高峰,交通压力十分大,肖锦伦的车还没开二十分钟,就堵在了二桥上,进退不得,平常七八分钟的路,硬生生的开了四十分钟。 肖锦伦把车泊好,好没来得及下车,黑暗中,手机就响了。 “锦伦,今天学生返校,我刚刚才查完了寝,我的班上有一个学生没回来。” 肖锦伦皱了皱眉,“不会又是上次那个学生吧?这次我可不陪你去找。”顿了顿,肖锦伦又说,“你也别去找了,你又不是他的父母,要找人让他父母去找。” 被对方猜中,周进沉默了几秒,想着也是不该三番四次的麻烦别人,若是换成是他,也会觉得烦,“我也没办法,我是他的班主任,自然就得负责,就算他有什么的过错,也是一个孩子,还不到十七岁。我自己去找,你,早点休息。”周进说完准备挂断电话,却被电话那头喝止,“慢着,你知道去哪儿找吗?”肖锦伦不太放心,周进有时候一根死脑筋,现在时间又不早了。 “知道,就是上次我们一起去的那个酒吧,你和我一起去?”周进十分欣喜。说实话,让他一个人去还真有些没有底气,那些声色场合他并不知道怎么对付,就连他以前在大学的时候也是每天泡在图书馆,连着社团的活动都甚少参加。 “嗯,你在酒吧门口等着我,我就来。” 肖锦伦倒了车,把车开出了小区。他到的时候,周进已经等在那里了,两个人一同走了进去,今天是国庆节的最后一天,又是星期天,所谓最后的疯狂,每个人都尽情的挥霍着情绪,酒吧有主题活动,给每个进去的人都发了一个羽毛的面具。 里面也有一半的人带着面具,更加的不好找。 肖锦伦和周进找了找了一圈,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已经喝得不清醒的林夏,也就是周进班上的学生。 肖锦伦皱了皱眉,林夏坐在一个男人大腿上,而且整个人已经是靠在那个人男人身上,而阴暗处,那个男人的手居然在腿上的男孩衣服里游荡,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那个男孩的脸上一片的潮红。 周进连忙上前,大声呵斥,“林夏,都几点钟了,你不回寝室了吗?” 林夏听到有人叫自己,笑了笑,睁开眼睛,看着眼睛模糊的人脸又闭上眼睛,看得出来,他喝的不少,已经神智有些不清明了。 周进看了看抱着林夏的男人,语气不卑不亢,“我是他的班主任,我现在要带他回去。”说完就伸手去抓林夏的肩膀,没想到林夏被身后的男人一只手抱紧,怎么也不放。 那个男人笑了,“你说你是他班主任就是他班主任?谁知道你怀着什么心思,这小子答应了今天晚上陪我玩,你不要没事找事。”倒打一耙不说,话语中的威胁意外也十分的明显。 周进一愣,表情已经是十分不好,又说,“你快把人放开,不然我报警。” “报警,可以啊,你随意。”那个男人说完话,本来坐在沙发的三个男人站了起来,把肖锦伦和周进的退路堵了。 肖锦伦这才仔细去看那个男人,一双桃花眼,眼角往上挑,飞眉几乎入鬓,长得十分的俊美,那个男人大大方方的接受他的打量,嘴角带着笑,笑意却未入眼底,反而让人有种寒意,十分危险。 让人觉得不舒服。 两个人对视,肖锦伦嘴唇动了动,声音十分冷清,“先生,这个男孩未满十八岁,你可能对法律不太清楚,我有必要提醒你,若是对方是未成年人的话,罪责会很重。” “哦?那又怎么样?”林谒不在意的笑了笑,反而是饶有兴趣的反问道。 “我希望先生你能悬崖勒马。”肖锦伦一字一顿的说。 林谒推开怀里的人,“若是我不肯呢?”眼里的冷意森然。 周进趁着这个空隙,连忙把倒在一边的林夏扶了起来,人到了自己手里,周进稍稍有了些底气,“人我是要带走的,难道你们还要非法拘禁?这里可到处是人!” 林谒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竟然笑出了声,“非法拘禁?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他的声音十分好听,低低的像是带着某种蛊惑。 他话一说完,后面三个人就围了上来,想必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三个人必然会有所行动。 “要从我这儿把人带走可没这么容易。”顿了顿,林谒又说,“不过我今天心情好,也不是不可以商量,我是个热爱和平的人,不喜欢暴力美学。” 肖锦伦看着眼前的人,他突然想起来一句话,那句话是他的生物老师告诉他的一句话:越是美丽的东西,毒性越大。 他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这句话,这句话是说的自然界的生物,一般那些艳丽的生物,会用自己的外表蛊惑别人,从而达成某种目的。 眼前这个过于俊美的男人便是,让他觉得十分的危险,说的话一句话也不敢相信, 莫耀……也是。 “你想怎么样?” “陪我喝杯酒怎么样?”林谒倒了一杯酒,然后递给肖锦伦,“你喝三杯酒,喝完了就可以把人带走,这个交易不错吧,我怜香惜玉,重来不难为人。” 肖锦伦看着林谒,他确定没有见过眼前这个男人,也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提议。不过,他却没有选择的权利了。就这目前来看,并不适合硬碰硬,对方人多,而且身后的三个人身上有杀气,眼神凶狠,这样的人手上都有几条人命,并非善类,眼前这个人更是不知深浅。 避重就轻,喝三杯酒走人是最好的选择。 另一个角落,有一双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一直盯着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开始设定的是鬼畜攻 后来发现不行啊…… [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我基友又骂我了每次把文案上写“宠文“其实都是坑爹 章 目录第60章 肖锦伦喝完了三杯酒,林谒还是一言不发的给他倒酒,林谒的手指很长,手上的皮肤很白,倒酒的动作就是是一件艺术品。 一杯接着一杯,方才才开的一瓶酒就这样被肖锦伦一杯一杯的喝到了底。 林谒接过空了的杯子,终于笑出了声音,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很好,是个爽快人,我喜欢,不过你要记得回去的时候不要酒驾才好,得找个人陪着,时候不早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林谒说完了话就一个人自顾的往前走去,一众人也迅速的跟着他一起离开, 不到半分钟,这个卡座就只剩下了三个人。 肖锦伦扶额,回头看看周进肩上的林夏,“把人带走。”为了防止有变,三个人急急忙忙的出了酒吧,肖锦伦平日里应酬在饭桌上没少喝酒,酒量尚佳,所以就算是喝了一瓶酒也只是微有醉意,一出了酒吧,被迎面的冷风一吹,整个人反而是异常的清醒。 “你先走吧。” “你一个可以吗?”周进看着脸色微红的肖锦伦,有些不太放心。 肖锦伦摆了摆手,“我没事儿,我站会儿醒一醒酒就回去,这里人多,不会有事的,你先送你的学生回学校吧。” 周进侧过脸看了看肩上烂醉如泥的林夏,肖锦伦虽然脸色微红,眼睛里却清明,倒是没有大碍,他便没有再说什么,伸手拦了一辆的士,把林夏扶入了车里,自己随即也坐了进去,从车窗探出头来对肖锦伦又说,“今天谢谢你,下次请你吃饭。”顿了顿,周进不放心又说,“你刚刚喝了酒,今天晚上就不要开车了,坐的士回去吧。” 肖锦伦轻轻的点了点下巴。一直等的士的车尾灯消失在转角他才有回过头,靠在路灯的杆子,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 转角处,莫耀突然冲了出来,十分不客气的一把把走在最前面的林谒推到墙壁上,眼神凶狠,声音冰冷,“你刚刚和他说了什么?” 林谒的背撞在墙上皱了皱眉,看着炸毛的莫耀反而笑了,好整以暇的说:“怎么,你就这么好奇,好奇的话自己去问啊?” 莫耀盯着林谒,冷哼了一声,一字一顿的说,“我警告你,你最好离他远些,这是最后一次。” 而林谒却也突然出手,抬起手肘去撞击莫耀的腹部,动作十分的快,明明上一秒嘴角还噙着笑,而在下一个瞬间却突然出手了。 莫耀吃痛的皱了皱眉,退后了半步,林谒的力度不小,而且又刚好撞到了他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 那是三天前的枪伤,莫耀的愈合能力虽然比一般人强,又十分的能忍耐,但是那处伤口却是穿透性的枪伤,和心脏仅仅是一厘之隔,再偏那么一寸,莫耀只怕是当场殒命,毕竟再怎么厉害,也是血肉之躯。 林谒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脸上寒意森然,“应该是我提醒你,你会在出任务的时候走神,你应该不希望我把原因告诉林达的对吧?嗯?” 最后的一个尾音明显的告诫意味。 “你要是敢……”莫耀的眼里渐渐弥漫起了杀意,林谒却不以为意,截断了莫耀的话,“好了,我也不希望你在因为别的事分神,所以帮你一把,这么推三阻四的,倒是不像你了。”巧笑嫣然,好像刚刚的威胁不复存在一般。 莫耀突生出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你刚刚做了什么?” “你可以自己去,晚了我可就不能保证不出什么意外了。”林谒不在意的说。 莫耀看了林谒一眼,转身匆匆的往外面走去,他刚刚就隐约觉得不对味,林谒一向是不近男色,当然,女色也不近。怎么今天突然就对那个跳舞的小孩起了兴趣,这样看来但是像做给谁看得一样……而且,第一次他在这个酒吧见到肖锦伦的时候,林谒就在他旁边。 林谒的心思深沉,行事一向按照自己喜欢来,恐怕从一开始便布置好了,至于目的是什么他现在也不想去猜测。 莫耀刚走出了酒吧,就看见了依靠在路灯下的肖锦伦,橘黄色的灯光从上至下的打在肖锦伦白色的衬衫上,仿佛氤氲出了一层淡淡的光圈,肖锦伦有一半的脸隐没在阴暗处,衬的另一半脸在灯下更是光洁如玉,衬衫的领子微微敞开,精致的锁骨在灯光下仿佛熠熠发光。莫耀看得喉咙一紧,一个箭步的走上前,扶住了肖锦伦的肩膀,“你怎么样了?” 肖锦伦努力的睁开眼睛,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说出口的声音不自觉的带着几分黯哑,“莫耀?你怎么在这儿?” 说来也奇怪,周进走了之后,他站在这儿本来想吹一会儿风,醒一醒酒就走,不想越站脑子越迷糊,身上更是突然起了一种燥热,肖锦伦心想也许是刚刚在酒吧太闷了,一下没适应够了,他伸手有把脖子上的领结松开了些,最前面的扣子也解开了,风灌了进来这才好了许多。 “你喝了酒?”莫耀皱了皱眉,明知故问。 “一点点。”肖锦伦顿了顿,仰起头眯着眼睛看着言情挡住光线的人,又问,“你怎么在这儿?” 莫耀的双眸如渊,“我送你回去,你喝酒了不能开车。” 肖锦伦还想说什么,想了想,却无从说起,只好微微点了点下巴,表示赞同。 莫耀坐上了车的驾驶座,肖锦伦靠着椅子上,意识不知不觉的已经有些模糊,他伸手把侧边的窗户打开,外面的冷风灌了进来,到了现在肖锦伦也反应过来了,刚刚喝的酒只怕是有问题,里面加了东西。 酒吧里的东西路数不过就只有两种,要么是让人吃了晕过去,要么是吃了让人觉得兴奋,照着现在来看,是后面那种无疑了。 肖锦伦看了看车的后视镜,还好,那些人没有再跟上来,也许那些人只是想看看他这个多管闲事的人是怎么出丑的。幸好现在有莫耀在身边,他反倒是能安心一些,至少身边这家伙武力值是没问题的,杠杠的。 车子一路行驶,肖锦伦失力的靠在椅子上,努力的克制住身|体里莫名其妙的燥热,咬破了舌尖,嘴里渐渐弥漫血腥味,疼痛让他立马就清醒了很多,不至于做出什么掉节操的事情。 车子驶进了小区,还没有停稳肖锦伦就想冲出去,无奈他整个人手脚无力,竟然是动弹不得,肖锦伦的脸色绯红,整个人烧的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莫耀刚刚上车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肖锦伦的不对劲,这会儿更明显,也不知道林谒搞了什么鬼,他下了车,绕到了车另外一边,把车门打开,看着眼神朦胧私润的肖锦伦,“你怎么样?身体不舒服?” 见着肖锦伦没有回答,莫耀自顾的把肖锦伦从车里扶了出来,肖锦伦并不是理智全失,只是碍于身体里腾起的奇怪的感觉,力不从心,只能由着莫耀扶着,半个身体倚靠在莫耀的身上。 莫耀把肖锦伦扶到了沙发上,转过身给体温不正常的肖锦伦倒了一杯水再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肖锦伦已经不在沙发上了。 卫生间的门开着,里面依稀的传来淅沥的水声。 莫耀走到卫生间的门口,却止住了脚步,他怔怔的看着靠着墙壁坐在地上的肖锦伦,肖锦伦衣服未脱,头顶的淋浴将他的全身都打湿了,闭着眼睛,湿了的白色衬衫变成了半透明的贴在身上,扯开的衬衫隐约可以看到胸前的两点樱色,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性感。莫耀的手上还拿着杯子,他突然嗓子有些干,等等,他突然察觉到开了那么久的水,卫生间里没有一丝的雾气,也没有一丝的热气。 莫耀上去把淋浴关掉,拎起了坐在地上的肖锦伦,不客气的质问道:“你怎么了用冷水洗澡?感冒了怎么办?” 现在已经是十月份,上个星期就已经变了天,冷水虽然不到刺骨的程度,但是现在这个季节也几乎没人会用冷水洗澡。 肖锦伦已经是烧的迷糊,身体里的燥热在他的‘物理降温法’下退去了许多,他一把推开莫耀。“我有些不舒服,先去睡了。”说完便冲出了卫生间。 肖锦伦到了卧室,连着衣服都没有脱的倒在床上,没过了多久,身上的燥热便又上来了,经过刚刚的压制,这次反而是反弹的更加厉害,身体里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慢慢的蔓延到四肢,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在激烈的渴求着什么……肖锦伦凭着本能把裤子解开,现他到了自己的卧室,他终于可以不用聚精费神的苦苦抵抗身体里热潮和谷欠望,肖锦伦难耐的用手抚慰着自己已经勃0起的性0器,性)器的顶端渗出的液体渐渐的把他的手弄得湿腻。 莫耀还是不太放心,今天的肖锦伦实在是太反常了,还好,肖锦伦虽然把卧室的门关上了却没有反锁。莫耀扭开门,怎么也没有看到是一个这样场景…… 肖锦伦身上的衣服未脱,湿了的衣物依然贴在身上,若隐若现,却不具备一点遮掩的功能,衬衫的一半口子已经解开,漂亮的锁骨下面是一片莹白的皮肤,微微的泛着粉色,胸前点缀着的两个红果更是可爱,而往下面,双0腿叉开,两只手正在迫不及待的已抚|慰经挺立的性0器,床上的人,整个人散发着强烈的性谷欠,湿漉漉的,格外的性|感,也格外的……诱人。 莫耀呆呆的看着床上的人,脑子里“轰”的一声,像是有根弦突然断了,又像是有什么突然被点燃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注定重口!!不要怀疑~~小清新一定退散~~~ 写这样狗血的剧情是因为我想写肉哈哈哈【有脸说 不然我会一直写到完结都没肉的 说实话我发现这本有些崩因为前面很多都没交代清楚 跳的太快 然后大纲也早就跑脱了其实是我基友不让我虐尼玛不虐写个腿毛啊 [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不行不听他的下本我一定写一个鬼畜攻各种神经病那种的谢谢数字君14248744的地雷xz其实我很好意思的,c3) 章 目录第61章 谨慎买 肖锦伦浑身燥热,连着卧室的门什么时候被打开也混然不知,突然升腾起来的欲0望让他大脑一片空白,躬着腰,双手顺从本能的去抚慰双0腿间顶0端已经渗出液体的性0器,不顾一切的想去追逐最原始的快0感。 莫耀怔怔的看着床上的人,莹白的皮|肤像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修长的腿,窄窄的腰仿佛不赢一握,他现在就十分想去握一握,突然间有些口干舌燥,腹部像是窜上来了一团火,他眼神晦暗,上前一把抓住了肖锦伦的手。 谷欠望得不到纾解,本来渐渐的就快要攀上的巅峰被人硬生生的扼制,肖锦伦低声的喘|息,试着抽回自己的手,不想却是一点都抽不动,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的钳住了一般。 肖锦伦努力的掀开眼皮,情谷欠把他的眼睛熏的湿漉漉的,眼前的重影叠加,看得不分明,只知道床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个人,肖锦伦一愣,像是明白了什么,他突然往后面退。手被莫耀紧紧拽着,所有的挣扎都是无济于事。 莫耀坐在肖锦伦的身边,眼神如渊,跳动着火焰,看得肖锦伦心惊,“你出去……”话还没说完,莫耀顺势一把把肖锦伦拉入怀里。 肖锦伦身上的衣服还没有除去,湿哒哒的正在滴水,莫耀皱了皱眉,十分利落的把肖锦伦脱了个精|光,把湿了的衣服扔在地板上。 他把肖锦伦翻了个身,形状美好的的臀和前面挺立的性0器彻底的暴=露在了空气里。 这么一番动作,肖锦伦清醒了些,他试图去推身后的人,莫耀却一把的握住了他腿=间的挺立的性器。肖锦伦一瞬间绷紧了身体,他全身的温度高涨就像是蓬勃的谷欠望,大脑更是一团浆糊,引以为自豪的自控力也消失了,莫耀的手指微凉,竟然让他觉得十分的舒服,不直接的轻哼出了声,竟然想要……更多的抚|慰。 莫耀的手上有不少的茧子和伤疤,十分的粗糙,他粗暴的去揉弄肖锦腿间的性0器,难以言么的刺激,肖锦伦腰一软,像是化成了一滩水。 莫耀一只手伸向后面搂着肖锦伦的腰,一边用唇去轻吻肖锦伦的每一寸的皮肤,像是膜拜一般,留下了一路的红痕和水渍。他时不时用指腹去扣弄顶端,或者颠一颠下面的两个小球,肖锦伦脸色潮红一片,低低的喘|息了一声,知道他要出来了,莫耀低低一笑,俯□咬住了深红色的乳0头。 胸口的疼痛与节节攀升的快,感交织在一起,在脑子如雷鸣一般,又像是晴空劈下的一道闪电。肖锦伦绷紧身体,射在了莫耀的手上。 莫耀收回手,看着手中的白浊,当着肖锦伦的面,竟然是一点点的把都舔入了口中,喉咙上下滚动给吞了下去,整个动作十分的淫,腻,莫耀低头再看看怀里面色潮红的人,“好受点儿没有?嗯?” 肖锦伦有些失神的看着莫耀,没有回答,脸色爆红,一直红到耳根。 莫耀站了起来,自顾的走了出去,在莫耀抽回手的那一瞬间,肖锦伦松了口气的同时,却莫名的感觉到了一阵的空虚,他把脸埋在枕头里,只发泄一次远远不够,本来平息下来的谷欠望又在腹部翻腾。 时间过了十几秒,莫耀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瓶东西,肖锦伦眯着眼睛仔细的看了看,是放在客厅里的那瓶凡士林。肖锦伦突然感觉不妙,想合拢双腿,却被莫耀抢先一步,把膝盖卡到他的双-腿间,莫耀一只手把肖锦伦的腿抬高放在一侧,托起了肖锦伦的臀-部。 莫耀用手指虎摸上了肖锦伦的臀-部,臀1部腾空,从未被触及过的地方被微凉的手指摩挲,肖锦伦一个激灵,身体一僵。也料想到了莫耀接下来要做什么,他声音急促,“莫耀,你要干什么,放手!” 本来是呵斥的声音,混着细微的喘息,尾音听起来竟然有几分的媚意,效果不但大大的打折,还让莫耀腹部一紧。 莫耀手再度抚摸上了肖锦伦又半勃,起的性1器,声音不自觉的带着些黯哑,“我会让你舒服的。” 这样确实不好行动,莫耀抱起肖锦伦,把肖锦伦翻了个身,又往肖锦伦身下塞了个枕头,把肖锦伦的臀0部垫高。 感觉到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肖锦伦试图挣扎,却被身后的莫耀掐着腰,紧紧的固定住,挣脱不得。 莫耀双手掰开了肖锦伦的双臀,眼睛讳莫如深的盯着中间淡颜色的秘地,低下头伸出了舌头去舔噬,舌头一圈一圈地舔着穴0口的嫩|肉,是不是用牙齿去磨一磨那些精巧的皱褶,舔了会儿,等到穴0口完全湿润,微微张开时便试图把舌头往里刺进去。 外来物入侵,小0穴自动的收紧,想把舌头往外挤。莫耀拍了拍肖锦伦的臀,“别夹。”舌头往里面抵,撑开穴--肉。 等到穴0口被舔得柔软放松了一些,莫耀的双手把臀瓣往外拉,让那个秘地完全暴露在空气里,他把整根舌头都伸了进去,在里面不停的搅拌,玩弄着敏感而又火热的内部。 耳边发出淫,腻的吮吸声音,肖锦伦整个脚趾绷紧,有一种难耐的快,感像是火舌一样蔓延,肖锦伦发出轻微的呜吟声,莫耀一只手放开臀瓣,刚刚他掰开的力度很大,在白色的臀瓣上留下了五个鲜明的手指印,看起来十分的淫,腻又刺激。 莫耀的手伸向肖锦伦又挺立了起来的性1器,粗暴的揉弄的起来,又疼又爽,肖锦伦大脑一片空白,莫耀在肖锦伦快要出来的时候,猛然的咬了一口娇嫩的穴|口。 “啊……”肖锦伦叫出了声,他从来没想过有天会被人肆无忌惮的玩弄到身体的最深处,而他居然会有种难耐的感觉,肖锦伦觉得羞耻又愤怒,泪一下流了下来。 莫耀的粗糙的指腹先穴|口按摩了一阵才伸进去扩张,果然,指尖一伸进去,就能感觉最里面滑滑的像是被润滑过,经过刚刚的舔舐已经不怎么干涩。 说实话,他也是头一次做这种事儿,但是也知道男人的结构和女人不同,更容易受伤,他下面硬得发痛,那么小的地方待会要承受自己坚0挺的谷欠望,实在有些不可思议,他也心里没底,反正,他不想让肖锦伦受伤,舍不得。 莫耀一直手托着肖锦伦的腰,按摩了穴|口一阵才才试着探入一根手指,肖锦伦想闭拢了双腿,却被莫耀死死的钳住,无济于事。 “不要……” 莫耀不为所动,肖锦伦臀部的手感实在是好,腰窄的他一只手能轻松的搂着,莫耀的眼神暗了暗,拍了拍肖锦伦的臀瓣,“放松点儿,我不想弄疼你。” “出去……”肖锦伦摇了摇头。 探入的手指感觉到了来自里面的阻力,却依然坚持不懈的往里面挤去,终于全根没入,莫耀曲起了手指,感受到里面层层叠叠的吸附力,简直是不能自控,想着要硬得有些发硬的东西塞进去的话一定会很舒服,不过现在还不行,等着一根手指不怎么拥挤了,莫耀又增加了一根手指。 “啊……”最私密的地方被异物入侵,肖锦伦不适的低吟了一声,往前想要躲开身后的禁锢,其实并不是很痛,但是却让人羞耻的发抖。 莫耀曲起手指,把凡士林涂满了整个甬道,耐心的慢慢的往里面开拓。莫耀忍得实在是难受,他低头一口咬住了肖锦伦软绵的臀部,留下了两排整齐的牙印。 “唔……”肖锦伦吃痛的呼出来声。 莫耀又添了一根手指,三根手指在里面做活塞运动,内部被强力的挤开,肖锦伦觉得有些胀痛,摇了摇头,“住手!不要!” 坚守的东西马上就要被打破,肖锦伦感受了空间,试图逃开,却无能为力。 这句话让莫耀身体一顿,停了一秒,莫耀抽回了手,把肖锦伦的腿分开到最大,让那个隐秘的地方彻底的暴露在自己的视线中。莫耀解开裤子,掏出了早就硬如烙铁的性|器。 火热而硬挺的东西抵在难以启齿的地方,肖锦伦被烫了一下,预知了马上就要发生的事情,他不顾一切的挣扎了起来,却被莫耀死死地按住。顶端对着穴\口,摩擦了几下,然后慢慢的往里面挤。 硕大的龟1头顶在穴|口,一点一点地往里挤,莫耀的性1器大小十分的可观,深红色的肉-刃上青筋暴起,仿佛在跳动,前面的蘑菇头更是十足的侵略性,并不是手指所能比的,穴|口被强行撑开,鲜明而又陌生的感觉,像是肺里面浇了铁水,肖锦伦急促的叫出了声音。 莫耀拍了拍肖锦伦的臀部,“别夹。”里面太紧,他被箍的实在是不好受,等着稍微好了些,他才试着往里面有进去了一点儿,里面既热又紧,那些被挤开的软肉马上又吸附了上了,莫耀觉得舒服极了,发出了一声喟叹。 这是他心心念念那么久的肉0体,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鲜美。 虽然已经是箭在弦上,莫耀却依然是不敢乱来,进去了四分之一又退了出去,再重新插-入,循习渐进, 肖锦伦觉得肺里面的空气都一点一点的被挤走了,括约肌被撑到极致的感觉十分难受,疼的他开始冒冷汗。莫耀一直手绕前面,抚摸肖锦伦因为疼痛而萎靡下来的性1器,一边慢慢的往里面挤。 反反复复很久,终于全部进去了,两个人皆是一身汗,穴|口被撑开没有一丝的皱褶。 被侵犯到了最深处,肖锦伦痛地叫出声音,粗大而又炙热的性1器硬生生地捅进了身体最紧致的地方,强行的撑开穴|口,肖锦伦大口的喘息着,后面酸涨的不得了。而前面的性1器却在莫耀的玩弄下,竟然也不知羞耻的慢慢的又挺了起来。 莫耀在停顿在里面不再动,等着那火热的甬道适应了自己,不再箍的那么紧了,他才开始缓慢得动了起来,此时肖锦伦却感觉性1器在自己体内跳了跳,又粗大了一圈儿。肠壁被摩擦的那种难以言喻,痛的麻木了,在适应了以后竟然从身体里平生一种奇怪的快慰,让人恐惧又向往。 莫耀克制着冲刺的冲动,看着肖锦伦脸上的神情慢慢的调整动作,浅浅的研磨,每一次都碾压过前列腺,撞上脆弱的一点,感受到怀里的人绷紧的肌肉慢慢的放松,发生细微的呻|吟,应该是舒服的,莫耀额头上的一滴汗密密的滴了下来。 “啊……”申吟破口而出,肖锦伦脸色氤氲这一片绯色,低头咬着身下的床单,不在发出任何一个音。 莫耀掐着腰缓缓的撞击,每一次都像是一次蓄意而又巧妙的进攻,他只想要肖锦伦觉得舒服,他趴在肖锦伦的身上,两个人肌理相贴,乍看起来,亲密的恍若一体。 快0感是一点点积累的,到底顶峰的时候,肖锦伦有那么片刻的失神。第三次射出来的东西质地变得十分的稀疏。被情谷欠熏红的眼角渗出了生理泪水,肖锦伦把脸埋在被子里。 “出去。” 莫耀一愣,他蓬勃的谷欠望依然埋在肖锦伦的体内,隐忍的谷欠望让他额头上布了薄薄的一层汗,他突然低头咬上肖锦伦的后劲,“我爱你。” 声音带着些鼻音,竟然有些乞求的味道。 肖锦伦一愣,有那么片刻的失神,心微微的疼。 “出去。” 莫耀眼神莫测的看着身下的人,搂着肖锦伦的腰,反而用力的往前一顶,“我爱你。”他用唇去轻吻肖锦伦的背,不,准确的说是咬,带着些狠,从脖颈一路往下,留下了一排深深的齿印,红得像是随时都要渗出血来一般。 他只恨不得能把这个男人给生吞了,但是他又舍不得,莫耀抱着肖锦伦,像是抱着珍宝一般,心却无比的酸涩,明明这么近,却又这这么远,心里空落落的难受,到了这个地步,也许过了今天,身下的这个人真的不愿意再见到他了,而他却毫无办法,心疼的像是要溢出来一般。 “我爱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莫耀紧紧的抱着肖锦伦,力道大的让肖锦伦有些呼吸不过来。 而此时,肖锦伦的脑子里电光火石,一瞬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两次都在那个酒吧,这感觉似曾相识,实在是很难比联想起来,他想到了酒吧里面把他堵在墙角肆意玩弄的人,声音竟然和身后的人重合在了一起。 “莫耀,那天在酒吧的人,是你对不对?”肖锦伦声音没有一点儿温度,他只觉得心冷,就像是掉进了冰窖,这些天的相处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莫耀从那天开始,是不是就开始算计着怎么报复自己,心疼的无以复加,像是被人紧紧的扼住。 莫耀愣了愣,一言不发。 见身后的人没有回答肖锦伦又说,“我知道那天是你,今天我喝的酒里面掺了东西也是你做的是不是。”并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顿了顿,肖锦伦又说,“我没想到你这么恨我,竟然如此折辱我。”挤出的一字一句都敲击着自己的心脏,一个男人被这样对待,这确实是最好的报复,让他体无完肤。 “我没有,我真的爱……” 肖锦伦觉得心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打断莫耀的话,“既然你已经报复了,你应该也满意了,你走吧,从今天开始,我们两个人再无瓜葛,桥归桥路归路。”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像是把整个世界隔绝到外面一样。 整个空间格外的寂静,能听到彼此的呼吸,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麝香味,无比的讽刺。 莫耀心里空落落的,不明白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他眼眶欲裂,泛着红雾,死死的盯着身下的人,什么‘再无瓜葛,桥归桥路归路’他才不要,他心里只知道,这个男人又要把他赶走了,只是这次他才不会让那个男人轻而易举的把自己赶走。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放手。 莫耀笑得有几分残忍,他往前恶意的顶了顶,“你以为这样就够了,不够。” 恍惚中有一滴液体砸在了肖锦伦的背上,不知道是不是泪,没人察觉。 莫耀把肖锦伦的双|腿拉开到最大程度,悍然的挺近,他要让这个男人在也不能逃开,他要在这个男人身体的里里外外都烙下自己印记。 肖锦伦还没来得及呼痛,又被一个强力的刺入,话噎在了喉咙。和刚刚的小心翼翼相悖,这一次莫耀再无所顾忌,像是一个被激怒的恶魔。 若然不是亲身经历,肖锦伦绝对不相信这世界会有那么大反差的性2爱。 坚0硬的性0器全根没入,每次都抽出只留龟0头在里面,然后再一次全力的顶入,阴0囊击打会-阴“啪啪”作响,深红的肉1刃毫不留情的刺入甬|道,仿佛要不顾一切的毁坏一般,莫耀把肖锦伦的腿举在自己的肩上,借着自己的体重往前悍然进犯,每一次都顶到最深处,火热的甬道,挤开又层层叠叠吸了上了的肠1肉让他觉得异常的舒爽,莫耀的眼里红雾翻腾,他失去了理智,不顾一切的追逐着原始的快慰,一次比一次深,一次比一次用力,像是要捣烂那里一般。 “不要……太深了……唔……”肖锦伦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顶出来了一般,这样的力度和深度完全不是人能承受的,后面那个地方又胀又疼,肖锦伦全身痉挛抽搐,没有一点快,感可言,意识早已跟身体分离。 他有种错觉,仿佛莫耀是想杀了自己…… 莫耀掐着肖锦伦的腰顶1弄了一会儿,每一次都全力没入,拔出的时候被操1成艳红色的穴2肉都会翻出一点,紧接着还没来得急闭合的穴|口再一次被-操1开,没有闭合的机会。 快速的抽0插让穴1口一片狼藉,穴1口周围的液体被打成细细的泡沫,有些已经被炙烤干了,附在上面,十分的1淫,腻。 莫耀又把肖锦伦提了起来,换了个姿势,面对着面的刺|入,这样的体位让肖锦伦觉得呼吸都变得不顺畅,像是要把他肺里面的空气一点点的顶出去一般。 莫耀俯□,咬上了身下的人胸前的红樱,含在嘴里用牙齿噬咬,同时两个人下面依然结合在一起,莫耀悍然的进犯,像是一只发情期的公狗,不知疲倦的操-弄着。 肖锦伦上面疼下面也疼,大口的喘息着,呼吸都变得有些费力,“不要……太大了……求你……出去……”一句话被顶1弄的断断续续。 这场性0事像是一场永远没有结束的折磨,肖锦伦叫的嗓子都哑了,所有的哭泣和哀求都无济于事,只能换来更加悍然的贯1穿。到了后来,肖锦伦渐渐的没了声音,只有被欺负的狠了的时候才发出低微的喘息抗议,□已经麻木的没有了知觉。 当灼热的米青液冲刷肠1道,敏感的穴1肉像是被滚烫的液体刺激到。“啊……”肖锦伦叫出了声儿。 这却并不是终止,体|内还没有彻底软下去肉1刃再一次硬了起来,谷欠望稍稍的得到了纾解,莫耀平息了下来,他的视线胶着在肖锦伦的脸上,低下头用舌—头去舔|舐掉了肖锦伦眼角的泪和不停颤动的睫毛,去轻|吻那闭合了起来的唇,舌|头攻|城|掠|池,大力的吮1吸,逼迫对方的舌头和自己纠|缠,亲了好一会儿,等到肖锦伦快呼吸不过来的时候莫耀才放开,他握住肖锦伦的腰,新一轮的进犯又已经开始了,莫耀变换这角度,翻来覆去的用不同的姿势毫不客气的贯穿身下的人,像是想要榨干肖锦伦最后一点儿体力。 肖锦伦渐渐的没了知觉,不知白昼亦不知时间,周围的一切都是静止的,他感觉自己被不断的贯|穿像是一个永恒的动作,一股又一股的热液冲刷进身体,随着不断的抽-插又被带了出来,双1腿间一片黏腻,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被榨干,肖锦伦眼前一黑,终于是晕了过去。 温热的水冲刷着身体,肖锦伦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莫耀背后的一副青面獠牙的刺青,在水汽缭绕的浴室十分的逼真,让人心生畏惧。此时,莫耀一只手抱着他,让他整个身体靠在自己身上。 肖锦伦试着挣扎,却被他一手死死的制住,肖锦伦想也不想,抬起手就是一巴掌。他全身脱力,抬起手便发现全身酸痛,动作不自觉的放慢,远远看去,不像是打人,倒像是伸手去虎摸别人。 莫耀一愣,低低的笑,又低下头不在意的亲了亲肖锦伦的嘴角,手却探入了肖锦伦背后某个被使用过度的地方,肖锦伦开始挣扎,莫耀钳住他,“别动,我帮你把东西清理出来,不然你会不舒服的。” 穴1口因为长时间的被贯|穿,已经不能完全的闭合,又红又肿,在空气中可怜的煽动着,像是无声的控诉。 莫耀的手指撑开穴0口,甬|道深处的液体被扣挖了出来,顺着腿滑落在了地上,两个人姿势暧|昧,空气里是没有散去的情谷欠,肖锦伦感觉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抵着自己的腰,他自然知道是什么……经过刚刚那一番的狂风暴雨,肖锦伦是彻底的怕了,莫耀的精力也太好了。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莫耀就着两个人的姿势又一次捅了进去。 “唔……”急进的肉0刃混合着热水,一下顶到最深处,肖锦伦腿一软,靠在身后冰冷的瓷砖上,要不是有莫耀扶着他,他早就顺势滑了下去。 莫耀搂着肖锦伦的腰,抬起对方的一只腿,往里面挤了进去,整根没入又抽了出来再次进犯,水花四溅,混合着拍打的声音不绝于耳,肖锦伦站不稳,因为莫耀悍然的侵犯,他觉得自己随时都要被顶出去,他一只手紧紧的抓住莫耀的肩膀,整个人挂在莫耀的身上。 莫耀顶弄了会儿,把肖锦伦整个腾空抱了起来,让肖锦伦腿缠着自己精壮的腰,背后抵着墙,莫耀双手抬起肖锦伦的臀0部,自下而上的慢慢插了进去,因为重力的原因,这样的姿势深入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肖锦伦觉得被顶到了胃,像是胃要被顶穿了一般难受。 莫耀托着肖锦伦的臀部慢慢的往上抛,每一次落下,穴-口都会把肉-刃全部吞入,连着下面的两个小球都挤进去了一些,刚刚被咬破了皮的乳-头沾了热水,又疼的挺立了起来,红艳艳的惹人怜爱。 肖锦伦已经射不出什么了,前面难受紧,在莫耀的一次重重的进犯下,竟然渗出了淡黄色的液体,一开始是一点儿,接着像是打开了阀门一样,那道歪歪扭扭的淡黄色的液体全部浇在了莫耀的腹部。居然被做到失禁,肖锦伦又羞又愤怒,一口咬在了莫耀的肩膀上,口里渐渐的有了血腥味也不松开,莫耀身体一顿,托着肖锦伦的臀部,加快了冲刺的速度,低吼一声,才被清理过的肠道再一次注满了米青液,而肖锦伦侧底的晕了过去。 莫耀抱着怀里的人,仔仔细细的清理了一番把人抱进了自己的房间,外面的天色已经是微微透着亮,他现在恢复了理智,这才发现床上的人全身竟然是没有一块好的皮肤,青青红红的全是咬痕。双腿无力的张合着,身后那个隐秘的地方使用过度,一片的红肿,不能闭合。 作者有话要说:蛇精病的渣青写了那么长的一章捂脸刷下限…… [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今天还有一章日更一万走起下丁 章 目录第62章 到了第二天肖锦伦就开始发烧,所幸的是并不是很高烧,三十八度多一点点,莫耀买了药回来喂给了肖锦伦,到了中午的时候肖锦伦的体温已经恢复了正常,他终于稍稍的放心。 肖锦伦睁开了眼睛,眼前这间房并不是自己的房间,窗外已经暮色四合,夕阳照射在窗户见,一瞬间流光溢彩,竟然有些的刺眼。 睡得太久,头有些疼。身上已经被清理干净,但是稍稍一动就牵扯到了身后某个隐秘的地方,肖锦伦疼的倒吸了一口气,昨天不怎么好的回忆排山倒海的浮现在了脑海里。 肖锦伦从床上站了起来,还没走两步就摔倒在了地上,不光是身后那个隐秘的地方,全身肌肉都酸痛,就像是被汽车碾压过了一样,双腿更是不听使唤。 莫耀听见了响声从外面快步的走了进来,连忙把摔在地上的肖锦伦扶到了床上,“你怎么样?你先躺着休息,我煮了粥,端给你,醒了就喝点吧。” 肖锦伦抽回了手,眼睛盯着莫耀,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还在这里,还这样的无动于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而自己现在这样全是拜眼前这个人所赐,肖锦伦抬起手,顺手就是一个耳光抽在莫耀的脸上。 “啪”清脆的响声昭示着这一巴掌的力度有多大。 莫耀并没有躲开,硬生生的受着,脸上马上浮现了鲜明的五个手指印,他未动,只是怔怔的看着肖锦伦,眼神如渊,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肖锦伦冷笑,“你怎么还在这儿,滚。” 若不是摔东西太像女人,他真想把触手能及的东西都砸在莫耀的脸上,那些愤怒经过了一夜没有被沉淀下来,反而不断的往上翻腾,特别是看到自己现在全身酸痛,路都不能走,而莫耀却什么事情都没有的,这样的反差让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莫耀转过身,把厨房里温着的粥端了过来,面无表情的递给肖锦伦,“你喝点吧。” 一夜的体力消耗,时间又过了那么久,肖锦伦确实是饿了,不过却并不想喝莫耀端来的粥,眼前的人提醒着他昨天晚上的遭遇,那时候无论他怎么的哭泣和求饶,这个人都无动于衷,不断的索取,狠狠的贯穿,让他无处可逃,只能被迫的承受。 “喝点吧。”莫耀把粥递向肖锦伦。 肖锦伦不想领情,“出去。” “你自己喝,不要让我逼你。”莫耀的看着肖锦伦,没有任何情绪的说。 肖锦伦皱了皱眉,偏过头不想再说话,莫耀却上前一步坐在了肖锦伦的床前,自顾的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在肖锦伦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掰着肖锦伦的下巴,把嘴里的那口粥渡了过起去!舌头纠缠,强迫肖锦伦把大部分的粥给吞了下去! 毫无预警的,整个动作就在一瞬间! 莫耀从肖锦伦柔软的唇上退开,脸上的表情依然毫无波澜,“你要是不喝,我就一口一口的喂给你。” 肖锦伦觉得异常的恶心,“你变态!” 他现在已经愤怒的说不出话了,莫耀的每个动作都在挑战他的底线!而莫耀居然又喝了一口粥,掰着他的下巴强行的喂给了他。 “你不想喝,我喂给你好了,一碗粥总会喝完的。” 肖锦伦完全被震惊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现在后知后觉的发现莫耀就是个神经病!完全无法沟通!他自然不想再用这种方式被喂食,接过莫耀手中的碗,把粥喝完搁下了碗,没有再看莫耀一眼。 肖锦伦又准备起床,不想每动一下都牵动到身后那个被过度使用的地方,寸步难行。 莫耀看不过去,把肖锦伦按了回去,“你要干什么?” 肖锦伦的神情冷淡,不过现在他也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莫耀这个人是真的不能硬碰硬,这样他是讨不到好处的,“你把我的手机递给我。” 时间过了半个月,湖边的那三套房子拆迁清理已经完成了,今天就是他的工队进场的日子,而他这个时候居然突然失踪!真该死,肖锦伦一想到头又有些痛,仿佛感觉到额头上的青筋在跳,他最讨厌的便是不守时的人。没想到自己竟然关键的时候掉链子。他现在简直像爆粗口!更想揍人! 手机被遗落在了沙发的角落,屏幕一片黑色,昨天没充电,现在已经彻底没电了,肖锦伦把充电器插在了墙上的插座上。 “叮……叮叮……”手机刚一开机就一阵短信的提醒。 未读的短信加上来电提醒,一共居然七十多条。 肖锦伦瞪了莫耀一眼,从号码薄里面找到电话一个一个拨了过去,先是和季煜通话,毕竟对方是客户。 肖锦伦万分的不好意思的表达了自己的歉意,说自己身体抱恙也没通知一声,他的嗓子因为昨晚那场性|事低哑暗沉,听起来倒真是像在生病的人,使人信服。 季煜在那头听着电话,笑着说没事,又交代肖锦伦身体要紧,问候了一番。等着挂了电话,他收敛了脸上的笑,看着站在自己身旁面色如冰的季樊青,暗自的想这事情还真是和他没多大关系,毕竟是季樊青出的钱,这房子也是季樊青的,他不过是挂了一个名儿。 不过电话那头的人也真够熊的,让他堂哥居然从八点钟一直等到了下午六点!中饭都没有吃!而且越等脸色越冷,简直就是一移动的冰山。 “总会见面的。”季樊青像是自言自语,看不出有多失望,他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刀削的五官完美的像是一座雕塑一般。“走吧。”惜字如金的说完两个字便往外走去,全程没有一丝过多的表情,仿佛将近十个小时的等待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那一头,肖锦伦挂了季煜的电话,又打给了工队的负责人,这只工队和肖锦伦所在的工作室长期合作,负责人在找不到肖锦伦之后马上把电话打去了工作室。图纸和效果图早就已经出来了,工作室一方面重新派了一个负责人过去,另一方面试着联系肖锦伦。却没想到肖锦伦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跟了肖锦伦半年的助理,一天打不通肖锦伦的电话简直想要报警,就等着二十四小时之后去警|察局抱失踪人口了!小姑娘接到电话知道肖锦伦无恙终于算是松了口气,免不了又是一番的唠叨,肖锦伦笑着听着,连连的答应,总算让对方顺毛了。 挂断了电话,肖锦伦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把手机放在一边,叹了口气,再睁开眼睛,他看着床头的莫耀,皱了皱眉,“你怎么还在这儿?” 语气十分不耐。 莫耀一直看着肖锦伦打电话,他有些冒火,肖锦伦对着电话那头的一个女人都和颜悦色,对自己却冷着一张脸,他也知道昨天的事情是自己做的过了,但是说到底是肖锦伦不应该激怒他。但是现下看着肖锦伦不情不愿的表情,他反倒是笑了,莫耀揭开床上的被子,一直手搂过肖锦伦,两个人贴在了一起。 “你干什么?出去!”肖锦伦往旁边移了移,若是可以,他真的想把莫耀一脚踢下床。 莫耀箍的更紧了,呼出的气息喷薄在肖锦伦的脖颈间,“你别乱动,不然你……可得负责。” 肖锦伦自然是听懂了莫耀话里的意思,而且确实有个硬硬的东西抵着自己,想到那是什么他的脸色都变了,昨天那东西把他害的太惨了,现在还心有余悸,果然是任由莫耀抱着一动不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遗忘落寞的地雷x2话说数字君改马甲了╭(╯3╰)╮耐你~~破费了 现在凌晨,在看湖南台的变形记 我总是相信一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许有些片面,但十之**是这样。 很难相信七天能对人日渐形成了性格形成什么大的影响,就算是,怕也是浮在表面,不具有时效性。 这个节目其实残忍,把本来贫困的少年置身于城市中,生活的落差,让他以后会怎么想。 想到了一句话,‘非恶意的介入别人的生活’ 咳咳,大半夜的,话说多了。 话说这本快完了下本想写个咳咳霸道的鬼畜的忠犬咳咳 【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这本是我写的最纠结的一本因为我根本不会写种田【大哭谢谢你们不嫌弃捂脸 第64章 一夜好眠,肖锦伦再睁开眼睛,已经不见莫耀,窗外阳光正好,他伸手把放在枕边的手机摸了过来,看了看你,已经是八点钟。 也许是昨天打电话一一说了自己身体抱恙,今天也没人打电话催促。肖锦伦看着天下板,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一连三天,莫耀都不见人影。肖锦伦身后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确实是被使用过度,走动都会牵扯的痛,没了莫耀的照顾,肖锦伦衣食十分不便,就算是再小心也摔了两次,而且都因为避免触碰到身后的伤口,着地的姿势都不甚优美,连着脸也被瞌青了一块,更是磕出了一肚子气。 从地上爬起来肖锦伦又十分恼火,让莫耀滚了是他的意思。但是总觉得心里有一股发不出的愤恨,至少前几日看得到莫耀,还可以骂一骂,骂得口干了还可以翻两个白眼变打自己的不满,这下好了,人不在了,他就只能干瞪着空气,而且衣食确实十分的不便,越想火越大,叫他滚就他滚。莫耀什么时候这么听话过! 每次上药,肖锦伦手指上抹了药膏反过手臂,姿势别扭触及到身后的伤,又会把莫耀给骂上几遍,妈的也不想想自己那玩意那么大的尺寸,是往人身上捅的吗?还反反复复的捅了那么久! 平时的温文尔雅全然不在,只剩下咬牙切齿。 肖锦伦转念一想,莫耀也胆子够肥的,把自己弄成这样自己居然就跑了!下次见到他非得揍一顿,不,揍几顿! 肖锦伦心思千转百回,却全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境慢慢的变化,竟然隐约的期盼着见到莫耀,难道就全是报着揍人的心思? 肖锦伦又休息了三天,终于是勉强可以走路了。他再到工地的时候,那边的现场已经铺好了水电的走线,在着手搭建龙架骨,准备吊顶。 肖锦伦跟进了一个上午,从施工现场出来,肖锦伦手指摩挲着手机,想了许久又放了下去,难道这样的情况自己还主动找莫耀?这么一想又堵了一口气,莫耀还真的是消失的干干净净。 “肖锦伦?” 肖锦伦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回过了头。是一个十分时髦的女子,酒红色的大波风情万种,不过半张脸被墨镜遮着,只露鼻尖,和一截儿尖尖的小巴。 见肖锦伦脸上的疑惑,那女人把莫耀摘了下拉,纤纤的十指上途着蔻丹,笑了笑。 肖锦伦依据那眼熟的眉目,终于想起来是谁,神色冷淡,“丁玲。” 眼前这人正是黄英当年嫁给肖勇带来的那个的女儿,当年在肖勇进了监狱之后,丁玲便和她母亲黄英再不见人影,一晃八年,丁玲以前就五官标致,现在更是生的明艳动人,只是肖锦伦实在生不出半点好感来。 丁玲笑了笑,“你怎么会在这儿,是住在这里?对了,我听以前的同学说你读书厉害。” 她有心套话,能在这个小区买的起房的非富即贵,心想着莫不是肖锦伦还真发达了? “没有,只是路过。”肖锦伦却不想和丁玲再多说,这么心思深沉的女儿,肖勇确实是生不出来的。 “对了,听说你一直在找那个小乞……莫耀,找到了没有?”丁玲也不在意,她和以前初中班上的同学打听了不少关于肖锦伦的事情,她从前就是班长,又得人心,别人不知道她和肖锦伦的关系,自然是是什么事情都如数相告,还开玩笑说她是不是对肖锦伦有兴趣。 丁玲当时没有回答,却在心里冷笑,她当年哪儿是对肖锦伦又兴趣,她是对季樊青有兴趣,季樊青张的俊朗,成绩又好,家室也是一等一,不过是人冷清了些,这样更显得与众不同一些,令人心生爱慕。比肖锦伦那个恶心的娘娘腔强上几千几万倍! 她从前就看着肖锦伦每天黏在季樊青身上的眼神烦躁,时过境迁,这些年她也经历了一些事,往事如烟,有些事情不在强求,明白什么都比不上当下的利益。 她打听到了肖锦伦这些年过得不错,却也没有底,如今碰巧这这儿遇见了肖锦伦,这才打了心思。 “我还有事儿,我们下次聊。”肖锦伦却不想多和她纠缠。 “等等,这么急做什么,我们好歹也是表兄妹不是?”丁玲皮笑肉不笑的挡住了肖锦伦的去路。 肖锦伦脸色彻底的冷了下来,丁玲这是撞在枪口上了,要是往常,说不定他还能同丁玲说上几句,但是恰逢这几天他的心情十分的不爽,一句话也不愿来多说,只觉得满心的碍眼,那个‘表兄妹’听着更是可笑,他何德何能有如此表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有什么话直接说。”不加任何掩饰,这是明晃晃的讽刺。 丁玲脸色变了变,撵去了笑,刚想发怒转而又忍住了,想着自己几张银行卡债累积起来得十几万了,她还问别人借的有钱,别人也催促得紧,别看她表面风光,其实负债累累,已经是强弩之末。 肖勇没有进监狱的时候,为了讨好她的母亲,什么都给她买最好的,虽说多是不义之财,她用的心安理得,一点儿也不觉得愧疚。后来肖勇进了监狱,肖家的两个老家伙为了打点,费尽了所有的钱财,过于劳累和担心,身体也变得不好了起来。她和她的母亲自然不愿意被两个老东西拖累,所以悄然离开。到了后来,她母亲带着她虽说衣食无忧,吃穿用度却差了许多。 丁玲从小就习惯了锦衣玉食。一时的落差难以接受,到了高中的时候,便走了极端,虽说成绩很好,却换了一个又一个男友,乱花渐入迷人眼,心放不到学习上,最后只调尾上了个三流大学,大学的时候又花钱如流水,又极力的追求表明的光鲜,入魔以深,一个大学四年下来除了穿衣打扮,便再也没学到什么。到了后来毕业,嫌弃薪酬低,受不住诱惑又撕破了最后一层皮,做了别人的情妇,而现在她跟了一年的那个男人也渐渐的厌倦了她,更是受不了她的大手大脚,所以在一个星期前便也消失不见,徒留她一身的债务无人偿还,却也是一时候找不到接盘的。 丁玲想了想说,咬了咬牙说:“最近我的手头比较紧,要么你借我点儿钱,我应应急,等过了这一段时间我就还给你。”已经是穷途末路,顾不得脸面上的好看。 肖锦伦嗤笑一声,只觉得十分的好笑,“我为什么要借给你?” 丁玲被问的一愣,没想到肖锦伦如此的直接,转念一想,她和肖锦伦以前就有积怨,只怕是现在肖锦伦巴不得看自己的笑话,又怎么会给自己借钱。丁玲恼羞成怒,又说,“你可能不知道,肖勇前天从监狱出来了,他现在见自己过得不好,父母这些年又萧条,而你却舒服自在,落差那么大,难免他不多想。”言语之间,威胁的意味明显。 肖锦伦的眼睛眯了眯,打量着眼前这个外面光鲜靓丽却内心糜烂的女人,“和我有什关系,他是自作自受,与人无忧。”越说越厌恶,竟然是一句话也不想再多说了,转身离去。 丁玲看着肖锦伦的背影渐渐的消失,长长的指甲陷入了掌心竟然也不觉得痛,满眼皆是愤恨不平,当年若不是肖锦伦,肖勇又怎么会入狱,从而连累到了自己也是一夕巨变。 现在好了,肖锦伦是日子滋润,她却满心担忧,夜不能寐,她怎么甘心,怎么甘心让曾经一直踩在脚下的娘娘腔爬到自己头顶上作威作福。 肖锦伦回到了家,里面依然是空无一人,他把冰箱里的粥拿出来热了一下,没办法,虽然后面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但是却依然要饮食清淡。 等着他喝完了粥,又把笔记本拿了出来,在家里躺着休息的这几天他倒是没有影响工作。 一直到了窗外的暮色四合,肖锦伦揉了揉眼窝,这才合上了笔记本,同一时间,手机却也响了起来,肖锦伦拿过了一看,是季煜。 “锦伦,你的伤好了些没有?”听筒那头说话的却是彭远。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肖锦伦一愣,并没有意外,彭远和季煜的关系本来就好。 “那我就放心了。对了,我今天生日,在上次那个酒店,你来吗?” 肖锦伦刚寻思着推迟的理由,就听着那头又说,“就几个人,朋友间的聚会,你来吧,你身体才好,我不逼你喝酒,而且今天点的一桌子菜都特别的清淡。” “好吧。” 对方既然都这样说了,他自然是不能再推迟了,彭远既然是拿着季煜的电话打的,想必是季煜也在,上次不慎不白的放鸽子,让别人白等,怎么也该亲自道声歉才不失了礼数。 肖锦伦起身,换了一身衣服出了门,出了楼,一阵风吹过来,他紧了紧衣服。 另一头,彭远挂了电话,把手机扔给季熔,余光看了看一边的季樊青,心里琢磨着没想到自己生日还来了这尊大佛,有面子是没错,但胆子气氛也润奇怪了。(百度或更新更快)季樊青就算是一个天然的空调……节温度,包厢里生生的降下去了几度,瞧着还能调节气氛。瞧着一桌子的平时的风搜调流不羁少年因为季樊青坐,在那儿显得十分的端庄,像开家长会一样,在比谁坐的姿势更加的标准……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大家好 第65章 肖锦伦下车之前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刚刚好七点。 肖锦伦在包厢门口顿下了脚步,愣在那里几秒,垂着眼睛也不知想什么。他轻叹了一口气,探出一只手推开了门。 说实话,就他个人而言是不怎么喜欢像和彭远这样的富二代来往,因为这些人肆意而张扬,无所畏惧,站在顶端,因为有后盾所以不怕惹事。现实却摆在这里,这些人交往起来对他来说却大有益处,这些人有钱,若是能混到脸熟,能接到一两个大的案子,比自己踏实的忙碌一年都管用,肖锦伦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也不清高自傲,更不仇富,活了两世,他反倒是看得通透了许多,上一世肖家还没有败落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往他面前凑,来费尽心思的讨好他,那时候父母尚在,他又是独子,未经历过坎坷心高气傲,对于阿谀奉承的人表面不动声色,心里难免就看低了几分。而这一世倒是把角色倒过来了,也不是对落差的愤愤不平,人生的机遇谁又说的清楚,那场意外他没有死,生命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得到了延续,能再次呼吸到空气脚踏着土地,不得不说是上天对自己的眷顾,实属万分幸运。 人生之事本来就是不如意十之八|九,谁又能真的跳脱出去,想到这儿,肖锦伦又想到了莫耀,他从前是做梦都想不到,两个人的关系居然会到了这个地步,一时间心里不禁有些微微的发涩。 莫耀本来是他一生想好好对待的人,不想确实自己亲手养出了个狼崽子出来,让他把利齿刺像了自己 圆桌围着一圈稀稀拉拉的坐了五六个人,肖锦伦推开门的瞬间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圈,视线停在了一个人的脸上,像是突然愣住了,眼神中的惊讶一闪而过马上又恢复了平静。 只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像是表面的平静,最好的证明就是刚刚的心跳生生的漏跳了一拍。 彭远见肖锦伦推门进来,忙笑着站了起来,“哎呀,终于把你的的大驾盼来了。”顿了顿,又拔高声音对门口叫了一声,“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门口站着的可不是服务生,这一屋子的祖宗在这儿,经理不放心,当然是亲自的伺候这群爷。 彭远吼了一嗓子,看着愣在原地的肖锦伦,“傻站在着做什么,快过来做,就等你一个人开饭了。”说完眼睛看了看自己身边空着的位置,“你坐在这儿来吧。” 肖锦伦的脚步还未动,又听见季煜说,“你别往里面坐,小心彭远他们几个到时候禽|兽,坏心的灌酒给你,你不是待会儿还要开车?还是就坐我这儿,我心眼比他们好。”说完嘴角噙着笑的眨了眨眼睛,一副我是‘良好市民’的样子。 “得,季少,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咱哥们几个就是禽|兽了,看来人民解放军倒是没有把你改造好,从痞子变成了兵痞。有后盾更加嚣张了。”另一个笑着反驳。这话一说完,坐着的人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左一句右一句的插科打诨的调笑了几句,本来快结冰的空气一下子活络了起来。 其余的三个人都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才进来的肖锦伦,这些人别看着表面没心没肺的,关键的时候可一点儿不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环境塑造人,这些人对于这些场合游刃有余。 肖锦伦面生的很,一看就不是圈子里的,但是一进来彭远和季煜都出口‘抢人’,大家一时候心里就没有底了。彭远就算了,这家伙一向是不靠谱,搞艺术的人脑回路和别人不正常,不能揣测,不过能让季煜这般客气倒是真的诡异了些,以季家的地位,几代人不倒,一代没有退下去,第二代就又开始崭露头角,可谓是风生水起,掰着手指头数一数,能让季煜有心巴结的人,真是一只手也数的过来,而且季煜这小子,平时高傲的很,更加不能去巴结谁了。 正当是几个人在暗自复议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徒然的响起,“你坐这儿吧。” 所有的人一愣,这说话的感觉,倒像是在……下命令一般,却又让人去信服,不由主的听从,没有一丝的扭捏或者是觉得不快,就仿佛那个人就应该这么说话才对,天生就是下达命令的人,所谓的上位者,让人去仰望的。 一瞬间,包厢里安静了下来。 季煜首先反映过来,笑了笑,四两拨千斤,“看吧,现在有两个人让你坐这儿了,别站着了,马上就要上菜了。” 季煜和季樊青的中间有一个空位。 肖锦伦倒是没推迟,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主动的打招呼,眼睛里毫无波澜,“好久不见,季樊青。” 季樊青点了点下巴,算是应了,并没有说话。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事,彭远几次说笑话活跃气氛,其余的也尽量的附和,言笑晏晏,但是但是安静下来,就会越发不对劲。 一行人吃完了饭从包厢出来,彭远又嚷嚷着去酒吧,季煜偏过头问身边的肖锦伦,“你去吗?” 肖锦伦身形一顿,“我不去了,我今天有些累了,不好意思,扫兴了。” 彭远也不阻拦,看得出今天肖锦伦的气色确实是不怎么好,大病初愈,他不忍心在折腾别人,“那好,我们起high了。”顿了顿,彭远又问一边的季樊青,“季哥,你去吗?” “我不去了,你们自己去玩吧。” 听着季樊青说不去,一群人居然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若是季樊青去了的话,别说了,一定是又得换一个地方继续纠结了,玩得不痛快。 季樊青太过于……正经,而且他身边的气魄压人,人也冷森,在他面前,这一群公子哥儿都自动进入了伪装模式,不敢有任何的造次,仿佛是在儿提时候做错了事情在老师面前极力的掩饰,那种微妙的心境实在是难以形容,季樊青在这个圈子里太过于出名,不是因为他是季家人,而且因为他完美的履历,就像是开了金手指一般,都是各家用来教育自己儿子的正面形象。 一般人听着父母拿自己和别人做对比,都会有反抗的情绪,但是到了季樊青这儿确实全然不同,不仅仅是季樊青的的战绩突出,更是季樊青的战绩和季家没有关系,都是自己拼出来的。 若是对方是比你高了一点儿的人,你可能会产生嫉妒和不满,若是比你高了许多,你就只能抬头去仰望了。 一行人走了之后,季樊青看着立在左边的人,几年不见,肖锦伦比以前高了许多,黑色的风衣套在身上尤显单薄。 肖锦伦表面上倒是没有什么不自在,经过了莫耀的那件事,他现在颇有‘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之态,但是眼前的人到底是个特殊的存在,那些经久没有褪色的记忆,肖锦伦嘴角轻抿,只静静的站在那里。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我们聊聊吧。” “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本来就觉得无聊然后就去看了大闹天宫看了……更加无聊 然后我又捎带了去看大话天仙 眼睛都要瞎掉了……tt (百度搜或更新更快)了就这样我今年再不想去电影院……我还是写写小黄一文 第六十六章 车门关上,形成了一个相对隐秘的空间。 肖锦伦看着身边的人,率先开了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语气就像是今年不见的朋友,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有一段时间了。”季樊青淡淡的答道。 “湖边的那套房子是你的。”肖锦伦倒是没有绕圈子,问得直接了当。他以前一直好奇季煜怎么会那么的爽快,现在一想就透了,季煜也姓季,而且眉宇间和季樊青有那么几分的相似,两个人的关系不难猜测。 “嗯。”季樊青应了一声,这下换肖锦伦不知道怎么说了,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两个人的关系本来就有些说不清,但那毕竟是八年前的事情,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个人不复从前,那些事情也早该烟消云散。 说到底,当年是他有愧瑜季樊青,所以现在底气有些不足。 车里一下安静了下来,季樊青见肖锦伦半响没有说话侧过了脸,一个人的执念能有多深? “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肖锦伦一愣,“挺好的。” “有女朋友吗?”除开诡异的气氛,恍若是朋友间的互相问候。 “没有。”肖锦伦有顿了顿,反射条件想问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没有。”季樊青回答的干脆,倒是肖锦伦一怔,有些不自在,身边坐着的人气压太强,他连着呼吸都不自觉的小心翼翼,肖锦伦垂下了眼,恍惚间他又想到了莫耀,他想自己和莫耀在一起倒是绝对不会如此的不自在。 突然间,肖锦伦的心里一沉,怎么自己就这么不自觉的拿着莫耀和季樊青来做对比了。 肖锦伦看着身边的人,他尽量的把季樊青当成普通朋友,这样想着,确实放松了很多,“你现在还回部队吗?” “短时间内不会。” 肖锦伦费劲了脑子想找话题来缓解现在的尴尬,终于,他发现两个人完全搭不到一条线上,只好硬着头皮。侧过脸说,“以前的那件事情,我欠你一句谢谢,谢谢你。” 两个人隔得很近,狭小的空间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肖锦伦还真没想到能变得这么的尴尬,他轻咳了一声,“我送你回去吧。” 季樊青是和季煜一起来的,两个人一辆车,季煜刚刚把车开走了。 “好。” 肖锦伦目视前方专心的开车,过了高峰期,现在的车子不多,路况尚佳。“对了,你住在哪儿?” 季樊青说了一个地址,车子在前面掉转方向。 车子驶入了小区之前被拦了下来,季樊青把车窗摇了下来,值班的人看见副驾驶坐着的季樊青马上示意放行,恭敬的低头叫了一声,“季少。” 季樊青点了点下巴,算是应过了。 “到了。”肖锦伦听见身边的人出声提醒,停了车。 季樊青打开车门,肖锦伦暗自松了一口气,却又听见那个人扶着车门淡淡的问,“要上去坐坐吗” “不了,都快十一点了。” “你要这么一直这么下去。”头顶的声音传入耳中,肖锦伦怔了怔,若是不看季樊青脸色的表情,几乎是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他愣在了原地,只是仰望着头顶的人。 季樊青又说,“我没有忘记,你最好也记得。” 肖锦伦的手抓紧了方向盘,两秒之后,穆然的松开,“我没忘。” “我以前说过,你以后如果喜欢女人,我不阻拦,如果不是,那个人就只能是我。” 肖锦伦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的拽住,别过脸,每一个都像是从牙齿里挤出来,“我不喜欢男人。” “不喜欢男人和一个男人同居。”话说完,如他所料,肖锦伦的脸色果然变了变。 季樊青眼神暗了暗,看着肖锦伦又说,“我没有什么耐心,莫耀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好自为之。” “不要你管。”肖锦伦迎上季樊青的眼神,“你放心,我一直喜欢女人,从前是,现在也是,以后也是。”这句话要说是说给季樊青听的,还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的。 季樊青收回了手,转过了身,“你回去吧。”丢下了一句话就径直的走向了大楼的阴影里。 肖锦伦坐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把车子掉转了方向。 一连着一个星期,肖锦伦再也没有见过季樊青,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故意的主动避开,那套别墅的装修再赚钱,他现在也只觉得是个烫手山芋,他借故自己的身体不舒服,把监工的事情推让一个和自己平时关系不错且靠谱的人去做,到时候利益两个人对半分,这算是天上掉馅儿饼了,那个人也欣然的接受了,肖锦伦松了口气。 莫耀依然没有回来,这么些天下来,肖锦伦也渐渐的消了气,冷静了下来,说句不好听的,莫耀现在完全就是‘吃干抹净脚底抹油’,叫他滚,就彻底的消失的干净了!从来没这么听话过! 肖锦伦昨天憋不住打了个电话过去,那边也只是机械的女声提醒用户不在服务器。 上午下班后,肖锦伦走出了工作的大厦,琢磨着吃点什么,刚一抬头,就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一个他绝对不会想看到的人,肖勇。 肖勇穿着一件灰色的半旧的夹克,和周围的光鲜亮丽格格不入,也难怪肖锦伦会一眼就注意到了他。坐了八年的劳,肖勇反倒是胖了不少,也白了不少,只是眼中的狠辣不减,甚至是更甚了。 肖锦伦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一步,想掉头往回走,他并不像惹事,而在这个时候,肖勇却已经发现了他,快步的往他这边走了过来。 肖勇脸上皮笑肉不笑,“肖锦伦,你怎么看到了我装作没看到,丁玲说你现在能挣钱了就看不起人了,不顾恋半点的亲情,你应该不是这样吧。” 肖锦伦皱了皱眉,想到了十几天见到的丁玲,暗自的道那个女人还真会来事儿。“哦,我刚刚没有看见,我还有些事情,现走了。”他不想多和肖勇多做纠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丼绳。他倒也不是害怕,只是没有那个闲心,而且肖勇是不讲理的人,他早有体会,只会越扯越扯不清。 肖勇挡住了肖锦伦的去路,撵去了脸色的笑,“拜你所赐,咱们两舅甥也有那么多年没见了,怎么说也该叙叙旧。”顿了顿,肖勇语气不善的又说,“你真狠心,我被你送进去了号子里这么多年,你也没有去看看你的姥姥姥爷,真是没良心,你是过得好,他们住着郊区的危房。”肖勇说到这儿,心里充满了愤恨和嫉妒,看着肖锦伦一身的西装革履,而自己在牢里那么多年,父母也过得潦倒。 肖锦伦怔了怔,这么多年,肖家的人没有再找上门他自然也不会去找他们,他对李梅印象不好,甚至颇为不满,自然不会自己找不痛快了。现在这么一想,当年肖勇进了监狱,黄英带着丁玲离开了肖家。当时肖家的两个老人卖了房子既没地方住,又欠了那么多钱,名声也不好,想必这些年过的应该是过得极为不易,他倒是没什么同情心,肖锦伦活了两世,他从前见过太多的死人,也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早就看淡了。 这一切都应了那句话,‘咎由自取’,八年前肖家人逼死自己女儿之后,又逼得自己这个外孙那么狠,可曾想到会有今天,报应不爽。 肖勇见肖锦伦没有接话,怪笑了两声,又说,“怎么,现在你是人上人了,连着和我说一句话都不愿意,我姐姐要是知道生出你这么个没良心的,在地里也不会安心。(百度搜或更新更快)肖锦伦听着肖勇提起了故去的肖思思,眼睛里有了厌恶之色。 第67章 肖锦伦冷冷的看着肖勇,那样赤裸|裸眼神让肖勇皱了皱眉,但是想了想今天来的目的,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当场翻脸,只是不悦道:“走吧,我们这么久没见,也该叙叙旧了,我带你去见你的外婆,你妈死的早,你也应该替你妈尽尽孝,大设计师,你可别被人戳脊梁才好。” 肖锦伦不想多和眼前的人说一句话,当年肖思思会死,和肖家的人脱不了关系,肖家的人就像是吸血的水蛭附着在肖思思的身上,榨取最后一滴血液。而肖思思死了之后,更是没有一个人去管年幼无依的肖锦伦,当初若不是因为肖勇的咄咄相逼,也不会也八年前的那件事情,莫耀也不会离开…… 肖家的人当年那么看不起肖思思,拿着她当家门的耻辱却还不断的从她那里拿钱,就像是理所应当一样,更可笑的是拿了钱还要做出一副高尚的样子,对当时的肖锦伦百般羞辱。 肖锦伦心里其实清楚,若是自己没有钱是一个穷光蛋,肖勇也只怕会躲得远远的,说到底,这一切始终离不开两个字——利益。 肖锦伦越想越烦躁,掉头就走,这里是市区,后面就是办公楼,里面配着有保安,他倒是不怕肖勇在这儿发作。而且他早就弄明白了肖勇这样的人你越是妥协,对方只会觉得你软弱可欺,越加的得寸进尺,丝毫让步都不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可不认为这么几年的牢狱只会,肖勇能有多大的转变,只怕会更加的变本加厉。 肖勇一直盯着肖锦伦的背影,眼睛里的愤恨不加掩饰,若不是因为肖锦伦,自己又怎么沦落到这一步,从牢里面出来之后更是受尽了别人的白眼。 小混混古惑仔之流,能横行霸道就是因为你比别人狠,比别人不怕死。这样别人自然心生畏惧,不想和你硬碰硬,从而选择妥协。而肖勇坐了八年的牢出来那份‘狠辣’自然就破功了,‘江湖’上一代一代更新很快,长江后浪推前浪,而他就是被拍死的‘前浪’。 而且他当初并不是因为犯了多大的事情去坐牢,像是‘杀人犯’‘极端暴力分子’之流的放了出来,别人倒是有几分的畏惧,他进去的原因……完全上不得台面,一件说大能能大,说小能小的事情硬生生的判了八年,一看就是有人要搞他。也因为这样,现在别人对他更是看轻了几分。 肖勇出狱这一段时间联系他以前一起的兄弟,别人要么躲着他,要么就带着明晃晃的疏离,以前的那些‘光辉’再也不存在了,落差让他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 肖勇好吃懒惰,以前也是霸道横行惯了,自然也不想出去找工作,觉得这样未免太掉价了,会遭人耻笑。前两天听着丁玲提起了肖锦伦,他心里倒是又有了盘算。 这些年他受的过,一定要在肖锦伦身上一一的还回来,这样方能解了心头之恨,凭什么肖锦伦过得比他好那么多。 *** 夜幕低垂,城市灯光瑰丽炫目,肖锦伦合上电脑,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中午被肖勇那么一搅合他也没什么心思去吃饭,现在才发现自早上的八点喝了一杯楼下的咖啡,顺带着吃了个面包之后,自己便再也未曾吃东西。 前几年肖锦伦生活的极为不规律,那时候像钱串子一样想着捞钱,仗着自己年轻底子好,熬了不少的夜,饮食也不放在心上,饱一餐饿一餐的,所以落下了胃病,后来胃开始抗议了,胃病犯了的时候,痛起来一抽一抽的。 他从前是医生,自然是知道胃病可大可小,虽然平日里也没什么,但是一旦是落了病想要慢慢的调养便难了,。 肖锦伦以前胃病发过几次,每次都痛的不轻,他的痛感比一般人敏感,自然是更加的不好受,几次下来吃了苦头肖锦伦也就不得上了心,开始认真吃饭了。不过这一阵子他心里有郁结,所以没有什么胃口,吃饭也就是应付了起来。 而现在,此时此刻,空了一天的胃便开始抗议了起来。 肖锦伦趴在方向盘上,他没有随身带着胃药,这里四下也没有药店。他一只手捂着胃,躬着腰减缓痛楚,闭着眼睛模模糊糊也不知过了多久,胃里面简直是像是什么在炙烤一般,又像是有什么再搅拌一样。 这个样子完全无法专心去开车,连着背都直不起来。 等着症状稍稍的缓解,肖锦伦才从车里下来,今天他痛成这样是无法开车,不然很有可能会成为‘马路杀手’,从停车场出来,肖锦伦走到马路边拦了一辆的士,坐了上去人靠在座椅上,开始边说:“去最近的药店。” 司机是个中年的妇女,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肖锦伦脸上苍白,有些不放心,边发动车子边问,“先生你怎么呢?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嗯,胃有些不舒服,去药店买点儿药。”肖锦伦几乎觉得每次从嘴里崩出一个字,便又痛了一分。 “要不要去医院?”司机试探着问。 “不必了,买点儿药就好了。”肖锦伦从前是医生,自然是比谁都清楚,自己这是胃病,就算是去了医院折腾一阵也无济于事,这病得好好的养着。 司机见肖锦伦这么说,也就没说什么了,过了会儿,又颇有感慨的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儿不爱惜自己身体,十个里面六个都有胃病,怎么饭也不好好吃,姑娘爱漂亮减肥,小伙子仗着自己底子好也不放在心上。” 肖锦伦只是笑笑,并未作答,他疼得几乎冒冷汗。 在药店买了胃药和止疼药吃了之后,肖锦伦才又回到了车上。过了十分钟,症状终于有了缓解。 他侧过脸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路灯和行人,一晃而过,就像是窗外的那些东西在倒退一样。可是覆水难收,岂有倒退的道理。 胃还是隐隐的作痛,只是也没有到无法忍受的地步,肖锦伦垂下了眼睛,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迟迟没有按下通话键。 莫耀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踪影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的干干净净,要不是房间的衣柜里还有莫耀留下来的几件衣服,肖锦伦几乎要以为莫耀的出现是自己的幻觉。 直至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和莫耀的联系是如此的薄弱,莫耀消失了,他竟然是无从找起,除了那个不在服务区的电话号码。 相处的这些天,他甚至不知道莫耀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莫耀这八年来是怎么过的,莫耀不主动说,他便压下心底的疑惑不去问,以至于现在,他对莫耀竟然是一无所知,莫耀于他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般,最熟悉的陌生人。 时光远去,那个八年前他顶着狂风暴雨捡回家,眼神倔强,性格别扭,却舍不得让他吃一点儿亏,极其护短的小鬼渐行渐远,现在终于是不见了。其实他知道自己早就认清了这个事实,只是一直不想承认罢了。 而到了现在,所有的所有,也由不得他不承认。 肖锦伦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他闭上眼睛不再看窗外和自己无关的繁华,心里空落落了,就算是弄丢了什么宝贵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而心里的某个地方像是空缺了一块。 现在离着圣诞节还有一个星期,街上的店铺却已经有不少做了装扮,摆出了圣诞树,和各色的装饰,十分的喜庆。这些年来,中国人过外国人的节日倒是比过中国的传统节日积极很多。 肖锦伦恍惚间想到了八年前和莫耀一同过的那一个大年夜,他坐在窗边看着满天的烟火把天空照亮,真是漂亮极了。后来他觉得冷了,就一只手把莫耀给捞了过来,坐在自己身边当暖手的,莫耀当时扭捏了一下。后面冷着脸也就任由他抱着了。那是他这两世以来过的最安静的一个大年夜。 他想到自己从前总是喜欢看莫耀别扭的样子,所以时不时的喜欢欺负莫耀一下,有时候自己欺负得狠了,莫耀便偏过头去不再和他说话,但是也置气不到多久,一到了饭时,他做几道莫耀喜欢吃的菜,在哄上几句,夹上几筷子的菜。莫耀撇了撇嘴,神情也渐渐的松了下来,肖锦伦那时候想,总归是个孩子,好哄的很。 他喜欢被莫耀完全信任,依靠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不是一个人,有了归属感,不是可有可无的。 “到地方了,你现在感觉好点儿了没有?”前面的司机连着唤了几声,肖锦伦才从回忆中抽离了出来,本来放空的眼睛中渐渐有了光彩,他机械似的从皮夹里抽出了一张钱递给前方的司机,打开门下了车。 也不知道怎么得,自己怎么就想到了很久都不曾想去的事情,人的大脑存储的空间毕竟有限,那些本来已经渐渐模糊的记忆,现在都清晰的浮了上了,物是人非的强烈对比让他真是……不是滋味。 “唉,先生,我还没有找你的钱。”司机在后面呼喊,见肖锦伦充耳不闻这才又下车追了过来。 “先生,我还没有找你钱。”先前肖锦伦给了一百头,司机找完钱再抬起头,竟然发现人已经走出了五六米了。 肖锦伦一怔,回了神,接过钱,“谢谢。” 那女司机见肖锦伦魂不守舍的,似乎有很重的心事,有些不放心了,她觉得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喜欢多想,她自己也有一个儿子,在外地读大学,比眼前的年轻人小不了多少,将心比心,她就觉得亲切了,试探着问道,“小伙子,你似乎有心事,是不是和女朋友闹别扭了?” 这个年纪的人有心思,原因大概有两种,一是和对象相处的不好,二来是工作上有问题。,刚刚肖急伦又不舒服,她就多注意了点,刚刚从后视镜看到这个小伙子脸上的表情,依着她过来人的身份可不像是为了工作,那就只有前者了。 肖锦伦身体一顿,没有回答,那个女司机看着肖锦伦的反应以为是自己猜对了,又宽慰道:“两个人在一起难免有摩擦。各退一步就是,现在的小姑娘可不得了了,你是男人总该迁就点。你长得这么帅,想必你的女朋友也是舍不得你的,说几句漂亮的话一定会原谅你的。” 肖锦伦没答话,心里一沉。那个热心的女司机又说了几句嘱咐他宽心也就走了。肖 锦伦站看原地,看着路灯下阔绰的树影,许久才摞动了步子。 ——— 肖锦伦第二天早上起来,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也许是昨天晚上胡思乱想没有睡好,他喝了一杯水,把昨天买的胃药吃了一片,随即又煮了一锅粥。 喝着软糯的粥,他不知怎么又想起了莫耀那次霸道的喂自己粥……肖锦伦搁下了勺子,叹了一口气,他始终是放不下莫耀,就算是莫耀做了让他无法接受,也无法原谅的事情。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来电。 “肖先生吗?” 肖锦伦怔了怔,这个声音在哪儿听过,通过电波他都能分辨出来,可见是印象不浅,“请问你是。” 肖锦伦疑惑不定。却听到对方说了一句有爆炸效果的话。 “莫耀死了。”电话那边的人放慢语速,一字一顿的说。 肖锦伦的心跳生生停了两拍,情感上告诉他刚刚的那四个字是幻听,理智上却告诉他是真的,因为每个字都听得那么清楚,仿佛在耳边回旋。 他觉得自己忘记了呼吸,所以现在胸腔无比的闷,张开嘴,竟然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像是浑身的力气在一瞬间被抽走了,又像是肺里浇了铁水。 时间仿佛静止了,肖锦伦甚至感觉到了耳边有轰鸣声。(百度搜或更新更快)作者有话要说:没死…… 第68章 过了十几秒,林谒见电话那端的人没出声了,他垂下眼,冷冷的看着床上已经昏迷了三天,被包成了木乃伊的莫耀,漫不经心的又说,“哦,我开个玩笑。人没死。” 肖锦伦回过神,渐渐有了知觉。他觉得这简直是最过分的玩笑,他刚刚被吓得不轻,就像是坐过山车,到了最顶峰的时候发现做的车偏离了轨迹,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但是有没事。 肖锦伦平息了几秒钟,开口依然是带着颤音,“他,怎么了,现在在哪儿?” “想不到你还是挺关心他的,你放心,人死不了,不过也就剩下半条命了。” 肖锦伦现在总算是想起来了,他是在哪儿听过这个声音,这个声音不就是在酒吧里给他灌酒的那个人吗? 肖锦伦的心往下一沉,“他现在在哪儿?” 林谒也不再逗弄肖锦伦了。他觉得莫耀现在这样,倒是真的可以上演一出苦肉计,反正确实是‘苦肉’了,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莫耀能回来他虽然心里有底,却还是觉得讶异,受了那么重的伤,养了快半个月才有好转,凭着吊了一口气,硬生生的撑过了几个危险期。 林谒心里想着看来是莫耀到底是命硬的狠,连着阎王爷都不敢收。 他不是什么好人,不然也不会让莫耀去做那样的事情,没有利益的事情他从来不会插手,不过现在莫耀人回来了这件事也就揭过去了,床上的人总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他现在倒是不介意帮莫耀这根朽木一把。 林谒随后报了一个地址挂断了电话,现在很有必要在肖锦伦见到莫耀以前和他好好谈谈。他相信,肖锦伦一定会来的。 林谒他这个人心思极深,善于揣测别人心思,不管是做什么事情,都要比别人多想两步,也就是这样,他才能一直安然的活到了现在。 肖锦伦挂断了电话,没有多犹豫就换了衣服出了门,到了电话里提到的地方——一个坏境清幽的咖啡厅,他一进门就见到了林谒,林谒穿着见黑色的皮夹克,脸上的笑意慵懒,但是却不自觉的让人心里生冷。 现在还不到十点钟,咖啡厅里自然是没什么人,只有三三两两的散客,倒是一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肖锦林径直的走了过去,坐了下来,仔细的打量着对面坐的人,若然不是他见过林谒一面,刚刚又在电话里见识到了此人的恶劣,真的会被对方的皮相给蒙蔽过去了。 林谒生的极好,飞眉入鬓,鼻挺唇薄,薄情的面像,一双眸半眯着,笑得十分慵懒,这样的长相气质倒会让别人以为他是哪位演艺公司的明星或者模特。但却因为超过了一米八的身高,整个看起来竟然不觉得丝毫的女气,反而有种中性美。 肖锦伦暗暗的拿了他和莫耀作比较,私心里还是觉得莫耀生的好看几分。一想到莫耀把别人比了下去,他发现自己心底竟然徒生微妙的情绪,肖锦伦忙收敛了心思,转念一想,眼前坐着的人虽然表面上言笑晏晏,却是喜怒不露于行色,并非善类。 他活了两世,自然是知道这样的人十分的危险。上次在酒吧,他就喝了这个人给他喝的酒。这么一想,肖锦伦像是抓住了什么,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肖先生,我们又见面了。”林谒坐着了身体,说话的语气和蔼亲切,外人听了只怕是会以为相对而坐的两个人是许久不见的好朋友。 “上次是你在我酒里放了东西?” “是我。”林谒不在意,说的云淡风轻。 倒是肖锦伦愣了愣,他没想到对方会承认的那么爽快,一瞬间愤怒涌上心头,他强压住怒火,又问,“是莫耀叫你做的?” “不是。”林谒笑了笑,眉目婉转间竟然是风情万种,看起来纯良无害,不过肖锦伦倒是没有欣赏的心情,他想到了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的第一印象——蛇蝎美人。 越是美丽的东西毒性越大。 肖锦伦皱了皱眉,既然事已至此,在追究原因也是无用。他知道上次的药并非是莫耀的本意之后,竟然是松了口气。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心里的疙瘩,还是问了出来。 “莫耀喜欢你,那小子傻成那样,舍不得动你一根手指,就算是自己憋死,也踏不出那一步。”顿了顿,林谒撇了撇嘴,“我只好帮他一把了,做了他想做却一直不敢做的事情。” 肖锦伦心里犯赌,直视林谒,“莫耀现在人在哪儿?” “我暂时不能让你去见他,我刚刚不是和你说了吗?他现在就剩半条命了,好不容易活了过来,到时候在被你一刺激又给折了,这些天就白费了,我还不如先前就让他死了省事儿。” “你……”肖锦伦被赌的说不出话。他本来就不擅与人争辩,更何况是如此伶牙俐齿的林谒。 只是在心里暗暗的嘀咕,不知道是谁刺激谁,这人颠倒是非的能力倒是一流的。 林谒看着肖锦伦的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也就熄了逗弄的心思,要是过了的话到时候莫耀心疼起来又得别扭了。莫耀可是一点儿都舍不得眼前这男人吃苦,心心念念都全是眼前这男人。就说他这几天做的游戏吧,只要他在昏迷中的莫耀耳边一提到‘肖锦伦’这三个字,莫耀的心电图立马就鲜活了起来,呼吸也开始急促。等到一会儿平静了下来,他就再来一次,反反复复,百试不爽。感情‘肖锦伦’这三个字就像是开关一样。其实林谒觉得自己当时玩的游戏挺缺德的,但是难得莫耀居然有一个这样的软肋,所以显得格外的稀缺。 爱情本来就是最锥心的事情,也是世界上最难懂的感情,它让你拥有很多,也让你失去很多,他让你失去了自我,却又让你坚持自我,雾里看花,当局者迷。 说实话,林谒个人其实挺喜欢肖锦伦的,所以才起了逗弄的心思。肖锦伦看着气质干净,人很聪明却又不死板,这样的人不像是他满手的血腥,走了一条永远回不来头的路,失去了光明正大的在阳光下生活的资格。得到的越多相对的便失去的越多。 林谒收回思绪,撵去了脸上的笑意,看着肖锦伦,“你想知道莫耀现在在做什么吗?” 肖锦伦没有接话,等着对面坐着的人接着往下面说。他倒是记得莫耀以前和自己说过他在投资公司工作。他不愿去多想,潜意识中,他总是愿意相信莫耀,相信莫耀一如当初, 大概这是人性,每个人都会潜意识的去逃避有可能自己不能接受的事实。 林谒半眯着眼睛,这样显得眼睛更加的狭长,一字一顿的说:“莫耀现在帮人洗钱,他以前还走私,贩毒,只要是能捞钱的没有他不沾的,他在圈子里,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 林谒看着对面的人听了自己的话面色波澜不惊有些意外,他没想过眼前的人会如此的淡定,据他的调查。肖锦伦是个一本正经且十分的单调人,一门心思的扑在工作上。连着私生活都十分的透明,每天都在一条线上,是个工作狂,这样的人应该十分的保守。 一个极其乏味的男人,不过……倒是挺适合莫耀的。 林谒停顿了下,又接着往下面说,“你知道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吗?” 肖锦伦抬眼,他虽然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已经是惊涛骇浪,不过他一向是喜怒不于行色,不会在外人面前流露出太多的表情。 在前一世,肖锦伦的母亲是书香门第,以前就有经常教导他,凡事不能失了气度,不能焦躁,就算是做不到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也要去心平气和的面对每件事。 肖锦伦嘴里有些晦涩,麻木的顺着林谒的话问,“怎么过来的?” “从死人堆爬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不会烂尾至少我自己认为 这个文在三万字的时候大修了一遍其实我已经元气大伤了 当初开v的时候有人问我多少字完结我说20万字以内 后来我写啊写啊写啊写啊写啊…… 咳咳 不知道大家有木有看过《不要个陌生人说话》 我居然把攻君脑补成了里面的男主………… 然后,谢谢大家的支持谢谢每个买v留言的筒子 (百度搜或更新更快)谢谢投雷的同志晚安 第69章 往事 林谒在的那一个房间里打了两个通铺,通铺中间只有一条窄窄的过道。 到了晚上,只垫了薄薄的一层褥子的床板上密密麻麻睡的都是人,挤在一起,连着翻个身的余地都没有。 里面人太多,又不怎么通风,再加之天气炎热,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怪味,一阵风吹过来,味道就更加难闻了。不过也没有人去在意,都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安然的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在生命每日受到威胁的情况下,过得舒不舒服已经是没人在乎。 从一开始的恐惧到后来的慢慢麻木,所有的人眼神空洞,求生已经成了本能。 房间里每天人数都在逐渐减少,逐渐不那么挤了,一个月后,本来的五十多个人,只剩下三十几个。而不见的那些人,全部被扔在了树林对面的那个大坑里,那些尸体,或则是只是昏迷过去,还没有死的人,被林子里的野狼或者是其他的动物蚕食,之后萦绕着苍蝇。 没有人去在意的死亡。 弱者要被淘汰,弱者是没有资格活下去的,这是每个人被迫灌输的认知。 所有的人胆战心惊,机械式的活着,过了半年,一百多的人,最后留下来的不到三十个,所有的人都已经麻木了,压抑了那么久,连着恐惧这种感知都慢慢的被冲淡,有些人对于偶尔出现的血腥反倒是会觉得兴奋。 在这样的压迫和大的前提下,以往的认知一一被打破,人性渐渐被泯灭,武力成为了衡量一切的标准,每个人都渐渐的扭曲。 莫耀是在一个下午的时候来的,等着领着莫耀来的人走了之后,房间里除了林谒和几个平日里就很沉默的人之外,其余的人把莫耀给围了起来,防备的打量这个新来的人。 要知道,他们已经半年多没见过生面孔,每天见到的人都在逐渐减少。 很快,所有的人发现才来的这个小鬼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渐渐的放下了戒心。张恒蛮横惯了,他的年纪在这里面最大,打架起来心狠手辣,所有人都避着他。张恒看着新来的这个小鬼一副不理人的样子有些不舒服,“喂,你是从哪儿来的?” 莫耀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儿。 张恒碰了壁,愈发的觉得这小子不识抬举,眼睛示意平时和他关系不好的两个人去上前拿住莫耀。 他要给这个新来的小子一点儿教训。 之后的事情,便没有什么悬念了。林谒冷冷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个人,心里十分的讶异。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就定了胜负,莫耀出手几乎没有什么招数,只是胜在了力气大。 躺在地上的张恒,手以奇怪的姿态弯曲着,活活的让莫耀给掰骨折了,本来围着的人都退开了,恐惧的看着莫耀。 所有的格斗技巧在莫耀面前都无效,因为武力值相差的太大。 林谒在以后的日子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莫耀的场景,还是在忍不住在心里打了冷噤,那个没什么表情,眼睛里翻腾着淡淡红雾的人,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而是一头野兽。 凡但是人,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会因为条件反射而有不同的表情,或者鄙夷或者傲气。而那时候的莫耀,黑色的眼睛看不出一点儿情绪,连着呼吸都没有乱,也没有多看地上的人一眼,在他眼睛,地上的人像是死物一般。 就像是刚刚的事,完全不值得莫耀侧目,更准确的说,那个时候的莫耀,不像是一个人。 在之后也证明了,林谒看人的眼光十分的准,莫耀是天生的利器,经过打磨后更是锋芒难掩。 林谒和莫耀并不是朋友,也算不上是战友,更谈不上生死之交了。到了最后,那一个房间只有五个人活了下来,林谒和莫耀就在其中。 林谒的父亲是金三角一个毒贩头目,他是那个毒贩不小心留下的‘种’,没错,是不小心,他的母亲是一个j□j,他是他父亲一夜风流意外收获,在快十岁的时候才被寻回。 他的上面有几个哥哥,而他的父亲显然是不缺儿子,若是他父亲想要儿子,多得是女人抢着生,淡薄的亲情让林谒被自己父亲寻回后,处境比着以前并没有好多少,他咬了咬牙,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自己去了基地训的地方。 而林谒的父亲没有阻拦,对他来说,若是一个没有一点儿用的儿子,还不如没有。 缅甸和云南相接的地方,隔着着名的金三角很近,除了毒品之外,还有一种生意也是暴利,走私。 缅甸多玉石,近几年翡翠的价格节节攀升,过度的采伐,原材料越来越少,一块好品质的原石拍出天价已经不算是稀奇事,进口关税居高不下,在这样大的前提下,利益的趋势,有的人就动了脑筋。而更重要的一点是,有些东西来路不正,见不得光,并不能走正途运输过去。 一块品种稀有,品相漂亮的玉石上面曾经沾满了血,动辄就几十人的生命系在上面,说是玉石能有安神,驻颜的功效,但是不知道沾了那么多血和怨气的石头是真的能让人安详,还是会让人夜不能寐。 边境相接的地方,绵延的原始森林,丛林里条件恶劣,长年的瘴气弥漫,沼泽遍布其中,被青苔覆盖,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一脚踏进去就会被淹没。两国的政|府想要完全的管辖基本是不现实,要耗费大量的财力和警力,更何况,走私犯一般都有武器装备,并不是小队的警力所能阻止的。原始森林里本来也危机重重,不下心进入了沼泽或者遇到了瘴气,全身而退都成了问题。 毕竟比不得那些把脑洞系在裤腰上的亡命之徒。 莫耀和林谒两个人没有失手过,他们自己运原石,偶尔也接到任务去劫道别人的,只要是有利益的事情都做,两个人就像是‘死神的镰刀’,收割别人的命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这本来就无关良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强者才配活下去。 除了森林里的危机重重,还要防着人为的埋伏偷袭,茂密的丛林是最好的屏障,防不胜防,黑吃黑也十分常见,随时都有交火的可能,一刻都不能松懈。 林谒现在还记得,有次莫耀被伏击,对方下了死本,兴许是莫耀坏了他们太多的生意,对方花了重金请了支雇佣兵,后来莫耀带的那一只队伍尽数的折损,林谒收到了消息,本来以为莫耀必死无疑。毕竟雇佣兵都有重武器,双拳难敌四手。 一个星期后莫耀却一个人回来了,身上的衣服混着泥巴和血,被风吹干了之后拧成一团,像从地狱里爬出来一般,身上浓重的土腥味和血腥味混着在一起,让人闻了就想作呕,林谒要不是看见那双泛着红雾的眼睛,几乎认不出眼前伤痕累累,只剩了半条命的人是莫耀。 没有人知道,莫耀一个人是怎么从那支雇佣军的手里存活下来,并且独自穿越丛林回到了基地,因为知道的人都死了。 那是林谒第一次在因为伤口发炎进而全身高烧,昏迷不醒的莫耀口中听到‘肖锦伦’这三个字。 是不是人离着死亡特别近的时候,设防就会自动解开? 林谒看着床上昏迷的莫耀在喃喃自语,他凑近一些,俯□去听莫耀断断续续说的话,听了好一会儿,林谒才站直了身体。 那些零随的话语拼起来,大概是:不要赶我走。 林谒十分的意外,莫耀长年的棺材脸,竟然浮现出脆弱来,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一般。 有的人原来并不是天生的无情,不过是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在一个人身上,那个人不在身边,在别人眼中便成了无情了。 *** 桌子上的咖啡已经凉了,肖锦伦看着窗外的行人,风卷着刚从树上掉下来的一片树叶飘向了远方,直至渐渐的消失在视野里。 不远处的十字路口,指示灯跳转成了绿色之后,行人匆匆而过。 他突然想到莫耀曾经告诉自己在投资公司工作,那个有名的投资公司最近倒是名声鹊起,电视报纸多有报道,他不想知道都难,那个公司投了很多的钱去拍电影,连续几部,既不叫好也不叫作,现在看来,那个投资公司并不是想着赚钱,而是通过这样的手段达到另一种目的,洗钱。 通过拍电影投资去洗钱,确实可以一次性洗一大笔钱,而且还不引起别人注意,欲盖弥彰,越是高调便也是安全。 肖锦伦回过头,看着对面坐着的林谒,波澜不惊的问:“莫耀现在在哪儿?”语气平淡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林谒盯着肖锦伦脸上的表情,突然一笑,“看来你是知道莫耀和其他人不同。” “嗯。” 知道又能怎么样,他曾经使劲了浑身解数,养着莫耀,强迫莫耀去读书,想在一切都来得及之前,压制住莫耀的残忍嗜血,把他引上正途,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活着,只可惜事宜愿为。 “莫耀做了最后一件事情,去了半条命,换来了和组织再无关系。”林谒一字一顿的说。顿了顿,看着平静的反常的肖锦伦又问,“你现在想见他吗?” 肖锦伦脑子里一团乱,其实并不像表面上的云淡风轻,林谒说莫耀做了最后一件事,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这一切都超过了他的预料。 肖锦伦摇了摇头,“不用了。” 他现在可以确定,如今的莫耀和记忆中的那个人没有半点牵连,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他需要时间去消化今天的这些认知。 他从来不知道,莫耀会对自己的执念如此之深。只是,再深的执念也不该做出那样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百度搜或更新更快)争取这几天完结 第70章 前天下了一场大雪,现在整个世界银装素裹。 这个冬天倒是比以往的要更加的冷。 肖锦伦停好了车已经晚上十一点,这个点儿不算早了,加之天气又冷,寒风呼啸,小区里几乎是没有什么人,昏黄的路灯下树影婆娑,有积雪偶尔的从树上滑落,发出细微的声响。 仿佛是这个宁静的世界唯一的声响。 轻微的脚步声从后面穿了过来,肖锦伦回过头看见了一个人,那个人站在背光的地方,后面的路灯映照着地上的雪有些的晃眼睛,他看不清那个人的长相,不过依照着那个人身形,肖锦伦也猜得**不离十,知道来的人是谁。 最近这一个星期,肖勇来找过几次,肖锦伦当然比不得以前的软弱好欺。对肖勇这样的人他觉得也没必要讲什么情面,他在前天肖勇找到他工作室的时候,也顾不得别人的眼光了,直接让大楼的保安把人‘请’走了。 肖锦伦倒是每次都没给肖勇好脸色,他本来就烦,看着肖勇就更烦了。 “你怎么在这儿?”肖锦伦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和眼前的人保持安全距离。 再说肖勇这儿也是一肚子的火,他这一个多星期拉下了脸找了肖锦伦几次,除了第一次和肖锦伦和他说了几句话,之后每次肖锦伦见到了他,要不然就掉头就走,要么就让保安把他赶走。 就说今天吧,他在楼下等了肖锦伦四五个小时,这么冷的天,外面的气温在零度以下,他被冻得不轻,手脚都没了知觉,没想到肖锦伦劈头盖脸的就来了这么险恶的一句。 肖勇这次来这肖锦伦还有个原因,他爹,也就是肖铁山被查出了肝癌,其实早就查出来了,但是肖铁山没有钱,也舍不得花钱去治病,就这么一直拖着。 本事刚开始是良性的,还是早期,算是比较乐观的一种,拖到现在,已经是中晚期了,而且癌细胞在像四周扩散。 医生说了,再不做手术,人顶多能活三个月,要是手术成功的话,也就只能活两年。 肖勇看着年迈的父母,心中郁结不散。毕竟是生养自己的人,就算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是做不到无动于衷的,肖勇想到了曾经父母对自己的溺爱,心里感慨万千,他也觉得自己混,父母没跟着自己享过福,但是他改不了啊。 虽然坐了八年的劳,肖勇依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是另一方面他也想清了很多事情。毕竟父母是唯一无条件原谅他,对他好的人。他在牢里的这些日子,每次探监他娘都来看他,八年来一次没缺过,要说心里没有触动是不可能。 肖勇心里五味陈杂,也有些后悔,如果自己这些年没有在牢里,能在肝癌早期的时候就把父亲送到医院治疗该多好,子欲养而亲不待,可惜天底下从来就没有后悔药。 这么一想,肖勇又觉得如果不是肖锦伦,自己又怎么会坐了八年的牢。肖锦伦真是白眼狼,比着自己还心更狠,就算是野种,身上也留着肖家的血,怎么能对他的外公外婆不闻不问,自己过的锦衣玉食!他觉得肖锦伦这样的人没良心,血都是冷的。 肖勇想立刻的把肖铁山送到医院去做手术,医生说手术越快做越好,但是他囊中羞涩,现实摆在眼前。 肖家的一对夫妻,在肖勇进了监狱之后身体就开始不好了起来,大病小病不断,八年下来根本就没什么积蓄,而以前因为帮着肖勇还赌债,把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得罪了,问别人也借不到钱。 肖勇没有办法,想到了肖锦伦,他觉得肖锦伦拿钱帮自己的外公治疗是天经地义!而且,这也是肖锦伦欠他的!欠了肖家的! 肖勇打定主意,若是肖锦伦不拿,他就打到肖锦伦主动的掏钱!这是他一贯的强盗逻辑,而且肖勇把父母的不幸一股脑的推到了肖锦伦的身上,他心里也好受了许多。 若果不是那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小杂|种,肖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当年肖锦伦养小乞丐都舍得钱,却舍不得拿出钱给他,想到这一点肖勇就火冒三丈。再说当初如果不是肖锦伦从中捣鬼,自己会坐了八年的劳? 而事实上,肖锦伦自从八年前的那件事之后,就对肖家的人产生了生理性厌恶,尽量的避着,最好是永远不见。 八年都没联系再过,当然也不知道肖铁山得了病。 “肖锦伦,你倒是面子大。”肖勇话说的阴阳怪气的,他找肖锦伦拿钱,也有一部分的原因为嫉妒,凭什么一个野|种过得这么好,他心里不平衡。 肖锦伦并不想和肖勇又过多的纠葛,前世的休养让他说不出什么骂人的话,不过这样的文完全没有虚与委蛇的必要,他转身往楼里面走。 肖勇看着肖锦伦走出了几米去了,他的眼睛都红了。他觉得肖锦伦就是看不起自己!瞧连着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肖勇觉得自己血往头顶涌!何时吃过这种憋? 他几乎想也没有想,就抄起了身边一块砖冲了上去。 小区的花坛在休憩,旁边刚好有一堆用剩了的砖块没来得及清理。 肖勇看着肖锦伦倒在了地上,红色的液体慢慢的从对方的后脑勺蔓延了出来,把白色的雪地浸染出一小片猩红色的痕迹,格外的刺眼,过了那么几秒肖勇总算是回过神。他稳了稳心思,没想到自己居然刚刚一冲动就拍了上去,不过既然做了他也就不后悔了,谁让肖锦伦这么的不识抬举,狗眼看人低,活该! 肖勇看了看四周,还好,这个点儿一个人也没有。他把手中沾了血迹的砖块扔进了一边的花坛里,又把地上的肖锦伦扶了起来,肖锦伦的血顺着脸面一直流到了脖子了,肖勇嫌恶的皱了皱眉头,为了不让别人看出不妥,他用衣袖把肖锦伦脸上的血擦掉,又把地上浸染了血的雪给覆给盖掉。 做完了这么些事情,肖勇这才扶着肖锦伦往小区外面走去,还好肖锦伦头上的伤口不大,过了十几分钟后伤口凝结,已经不怎么流血了。肖勇把对方羽绒服的帽子给戴上了,这样从外面看,一点儿也看不出不妥。 肖勇不慌不忙的站在路边上拦了一辆的士,把肖锦伦塞进去后自己也挤了进去。司机看出了上车的两个人有些不对劲,边发动车子边问试探着问:“这人怎么呢?” “喝多酒了。”肖勇随口胡乱的说了一个理由。 司机仔细的闻了闻,车子里并没有酒味,那个带着帽子的男人显然不是喝多了酒的,他心里有些不安,透过后视镜看歪在一边的肖锦伦。心里嘀咕着别惹上什么事情才好,又瞧了瞧肖勇,又暗自道,这车里坐的另外一个可不像是什么好人。 肖勇眼里的凶狠遮不住,这么多年的牢狱倒是没有把他给打磨光滑了,还是一颗歪脖子树。 终于,司机看到了肖锦伦的手指动了动,稍稍放心,至少人还活着,他没有托运尸体就好。这大晚上的,他也不想多管闲事。再说了也不现实,他要是报警了,这么冷的天警|察来不来都是回事而,再说了,要是警|察来了还得录口供吧,得耽误一两个小时。他一个跑的士夜班的本来拉人就不容易,租车一晚上得一百多,这每一个小时都是钱。 而且,车上坐着的另一个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自己到时候别惹上了什么麻烦才好。 这凡是食物都是双向用力的,兴许歪着脖子睡着的那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不然这么大晚上怎么会被人带着在外面乱晃荡?这么一想,司机心里敞亮了,打定主意眼观鼻鼻观心——不多管闲事。 到了目的地,肖勇扶着肖锦伦下了车。他把肖锦伦安排到了现在自己暂时住的地方,一个灰暗的地下室。他一路畅通,这个点儿几乎是没人的。 进了屋,肖勇找来了绳子把肖锦伦给捆了个结实,这才伸手去摸肖锦伦的衣服口袋,把门的钥匙和车的钥匙都摸了出来,还有一个黑色的皮甲,肖勇打开看了看,点了点,里面有八百块钱的现金,还有几张银行卡,和一张身份证。 肖勇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了肖锦伦的手机,他看了一眼,把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又把肖锦伦的嘴巴用胶带封了好几圈,又检查了绳子绑的是不是结实这才出了门。 肖勇先到了肖锦伦的那套公寓,他把肖锦伦的公寓翻了个顶朝天,在抽屉里找到了三千块钱的现金就再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从肖锦伦的公寓里出来,肖勇又大大方方的把肖锦伦的车开了出来。 肖锦伦住的小区四通八达,十分的开阔,周围又有两个大学,所以人员复杂,流动性很大,也没人注意到肖勇。 肖勇心情十分的好,简直可以说是雀跃,他觉得这些东西早就应该是自己的了,这都是肖锦伦欠他的。 肖锦伦悠悠的转醒,是被冻醒的,这个房间是地下室,阴暗潮湿而且又没有暖气,就像是一个天然的冰窖。肖锦伦觉得头痛的不得了,他刚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全身动弹不得,肖锦伦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手脚被绑了起来,而且嘴巴还被封住了! 肖锦伦回忆了一下昏迷前的事情,知道是肖勇,自己八成是让肖勇给绑架了。这个认知让肖锦伦心往下一沉,他仔细的打量着身处的这个地方,光线一片的暗淡,月光从和地面平行的窗户透了进来,他能依稀的看清四周的轮廓。一个极其简陋的房间。 肖锦伦试着挣扎了两下,却发现手背捆|绑的十分严实,而且因为手背在背后,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姿势血液流通不畅,手都已经麻掉了,没什么直觉。 肖锦伦在地上姿势扭曲的拱了半天,勉强的从地上坐了起来,他寻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靠在墙边。 地板凉得寒冷刺骨。这房间周围光秃秃的,除了一张床之外什么都没有,他想把绳子弄开都不行。 肖锦伦静静的坐在黑暗里,他不敢睡,而且这儿温度太低,他也睡不着,房间里的光线渐渐的明亮了起来,肖锦伦估摸着应该**点了,外面并没有脚步声,四周更是一片的静谧,可见这个地儿并不是什么繁华的地方。 门响了一声,肖锦伦抬眼,就看见肖勇从外面走了进来。 肖勇把门关好,走到肖锦伦身边,至上由下的看着地上的肖锦伦,有种扭曲的快|感,他笑了笑,也不多话,从怀里掏出了昨天晚上从肖锦伦怀里掏出了的银行卡,拍了拍肖锦伦的脸,“密码是多少?” 这个时候,肖勇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肖勇掏出了看了看而是他从肖锦伦口袋里摸出了的那个。(百度搜或更新更快),并不是他自己的,肖锦伦睁大眼睛,屏住呼吸,盯着肖勇手中的手机。 第71章 终章 打电话过来的是肖锦伦的助理陈荷,今天刚好是周一,也是工作室的休假日。 助理打过来话过来倒是因为一些私人的事情。 肖锦伦现在的这个助理跟了他两年,两个人各方面都十分的合拍,对方是个活泼话多的小姑娘,大四开始在工作室实习,之后大学毕业就留在了这里。和肖锦伦的性格倒是恰好的形成了互补。所以相处很愉快。 肖勇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皱了皱眉。终于,半分钟后,手机安静了下来,却在两秒之后再次的响了起来,铃声充斥着这个安静的空间。 看来对方是个固执的人。 肖锦伦努力的去看手机屏幕上的名字,他想起来了,今天有一部电影上映,工作室的同事前几天就约好一起去,昨天助理问自己意向的时候,他说不确定,到时候再看。 瞧着一早上的小姑娘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肖锦伦的作息时间十分的规律,就算是工作到凌晨才睡,第二天照样七点起床,所以就就算是今天放假,助理电话打过来也不会唐突,完全不怕不小心扰了对方的清梦。 电话不知疲倦的响了第四次之后,终于是归于平静。肖锦伦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机,在空间重新寂静下来之后,心也随之一沉。 肖勇本来都准备把手机放进手机了,想了想,又掏出来,打开了短信的界面,当着肖锦伦的面开始编辑短信。 【我刚刚在卫生间,没听见,有什么事情吗?】 不到一分钟,有了短信的提醒。 【今天大家一起看电影,师傅你来不来?】 肖勇抬眼看了肖锦伦一眼,笑得有几分的猥琐,“真麻烦,这是你女人”肖锦伦没有回答。 肖勇冷哼一声,要不是怕电话那边的人找不到肖锦伦,然后进而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才懒得敷衍。 【不去了,我今天刚好有事儿。】 短信发过去,那边立马就有了回信儿。 【那好吧我们自己去了,师傅你记得多休息,不要太累了:-d。】 肖勇没有再回短信过去,他把手机在肖锦伦的前面晃了晃,然后按了关机的键,屏幕黑了下来。 肖勇把手机丢回自己的衣服口袋,接着刚刚的话题,“告诉我你的密码。” 肖锦伦看着肖勇,他十分愤怒!奈何手脚都被绑着,连着嘴巴都被封住了,只能用眼睛表示自己的愤怒。。 肖勇却站了起来,在肖锦伦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脚踹向肖锦伦的肚子,显然他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 “你到底说不说。” 肖锦伦被一脚踹在地上,接二两三的拳脚像身上招呼了过来,他手脚被绑着根本就是避无可避。 肖勇看着肖锦伦像一只虫子一样在地上爬,心里充斥着扭曲的快|感,等着他有些累了,终于停了下来。 他看着躺在地上连着叫都没有叫的肖锦伦皱了皱眉,还装什么硬骨头,居然焖不吭声,他把肖锦伦翻了过来,肖勇这才发现,自己把肖锦伦的嘴巴用胶带封得死死的,当然不会回答他,也不会叫。 他倒是忘了这一茬了。 肖勇把肖锦伦嘴上的胶带撕开,“说吧,密码是多少。” 肖锦伦刚刚刻意背对着肖勇,肖勇的拳脚都落在了他的背上,他除了背后火辣辣的痛,神智却还是清醒的。 他当然知道不能和肖勇硬碰硬,也不逞强,咳嗽了几声。利落的报出了六位数字。 肖勇念了两遍,狠狠的瞪了一眼地上的人,“你最好不要骗我,要是害我白跑一趟,有得你受的。”他站起来,径直走了出去,从外面把门上了锁。 在肖勇走了之后,一切重归安静,肖锦伦慢慢的从地上坐了起来,还好,肖勇见财眼开,走之前没有再把他的嘴巴给封上,但是这里的空气并不好玩,有一股子霉味,而且四周安静的可怕,只有远处依稀的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这种声音肖锦伦并不陌生,那是建筑工地发出的声音,听着声音应该离着他现在在的地方有三百米左右的距离,并不是很近。 肖锦伦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他把本市最近动工的工程都过了一遍,范围其实不大,因为这儿百分之百不在市区,是一个比较边缘化的地方。这样的地方不出意外的话一般是没有什么开发的价值,所以工地并不是很多。 很快,肖锦伦就想到郊区的一片地方确实在做开发,前几个月还因为拆迁闹出了人命,不过开发商有背景,这件事很快被压了下去,连着水花都没有溅出一个,肖锦伦也是听朋友说起。 上次他也无意间听彭远说了点儿j□j,这片不值钱的地会被开发,是因为开发商收到了消息,马上修的一条高速公里要经过那儿,那里的地价会翻几倍,所以才急着让别人搬走,还闹出了几条人命。 肖锦伦有了这个认知,心里就更加的凉了,这一块几乎是属于郊区了,因为要开发,附近的人早就搬走了,难怪会这么的安静。 现在看来,就算是呼救也没有用,没人有会听见。 肖锦伦看了看房间的四周,连着可能弄断绳子的尖锐物也没有,他朝着门口爬了过去,用力的撞击门,这儿的门虽然是木头做的,但是也绝对撞不开的,何况肖锦伦手脚都被捆着,完全的使不上力。 空阔的走廊,只有一声又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他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但是却也无计可施,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他有饿又口渴。 *** 莫耀突然睁开了眼睛,他转动眼珠看着四周,起身利落的把手臂上插|着的的针拔掉。 他刚刚做了个噩梦,然后在梦里被惊醒。 那是一个极其真实的梦境。他梦见自己和肖锦伦在一个森林里一直的逃跑,有很多人追他们,然后两个人一起跳进了一条河里…… 这是一个极其真实的梦境,就像是铭刻在他脑海里的记忆,每一个细节都异常的清晰,让他觉得是真真实实的发生过的。 医生这个时候刚好走了进来,“你终于醒了。”看了看正在穿衣服的病人又说,“你怎么把针扒掉了,你……” 话没有说完,那个病人却头不回走了出去。 莫耀一直拨打肖锦伦的手机,电话那边是冰冷而机械的女声,他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他害怕像是梦境一般…… 莫耀没有犹豫,拦了一辆车,去了肖锦伦的那套公寓。 屋里面没有人,而且四处都是被翻乱了的痕迹。 莫耀拳头握紧,他知道,自己的预感也许是真的,因为肖锦伦有轻微的洁癖,房间什么时候都是干干净净,而且,房间里还有一个陌生的脚印。 那是一个男人的脚印。 他克制住自己暴虐的冲动,打了电话给林谒,毕竟林谒的手段比他要多。 林谒十分意外,但是他的动作十分的迅速,马上就查出了昨天肖锦伦坐的那辆的士,以及八个小时前,肖锦伦的银行卡被人把钱全部转走了,而且在一个小时后在另一个银行全部取了出来。 银行的大额取款是必须有身份证的,很明显,那个取钱的人并不是肖锦伦本人,不然没必要转账,直接去柜台取就可以了。 肖勇倒是大胆,转的那张卡用的是自己的名字。莫耀挂断电话,眼神恍若寒冰。 “你找到了肖勇了吗?”这个名字,莫耀太熟悉了。 “我尽量,找到了打电话给你。”林谒也不敢保证,毕竟要是一个人像躲起来,是很难在多时间揪出来的。 *** 肖勇颠了颠手里的钱,还是有些不踏实,他没见过那么多钱! 肖勇从肖锦伦嘴里问到了密码,就去了最近的银行,在他看到银行卡上的数字,仔细数了数零,半天没有回过神,他没想到肖锦伦会有那么多的钱。 在牢里待了八年,肖勇和社会有些脱节,做的这一系列事情全凭着一股狠辣,现在看着那么多钱反倒是醒过来了,也有些慌张。 他打电话给了丁玲,毕竟是丁玲让他去找肖锦伦的,而且这件事,他也只能找李玲商量,其他人他信不过。 在说丁玲,肖勇坐了八年牢,丁玲没去探监过一次,肖勇心里确实有怨怼,但是丁玲心思深沉,颇有手腕,还会拿捏别人的心思。肖勇本来心的隔阂,但是被她起七荤八素的一哄就解开了。 反而觉得一个女孩子也不容易,被人知道有一个坐牢的父亲会在社会上抬不起头,他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女儿。 而且有这么漂亮的女儿是他的福气,刚刚还说给他养老,让他觉得有了依靠,就算是穷凶极恶的人,心里也有一块柔软的地方。 丁玲接到了肖勇的电话,仔细的一思考,这么大笔钱,还有这么蠢的一个人背黑锅,干脆一不做而不修,她想让肖勇把钱都转到了自己的卡上,想想又怕肖勇怀疑,就让肖勇站在原地,然后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这几天她刚刚被高利贷恐吓过,再不还钱就让她好看,丁玲心惊胆战了几天,现在终于觉得‘天无绝人之路’这句话是对的,瞧着法子就来了。 丁玲看着神情有些紧张的肖勇,先稳住了他的情绪,这才旁敲侧击的‘拿主意’。 “爸爸,你现在拿了钱去外公那儿应急,到时候肖锦伦报了警,警方还是会把钱给追回去,再说了,外公这病后期维系的费用也大,说不定养得好能多坐几年,但是要是被肖锦伦一闹,兴许就……” 兴许就去了,这句话丁玲没说出来,眼眶红红的。 肖勇沉默不语,这些都在他脑子里过了千百回了,而且这手术的钱他是一定要给自己爹筹到的。 丁玲看着肖勇脸上的表情,知道对方有了松动,接着又往下面说,“爸爸,你从牢里面才出来,以前肖锦伦就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不然你也不会坐了八年的劳。如果这次,你再进去的话,外公外婆的日子就更难了,肖锦伦又阴险狡诈,他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肖勇心里有些苦涩,这些他自然都有想过,有些丧气的说:“能有什么办法。” 丁玲想了想,“现在肖锦伦人在哪儿?” “我把他藏在了郊区要拆迁的无人区,那里没什么人,等我把钱取走了,关他几天再说。” 丁玲咬了咬牙,她也没想到肖锦伦有那么多钱,现在混得那么好。反观自己却被人追债过的那么潦倒,她当然也心里不平衡,更何况上次肖锦伦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丁玲以前就讨论肖锦伦,从前不要脸的缠着季樊青,现在更是比她过的好那么多,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 倒是听说现在很多有钱人喜欢玩男人,平心而论,肖锦伦确实有一张不错的皮面,这么一想,丁玲更觉得恶心了。 她收回了思绪,看着对面坐的肖勇,心思百转千回,十分动容的说,“爸爸,我不希望你去坐牢,要不是肖锦伦,你怎么会受了这么多年苦。我真恨不得杀了那个畜生,要不是他,肖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外公更不会……” 肖勇心里一动,一时间五味陈杂,他觉得肖锦伦能有今天这些钱,一定是靠自己姐姐当年留下的那些遗产,他在牢里面听别人说过,子女和父母都有继承权,就是法律也这么规定的,再说了,肖家养了肖思思那么多年,凭什么钱都被肖锦伦一个拿走了。 而自己去要拿属于肖家的那一份,还被肖锦伦陷害进了牢里,坐了八年的劳。 想着想着,肖勇像是下了某种决定,他一定不能便宜了肖锦伦。 “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丁玲一愣,试探着问,“爸爸,你可别做什么犯法的事情。” 肖勇脸色阴沉,没有回答丁玲这个问题。 丁玲倒是猜到了肖勇下了什么决定,在心里勾起了嘴角,最后肖家的人都死了才好,她就能安心的拿着钱。 肖勇找想到了半年前出狱的一个狱友,秦淮,那个人是化学系的研究生!因为缺钱研究炸弹贩卖被逮捕,然后钱没捞到还判了七年。 秦淮因为平时斯斯文文的,没少在牢里面被人欺负,因为白白瘦瘦的还差点在牢里被人给qj了。 肖勇没读过什么书,所以对读书人有种敬畏,虽然秦淮太娘们了,他也有些看不起。但是他平时还是对秦淮偶尔照顾照顾,让秦淮在牢里面不至于过得太潦倒,任人欺凌。 秦淮出狱之后还来探过几次肖勇的监,对肖勇十分感激,一直叫肖勇大哥。 肖勇想了想,找出来了秦淮的号码。心里有了主意。 他把肖锦伦关得那个地方,是要拆迁的地方,每天都有房子被爆破,他会把肖锦伦关在那里也是有个朋友在那里做事,帮他找了一份差事,负责那一片区的管理,不然流浪汉住在那里。 每天有一两栋房子爆破,要是爆破的房子里面有个人,藏的深也不会被轻易人发现,到时候人被炸成了碎片,就认不出是谁,他大不了到国外去躲几年,等风声不那么紧的时候再回来。 打定了注意,肖勇不在犹豫,把一部分钱给丁玲,让丁玲先去把医院的费用给缴了。他爹的手术再也拖不得。 两个人一起去了银行,大额取款都是要预约的,医院反正可以刷卡,肖勇取了两万块,把钱分成了三份,自己拿了一份,其余的两份都转给了丁玲。让丁玲照顾她外公外婆。 丁玲看着肖勇土里土气的,心里十分鄙夷,当她见到肖勇把钱转到了自己,心里却是乐开了花,面上倒是保持一片深沉,几次嘱咐肖勇要不要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事情让她担心。 肖勇应付这答应了几声,明显就底气不足,丁玲反而是更放心了。 两个人分开后,肖勇紧了紧衣服,消失再了寒风中。 *** 肖勇背包里揣着的他从秦淮那儿拿来的货,一颗定时炸弹。 秦淮本来不给他的,他一定要,说是秦淮不给,自己就去找别人买,又说了几句硬气的话,秦淮拗不过只好给了他。 毕竟购买炸弹也有风险。 肖勇本来也不想走到这一步,虽然他打过不少架,也见过不少血,但是他没有杀过人啊,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方,他觉得自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肖勇的眼里闪现狠辣之色,若不是肖锦伦逼他,他又何须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肖锦伦活该! *** 肖锦伦撞了的胳膊都撞麻了,门依然不动,他又试着叫人,依然没有人应答。 一夜没喝水,又坐在冰冷的地上,现在冰天雪地,气温在零下,他有些受不住。嗓子有些发紧,头也有些晕。 肖锦伦靠在门边,差不多三十多个小时没有睡觉了,他却丝毫也没有倦意,他不知道肖勇回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肖勇还想做什么,他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肖锦伦看着背着背包的肖勇,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肖锦伦估摸着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肖勇没有多说话,也没有多的动作,直接把肖锦伦从地上给拉了起来,然后把肖锦伦带了出去。 肖锦伦看着肖勇脸色不太对,心里想着肖勇难道还想杀人之后毁尸灭迹?这个揣测放在了自己的身后,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远处的工地依然在工作,此起彼伏的沉重发出声音,相隔的太远,两个在夜色里的人根本不会让人注意到。 肖锦伦在冰凉的地上坐了那么久,血液不循环,整个身体都是麻的,他身上又有伤,力气自然是比不上肖勇,反抗都是薄弱的。 不知被拉着走了多久,肖锦伦中途颠倒,被肖勇拉着接着又往前面走,连拉带扯,像是对待一个死物。 到了一栋房子面前,肖勇终于停了下来。 那是一栋十分破败的房子,墙壁已经完全斑驳了,死气沉沉的,看得出许久都没有住人了。肖勇把肖锦伦带了进去。 房子里面有种说不清的怪味,有灰尘混合霉味,十分的刺鼻。人去楼空,走廊上乱七八糟的摆放着废弃的家具。 肖勇把肖锦伦推到了一个门没有关的房间,他从背包里拿出了绳子,把肖锦伦的腿又捆了起来,这次比上次绑得更加的严实,手脚贴在身体,没人任何的移动空间。 把人绑好,肖勇盯着地上的肖锦伦看了会儿,不知道想什么,大概愣了三分钟,他这才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铁盒子。 他小心翼翼的把电线缠在了肖锦伦的脖子上,又把铁盒子用胶带缠在了肖锦伦的胸前,然后把肖锦伦推到了房间里那个二米多高的木柜子里!让肖锦伦直挺挺坐在里面,又再次的固定了一遍,确定肖锦伦不可能有任何的移动才退开。 肖锦伦心直线的往下坠,他看了看胸前的那个盒子,心里有个十分不好的猜想,接下来肖勇的举动证实了他的猜想。 肖勇把那根电线接在了胸前的盒子上。 肖锦伦声音有些颤抖,“你想干什么?” 虽然这样的问题,放在现在好像是毫无意义。 肖勇看着肖锦伦,心里有一丝的动摇,毕竟这是他姐姐的孩子,但是这一丝的动摇马山被压了下去,肖锦伦不把自己当肖家人,他又何必去同情他,没必要。 “这是炸弹是水平装置的,明天早上十点爆炸,而明天十点,这栋楼会被拆爆,到时候倒塌下来,你身上的炸弹也好被引爆,不会怎么痛苦。” 肖勇取过了一边的胶带,把肖锦伦的嘴巴给封了起来,然后退后,把柜子的门关上,又搬了几个破烂的家具堵在柜子的前面,虽然说肖锦伦已经被他束缚的完全动不了,但是他还是不放心。 视线里一片黑暗,渐渐的没了声响,肖锦伦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万万没想到,肖勇竟然对他起了杀心! 挥着不去的恐惧笼罩在心头,难道他就要这么死了吗? 他重新活了一世,难道什么就这么结束,肖锦伦的心渐渐的冷了下来,四周一片的寂静,仿佛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不甘心! 这一世经历的种种在脑海里浮现,就像是放电影一样,那些愤恨和不甘,还有没有完成的愿望是不是都会随着明天早上的一声爆破,宣告结束。 眼泪不直接的从眼眶中流出,他不想死,等待死亡的每一秒都十分难熬,时间过的太慢,似乎又过的太快。 *** 莫耀找到肖勇的时候,肖勇正和别人打牌,一群人围在房间里。 肖勇心里不踏实,也睡不着,他一直看着手机的时间,在凌晨六点的时候干脆出去和别人打牌来打发时间,他心神不定,已经出错了几次牌,被搭伙的骂了又骂,说他是不是故意的放水。 莫耀的脸十分陌生,刚走到了赌场门口,外面放风的马仔就把他拦住了,最近严打,他们害怕莫耀是警方的条子过来踩底的,当然不能让莫耀进去。 莫耀也没有啰嗦,直接把拦在门口的两个人扔了出去,另一边的两个人看着打起来了立马赶了过来,莫耀如法炮制的又把人扔了出去。 动作迅速,下手十分的狠,把人丢出去五六米,被丢出去的人趴在地上直哼,硬是没有爬起来!一时间没人敢靠近。 因为他们都知道眼前的人和他们这样的混混不同,莫耀眉宇间的杀气掩不住,冷着脸活像是一个修罗。 但凡是这样的人手上都有几条人命,有戾气。说到是拼命,没人敢上前了。 莫耀走进了房间,远远的就看到了肖勇,他径直的走了过去,可能是周身的气压太强,围观的人竟然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道路来。 肖勇抬头看着莫耀,直觉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把莫耀一把给提了起来,一只手生生的把他举起来,脚也离了地面。 莫耀盯着手中掐住咽喉的人,仿佛一只手举起一个成年的男人是一件十分轻松的事情,他的手收紧,“肖锦伦在哪儿?” 四周一片的安静,仿佛被莫耀的举措生生的给震慑住了,没一个人敢出声,有一种诡异的安静。 在肖勇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莫耀手松开。他忍住了想把眼前的人撕碎的冲动,冷冷的问,“肖锦伦在哪儿?” 没一个字像是从嘴里挤出来一样。仿佛来自地狱之音,让人生生的颤抖。 肖勇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他知道这个男人刚刚是真的想杀了自己!心跳如鼓,他的腿肚子忍不住的发抖,几乎站不稳,条件反射的反驳,“什么肖锦伦?我不知道。” 莫耀没耐性问,他直接拿起肖勇的一只手,听着‘咔嚓’一声,所有的人的心都往下一沉。 这儿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还是忍不住色变。 “啊”肖勇惨叫了一声,手被生生的折断,竟然痛的晕了过去! 莫耀脸色不变,提起地上的人,把另外一只手举起来,又是咔嚓的‘一声’。 莫耀看着脸上布满了豆大汗珠的肖勇,冷冷的说,“这算是轻的,你要是不说,我让你生不如死。” 现场的没有人不相信莫耀说的话,已经有胆小的想快点离开这里,奈何脚有些软,竟然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完全动不了! 若是眼前这个人是冲着自己来的……想都不敢想,大家都生生的打了个冷噤。寒气从脚底一直上升到了头顶。 眼前的男人不像是人,会让人觉得他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肖勇的刚刚倒的地方有一块湿了的痕迹,居然失禁了。空气里弥漫着难闻的味道。 肖勇不敢在有隐瞒,颤抖的把肖锦伦藏的地方说了出来,他甚至不敢有任何撒谎,动一点心思,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你的全部,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黑无常! 他情愿现在就死去。 莫耀问到了地址,把肖勇往桌子上一扔,“嘭”的一声响声之后,肖勇双眼一闭,又晕了过去,看来是去了半条命了。 莫耀走了过来,一群人才回过神。 “刚刚那个人的眼睛是红色的?我是不是看错了?” “他是鬼吧,只有厉鬼的眼睛才是红色的。” *** 莫耀火急火燎的赶到了从肖勇那儿问来的地址,天已经完全的白了。 第二排的第四栋,莫耀走了进去,里面是浓重味道,他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收索了过去,终于把一个房间衣柜前面的家具都移开,在里面发现了已经是奄奄一息的肖锦伦。 光线的突然明亮让肖锦伦睁开了眼睛,肖锦伦看到莫耀的时候,他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他眨了眨眼睛,发现眼前的映像依然纯在。 “呜……呜……呜”肖锦伦努力的发出声音。 莫耀看着肖锦伦胸前固定的炸弹也是一愣,他没有乱动,只是把肖锦伦的嘴巴上的胶带撕掉。 “现在几点了。”肖锦伦急切的问,几乎是吼出来的。 莫耀看了肖锦伦一眼,“我先帮你把身上的东西拿掉。” “我问你现在几点了?”肖锦伦几乎是吼了出来,就算是莫耀不说,他心里也有底,应该马上就快十点了。” “九点四十。” 肖锦伦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莫耀,“你马上走,这颗炸弹十点钟爆炸,而且这栋楼十点钟也会爆破,这个炸弹是水平装置的,你搞不定。” 事到如今,肖锦伦反倒是思路异常的清晰,客观而又理性的分析。 肖锦伦的话刚落音,外面有了声响,爆破的人已经来了。 莫耀看了肖锦伦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肖锦伦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竟然有种失落感。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莫耀又再次回来了,外面的人已经被他给支走了。 他眼睛炙热的看着肖锦伦,想帮肖锦伦把胸前的炸弹解开。不过这颗炸弹的电线和肖锦伦身上的绳索搅在了一起,若果解开了绳子,势必会引爆炸弹。水平装置又不能移动。 莫耀这一生,从来没有一刻像是现在这么紧张,就算是以前九死一声,他也可以坦然面对。 他一时候难以下手,额头上的汗滴了下来。他把肖锦伦面前的盒子打开,里面一条红儿一条蓝色的线,简单粗暴却又高明的装置,直接连着时钟。 不管割哪一条线都是百分之五十的机率。 肖锦伦倒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放轻松,抬头问莫耀,“你身上有刀吗?” 莫耀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 “把匕首给我叼在嘴上,然后你出去。” 莫耀看了肖锦伦一眼,坚定的说,“我不走。” 这个时候,显然不是什么劝服的时机,肖锦伦却没有办法,他稳了稳神,又说,“你相信我,我能搞定的,我现在口渴,你去帮我买瓶水。” 实在是一个很烂的借口,连着肖锦伦自己都不相信,但是他却盼望着莫耀相信,他已经不能想到更高明的借口。 莫耀怔怔的看着肖锦伦,手拨弄了一下线,“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走。” 他心里也没底,他多希望自己是对方,这样他就不会那么紧张,如果可以,他愿意代替肖锦伦去承受一切伤害。 蓝线,红线,到底是哪一根,还有十分钟,莫耀的手上都是汗。 肖锦伦见莫耀铁了心的不肯走,心里也开始急了,开始口不择言,他只想把莫耀赶走,他不想莫耀和自己面临有可能会发生的死亡。 他想莫耀活得好好的。 “你给我滚,我要说多少遍你才懂,滚。”肖锦伦的声音嘶哑,不顾一切的吼道。 “这一次,你在也不能赶我走了。”莫耀摩挲着肖锦伦的脸,说的十分温柔。他低头看了看时间,炸弹上的时间跳动着,还有一分钟。他吻了吻肖锦伦的唇。 “你这一辈子都甩不掉我。” 红线,或者是蓝线都已经不重要了,这一次,他们再也不会分开,同死或者共生又有什么关系。 *** 狂风大作,台风带来的暴雨倾盆而下,像是天破了一个窟窿。风把不远处的广告牌吹落到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雨势太大,几乎看不清周围的景物,只有淅沥的雨声。 一个少年吃力的在雨中行走,风太大,他的手紧紧的扣着伞柄,终于,他停了下来,看着蹲在屋檐下的小孩。 “你要不要跟着我回去?” 蹲在地上的小鬼把脸了抬起,戒备的看着眼前的人,像是一只小兽。 少年把伞扔在了地上,雨水顺着他的脸滴了下来,衣服也很快被雨水浸透。一双眼睛却十分的清亮,他把手伸了出去,“你要跟我回去吗?” 为了防止声音被雨声淹没,几乎是吼出来的。 而那一瞬间,莫耀仿佛看到了光。 作者有话要说:说说莫耀: 莫耀没有安全感,既简单而复杂,若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肖锦伦是他唯一的信仰。 是他唯一的感情寄托,所有的情绪都是因为一个人,所有的情感也都是因为一个人, 友情,爱情,亲情。莫耀精神世界全部是都可以概括成三个字,“肖锦伦。” 曾经肖锦伦的出现,让他感觉到了温暖,出于本能他想要抓住温暖,再不放手,甚至是可以去迎合肖锦伦。 一直生活在黑暗里的人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当他有一天看到了光明,便再也不想回到黑暗里。 再后来,分别时候的误会,八年的愤恨不平,让他对肖锦伦爱恨刻入骨髓。最后他发现自己舍不得伤害那个分毫,他居然还想着那个人……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莫耀更爱肖锦伦,因为对莫耀来说,肖锦伦便是他的所有。 感情得不到回应,感受到了来自外界的威胁,莫耀并不知道怎么做,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让两个人越来越远。 曾经看过一句话,“我爱你,爱到可以去死。” 肖锦伦是莫耀所有的牵挂,也正是有肖锦伦这一根线的牵引,曾经的那些让莫耀向往的温情,不至于到了后来,莫耀没有变成一个毫无理智情感可言的凶器。 虽然他的情感只是限定于肖锦伦。(百度搜或更新更快)还有几个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