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温今年揪出来以后,渡灵兽一直老老实实的,假装自己只是一头普通的灵兽。
这天夜里,偷吃完灵草的渡灵兽顺着回廊往温今年的卧房里走,走到拐角处又急忙刹住转身藏起,再慢一步就要被来往巡视的兵丁抓个正着。渡灵兽在回廊里整整躲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找到时机偷跑回去,一边跑一边纳闷道:“往日里顶多一刻钟时辰就走了,怎么今日巡视的这么紧。”
渡灵兽溜回卧房,吃饱喝足的它盘在脚榻上慢慢睡去。迷迷糊糊刚要睡熟,远处,一声响亮的号角让他从梦中惊醒。
“出大事了!”
渡灵兽噌的一下从脚踏跳起,跳上床扯着温今年的衣袖催促道:“醒醒!快醒醒,外面有号角声,要出大事了!”
温今年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推开窗户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却什么也没听见。
“你是不是听错了?哪里来的号角声?”
渡灵兽紧跟着也攀上窗沿,支着耳朵努力的听,号角声却又消失不见。
半晌后,困意上头的温今年再次打着哈欠又重新回了被窝,渡灵兽想不通,方才明明听见了,怎么又突然没了声音。它想不明白,可是心里又莫名其妙的焦躁,急的它转来转去的咬着尾巴。
第二天一早,风絮的脸上就满是疲态。
温今年吓了一跳,连忙询问夜里是否发生了什么。
风絮还急着去向梅城主复命,只说了一句进去一起听吧。
花厅里,风絮向梅城主禀报道:“屏山那边昨夜子时发动的进攻,打头的这批人数不多,也不怎么恋战,估摸是来试探城中兵力的。”
梅城主闻言嘱咐道:“做好防备,不可掉以轻心,最多不过半日它们定会再来。”
风絮领命退下,继续忙着御敌的事情。
花厅里,唯二不知道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的小少爷与温今年面面相觑,眼神中都是同样的迷茫。
“昨天夜里妖族那边派兵过来了?”小少爷率先出口,向梅城主询问。
梅城主肯定道,又嘱咐了一句,“外面的事情交给风絮,你爹我也要去城中主持大局,家里就靠你了。”
小少爷立马拍着胸脯保证,“爹你放心去吧,有我在绝对没问题!”
梅城主看了他一眼,忍住嘴边的话没说,笑道:“好好好!都看你的了。”
小少爷知道梅城主不是完全信他,又立马拉着温今年说道:“我还有师弟帮我呢,有我们两个在,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莫名其妙的被小少爷推到前面,温今年也是一脸懵逼,但他反应很快,立马顺着小少爷的话说道:“师兄待我亲如兄弟,我定会全力辅助与他。”
梅城主本就没指望小少爷能做什么事,这番嘱咐也只是想给他找个事做,免得他跑来跑去还要让人分心。
于是他点点头,又交代了几句家常后又急匆匆的出门。
万灵城外,黑压压的兽兵气势汹汹,步调一致的朝城门口逼近。
城墙上的风絮早有防备,命令手下架起弓箭,等到兽族到了合适的距离就立马放箭。
兽族的前锋早有防备,举着盾牌消耗了一轮箭雨后陷入了对峙状态。兽族冲不过前方密集的箭矢停留在百步之外的距离,万灵城这边也逼不退下方的妖兵,只能防着他们不要前进。
僵持了片刻,兽族又换了策略,推出一位有些见识的大妖准备上前喊话。
风絮面前可没有不斩来使的说法,只见他猛一抬手送出一道剑气,不偏不倚的削去了大妖的兽角。
遭到惊吓的大妖急慌慌的摸着头上的断角,原本还准备好的礼貌开头一下子就被愤怒扫空,于是他决定不给风絮再留情面,直截了当的进入正题。
“雨!当年你挑衅南柯不成,路上又被驺虞截杀,若不是鸑鷟大人出手相助,你焉有命能活到今天?我家大人仁慈心肠,虽与你素不相识,但还是打开秘境为你救治,用上好的丹药吊住你的命脉不说,甚至还主动告诉了你续命的方法。可没想到,你这厮面上忠厚,内里却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你怕驺虞继续截杀,故意祸水东引将秘境的出口暴露给了驺虞,使得隐居百年的凤凰一族无辜陷入险境。你还教唆鸿鹄盗窃法宝,趁着鸑鷟与驺虞谈判的时候私自出逃。更过分的是,你竟然还与人族私下勾结,趁着鸑鷟与鸿鹄都不在的时机故意打开了秘境让他们进来绑走我族灵兽幼崽,如此背信弃义的无耻之人,即便将你千刀万剐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山羊大妖的这一通义正言辞的指责只不过是例行开战的第一步:先扣罪名,再申明目的,从而再言语上论证己方进行战争的正义性。
大妖数落完风絮的罪责,果然宣布道:“妖王雨迫害凤凰一族,绑架幼崽囚禁鸑鷟,今日我等带兵于此,向万灵城梅城主来讨个公平!”
这句话一出,就是将矛头又指向了前来观战的梅城主。
这是一个让人进退两难的问题。若是阻拦进攻,就是与风絮同流合污,是迫害凤凰一族的帮凶。可若说自己与风絮不是一伙的,这就又寒了一直在前替他冲锋陷阵的风絮的心。
风絮可没打算让梅城主陷入这种境地,等到山羊大妖的话刚说完,就主动回应道:“鸑鷟对我有救命之恩,这事我认,若有机会定当回报;鼓励鸿鹄出去闯荡,这事我也有参与,但我也是为了他的将来考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错。至于教唆他盗宝、将秘境暴露给驺虞以及与人族内外勾结绑架凤凰幼崽这些事都与我无关,不是我做的事我也不会认!”
眼见风絮避重就轻,将大部分罪行一推二六五的不认,山羊大妖急了,继续逼问道:“你若未与人族勾结,又怎么隐姓埋名给人族小儿做了兽仆?你的灵丹被击出裂痕,若无大宗秘药维持,你又怎么能活到今日?难道不是你与梅家做了交易,以臣服之姿换取垂怜,才得以苟延残喘至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