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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烬灭走后,白药在帐篷里一边来回地走,一边胡思乱想。一会儿担心祈烬灭的安全,一会儿又纠结祈烬灭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影子随着白药的行走晃来晃去,看得人眼晕。

    “白军医,”一个在外面巡逻的将士撩起白药帐篷的门帘:“怎么不去校场参加庆典?苏老先生还有其他几位军医都去了,很是热闹!”

    “这就去了,兄弟给指个方向?初来乍到的,还不知道校场在什么地方!”白药知道对方是好意,也就顺着往下说。与其在帐篷里胡思乱想,还不如去校场里向其他军医请教。

    巡逻的将士往西边指:“火光最亮的地方就是了。如果还找不到,营里到处都有巡逻的弟兄,白军医你随便找个问一下就知道了。”

    白药顺着将士手指的方向看,果然一片红艳,半边的天空都被火光染得橘红。

    篝火美酒烤羊歌舞,充满了塞外风情。

    白药到的时候,一些将士正围着篝火纵情歌舞,舞姿大气歌声豪迈,唱的激慨昂扬振奋人心。时不时就有人心痒难耐地加入,也时不时有跳累的人退出来休息。

    “白小兄弟,”和祺镇是元帅,坐的位置视野最为宽广,白药一来他就注意到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歌舞吧!今天可要好好欣赏一下,要是心动了,也可以加入的。”和祺镇一手端着酒碗,一手搭到白药肩上:“说起来,这歌还是齐尽编的,现在可是军营里的军歌,受欢迎着呢!”

    歌的调子猛地拔高,白药没听清和祺镇后面的话,想要问的时候又被和祺镇手里的碗吸引走了注意力:“是从来没见过这样子豪迈的歌舞。元帅,军中可以饮酒?”

    “哪那,你见过褐白色的酒么?尝尝。”和祺镇大笑,拎起放在旁边桌子上的坛子,拿了个干净的碗给白药倒了一碗。

    白药接过,果然是褐白色的,也没有酒味:“有点酸,有茶的味道,又有奶味!”有点像是酸奶,这一句话白药没有说出来。

    “这是马奶茶,新鲜马奶煮开后加茶叶,放凉后把茶叶过滤掉就可以喝了。早上出兵前我就叫火头兵准备了,这仗赢了之后不能喝酒误事,但也不能让弟兄们喝白水不是!怎么样,这味道不错吧!”

    看到白药点头后和祺镇更加高兴:“齐尽不在,明天开始,邹捷就去你帐篷里保护你,你治疗伤员的时候也可以给你打打下手。”和祺镇带着白药往篝火对面走:“我是个大老粗,也不会说话。苏老先生他们坐在那边,你们都是大夫,也有话题聊。几个老头医术或许不及你,但是都各有绝技,对你也是有所裨益!”

    “好哇!可算是让我逮到了,老夫就那么一个压箱底的绝技,你还不肯放过。不行,不行,你得自罚三碗。”说话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虽然头发花白,但精神却相当好。

    和祺镇为白药介绍:“这是苏想,你叫他苏老头就好了。”

    “苏老,小子白药。”白药向苏想行了一个晚辈礼。

    苏想挤开和祺镇:“小娃儿有礼貌,是个好孩子。老头子我今天从那些兵士的口里也听出来了,是个好苗子。师从林神医,医术想必也在老头我上面。”苏想对着和祺镇叹气:“你这回可打错算盘了,这孩子医术可比我还高明,可看不上我那点子东西!”

    “苏老自谦了!听闻苏老对外伤包扎很有研究?”

    苏想指着白药对和祺镇说:“这也是个鬼灵精。行,你要是不嫌弃,有空就来我帐篷里,老夫倾囊相授,也免得把祖传的医术带到棺材里,让老祖宗怪罪!”

    看到苏想答应了,和祺镇把算盘打到其他人身上:“这位是柳岸,这位是……”

    和祺镇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元帅你也不用再说了。我们年纪都不小了,也没个弟子,像苏老说的,总不能把绝技带到地下,让老祖宗责怪。这位小友要是看得上我们的医术,随时过来,我们绝不藏私。不过我们听闻小友医治手段和寻常大夫大不相同,且颇有奇效,心里实在是好奇的紧,不知可否探讨一二?”说到这里,几个人都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自己那点微末的行医技巧,可比不上人家的高深。再说了,这一番探讨下来,受益最大的反而会是自己。

    “如此甚好,不知,诸位现在可有空?我们一起回去探讨一番如何?”白药答应得很是爽快。

    于是大家走得也很是爽快。原地就剩下和大元帅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对比着一边围着篝火狂欢的人群,显得特别凄凉。

    都是一群利用完就扔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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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戎国。

    西戎皇正在国都里举办比武大赛,为期七天,头三名将被封为将军派往前线。因此现在西戎国国都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祈烬灭混在里面一点也不打眼。

    比武的擂台设在国都最中间最宽广的街道里。擂台边有重兵驻守,防止有人捣乱。想要参加比武,只要去登记个名字就可以。

    祈烬灭现在的身份是西戎国一个小城镇里开武馆的教头,叫齐舍。父母双亡单身独居武艺高强。这个身份并不是祈烬灭捏造的,而是本来就有这么一个人,是多年以前元帅安排在西戎的细作。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安排了好几年,细作人没派上用场,倒是身份正好给祈烬灭当掩饰。

    了解了比武的规定,祈烬灭就去报名了。与其大晚上小心翼翼地潜进守卫森严的皇宫,还不如赢了比赛,光明正大地进宫受封赏,到时候人在宫里,想动什么手脚还不容易?

    比武一共是七天,前三天是大乱战,只要报了名的,随时可以上去,打赢了的人留在台上守擂,只要成功守住三场,就可以进入后面的排名赛,根据排名赛来争夺名次,到时候西戎皇也会带着两个皇子来观看,前三名会被封将军。剩下的也不用灰心,西戎皇会挑一些武功不错的才俊一一封赏,说不定你就有那个机缘入了他的眼。

    今天是比武的第一天,擂台那边正乱着。上台的也是一些小鱼小虾,没什么看头。祈烬灭报完名,打算在附近走走熟悉一下路线,到时候得手离开也不至于因为不熟悉道路功败垂成。至于比赛?反正乱战是三天,最后一天来走个过场就好了。

    祈烬灭在街上看似漫无目的地乱逛,其实已经把走过的道路都记到脑子里了。逛了一天,除了在路上小摊那里买了俩馒头啃,祈烬灭就没吃什么东西了。眼看到了饭点,天色也暗了下来。祈烬灭索性找了家客栈投宿,顺便破了肚子里的空城计。

    客栈离比武的擂台很近,看到祈烬灭手里的兵器,店小二点头哈腰地把祈烬灭迎了进去。最近店里来比武的客人很多,脾性都不好。经常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运气好点的是碰上客人和客人起了争执,这样子顶多毁点桌椅。倒霉的时候,自己都会被牵连进去。昨天店里另一个跑堂的伙计四子不就是因为上菜晚了一点,现在还在医馆里躺着起不来么。这位大爷随身带着兵器,估计也是来比武的,自己还是小心伺候周全,免得落到去医馆和四子作伴的下场。

    祈烬灭看着伙计唯唯诺诺的样子就有些皱眉,不过人家是什么态度自己也管不着,说不定西戎风俗如此。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小心翼翼地看了祈烬灭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说了:“住店的话,只剩下一间上房了,其他的都客满了!不知客官?”

    “就那间上房。”祈烬灭扔了块银子给小二:“你先把房门钥匙给我,顺便再上一桌子的好菜。剩下的银子就归你了!”

    “不知客官在小店住多久?”店小二捧着银子,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小的好定房间天数。”

    “比武完了就走。”祈烬灭自然知道店小二打的小算盘,不过也没打算为难他。

    比武完就走。比武是七天,差不多定八天的房间以防万一。加上饭菜,也不过是二十两出头,店小二颠了颠手里的银子,好家伙,这块银子可整整有五十两重,自己差不多白得三十两。这客官真是大方,果然自己的运道就是比四子好。同样是招待来参加比武的客人,他断了骨头去医馆,自己却得了这么多打赏。

    店小二将银子塞进衣服里,引着祈烬灭到一张干净的桌子旁边。把肩膀上搭着的白巾取下,反反复复地擦拭椅子,就差把椅子上刷的漆都擦掉:“客官,您请坐,小的这就给您去拿钥匙,盯着厨房给你烧一桌的好菜。”

    不知道是客栈里本来菜就上得快,还是那几十两的打赏起了作用。祈烬灭第二盏茶都还没喝完,菜就已经摆满了桌子。店小二正殷勤地端上最后一道菜,烤羊腿:“客官,菜齐了。”店小二放下羊腿,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这是您房间钥匙,小的自作主张给你定了八天。楼上左拐第一间,就是您房间。小的先退下了,您慢吃。有事您再找我,小的一定赴汤蹈火。”

    祈烬灭接了钥匙,没理店小二。赴汤蹈火?是为了银子赴汤蹈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