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烬灭叫了过路的两个将士帮忙。三个人都是做惯了这类活计的,没两下就把帐篷搭好了。
搭好帐篷后,祈烬灭带着白药准备去领被褥之类的生活用品。刚走没两步,就被人叫住了。一个将士快步走了过来,抱拳行礼:“齐将军,元帅找您。”
白药在旁边听到将士的话,抢在祈烬灭开口前说:“元帅找你肯定是有要事,你先去帅帐,东西我自己去领就好!”
来叫祈烬灭的将士自告奋勇:“我带白军医去后勤吧!军营比较大,不熟悉的话根本就找不到地儿的!”
“行,那我先去帅帐,晚上再过来找你。”
将士很健谈,换句话说也就是很话唠。来回将近半个时辰,一张嘴愣是没有合上的时候。不过这也让白药了解了很多事情。
“我叫赵小四,我家孩子多,我排行第四,所以就取了这名。白军医你叫我小四就好。”
“这次幸亏元帅回来的及时,那些戎人嘴巴上臣服,其实就是缓兵之计。元帅带着大军班师没多久,他们就不安分了,天天在城下辱骂叫阵,甚至半夜里还偷袭企图夺城,幸好夜里在城墙上巡逻的弟兄们警醒,及时扔了信号弹通知大家。不然刚刚元帅回来说不定还得打一场攻城仗才能进城。”
“白大夫你来就不走了吧?这里挺缺军医的,元帅想拐个军医想了好久了,可惜每个军医来了军营一看,都觉得军营里条件太差,连水都不喝一口,就逃命似的离开了。次数一多,元帅干脆就不找军医了。白大夫你不会也嫌弃这里环境不好设施简陋?”
“白军医你是不是和齐将军关系很好?齐将军打仗特别厉害,戎人一看到他就脚软。上次要是将军在这里守城,那些戎人哪里敢那么嚣张,估计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赵小四一路上说了很多,话也说得飞快,好些白药都没听清,好在他似乎也不在乎白药有没有回答。估计是平时都没人愿意听他说,憋坏了。这回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说话的对象,就急着把肚子里的话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面倒。直到把白药送回帐篷了,赵小四还有好多话没说完,又找不到借口可以留下来继续絮叨,只好失落地摸着鼻子离开。
他讲了许多,白药听清楚的只有上面四条。在意的却只有一条。
和祺镇和祈烬灭都说军营里军医少,赵小四也这么说。一个元帅一个将军一个士兵,军队里三个不同阶层的人都说军医少,可见军营里的军医是少到什么程度了。
送走赵小四,白药整理了一下刚刚领回来的东西,发现自己的两箱行李不知道什么时候送过来了,就摆在地上。衣服的箱子白药没开,直接就打开放药瓶药箱的那箱。
白药一边把箱子里的药瓶整理出来放到随手就可以拿到的地方,一边想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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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帅,你找我?”
看到祈烬灭来了,和祺镇点点头:“来了就先坐着吧!再等等其他人。”
祈烬灭坐下后才发现,这次大军班师回朝留下来守城的魏将军也在。心里隐隐明白元帅召集众将是为了什么事了。
等人来齐后,和祺镇说的果然是有关戎人的事。
“除了陈副将和齐将军外,其他几位将军先行一步回来,想必已经知道原因了。”和祺镇环视了一圈过去,不出意外地看到大家脸上的了然之色。性子火爆一点的,眼里已经满是怒色。
“既然诸位都已经有所了解,本帅也就省了口舌。西戎假意臣服,休养生息后又重新挑起战争。不知诸位有何良策,以灭其气焰?”
“还能怎么样,他们有胆子乘大伙儿不在这里,出尔反尔地偷袭。就应该有勇气承担后果。要我老王说,管他臣服不臣服,我们直接打过去。元帅,我老王是个大老粗,别的不会,杀人不过手起刀落,和杀猪一样,这个我老王最是在行了。我自请为先锋!”
“王将军说的是,戎人既然打不怕,那不如就把他们的将领都杀了,没有将领带领指挥,那些小兵就是一盘散沙,根本对我们造不成威胁。”
祈烬灭起身走到中间,抱拳行礼:“末将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末将听说西戎皇只有二子,但兄弟却很多。与其像李将军说的那样杀将领,还不如找个人潜进西戎皇宫,把西戎皇和他的皇子暗杀了。他们一死,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就只有西戎皇的那几个兄弟了。这几位王爷想必想当皇帝皇帝都想疯了,还不得可劲儿抢。皇位只有一个,唯一的方法就是打,谁打赢了谁就是新的西戎皇,我们再暗中挑些事端。想必有好几年他们都会忙着内战,没空来攻城!”
和祺镇摸着下巴,觉得祈烬灭的计策相当的可行,不过:“谁去暗杀西戎皇父子?皇宫守卫森严,想要无声无息地暗杀掉他们,这可不容易。一不小心,命可就留在那里了。”
和祺镇刚说完,帐内的人就全都站起来抱拳:“末将愿往。”
李将军看看站在自己身边五大三粗的人:“我说老王,你没听清楚元帅的话?是去暗杀,不是去杀猪。你去的话,估计还没混进西戎皇宫,就被人认出来了!”
“你倒是不会被认出来,但是说老实话,你武功真不咋地,让你杀猪估计你都杀不了。你去的话和送死没两样。我老王虽然也没啥武艺,但是我天生神力,杀两头猪那是气都不带喘的!怎么着也比你去强!”
“元帅,他们俩都不适合,还是末将去吧!”
李将军和王将军同时回头,怒瞪:“老魏,你会不会说话!我们不适合难道你就适合了?我们可是听说这次守城的时候某人被人暗算,伤才好没两天!”
“都别争了,谁也没我合适!”祈烬灭一开口,把所有人的话都堵住了:“讲句大言不惭的话,我武功不说是这帐里最好的,但也是数一数二的了。没有像方将军那样家里有妻儿顾虑,又比王李两位将军符合条件。再说了,这计策是我提出来的,没有人比我更适合。”
李将军突然冒出一句话:“有一点你就不合适。”
“你年龄是最小的。”王将军默默跟了一句。
“我们在场的每个人都比你多活了好几年,什么都享受过了,就是万一死了也不遗憾。我记得你十来岁就来军营了,现在也才二十出头吧!你还年轻,搭上一条命不值当!我老季快五十了,光杆一个,武功也不错。比你还适合,要是倒霉把命丢他们那了,哥几个记得有空去上柱香也就行了!”
“元帅,下令吧!”祈烬灭懒得争来争去地浪费时间,他还要赶紧解决了回去抓紧时间陪药药:“我都计划好了,没有意外的话,取了西戎皇父子首级后,是能够全身而退的!”
和祺镇沉吟半响,问祈烬灭:“你保证你可以全身而退?”
“是。”
“那就你去吧,如果计划出现意外,保命为先。明天和西戎交战的时候,你假意受伤,之后你就潜进西戎吧!我们会弄出你重伤养病的假象为你掩护的!”和祺镇摆摆手:“就这样子决定了,你们也别争了,都散了,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打戎人一个措手不及!”
和祺镇一说散,祈烬灭第一个就离开了。白药的帐篷离帅帐很近,祈烬灭一眼看到帐篷里灯还亮着,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药药这是记着自己的话,在等自己呢!
祈烬灭进了帐篷后,就看到白药摆弄着几个小瓷瓶,坐在床上一脸的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连我进来了都没发现!”
白药把手里的药瓶放下来:“营里的军医不是一直不够么!我认识一个大夫,医术和我相当,年纪也不大,和你差不多。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来当军医,我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给他写信。一时间想入了神,就没注意到你进来了!”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你写你的信,来不来是他该考虑的。”
“也是,是我想岔了。”白药拿出纸笔一边写信一边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谈完了?”
祈烬灭看着白药在灯光下晕染地更加柔和的侧脸,想到刚刚在帅帐里谈的事,说是说没有意外的话就可以全身而退。但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所谓的意外。也许,自己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自己死了之后,说不定药药没几年就把自己抛到脑后,娶妻生子。一想到至死药药可能都以为自己对他只是朋友情谊,祈烬灭就有告白的冲动,而这一次,他并不打算再抑制自己的冲动。
“药药,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很爱你!”不给白药一丝逃避的机会,祈烬灭在白药惊愕的眼神下继续说:“我没有弄错,不是朋友之谊,也不是兄弟之情。我喜欢你八年了,不可能会弄错的。你也不要急着拒绝,你听到我说爱的时候,并不觉得恶心对吗?我给你时间,你好好想想,明天我要去执行一个秘密任务,会离开一段时间,你可以慢慢想清楚!”
看着祈烬灭带着一点哀求的眼睛,白药把原本想要拒绝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咽了回去,慢慢地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