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定的回望着燕归,不自觉得抬起手,轻轻抚上对方的脸颊。他的语气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轻声说道:“朕以为你说的对。”
燕归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大着胆子说:“所以微臣不开心。”听到这里,祁煊也知道了燕归的意思,他叹了一口气,放开了燕归坐起身。
“燕归,你想的不错,朕不懂喜欢。”祁煊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燕归望着此时的祁煊,突然有一种咫尺天涯的错觉。
明明两人靠得很近,两颗心的距离,却是比天和地还遥远。
“只是朕虽然不懂喜欢,却也不是会随便和人赤1裸相对的。”祁煊话锋一转,转过头来望着燕归说道。
燕归心里一跳,跟着坐起身来,头上的青丝因为适才的狂乱披散开来,少年青涩的**在乌黑的发丝后若隐若现。
刚才祁煊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就算他不懂喜欢,燕归在他的心里也是特别的。他转回头,淡淡的将后宫的情形说了一遍。
燕归没有想到,祁煊身为一国之君,竟如此洁身自好;更是没有想到,自己是第一个近了他的身的人。
他有些震惊,震惊过后便是窃喜,只是没多久喜悦便淡了,就算祁煊现在没有宠爱的妃子又如何,他是一国之君,日后势必会后宫三千;而且祁煊肩上还背负着开枝散叶的责任。
燕归垂下眼,有些自嘲的想着,纵使自己是他第一个拥抱的人又如何,日后三千粉黛,到时候对方怕是连他的容貌都会记不住了。
祁煊和燕归第一次的亲密接触,便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下结束了,两人匆匆穿好衣物之后,燕归便离开了银楼。
祁煊目送着他离开,才转身走到内室的一面墙前,伸手敲了敲,墙面突然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条密道,祁煊双手负在身后,快步走入密道之中。
祁煊一走入密道,那面墙便又关了起来,让人看不出墙后的玄机,内室又恢复寂静,只剩下桌上的两杯茶和杂乱的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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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煊借由密道回到了朝阳宫,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朝阳宫可以直接通到宫外,这一条密道是他醒来之后,便命人秘密打造的。
三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如今大祁王朝几乎一半的经济命脉,也被他握在了手中,经历了上一世的背叛,他知道唯有将权势握在自己的手里,才是最保险的。
他坐在朝阳宫的书房里,左手撑着下巴,眼神冷然的瞟着眼前的奏折,右手的朱砂笔却迟迟未下笔。
候在一旁的小四瞥了一眼,随后马上收回视线,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又有不怕死的大臣上奏折请陛下早日封皇后。
太后娘娘那边也是催得紧,目前陛下的后宫里,除了蝶妃再无其它妃子,小四每日晚膳后过来询问是否召秀女侍寝,都得到陛下否定的答案。
再这样下去,难道陛下真要封蝶妃为后?
当日晚膳过后,小四又依例提起侍寝,就在他以为陛下今日也不召人侍寝时,竟破天荒的听见陛下说:“摆驾秀女宫。”
小四匆忙准备好御辇,祁煊一行人便往秀女宫而去。祁煊摆驾秀女宫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后宫,秀女宫的秀女们自然赶紧梳妆打扮,等着迎接难得前来的帝王。
祁煊到了秀女宫后,随便点了一个秀女,便带着那名秀女离开。隔日,祁煊马上下旨,封了那名秀女为仪嫔。
蝶妃得到消息后,脸色铁青一片,陛下昨天晚上摆驾秀女宫,她自然也听说了,没想到隔天后宫就多了一个仪嫔。
仪嫔的身份也是三级跳,只是陪了帝王一晚,便直接被封为嫔,除了先前的蝶妃之外,仪嫔是第二个受到帝王宠爱的妃嫔。
再说现在蝶妃身体有恙,足不出户,都在凤翔宫静养,所以仪嫔自然成了最风光的妃嫔了。
仪嫔成了嫔之后,自然离开了秀女宫,祁煊也拨了一座宫殿给她,刚好就在凤翔宫不远处,颇有些让仪嫔和蝶妃叫阵的意思。
按品级来分,仪嫔见了蝶妃是要请安的,不过蝶妃被软禁在凤翔宫中,此时宫内除了太后娘娘之外,就属仪嫔身分最高了。
祁煊封了仪嫔之后,一连好几日都摆驾秀女宫,隔日又封了好几个贵人或妃嫔,甚至有个秀女越过了仪嫔,被封了婉妃。
祁煊的这番动作,自然是为了堵住大臣们的嘴,大臣们见帝王后宫开始渐渐充实,便不再动不动就上书请封皇后。
不过随着他分封后宫,太后又开始蠢蠢欲动,打算在他身边塞人。太后也看出来了,蝶妃已经不能用了,一个被软禁在凤翔宫里的棋子,和废了差不多。
就在太后打算再召一批秀女时,祁煊却将蝶妃放了出来,对外的说辞自然是蝶妃休养了一段时日后,身体终于痊愈。
太后不晓得祁煊的用意,蝶妃则是欣喜自己终于脱罪了,看来陛下果然没有证据,在风头过后,就将自己放了。
蝶妃能够自由出入凤翔宫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到凤仪宫向太后请安。
祁煊听着暗卫的禀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的说道:“继续盯着她。”暗卫领命而去,祁煊眯了眯眼,算着日子。
已经差不多快到上一世宫变的日子了,祁煊之所以把蝶妃放出来,也是为了这一件事。上一次太后逃过了一劫,这一次他要将太后和蝶妃一起拉下来。
太后的凤仪宫迎来了蝶妃,雍容华贵的太后端坐在正殿里,听着宫女禀报蝶妃求见。太后扯了扯嘴角,淡淡的说道:“让她进来吧。”
蝶妃进了凤仪宫才发现,其它的妃嫔已经在太后宫里了,她暗自咬牙,带着浅笑婀娜多姿的向太后请安。
在场的妃嫔除了婉妃,品级都比蝶妃来得低,自然受不得她的礼,因此赶紧侧了侧身。蝶妃请安完后,便是其它妃嫔向她请安。
“真是稀客,蝶妃今日怎么会想到来向哀家请安?”太后娘娘开口说道,蝶妃一听便知不好,太后这是在怪自己先前的放肆呢。
在场的妃嫔们也是心思通透,太后这番话,除了指责蝶妃不懂规矩,从来没向她请安之外;也是在提醒其它妃嫔,别忘了每日的请安。
蝶妃自然赶紧跪下谢罪,好说歹说才哄得太后脸色好转,不过她也在心里暗恨太后不给她面子,当着这么多妃嫔的面,便和她算帐。
太后是何等人物,蝶妃前后不一的态度,她稍微细想一番便知道缘由。八成是看樊季和樊家又开始受重用,所以才打算投靠他们。
太后在心里冷笑,前任大祁王朝的帝王,妃嫔共有近百人,若她没有手段心计,如何能稳坐东宫之位,成了现在的太后?小小一个蝶妃也敢跟她斗,真是自不量力。
众妃嫔和太后请安之后便离开了,唯有蝶妃被太后留了下来,出了凤仪宫,仪嫔带着宫女冷冷瞥了婉妃一眼,冷哼一声高傲的转身走开。
“姐姐,她这是什么态度啊?小小一个嫔,也敢和姐姐叫板。”婉妃旁边的明贵人忿忿的说道。
“管她做甚。”婉妃淡淡的说道,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仪嫔的无礼,明贵人眼神闪了闪,笑着说道:“姐姐真是好脾性,难怪陛下如此喜欢姐姐。”
婉妃瞥了明贵人一眼,浅笑着说道:“能得陛下的喜爱,是本宫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说完便带着宫女离开了。
明贵人笑着目送婉妃离开,等到婉妃的身影一消失,她的笑容马上收了起来,她阴沉的瞪着婉妃离开的方向,许久之后才一甩衣袖,回到自己的宫殿。
婉妃带着宫女回到了宫殿,惊讶的发现祁煊已经等在了正殿,她赶紧疾步上前,恭敬的请安,“奴婢参见陛下。”
“起吧。”祁煊挥了挥手,婉妃恭敬的起身,立在一旁,祁煊淡淡的问道:“如何?”婉妃定了定心神,开口说道:“回陛下的话,太后今日刁难蝶妃,看起来对蝶妃有所不满。”
“嗯,其它人呢?”祁煊半阖着双目,又问。
“回陛下的话,明贵人不足为惧,只是……”婉妃迟疑的开口,祁煊睁开双目,瞥了她一眼,沉声说道:“说。”
“回陛下的话,奴婢担心明贵人会坏事。”婉妃轻声说道,祁煊皱了皱眉,沉吟一会后,开口说道:“你盯着她。”
“诺。”婉妃恭敬应下。
随后婉妃又向祁煊报告了后宫其它妃嫔的动态,然后祁煊便让人传膳,在婉妃的宫里和她一道用膳之后,直接留宿。
隔日陛下宿在婉妃宫里的消息,马上又传遍了后宫,仪嫔听了只是冷哼一声;明贵人和蝶妃倒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