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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煊手指轻敲桌面,淡淡的重复了一次,“右相之女。”他沉吟了一会,低声说道:“盯紧她,看她和太后在搞什么鬼。”

    右相之女,樊婉如,上一辈子对方并没有进宫,因为那时候他宠爱柳妃;没想到这一次,他将柳妃打入了冷宫,太后还可以再送一个秀女进宫。

    樊婉如能进宫,太后肯定出了不少力,祁煊皱眉想着,不晓得太后此番动作的用意。随后侍卫又报告了一些琐事,祁煊听罢,挥挥手,侍卫又像来时一样,从窗子翻了出去。

    自打他醒来之后,便开始暗中训练一支侍卫队伍,这支队伍专司情报打探,朝中大大小小的事,都逃不过他们的耳目。

    祁煊是帝王,帝王总是多疑的,就算左相和太尉是他亲手挑出来的人,但是放着他们接近王权,祁煊心里对他们,也不是全然的信任。

    所以他御驾亲征的这段时间,左相和太尉身边,其实都有他的人在盯着对方,但凡对方有一丝一毫的妄动,祁煊下的命令是,格杀勿论。

    纵使他身在关外,侍卫仍然每天快马加鞭,将朝中情报送达他的手上;直到他回到关内了,侍卫便直接前来禀报。

    侍卫离开之后,祁煊静静坐在桌边,没有了柳妃,多了一个樊婉如,太后可真是不遗余力,无所不用其极想要在他的身边安插人。

    他眯了眯眼,掩住眼中的冷芒,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太后那边也该有动作了;虽然历史的轨迹有些偏差,但是一些大事件还是没变。

    上一辈子,太后就是在燕将军战死沙场当年,发动了宫变。祁煊转着手上的玉扳指,半垂双目坐在椅子上,这一次,他会让太后连召集宫女的机会都没有。……

    燕归跟着祁煊住在二楼的上房,用完饭之后,便准备沐浴,他让客栈的下人送来一桶热水,交代士兵守好祁煊的房门,便关上门开始褪去衣物。

    很快的,燕归便赤身**,跨入浴桶中。燕归坐在浴桶里,浴桶的水只到他的胸膛,胸前两点若隐若现;肌肉线条优美的双肩露在外面,背后的肩胛骨一半没在水下。

    燕归舒展着筋骨,趴在浴桶边缘,头枕着双臂,有些昏昏欲睡。他再怎么骁勇善战,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一路上行程紧凑的赶路,他的体力也有些吃不消。

    祁煊来到他房里时,看见的就是燕归露在水面外的裸背。祁煊随意一瞥,却如遭雷殛般被定在原地,他一脸惊愕,瞪大双目盯着燕归的肩胛骨。

    燕归听见声响,瞬间警惕的转过头,就发现祁煊一脸惊愕瞪着他,他以为是自己失礼冒犯了皇上,着急得想要起身披上衣服蔽体。

    没想到祁煊大跨步走了过来,不介意弄湿衣袖,伸手抚向燕归的后背,燕归被一股温热触到,心里一颤,全身打了个哆嗦。

    祁煊神色晦涩不清,手指轻轻摩娑着燕归的肩胛骨,燕归的肩胛骨上,有一枚暗红色的胎记,胎记不大,大概只有半个手掌大小,状如展翅的蝴蝶。

    接着他又瞥见燕归放在一旁的衣物,衣物最上方搁置着一块玉佩,他摩娑的动作一顿,闭了闭眼之后,才走过去拾起玉佩。

    玉佩通体翠绿,大小也是半个手掌大,正面刻了一只蝴蝶,他暗自深吸一口气,把玉佩翻到背面,一个‘三’字映入眼帘,然后右下角刻了一个小小的祁字。

    祁煊瞳孔猛然一缩,倏地转回身紧盯着燕归;燕归见祁煊拿起玉佩,心里便已经开始扑通扑通跳,现在祁煊又盯着他看,让他脸上也渐渐开始发热。

    “这块玉佩哪里来的?”祁煊哑着声音问道,燕归心里一跳,呐呐的说道:“回陛下的话,微臣十岁那年得到的。”

    “谁赠与你的?”祁煊继续问道,燕归抿了抿唇,低声说道:“回陛下的话,当时的三皇子赠与微臣的。”

    祁煊闭上眼,收紧手掌,好,好一个太后,好一个樊仲,好一个樊家!燕归心惊胆颤的望着祁煊突然沉下来的脸色,心里越发难受,陛下是不是后悔当初将玉佩赠与他了?

    祁煊什么也没解释,拿着燕归的玉佩便离开了,燕归泡在已经变冷的水中,觉得通体发寒,彷佛有一股冰冷,从心底慢慢涌出来,然后直至周身百骸。

    连最后的念想也不留给他,自此他和祁煊之间,真的什么也没剩下了,唯有他的回忆。他黯然的站起身,还来不及跨出浴桶,门又被推开了。

    燕归傻在原地,看着去而复返的帝王,有些不知所措。祁煊扬了扬眉,显然没想到会看见这样一幅美人出浴的景致。

    燕归的容貌俊秀,虽然带着英气,却难掩身上的一股斯文气息。此刻的燕归还是少年,身子骨还没长开,少年特有的身形站在水中,竟有一丝别样的风情。

    祁煊缓步走向燕归,然后伸出手将玉佩挂回对方的脖颈,系好绳子后,手还留恋的在对方赤1裸的脖颈上摩娑。

    感觉到手下年轻紧致的肌肤,还有着练武之人特有的弹性,祁煊爱不释手,双手的动作几乎已经是轻薄的行径。

    燕归僵在原地,不敢动也不敢抬头望向祁煊,只能任由对方抚摸自己。他虽然心里对祁煊有别样的心思,但是毕竟年少,什么也不懂,此刻被对方撩拨,自然显得青涩不已。

    祁煊非常满意对方的反应,他低笑出声,缓缓靠近燕归,呼出的气喷撒在对方的脸上,惹得对方又是一阵哆嗦。

    “燕归……”祁煊低声呼唤着对方,燕归心里一颤,被对方的语气迷得有些晕头转向,此时的少年帝王太过温柔,呼唤他的方式是他梦寐以求的。

    祁煊望着燕归有些迷离的双眼,心里闪过一丝满足和自豪,很满意自己对燕归的影响,他伸出手捧着燕归的脸,慢慢将唇印上对方的唇,还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对方的唇瓣。

    甜的。

    燕归却彷佛惊醒一般,立刻推开帝王,诚惶诚恐的跪了下去,祁煊被他推了开来,倒退了两步,脸色阴晴不定的瞪着对方。

    赤1裸的少年跪在他面前,背部弧线优美,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却又带着一股刚毅。少年虽然赤1裸,却是毫不羞怯,挺直了脊梁跪在他面前,让他再生不出一丝亵渎。

    他缓步走上前,伸手捏住燕归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触及到对方的眼神时,心头又是一震。他皱了皱眉,手下不自觉用力。

    燕归的下巴被捏的生疼,眉头却不带皱一下,吭也不吭一声。他眼底藏着黯然神伤,心里头发酸,他不晓得皇上为什么要吻他,可是他感觉得出来,刚才那一吻,没有丝毫的感情,只有深沉的**。

    祁煊看不懂燕归的眼神,可是他本能的,不喜欢燕归的眼神,他沉声说道:“闭眼。”燕归不解,却也顺从的阖上双目。

    祁煊望着燕归的眉眼,鬼使神差一般,低下头轻吻了吻燕归的眼睛,他觉得,就是这一双眼搞得自己失常,他这两年来,几乎每日都要梦见这一双眼。

    燕归感觉到一股温热贴在眼睑上,他的睫毛不断颤抖,祁煊感觉到对方的睫毛刷在自己的唇瓣上,有些痒痒的,还有些刺刺的酥麻。

    直到燕归打了一个冷颤,祁煊才如梦初醒,放开对方退了一步,低哑着声音说道:“起来吧,快些穿上衣服,免得着凉了。”

    燕归叩谢帝恩,赶紧站起身穿戴衣物,祁煊双目灼灼的盯着他,每次一看见对方肩胛骨上的胎记,眼神便闪过一丝冷然。

    他没有想到,自己上辈子心心念念想要找到的人,竟然就是燕归,应该说,竟然是个男子。也是因为自己的错认,才使得太后和樊家有机可趁,利用了自己的想念,送一个冒牌货进宫来欺瞒自己。

    上一辈子祁煊看在太后的份上,给了柳妃极大的恩宠,可是他的爱恋都给了另一个女子,那个拿着皇子玉佩的碎片,肩胛骨上一样有只蝴蝶的蝶妃。

    难怪当时蝶妃手上的玉佩不完全,因为他向樊仲透露的不多,他们无法照样刻一个,只得谎称玉佩碎了。他当时太欣喜于找到对方,只派人匆匆查了一遍蝶妃的来历,并没有深查。

    蝶妃就这样入了他的后宫,成为最受宠爱的妃子,虽然他没有立对方为后,可是当时后宫中,蝶妃的待遇和地位不比皇后低。

    这一次他醒过来之后,想通了樊仲和樊家的阴谋,自然也对蝶妃起了疑心,但是他并没有派人去找出对方,只想着阻止了宫变,就没有后来的那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