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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凛盯紧秦钦按在遥控器上的手,秦钦被他的目光一扫,停下手中的动作,把遥控器放到沙发上,装作坦然的样子。

    沈凛重新把目光集中在电视上,记者大概也觉得柯沉很上镜,所以给了他不少的镜头,他和几个同事一起讨论,站在警戒线边上和记者交涉,张张都是特写,足够沈凛观察了。

    直到转到下一条新闻,沈凛才回过头来看着秦钦。

    秦钦被他审视的目光弄得很不舒服,不过还是装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沈凛问:“他是谁?”

    秦钦抬头望了望天,“不认识。”睁着眼睛说瞎话。

    沈凛没理他,拿出电话就要打。显然是你不告诉我,我自己难道还不知道查吗?

    秦钦见他这样,勉强开口,“是新转来的刑警,叫柯沉。”

    沈凛把手机放下,怀疑地看着秦钦。

    秦钦知道他想问什么,说:“他不是陈珂,我查过了。他也……不认识我。”不过那是以前了。当然后面这句话秦钦没说。

    沈凛推着轮椅过来,拉起秦钦的右手,上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皱起了眉头,“你的表呢?”

    秦钦说:“拿去修了。”

    沈凛嗤笑了一声,“原来那位柯警官还兼任修表匠。”

    秦钦腹诽着这个家伙的眼神还是这么好,那个柯沉也是的,干嘛天天戴着表在外面乱晃。

    沈凛看着秦钦变换来变换去的表情,本来想说点什么,可是却又觉得有点心疼,但他还是硬着心肠说:“既然他不是陈珂,你和他牵扯什么?”

    秦钦一抬眼就被沈凛凛冽的目光射穿,仿佛看到了他的心底,秦钦靠在沙发上,沙哑着声音说:“只是偶然才碰见的。他是个……不错的人,当朋友挺好的。”

    沈凛说:“当朋友?你确定你可以?”

    秦钦说:“我们现在就是朋友。”

    沈凛说:“我怎么没看见你把你的表给你的哪个朋友。”

    秦钦被戳中了心事,其实他自己也不太明白到底为什么把从来不离身的表借给了柯沉,是为了试探?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沈凛见他不说话,说:“难怪他们告诉我你病得越来越严重了,原来是有诱因。”

    秦钦甩给他一个眼刀,“我没病。”

    “一般病入膏肓的人都会说自己没病。”沈凛也毫不示弱地说。

    秦钦闭着眼睛不理他,显然这一次的谈话将不欢而散。沈凛握住他的手,“秦钦,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秦钦把眼睛睁开,其实沈凛也是关心他,他心一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医生,有时间我会去看的。对了,你的腿怎么样了?”

    沈凛知道他是在转移话题,但是却毫无办法,说:“好很多了,我现在拿着拐杖也可以自己走了。”

    秦钦说:“那就好,你和一清……真让人羡慕。”

    沈凛说:“你也可以的。”

    秦钦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劝他再找一个,“我就……算了吧。”

    他们俩凑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门却突然被打开,杜景声站在门口,“秦哥,你有客人?”等看到沈凛才知道是熟人,“沈三哥?”

    沈凛看了看一表人才玉树临风的杜景声,说:“你也长大了。”

    杜景声笑着说:“虽然我遇见你们的时候年纪不大,但也没比你们小多少,能不能别总把我当小孩子看。”

    沈凛看着杜景声,却凑到秦钦的耳边,“眼前就有一个不错的。”

    秦钦却笑了,对杜景声说:“你看你三哥,说要我把你纳到后宫里呢,我还要看你娶妻生子,可不会做这么缺德的事。”

    沈凛面色一恁,秦钦笑眯眯地看着他。

    沈凛不好再多说什么,说:“我先走了。”

    秦钦眯着眼睛,“快走吧,谁还送你不成。”

    沈凛笑笑,秦钦站起来弯腰和他抱了一下,拍拍他的背,“放心,我没事。”

    沈凛走了之后,客厅里有些沉默,秦钦说:“坐吧,要不要喝茶?”

    杜景声淡淡地笑容挂在脸上,轻轻说:“秦哥你的愿望恐怕实现不了了,因为我……喜欢男人。”

    秦钦僵了一下,马上又恢复正常,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赶快去找一个,这么大也要有个伴才好。”

    杜景声微微一笑,慢慢地说:“好。”

    ******

    柯沉抬手看了一眼表,已经又过去六个小时,从他们到现场开始已经整整十二个小时,现在已经是晚上了。郊外的星空很明亮,比起城市,这里的夜晚沉静而美好。

    柯沉他们几个都没想到居然沦落到在野外赏月的地步。越到晚上越冷,柯沉把风衣脱给了俞可人,自己只穿着羊毛的背心和衬衫。

    柯沉仍然在仔细地思索着所有的线索,想从中找出联系。路远倒了一杯热茶给他,茶叶很粗糙,但是杯子握在手里却很温暖。

    “多谢。”

    柯沉喝了一口,突然看到工头在另外一边蹲着,似乎在挖什么东西。

    柯沉和路远交换了一个眼神,慢慢地走过去。他们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自然有办法靠近工头而不让他察觉。

    工头手里提着一个小型矿灯,另一只手拿着小铲不知道在挖些什么。

    柯沉走到他的身后,他突然把手里的灯一甩,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挥舞着手里的铲子。路远看出他现在完全是出于紧张的下意识举动,上前一步,卡住他的双手。

    果然工头看到是柯沉和路远两个之后就镇静了下来,大口地喘着气,“是你们……”

    柯沉问:“你以为是谁?”

    工头没答话,路远放开他蹲到地上去看工头挖的东西,只见一张黄色的纸上面有红色的符号。

    “这是什么?”

    柯沉也蹲下来,“符纸?”

    工头见路远伸手去拿,赶忙过来阻止,“不行不行,不能动。”

    路远和柯沉都盯着工头,工头知道势必要给他们一个解释,犹豫着说:“之前不是和你们说过,最近矿区在闹鬼。所以老板就请了道士埋了不少符纸在地下。”

    路远怀疑地看着他,“那你把它们挖出来干什么?”

    工头说:“这个要每天换的。”

    之前听他们说闹鬼,柯沉和路远都没有当一回事儿,也就没怎么注意。这个时候听工头一说,都有些怀疑。

    路远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工头着急地说:“能不能先让我埋完再和你们说,这个耽误不得的。”

    柯沉见他神色紧张,于是点点头,“我们在工棚等你。”

    过了一会儿,工头过来了。柯沉请他坐在对面,给他也倒了杯茶。把陈天逸和俞可人一起叫了过来。几个人围成了一桌。

    “说说看怎么回事儿。”

    工头说得断断续续的,东一块西一块,逻辑不清。柯沉感觉他似乎受了惊吓,而且仿佛在隐瞒什么。说了半天,才让他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

    出事之后不知道从哪一天起,突然传出了矿区里闹鬼的传言。这次矿难一共死了两个人,一个人是被头顶上砸下来的坑木砸死的,很快就找到了遗体。另一个则是被困在矿井里之后失踪的。失踪的意思也就是至今没有找到遗体。

    失踪的人叫大文子,平常五大三粗不拘小节,人不坏但是嘴很臭,大家有时候挺烦他的。

    后来被救上来的两个人也说不出他们是怎么走散的,因为到了后来大家的意识都很模糊了。

    之后矿区开工,却有人说看见了大文子,叫他他却不应。据说他经常神出鬼没地出现在矿井里,还有人说他没有影子,经常会听到奇怪的声响。于是大家便怀疑大文子心有执念,像这样的人死后一般都会化成厉鬼。

    柯沉他们听到这里其实是很不以为然的。大部分的传言都是“有人说”,这是极为不可靠的。“有人”是一个神奇的词汇,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有人”是什么人。

    他们心中都暗暗琢磨,如果这是人为的话,会不会是为了今天的绑架行动而做准备呢。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事有蹊跷。

    工头后来又说到,矿主偏偏还挺信这些鬼神之说,所以就喊了一帮道士来作法,在这里设了一个阵法,埋上了不少符。

    之后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俞可人见大家都沉默着,于是开玩笑说:“这大晚上的,说些这东西,还挺吓人的。”

    路远说:“你相信?”

    俞可人摇头晃脑地说:“子不语怪力乱神。”

    众人见她这样都被逗笑了,柯沉瞥见工头,见他头上**的。此时夜风正盛,冷得很,但他却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您是不是还有什么想说?”

    工头猛地一抬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

    “听见什么?”

    工头说:“当时在地下,那个绑匪的声音,很……很像大文子!”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的更新时间恢复到晚上七点九分,另感谢akakame704gn的手榴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