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惊愕万分的抬起头,废除她的公主之位??
广陵怎么敢开口!!
皇帝看向聂琚,几乎就要点头答应,但再看看脸上冒虚汗的江夏王,欲言又止。
江夏王又惊又急,忙跪下,“陛下,长宁确实做了错事情,求陛下给她一个机会,让她改过自新。”
又恳求聂琚,“广陵,长宁是我唯一的女儿,求你看在我的份上原谅她吧,我马上让长宁向你道歉!”
拽着女儿低喝,“长宁,快向广陵道歉,快啊!”
如果真废了女儿的公主之位,她怕是会疯的,当务之急,是求得广陵的原谅。
长宁脸色苍白,下意识摇头,“......不,我不道歉。”
她不甘心,明明是她吃的苦头更多,为何还要向广陵道歉?
聂琚却道:“不必道歉,我不需要她道歉,我要的是废除她公主之位。”
皇帝眉心拧成川字形,一时无法做出决择,思忖一会儿,对众人道:“你们都下去吧,呦呦与谢玄留下。”
江夏王给皇帝重重叩了几个头,“微臣定会好好管教这逆女!” 说完他扶着长宁走了出去。
待人都走后,聂琚小脸一垮,“父皇,女儿实在不明白,你给江夏王掌军政大权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封他女儿做公主?我不喜欢长宁,她哪里端庄淑雅了,全是骗人的!沽名钓誉!”
皇帝叹息,“江夏王当年同时失去两个儿子,只留下年幼的长宁,江夏王妃又早早没了,实在可怜,朕便封长宁为公主,是想让他们父女俩好过些,能在宗室里抬起头来。”
江夏王能力平平,宗室们都不太瞧得起他,所以才皇帝拼命弥补他,对他仅剩的女儿厚爱有加。
聂琚不解,“他儿子战死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这些年他为何没娶王妃?”
“一则他对王妃情深,不愿再娶续弦,二则他......没法再延续子嗣。”
“这就更不对啊,他房中明明有美妾,怎么会不能——”
皇帝赶紧摆手,尴尬道:“行了行了,呦呦啊,你就别瞎猜了,有些事情你不懂。”
不能延续子嗣,不代表不能人道,但这事没办法和女儿说清楚。
“行了,朕知道你们今天受委屈了,你们先回去吧,朕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
聂琚对此无所谓,如果父皇不废除长宁的公主之位,那她就将沈靖安与长宁一道收拾。
她与谢玄出了宫门,谢玄握住她的手,“公主,多谢你相信我。”
聂琚晃了晃他的手臂,“我当然相信你,你这两日好好想一下,要怎么报答我的信任。”
谢玄脚步顿住,微微一笑,“那公主想要什么?”
聂琚在他手心挠了挠,“我给你点提示,比如以身相许之类的。”
谢玄脸一热,随即正色道:“......我本来就是你的,这个不算,想再别的。”
聂琚欢快的蹦跶了几下,蹭蹭他的额头,“狗东西,你挺会说话嘛,为了你这句好听的话,我同你去趟将军府。”
“去将军府?公主要做什么?” 谢玄不禁有些紧张,公主这要和他......这样那样?
只听聂琚正色道:“我找贺青筠,告诉他医馆之事。”
谢玄闻言松了口气,却又有些失落,怎么变得患得患失?
“好,我也见见他。”
自贺青筠进将军府后,整日待在后院,而谢玄要么忙军务,要么陪聂琚,抽空还要缝月事带,实在抽不出时间见贺青筠。
到了将军府,姜年看他们一道回来,脸立时笑成花。
得知聂琚来找贺青筠,姜年道:“贺大夫前些日子一直编写医书,身体好像有些吃不消,今日便没再写,在晾晒草药呢。”
三人前去贺青筠所在的院子里,这人坐在中庭,闭着双目,眉头深深皱着,像是陷于某种痛苦的记忆中。
姜年笑道:“哟,贺大夫睡着了。”
聂琚望他佝偻清瘦的背影,不由想起姑婆所受的委屈。
姜年走到贺青筠身后,轻轻摇他,“贺大夫,醒醒啊,公主来看你了。”
贺青筠睁开眼看向聂琚,他扶住额头,声音苍老疲倦,“......是小殿下啊,你找我何事?”
聂琚声音悦耳,“本宫来和你说医馆之事,眼下已经寻了几处,明日带你去瞧瞧。”
贺青筠表情微滞,“......她,她同意了?”
“是啊,她以后都不会再管你做什么。”
贺青筠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模样,“......她还好吗?”
“好,自从姑婆的驸马死后,她吃穿用度都上了几个台阶,还有美貌的年轻郎君相伴,他们对她细心体贴,事事顺从她,她是所有人的祖宗。”
贺青筠:......
眼中更加酸涩,“那她身体可好?”
“好着呢,就是她的男人太多,常常为她争风吃醋,整日缠着她腻歪,姑婆有些烦心。”
贺青筠神色变了,这话对他来说再诛心不过。
聂琚对他道:“你打起精神来,明日本宫还要带你去造福万民呢,你好吃好睡,千万别夜间猝死了。”
贺青筠:......
为什么他会觉得两个人有点像?
光凭这张嘴,两人就天差地别,她从来都不会如刻薄。
谢玄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静静在边上听着。
贺青筠肯定做过对不起大长公主的事,不然聂琚不会如此对他。
江夏王府。
长宁躺在床上,额头发烫,双颊潮红,这个季节落水,风寒是免不了的。
碧珠穿得极厚,一边咳嗽,一边劝慰她。
“公主,陛下一向看重咱们府上,等他消了气,这事也就过去了,他不会动你的公主之位。”
长宁嗓音嘶哑,“今日所受之辱,我定会悉数讨回。”
门外的江夏王听到她这句话,便知道劝她也无用,转身去了书房,叫来沈靖安。
“阿靖,长宁心软无能不说,又为男人数次犯蠢。我最看重的还是你。”
“儿晓得。”
“你觉得接下来要如何对付谢玄?”
他们几次对谢玄下杀手,谢玄绝不会放过他,且此人极难对付,尤其在京中,谢家的势力不容小觑。
沈靖安道:“分两路,一路对付他本人,一路让他失信于陛下与公主。”
江夏王白胖的脸上严肃无比,没有一丝笑意。
“详细说来听听。” 他之所以看重沈靖安,是因为这人够阴险无耻,没少为他出谋划策。
半个时辰,江夏王满意的颔首,“不错,就按你的计划来,分头行动。”
解决了心头大事,他心里松快不少,抬脚去看爱妾姜氏,此女美丽娇媚,带给他不少快乐。
此刻,房中的姜氏抚着小腹,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江夏王说他受过伤,很难再有子嗣,然而她却怀孕了,这是多大的喜事啊。
江夏王肯定会高兴疯的。
只要自己平安生下儿子,那就是亲王世子,将来能继承整个王府,而自己不消说,自然就是江夏王妃。
看到江夏王来了,她忙小步迎上去。
江夏王大手抚上爱妾的腰肢,“舒儿啊,你人如其名,让本王很是舒心,不像长宁,净给本找麻烦。”
姜氏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糟了!她差点忘记还有长宁和沈靖安呢,他们必然不希望自己生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