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爹是不会拿东西救你了,也好,他夺了我的宝贝,我便毁了他的宝贝,你说先割下你哪好呢?”竹道子拿着一只匕首,对着凤巧儿来回盘旋着。
“哼!要杀就杀,说那么些废话干吗!”凤巧儿中了迷药,躺在地上不能动。
“杀了太可惜,不然就拿你试药吧,前些日子做的化骨散还没有拿人做过试药,不如就先给你吃一粒试试效果。”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瓶盖倒在手里一粒。冷笑着喂进凤巧儿嘴里。
“这化骨散吃下半日后全身的骨头就会化尽,就算你爹爹找到你也救不了你。”
“呸!我若死了,我爹爹定会将你千刀万剐为我报仇!”毕竟年纪小,被吓的眼眶红红的,哭了出来。
竹道子不再管她,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焦急的等着徒弟的回来。已经过了两柱香的时间了,为何还不见他回来?!难道那凤云中真的会为了那药材置自己女儿的安危为不顾?想着想着,心中隐隐不安,起身点了凤巧儿哑穴,藏在门外的木箱里,自己易了容出了门。
外面雨还在下着,李锦年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马车。虽然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姚梦竹,可也没想要过她的命,尽管他给自己喝忘情散。看着他缓缓的倒进水中,心里仿佛被压了千斤的石头,闭着眼平复好心情,算了,他已经死了,自己没必要再去追念什么了。活着的时候况且都不曾珍惜过,死了再想又有什么用?
上了马车,隔着车帘跟外面的人说:“你们俩今日务必要找到竹道子的藏身之处,救出凤巧儿,若我猜的不错,他在没得到药材之前是不会杀掉凤巧儿的。”
“遵命。”慕云歌和易风吟抱拳点头。
凤云中跟着两人一同开始寻找起凤巧儿,因为最近上京鱼龙混杂,江湖上的人太多,想要从中找到凤巧儿极为困难,但也不是不可能的,就看找谁打听了。
三人走到一个小巷子里,巷子里的地面都是大块的青石铺路,被雨水冲洗的干干净净。左转右转,走到一个小门口。慕云歌朝易风吟看看,两人起身飞进了院子。一会的工夫里面传来嗷嗷叫唤的声音。
“大侠大侠快放手,小的手快断了!”一个个子奇矮的中年男子趴在桌子上,胳膊被易风吟拧成麻花状。
凤云中跟着进去见状奇怪的看着两人。
“问老,竹道子来了上京吧。”
“来了来了,快松手,问啥我都告诉你。”
易风吟哼了一声,松开手。叫问老的男子揉揉手腕,拿眼睛剜了他一眼。
“这位就是问老!?”凤云中惊讶道。问老是江湖上一个类似传说的人,凡是你能支付起银子,就能从他口中得到需要的情报。为此有很多人都要杀他,也有许多人要寻他,可他究竟长的什么样,似乎从来没人知道。
“呦呦呦,这不是凤云中么,前几日不是还在伽蓝寺呆着的么,带着那么多宝贝,怎么也不要命的下山了?”
凤云中一愣,纵步过去,一把抓住问老的衣襟“你怎么知道我在伽蓝寺!”
问老面色一白,噤声不语。
“你快说!”凤云中一着急,竟使出内力。勒的问老脸憋的青紫。
慕云歌见状急忙拉开两人。“凤大侠先别着急,你若杀了问老就更找不到你女儿了。”
凤云中气喘吁吁的松开手,问老急忙跑到一边,揉着脖子干咳了起来。
易风吟:“问老,赶紧说,不然我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
“咳咳咳,都别激动,咳咳,有话好好说,前几日竹道子寻到我,给我报酬让我把凤云中住的地方说给他,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那竹道子现在在哪?!”
“竹道子……若还没走,应该就在伽蓝寺后面的一个荒废的小庙里……”
三人一愣,急忙转身离开。问老沫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这三个瘟神可都不好惹,自己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赶到伽蓝寺后面的破庙里时,早已楼去人空。凤云中气的一拳砸在墙上。破庙轰隆隆震动了一下。
“等会,凤大侠,似乎还有其他的气息。”
三人静下来,“咚咚咚……咚咚咚……”规律的敲击声。门外杂草盖着一个破木箱子。
凤云中急忙跑了过去,掀开杂草,把箱子打开,只见凤巧儿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折在箱子里,眼里蓄满泪水,嘴角已经咬破,流出血来。
“巧儿!爹爹来晚了!”说着把凤巧从木箱里抱了出来。可凤巧浑身软绵绵的,仿佛没了骨头一般,解开凤巧儿的哑穴。
“爹爹……”终于止不住,凤巧儿哇哇大哭了起来。
易风吟和慕云歌见状,悄悄的离开了。
凤巧虽说中了化骨散,但时辰尚早,而且凤云中身上带的尽是些珍奇宝贝,一片七日牡丹,不出半日凤巧儿已经痊愈。可两人对竹道子的恨意又增加一分。当年凤云中的妻子得了一种奇病,活不过一年。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竹梦谷的寒潭把活人冻住,直到找到那些草药就能将她救活。
可无论凤云中如何求竹道子,他都没有一丝动容。就算是当着江湖上不少人的面给竹道子跪下,竹道子都没有瞧他一眼。最后凤云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妻死去。如今他又设计来抓走自己女儿,这笔将来一定会一笔一笔跟他算清!
--------------------------------------------------
许彦睁开眼,抱着胳膊打可个冷颤。外面天昏昏沉沉的,自己不知道躺在什么地方。李锦年呢?!难道又跟丢了?恼怒的捶了下自己的头,穿上鞋匆匆跑了出去。原来自己睡在客栈里,看来是被人送出来的。绕了几圈又找到那间小院子。
敲了敲门,没有人开门。许彦又敲了一会,一个老妇人把门打开。“你找谁啊?”
“我找……李锦年。”
“你找错了,这里没有什么李锦年。”说着老妇把门关上了。
“唉!……”无奈使者轻功跳上墙檐,眼前的景色惊了他一跳,揉揉眼,确实不是原来的那间房子,虽然门是一样的,可这院内的确是普普通通的民居院,没有任何暗器,也没有那个人……
难道真是自己梦魔了吗?不!李锦年他的确还活着,肯定是躲起来了。他还不肯原谅自己吗……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他原谅自己?
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走。前面乱哄哄的围了许多人。偶尔听见有人叫好声。许彦凑了上去。无聊居然是小倌管的小倌跑出来,被龟公抓回去了,正丢在地上打呢。四五个人围着那人,用皮鞭木棍打的来劲。躺在地上的人似乎伤的不清,低着头一点一点的往旁边爬。
许彦对这种事一向都不喜欢,转身要走。突然那小倌扬起脸,一张熟悉的脸将他定在那,
“李锦年!”许彦冲进人群,把那小倌护在怀中,把那几个龟公打倒在地上。周围叫好声更烈,自古英雄救美都是大家喜闻乐见的。许彦紧紧护着胸前的人,可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大,锦年怎么会在这?!还会变成小倌,眼下他衣衫不整身体虚弱,还是带他先离开的好。穿过人群离开。
四周人见无乐趣都四下散了。李锦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刚才如果没看错,抱走那个小倌的应该是许彦。这就是那个口口声声念着想你自己的人吗?“哈哈哈哈”仿佛听见最好笑的笑话。
“主人……”徐伯在身后有些奇怪,不知李锦年在笑什么。
“无事,明日……随我去趟西北,突然想起一个故人。”
“好”徐伯退在一边,低着头沉默。
许彦把人一路抱到鹤三娘那,鹤三娘被他吓了一跳“公子你脸上的人皮面具呢?”
许彦胡乱摸了一把,居然没了?“不对!”既然脸上的面具没了,肯定是被人揭下来的,而知道自己易容的除了鹤三娘也只有李锦年了!把怀里的人放在床上,确实很像!无论是脸还是发,就连身材都所差无几,但这人不是李锦年!这人究竟是谁?为何与李锦年长的这般相似?
躺在床上的人幽幽转醒,皱着眉看着四周“你是谁?”许彦冷冷的问。
“奴家梦落……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梦落……你是浣花苑的小倌?”
“是……公子是将奴家误认成别人了吧。”梦落摸着脸,神情有些恍惚。
许彦点点头“难道还要被人将你误认成别人!?”
梦落苦笑一声“没有,只有公子一人。”闭着眼吐了一口气,身上的伤口疼的他有些难受,腿大概是被打折了了吧,不然一点知觉都没有。
“既然你不是他,把伤养好你就走吧。”
“公……公子……不要赶我走,我出去必然还会被他们抓回去的,我不想再回去了,求求你,在下愿为奴为婢,就算公子把我当做那人的替身也好,只求……公子不要抛下我,
许彦走过去,捏起他的下巴,那个人永远都不会这么低声下气的来求自己,那人高傲的像一只猫,无论对他怎么示好,他都无动于衷。“替身……你还不配,既然你执意要留在我身边,就给我做个小厮。”
梦落连忙点头,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脑袋一昏又晕了过去。鹤三娘走了过来,看着床上的人叹了口气,确实像极了那个人,也难怪许彦会这么大惊失色的把人带了回来。
“公子把这人交给我,你先去休息吧。”
“那就麻烦三娘了。”
鹤三娘把梦落的外衣脱了,里面的中衣几乎被血染透了,与皮肉粘在一起。拿着湿手帕敷在上面,一点一点的退了下来,一道道鞭痕,棍痕还有一些暧昧的欢爱痕迹,弄的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一条腿似乎还有些变形估计被打断了,又去叫了个郎中帮忙把骨头接上用木板固定好,躺在床上的人一直在流泪,三娘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眼泪有这么多,可能是经历了什么让他这么伤心的事,所以才会流这么多的泪水。过了一会梦落似乎发起热来,脸被烧的通红,嘴里叫着汝臣,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