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千岁》 第2章 Chapter 1 若说起李锦年,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除了断袖,蛮横恶霸,贪污公款,以及大肆眷养娈童之外,最近似乎又多了个新恶名,逼良为娼。 要是普通人,或许也没这么多人知道,可这良呢,是今年新晋的探花,名为方汝臣,文文弱弱的一个书生,不光学问做的好,还长着一副好模样,一双细长的狐狸眼,加上小脸唇红齿白的,单瞧着,就望出一汪春水来。自从圣殿皇考之后,李锦年就如丢了魂一般,整日琢磨着把人弄到手。 前天晚上,趁着夜黑风高,偷偷遣人把方汝臣绑了回来,自以为做的很周密,没想到第二天,全城里的人都知道了,裕亲王小王爷把皇上钦点的探花绑了去,把人糟蹋了。天地良心,他李锦年连手都没碰一下,这方汝臣瞧着文文弱弱的,没想到绑来居然是个炸了毛野猫,见人就扑,见人就咬,他根本不敢近身。这不又闹起绝食来了,愁的小王爷满头大包。 “王爷,方公子还没吃饭,已经是第三天了。”管家李高忐忑的报告,低着头不敢看眼前人的表情,心里却是暗叹,好好个探花,居然被王爷掳了来,现在弄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真是造孽啊! “哦,那就先饿着,饿极了总会吃的,饭菜凉了重新做,做好了就放在他身边。”李锦年翻了翻手里的话本,仍在一边,皱皱眉,接着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皇宫里,皇帝批着奏折,揉了揉眉头,满满一桌子奏折,有三分之二都是弹劾裕亲王李锦年的折子。“胡闹!抢谁不好,偏偏看中了新晋的探花,这老九越来越不知好歹了!去把他给朕叫来!” 接到圣旨后,李锦年匆匆忙忙的赶到皇宫,走到御书房门口,摸了摸头上的发髻,确定没乱到见不得人后示意门口太监通传一下。 太监扯着嗓子喊起“裕亲王到~~~~~” “臣裕亲王李锦年参加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过了好一会,才听见上方传来一声轻咳。“你……起来吧。” “谢皇上”李锦年弓着腰站了起来,拍拍袍子前摆压出的褶皱道:“不知皇兄喊臣弟前来何事?” 坐在龙椅上批复奏折的人抬起头,直直的盯着他。 李锦年摸摸鼻子,尴尬笑了笑。 “裕亲王,朕不跟你兜圈子,现在回去,把方汝臣放了,给他在城中安排个住处。” “皇兄……我……” “朕意已决,老九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别老让朕操心?你是父皇最疼爱的儿子,若父皇还在,看见你如今这个样子,会痛心疾首成什么样子。” 李锦年拱拱手“臣知错,臣谨记皇兄教诲,臣这就回去把他放了……” 皇上点点头,朝他挥挥手,意思让他自己滚回去吧。 “臣告退……”李锦年倒退的出了御书房,深呼了一口气,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父皇最疼爱的儿子么?如果自己当年没发生那样的事,或许这辈子都会以为自己是父皇最疼爱的小儿子吧。 李锦年和当今圣上本是一奶同胞,同个母亲生下的,自小感情就比旁的要好,母妃是名门的大家闺秀,在先皇暮年甚得龙宠,连带爱屋及乌,李锦晏和李锦年也格外的得宠。 因先太子大肆拉拢朝臣,招兵买马有谋反之嫌,又在其宫中发现巫蛊之术,先皇大怒被废弃,流放至西北后感染风寒不治身亡,然扶立二皇子李锦光为太子,不料二皇子寿命不长,当了太子没个把月就匆匆了走了,先皇又叹息着把太子之位传给了三皇子,也就是当今的圣上李锦晏。或许是因先太子有谋反之嫌,先皇一直忌惮着三皇子,疼爱渐渐不如以前,但是天真无知,活泼可爱的李锦年却是越来越让老皇帝喜欢,李锦年本就天资聪慧,琴棋书画,骑射兵法是一教即会,一点即通,慢慢了老皇帝有废太子之意,想将皇位传给最小的儿子李锦年。曾多次试探李锦年可有做太子之意。奈何李锦年不过是个十余岁的孩童,并不知其中深浅,也不明父皇之意。 可天不遂人愿,没等这小儿子长大呢,老皇帝已经一命呜呼了,接下来就是太子即位,母妃被封为圣母皇太后,自己被封为裕亲王,其它的皇兄也一一被封了王。 又过了几年,在外面的亲王们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离了世,其实李锦年都懂,这只是皇兄在变相的清理门户,只有他们都死了,他的皇位在会坐的安稳。 可是自己与他们不同,自己和皇上是一奶同胞,皇上无论如何都不会对自己下手的。 回到王府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看到来迎自己的管家和小厮跪了一门口便走过去问“方汝臣吃饭了吗?” “回王爷,方……探花依旧没吃,刚才已经昏厥了一次,奴才找了大夫去瞧,大夫说……说继续下去,方探花快熬不住了……” 李锦年点点头,朝内院走去,走过几条回廊穿过一片灌木,进入了一个小院,走到门口顿了顿脚步,敲了敲门。没人回应。 推开们,床上躺着一个身着蓝衣,面色苍白的少年,这人正是被掳来的方探花。 看着床上已经半死不活的人,李锦年摸摸鼻子,自己并没有把他怎样,没想到他居然以绝食来反抗自己。也是,读书人毕竟都有些风骨,况且还是皇上钦点的探花。 走上前去“汝臣……你还好吧。”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一双细长的狐狸眼没有一丝光彩,直勾勾的看着上方的房梁。 “明天……明天我便将你送回去,你把饭吃了吧。” 床上的人嘲讽的笑笑,干哑的嗓子摩擦着说“王爷想用这招来骗我么?没用的,我不会跟你,也不会吃饭,你死了心吧!” 李锦年耸耸肩“今天皇上已经给我下旨,让我放了你,还叫我为你安排住处,信不信由你,饿死了大不了跟皇帝磕头赔罪而已。”说完掀起前摆准备出去。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吾皇……吾皇果真叫你放了我?吾皇……英明,吾皇万岁啊!”说着支起身子,端起身边的汤菜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走到门口的李锦年抽抽嘴角,拉开门出去。外面已是阴黑了,府里起了灯火。 沿着回廊走到了凉亭,坐在石凳上揉揉双脚。明天大概又是阴雨天吧,这么多年落下的毛病,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好了。 想起母后临终时跟自己说的“我儿啊……你……你要防着……你哥哥,你……安分守己……你哥哥必然……不会赶尽杀绝……太过精明……反遭妒忌…装傻充愣即可……切记!切记!……”当时自己还是年少气盛,根本没能明白母后说的话。心想着,自己跟哥哥本是一母同胞,跟其它的皇子不同,哥哥必然不会对自己怎样…… 那一年,李锦年不过刚弱冠,西域进贡了三匹汗血宝马,其中一匹被皇上赏给了飞龙将军,剩下两匹留在宫中饲养。 李锦年不知天高地厚的去跟皇上讨要,当时皇上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第二天,尚书大人联合着十几位朝廷重臣把李锦年告到了皇上那,说什么目无尊长,对皇上大不敬,虽是皇上地弟弟但也要有个王爷样,怎么能亲自去管皇上要马,如此之类。 刚开始李锦年还不以为意,直到被押到刑部大牢,他才恍然明白,自己原来跟其它皇子没有什么区别,只有威胁到了他的皇位,那只有一个字,就是死! 或许皇上还惦记着一点同胞之情,最后放了他。只是李锦年已经折腾掉半条命。两条脚筋被人挑断,后来虽接上,却再也不能骑马了。在府中养好后就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吊儿郎当,游手好闲,大事没有,小事不断。或许这样皇上会渐渐对他放下戒心。 李锦年自嘲的笑笑,人总会变,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已经不再是牵着自己手,给自己抓蛐蛐的人了。若说自己从来都没有觊觎过他的皇位,可能他这辈子都不会信。 “王爷,夜深露重,早些休息吧,今晚去哪院?奴才好去收拾”李高弓着腰站在一边,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回忆。 “回我书房吧……明日将方汝臣送到柳花巷的别院去吧……不用限制他的自由,分配两个小厮给他即可。” 作者有话要说:新人 新坑 新感受,嘘不要胡乱猜测。 第3章 Chapter 2 翌日清晨,果然下起了蒙蒙小雨。 看着外面湿漉漉的天气,李锦年倒尽了胃口。最讨厌这种雨天,一下就是一天,身上阴冷潮湿,旧疾折磨的他身心疲惫。 李锦年:“李高,李高” “奴才在,王爷有什么吩咐。” 李锦年:“昨天吩咐你办的事,办好了吗?” “小的已经按照王爷的吩咐,一早就将方公子送了出去,方公子大概昨夜吃了饭的缘故,今天瞧着精神也好了许多。” 李锦年点点头,让他下去。 其实说起方汝臣,或许自己也没觉得他哪好,比他模样俊俏的大有人在,为何偏偏把他绑了来,遭人口舌。 或许是那日在金銮殿上,他作词时神采飞扬的模样,像极了那个人,尤其是他那双狐狸眼,从眼角流露的芳华,便让李锦记如飞蛾扑火般的想把他囚禁在自己身边。 只是那人从始至终都不会多看自己一眼,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方汝臣毕竟不是他,强留他在身边也没有用。 过了几天,皇上破天荒的亲传了方探花进宫觐见。 方汝臣千恩万谢的入了宫,正巧裕亲王也在宫内,俩人一对眼神,一个笑眯眯,一个像受惊的兔子浑身发抖。 皇上来了,见方汝臣唯唯诺诺的模样,也就没了耐心,直接封了个六品的闲职,在尚书苑做个侍郎。无非就是记录一下在册的书籍而已。 方汝臣直跪地磕头谢恩。皇上挥挥手让人将他带了下去,又将目光转向李锦年。 “这方汝臣倒也算是有点身材实学,让他做个侍郎倒也不屈了他。” 李锦年忙跟着应和说是。 “锦年啊,朕怎么瞧着他跟钟爱卿有些相似?” “咯噔”李锦年心里一动“臣不觉得方探花与钟大人有何相似之处,钟大人乃武将,方探花不过是个文人,两人相距甚远,身上怎会有相似之处。” 皇上点点头,看了他一眼说“过些日子,朕想让你去西北边关走一趟,一来是帮朕慰问慰问一下边关的将士,二来……近期朕听闻今年突厥发了雪灾,估摸着又要有战事,你也帮朕督军,不要让朕失望。” “臣谨遵圣旨。”说完从御书房退了出来。 刚才皇上提到钟大人,不觉的居然出来一身冷汗。 遥想当年,钟烨大败突厥,骑着皇上亲赏汗血宝马,被人环绕着走过一整条长安街,年少蓬发,一转身时看见他久违出嫁的长姐,露出一抹微笑。那一刻仿佛定格在李锦年心中。 钟大人就是一直镇守边关的飞龙将军,本名为钟烨,字宇轩。那个人怕是自己这辈子都遥不可及的一个梦吧。 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去向皇兄讨那匹汗血宝马,也不会遭受此番罪,更不会恍然觉悟。只不过那时的钟烨不识李锦年。 出了皇宫,李锦年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浣花苑,浣花苑说白了就是一个小倌馆,不过是名字叫的雅致了些,刚到门口,就看见两个少年面带微笑的迎了上来。 “王爷许久不曾来了,今日还是我们公子吗?” “恩,带我上去吧” 两个少年一前一后跟着李锦年去了二楼雅间。轻敲了一下门,里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王爷,您舍得来了?奴家还以为王爷被方探花勾了魂,再也不来看梦竹了呢。” 李锦年苦笑“竹儿,你便别打趣本王了,王爷我是真真连个手都没摸着,何来的勾魂一说,况且现在有皇上保他,我便是想动,也得三思而后行。” 绿衣男子巧笑嫣然的围到李锦年身边。“王爷就会说笑,这么久没来看梦竹,怕是厌了奴家了吧。” “怎会……”李锦年捏着他的下巴,心里默默的想,就算是为了你与他相似的神态,自己也不会厌烦。 伏在他怀里的人默默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李锦年把梦竹打横抱了起来,朝床边走去,一夜颠鸾倒凤。 北上啊,路程遥远艰险,先不谈风餐露宿,半路上难免遇上山野强盗。李锦年笑笑,这次还真是凶多吉少,或许北上还能看见他,只一面就好…… 李锦年一早起来,揉揉腰,岁月不饶人,如今风流一夜,身体就吃不消了。床上的人还在熟睡,昨晚怕是累着他了,看着睡着的梦竹,少了往日的娇柔,多了一份属于男子的英气,与记忆里的他出奇的相似。李锦年自嘲的一笑,他其实寻梦竹不过就是想看看他睡着的模样,这话他是不敢说的,说出去别人笑话事小,若被皇上发现,自己估计这王爷也怕是做到头了。 穿好衣服,正正头上冠,掏出一块精美的碧玉配,放在桌上转身出去。 “咣当”门关上,躺在床上的人睁开眼睛,没有一丝睡意,起身看见桌上的碧玉配,含笑的贴身收起来,捂了会胸口,被玉咯的生疼。 回到府上,收拾了些必带的行李,吩咐了府里的管事,没过多久,皇上就派来了一路的随从以及一些慰问边疆将士物资。 中午出发不到日暮就到了临城江洲。江洲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本来就离着上京比较近,便捷交通,让这个小城繁华无比。 李锦年没有以王爷身份直接出来,而是化名江城,货商老板。这也是皇上的主意,说是顺路访查一下民情。 苦笑,还不如化成一头肥羊来的实在,北上化成商旅,不被生吞活剥了就算是好事。 带着几个贴身侍卫,到了城里最繁华的酒楼,点了一桌子好酒好菜。正吃的欢,就听闻楼下有人叫嚷。 李锦年混迹的时间久了,知道这时候装傻充愣最好,万不可装什么英雄大侠,该吃吃该喝喝当缩头王八最好。 本想着躲过这风头,没想到麻烦自己找上来。 几个粗壮的汉子,跟着一个衣着太过奢华的公子走了上来,一身金光闪闪的衣服差点闪瞎李锦年的眼睛。 “去去去,把这桌撤了,我们公子今天在这约了人。”一个地位颇高的小厮指挥几个粗壮的汉子把李锦年面前刚点的饭菜撤了下去。酒楼老板在后面吓得面色铁青,一句话不敢多说。 坐在旁边的人马上站了起来,李锦年摆摆手,含笑的看着眼前不识好歹的人,眼前的金灿灿的公子鼻孔朝天,根本不予理会。 李锦年摸摸鼻子,想自己就够横行霸道的了,今天却才发现,比起眼前的,自己简直连十分之一都不如。这让他恶名在外的王爷情何以堪。 “ 不知这位公子是何意,将在下刚点的饭菜端了下去。”李锦年站起身,拱拱手。 “哼”金灿灿哼了一声,转过头。旁边那个地位颇高的小厮急忙说:“你是哪个,居然敢质问我们公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还不赶紧滚下去!” “这话说的,在下以点完饭菜还未吃就端下去了,难道还不能问问?” “你……来人,把他们轰下去!”粗壮的汉子摩拳擦掌的过来。 李锦年冷笑,跟自己横行霸道,还真是活得皮痒了,刚想让侍卫动手。突然传来一个淡然冷漠的声音:“欺人太甚。”声音不大不小,却让每个人都听个真挚。 李锦年回过头,只见一个身着墨色布衣的男子,坐在靠窗的一个小桌子旁,桌上一壶酒一碗面。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说我们公子!你可知我们公子可是当今圣上身边红人刘大人的亲侄子!活的不耐烦了吗?”小厮走道墨衣人身旁,抬手就像去掀桌子。 “嗷~~~~”还没动手,只见刚才还气势高昂的小厮手居然被筷子插在了桌子上。 大伙一惊,七八个壮汉扑了过去,没等大伙看清,所有人的手都被插在了桌子上。金灿灿一看不好,吓得连滚带爬的冲下了酒楼。 李锦年看着墨衣人抽抽嘴角道:“少侠……好快的身法,敢问少侠姓名。” 墨衣男子端起酒壶喝了最后一口,转身看李锦年一眼转身走出酒楼。 七八个粗壮的汉子嗷嗷叫唤,围着小桌子转了一圈。 李锦年摸摸鼻子,起身付了钱出了酒楼。 “王爷……大人,现在去哪”旁边的侍卫悄悄说。 “找处客栈吧,休息一晚明日继续启程。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的多多收藏撒花,谢啦 第4章 Chapter 3 本以为躲掉了麻烦,没想到更大的麻烦还在后面。 李锦年刚洗完澡,退了一旁侍奉的小厮,坐在床上修剪脚指甲。忽听外面脚步纷杂。抬头看去,“咣当!”房门被人踹开,这一脚力道极大,直接把门踹掉半扇来。 “嗖嗖”七八个精练的侍卫从暗处跳了出来,护在李锦年四周。 来者正是傍晚在酒楼里遇见的金灿灿,想是他们找不到那个墨衣男子,反而找上李锦年。 “哥,就是他,还有一个和他一起的黑色男子,把我的手下打伤,手都钉在桌子上了!”金灿灿身后走出一个比他稍微大一些的男子,银闪闪…… “噗嗤”李锦年笑了出来,这哥俩还真是亲哥俩,连审美都一样的。 金灿灿一看李锦年笑了起来,不禁恼羞成怒,伸手就要去打。银闪闪连忙拉住他,刚才李锦年一笑,让银闪闪差点丢了魂,本来就着烛光就显得人面庞格外柔和,加上他刚沐浴完,还未绾上头发,垂在身侧,一席中衣衬得李锦年面容白净娇柔。 “这位小公子,我弟弟年轻不懂事,今天鲁莽了,在下特来陪个不是。” “哥!”金灿灿瞪着他哥。银闪闪把他拉到一边。 李瑾也一愣,道歉?若不是被踢掉的门还在地上,自己也许会更信一点。 “小公子容貌这般出色,不知姓甚名谁,可否跟在下结交一下。”一副色眯眯的模样。 这回李锦年忍不住大笑出来,这是自己经常调戏良家妇男的经典句子,没想到今天居然被人反用到自己身上。 李锦年挥挥手,身边的侍卫上去直接开打。 两兄弟加上带的几十号小厮,不到半刻钟全部躺在了地上。也许是打斗时声响过大,招来的衙门的人,躺在地上的两兄弟一看衙门的人,顿时身板硬了许多,指着李锦年说要他好看。 一行人被带到了衙门,知府半夜被叫起明显不太高兴,看见躺在大堂下躺着的俩兄弟,眼一瞪,急忙跑下堂,蹲跪在身边喊起:“俩小祖宗哟,这是哪个下的黑手,把贤侄打的这般啊!真是胆大包天!胆大包天,这若是被刘大人知道了,还不心疼死了,看本知府不打断他的腿,我我……” “柳知府,别来无恙啊。” 柳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 李锦年把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姿势。 “……小的给公子请安了,不知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王……公子……恕罪!……”江城知府是认识裕亲王的,当年进京朝拜皇上时在大殿上,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只有他坐在皇帝下手位置,名为身体不适,所以当时柳知府记得格外清楚。 没想到这尊大佛来到江洲,自己居然一点消息都没听到。王爷名声在外,岂是一般人可招惹的?再看看堂下躺着的俩人,柳知府已明了,清了清嗓子“大胆刘松刘浩!你可知罪?!” 躺在堂下的两人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只见柳知府俯身跪在那个公子身旁,脸色苍白一幅快哭出来的脸,战战兢兢。两人才恍然觉悟,怕是自己惹上不改惹的人了! “来人啊,把两人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这个惩罚不轻,两位公子一听五十大板,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急忙哭喊,求大人高抬贵手。 柳知府不看堂下哭叫的俩人,朝李锦年谄媚的笑着“公子,您看小的处理的还行吗?要是公子觉得不解气,小的再加重些。” 李锦年双手抱在胸前,好笑的看着俩人被拉了出去,回头瞧瞧一脸媚笑的知府,倒尽胃口。 “行了行了,本王这次是微服出巡,你也别太张扬,今晚休息一晚,明日就启程。” 柳知府连连称是,急忙吩咐下人把最好的客房收拾出来给王爷住,知府也投其所好,顺路把府上最漂亮的俩孩子给王爷送了去。 李锦年一想,那客栈跟这老知府家比起,确实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索性就领着一行人住了下来。 一进卧房就看见两个面容姣好的少年洗的干干净净,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衣坐在床上等他。李锦年的断袖可真是名声在外啊,看看两个孩子,可能还是雏,不知所措的抓着衣角,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若不是明日还要赶路,李锦年就兽性大发了,一想到明日还要长途跋涉,也就没了兴致。 第二天一早,便领着人走了。 柳知府见人真的离开了,才匆忙的叫人从牢里把两个半死不活的人送回刘家。这次也算他们倒霉,惹谁不好,偏偏惹了那个煞星,自己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忤逆啊。 李锦年一行人连车带马匆匆的上了路,一路上到也风平浪静的。突然贴身侍卫走到马车旁低声说:“王爷,怕是有些不对劲,这一路连半个人影都不曾遇上,即便是闲暇`时节,也应该有过往的商旅啊。” 李锦年点点头,指了指前头的山坡,“过了那座山,咱们就找处休息的地方,不走夜路。” 侍卫点点头,一次吩咐了下去。 不到晌午就已行到山脚,剩下的路全是山路,崎岖难行。李锦年坐在马车上被颠的骨头都酥了。心想着,果然皇上不会给自己吩咐好差事,先不说这一路的艰险,单单是坐车到了西北,自己恐怕也会被颠成废人了。 过了好一会,前面是侍卫又走过来,在马车便向李锦年禀告。 “大人,咱们怕是日落之前到不了对面了,这座山的山路太过崎岖,我们对地形不熟,走了不少冤枉路,怕是夜里要宿在这山上了。 李锦年掀开车帘子,果然,一眼望去还有好久的路程,日头也愈加西下,看样子今晚非留在这不可了。 这山中虫兽不多,人际罕见,有些死气沉沉的模样。李锦年心里忐忑起来,怕是今晚真要出事。 终于,太阳沉了下去,星星一颗一颗的露了出来,一行人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扎营生火。 李锦年坐在马车上,吃着侍卫带的干粮,心中苦闷不堪。颠簸了一天,到了晚上连个澡都洗不了,还吃着硬邦邦的干粮,真是自讨苦吃。 李锦年吃了干粮就下车上了趟茅厕。刚走到偏僻地方,突然一道光刺了他眼一下,这光他很熟悉,是武器折射的月光。 李锦年不动声色的系上裤带,抚好一摆走回营地。 “有埋伏,戒备!“ 此话一出,所有侍卫都掏出随身的家伙,熄灭了火,把李锦年围绕在中间。 “乒乓“一声武器的交响,暗处偷袭的人蹦了出来。双方人数相当,不分伯仲。 李锦年站在侍卫中间,看着他们交手,这些人似乎并不是上路劫匪,更像是杀手。出手干净利落,目的很简单——取自己项上人头。 双方打的激烈,李锦年也有些紧张,忽然后背一凉,吓了他一跳。 渐渐的侍卫们落了下风,虽然依旧将李锦年围在中间,但有些支撑不住了。一个武功较好的侍卫靠近李锦年身边,小声说了句“跑”说完提着李锦年就朝一个缺口跑去,暗杀的人还和侍卫们纠 缠在一起,并没有发现李锦年已经趁乱逃跑。 侍卫背着李锦年穿过一片树林,见前面一条河横在眼见。 “王爷可会枭水?” 李锦年点点头,从侍卫身上跳了下来,一头扎进河里。还好现在是春天,河水不是特别冰冷,适应了一会,一点一点的朝河对面游了过去。 游到了对面回身刚想叫跟随自己的侍卫,隐约看见对面似乎打斗起来。李锦年叹气,果断掀起衣摆转身跑路。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会日更。 (ps意外包括 大姨妈……拉肚子……感冒发烧……等等) 第5章 Chapter 4 过了河,道路明显好走了许多,渐渐也看见了一些人家灯火。 后背似乎有些麻木,身体不停的发抖,李锦年伸手摸摸后背,湿湿的,借着月光居然是暗红的血。 刚才没注意,一直以为是河水,刚才混战被砍了一刀,太过紧张都没有发现。没想到流了这么多血,眼前越来越晕,朦胧中似乎看见了那人,骑着骏马向自己奔来。李锦年自嘲的笑笑,他怎么会来?那人一直镇守边关,怕是除了皇上的召见,这辈子都不会回来吧,难道自己就这么死在荒郊野岭?不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么,自己这么一个大祸害,没想到……会死在这……身体越来越冷,终于支撑不住“扑通”摔倒在旁边的灌木丛里。 不知过了多久,李锦年醒来时发现自己趴在一张破木床上,后背火辣辣的疼,伸手摸了一下,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谁救了自己? “有人吗?”自己被自己干哑的嗓音吓了一跳。支撑着身体坐起来,看了看四周。似乎是个废弃的茅草房子,屋内没有任何摆设,墙角摆着一个小酒壶,看着似乎有些眼熟。 “你醒了。”一个淡漠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李锦年吓了一跳,猛的扭过身去,牵扯到后背的伤口,疼的皱起眉头。这人他认识,就是那天在酒楼里路出手相助的黑衣人。 “在下江城谢大侠救命之恩,不知大侠贵姓。” 黑衣男子没看他,把墙角的酒壶捡起来,晃了晃,似乎没酒了转身说:“喂,你身上有银子吗?” 李锦年一愣,自己身上从来不带银子,不过值钱的东西倒是不少。从手上摘下一枚碧玉扳指递给黑衣人。“你拿去当铺,大概可以换个几百两银子。” 墨衣人接过戒指说了声谢谢,就走了出去。 李锦年无奈的重新趴在床上,昏迷时还不觉的疼,一旦意识清醒了,后背的伤扯着肩膀和腰疼的厉害。果然是祸害遗千年,自己居然没有死,还被一个陌生人救了。 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昨天忙着赶路,在车上又嫌弃干粮难吃,没有吃多少,如今却是连口水都没有,不光饿,嗓子也干的快冒烟了。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过了许久突然听见有人叫他。 “喂,醒醒,你死了没有。” 李锦年皱眉,睁开眼睛。只见一张好看放大的面孔在自己面前。是救了自己的那个黑衣人。 “ 你醒了,把药喝了吧。”说着把一只粗瓷大碗递到他面前。 一股难闻苦涩的味道熏得李锦年干呕。这东西是药?怎么看着比毒药还恐怖?! “喝不喝?我给你熬了一个时辰才熬好的。”黑衣人似乎有些不耐烦。 李锦年颤颤悠悠的接过大碗,抿了一口,“呕”这他妈是到底是什么?抬头看看黑衣男子,见他一脸不耐的看着他。没办法猛的端起大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黑衣人一笑,接过大碗“这药很管用,以前我行走江湖受伤时,只要喝个几碗,身上的伤口就不会腐烂。” 李锦年点点头说了句谢谢。不过心中不免起了疑心,这人为何三番两次的救自己?上次在酒楼里可能是巧遇,这次呢?难道又是巧遇?不会真的这么巧吧。 黑衣男子似乎看出李锦年的疑惑说:“我本是要去江洲寻我师父,不巧他老人家刚刚离开去了西北,所以我就急忙赶路北上,恰巧在半路上遇见你的侍从和一帮黑衣人在打斗,后来黑衣人们突然都走了,我往前走就遇上躺在灌木丛里的你,反正我身上也没有银子了,看你们那天在酒楼里出手挺大方的,就想着救了你得点报酬。“ 说着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一张递给李锦年,一张自己踹在怀里。 “刚才那戒子兑了一百二十两银子,我留二十两做酒钱,其它的还给你,咱们两清了。你若是饿了就出去向西走一里就到了镇子上,我也要赶路追我师傅去了。”说完把酒壶挂在自己腰间,转身出去。 “少侠留步!”李锦年想,自己的侍卫都死了,自己一人孤身上路,那更是危机四伏,看着这黑衣人似乎身手不错,正巧他也北上,自己何不利用他来保护自己,跟着他一路北上? 听到李锦年叫他,黑衣人一愣。 “少侠一人北上,难免有些孤单,正巧在下也同去北上寻亲,不如顺路同行?” 黑衣人还有些犹豫,带上李锦年先不说他身上的伤会耽误行程,况且还有人刺杀他,实在是麻烦啊。 “少侠,在下可为少侠一路买酒……最好的酒!“黑衣人神色一动“成交!” 李锦年扯起嘴角,果然,这家伙只对酒感兴趣。 李锦年:“不知少侠何时启程?”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再过几日,你伤口不碍事了再走吧,在下姓许,单名一个彦字”。 两日后,李锦年和许彦两人骑着马一路匆匆的离开了这间破屋子。 李锦年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伤口也结了痂,那伤看着挺吓人,其实伤口并不深。这伤一是有侍卫为自己挡着,二是黑衣人并没有用大力去砍他,没准是被人乱斗中被误伤的,所以并不严重。许彦说等结的痂掉了,伤口自然就会好。 两人经过几天相处已经了解差不多,李锦年知道他是个武功不错的侠客,一生奋斗的目标就是为民除害……,当许彦说到,总有一天自己一定会杀了天下第一大奸臣坏蛋裕亲王的时候,李锦年打心底哆嗦了一下。铁青着脸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而许彦也知道了李锦年名为江城,是个家底颇为丰厚的商人,家中有屋又有田,此次北上做生意中,遇上仇家,身边的侍卫都被杀了,只剩下他自己孤身一人北上寻哥哥。 骑马比坐马车还累,颠簸是一方面,更让李锦年受不了的是炎炎的日头,简直就要把他烤成了人肉干。 “许兄,咱们在前面休憩一下吧,在下……在下是真的熬不住了……”李锦年趴在马上,抱着马脖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许彦回头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不过才行了半日的路,就将他累的如此,想当初自己连续三天三夜骑马从江洲到瓮城也没像他这个样子,果然是富家子弟,半点苦都吃不得。 “许兄……在下听闻,前面那镇子的竹叶青甚是出名,气味香,醉人不上头……”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啊!”说着扬鞭飞奔而去。扑起来的尘土呛的李锦年如抽了风的小鸡仔在马上来回晃荡。 到了镇子,果然有上好的竹叶青。 “江兄,你怎知这镇上有上好的竹叶青?嘶~~~哈~~~好酒,好酒,江兄你也来喝一杯。”说着递过一个斟满酒的杯子, 李锦年接过酒杯笑而不答,方才行路他去出恭时碰上一个打柴的老汉,顺道问了一问附近镇子的特产以及名酒。 酒是好酒,李锦年浅酌了一杯,许彦却一连喝六七杯酒,眼见着有些醉了,索性李锦年直接要了两间上房住了下来。 小镇不大,民风也淳朴,客栈的房间简陋却是干干净净的,甚得许彦心意。一再向江城道谢说破费。 李锦年倒是无所谓,这点小钱他还不看上眼,只不过这最好的客栈跟自己的别院都差的不止十万八千里。晚上躺在硬板床上,后背刺痒的不行,这几日因为后背有伤口,沾不得水,再者伤口结痂了也是奇痒无比。折磨的他一夜未睡,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才勉强眯了会。 突然“咣当一声”将刚睡着的李锦年惊醒。刚想说什么,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呜……呜呜呜……”李锦年瞪大眼睛,挣扎的转过头。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鞠躬 有人说文章的逻辑有问题,第一章明明是皇上对李锦年施行酷刑,为何我写成老皇帝对李锦年不是宠爱。 李锦年出生在帝王之家,琴棋书画和齐射兵法是必学的,但是除了这些,老皇帝居然没有教他如何自保,若是真心想传位于他,必然会教他阴谋算计,老皇帝一味的溺爱他,不是宠他,而是害他! 之后联系一下就会明白吧。 第6章 Chapter 5 李锦年转过头,发现捂着自己嘴的是许彦。 许彦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松开了捂着他的手。 过了好一会,许彦侧耳听外面没有声音后才吐口气 李锦年:“许兄……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我听见四五个内力颇高的人上了楼,我怀疑是来追杀你的,就马上起身从房顶绕到你屋子来了,刚才开窗时怕是惊动了他们,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现在就走吧。” 李锦年点点头,幸好自己当初明智的选择跟他一起走,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两人收拾起了行李,趁着天还没亮就结了账,匆匆的骑着马离开。 许彦:“江兄,不知你招惹了什么人?为何三番五次的有人想要刺杀你呢?” 李锦年默然,自己其实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想加害自己,在朝中与自己为敌的大臣比比皆是,但大部分都是忠良之辈,不会做这种暗杀的勾当,不是忠良的大臣,拉拢自己还来不及,怎么会派人刺杀自己?难道是皇上?更不可能,皇上若想要自己死,随便找个理由,一杯鸠酒就解决了,万不会这么麻烦。那会是谁呢? “江兄?江兄”看他出神,叫了几声。 “啊?”李锦年一愣,苦笑道“实不相瞒,在下也不知是何人所为,在下与兄长打小就跟随父母在外经商,仇家难免会有那个几个,可实在想不起和那家有如此深仇大恨,遭他们下这样的黑手啊。” 许彦见他说的情真意切,看起来不像是假话,也就相信的点点头。 疾驰了半日,直到马儿都跑的受不了了,两人才停了下来。李锦年擦擦头上的汗,把马拴在树上,坐在树下乘凉。 许彦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了下。解开腰间的酒壶饮了一口,转过头眼角带着戏谑对李锦年道“江兄,这一路奔波可还受得住?” 李锦年揉揉腰无奈叹气。“许兄取笑我罢,受得住,受不住该跑还是要跑的,在下舍不得小命,更怕跟丢了少侠。”说完拱拱手。 许彦笑笑,把手里的酒壶递过来“这一路渴了吧,喏,喝点解解渴” 李锦年抽抽嘴角,结过酒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毕竟人家是一番好意,索性拿起酒壶“咕 嘟咕嘟”喝了一大口。酒壶上还残留着许彦的气味,忍不住呛了口酒。 “咳咳咳!……咳咳……咳咳”捂着嘴咳了起来。 “哈哈哈,江兄,着什么急啊。”说着拿过酒壶,小酌一口,细细的品尝着“好酒。” 李锦年背过身,尴尬的看着远处。 许彦:“再往前行个几十里就有一个小镇子,镇子不大,咱们快马加鞭,日落前估计就能到,还记得上次我跟师傅来的时候,正巧是秋天,那镇上特产杏子,我跟师傅贪食太多,最后连饭都没吃下,可惜啊,现在还没到季节,但是杏花酒喝着也是别有一翻趣味的……江兄?江兄?”回头一看,李锦年已经靠在树上睡着了,许彦笑笑端着酒壶自饮自乐。 李锦年昨天几乎一夜没睡,本来身上的伤折磨的自己,刚有了睡意又被人吓醒,奔波了一上午,终于有空歇息,靠着大树居然睡着了。 醒来时日头已经偏西了,揉揉眼睛,突然发现许彦不见了?!连他的马也没了!难道这家伙趁着自己熟睡的时候偷偷溜掉了?站起身拍拍袍子上的草屑,翻身上马,自己得赶紧找到他,不然就像只蚂蚁,说不上什么时候就被人碾死。 “睡醒了?收拾收拾去山上吧。” 李锦年一回头,看见许彦抱着一堆干柴。“额,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我为何要走?我若走了谁给我买酒喝?哈哈哈哈”说完大笑的牵着马向山上走去。李锦年说完摸着鼻子尴尬的笑笑。 半山腰上有一间废弃的小庙,庙里供着大概是个土地爷,大概废弃的年头久了,庙里破乱不堪。也许是偶尔有路过的人到此借宿,墙角上还堆放着一些稻草。 许彦把稻草抱过来,在地上铺好后,坐了上去。 李锦年闻闻四周,一股腐烂的霉味皱皱眉“今晚在这休息?” “是啊,有个破庙就不错了,至少不糊风餐露宿,不然你以为去哪,现在赶路半夜也到不了镇子上,半路没准还能碰见那些暗杀你的人。”许彦干脆躺在草堆上,嘴里叼着一根枯草。 李锦年尴尬的笑笑,若不是自己贪睡,现在两人已经快到了镇子上了。 “喏”许彦起身扔过一个火折子来,“我去看看山上有什么吃的没,你把火生起来,指指空地上的一堆树枝干柴。 刚才他就去捡柴了吧,还以为丢下自己偷偷溜走了,脸不禁有些发热。 生火这活计李锦年还真没干过,从小就是皇子的他,锦衣玉食不说,如果不是贪玩,偷偷去御膳房,恐怕连火折子都不会用。 用火折子在木堆上捅咕了半天,终于见了一点火苗,烧了一会就灭了。李锦年不死心,又点着了木头,小火苗颤颤悠悠的慢慢变大,李锦年擦擦头上的汗,勾起嘴角,这点小事还是难不倒自己的。 本来看着挺壮的小火苗,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小风瞬间熄灭。李锦年一怒,火折子扔在地上,转身躺在稻草上睡起觉来。 许彦回来时只见李锦年躺在稻草堆里抱作一团浑身发抖。皱了皱眉,过去叫他起来。 李锦年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把自己拉了起来,好冷,脚又开始痛了起来。后背的伤口像是要绽开一样。疼李锦年满头大汗。 不一会一个热乎乎的东西放在自己手里,耳边有人告诉自己喝了……喝了?喝什么?李锦年晃晃脑袋,看清楚手上的酒壶,抬头咕嘟灌了下去,一股辛辣的热流顺着嗓子流到了胃里,身子顿时暖和多了。过了不久,许彦掀开他后身衣服,在后背摸了些冰凉的东西,后背灼热的疼痛感也减轻了不少。李锦年迷迷糊糊的说了声谢谢又躺下睡着了。 坐在一边的许彦许彦烦躁的拿木棍捅着火堆,愣愣的看着火苗,心里不知在想什么。小庙外面挂起了大风,没过多多久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虽说是破庙却也遮风挡雨。 躺在稻草上的人小声的说着什么,许彦走近附耳听去“哥哥……我不要马了……不要隔断我的脚……” 许彦一愣,僵硬的转过身去,继续看着那团火焰如魔鬼般跳动…… 第二日清晨,李锦年早早醒了,脑袋精神了,身体也比昨天好受多了,肚子缺咕噜咕噜的叫起来。看看倚着土地公公的许彦,还在做着春秋大梦,摸摸肚子,看见木堆旁还放着半只考好的野鸡。“喂,许兄,许兄?” “啊……恩?!”许彦被吓了一跳。从地上蹦了起来,看了看四周舒了口气 许彦:“我还以为刺杀你的人来了呢。” 李锦年摸摸鼻子,“额,许兄,这鸡……”指指地上用草叶包着的半只野鸡。 “给你留的,吃吧,吃饱了好赶路,咱再这么下去,估计到了西北没准我师傅他老人家又去江南了。”说着用剑挑起包袱,转身出去。 吃过东西,精神抖擞的李锦年看看破庙,把剩下的稻草扔进还未熄灭的柴火上,眯了眯眼睛,渐渐的火势越来越大,慢慢吞噬了整座小庙。“不好意思了土地爷,我若还能活着回来的,定给你 修个香火长流的庙。”说完转身牵着马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咳,王爷其实也不知道谁要谋杀他,倒霉的王爷,跟许大虾用了一个酒壶喝酒……这算不算间接接吻,厚厚厚,好不纯洁,拍飞。 希望看文的亲们能动动小手,打赏几朵小花,这是贵庚更文的动力,谢啦~多多收藏哟。 第7章 Chapter 6 许彦回过身时,浓烟滚滚,整个庙已经烧了起来,深深的看了一眼李锦年,翻身上马朝大路走去。 李锦年一愣,也急忙上马紧跟在后面,追到许彦身边。 李锦年:“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许彦:“问什么?” 李锦年:“多谢许兄昨日照顾之恩,若不是许兄,在下估计早死了不知几次了。” 许彦皮笑肉不笑的说:“谢我,就给我买酒,说谢我也不会当回事。” 李锦年抽抽嘴角,这人整日离不开酒,干脆建个酒池子,喝死你算了。 半路上多多少少的遇上些往来的客商。向人打听了一下,听说前面的镇子最快也要四个时辰才能到,两人便不着急的慢慢走了起来。 越往前走,可以看见一片杏树林,正是春天,满树的杏花开的最好的时候。淡粉的杏花随着春风飘飘洒洒的落了一地。 李锦年下马站在这片杏花树下深吸一口气,淡淡的香甜充斥口鼻,顿时什么烦恼都没了,转身笑着对许彦道:“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许彦坐在马上走了过去,地头摘下落在李锦年头上的杏花“牧童没有,被人追杀的商人倒是有一个。” 李锦年不动声色的躲过他的手笑了笑,翻身上马。 终于到了镇上,许彦急不可耐的拿着酒壶打了满满一壶杏花酒,豪饮一番。李锦年摇头失笑,许彦若是没饭可以忍受好几天,要是没酒,估计这人一天都忍不了吧。付了酒钱,两人进了一家小客栈,上次因为有侍卫在身边,所以无所顾忌,如今自己的人已经都不在了,况且还要靠许彦保护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量不那么显眼为好。 要了几盘小菜,点了一壶杏花酒,两人吃了起来。 李锦年从来不贪酒,不贪酒的原因有很多,在宫中喝醉了,他不知道会说些什么,或许说完那句话自己就可以寿终就寝了。在府中也从未喝醉过,若是喝醉了,难免会有奸细来窃听到一些不该听的。 许彦:“江兄,你身上的伤还好吧?” 李锦年:“恩……啊?哦,还好还好”拿起筷子夹了颗花生放在嘴里细嚼起来。 许彦:“恩……你拿的是我的筷子。” 李锦年:“……”谄笑一下,把筷子递给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许彦:“……那是我的酒杯。” 李锦年:“……” 两人各怀心思的上了楼。 李锦年有个秘密,这秘密算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不能称为秘密的秘密,当年皇上临终前曾给了他一把钥匙。这钥匙似乎是很久以前祖辈传下来的,听说只传给储君,可尴尬的是李锦年并没有立为储君,却得到了这把钥匙。传说这是把能打开万千宝库大门的钥匙,若是国之有难,开启宝库之门便可化解。 如果说这都是一场玩笑,可能谁都不信。说来有些造诣弄人,李锦年从来都没有什么钥匙,更没有什么万千宝库,当年老皇帝临终前曾亲口对自己说,那个传说中的钥匙根本不存在,只是当年老祖宗为了骗取民心而编出来的谎言,谣言传的久了就变成了真的,当年先帝传位给他时也说了同一番话,自己不信,派人寻了一辈子,如今才明白,或许那就是真的。可是这话传了这么久,你若突然说是假的,别的况且不说,国必动荡。 当今太子又是一个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的性格,若告诉他宝藏和钥匙是假的,且信不信一说。他肯定会直接昭告天下,此后国之动荡,虎视眈眈的匈奴也必将铁蹄踏入中原。 李锦年哑然,皇上这么多年的宠爱不过是为了将这把钥匙以掩人耳目的目的假装给了李锦年,将来若是李瑾晏登上皇位,严刑逼供他,无论他是招了或者没招都无所谓,找不到钥匙,就算死无对证了……皇上更不会将死无对证的东西昭告天下,况且这还是手足相残。 “哈哈哈哈哈……”李锦年大笑,这就是所谓的疼爱吗?自己这么多年的感情算不算完全被欺骗? 从那以后李锦年活的战战兢兢,从不敢喝醉,生怕一失足成千古恨。奸佞王爷也好,忠心王爷也罢,至少李锦年不想看到他所爱的这个国家覆灭,民不聊生……就这样吧,自己背负千古骂名都无所谓,只要是那人守护的,自己就守护着吧。 依稀记得那年班师回朝,飞龙将军跪在大殿上谢恩,一句“国在家在,国亡家亡,臣当誓守边关,穷尽此生,保的国泰民安!”那人眼里的光彩如漫天繁星般绚烂夺目…… 钟烨是李锦年心底不敢触摸的梦,所以李锦年怕自己喝醉吐露一丝一毫连累到他。 许彦回到房间,拿出酒壶发了会呆,突然想起什么,打开房门探出头来,看看四下无人,把门反锁上,打开窗户,趁着夜色轻手轻脚的飞了出去…… 早上起来,李锦年揉着眼睛正巧看见许彦也刚出门。 李锦年:“早啊。” 许彦:“恩……早。” 俩人下了楼吃了点清粥小菜,许彦又灌满了酒壶,继续赶路。 越往北,季节差距越明显,四月天,上京的花草早已经遍地,可这里除了杏花刚开外,野地里青草还少的可怜。远处望去,山上还有未融化的积雪。 越走越冷,到了到了西平州,身上的薄衫已经不能御寒,李锦年领着许彦到成衣铺子裁了两身厚棉衣。 许彦想说自己习武不怕严寒,后看看自己这身磨的发亮的黑衫摸摸鼻子,想当初这衣服还是自己出师时师傅送的,那时明明是宝蓝色,怎么变成黑色了……? 两人换好衣服到真有几分北方游侠的摸样。鞋是小鹿皮的靴子,衫子里面加了羊皮,保暖又舒适。头上戴着大毡帽。若不是脸上没有髯发,这活脱脱的西北大汉。李锦年长这么大头一次穿着样的衣服,不免有些新奇,东摸摸西看看,一副小孩子穿新衣服的模样。 “两位小哥看着不像本地人,南方来的吧?”店老板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问。 许彦:“恩,我们……” 李锦年:“我们是来西北做毛皮生意的。” 老板笑道:“看着两位可不像生意人,别怪老汉我多嘴,现在西北生意可不好做,马贼多不说,北边的蛮子也常去抢东西,弄不好小命都不保,哪还有人去西北做生意啊。” 李锦年一听,忙拉住老板的手问:“大叔,西北大军已经和匈奴打起来了吗?那飞龙将军有没有怎么样?” 老板扶扶帽子笑道:“小打小闹倒是常有的事,真正打倒是还没有过,飞龙将军,那小的哪知道啊,哎,小哥你别说,也幸好有飞龙将军,不然我们这些离着西北近的城镇早晚得遭殃……” 李锦年松开手,笑着说了声谢谢,两人离开了铺子。 许彦:“怎么了?看着心神不宁的?” 李锦年:“没……没事,我哥……哥哥在西北做生意,我怕他有什么闪失。” 许彦点点头道:“那我们快走吧,过了雁门关再有个半个月路程差不多也就到了。 “等等!” 许彦停住转过身“怎么了” 李锦年笑笑摇摇头“走吧” 就在刚才看见一个非常眼熟的人,或许是自己看错了,但是……一个奇怪的念头闯进自己脑袋,会不会……怎么可能? 继续赶着路,原先骑的马已经劳累不堪,中途换了三两次,一直往北倒真遇上一只北上的商队,商队是做棉花生意的,拉了满满的几车棉衣棉被。 棉花可是好东西,到了北方保暖不说,轻便,比毛皮还便宜,很受欢迎。这几车定会卖个好价钱。 领队姓齐名广,是个豪爽的汉子,常年在外做生意,李锦年和许彦都叫他齐大哥。 如今四月份南方的旧棉花正是便宜的时候,收了旧棉花加工一下卖到北方还很冷的地方,虽然价钱低,但是利润还是很可观的。 听闻两人是北上寻亲的,齐广大手一挥,直接带上俩人一起走。这商加上他俩已经有六七人是顺路的,不得不说这齐大哥还真是豪爽。 齐广和许彦似乎很投缘,两人一见如故,仿佛失散多年的老友,每日煮酒言欢。倒是齐广的小儿子齐子童和李锦年很是亲近,有空就找李锦年讲故事。 李锦年哭笑不得的编着一些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故事哄着小孩。一路欢欢笑笑到也走的倒不慢。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为日更,每日早10点左右更新,如未更新,反复刷新几次即可。 喜欢的妹纸收藏了可以及时看见更新内容哦。 *是不需要注册就可以留言的网站,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在下面留言讨论~ 谢谢大家的花花,鞠躬 第8章 Chapter 7 “ 哥哥,哥哥给我讲故事。“一个蓝衣服的小孩拽着他衣摆摇啊摇。 李锦年揉揉脑袋道:“童童想听什么?“ “我要听骗人的小孩的故事。“ 李锦年叹气…又是这个。“从前有一个小孩,他本是一个快乐的孩子,有一天呢他说一个老神仙送给了他一把金钥匙,老神仙告诉他,这把金钥匙可以打开世界所有的珍宝……小孩很高兴,每天到处炫耀。后来有人想抢这孩子的钥匙,可是孩子不拿出来,孩子被一帮人围在一起打,孩子被打的直哭却还是不交出钥匙……“ 李锦年讲的认真,齐子童歪着脑袋听的认真,两人没注意到有个人站在这好久。 “后来孩子哭着说根本没有那把钥匙,都是自己编出来骗人的,可没人相信,他们一直逼着孩子交出钥匙,最后……额,许兄你来了。” 许彦点点头:“然后呢?” 李锦年:“什么然后?” 齐子童大声说:“那个孩子被他们活活打死了,所以我不要做说谎的小孩。”李锦年摸摸他脑袋笑笑。 许彦也笑笑道:“怎么会……他们找不到钥匙难道不会想那钥匙根本是个谎话?” 李锦年垂下眼眸:“人总是贪得无厌的,既然想要,不论有没有都会找出来的。” 许彦:“没有的东西要到哪里去找?” 李锦年一笑“许兄不必当真,不过是哄小孩编的故事,现实中怎么会有那么笨的人,会编出那样的谎话被人活活打死。“ 许彦点点头转身离开。 中午吃过午饭后,依旧在欢声笑语中赶着路。 突然有人大喊一声不好,前面遇上马贼了! 正在马车上跟人谈笑的李锦年一愣,安抚了车上的孩子,跳了下来。 许彦也从马上下来,走到他身边轻声说了句没事。 李锦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老齐似乎也不是第一次遇上马贼,虽然害怕但是比起其他人还是镇定很多。其他的妇儒有的已经被吓哭,胆子大的也是瑟瑟发抖。小子童被他妈妈紧紧抱在怀里,一动不敢动。 远处的马贼越行越近,大概有十多个人的样子。 齐广暗叹了句倒霉,拉着许彦和李锦年说,车队后面有两匹快马,带上他儿子赶紧逃了,自己在这牵扯一会。 许彦摇摇头说:“我们骑术不如他们,跑起来更没胜算,只能等待时机一招制敌。”齐广一愣,欲言又止,最后叹息点点头:“万事小心,若是真对付不了,能跑就跑,不用顾忌我们。“ 一转眼,那帮马贼已经到了面前 李锦年紧张的抓着袖口,不安的看着许彦。 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抓住他的手,那个手掌干燥微热,李锦年焦躁的心奇怪的平复下来。 “不想死的就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了!”领头的马贼扛着一把大刀,一脸阴狠。 胆子小的孩子吓的哭了起来。 “大爷您高抬贵手,小的们不过是去北边贩卖写棉花的小商人,车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要是大爷们不嫌弃,小的这还有一百两银票孝敬给大爷。”齐广低声下气的从怀里掏出用布里外包了好几层的银票递了过去。 马匪头子看都没看一眼,一脚将齐广踹到一边:“一百两银票就想打发大爷,还不够塞牙缝的呢。”其它马匪哈哈哈大笑起来。 齐广站在一边,心中乱如麻,这些人本就是亡命之徒,若是这些银票都不能打发他们,自己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几个马匪开始在几个车上来回的搜索,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搜到小子童和他娘亲的马车时,几个马匪打了个口哨。 “老大,这有个小娘子!” “哄的一下,十几个马贼都围了过去。”齐广脑袋嗡的一声急忙跑过去,在孩子和媳妇面前张开手臂,无力的想保护着自己的亲人。 “大爷……你要什么都可以拿去……千万不要伤害我的妻儿啊!” 小子童看见自己爹爹跪在地上,低声求饶着,吓的哇哇大哭起来。 马匪头子有些不耐烦,挥挥手,让人把齐广拉一边去。无论他们怎么拉也拉不走。一个马贼气得甩起大刀朝齐广头山砍去。“ “不要啊!“他的妻子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许彦如蛟龙一般蹿了过去。顿时举手要砍人的马贼胳膊飞了出去。 趁大伙还没反应过来,许彦反手又是一剑,直□马匪头子的心口。 其他人一见当家的死了顿时有些发懵,反应过来后亮出大刀跟他挥舞了起来,常年打家劫舍的马贼也是有些功夫的,若不是刚才大意,或许不能让许彦得手,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商队里居然还藏着一个高手,马贼们着了道心中不免恼羞成怒,刀越挥的格外用力。来来回回十多个人围成一圈把许彦围在了中间。 许彦一笑手指在沿着剑柄滑到剑尖,擦掉剑身的血珠,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把剑绝对不俗,整把剑从头至尾是一起浇筑的,没有一丝缝隙,剑身折射的光冷冷的刺人眼。 李锦年捏着拳,皱眉看着他,整个心提了起来。 十多个马贼齐声大吼,一起向中间的人砍去,许彦一笑,手中的剑如长了眼一般,挑断了所有人的马鞍,马贼们纷纷掉下马来。 在马上打仗的时间长了,掉下马来的马贼们大惊失色,仿佛失去了力气,一个个跪地求饶。许彦冷冷一笑,“唰”剑重新回到剑鞘。 李锦年和齐广跑了过来。 “许小兄弟,你……你……太……厉害了!!”李广过去一把拉住许彦,内心满是欢喜。 许彦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挠挠脑袋笑了起来。一回头看见李锦年含笑的看着他,脸嗖的红了起来,目光躲闪开。 十多个人被齐广领着家丁绑了起来拴在商队车后,到下一个州府交给衙门。 许彦回到马车,捂着肩膀靠在车边看着拿着纱布的李锦年苦笑道:“你怎么看出来了?” “刚才你插剑时,手里流出的血。” 一对十,许彦不是神仙,挑掉马鞍时肩膀被砍了一刀,虽然当时自己卸掉八成的力,却也伤的不轻。因为自己穿的衣服颜色较深,他们都没看出来。 许彦脱掉外衣,露出肩膀,一条细长且深的口子汩汩的流着血。李锦年拿着纱布皱眉,自己长这么大还没干过这事,着实不好下手。 “你把纱布放在伤口上,再拿一条长的帮我绑上。” “哦,好!”李锦年匆忙的把纱布折成几段,覆盖在伤口上,又拿一条长纱布一圈一圈狠狠的绑上。 许彦咬着牙,看着李锦年忙的满头大汗,哭笑不得。 终于许彦被包的像个粽子似的李锦年才停住手。“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失血过多的许彦面色苍白的靠着马车指指一堆杂物里的酒壶。 李锦年赶紧把酒壶拧开递过来。 许彦喝了一大口酒朝他眨眨眼:“好多了。”李锦年哑然,转身下车。 捂着自己胸口,为什么刚才心跳的这么快……太不正常了,一定是太担心他……他死了就没人保护自己了,嗯一定是这样,走到齐广的马车前,齐广正安慰他的妻儿。看见李锦年忙让他上来。 “江小兄弟,幸好有你俩,不然我这次白跑一趟不说,没准连小命都没了,哈哈哈,我夫人上次去上香求签,说我出门遇贵人,我还不信,你看这不遇上你们了,真是万幸啊!” 李锦年:“齐大哥客气了,这也是齐大哥为人豪爽,肯让我们跟你们一起走才有今日,若说起来也是齐大哥自己造的福,要是换了别人我们还不一定肯同行呢。” 齐广被说的不好意思了起来,光哈哈的笑。 小子童躺在他娘的怀里已经睡着了。若是没遇上自己与许彦,没准他们已经是刀下亡魂了。 “对了江小兄弟,许兄弟呢?我都不知道怎么好好感谢他呢,出门在外也没有带什么稀罕的东西,光有一车的棉花……要不等大哥卖了棉花折成银子分与你们一半?” 李锦年连连推谢:“大哥要想真心谢他,不如给他买壶好酒。“ 李广大笑起来:“好!好!小兄弟爽快人,你俩我齐广交定了!等到了雁南关齐某必买下最好的 酒送给你们。“齐广也看出两人并不是普通人,若强行给他们银子,不免让人看低了。 李锦年回到马车时许彦已经靠着马车睡着了,脸色苍白的吓人。 沉默的坐在他身边,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评论,没有花,没有收藏,感觉人森好凄凉o(╯□╰)o 第9章 Chapter 8 毕竟是习武之人,身上的伤也比常人恢复的快。 几天后终于到了安平洲,把马贼交到衙门后大伙就算分道扬镳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这一路上的相遇,让齐广一家对两人有了很深的感情。齐广也没有食言,花了十两银子买了一坛十年陈酿的女儿红送给了许彦,以答谢这路上的救命之恩。 许彦也就却之不恭,收下了这坛子酒。 小子童是最伤心的,这几日与李锦年的相处完全把他当做亲哥哥一样,如今要分离,扯着李锦年袖子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李锦年低头摸摸他脑袋,轻声道“不哭了,忘记哥哥给你讲的故事了?爱哭的小孩会被狼吃掉。” 许彦一笑,蹲下身拉过齐子童的手道:“傻孩子不要哭了,若是有缘分我们还会再见的。” 齐子童一边哭一边抽噎的说:“那……什么……时候才能……有……缘分。” 许彦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石头放在他手里:“你把他埋在土里,什么时候发芽长叶开花,就是我们再见的时候了。” 小子童小心翼翼的把石头放在荷包里,点点头,跟着父母十步一回头的离开了。 李锦年叹息:“虽说只相处了这么几天,倒真有些舍不得了呢。” 许彦拍拍他肩膀,抱起酒坛逍遥的走了。 李锦年皱眉:“哎,喂你刚才给他的是块石头吧?石头怎么能发芽开会?……你!” “哈哈哈哈”许彦大笑。 到了客栈,李锦年点满满一桌的饭菜犒劳自己的胃,这一路上几乎就没吃过一顿饱饭,饭菜难吃不说,几乎每顿饭都是羊汤配囊。那种干巴巴的东西,李锦年吃了两口就没有任何胃口了。 在皇宫时胃已经被养刁了,出了宫自己府上的厨子也是精挑细选的。如今出门在外能将就将就着,可他是实在不能忍受羊膻味和硬邦邦的囊。 倒是许彦,什么都吃的很香,前提是只要有酒, 许彦:“你尝尝,这十年陈酿果然滋味不同。” 李锦年把酒杯递过去。 “喝酒用什么酒杯,无趣,还是不要糟践我这十年的女儿红了。” 李锦年一愣,不服气的将大瓷碗“铛”放在许彦面前。 许彦一笑,端起酒坛斟了满满一大碗。推了过来。 李锦年后悔了……这么大一碗,自己能喝掉吗?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试探的抿了一口,入口绵香,细细品味下还有丝丝甘甜。果然是好酒,既不呛人,也不是很辣,喝进去一股热流顺着嗓子一直流到了胃,不禁赞叹一句“好酒!”。 喝着喝着有些上了瘾,递过大碗又要了第二碗。 许彦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江兄……这酒不是这么喝的……你这么喝会……醉的。”还没说完, 李锦年已经头一歪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许彦愣愣的看着他,一点一点的酌着碗里的酒,终于碗里的酒喝没了,桌上的饭菜也凉透了,掏过李锦年的荷包“小二,结账。” 扶着李锦年上了二楼房间,把人放到床上,站在床边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好久叹息一声,将李锦年的鞋脱掉,盖好被子关上门,转身出去。 躺在床上醉倒的人突然睁开眼睛,紧握的手指松开,叹了一口气。幸好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 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宫 李锦晏坐在御花园的凉亭里,手里把玩着一串玉珠,看着荷塘里刚刚长出嫩绿的荷叶。 记得那年自己领着小九在这荷塘里采莲蓬,小九掉进了荷塘里,自己拽他时也掉了进去,等侍卫 来救时自己和小九都已经溺了水。没想到醒来时自己被父皇打了一耳光,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被父皇打,原因不过是小九掉进荷塘受了惊吓,可自己明明也掉了进去,为何父皇却看不见?!手中一用力,玉珠噼里啪啦的从手中掉落下来,沿着台阶滚落下去。 “皇上,怎么生了这么大的气?” 皇上抬头目光深沉“司徒,随意揣测朕的心意不怕朕砍了你?” 司徒策一笑,弯腰拾起一颗玉珠,握在手里,温热的玉珠还沾着李锦晏的体温,眨眨眼道“我给皇上带信来着,皇上忍心杀我么? 李锦晏皱眉。 “裕亲王确实被刺,但似乎被人救了。后来在江洲发现了王爷的指环。“说着把指环递了上去。 “在岷州发现了他的玉带,在西平州发现了他的戒指和玉符没想到堂堂的大夏王爷居然变卖着自己身上的首饰,哈哈哈哈,他不是一向富得流油,走到哪都能在银号里拿出大把的钱吗?真让人搞不懂。” 李锦晏捏着指环看不出情绪,一路卖身上的首饰?确实有些奇怪……但这这样即便被刺还要去边关吗?老九,我不知你是太想去边关送死,还是太在乎那个人…… 李锦晏:“司徒策,你总帮朕打听到这么重要的情报,你说朕赏你点什么好呢?” 司徒策一笑指着李锦晏。 李锦晏面色发寒。 司徒策大笑,指着李锦晏身上的玉佩“皇上身上的宝贝太多,小的不知该要哪个,皇上随便赏个吧。” 李锦年从腰间扯下玉佩扔给他。 司徒策握着玉佩,心中苦笑,其实我最想要的东西只有你……可惜你不是个物件……。 “啪啪“拍了拍手,从暗处跳出两个黑衣人,跪在地上。 “有那个人的消息了吗?” “回禀皇上,暂时还没有。” “继续探查!” “遵旨。” 司徒策:“皇上查哪个人?或许我能帮你。” 李锦晏摆摆手“下去吧。” 司徒策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回头望去,那人孤单的站在那么高的位置,淡漠的看尽天下事,自嘲的笑笑,自己不过是个秘密存在的人,恐怕这一生都无法与他并肩站在阳光下…… 李锦年醉了吗?或许吧,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喝这么多酒,可是神智还清醒着,他很怕,许彦会问他什么,像是那些人,好的坏的,有的无的,最终都被自己除掉……女儿红的后劲大,过了一会床上的人彻底失去意识。 宿醉的下场就是早上起来头痛欲裂,胃里火辣辣,空落落的。 许彦早已经起来了,喂了马坐在马厩的栏杆上看着远处。 李锦年问了小二寻了过来。 “许兄,你可害惨了我,昨日喝了那么多的酒,今早都起不来了。” 许彦一笑指着前面“看见了吗,那就是玉门关,过了玉门关估计我也就找到师傅了,……也不能保护你了。” 李锦年摸摸鼻子,翻身也坐上马厩上,看着远处的玉门关。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许彦:“江城……” 李锦年:“嗯?” 许彦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 李锦年被他笑的莫名其妙。 许彦:“有时候听到的和看见的或许完全不同。” 李锦年:“比如?” 许彦摇摇头,“或许玉门关外或是另一种景色。” 剩下的路程似乎走的特别快,李锦年总想说些什么,直到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两人分别在玉门关口,凉州依旧一片冰天雪地,许彦骑着马回过头,看着李锦年像是要把他的模样印在心中一般。 李锦年尴尬的轻咳了声:“许兄,多谢这一路的照顾,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许彦:“下次若遇到……” 李锦年没有听到后面说的什么,转身上了马朝凉州城内走去。他不想听到,控制不住心中隐隐的沉闷,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快马加鞭离开。 许彦看着他越行越远,直至看不见了背影,他都没有回过头看自己一眼,笑了笑牵起马缰 “架!”朝另一边走去。 三年了,不知那人如今什么模样,有没有娶妻生子,有没有一个深爱的人陪伴在身边,见到自己会什么模样…或许他并不想见到自己。李锦年闭着眼睛回忆起那人的模样,那么深的刻在自己心中,怎么可能忘掉? 作者有话要说:  当当当~~~大将军就要出场了。各位筒子们积极撒花呀~~ 第10章 Chapter 9 只身到了西凉城外,衬着湛蓝的天空,看着青砖砌的高高城楼,凉州城,三个大字如鬼斧神工一般刻在上方,李锦年顿时有些敬畏的感觉,那人便是守着这座城,这个国吧…… 牵着马随着一群人朝城里走去,因为是边塞,有很多身穿胡服的妇人领着孩子来采买,一股异国风情,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李锦年走道凉州最大的钱庄,用自己的玉牌支出一万两银票,上下雇了二三十号人,花了三天时间在凉州大肆采买起棉花酒以及一些兵器。既然自己是以犒赏西北边关将士来的,必然要有个样子。 自从李锦年开始采买,凉州一度发生恐慌,不少人以为要开战了,拖家带口的开始往南跑,过了几日也不见动静,慢慢大伙才安定下来。 这边李锦年看着采办的都差不多了,正了正头冠,身上的衣服也早换上贵死人的江南金丝锦缎。手上戴的是翠绿的碧玺指环,腰间左带蛟纹翠玉佩,右着绣凤锦囊,脚踏一双苏绣的裹腿长靴,一路走来好不风光。 钟烨是操练完士兵才得到的消息,裕亲王李锦年来边关慰劳将士,如今却是已到了西凉城内。 对于李锦年,钟烨还有一丝印象,除了百姓口里传的贪污,奸佞,断袖……之外,印象里似乎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人,那年在大殿上受封,李锦年坐在皇上下手的位置,钟烨只抬头看了他一眼,便低下了头。那人容貌如画,一双凤眼微微眯着,目光如烈焰般仿佛要把人融化了。 李锦年到军营那日,前后整整二十辆马车,载着满满的货物从西凉城走到军营。这一路人群环绕,大多数是像看看那个被人形容成罪大恶极的人长成什么样。 这一看不要紧,年轻未嫁的姑娘们几乎个个的被迷的神魂颠倒,只恨自己没生为男儿身,因为这王爷着实是个断袖。 到了兵营,只见大将军钟烨领着自己的部下已经跪在门口等着谢恩。李锦年急忙跳下马,虚扶了扶,让钟烨起来。 “大将军不必多礼,此次本王是俸皇上之命来犒赏三军的,他们这么多年镇守边关,实在辛苦这是他们该得的。” 钟烨连说不敢,缓缓的站了起来。 李锦年愣愣的盯着眼前的人,三年的磨砺并没有失去曾经的风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反而增加了些沧桑和阅历,比之前更让人移不开眼。 钟烨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急忙转身邀他进去。 李锦年轻咳下,点点头,脸上浮起可疑的红晕,跟着钟烨进了兵营。 边关的兵营乃是苦寒之地,条件差不说,经常执行突如其来的任务。说不上匈奴哪天心情好了,来边关烧杀抢掠一番,这些士兵们必须出战,守得国,守得家。这些士兵不说人人都骁勇善战吧,但至少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钟烨为人正直,每月那么一点俸禄都被他接济给了下属,整个兵营除了一间待客的厅堂,还剩一间卧房,其余的都是简陋的帐篷屋子。李锦年跟着钟烨进了一间卧房,床铺都是新换的,屋子虽简陋但胜在干净,屋里还有一丝淡淡的青草味,不知为何,李锦年心里有些暖洋洋的。 钟烨道:“不知道王爷前来,匆忙收拾的卧房,若王爷住不惯下官在去客栈另找其他的……“ “睡的惯……”李锦年沿着屋子走了一圈,看着墙上挂着的佩剑一笑。 李锦年:“这是将军的卧房?” 钟烨一愣:“正是下官的……王爷若是嫌弃,下官现在去给你定客栈。” 李锦年:“不用了,这……挺好的,只是我若住了这,将军住哪?” 钟烨:“我与士兵一起住就好,王爷若是无事下官先退下了,门外有侍卫,若有什么需要,叫他通传我一下即可。” 李锦年点点头,看着钟烨的背影,愣愣的发着呆。深吸一口气,趴在床上,贪婪的寻找属于他一丝一毫的气息……从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离他这么近。能看见他皱眉,眨眼,微笑。这么近的距离,一伸手就能碰触到他,不再是梦里百转千回的昙花一现。叹息般叫了声许久都不曾叫过的“宇轩……” 兵营里“将军,这次王爷带来不少物资,武器也正是我们需要的,虽说王爷名声不怎么样……没想到还真的能给咱们带来点好东西。”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摸着一把开了刃的长矛,笑哈哈的说道。 “木格,王爷的事哪里是我们这些小兵可以谈论的,小心一会将军罚你操练。”一个白衣书生样的男子一边清点着物资一边记录在册子上。 “不让说就不说呗,若白,这些坛子酒若是分发下去,将士们都会乐疯了,你信不信?你再看看这把长刀配我怎么样?说着拿起一把精钢的长刀,在手中舞的瑟瑟生风。” 钟烨皱眉,让他放下刀,指指外面操场,去外面跑圈。 木格脸一红,放下大刀,跑了出去。白衣男子笑的像被大风刮得树叶,来回抖动。 钟烨瞧了他一眼。 若白捂着嘴咳了两声,继续录入。 钟烨看着堆了满满一地的东西,这些都是在边关打仗的必用之物,难道是皇上有攻打突厥的意思?不对,这几年国内偶尔有内乱,去年南方大旱,百姓流离失所,皇上为了安抚民心,从国库挪用了那么多银子,就连边关的俸禄都被削减了,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大举进兵突厥?虽然每年皇上都会犒劳一下,也仅仅是一点粮食,或者一车棉衣,为何今年这么多?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是李锦年自掏腰包买来的犒劳物资。 物品全部录完时已经天已经黑了下来。钟烨才想起被自己遗忘的王爷,急忙遣了自己的副将快马加鞭到酒楼里订了几个过得去的菜,拿食盒盛回来。 “铛铛档”敲了敲门。 躺在床上的李锦年被吵醒,揉了揉眼睛,看看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起身下床打开们。 “将军何事?“ “王爷安好?“ 两人一阵沉默。 “王爷一路劳累,臣代我部下儿郎们谢谢王爷此次带来的物资,特给王爷办了接风宴……还请王爷赏脸。” 李锦年摸摸鼻子一笑,没想到自己还能受到这种待遇……原以为他们没冷言冷语对自己就不错了,居然还给自己办了个接风宴。 跟着钟烨到了帐篷一看……所谓的接风宴不过就是一张四方小桌子,摆着四盘菜,旁边放着几坛子酒。 站在桌子旁的俩人看见将军和王爷来了,急忙行礼。“卑职李若白,杨木格见过王爷。”两人单膝跪地,不卑不亢。 李锦年摆摆手,让他们起来,然后看着桌子上寒酸的几个菜抽抽嘴角,怪不得没人愿意去边关这差事,想不到他们穷成这样。 “让王爷见笑了,边关不比上京,士兵们生活清苦,我们更当以身作则,能节俭尽量节俭,这两位是我帐下的谋士和大将。” 四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杨木格早就看着桌上的烤鸡流起口水,要不是有李若白看着他,将军和王爷没回来时就偷吃了。 “此次多谢王爷带了这么多的物资来,我先代表部下敬你一杯。”说着钟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是李锦年派人采买的,都是些不赖的酒,但是这么个喝法,着实让人胆颤。李锦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抬头看看三人,只见他们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无奈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再看看他们……一个个眉毛都快结成疙瘩了,李锦年端起酒杯豪饮了下去。 “好,王爷真性情,好酒量!”忍了许久的木格终于忍不住,端起自己的酒杯干了下去。“哈!好酒,王爷果然不是一般人,比上次什么尚什么书的带来的好多了! 李锦年抽抽嘴角,为何有种不好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为啥感觉大将军有种好苦逼的赶脚,噗……清官难为。 更更更,更更更,我是勤劳的小蜜蜂。 花花在哪里内? 第11章 Chapter 10 接风宴?鸿门宴还差不多! 已经喝了第几杯李锦年不记得了,只记得钟烨手下的两元大将轮番灌自己酒,这个说敬佩,那个说久仰,再看一眼默默吃菜的钟大将军,顿时有种舍我其谁的心情。 终于在李锦年快喝下半坛子酒的时候,钟烨看不下去制止了两人。 李若白撇撇嘴,心想着,上午还说不管俩人,把这倒霉王爷灌的出不了门,这会又不让灌了,难道是看这小王爷长的水嫩,小脸白里透红的不忍心了?怎么可能,这王爷可不是什么善茬,当年陷害泸州刺史一事,多少人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抄了贪污大人王丞相家时,也只拿出区区三万两的雪花白银,其余的全部纳入自己腰包,还把王丞相家最小的公子讨了去,当做侍从……说好听点的是侍从,难听点的就叫做暖床的,要不是知道这些,耽看着李锦年这相貌,还真真看不出这人一肚子坏水。 木格不甘心的又劝了一杯,见他真的喝不了了,才放下酒杯。 两人收拾了桌子,临走木格还不忘偷偷拿了一个鸡腿,若白撇了他一眼,嘀咕了声“没出息”跟将军告了退。 钟烨扶起李锦年朝他的卧房走去。李锦年这次是真的喝了太多,几乎是一点意识都没有了,一会哭一会笑,一会骂皇上王八蛋,一会骂先皇老王八……骂完就开始哭,哭母妃偏心,哭的甚是伤心,眼泪就像下雨似的,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钟烨瞧了瞧他,也不好意思下手擦。 突然李锦转过身,紧紧的抱住他,“没有……没有钥匙……什么都没有……钟烨是个混蛋……混蛋……钟宇轩……” 钟烨皱皱眉,把他扶到床上,转身要出去,若不是看他站都站不稳,还真怀疑他是不是装的。 “呕……”床上的人趴在枕头上直接就吐了出来,顿时满床秽物,满屋子的酒味。吐完的人到不 觉着恶心,还用脸在秽物上蹭蹭,趴着继续睡觉。 钟烨终于忍不住,走到床边,把李锦年整个提了起来,夹在咯吱窝下一脚踹开房门朝李若白和木格的帐篷走去。 “将……将军,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正在洗脚的若白吓了一跳,急忙起身行礼。 钟烨脸色发青,把人往他床上一丢冷冷道:“照顾好王爷,把人收拾干净,顺便把他的被褥都换了。”加重了王爷俩字说完转身出去。 若白和木格同时打个冷战, “遵命!”将军很生气……两人大眼瞪小眼。又看看躺在李若白床上的人,顿时脑袋大了一圈。 心不甘情不愿的把王爷擦干净,又去他住的卧房捏着鼻子把被褥换了。最后把王爷送回去已经折腾到半夜了,累的不像话的两人倒床就睡。心里暗叹,自作孽不可活…… 李锦年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头痛欲裂,揉了揉脑袋,心里把昨天那俩家伙骂了几百遍。猛的一惊,突然想起昨天喝醉酒没有说什么吧,万一……脸色发白起身打开房门,一股冷气扑面,李锦年打了个哆嗦,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明明都快五月了,这凉州城还是这么冷。一眼望去,山上光秃秃的,都是枯草和树枝,山顶还有未融化的雪。 听许彦说那里的雪一年四季都不会融化,若是炎热的夏天,从那山上取些雪来岂不乐哉 不禁想起许彦,也不知现在这家伙找没找到他师傅,若是他知道这一路保护的是他最想除掉的恶棍,会不会恼羞成怒?李锦年心里有些愧疚,可如若自己告诉他了自己的身份,他一定会杀了自己吧。 门外的侍卫见李锦年出来,忙行礼道:“王爷您醒了,将军吩咐,若是王爷醒了就去将军的帐子里,已经为王爷备好了酒菜。?” 酒……菜……一听有酒,李锦年捂着胃干呕了几下,打死他也不喝这么多酒了,钟烨这王八蛋还真没安好心,昨天他那俩部下真是拼了命的往死灌自己,若不是看着他的面子,自己肯定不会喝。到了昨天的那个帐篷,侍卫掀开门帘,李锦年低身进去。 钟烨正在写着什么,见李锦年进来,放下笔起身朝他行了行礼道“王爷休息的可好?昨日是下官没管好下属,将王爷劝了太多酒,下官已将两人罚去巡逻了,还望王爷恕罪。“ 李锦年:“不碍的,年轻人在这兵营里呆久了,难免馋酒,是我自己喝的太多。”又揉揉脑袋“本王酒量浅,昨晚……没说什么失格的话吧……” 钟烨:“王爷没有说什么……” 李锦年:“那就好,那就好。”幸好没有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感叹,年岁越大,越是谨慎,自己若真将心里话说出来,恐怕大将军一怒之下将自己赶出去,哪会还这么心平气和的跟自己说话,可心里又有几分期待,自己要是真的说出来,会不会……肯定不会,将军这么正直的人,又怎会和自己这样的人同流一气?想想笑着摇摇头。 钟烨:“王爷饿了吧?“说着叫侍卫把备好的饭菜端了上来。 一碗清粥,三小碟凉菜,甚得李锦年心意。 吃过饭,见钟烨还在忙着,就不打扰他,跟他说了一声,自己沿着兵营转了一圈。 整个兵营很大,一眼望去,一个个帐篷连着一个帐篷,像刚出锅的馒头。士兵们操练的很认真,一个个舞刀弄枪,很是威风。 李锦年有些感叹,以前小的时候,自己还在御林军学过挺长时间的骑射和长枪,后来身体身体不好……自己再也没有拿起过哪些兵器。看着这些身强力壮的儿郎们,顿时有些热血沸腾。 可是……为什么这些士兵脸上都涂了泥巴?发髻也梳的歪歪扭扭的,看起来邋邋遢遢的,没有一点精气神? 李锦年不知,自打他来了凉州城,无论是兵营里的将士或是长个稍微白净的男 子都战战兢兢的没睡过一天安稳觉,生怕被他瞧上,抢了去做了玩物。更别提李若白给他做的思想教育,简直把李锦年视若恶鬼猛虎。 坐在旁边看了一会感觉索然无味,起身抚平衣服的褶皱,看看天色还早,叫了俩 个侍卫到城里转了一圈。 说来也巧,正碰上在外巡逻的李杨二人。两人一间李锦年,立即下马跪拜,直说昨日失礼,见两人说得诚恳,李锦年也不好多说什么。挥挥手叫两人离开。 或许是冬天的雪灾闹的,集市上很多都是从匈奴来采买的妇人,说着撇嘴的中原话。买东西也都是用打猎打的兽皮草药,换些吃的用的。匈奴的男儿却很少有来易货的,在他们看来,汉人都是无比奸诈而又无信的,若不是生活所迫,大概连女人他们都不会让过来易货。 走到一个摊位,一个身着胡服的妇女,背着几条收拾干净的雪貂皮想要换两匹红色的绸缎。店家老板是个奸商,见这妇女中原话说的也不利索,硬是把价格压到了半匹。讲了好久,都没有增加一点。妇人拿着雪貂皮犹豫不决。 这几条雪貂皮乃是上品,没有一丝杂毛不说,雪貂本身就不好捉,只有这些生活在草原长期靠捕猎为生的匈奴人才能捉到,一只精致的雪貂皮就算只制成一个围脖也能卖上五十两银子,况且这 妇人身上至少背着五六条差不多大的雪貂皮,换上几十匹布还是绰绰有余的。 最后妇人终于忍不住要换,刚递过雪貂皮,就被李锦年拦住。 “这雪貂皮我要了,你要两匹红绸?” 妇人激动的点点头说:“是的……我要两匹红的布,我的孩子要嫁给人了!” 布店老板一见生意被抢有些不高兴,马上赔笑道“我给你三匹红绸,你把这皮毛卖给我吧?“ 妇人看看布店老板,又看看李锦年,皱皱眉说:“我要和他换,你……不好。“ 李锦年一笑,从布架上挑了两匹不错的红绸递给妇人,从妇人那接过雪貂皮。妇人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对李锦年说了一句听不懂的匈奴语。然后抱着绸缎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李锦年摸摸雪貂皮,阳光下,雪貂皮被闪的发亮,用手一摸,一丝丝银色的光芒展露出刺眼的光芒,李锦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居然还是千年难遇的银貂,要说刚才那老板后悔的话,这会肠子已经都悔青了,银貂和雪貂虽然一字之差,模样也差不了多少,但是价钱却是十万八千里的,一块银貂皮可以卖上千两白银,原因有两个,一是,银貂本身就是很稀缺的东西,一万只雪貂里也不见着有一只,再来是,银貂极其难抓,因为它的皮毛就像是一副战甲一般,普通的刀枪都难以插入,只有上了年岁的老猎人才懂得如何捕捉银貂。所以银貂皮才会如此千金难求。 将貂皮放在布店,让他们按自己说的尺寸做了个全身的皮甲,这皮甲不说是刀枪不入,但普通铁质的武器却是很难扎入,而且轻便灵活,上了战场上很是实用。 他这么多年在外征战……到底是护着点好。 作者有话要说:  银貂什么的……不要问我有木有,其实我也不知道,捂脸^_^ 第13章 Chapter 12 翌日一早,李锦年起身上了城楼,昨晚烧焦了的匈奴尸体还堆在城墙下,发出一阵阵的焦臭味,经过昨日一战,李锦年彻底看清战争的残酷,不杀他们,被杀的肯定是自己…… 远处望去,匈奴们也升起了袅袅的炊烟,此次冒顿是报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来攻打中原的,几把倾尽自己所有的家当。 若是猜的不错,他们很快就要忍不住了。 “王爷觉得我们能赢吗?”钟烨查完岗见李锦年独自一人站在城楼上,走了过来。 李锦年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们根本没有摸清匈奴到底带来多少供给,也不知他们何时会突然袭击,皇上的兵还未调遣来,我们至少要坚持半个月……” 钟烨:“半个月吗……虽然说只有半个月,但每天都度日如年。” 李锦年笑笑“将军,你怕输吗?” 钟烨摇摇头“我不怕输,但是我们输不起……我们输了,不光是我们性命,更是千千万万的百姓性命。所以只能赢,不能输!” 李锦年侧身看着那个满脸豪情壮志的男人,这就是自己倾慕的人,只能赢,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千千万万的百姓。自己就算拼尽所有也会助他一臂之力。 这一天提心吊胆的过去了,所有将士和士兵们既焦急,又担心。焦急的是终于可以跟这些匈奴蛮子们一决高下的时刻了!担心的是会不会输。万一输了,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将军!王爷!不好了!匈奴们开始用圆木撞击城门了!”木格匆匆跑了进来。 钟烨瞧了瞧他,起身带上头盔,装上佩刀。“木格,准备迎战!” 木格满脸放光,“是!将军!”转身跑出了营帐。 李锦年:“将军打算正面迎敌吗?” 钟烨点点头。 李锦年摇头道“将军,此时正门人数众多,即便是我们一涌而出也可能被敌人全书围歼。不如……我们来个前后夹击!打他个措手不及!” 钟烨一愣,急忙走过去“王爷说说,有何妙计?” 李锦年:“你与木格身材相当,不如让他穿上和你一样的盔甲在前门吸引敌人的视线,而北门敌兵的人数最少。中间又隔着一道护城河,他们很有可能防备松懈,这时,将军你带上五千兵马,以最快的速度围剿过去,敌人肯定会将视线转到你这里,又因你方人数薄弱,他们很可能会追着你们猛打。木格趁机就可以咬住他们的尾巴,一直向前吃……而你们,只能跑!越快越好!”这个方法不得不说是个险招,不仅要靠实力,还要靠运气!哪怕只有一点差错,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钟烨是西北大军的领帅。就像一面旗帜一般,领导着士兵们奋勇杀敌,所向披靡。要是他死了……后果不堪设想。 可他同意了这个计划,眼下只有这招才能暂解燃眉之急。 木格像李锦年安排好的那样,换上了钟烨的盔甲,又是当领帅,并且穿着将军用过的盔甲,顿时热血沸腾。手持精钢大刀如战神般,让人仰视。 李若白居然头一次没冷嘈热讽,而是拍拍他的肩膀道:“小心”。木格脸通红,笑了笑说“小白等本大帅凯旋归来!”李若白用力点点头,将头盔递个他。 钟烨也拿出一身备用的盔甲准备换上。 “等等……”李锦年跑了过来,将一身皮甲递给他。 钟烨:“这是?” 李锦年一笑:“保命的东西,穿上吧。” 钟烨挑挑眉,接过皮甲,长裤短衫,银貂的皮毛都被缝进了皮甲里面,外面只是一层灰扑扑的皮子。 李若白却看了出来,皱着眉头盯着李锦年。若他想的没错……李锦年给将军的应该是银貂软甲。这么一来就更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除非将军被他们活禽,但那几率几乎为零! 一切准备就绪,李若白随着李锦年上了城楼。 城墙外面几百米处就是匈奴大军,远远望去,密密麻麻人,单看着就有些吓人。几百个匈奴人正在拿着原木撞击着城门,虽说这城门是用几千斤的精铁所筑,但长期这么撞击,迟早会掉下来的,倒那时候再反击,才真的是不可挽回了。 城墙上的士兵用弓箭射死了一批撞门的匈奴人,马上又有另一批上来,而且离着城楼太近。门下的人根本就射不到。 城内,十万大军已是蓄势待发,热血儿郎们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今日就是一决高下的时候了! 钟烨站在高台上看着自己的兵将们,顿时豪气冲天。“儿郎们!报效国家的时候到了!我们能让自己的亲人被杀吗?” “不能!”震耳欲聋的响声。 钟烨:“我们能做亡国的阶下囚吗?!” “不能!”高亢的声音仿佛要震翻城楼。 钟烨:“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我们杀!” “杀!杀!杀!……” 李若白:“你说将军们会胜吗?” 李锦年:“会……一定会!” 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号角声,厚重的铁门缓缓打开。 木格骑在马上,一马当先的冲了出来,“杀!”无数的士兵们大喊着“杀”从城内奋勇而出,两 军交汇在了一起,就只剩下厮杀。接下来仿佛进入了人间炼狱。 木格一边挥舞着大刀,一边大骂“格老子的!总算是解了气了!来吃爷爷一刀!”瞬间一个匈奴骑兵从马上被砍了下来。无论是将军还是小兵都已经杀红了眼,这么多年的屈辱,这么多年被匈奴铁蹄践踏的同胞,这一刻仿佛都瞬间爆发出来。 也许是汉军出来的太突然,杀的他们有些措手不及,竟一时占得先锋。 远处一个骑在马上的男子,身穿一身淡金色的盔甲,手持弯刀。看着木格一笑。提起马缰猛的冲了过去。 那人速度太快,像一道流星般直冲到木格面前,朝着木格面门一刀劈了下去。 城墙上的李若白握着拳头大喊:“小心!” 木格身手也是极好的,挥刀格挡,武器相撞之下震的手掌发麻。心中暗叹一句,好强的内力! 那男子一笑说了句匈奴话,手上的弯刀挥舞的更急了。 站在城墙上的李若白恨不得跳下去帮木格一把,奈何他只是个文官,不是武将。 人数的差距终究是太大,渐渐的木格这边有些不敌,开始被敌人围住厮杀。 终于,当钟烨站到敌后方,还在前方厮杀的匈奴骑兵突然听见撤兵的号角,好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身穿金色铠甲的匈奴将士早已经拨开木格的刀朝钟烨奔了过去。 李锦年左手握拳捶在右手掌上,心中一喜,果真都是预想中的模样。接下来木格也开始整理骑兵追击匈奴的残余士兵。所到之处,尽是满地尸骸。 匈奴单于不顾后方,一心只想擒住钟烨,这个飞龙将军。奈何飞龙将军居然真如飞龙一般,骑着马只顾飞驰,而不停下。 那个传说中如此英勇的人物也不过如此,想来是个胆小如鼠之辈。气急败坏的冒顿拿起强弓朝着钟烨射去。 箭“咚“的撞在盔甲上,掉了下来。 冒顿不甘心的射了好几箭,终于有一只插在他肩胛上。 “单于!单于,我们中计了!身后有汉军在追击我们,不少掉队的士兵都被杀死了。 冒顿暗恨,“亚穆萨,你领着你的部下继续追踪飞龙将军,他已中我一箭,跑不了多远!”说完领着匈奴大军朝身后扑了回去。。 站在城楼上的李锦年暗道不好!赶紧鸣金收兵。 那边木格正杀的热火朝天,听着收兵的号角,还没反应过来,就只见匈奴大军如浪潮一般从远处奔涌而来。 “撤!所有人马速度撤回!”城楼上的卫兵放箭掩护,士兵们顺利退回城内,只剩下气急败坏的匈奴骑兵在城下团团转。 另一边,钟烨领着自己的五千精兵依旧往西跑。后面的亚穆萨领着两万匈奴骑兵穷追不舍。 五千对两万……胜算不大,可是看领兵的是谁! “呜……”号角声起,所有士兵停住,整齐划一的转过身去,摆出战斗列阵。 亚穆萨勒紧马缰,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恨不得一口吞掉这块肥肉。 钟烨的肩胛上依旧插着箭。却感觉不到疼痛,五千足够了! 钟烨“将士们!誓死守卫大夏,杀尽匈奴!杀!”汗血宝马似乎也感觉到了主人的愤怒,嘶吼一声载着他朝匈奴们飞奔过去! 匈奴们一瞬间有些手足无措,那人看起来就像是不败的战神。 长刀上下翻滚,带走一条又一条的生命,仿佛是从地狱来的修罗,鲜血染红了战甲,所有的人都杀红了眼。 交战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两万大军没了……就这么被撕碎,临死时亚穆萨都不明白,为何那人如此厉害。 钟烨带着剩下的伍佰精兵,从旁路偷偷摸回了城里,五千人只剩这伍佰人。 李锦年看见钟烨,提着的心终于放下,这一仗算是惨胜。 作者有话要说:  战争什么的。都是残酷的啊…… 第14章 Chapter 13 十万大军死伤有近两万人,看着城外满地的尸体,李锦年心忍不住揪起来,万一那人也死在这战场上…… 幸好有李锦年给他皮甲,箭头并没有扎进身体里,只是卡在外甲缝隙里。木格就没那么幸运了,身上被砍被戳的伤痕累累。若不是及时收兵,小命就折在城外了。 木格躺在军帐中昏昏沉沉的睡着,李若白一边上药,一边掉泪。李锦年叹了口气,转身出去,走到钟烨的帐中。 李锦年“怎么样,没有什么地方伤到吧?” 钟烨摇摇头,将一封急报递给他,喝了一口水。 李锦年大喜:“还有五天就到了?二十万大军?!” 钟烨也溢出笑容来,点点头。 李锦年“太好了可……怎么司徒策兵来的。” 钟烨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这真是那个贪污,陷害忠良的人么?可……为什么看着这么顺眼,甚至想用手碰碰他笑脸……猛的醒悟过来,尴尬的咳了声。 李锦年抬头看看他,“将军怎么了?脸色这么红,该不是着了风寒?我叫大夫给你看看” 钟烨急忙摆摆手:“没事,没事……”心里暗叹,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对李锦年脸红?简直不可思议,可能自己在边关呆的太久了……长期见不到女人,李锦年长得比女人还俊俏,定是把他当做了女子……一定是这样的。 城外,匈奴们依旧不死心的守着玉门关,无奈整个凉州城如一座坚固堡垒一般,不管怎样都打不开,冒顿单于有些挫败,眼看着带着的供给已经快用尽,有探子报汉人皇上已经向玉门关调兵二十万……难道自己三十万大军连区区十万汉人军队都打不败吗?这一座区区的城池都攻不下来?! “单于,我们应该回去从长计议,不然剩下的这二十万大军怕是也折在这了!” “格勒布,难道是朕的大军不够强吗?” “不是,单于,是我们没有赶对时机,若猜的不错此城内另有高人指挥,我们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 尽管冒顿有一千一万个不甘心,但是做了个明智的决定,领着自己的匈奴大军以掩耳不及之势撤回了草原,此次攻打中原不言而终。 冒顿回头看着那座城池,“玉门关……早晚有一天,我会占领下,收兵!” 昭和七年六月十二日,玉门关之危解。 举国欢庆,以十万大军对匈奴三十万大军,成功逼退匈奴。飞龙将军更被民众奉为战神。 七月,李锦年与钟烨进京受封,皆大欢喜。 有了来时的教训,这一路上李锦年带足了吃食,坚决不吃那能咯掉牙的囊。因此还被钟烨取笑了一番。 因为李锦年有腿疾,骑马多有不便,一路上都是坐的马车。钟烨骑着马跟在他车身边,两人说说笑笑走的倒也不慢。 过了西平州,住到客栈里,突然想起许彦那个来时一路保护自己的人……心下不禁有些想念。那人从来都是江兄江兄的叫自己,却不知,自己是个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李锦年。 也不知道分开后寻没寻到他师傅。 过了西平州,与来时相反,越走越热,遍地的花草,脱了厚重的棉衣换上薄衫。 这一路走到哪李锦年都不忘问问这地方的名酒……醒悟过来时,心下暗自发笑,来时的不停的问酒,居然竟养成了一个习惯。 钟烨奇怪问他“王爷喜欢品酒?” 李锦年摇摇头道:“我一个友人,酷爱喝酒,最大的愿望就是品尽天下名酒。” 钟烨“那到也是个风流的人,我此生若无这么多的牵挂,或许也想游尽天下名川……”想想觉得此话当真可笑,自己先笑了起来。“王爷见笑了。” 李锦年摇摇头,他知道钟烨身上背负着太沉重的东西,这些不是他想放下就放下的,更是他的使命。 那人生来仿佛就是为了定国安邦。 =================================================== 一棵老榕树下坐着一个身着蓝衫男子,小心翼翼的擦着手里的剑,像对待稀世珍宝般,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头,坐在树上,手里拎着个酒葫芦来回摇晃。 许彦:“师傅,您就别说了,我不会帮那人做事了。” 老头放下酒葫芦皱眉道“你小子,越大越不听话了,上次让你打探消息,你连个屁都没问出来,这次居然撒手不干了?师傅真是养了个白眼狼,你你,你别擦了,把断风剑还我。 许彦满头黑线:“师傅,哪有给完东西还带往回要的?” “哼,你要不答应师傅就把剑还我。” 许彦耸耸肩:“师傅,为何你总帮他做事?难道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老头冷哼一声:“我能有什么把柄?师傅欠他爹一个人情,答应帮他三个忙,如今已经帮了俩次了,就剩最后一次了,你要不去为师就亲自动手了。” 许彦撇了他一眼“说吧,什么事。” “杀一个人” “什么人” “上次那人,李锦年” 许彦听完哭笑不得,师傅你玩我么?杀李锦年?要是能杀自己早就杀了,以前是杀不到,如今是不能杀,因为那人…… “师傅,能告诉我为何要杀他吗?” 老头喝了一口酒,摇摇头。 “师傅,这人杀不得,我不能杀,你也不能杀……” 老头来了兴致,跳下树问揪着许彦的衣服道“怎么杀不得?这世间还没有我酒剑杀不了的人呢。” 许彦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老头一笑:“徒弟,你看这么行不,你既然舍不得他,那我杀,你救如何?” 许彦反抓住老头衣服:“师傅你玩我呢?你要杀的人我怎么能救活?” 老头拍掉许彦手“没大没小的,你既然舍不得便来救,你要救没准他还有活路,你要不救,那人死定了。” 许彦:“那好!前提是师傅不能使毒,若是师傅失败了,就不能再杀他了。” 老头点点头“那我可要看看这人究竟什么样,把我这傻徒弟迷成这样?把酒葫芦拴在腰间,眨眼消失在眼前“徒弟……那小子已经从……西北赶回来了……师傅先走一步……” 许彦一愣,跺脚暗叹一声“老奸巨猾”施展轻功跟了上去。 ================================================= 李锦年和钟烨正吃着晚饭,想起一路的景色,钟烨不禁感叹,不过三年时间,变化如此之大,已经快认不得了。 李锦年笑道:“宇轩你还没入京,如今京城里正是花红柳绿的时节,皇上命人新建的伽蓝寺和十里桥正是好去处,那里一片的荷花,夜里泛舟,别有趣味。” 钟烨挑挑眉,“王爷有空不妨领我瞧一瞧。” 李锦年一愣,耳朵腾的红了起来。 “怎么?王爷若不方便……” 李锦年:“方便方便……”幸福来的太突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自己曾经幻想过多少次,如果能与宇轩在十里桥上散步,或是坐在画舫中把酒言欢……却没想到他居然主动要求自己领他去。 两人吃过饭各自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的李锦年翻来覆去,心里一直重复着钟烨说的那句话,陪他去看看…… 月光下,李锦年坐在回廊里,钟烨坐在他对面,两人静静看着满塘荷花,朦胧中的荷花脱去白日里的清纯,变得妖冶动人。 钟烨:“锦年……” 李锦年:“恩?宇轩怎么了?” 过了好久钟烨才说出“锦年,我……倾慕你。” 李锦年:“……” 钟烨:“我知你不喜欢我……算了。”钟烨转身离开。 李锦年看着他的背影,急忙起身,可却怎么都动不了,说不出。急得恨不得飞过去……我喜欢你啊!可为何说不出来?等等!不要走!不要走…… 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原来只是一个梦,还好只是梦,那种说不出来的痛苦,现实经历了很多次,没想到梦里也如此,自嘲的笑笑。胸口闷的难受,打开房门,外面月色正好。下楼走到庭院。 只见一个人坐在院子里静静的喝着酒,听见脚步声,转过头,借着月光,李锦年看清,那人晃晃手里的酒壶,“江兄,好久不见……或许叫王爷更合适一些” 李锦年一笑。“许兄,别来无恙……”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作者又开始来卖腐卖萌了 求包养,求收藏,求花花…… 用花花砸死我吧! 第15章 Chapter 14 许彦看着眼前的人,几个月没见,似乎瘦了不少。神色倒是比之前轻快了许多。 李锦年摸摸鼻子不知说什么好。 许彦吃吃的笑了起了。端起酒壶喝了一口“如此良辰美景,王爷不如陪我月下赏月喝酒可好?” 李锦年不可置否,坐在他身边。 接过许彦递来的酒壶,小酌了一口。“唔,三年的梨花白,甘甜,清爽,好酒。” “酒逢知己千杯少,哈哈哈哈。王爷居然可以喝出年份了,倒是我小觑了。” 李锦年挑挑眉,把酒壶还了回去。“许兄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份的,不打算杀我了么?” 许彦:“……什么时候知道的忘了,我若是想杀你,来时的这一路你已经死了八百回了。” 李锦年笑笑:“别忘了我是奸王,此时不杀我,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许彦探过身来,看着他的脸。“王爷是想让我杀了你么?” 李锦年错过身子,看着天色朦胧的月亮,摇摇头。 许彦:“怎么样,北上这一路还顺利吗?听说匈奴压境,差点攻下玉门关?” 李锦年;“恩,是很险被攻下来,不过幸好有钟将军,匈奴被打败撤回了草原。”回想起当日,还感觉在梦中一般。“许兄你寻到师傅了么?” 许彦:“恩,寻到了,不过……有点事情要办就离开了。” 李锦年看看他,紧锁着眉头,似乎有什么心事。 许彦:“更深露重,王爷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还有……最近小心一些。” 李锦年:“恩……”起身朝楼上走去。 许彦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扬起酒壶,一干而尽。 第二日起来时,已不见许彦的身影。若不是身上还残留着梨花白的淡淡芳香,还以为是做了一个梦呢。 钟烨看似休息的很好,一早起来神采奕奕的,见到李锦年拍了拍他肩膀,朝楼下走去。 李锦年打了个哈欠,一步一步的往下走。楼下三三两两的旅人进进出出,不少都是从南方往北走的。前段时间和匈奴大战,不少西北的人背井离乡,朝南方逃亡去,如今战事已了,大家又匆匆的跑了回来。 两人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要了些小菜吃了起来。 “年轻人,不介意拼个桌吧。”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头突然出现在两人旁边。 李锦年一愣,看看老人家,点了点头,把食物挪到一边。 老头谢过后,坐了下来。从腰间解下一个酒葫芦,喝了一口道:“两位年轻人可是去京城?” 李锦年点点头,钟烨不动声色的挪了挪位子,一动不动的盯着老头。 老头低头闻闻桌上的菜,“唔,年轻人,这酱牛肉不错,能否给老朽尝尝?” 钟烨把桌子上的那盘牛肉推了过去“我们吃好了,你吃吧。”说完拉起李锦年,转身结账。 李锦年一脸诧异,明明刚点了菜,还没吃几口,怎么就走了呢? 坐在那吃饭的老头夹起一片牛肉,眼角流露出一丝精光,大口吃了起来。 李锦年:“怎么了,宇轩?” 钟烨:“刚才那人不简单……他走到咱们桌边时,我居然没听见他的脚步声,内力深厚不是常人所有。” 李锦年点点头,那人看着是有些奇怪,牵了马,上了马车继续行路。 越走越热,坐在马车上的李锦年都忍不住掀开车门帘透透风。骑马在外的钟烨倒是没什么感觉。脱掉战袍的钟烨,一身浅灰的长衫,头发用木簪束起,额角散落三三两两的碎发。流出的汗在阳光下折射出好看的光芒。 李锦年看的有些呆了,心中一动,真想……狠狠的抱住他,亲吻他…… 钟烨似乎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侧过头看了看他。车上李锦年一席浅蓝色袍子,头发松松的绑着,面色有些微红,颦着眉……好看的不可方物。 钟烨急忙收回视线,咳了一声“今天赶不到下一个城镇,夜里恐怕要借宿在半路了。 李锦年:“恩……。” 日头渐渐偏西,终于坠下了山头。漫天繁星一颗颗显露出来。 两人找了一个平坦的地方,附近还有一条小河。 李锦年热的受不了,捧了水喝起来,这一路风尘仆仆的,热汗淋淋,早就想洗个澡,见四下无人,索性脱了衣裳,跳进河里。河水不深,清清凉凉的刚及他腰,撩了水泼在身上,顿时一身的暑气都消散了。 “王爷晚上是吃……”钟烨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月光下的河水被照的波光粼粼,李锦年背对着他,一头乌发垂在身后隐约挡住细白的腰沉浸在水里。 听见钟烨的声音,李锦年转过头。“怎么了将军?” “砰”钟烨感觉自己脑袋有根弦断了…… “没……没事……晚上吃野鸡吗……我去抓。”说完捂着鼻子仓惶的跑了。钟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擦擦流出的鼻血,手中拿着刀乱砍着,来回走了几圈一只野鸡都没有抓到。懊恼的回到停马车的地方。李锦年还没回来,洗了这么长时间?等了一会感觉不对劲,朝河边匆匆走去,听见兵器乒乓相撞的声音。心中一紧,冲了上去。 李锦年歪倒在河边,身上只着了一件中衣。脸色苍白的厉害。 打斗的两人一个是白天在客栈遇上的老头,另一个人看似很年轻,功夫虽缺不弱,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并不是这老头的对手。 打斗的两人看见钟烨过来。 年轻人急忙说:“带他走!快点!” 钟烨点点头,抱起李锦年朝马跑去,上了马朝大路飞奔离开。 坐在前面的李锦年一动不动,仿佛没有气息一般,全身瘫在钟烨怀里。 “喂,王爷,醒醒!李锦年……醒醒,李锦年。”无论钟烨怎么拍打都叫不醒,用手探探,还有脉搏,如今之际,只能先离开再说。不然以那老头的武功,自己和刚才的年轻人加起来都不是他对手。 依旧在河北纠缠的俩人渐渐分出胜负。许彦的肩膀已经被划开几道口子。老头摇摇头道:“兔崽子,你还差的太远,不就是个小白脸么,何必这么耿耿于怀,师傅杀了他再给你找十个八个来。”说完一掌打在许彦胸口。 “噗”一口血喷了出来……许彦擦擦嘴角的血迹。“呵呵,师傅有能耐现在就给我找十个李锦年来,我……就不拦着你杀他了……” 老头一气又给他一脚,直接把他踹进河里。 许彦挣扎的爬了起来“师傅……只要我……活着,就不能让你……杀他。”说着拔起剑朝老头刺了过去。 老头看样子似乎真的生气了,手里的酒葫芦使着内力“砰”的扔了过去,撞在许彦身上,顿时骨头碎裂的声音入耳。 许彦躺在地上许久的都站不起来。血顺着嘴角汩汩流了出来。 老头走到他身边,看着徒弟叹了口气。 “呵……呵……师傅,……答应我……别杀他……徒儿没……求过你什么……只求……你别伤害他。” 老头苦笑道:“罢了,罢了。痴儿你又可知他心中是否有你?你情愿与他受断骨之痛,怎之有朝一日他会不会弃你而去?” 许彦痴痴一笑:“师傅,你不懂……那人在杏花……树下……那一回眸……值得我这一生……为他生死。” 老头拾起酒葫芦转身离开,瞧着背影更苍老了许多。 过了好久许彦才慢慢爬起来,坐在地上运气疗伤…… 还在拼命逃跑的两人终于迷了路。钟烨抹着头上的汗水,心里万分焦灼。看李锦年这样子不像是受了重伤,看似昏睡,实则昏迷,倒更像是被点了穴。钟烨有些手足无措,到底该怎么办?人总这么昏迷虽没有性命之忧,怎么也不是回事,解穴的话虽然没怎么学过,倒不妨试试。连续点了几次常用解穴穴位,可李锦年依旧没什么知觉。 “喂……这位兄台,你再点下去,他就快死了。”钟烨吓了一跳,忙缩回手。 许彦捂着胸口,闷咳了几声,走到李锦年身边,坐在旁边看着躺在身边的人,用手背抚了抚他脸颊。然后再胸口点了两下。 “他被点了天溪穴,一时半会还醒不了,往南走,前面有条小溪,顺着小溪走不了多远就有城镇……照顾好他。”说完捂着胸口踉跄的离开。 “喂,你……”钟烨想问他为什么要救李锦年,想想他刚才用手碰过李锦年的脸,钟烨不知为何有些恼火,索性背起李锦年上了马,朝城里走去。 许彦靠着大树,捂着胸口,刚才已经受了重伤,如今拼尽内力朝他们追来,身体已经超出负荷,受不住缓缓倒了下去。 满头银发的老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携起他朝另一边飞了过去。 过了许久李锦年终于醒了过来,揉着脑袋,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像是在客栈里。猛的坐起,回想自己明明在洗澡,后颈突然一痛就没知觉了。怎么醒来却是在这? 作者有话要说:  咳,还有人看吗?吱个声我瞧瞧…… 第16章 Chapter 15 李锦年穿好衣服,起身打开门,四下里看看,是客栈的二楼,不知道钟烨在不在,试探的喊了一声。 躺在床上的钟烨朦胧中听见似乎有人喊自己,猛的起身,光着脚下地拉开门,看到门外的李锦年。 李锦年皱眉“这是哪?我怎么在这。” 钟烨:“你……洗澡时被偷袭,我带你逃了出来。”故意忽略了许彦那一段,不知为何总感觉李锦年和许彦的关系似乎不简单,而这种不简单却不是他喜欢的。 李锦年点点头,摸着脖子还有些僵硬。身上的骨头都松散的难受,大概是逃跑时在马上颠簸的。 “宇轩,你看清是谁要杀我么?” 钟烨:“上午拼桌的那个老头。” 李锦年哑然,怪不得感觉他奇奇怪怪的。这人处心积虑的靠近自己,居然是为了刺杀自己。 “多谢你这次相救了。” “……唔,恩。”心里有些别扭,那人为了救李锦年似乎受了重伤。“不是我救了你,是另一个人救了你,似乎受了伤,给你解开穴位就走了。” “另一个人?”谁会冒着受伤的危险救自己?难道是许彦?!“他受伤重不重。” 钟烨脸色不太好看“不清楚,看样子应该还好。” 李锦年放下心来,外面太阳刚刚升起。眯了眯眼,有的人似乎有些等不及了呢,好哥哥就这么想自己死么? 过了柳州,紧接着就是徐州,再有几天的行程就到江州。想起上次在江州遇上的两个倒霉兄弟,心底不觉有一丝好笑。 又一次来到杏花镇,上次同自己一起走的是许彦,这回变成钟烨,李锦年心里有一丝淡淡的惆怅。杏花早已凋落,树上结出一个个拇指大小青涩的小杏子。李锦年揪了一颗,放在嘴里咀嚼。 钟烨挑眉:“酸吗?” 李锦年回以一笑,摇摇头。 钟烨不信,亲自摘了一颗放进嘴里,顿时酸的脸的都变了形。 李锦年:“哈哈哈哈……有些时候,别人说的都不做数,只有自己品尝过的,方知是真假。”说完跳上马车,继续赶路。 钟烨呆呆的看着手里的青杏,握了握拳,翻身上马跟上前面的马车。 天色有些发暗,隐隐的透着阴沉。李锦年坐在马车上揉着自己的脚腕,心中暗叹,又要变天了吧,自己这老毛病怕是这辈子都好不了了。还有几天就到京城了,突然想起府中的自己的几个侍童,以及浣花苑的老相好……扶额叹息,自己或许真的有些太浪荡的,这些年为了能让皇上放下戒心,自己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没想到就算如此,他还要杀自己灭口。 半路被杀,对于一个声名狼藉的王爷来说,不过是最好的去处了,皇上更不必担上弑杀手足的罪名。一举两得,唯一的遗憾怕是找不到传说中的钥匙罢了。 没过多久,果然风云骤变,狂风夹杂着骤雨伴着电闪雷鸣的砸下来。 李锦年掀开车帘子道“宇轩,到车上避会雨吧。” 钟烨瞧着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眼下这雨一时也停不下来,下了马,钻进马车里。这雨下的太大,衣服这么一会就都潮了。 钟烨擦擦脸上的雨水,趴窗户看看车外,外面灰蒙蒙一片,像起了雾一般,什么都看不真切。 坐在车上的李锦年握着脚腕疼的浑身冒冷汗。 钟烨回头看看,发现李锦年异样,急忙探过身问“怎么了?” 李锦年强笑了下“不碍的,老毛病了。” 钟烨沉默了。其实当年的事他也有耳闻,早在先皇在位时,九皇子还不是现在这般,那时谁见到九皇子不得不夸赞一句,此乃天之骄子也,奈何天意弄人。后来新皇即位后,宫廷开始了大清洗。李锦年算是幸存下来的。至此变成了如今这番模样。 雨下的大且急,一直到了日暮才淅淅沥沥的小了下来。 或许是雨停了的关系,李锦年的脚不像刚才那么痛了。可心中的愤恨却是有增无减,每次疼痛折磨着他就不得不想起在天牢中自己绝望的感觉。那么骄傲的自己,无论怎么求他们,都不肯放过自己,生生挑断了自己的两条脚筋…… 两人继续赶路,夜里才赶到徐州。 刚到徐州城,就看见整个徐州城门口灯火通明,两人都有些诧异,不知这是为何,行近了才发现,徐州知府居然领着一行人冒着雨在城门口迎接开路。尽管是夜里,也有不少老百姓站在一路上围观,大晚上的看不真切却一个比一个的激动。 李锦年有些诧异,自己与钟烨此次回京,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了,没想到居然还传到徐州这来了。既然他们已知道两人的身份,便不能再装下去了,索性跟着徐州知府一同去了知府的府上。 徐州知府早年为江南人士,姓张名升迁,算是一方百姓的父母官,为人老实谨慎,不像是阿谀奉承的人,为何此次却如此大张旗鼓的迎接两人。 似乎看出二位的疑惑,领着二人入了府,果不其然,那人已经在徐州等了他们又两日了。 坐在客厅的人见两人进来,微笑道“王爷千岁,大将军安好。”嘴上虽说的诚惶诚恐,却没有站起身行礼。此人正是司徒策。 如果说李锦年是混蛋王爷,那司徒策就是佞臣级别的,他是皇上的心腹,每当皇上有想除掉的人,他就会出现,字言片语把这些人带入坟墓……多少有志之人弹劾过他,可皇上却从没有严惩过他。最后那些弹劾过他的人,无一不去了地狱。 为什么他会在这,而且等在这里……匈奴退兵后,他不是早领兵回去了么? “王爷,将军,请坐。一路舟车劳顿,小的特为两位置办了接风宴席,还望两位大人赏脸。” 两人半惊半疑的坐了下来。李锦年回忆起,自己跟他似乎并没有什么过节。实在算的话,自己与皇上当年吵起来时,他还曾帮自己求过情,尽管自己并不怎么领他的情。 钟烨对司徒策倒是不怎么了解,只知道此人行事诡异,若没有必要交集的事,很少与之打交道。 吃过饭菜,两人不安的回到各自准备好的客房。 李锦年坐在书桌前,手指敲打着桌子,心里有些不安,司徒策的出现已经超出自己的预料之外,不知道他到底是来干嘛的。 “铛铛铛……王爷睡下了吗?” 李锦年皱眉“进” 司徒策推门进来,行了个礼,径自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李锦年“不知司徒大人来找本王何事?” 司徒策勾勾嘴角:“王爷已经知道了不是么,这来回一路不好过吧?” 李锦年默然,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司徒策:“此次前来我是想与王爷做个交易的。” “哦?什么交易。” 司徒策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放在桌子上。 李锦年挑眉“一把钥匙。然后呢?” 司徒策:“王爷就不好奇那把钥匙的存在么?” 李锦年面色一冷,他居然知道这把钥匙……不存在?地头看看桌子上的钥匙,看似不过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钥匙。 司徒策笑笑。拿起钥匙,轻轻旋转了一下,原本生满铁锈的钥匙瞬间变的光亮如新,形状也发生了变化“王爷,如果我说那把打开万千宝库的钥匙真的存在,你信不信?” “不……不可能……当年父皇明明……” 司徒策收起钥匙冷笑一声。“老皇帝自己弄丢了钥匙,不过是想糊弄下一代而已,知道你哥哥为什么这么器重我,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不插手吗?” “因为这钥匙?”李锦年愕然, 司徒策耸耸肩。“人人都以为钥匙在你手里,却不知钥匙在我手里。你也以为皇上是因为你身怀钥匙而将你脚筋隔断的吧……其实他是他害怕,害怕你太过优秀,即便你手里从来没有钥匙,你也会被他做为绊脚石清理掉。” “不!不可能!皇兄怎么会?明明是他嫉恨父皇把钥匙给了我才如此对我的……”李锦年仓惶的看着司徒策,心里最后一点手足情都被抹杀干净。这么多年,一直以为皇上是自己的亲兄,就算曾经有过什么,他与自己必定还有手足之情在里面。没想到结果却是这样。 “这一路的刺杀也早上皇上安排好的,皇上之所以一直没有杀你他是不确定我手中的钥匙是真是假,后来得知你手中根本没有钥匙,就已经下了杀心。李锦年,你如今回上京只有死路一条……”说完司徒策转身出去,只剩下满脸绝望的李锦年。 翌日清晨,李锦年想了一夜,心中有些东西似乎渐渐成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同钟烨司徒策一同朝上京驶去。 尽管他掩饰的很好,钟烨还是看出了端倪,趁着司徒策不留神走到李锦年身边问“怎么了,看着心神不宁的。” 李锦年强笑了笑道“没事”。转身时紧握的手泄露了此时的心情。 三日后,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上京……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章 Chapter 16 皇宫中,在御书房批奏折的李锦晏被锣鼓声吵的心神不宁“小宁子,你看看外面怎么这么热闹,是过节了吗?” 小太监忙说“万岁爷,是将军回京了!满城的百姓都在迎接他呢。” “哦……他们回来了,他居然回来的这么快,还以为至少还得两天呢。” 放下笔起身朝外走去。 北华门外,钟烨,司徒策骑在马上走在前面。李锦年独自坐在车中在后。一路上人山人海围着整条长安街。李锦年稍稍掀开点车帘看见外面喧闹的场面,心中一动,似乎回到几年前,同样的天气,同样的人,那年他年少风发,自己也是年轻气盛,如今却早已不是当年的少年,从没想过可以陪在他身边。 “哦~~~哦~~~将军威武,飞龙将军,所向披靡,飞龙将军,神勇无敌……” 李锦年笑了起来,想着现在钟烨肯定是窘的脸通红,真后悔自己坐在马车中,不然还能一睹钟烨害羞的模样。 一行人直接入了宫。 大殿上满朝文武都是来庆贺三人归朝的。 “臣钟烨” “臣李锦年” “臣司徒策”“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锦晏看着眼前跪着的三个人,忙说道“爱卿们快请起。”三人缓缓的站了起来。 “钟将军,此次多亏有你,击退了匈奴三十万大军,保得我们大夏江山,朕封你为一等公爵,赐府宅如何?” 钟烨一听急忙下跪“皇上,臣担当不起,保家卫国乃是臣的本分,臣愿誓死守卫边疆”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又道:“朕还听闻,大将军为了保家卫国一直都不曾娶亲,这怎么成?不如……朕将安平公主赐与你完婚?”皇上一手支着下巴,一边敲着桌案看着李锦年的脸色。 果不其然,听见把公主赐个钟烨,李锦年脑袋“嗡”的一声,什么都听不见,反复的回荡着那句“将平安公主赐予你完婚,将平安公主赐予你,将平安公主赐予你……”心中仿佛有千万句话却不知从何说出,更不敢说出。心里难受的喘不过气,李锦年慌乱的看着四周,捂着胸口,像濒死的狗,喘着粗气。 “娶亲一事……臣觉得有些不妥……臣……臣”。钟烨不知为何不想答应这门亲事,说起娶亲——心中隐隐的想起一个人,那日在水中沐浴的身影,细白的身子,他转身回眸,自己纷乱的心跳……定了定心神,心中更是不愿这门婚事。 安平公主是先皇的十六女儿,芳龄二八,正是天真烂漫情窦初开的年纪。 李锦年握握拳头道“皇上……十六妹打小在宫中长大,随将军到西北恐怕……” 钟烨一听他替自己解围,顿时心里舒服了不少,转头朝他看了看,一丝笑意从眼角流露出来,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 皇上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老九说的对,我怎么能让十六妹去边关那种苦寒的地方呢?那……不如就将兵部尚书家的千金赐予你吧,听闻兵部尚书家的千金能文能武,必然会和将军一同保卫我大夏朝。下月初六是个好日子,不如就定在下月初六吧。” 拒绝一次,必然不能拒绝第二次。“臣……谢皇上赐婚。”钟烨遥遥一拜,心乱如麻。 皇上歪头欣赏着两人的表情,冷笑一声。 “老九,听说此次你献计破了匈奴三十万大军,你说朕该如何奖赏你好?” 李锦年神色一动,扯出一个浪荡的笑容。“皇兄太客气了,臣弟那里有那本事能破匈奴三十万大军,臣弟此次没有死在边关还要沾大将军的光。” 皇上面露出一丝笑容“哦?老九此次去边关风可有什么收获?” “臣不才,一路上见百姓丰衣足食,国泰民安,可谓是宿雨清畿甸,朝阳丽帝城,丰年人乐业,陇上踏歌行。” 李锦晏抚掌大笑“好个丰年人乐业,陇上踏歌行,朕知你不喜他物,朕就赏你个人,保准你喜欢。”说完“啪啪”,拍了几下手。” 一个身着绿衣的男子被几个太监带了出来。 “贱民姚梦竹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绿衣男子哆嗦的跪在大殿之上。 “来,抬起头给裕亲王看看,怎么样老九,皇兄这个赏赐如何” 李锦年呆呆的看着跪在前面的人。梦竹缓缓抬起头,视线与李锦年交错,眼里淡淡的悲哀与无奈像受伤的小兽般让人揪心。 大殿上的文武百官都倒吸一口冷气,单看着这人容貌居然与钟将军有七分相似。 “臣弟谢过皇上,皇上果然知臣心意,此赏甚好,甚好” “哈哈哈哈,既然如此,那朕就把他赐给你了,朕也乏了都退了吧,司徒策你随朕来。”说完起身朝后殿走去。 满朝文武似乎对皇上此番做法习以为常,都恭喜着钟烨和兵部尚书章丘梁。只有司徒策一人走了过来,“王爷又得一位美人,恭喜了。” “好说。”李锦年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姚梦竹被人送回了裕亲王府。李锦年匆匆回到府里。见姚梦竹正跪在厅堂上磕着头,头上早已青紫一片。急忙走过去把他扶起。 “王爷我,我没想到,皇上会把我押进皇宫,当众与王爷出丑,梦竹纵是死上一千次一万次也不足惜……” “竹儿,既然皇上赐你与我,你又何必如此……呵,再者说,他既然能把你赐给我,大概早就知道了吧……用心如此良苦,我怎么能让他失望呢。” 姚梦竹没说话,他明白李锦年说的是什么意思,若是以前不明白,今日在大殿上,见到飞龙将军也已明白。自己与他有七分相似…… 李锦年叹了口气,命人将梦竹带了下去,收拾了一间厢房与他住。想起再过七八日,钟烨将与兵部尚书家的千金完婚,心如刀割般疼痛。可是他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默默等待,看着他牵着那个女人的手拜堂成亲。 拳头狠狠的砸在桌子上,顿时鲜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王爷……”管教李高走到他身后,轻叫了一声。 李锦年不动声色的将手藏到袖口内“什么事?” “王爷,钟大将军到,在正厅等着你呢。” 钟烨?宇轩怎么来了?“哦,我知道了,这就去。”退了李高,李锦年伸出手,血滴答滴答的淌出来。苦笑了一下,简单擦了擦,换了身淡紫的长袍。 厅堂里,钟烨一边喝着茶,一边打量着与亲王府。整个王府用富丽堂皇来说一点不为过,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来找李锦年,按理说两人如云泥之别,更不该来往,可钟烨心中的烦闷不知与谁说,突然就想起李锦年。 李锦年见钟烨站在厅前,看着厅堂上首的画卷出神,“这幅孔雀明王像是吴道子的真迹,将军若喜欢就赠与将军做新婚之礼。” 钟烨无奈道“王爷莫打趣我了,我连那兵部尚书的女儿姓甚名谁都不知,奈何皇上乱点鸳鸯谱……” 李锦年“将军找本王何事?” 钟烨:“王爷答应过的事,怕是已经忘了吧。听说再过几日,荷花就凋落完了” “将军若有空,不如就今晚吧。” 钟烨点点头,环视了四周道“王爷府上果真如传说中富丽堂皇。” “那将军要不嫌弃,本王便领你看看如何?” 钟烨挑挑眉,跟着李锦年朝院子走去。 裕亲王府早年是前朝郑王府,历经三王到李锦年这,说起来也有三百余年了。到了此朝赐给南亲王,南亲王却因谋反之嫌被满门抄斩。之后一直都是荒废中,直到李锦年成年,被封为裕亲王后,皇上才将此宅大肆改修,更名为裕亲王府。 早先郑王府并不算大,房舍顶多算个雅致。但南王不同,不仅喜欢雅致,更是挥金如土,连扩宅几里,挖了池塘,砌了假山,亭栏楼阁,样样都精致的无以复加。李锦年搬进来时也只是稍加修整一番便是今日眼前的景色。 不知道的以为裕亲王多败家,实则李锦年连个古董花瓶都没曾买过。 “将军觉得我府中如何?” 钟烨感叹:“与我在边关的住所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李锦年轻笑。忽然一阵琴声传来,两人皆是一愣,远处池塘中的亭子里,一袭绿衣的男子扶着琴。 钟烨面色一沉:“那人就是皇上赐与你的?” 李锦年点点头,叹息着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章 Chapter 17 御书房内一个高瘦的男子跪在地上:“回禀皇上,大将军回府后直接去了裕亲王府,两人约好去十里桥赏荷花。” “恩,下去吧”李锦晏把玩着手里的玉貔貅看着跪在旁边的司徒策。“阿策,他身上没有钥匙,看了你并没有欺瞒朕。” 司徒策抬起头,勾起一边嘴角道:“皇上,臣从来没骗过你,也不想骗你。这把钥匙确实在我这,所以……” 李锦晏目光一冷“所以你想用这把钥匙来威胁朕?” 司徒策摇摇头,目光有些哀伤。自己想要的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他不给,也不想给…… “那把钥匙给朕。” 司徒策亦摇摇头。两人对视许久,李锦晏一笑,拍拍他肩膀,起身离开。剩下司徒策颓然的坐在地上。那人刚才动了杀心…… 日落,李锦年包下最大的画舫,只和钟烨两人在澄碧湖上泛舟赏莲。船夫拔起锚画舫慢慢脱离的岸边,朝湖中心驶去。 钟烨与李锦年相对而坐,举起酒杯轻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今夜月色朦胧,一弯新月斜挂在夜空中,漫天繁星闪闪地发着光。 月光下的荷花,妖娆妩媚,白日里的浅粉如今却被黑夜染成了墨紫色。一阵阵的荷叶的清香,沁人心脾。这么多天的烦恼,仿佛这一瞬间都消失了一干二净。 李锦年故作轻快问道“再过几日,将军就和章家小姐完婚了吧,聘礼可下了?” 钟烨:“家姐已经帮我筹办着,我虽…不喜欢她,但皇命不可违。”端起酒杯一口干尽,又径自倒了一杯。 李锦年苦笑,他是寻自己来喝闷酒的吧。“将军既然不喜欢章家小姐,可是有意中人了,不妨与我说说。” 钟烨脸一红,支支吾吾“他……他是个很漂亮的人,很聪明……” 李锦年苦笑,是了,这么多年在边关思慕他的姑娘很多吧,既漂亮又聪明的姑娘和他很配。“将军不用难过,大不了回去再将你喜欢的那姑娘纳为妾室。” 钟烨摇摇头“他心高气傲,怎可居于人下,况且他与我之间并不可能……” 李锦年端起酒杯,喝了尽了杯中的酒,长夜漫漫,心中的痛无以复加,却不知他早已有心仪之人。 突然船颤动了一下,坐在船上的两人都有些醉意了,并没有发现船的异样。依旧喝着酒。过了许久,船猛的晃动了两下,钟烨皱眉起身,画舫似乎在渐渐的往下沉。糟了,自己并不会水,看着李锦年已经醉的趴在桌子上。心里暗叹倒霉,急忙推着李锦年,希望他能清醒过来。 船依旧在下沉,水已经漫到膝盖,环视了四周,从画舫到岸边最近也有几百米。难道他俩今夜要葬送在这湖底? 李锦年脚腕被水浸的发冷,睁开眼,眼里没有丝毫醉意,看见对面的钟烨正无奈的看着岸边。 “将军……将军,怎么了?船上……怎么这么多水啊。” 钟烨看看醉的神智不清的李锦年无奈道:“船漏了,你会枭水吗?”李锦年点点头。 “那你快游去岸边去吧,船快沉了。” 李锦年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到船边,“将军不会枭水吧。” “唔……不用管我,你先游过去。” 李锦年皱眉,扯着钟烨的衣襟跳进湖里。钟烨忙闭气任由李锦年拉扯着自己朝岸边游去。 终于游到了岸边,李锦年累的一头扎倒在草丛里,钟烨也吐了好几口水。两人皆是疑惑,船怎么会突然沉了? 钟烨:“这船必是有人趁着我们不注意时偷偷凿穿的,不知是谁想你我葬身这湖底。” 李锦年笑笑:“将军多虑了,想杀我的人太多必是连累了你,看来今夜赏莲是赏不成了,你我还是各自回府吧。” 钟烨的新府邸还未修缮妥当,回到京中依旧住在姐姐家。李锦年回到自己的府上,退了一旁伺候的小厮,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起身朝书架走去,抽出三本书,一本大夏史记,一本山河杂记,一本逍遥游。只见书架慢慢的向一旁移动过去,居然露出一条密道!李锦年朝四周看看,轻声说了句:“出来吧。” 一个身材相貌与李锦年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子悄悄走了出来。男子看见李锦年跪了下来道:“王爷千岁”。 李锦年点了点头,“你去床上躺着,我丑时若还没回来,你就传了李高告病在府,等我回来。” “是”一模一样的男子朝外张望,见没人走到床边躺下,连一举一动跟李锦年都是完全一样的。 李锦年走进密道,碰了碰旁边的机关,书架慢慢的恢复到刚才的模样。密道一直延伸出裕亲王府。 李锦年走到密道的尽头,拍拍手,从暗处跳出四个黑衣人。 四人跪地“王爷千岁”。 李锦年“恩,走吧。”说完只见四人架起李锦年用着轻功朝远处离开。 柳花巷别院灯火通明,四人将李锦年悄悄放在院中,融入进夜色中。李锦年正正发冠朝屋内走去。 “王爷千岁”屋内六七人跪地请安。 李锦年朝几人看看,目光移到方汝臣身上时笑道:“都起来吧,本王不在京中这几个月一切还好吧?” “王爷,这几个月并没什么大事发生,不过有件事臣百思不得其解,皇上将南部的二十万兵权交给司徒策,不知何意。”回话的人正是今日在朝堂上的兵部尚书章丘梁。 “哼,司徒策这卑鄙小人,上次暗算大理寺卿孙明大人满门抄斩,那孙大人却是正正经经的清官!皇上昏庸,居然任由他在朝中作威作福!”说此话的人是刑部侍郎刘庆。 李锦年摆摆手“皇上既然把兵符给他,自然有给他的道理,我们又何必争这些,眼下之际,皇上将钟烨与丘梁的千金赐婚,我想他已经对你起了疑心” 章丘梁点点头。 方汝臣冷冷一笑“王爷北上这一路可玩的高兴?听说后背都让人砍了一刀,臣到不知王爷居然是个不怕死的。” “汝臣,你就别打趣本王了,这次是本王大意了,对了今日船是谁派人去凿的?” 几人皆惊奇的问“船?什么船?” 章丘梁抹了把汗道:“王爷,怕是小女顽劣,今天听闻王爷包下画舫与钟将军赏莲,她不愿嫁给钟烨,便去凿船去了……” 李锦年沉默,若不是今天自己留个心眼,并没有多喝,估计一世英名就葬身在这湖底了。“丘梁,管好令千金,万不可坏了我们的大计,下不为例。” “臣谢王爷不怪罪之恩。” “王爷,如今匈奴依旧虎视眈眈,皇上依旧听信小人谗言,残害忠良,臣恳请王爷早登大宝。” 皇位吗?如果说自己从没有私心过皇位,或许连自己的不信。有时也会幻想自己登上那个位置会是什么样?难道真的会开心?也许不会那个位置并没有多好,也许那个位置高处不胜寒,可自己却不得不去争取,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被逼的!如果皇上当初不这么咄咄逼人,自己又怎么会到如今这般谋逆犯上。 “现在时机还未到,我们还要忍,再过几日丘梁你女儿和钟烨大婚,你筹备的怎么样了?” 章丘梁“王爷实不相瞒,小女并不想嫁给钟烨,但圣旨在小女不得不嫁给他,钟府已经下了聘礼,臣也不打算大办。 李锦年点点头,如此甚好,若他们真两情相悦才难办。 想起钟烨,李锦年有些怅然,那人的的确确是爱了许多年,如今却不得不利用他来保命。尽管这是自己也不愿看到的,但是没有办法,自己与他到底。 另一边,假装成李锦年的男子躺在床上装作睡觉的样子,突然听见有脚步声。接着卧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王爷,王爷?”那人小声叫了两声,见床上的人没反应。又轻手轻脚的走到书架旁,看了很长时间后悄悄离开。 躺在床上的假李锦年睁开眼睛,疑惑的看着离去人的背影皱了皱眉。 过了丑时,李锦年被人送了回来,躺在床上的假李锦年忙起身叩拜:“王爷,刚刚有人进来……到密道口看了看,似乎没有发现密道就出去了。” 李锦年“恩……我知道了,回去小心点。”说完假李锦年消失在密道里。李锦年关好密道,躺会床上,这一天还真是麻烦,因为昨晚浸泡了凉水,现下脑子昏昏沉沉,脚腕痛的难受,外面天边已经开始泛起鱼肚白,今日怕是不能上朝了,昨天落水正好有了借口。李锦年盖上被子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求花,求留言,求收藏 木花木动力= = 第19章 Chapter 18 清晨朝阳洒下万道金光,悠悠山坳里,一间小木屋外,青衣男子伸着懒腰走了出来。 “老头,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吧。” 满头银发的老头拿酒葫芦“铛”扔在许彦身上“臭小子,有你这么跟师傅说话的吗?” 许彦揉揉肩膀“老头,你还打,再打骨折了,看谁给你买酒喝。” “哼,没出息的东西,为了那么一个满肚子坏水的小子居然敢跟我造反?” 许彦:“谁说他满肚子坏水的,师傅你不能听天下人讹传,锦年并非那么坏,若说坏,我倒觉得,当今右相司徒策倒是祸国殃民些。” “哼,一路货色,小子你别被李锦年的外表迷惑了,他吃人可不吐骨头,师傅不是危言耸听,但年卢州刺史姜玉才以私运兵器这一项重罪就可治李锦于死地,可后来李锦年不但没有被皇上问罪,反是姜玉才被抓住把柄,满门抄斩。” “师傅你给我讲讲,他究竟抓住姜玉才什么把柄了?皇上居然能把他满门抄斩。”许彦来了兴趣,跳到老头身边,一脸谄笑。 老头白了他一眼“——那把柄是卖国通敌,也不知李锦年那小子用了什么把柄,居然人证物证皆在,就连姜玉才自己都没有否认,就算皇上再相信他,究竟还是处死了他一家。” “师傅,那姜玉才真的卖国通敌了?” 老头摇摇头道:“姜玉才本是甲子年的状元郎,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他为人正直,官场上又是有名父母官。奈何他有一爱好,爱琴如痴。当年他与匈奴的拓蓝琴乃是至交,虽说光谈音律不谈政事,但那拓蓝琴本是匈奴单于的三子,母氏虽是汉族人,但骨子里毕竟流着匈奴人的血,所以皇上让他说出拓蓝琴的下落时姜玉才拒绝了,后来……都是当年的往事,不提了。” 许彦“因为他不肯说出蓝琴的下落,被满门抄斩?而李锦年的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对吧?” 老头点点头,目光一暗“小子,别以为你多了解那个人,那人是师傅都不敢小觑的,更何况你?你可知当日就算你不救他,为师也杀不了他。” 许彦惊愕“怎么会?他被你点了穴,况且不会武功,师傅你怎么会杀不了他?”。 “哼,他身边至少藏了三个或者更多高手,那些高手岂是你这种学艺不精的人能感觉到的?” 许彦愣愣的坐在旁边石头上,这么说,这路上都是假的?……既然他身边有人保护他,那他为什么会叫上自己跟他一同上路?还有那些故事难道也是编给自己听的?! “师傅……” 老头拾起酒葫芦,喝了一口酒“他那种怕死怕到骨子里的人,若是身边没人保护,我才会惊讶呢。”说完转身进屋,只留下许彦自己呆呆的坐在地上,揉着胸口,师傅不说内伤都好了么,怎么还这么疼。 “喂!老头,你既然知道有人保护他为什么不告诉!害的我……像个傻子……似的。” 屋内传来老头的闷哼声“活该你傻……那种人就不是你该接触的!” 许彦:“喂,你讲不讲理,明明是你让我给你打探什么钥匙的,反过来又说我!” “咣”酒葫芦飞了出来,砸在许彦头上“混账东西,我让你打探钥匙下落,谁让你对那小子动情了?!” 许彦:“谁,谁动情了!……我……我才没有对……他动情……。”说到最后自己都没了底气,脑袋里浮现出李锦年的一颦一笑。许彦揉着眉心心里暗叹到,这家伙一定是给我下了毒,不然不会满脑子都是他。 李锦年睡醒时已经过了晌午,胃里空的厉害,浑浑噩噩的刚穿好衣服就听见管家跑来说皇上召见。皱皱眉,脑袋清醒了一半,这时候皇上召见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赶到皇宫时,宫中已经来了不少大臣,一个个面露喜色。李锦年有些疑惑,走上前去,李锦年:“章大人,不知皇上叫我们来所谓何事?” 章丘梁见李锦年忙作揖,面色冷淡的说“淑贵妃有喜了,这是皇上第一个孩子,皇上自然高兴召见了文武百官前来庆贺。” 李锦年了然,皇上继位这么些年,一直都未曾有子嗣,这孩子要是个男孩,将来很有可能被立为太子。 淑贵妃是当朝太傅曹溪之女,李锦年在宫宴中见过几次,是个极为妩媚的女子,不仅能歌善舞,还吟的一首好诗。皇上对她甚是喜爱。加上她父亲对皇上一直也算忠心耿耿,自然受到的隆恩比旁的多些。 过了一会,皇上从后宫匆匆回来,面带喜色。“此次淑贵妃为朕怀了龙胎,朕甚是欢喜,今日在宫中设宴,大家都留下,另曹太傅,朕要封你为靖国公,世代袭爵。” “老臣谢主隆恩。”曹溪巍巍跪下,满脸春风得意。 宫廷设宴,虽说能吃的不少,却常常吃不饱。李锦年夹着菜,百无聊赖的看着歌舞,今天皇上似乎格外高兴,连喝了好几杯酒一直不肯离开,下面的大臣自然也不肯放肆。拘拘谨谨的无聊透顶。 过了一会一个小太监来传,淑贵妃想与皇上共同进餐,皇上欢欢喜喜的离开了,下面的大臣才开始敞开肚子,该吃吃,该喝喝,谈笑风生,好不快活。 几家欢喜几家愁,这边有人春风得意,那边自然有人闷闷不乐。李锦年端了酒杯走了过到司徒策身边,旁边的大人一见这两座瘟神,吓得连忙退到旁边。 李锦年轻笑一声坐了下来。 司徒策抬头撇了他一眼“王爷好兴致,家里的美人伺候的你开心了?” 李锦年挑眉,“司徒大人兴致也不浅么,皇上终于有子嗣可以传宗接代了,我想司徒大人一定非常高兴吧。” 整个宴厅诡异的静了一瞬,马上又热闹的人声鼎沸起来,不过这帮大臣们偶尔瞧瞧两人,忙地头装作吃东西的样子。心中却是七上八下的。这两人坐在一起就像两座冰山一样,脸上虽都带着笑,却不达眼底,搅的四周方圆几里的人身上都冒着凉气。 司徒策自斟自饮,喝了几杯酒后贴着李锦年附耳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李锦年递过酒杯,司徒策看了他一眼把酒杯斟满。“他有了子嗣你应该高兴,至少有人继他的位置,虽说你不是女人,到底皇上在意你比其他多一些。” 司徒策手一抖,酒流到了桌子上,溅了两人一身。“李锦年,不用激我,既然他希望有个孩子,我自然会如他所愿,更不会伤害他的子嗣,而你……永远都不敢对他张开嘴说出那句话,只能用一个替身,看着他结婚生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吧?” 李锦年目光一暗“司徒大人好气量,倒是本王狭隘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两人对着冷笑一声,各自离开。 钟烨因为要筹办婚礼,并没有参加宴席,李锦年回府时顺路去了将军府看了一下。将军府原是四王李榕青的宅院。自从四王夜被斩就一直空闲着,如今赐给钟烨也算是皆大欢喜。整个王府没有什么变化,除了原来的牌匾换成如今的将军府,连大门都是原来的朱漆。 李锦年摒退了小厮,自己走了进去。将军府中不少下人都是原先四王爷府上的老人,见过裕亲王,如今一见都连忙磕头问候。庭院里的花花草草依旧如先前那般,一丛丛鹭鸶草长满了假山,浅白色的小花像一只只展翅欲飞的鹭鸶,看似娇弱无比却又顽强的盛开着。李锦年蹲下轻抚着花,小时记得四哥最喜欢用鹭鸶花遍成花串系在腰间,每次最漂亮的一定留给三哥,那时自己不懂,总以为三哥是太子,四哥才会如此待他……如今却明白,那是多么绝望的爱,得不到,摸不着,只有静静的守候。 “王爷来了?屋里坐,府上杂乱还未修缮好,王爷见笑了。”钟烨听闻小厮通传裕亲王来了,赶忙从内屋出来,只见那人半蹲在假山旁,望着假山上的花出神。 钟烨“这些杂草本想着让小厮们拔干净的,他们可能忘了。” 李锦年:“杂草?……这是鹭鸶草,王爷若是不喜欢的话,便遣人将此花移种到我府中吧。” 钟烨哑然,自己常年在边关打仗,对这些花花草草还真不甚了解。“既然王爷喜欢,那就移走吧,我一个粗人,既不懂赏花,也不懂养花,多好的花放在我府上也是浪费。” 李锦年叹息,绝望的爱,自己何尝又不是如此…… 跟着钟烨进了府里,厅堂上的摆设已经换了大部分,四哥曾经最喜欢的空山新雨图换成万马奔腾图,四哥曾摆着李锦晏送给他的所有东西,哪怕只是一件不值钱的玩意,都视如珍宝,如今早已被皇上付之一炬了。李锦年感觉胸口闷的有点透不过气,那种无力感让他绝望,扶着门框平复了下心情道:“将军,本王先回去了,提前祝你新婚快乐。”说完转身离开。 钟烨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杂乱。 作者有话要说: 鹭鸶草花语——连梦中也想你着你 真的很心疼小四,他这么痴痴的爱着皇上,明知道这辈子都得不到的爱。 另抓虫抓虫,求收藏啊,亲你点一下收藏,下次看的时候很方便啊。求花花~ 第20章 Chapter 19 钟烨的大婚如期举行,满朝文武都奉上了厚礼,包括李锦年。把自己正厅挂着的吴道子的孔雀明王像合着一对小孩胳膊粗细的羊脂百年好合的玉如意一道送了过去。自己却以生病为由呆在家中没去。 这场婚礼因为有皇帝赐婚在先,即便两人都不甚愿意办的也极为排场。没想到大婚当日皇上又亲自到场祝贺俩位新人。 李锦年坐在回廊里,看着几个小厮摘种昨天从将军府移来的鹭鸶草。忽闻一阵琴音,淡淡的带些忧伤。起身朝屋中走去,琴声戛然而止。 “王爷……” 李锦年走过去,猛的抱起姚梦竹,扔在床上,放下帷帐。 “王爷……你怎么来了?” 李锦年像什么都没听见一般,疯狂的撕开他的衣服,手粗暴的上下游动着,强吻着他的脖子。 姚梦竹皱眉叹了口气,回手抱住李锦年慢慢回应他……瞬间冰凉的液体沿着他衣领滑进身体里,李锦年趴在他身上久久没有动,颤抖的肩膀泄露了他的心情。原以为没有什么,可真正经历时才觉得实在太难,心里压抑的受不了,这种感觉除了看见四哥半死不活的出来的那次,这是第二次经历。仿佛耗尽全身力气后,李锦年起身,拉好梦竹的衣服,头也不会的离开屋子。 床上的人拽了拽衣角,愣愣的看着床顶,嘴角翘起诡异的微笑。 李锦年刚走出房屋,听见一声鸟叫,皱眉匆匆回到自己卧房。关好房门,一个黑影从暗处闪了出来。 “王爷,章家小姐昨夜已跟侍卫偷偷私奔,今日与钟将军结婚的是章府的丫鬟,皇上得知此事,当场一刀斩了那丫鬟,章丘梁也被押往刑部大牢明日会审,这次……恐怕章大人是要凶多吉少了,还有四王爷回来了。” 李锦年点点头,四哥居然回来了?居然这么快。这个章丘梁,告诉他千万别坏了大计,居然连女儿都不管不住,眼下之际唯有丢兵保帅,才能让皇上对自己不怀疑。想了一会道:“暗影,你与墨影去帮我查一下,章家小姐与那侍卫之间可有谁知道?还有……小心安插在章府的探子,我想此事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是!”暗位学了几声鸟叫,过了一会有一个暗卫出来,两人商量了一下,悄悄离开。 李锦年心里如一团乱麻,找不到头绪,屡不清套路。难道皇上已经知道章丘梁是自己的人?不可能,或许他只是在试探,这时自己万不可露出马脚。思索了一会,插上房门,打开密道。叫出自己的替身,自己悄悄的进了密道。 沿着密道走了许久,并没有像上次直接出去,反而朝一堵墙轻敲了三下。 那堵墙居然是一整块石门,随着敲击向上升起。李锦年正了正头冠走了进去。又敲了敲石门。石门缓缓的落了下来。整条密道顿时漆黑一片,李锦年稳了稳心神,朝密道里走去。密道里幽暗的石壁上长满了青苔,滴答滴答的水声映衬着密道格外安静。 走了好久,前面见到一丝光亮。李锦年擦了擦头上的汗,每次走过这条密道都仿佛从地狱里走了一遭,看不见东西,听不见声音,只能凭着知觉一直向前走。 出了密道眼前居然是一处别院。别院种满了鹭鸶草,李锦年匆匆走进别院,见一男子坐在树下乘凉。“四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男子转过身,面如美玉“你们一走,我就从西北动身追你来了,昨日才到这。锦年,你别院的鹭鸶草比往年长都要好。” 李锦年一笑:“四哥你若喜欢,就在这常住下去吧。” 李榕青摇摇头道:“算了,这是你娘留给你的避难之地,我怎么好意思占用。” “对了四哥,皇上……把你府封给了钟烨,我把你府上的鹭鸶草都移种到了我府上。” 李榕青目光一暗“哦”望着一片片的白花出神。“锦年,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四哥……哥,你说什么呢……什么……什么时候动手?” 李榕青:“不用瞒我了,我都知道,你身边最好的暗位都是我给你的,你的一举一动我又怎么不清楚呢,锦年……如果你还听四哥的,就不要对他下手,你斗不过他,我不希望你俩任何一人受伤。” 李锦年苦笑“我不对他下手,难道让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任由他鱼肉吗?四哥,我受够了!难道阴雨天你的腿不痛吗?你的心不恨吗?!” 李榕青脸色苍白,嘴唇颤抖,许久才说“锦年,就算你杀了皇上……心里就会高兴了么?” 李锦年颓然的坐下,抱着脑袋小声抽泣起来“四哥,我怕……每当我早上醒来就盼着这一天早点过去,每当他宣我入宫我心里都在发抖,生怕一时发怒将我打入大牢,你知道吗……他们拿烧红的铁钩子,生生挑断……我的脚筋,从这……进去,,从这……出来,我动不了,怎么也动不了,我叫哑了嗓子,求他们……求他们放了我……四哥,当时我恨不得杀了他!杀了他!”李锦年满眼通红,大滴的泪水顺着脸颊砸在地上。 “四哥,我真的受够了,我怕自己会被他逼疯掉……” “锦年……四哥都懂。”目光黯淡的落到自己的腿上。轻笑,自己何尝又不是如此。 还记得那日早上天气不错,大雪过后窗外的梅花含苞待放的盛开,空气都是淡淡的清香。自己心情不错提笔做了首小诗。可还没写完最后一笔,府中突然闯进很多人,不由分说的将自己押进大牢。 牢中受尽折磨,李榕青都没有恨过他,直到亲眼看见,亲耳听见他说“午门斩首”他才恍然明白,那人自己从未了解过,心如秋后的枯草般,从根到稍都死了…… 有时候想想,对他还恨吗?谈不上恨,也谈不上爱,只是有些执念罢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了结了。 “锦年,你要真想与他抗衡……四哥会帮你的。” “真的?四哥你真的肯帮我?” “恩,但是你答应我一件事,将来……若是他落到你手中,锦年,求你放过他一条生路,就算是为了四哥。” 李锦年想了一会道“四哥放心,我不会像他这般赶尽杀绝的。”李锦年暗叹道有了四哥的帮忙,出乎自己意料之外。 李榕青的母妃宁妃是慕容山庄的千金,当年皇上出游,两人一见钟情,后来入宫的宁妃过不惯宫中的生活,生下李榕青后就郁郁而终了。李榕青究竟有多大本事,就连李锦年都不清楚,天下最大的钱庄是他的,自己身边最得力的暗卫是他送的,陪在自己身边已有近十年了,李榕青身边的暗位也不下六位。能培养出这样的暗位,不是光有钱就可以了,还要有足够的聪慧,敏捷的身手,绝对的忠诚,就连自己的替身,也是他为自己找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李锦年头一次对四哥感觉惊讶,也许这么多年四哥的存在感太弱,自己从来没有注意这些。 也许当年李榕青根本没有对皇上防范,或许是爱蒙蔽了双眼,让他看不清皇上本来的面目,竟被皇上差点除掉。李锦年想,四哥没有对皇位的私心,要是有,如今的皇位又怎能轮到三哥来坐。 离开别院,李锦年直接回了府上,刚进门口,管家就迎出来道:“王爷怎么刚出去就回来了,小的还以为皇上宣王爷有急事呢” 李锦年一愣,暗叹一声糟糕,离开时留下替身的事居然忘了,既然皇上有急事召见自己,一定是替身进了皇宫,虽然他已经不止一次代自己入宫,可这次不知怎么的,李锦年格外的心神不宁。 “哦,本王忘了件事,皇宫还没去,一会若是我没回来,将我书房桌子上的盒子送到梦竹那,说我送他的生辰礼。”说完匆匆离开。 李高瞧了瞧李锦年,皱起眉头头,总觉得有些事情不太对劲。 皇宫内,“李锦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里端着一盏茶,抬手提盏,掀白瓷青盖撇了撇茶末子,叶片沉浮,轻呷一口道“不知皇上这么急召臣来何事。” 整个御书房静悄悄的,只有皇上和“李锦年”两人。 李锦晏一动不动的歪头看着李锦年,忽笑道“老九,为什么我觉得你都不像你了呢。” “李锦年”放下茶杯,轻笑了一声“皇上,人都会变的。” 李锦晏点点头目光顿时变冷“是啊,都会变的,我也没想到,我那一直都装作废物是弟弟居然正在策划谋反,推翻我的皇位!” “李锦年”背脊僵硬,强笑了一声“皇兄,你听谁说的,臣弟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可能谋反啊。” “你不敢?”李锦晏从上面走了下来,走到“李锦年”身边,捏着他下巴强行让他抬头看着自己。“我的好弟弟,看看他你就知道敢不敢了。把人抬上来!” “咣当”御书房的门被几名侍卫推开,四个人抬着一口大缸,缸中坐着一个不能算人的人。 “章大人!” 缸中的人听见声音,呜呜呜的叫唤起来,两行血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没想到章丘梁竟被活生生的割成了人彘! “李锦年”面色惨白,豆大的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李锦晏绕着他来回踱了几圈,拿起“李锦年”刚刚放下的茶杯,顺着他的头上倒了下来。顿时滚烫的茶叶把“李锦年”半边脸烫的发红。 “噗通”“李锦年”跪在地上,哆嗦道:“皇兄,皇兄……臣弟冤枉啊……臣弟从来没有过不臣之心,实则是有人陷害臣弟,求皇兄开恩,皇兄开恩啊!” 李锦晏一脚踹到“李锦年”胸口,冷笑道“混账东西!当初我留你一条小命本以为你有自知之明,没想到你贪心不足,居然妄图皇位,看来朕是留不得你了!来人啊!将反贼李锦年压入天牢,削除王位,不日问斩!” “皇兄!皇兄!不看我,你也看看咱们母后啊,我们毕竟是一奶同胞的兄弟啊!你怎么能杀我?皇兄!……放开我!皇兄,饶了臣弟吧,臣弟猪油蒙了心,臣弟再也不会了。” 李锦晏挥挥手“带走”几名侍卫过来拉着“李锦年朝外走去。 “皇兄!”假李锦年奋起挣开几名侍卫,冲到李锦晏身边,袖口不知何时多出一把短刀,朝着李锦晏的后心扎了下去。大伙没留意竟让他刺了个正着。 “保护皇上!把刺客拿下。” 假李锦年回手又将短刀刺进自己胸口,仰天长啸,发出类似鹰鸣的叫声,声音大的震耳欲聋。然后嘴里吐出一口乌血,倒地身亡。 那短刀上带毒,这一刀虽然没有直接刺到李锦晏的心脏上,但李锦晏也面色发白,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嘤,昨天人家辛辛苦苦找的图,木有一个人留言,好桑心,感觉不会再爱了。 ----------------------------------------------------------- (#‵′)靠劳资好不容易找的图片,咋没人夸夸好看捏 ----------------------------------------------------------- 以上精分的某人,咳我们不要理她,继续下一话题,李锦年死了……肿么可能!有的筒子不知道cp到底是哪对,友情提示看看文案上的人设,自觉带入【捂脸,老蒋童鞋画的要不要这么萌啊。 第21章 Chapter 20 皇宫外,李锦年偷偷溜到了柳花巷的别院,还没进去发现四个暗位都在门外等他,不禁有些奇怪。 “王爷,蓝,死了。”墨影低声道。 李锦年一愣,蓝就是李锦年的替身,那个从来都如自己影子般存在的人死了……有些不可思议,皱皱眉道“怎么会,他刚替我入了皇宫。” 四人皆是沉默不语。 “他刚代替本王入了宫,你们说他死了?怎么死的?谁杀了他?谁杀的!是不是皇上杀了他?还是谁杀了他?杀了他就等于杀了我!……皇上居然按耐不住了。” “王爷,章大人已经全招了,如今之计,王爷马上躲到别院去,我们再从长计议。” 李锦年颓然的点点头,由着四人将他送到别院。眼下只有先藏身比较安全,既然替身已经死了,说明计划都暴露了,自己也没必要再装下去了,李锦晏既然你要我死,我怎么会让你快活! 第二日,朝堂上下发生了很大的波动。“李锦年”因行刺皇上以经自杀身亡,尸首已经抬往大理寺,待皇上伤好后处理。 这一消息传出后,整个朝堂上一片哗然,那个作恶多段的李锦年死了?就这么突然的死了?有窃喜的,又沉默的,还有如钟烨一般不可思议的…… 那个聪明绝顶的面容清俊的男子,居然……就这么死了?而且还是用最傻的办法刺杀皇上,就算用膝盖想也不可能的事,但那尸体钟烨去看过的,冰冰冷冷的躺在大理寺,没有一丁点气息,嘴角还沾着乌血。钟烨伸手将他唇边的乌血擦净。淡笑道“我以为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用这么傻的办法,没想到你居然就这样……结束了。刺杀皇上,哈哈哈哈,你是想跟他同归于尽吗?亏我还将你奉为对手,原来裕亲王也不过尔尔。李锦年……你终究是太傻了。”伸手把白布重新盖在他头上,转身离开。 同他一般的还有方汝臣,惨白着脸心中冷的发凉。手颤抖的连拳头都握不住。那人不可能死,那人如狐狸一般,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死掉,难道死的是……方汝臣稳了稳身形,皇上还在医治,但看着情况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如今之计,自保要紧,章丘梁已经被皇上满门抄斩,想必他已经背叛了王爷,若其他人也被他供出,自己怕是快要小命不保了。 因为皇上重伤,司徒策代替皇上判了李锦年及章丘梁的罪,并且挨着抄了府。在章府找到不少同李锦年的书信,虽然用的都是暗语,但不难猜到,两人之间谋反的意图。 抄裕亲王府时,钟烨匆匆赶了过来,同司徒策要了一盆花,之后又匆匆离开京城北上回了凉州。市井上都谣传裕亲王府用的是白银铺地,金砖砌墙。可抄家时,林林总总的才抄出不到十万两银子,古董古玩倒是不少,一道进了国库,将来不知又属于谁了,司徒策摇摇头,由此可知,谣言并不可信。 下了朝,方汝臣心神不宁的回到柳花巷,思前想后觉得自己该赶紧离开这里,眼下不知李锦年是死是活,不论死活他都不可能现在出现,如果章大人把王爷供出了,想必这一路人都有可能被供出,那自己被斩只是时间的问题了,虽说自己只是个六品的小官,但也拿不准会不会一起被宰了,还是小命要紧。既然跟了王爷走上谋反这条路,就要有死的觉悟,方汝臣早为自己安排好了后路,南方一处小县城,他还有另一重身份,待风头过了再出来吧。 裕亲王死了,讣告贴满了整个京城,一个身着蓝衫后背背着一把长剑的男子挤开人群,看着布告上面写着: “罪犯李锦年,贪污王法,谋害忠良,横行霸道,逼良为娼。不安本分。先有蓄兵谋反,后有刺杀皇帝,圣上念其为亲兄,削其王位,赐死留全尸,以儆效尤。” 许彦呆呆的看着布告,脑袋如断了的琴弦,“嗡”的一声,什么也想不起来,看不见了。许久才有些反应,脸色惨白一片,他不是有高手保护吗?他不是满肚子阴谋诡计吗?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了?自己偷偷跑出来寻他,他怎么能死呢……许彦后退两步,笑了一声,不,他肯定不会死……肯定不会死的!可为什么胸口空的厉害,揪着难受。许彦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走,莫名的悲伤将他压得透不过气,走到街角尽头终于忍不住蹲下身子,捂着脸难过的抽泣起来。 别院里,李锦年盘算着自己如今的胜算。“四哥,你看他对我已经下了杀心,幸好那日我用替身进了宫,不然,死的就是我了。”李锦年仰躺在摇椅上,对着旁边看书的人说。 李榕青眉毛纠结成一个疙瘩,“我们如果现在直接逼宫,人手不够一说,胜算也并不大,而且有司徒策在他身边护驾,司徒策手中有二十万兵马,即便我们杀了皇上,你也不一定能坐上那个位置。 李锦年点点头司徒策这也是他心中所顾虑的,首先无论谁背叛李锦晏,估计他都不会。他爱那人深入骨髓,再来也是最重要的,那把钥匙在他手上。 “四哥,你知道那把钥匙的传说吧,我曾经跟你说我父皇并没有给我钥匙,其实那钥匙存在的……只不过是在司徒策手中。” 李榕青放下书,微微一笑“锦年,光有钥匙是不够的,他根部不知道宝藏在哪,所以那把钥匙聊胜于无。” “四哥……你怎么知道,他不知道宝藏的地点?” 李榕青沉默了会道“当年慕容山庄曾派无数的高手去寻那宝藏,皆有始无终,后来那把钥匙落入皇家手中,从此杳无音讯。太祖皇帝当年也并不知道宝藏的地点,登记后一生几乎都是在寻找那处宝藏,奈何始终找不到,不得不编出故事一一传给后人。而那把钥匙没想到最后居然落到司徒策手中。” “锦年,前几天我已经传信回慕容山庄,过不了几日就会有人来接应你,毕竟现在呆在京中始终是危险重重的。” 李榕青现在算是慕容山庄的少主,当年他母亲宁妃也是慕容山庄的独女,如今宁妃已死,仅仅留下这一个独苗,慕容老庄主自然对他心疼不已,从皇宫里出来这么多年,一直对他关爱有加,更将他奉为少主。 李锦年点点头,这么多年来,自己也养了不少兵马,从朝堂上贪污来的银子全部用来供给这些兵马,是时候一战了! 皇宫里,李锦晏依旧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几名御医正满头大汗的给他施针。过了许久,李锦晏猛的坐起身来,喷出一口墨色的污血。眼睛缓缓的张开。 司徒策“皇上!您醒了,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李锦晏摆摆手,虚弱的说:“去,仵作验尸,死的……可能……不是李锦年。” 司徒策一愣,连忙吩咐手下到大理寺验尸。果然不出皇上预料,死的并不是李锦年,死者虽与李锦年及其相似,但双脚的脚筋完好。 李锦晏依着墙坐在龙床上,听到报来的消息,嗤笑一声“李锦年如同狐狸一般,又怎会自杀在我面前?如果他被押进大牢我还能信一点,传令下去,捉拿反王李锦年,格杀勿论!” 司徒策也有些不可思议,他亲眼看着侍卫将李锦年抬了出去,自己还上去辨认,确实是李锦年,没想到居然是个替身?李锦年真是深不可测,自己到底小觑了他。 过了几日整个京城的讣告又换了一遍,换成悬赏令:反王李锦年,刺杀皇上,大逆不道,全力捉拿此人,如有举报,必有重赏。 许彦游游荡荡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不过几天时间,看着憔悴了不少。腰间的酒壶不知空了几日,居然都想不起喝酒来。 “唉,那裕亲王居然没死,造孽啊,刺杀皇上这不是找死吗” “我看啊用不了几日,就得被皇上抓回去,处死了。” “那也不一定,我听说那裕亲王是狐狸转世,精明的紧啊!” “……” 许彦听完瞪大眼睛,拨来人群,一把撕下布告,反反复复看了十来遍,再看下面毛笔画的肖像,顿时笑了出来。 “居然把你画的这么丑,我就知道,聪明如你,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死掉……” 作者有话要说:  咳,不好意思,断网了亲。刚刚连上就发出来了,虽然不知道有么有人看……but还是说下对不起。 求收藏,求留言。 难道你们就不想说点啥咩~ 第22章 Chapter 21 许彦是被他师傅抓回去的,听说是老庄主发了英雄令,准备保护一个重要的人回慕容山庄。当然没有透露这个重要的人是谁。 许彦和他师傅酒剑都是算是慕容山庄的人,早些年酒剑曾在慕容山庄当值过右领主,后来年岁渐长,收了许彦这唯一的一个徒弟就隐居山野不问世事了。若不是当年欠了先皇的一个人情,他也不必出山帮李锦晏做那三件事,如今事情已经做完,他与朝廷之间再无干系了。 “臭小子,伤还没好利索就偷偷跑下山,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酒剑趴在地上,手伸进炕下面摸索着什么。脸上蹭了一鼻子黑灰,头发散乱不堪,看起来滑稽极了。 许彦忍不住笑了起来。“师傅,你都摸了半刻钟了,究竟找什么呢,不如我帮你找。” “去去,不用溜须我,为师不吃这一套。臭小子怎么着。听说你喜欢那臭小子刺杀皇上被杀了?为师就说了,那小子看着就一肚子坏水,居然想起刺杀皇上来……哎,找到了!”说着从炕洞下掏出一个长条的东西,外面用破布包的严严实实的。 “死的不是李锦年,他那么聪明怎么会做出刺杀皇上这种蠢事,师傅这是啥?”许彦来了兴致,跳到跟前蹲着看老头将破布一层一层的掀开。最后露出一个红木盒子。光瞧着这盒子就有些年头,盒子上雕刻着梅花和喜鹊栩栩如生。 老头撇了他一眼,“徒弟为师劝你还是别打他的主意了,你看他都可以炸死,就你那榆木疙瘩脑袋,早晚的让他玩死。”说着缓缓打开盒子,一把墨黑色的宝剑出现在眼前。 许彦失望的坐到一边“我还以为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一把破剑。” 老头一听破剑?顿时炸了毛“臭小子,什么叫破剑?!你知道个屁,这是天下名器,墨渊剑,来把你的剑给我。” 许彦从后背抽出自己的剑。 老头左手拿着墨渊,右手拿着许彦的断风,两剑相撞,断风便真的成了断的了……老头得意的看着许彦“怎么样,臭小子,只是这是宝贝了吧。” 许彦呆呆的看着那把宝剑,咽了口口水“师傅,这把剑……” “哼,别想打我墨渊剑是主意,这可是我的宝贝!” “那师傅,你赔我的断风!”。 “……”老头哑然,拾起自己的宝剑转身就跑。许彦看着地上的断剑,欲哭无泪 师徒二人一路奔波,回到慕容山庄已是五日后。慕容山庄位于江淮以南的括苍山上,从建庄到今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慕容山庄可谓是人才辈出,所以一直也是武林豪杰的习武圣地。 这次的任务不简单,老庄主居然派出了四大高手来保护此人回慕容山庄,这不免让大家都有所好奇。特别是许彦,究竟是谁这么大的本事,能让这么多年都归隐的慕容庄主发下号令。 慕容山庄的四大高手分别是左领主南浩天,右领主酒剑,其他俩并没有什么职位但名号却是响当当的,一个是游侠暮云歌,一个是杀手易风吟。 南浩天和酒剑成名皆久,算是江湖老一辈的高手中的高手,而暮云歌和易风吟年纪却都跟许彦差不多,江湖上却早已赫赫有名。 二人武功皆在许彦之上,这让一直都感觉自己天资不错的许彦挫败许久,明明年岁都差不多,差别却那么大。后来总结了一番,觉得是师傅的事,自己天资肯定是不错的,跟他俩比,……可能稍稍逊色的那么一丁点,怪只怪师傅平时不正经教他。 五人一路朝上京赶去,越走许彦心中越多疑惑,自己和师傅明明就是从上京赶回来的,如今为何又到上京来?难道那个神秘人就在上京?究竟是谁呢…… 刚到上京,五人就分开了,许彦和师傅还有南浩天一道,暮云歌和易风吟俩人似乎有其他事情要办,先行离开了。 三人被指引着来到一处山间别院,这别院极其隐蔽,入院的唯一一条路还施了五行八卦之术,若不是有人引路,想要进此处别院算是难于登天。 进了别院,见院中坐着一个人,相貌极好,银冠束发,白衣若雪。眉眼中似乎有些相识,可许彦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见过这人。 男子见到三人笑笑,并未起身迎接道:“在下慕容青,身体不适,望二位长老莫怪罪。” 南浩天酒剑皆一愣,单膝跪地道“少主安康”许彦呆呆的站着,不知所措。 “快请起。”李榕青急忙道。 这时三人才发觉,坐在椅子上的男子根本没有脚。收起打量的目光二人站起来。 “庄主已经将任务告诉你们了吧,此次护送一个人回慕容山庄。” 三人点点头。但是心中皆诧异,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要派出慕容山庄四大告诉来保护,还是有什么人刺杀他。 “锦年出来吧。” 一个身着紫衫,脚踏苏绣长靴,腰系碧玉,头顶金冠的男子从屋内走出,脸上带着淡淡疏离的笑“在下裕亲王,李锦年,见过各位武林前辈。” 许彦呆呆的看着李锦年脑袋停止了思考,眼前只剩下那一袭紫色的身影。 李锦年见到许彦也是一愣,又笑道“别来无恙,许兄”。 酒剑暗叹一声倒霉,上次刺杀他,这次又来保护他,实则尴尬的紧。回头再看一眼自己的傻徒弟,早已三魂没了七窍。心里不禁感叹自己收人不淑,当初怎么就收他这么个倒霉徒弟。 李锦年:“三位屋里请吧。”心中暗暗观察三人的表情,南浩天若有所思,酒剑一脸无奈再看许彦,一直处于游弋状态……李锦年轻咳一声路过许彦身边道:“许兄,我这有二十年的花雕,要不要尝尝。” 许彦恍然回神,眼里流出热切的目光,点点头。 这几日忙着赶路,风餐露宿难免有些清苦,酒剑一看预备好的酒菜,早就等不及了,自己坐下就开吃。南浩天也不拘小节,坐在另一边吃起来,吃相到时比酒剑强了不少。 许彦看看自己师傅,抽抽嘴角,再看看李锦年,顿时又神采奕奕的。 李锦年看着两人心中不觉好笑。这老头他还有些印象,上次太途中刺杀自己,当时自己身边的暗位都道,此人武功太高,当时若不是许彦拼死拦住他,就算四人同时出手也不一定能跟他打成平手。 再看许彦,瞪着眼亮晶晶的看着自己,后面如果再加条尾巴仿佛一条大狗一般,李锦年忍不住笑了笑,朝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许彦一见他笑,顿时脑袋里有根线绷断了……拿着桌子的酒杯一饮而尽。旁边的酒剑皱眉,抢过许彦手里的酒杯,心里暗骂,这混小子居然被迷得拿起自己的酒杯,怕是早晚被这王爷吃干抹净。想来心中又是一阵心酸。 吃过饭李榕青给三人安排了卧房,明日一早动身回慕容山庄。 许彦走到李锦年门口,见他正在写着什么,李锦年也正巧抬头看见许彦,收起手里的笔墨邀他进屋。 “许兄上次救命之恩我还没谢过你呢。” 许彦挠挠脑袋不好意思道:“都是家师不好,暗算在先,我不过是拦着他别乱杀无辜罢了。” 李锦年笑笑。乱杀无辜……若自己真是无辜还有情可原,这全天下的侠客怕是都已杀了自己为己任罢。 “对了,江……王爷,前些日子我看城里贴了讣告,说你刺杀皇上……这是怎么回事。” 李锦年目光垂了下来道:“身不由己,死的是我的替身,皇上有心让我死,又管什么理由呢?此次也是为了躲避朝廷的追捕才去慕容山庄。” 许彦点点头,忽然想到李锦年说得二十年陈酿。“王爷的好酒再下还没有尝到呢。” 李锦年笑着摇摇头,这许彦什么都能忘,唯一忘不了的怕是只有酒了。领着他来到别院的酒窖。 这座酒窖是早些年修建好的,藏了许多陈年好酒,李锦年并不是个嗜酒的人,所以一直也未曾来过。 打开酒窖的门,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许彦忙走过去闻闻,暗叹一声好酒。光是闻着味道就已经快醉了。 李锦年“许兄这些不过是些十年的酒,我带你去看看珍藏的。”越往里走酒味越浓烈。李锦年指指最里面一坛子酒。许彦走过去搬了出来。 掀开盖子,一股浓香将二人熏的有些晕。许彦迫不及待的倒了一杯,喝了一口眼睛瞪的老大。 李锦年:“怎么样?” 许彦闭着眼许久才道:“果真好酒!”俩人相视而笑,你一杯我一杯的豪饮起来。 这不是许彦喝的最好的酒,但却是最尽兴的一次。这也是李锦年头一次没有任何负担,不怕酒后说错任何话的喝酒。两都喝了个酩酊大醉。酒逢知己千杯少,这或许就是说的他俩罢…… 作者有话要说:  努力制造jq中【握拳 好稀饭暮云歌和易风吟这俩人名字 还有谢谢亲的留言【拍桌大笑 人家就好这口呢~ 第24章 Chapter 23 暮色渐晚,一条北去的官道上,七八个黑衣人围着一辆马车,坐在车上的人手持黑色的长剑,若不是剑刃被月光闪的发亮,还真瞧不出来。 马车上的老头冷冷一笑“就凭你们几个也想对付我?简直不自量力。” 黑衣人相互瞧了瞧,其中一个领头点点头,一涌而起,朝马车上的老头刺去。 酒剑暗叹一声倒霉,长剑飞舞,直插云霄,落地时已经带走两条人命。黑衣人皆是大惊。老头揉了揉肩膀,挺长时间没跟人动过真格的,身体还有点吃不消么。 黑衣人明显是奔着马车来的,五六个人分开,几个对付酒剑,几个一直试图把车上的人掳走。奈何酒剑武功太高,四人依旧拦不住他,而且酒剑也有意的靠近马车,似乎在保护着车上的人。 突然远方传来几声鹤唳,酒剑楞了一下神,肩膀就挨了一剑。急忙回剑格挡,看了一眼马车,转身逃走。 黑衣人要追,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不用追了,看看车中有人吗?”黑衣人们急忙跑到马车旁,掀开车帘,只见车中只有一个绑做人形的被子。 女人冷笑了一声,一袭黑衣暗自处缓缓走了出来,眼角的朱砂痣美的动人心魄。眼里的冰冷却让人不寒而栗。 “废物。”一扬手间马车顿时碎成四分五裂。黑衣人们涩涩的跪下求饶。 女人没看他们一眼,转身离开…… 酒剑捂着肩膀使着轻功逃出了几里远,虽然点了血止穴,半边衣服还是湿透了,这一剑插的深,几乎来了个透心凉。毕竟是上了年纪身体也不如年轻人,酒剑叹气用剑支撑着朝山上走着,顺着这条路上山,是邵庄,邵庄的庄主与他还有几分交情,如今之计只能借助邵庄庇护先把伤养好,但是那几声鹤唳却让酒剑胆战心惊,如果是她来了,那这裕亲王怕是凶多吉少了。 另一边一行四人已经赶到了冀州。冀州是除了上京以外最大的州府。人口众多,交通便利,农业发达。 李锦年自掏腰包买了几匹大宛马替换掉原有的马匹,此去辽东路程漫漫,还需他们人保护,脚程太慢,还是骑马要快的多。刚进了冀州城,慕云歌和易风吟就消失不见了。许彦见李锦年疑惑道:“不用担心,他们在暗中保护你,在明处我们一行四人太过现眼,怕招来祸端。” 李锦年点点头,如今还是低调的好,再看看许彦,仿佛又回到上次的时候,两人一同北上。李锦年忍不住笑出声。 许彦疑惑:“怎么了?” 李锦年摇摇头道:“没事,我记得第一次碰见你的时候心里还感叹,这少侠好快的身法。” 许彦挑眉:“是吗?你说的是筷子穿手那招吧,这是我师父发明的,第一次看的时候也感觉挺厉害的,时间久了就不觉的多厉害了,再说对付那些恶霸,就得用比他们更恶的招数。” 李锦年点点头,两人找了一间门面不大的客栈,要了两间上房。 吃了晚饭,各自回房休息,李锦年琢磨着到了辽东之后怎么和皇上抗衡,自己的兵力如果单单和司徒策抗衡或许有一丝希望,但是加上钟烨的话,基本上连一层的胜算都不够。李锦年揉了揉眉心。现下最好的办法便是割据下辽东那一部分,占地为王。届时他必会派人来征讨,自己守起来胜算还是比较大的。 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李锦年的思索。疑惑的下床打开房门。只见许彦抱着棉被只着中衣站在门外。 “额……许兄有何事?” 许彦挠着头,左看右看,憋了好久才说出:“云歌和风吟把我的房间占了……他俩在暗中没办法去开房间,……让我来跟你挤挤……王爷,你要是不乐意……我就去楼下马厩里待一宿……没事的……真没事。” 李锦年挑眉道“进来吧。” 许彦一愣,红着脸进了房间道“我睡地上吧。” 李锦年瞧他一眼 “都是男人,你怕什么?再说我即便我是断袖,没有武功也不能强迫你做什么。” 许彦心里暗想,我不是怕你对我做什么,我是怕我对你做什么啊! 李锦年睡相很好,没有磨牙打呼噜的恶习,连呼吸都是轻轻的,许彦躺在外侧,一怕自己睡相不好把王爷踹下来……二来在外侧也能多保护他点。 许彦抱着被子轻轻的翻身,再翻身……眼角瞥了瞥旁边的人,见他睡的很熟,又翻了个身……内心无比挣扎,那个人居然就躺在自己身边!一伸手就会碰见,一转脸就能看见!这种感觉是许彦以前从未有过的。 稍稍支起身子,看了看睡熟的人。李锦年动了动,衣领被带开了些,露出光洁的脖颈。许彦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的看着他。过了许久见他没有动,许彦才稍微舒了一口气,蹑手蹑脚的把被子铺在地上,躺下夹着下身的不明物体叹了口气,自己还真不如去马厩凑合一宿……一夜无眠。 第二日一早起来,李锦年奇怪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 “许兄,怎么跑到地上睡了呢?” 许彦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看窗外,天已经亮了,昨晚因为跟李锦年一间屋子,失眠了,快到天亮才微微有了一点睡意。自己怕是快要疯掉了,居然对他……想想脸又腾的红了起来。 李锦年看着他一会思索一会脸红,觉得奇怪,也没在意,直接洗漱好下了楼。 慕云歌和易风吟早已经离开在前路等着二人,偶尔有什么埋伏,也被两人清理的一干二净。 吃过早饭,李锦年结了账和许彦继续赶路。天气瞧着有些发阴,坐在车上的李锦年揉着脚腕皱眉,不知怎么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 再往前走上两日,就会过了岷江,算正式离开冀州,离开上京了。李锦年也就此安全了,当然他不会认为皇上能这么轻易的让自己过江。 越走天色阴沉的越暗,明明是上午却仿佛日暮般。坐在车头的许彦仿佛也感觉到了压抑的气氛,手里紧紧握着剑,上次他的断风被他师傅弄断了,后来又给他寻了一把剑,虽不及墨渊但也是把不错的名剑。 走着走着许彦发现有些不对劲,静,太静了!除了风声居然听不见一丝其它的气息,就连慕云歌和易风吟的气息都感觉不到…… 不对!许彦叫了一声王爷,车上的李锦年探出头来。 许彦提起李锦年朝旁边的灌木丛跳了过去。 马车自己朝大路跑着,没多远“嘭!”的一声,原本还好好的马车四分五裂,就连马都没能幸免。 李锦年瞪大眼睛,手紧紧的抓着许彦的衣服。 许彦皱眉,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刚才如果是用内力,那这个人武功绝对在自己之上,而且就算是师傅,也未必能和他打成平手,眼下之际唯有赶快逃走。 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许彦背起李锦年施展轻功朝树林里逃去。许彦的轻功算是得酒剑的真传,尽管背着一个人也跑的飞快。 “轰隆!”狂风越刮越大,一滴两滴,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许彦心中暗喜,雨快下吧,越大越好!借着风雨声可以暂时隐藏两人的气息。 过了许久终于听不见紧随其后的气息许彦才松了一口气,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把李锦年放了下来。 李锦年看着许彦,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流淌下来,衣服已经湿透了,一双眼睛却是明亮的,看的李锦年有些慌乱,心里不知不觉的有些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王爷,你的脚……还好吧。” 李锦年点点头,疼到麻木就感觉不到疼了,况且这么久这种疼痛已经习惯到深入骨髓了。 许彦“王爷,估计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刚才那人虽然没有看见到底是谁,但功力深厚,不是我能敌了,眼下与慕云歌和易风吟失去联系,如今之计我们唯一赶快渡江才好。” “恩,只怕……是这江也不是这么好过的……”目光一暗,远处望去,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如鬼魅般飘了过来。虽然下着雨却不见这人身上有水。许彦攥紧手里的剑,一动不动盯着那女人。 “呵呵呵呵~”女人掩着嘴笑了起来,笑声惊的两人头皮发麻。 “这就是传说中的裕亲王么,果真是个俊俏的小郎君啊,旁边这小子是老酒鬼的徒弟吧,武功比你师傅还差的远呢,哈哈哈哈~~”说着又笑起来。 许彦心中却忐忑不安,这人居然认识师傅,而且从说话的口气看自己师傅可能都不是她对对手,心中一动喊道“你是什么人!“ 一眨眼间,黑衣女子已至眼前,两人皆是目瞪口呆。 “小女子鹤三娘,见过二位小郎君。”女子目光突然凌厉,朝着许彦攻了过来。 伴随着雨声鹤唳,不过一会的工夫,许彦已经和她过了十多招。站在一旁的李锦年扶着大树,满眼焦急,许彦肯定不是她的对手,这女子内功深厚,武功高强,而且出手狠毒,若不是许彦留心,好几次差点被她挖了眼。 和许彦纠缠的鹤三娘见一时半会还杀不了他便失去了耐心,转身朝李锦年抓去。 “锦年小心!”许彦大惊!飞身挡了过去。 李锦年呆呆的看着倒在自己身前的人,脑袋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  orz卡文中 卡的好难过 坚持日更, 求收藏,求撒花啊! 收一下吧,呜呜呜…… 第25章 Chapter 24 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刺激的李锦年发疯,雨还在哗啦哗啦的下着,只剩自己和下躺在地上的许彦,血混着雨水流了一地。 刚才就在鹤三娘准备了结他的时候,雨里突然传来一阵箫声,断断续续,听不真切。鹤三娘却突然如失了魂魄般,转身离开。 回过神来,李锦年费力的将许彦扶起,蹒跚的逃离这里。 山路湿滑,本来李锦年的脚就不好,还扶着比他还重的许彦,脚下一滑,两人直接从山上滚了下去。 李锦年顾不得身上被划伤,急忙过去看许彦。只见他脸上苍白,气息微弱,因为向下滚落时撞击,嘴角溢出血来。李锦年手足无措的拍着他脸“喂,许彦,你醒醒……许彦!能听见我说话吗?许彦,求你……醒醒。”可依旧不见许彦醒来,雨水流进李锦年眼里,感觉眼睛涩涩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握着拳头无力的砸在地上,自己是个废人,什么都帮不上忙,什么都办不了!这样还妄图谋取王位?若不是许彦给自己挡了一下,自己早就升天了,无论如何都要救他! 李锦年吃力的扶着许彦站起来,一点一点的朝山下走去。每走一步脚都像踩在刀尖上,疼的撕心裂肺。终于快到山脚的时候看见几户农家。李锦年松了一口气,握了握拳,将人扶到了村子里。 因为是雨天,大部分村户都呆在家中,没有出去干活。李锦年进了村子直接敲开把头的大门。 开门的是个老妪,见到浑身是血是两人吓得赶紧把门关上。 李锦年:“老人家,开门啊,我……兄弟二人在山中遇上猛兽,弟弟身负重伤求老人家帮帮忙,在下必重谢!” 老妪犹豫了一下,颤颤悠悠的打开门看了看外面的男子。虽然衣着狼狈,但看得出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受伤的人面色苍白,浑身是血如果不救很可能会死…… “公子……请进吧。”李锦年道了声谢,吃力的把许彦带到屋中。 屋里只有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正趴着门瞧两人,见许彦一身的血,吓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老妪把小女孩赶到旁边的屋子,又打开另一边的屋子道“我儿子和媳妇都不在家,你和这位小兄弟在这歇着,又瞧了一眼许彦叹了口气。 李锦年点点头,从手上摘下一枚羊脂玉扳指递给老妪“老人家,我身上没有带银两,这个你且收下,如有什么需要,到当铺可以换些银子。” 老妪犹豫了一下,接过扳指转身出去。 李锦年把许彦放到炕上,掀开被雨水和血水泡透的衣服,露出狰狞的伤口。伤口浸了水,有些发白。 这么多年头一次有这样的挫败感,自己什么都不会,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 过了许久“铛铛铛”传来一阵敲门声,老妪手里端着一盆水和一沓白布,身后跟着一个满头白发背着药篓的老者进来。 “我看着这小兄弟受伤严重,就叫来村里的土郎中,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李锦年大喜,感激的看了一眼老妪又道:“郎中,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他不是被野兽袭击,而是被武功高强的人打伤的,已经有一个时辰了。” 老者走到炕边,把了把许彦的脉博皱了皱眉道“这位小兄弟似乎身有旧疾,这次受伤正好和上次是同一个地方,故而严重许多,好在这小兄弟用内力护住了筋脉,应无大碍,但伤口被雨水浸泡了,也许会发热,如果发热的话怕是有危险……” 李锦年:“多谢郎中,多谢!可为何……他一直都昏迷不醒,气息还这么微弱?” “伤口一直没有做止血,失血过多造成的,待我给他上了药,包扎好。开些补气补血的药,应该没有什么大碍。”说完从老妪手里拿过干净的白布,沾了水擦净伤口,又从药篓里拿出几种草药,放在药舂里捣碎,敷在许彦的伤口上。或许是药对伤口的刺激,痛的许彦皱着眉,流出许多汗来。 李锦年在旁边插不上手,只能看着。等老郎中将人都包扎好后才松了一口气。 郎中从怀里抽出一张草纸,在药篓里拿出毛笔,借着木盆里的水写了起来。“小兄弟,这些药我这都没有,你得去城里买,三碗水熬成一碗,每天一次,连着喝上半个月差不多就可以了。”说完收拾起东西离开了,老妪道“公子若是不嫌弃就先在这住着,有什么事再叫我。” 李锦年谢过了老妪,看着躺在炕上呼吸渐渐平稳的人,安定了许多。把老郎中写的药单揣进怀里,出了门进城买药。 村子里城里不远,步行不到半个时辰,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但路却是泥泞不堪的。双脚都肿了起来,李锦年叹了口气,强忍住疼痛朝城里走去。 进了城人明显多了,路也变成了青砖铺的。到当铺当了腰上的玉佩。一块上号的翠玉只当了八十两白银。李锦年嗤笑了声,若不是自己着急用钱,怎么能当给这种黑当铺。 去药店买了药,刚要往回走,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 “江兄弟?江兄弟!” 李锦年疑惑的回头,见到此人一愣“齐广大哥,你怎么在这?” 齐广:“哈哈哈哈,真是你啊,江兄弟!刚才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我本就是这的人,去西北贩卖回来就没出门,话说你又怎么在这?” 李锦年苦笑道“说来话长,我与许彦被仇人追杀,一路逃至此处,许彦身受重伤,如今正在一家农户里养伤。” 齐广闻之大惊道“那江小兄弟不如上马车,我与你一同将许小兄弟接到我府中养伤吧!!”说完拉着李锦年坐上路边停着的马车朝农户驶去。 到了农户家,将许彦抬了出来放在马车上。尽管老妪再推脱,临走时李锦年还是不忘将手里剩下的几十两白银留下。 马车上,齐广看着昏迷不醒的许彦叹气道“许小兄弟武功高强,聪明过人,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 李锦年摇摇头,现在回想下,那个鹤三娘着实奇怪,如果她是皇上派来刺杀自己的,为何听到箫声就莫名其妙的离开了?再来像她武功这么高的女人,不可能没有听过,江湖上也不可能没有她的传闻。 齐广:“江兄弟?江兄弟” “啊?实不相瞒,齐大哥,追杀我们的人武功高强,却不知到底是何人所为,不如大哥先将我和许彦送至客栈,免得连累了大哥。” 齐广皱眉道:“江兄弟,你把我齐广看做什么样的人了,我怎么可能任你们两人流落在外?况且许兄弟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是有危险我也不能让他在外面。” 李锦年脸色一红,点了点头。 到了齐广家,李锦年看着朱漆的大门心下想着,齐府小不了。 车夫敲了敲门,一个老人伸头一看马车,急忙把大门打开。齐广跳下车朝厅堂走去。 “来几个人手,快把马车上的人抬进客房。夫人,夫人快看谁来了!” 女子从后屋急忙走了出来,见到站在院子中的李锦年惊喜道“居然是江公子,许公子这是怎么了?!快请进,淡紫,淡香快去沏茶!” 李锦年笑道“麻烦夫人了。” “江大哥!”一个小孩从后面跑了出来,一把抱住李锦年的腿激动的叫道。 李锦年一愣,低头看看已及自己腰的孩子笑了起来。“子童,长高了不少” 小孩抱着紧紧的李锦年不愿撒手闷声闷气的说:“哥哥你骗人,你给子童的种子不会发芽。” 李锦年哭笑不得,心中暗叹明明是许彦给你的好不好。 好不容易子童被他妈妈拉开,李锦年觉得眼前有些模糊,接着伴随着一声惊呼,李锦年失去意识,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泪目…… 不收藏的不是好孩子 嘤嘤嘤嘤~~ 第26章 Chapter 25 许彦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喘了几口气,胸口揪心的痛,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身上的伤已经被包扎上了,试着运了一口气,筋脉倒是还顺畅,就是有些气力不足。转过头,看见靠在窗前的书桌旁坐着一个人,正拿着一本书看。 “王爷……”许彦试着喊了一声,嗓子干哑发不出声音。用手扶着床板,一点一点起身,突然扯到伤口,痛的失去力气重重的摔倒在床上。 许彦倒吸一口冷气,胸口疼的仿佛要炸开了一样。 坐在窗边看书的李锦年听到声音一愣,连忙放下手中的书过去看许彦。“你醒了!太好了!” 许彦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嘴角翘起做出口型“这是哪?” 李锦年奇怪的看着他,为何光动嘴不出声?把耳朵靠在许彦嘴边问“你说什么?” 许彦轻笑一声,热气吐到李锦年的耳朵上,惊的李锦年身体一僵,跳到一边,耳朵扯着脸都红成一片。 李锦年:“我……我去给你拿水……”说完飞快的跑了出去。 前几日刚到齐府,李锦年就因为过度的惊吓和疲惫,再加上脚上的旧伤,把许彦安排好后就晕倒了,齐夫人派了俩侍女照顾他,到了第二日才醒过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一直都是他照顾着许彦,不知为何,心里总感觉对他有愧,上一次是他救自己,这次换自己救他,一报还一报算是扯平了吧。 李锦年端来熬好的汤药和温水,扶着他一点点喝下去,许彦这才能说话了。 许彦“这里是哪?” “还记得北上时遇见的商队吗?齐广,齐大哥家。” 许彦一愣“齐广?他不是去西北做生意了么?怎么会在这遇到他?” 李锦年“他家就在这,到城里给你买药时遇上的,听说你受了伤无论如何都要把你接到他府上养伤。” 许彦点点头又疑惑道:“那天……如此凶险,你究竟是怎么逃出鹤三娘的刺杀还救了我?” 李锦年:“那日就在鹤三娘准备对我下杀手的时候,远处隐约的传来一阵箫声,然后鹤三娘就像失了魂魄一样离开了。” “箫声?她就这么放过你了?” 李锦年点点头:“你对这鹤三娘了解的多吗?为何这么厉害的江湖人物却从没听说过呢?” “鹤三娘……其实我了解的也不多,我师父可能对她了解的更多。只是以前在慕容山庄,此人是一个禁忌,任何人不能提,也不准提。后来渐渐的就被人遗忘了,偶然听人说过一次,好像是她为了跟慕容山庄的一位前辈在一起,狠心除掉了这高人的妻儿,最后东窗事发,鹤三娘就逃走了,一直都没有过音讯,那位前辈伤心欲绝,从慕容山庄的断肠崖跳了下去……只是没想到如今她又重出江湖了。” 李锦年沉默,心里有些事隐约浮出水面,只是他还有些不太相信,眼下唯有赶快到辽东和自己的军队汇合。 许彦这次伤的不轻,虽然吃着老参,喝着补药,脸色总是惨白的,两天下来勉强能走走,可武功却是半点不敢施展的。要说鹤三娘也真是够心狠手辣的,她那一爪直接就□许彦的心口窝,再深上那么两寸,怕是心都被挖出来,那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了。 齐广这几日都不怎么在府中,说是有笔大生意要做,齐子童也被齐夫人禁了足,怕叨扰两人养伤。 为了避免拖累到齐家,许彦瞧着身体有些起色,便要和李锦年离开。 晚上吃过晚饭,许彦正在院子里运气,这几日身体好了很多,武功也恢复了以往的三四层,和李锦年商议明日一早就辞了齐大哥离开这。毕竟在这叨扰了六七天了,况且两人身后还有人追杀,可不想连累到别人。 李锦年从屋里走出来,看着在院中舞剑的许彦,含笑道:“许兄武功可恢复了?” 许彦:“恢复了三四层功力吧,那婆娘下手太重,差点断了我的筋脉,还好我身强体壮,恢复的比常人要快些” 李锦年噗嗤笑了出来:“唔,确实身强体壮,你没断了筋脉,我却差点断了脚筋。” 许彦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自从醒来之后,看李锦年走路都是有的坡,没想到是为了救自己累的。不免感动了好长时间。 正说笑着突然听见一声尖叫,两人相视,许彦施展轻功奔了过去。 已经到了上灯的时候,整个齐府却一片黑暗,这黑暗有些不寻常,许彦悄悄的爬到房顶,一点点移到正院,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下人,浓郁的血腥味熏的许彦皱起眉头,猛的想起还在后院手无缚鸡之力的李锦年,急忙飞回去。 果然,四五个黑衣人已经将他团团围住,李锦年坐在石凳上,一动不动。许彦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了无声息的冲了过去。 黑衣人没注意身后突然出现的人,被许彦偷袭个正着,一晃倒下了两个。其它的黑衣人见状,马上转身攻击许彦来。 许彦一边抵挡,一边还护着李锦年,渐渐有些力不从心,身上也被黑衣人刺了几刀。就在许彦快拼尽全力时,暗处突然飞来几枚暗器,黑衣人接二连三的倒地不起,其它人见状急忙逃跑。许彦携起李锦年朝后门离开。 夜黑风高,许彦没看见李锦年眼里的愤怒和哀伤,到底还是连累了他们一家,齐府上下三十七口人,无一生还…… 俩人一路向北逃到城外,找了一处废弃的草屋。许彦捂着胸口咳了起来。 李锦年:“怎么样?还好吧?” 许彦摆摆手,目光一暗:“可惜了齐大哥……” 李锦年:“是我连累了他们一家人。”心里堵得难受,一想到那个追着自己叫大哥的孩子已经惨死在了那些人的刀下,恨不得将那些黑衣人撕成碎片! 许彦突然拉过李锦年的手,颤抖的捏在掌心里。 李锦年没有挣脱,他明白许彦的难过不比他少,突然感觉很累,累的快要喘不过气来,很想大吼发泄出来,奈何自己无能为力。 李锦年“许彦,接下来的路程我自己走吧,皇上要置我于死地,派了这么多人暗杀我,这不是你能抵挡的。” 许彦转过头看着他,沉默不语。 李锦年自嘲的笑笑:“我本就是个废人,这么多年处心积虑的想妄图王位,没想到终了依旧是个废物,怕这就是命吧……”李锦年还没说完,许彦一把扯过他,按在胸前,狠狠的吻住了他的嘴。 李锦年脑袋一片空白,只感觉唇上温热,这么多天积压的愤怒,悲伤,无助,绝望,喷涌而出,伸手搂住许彦的脖子,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他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过了许久两人才缓缓分开,许彦喘着粗气看着李锦年,心脏仿佛要从胸腔里迸出来。 李锦年尴尬的咳了一声,转过头道:“明早我们再赶路吧。” 许彦笑了起来,“好”。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融化…… 李锦年:“对了,你有没有发现最后飞过来几枚暗器救了咱俩?” 许彦收起心神点点头,究竟是谁在暗中保护两人?难道是师傅?不,不可能,师傅不善暗器,就算是师傅,也没必要藏起来。或者是慕云歌和易风吟?自打那日走散之后,就与两人失去了联系,难道是他们跟上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更晚了orz…… 求小花鞭打,尽情的拿花鞭打我吧,这样我就能努力码字了。 ================================ 小剧场 庚子:王爷和许少侠说说你俩第一次接吻感觉如何? 李锦年:不错,虽然有点生涩,不过我喜欢。 许彦:呵呵呵呵呵呵…… 庚子:…… 庚子:那王爷和许少侠说说,喜不喜欢亲吻对方【捂脸 李锦年:恩,还好。 许彦:呵呵呵呵呵呵…… 李锦年:…… 庚子:……【喂,魂淡 你有完没完了! 第27章 Chapter 26 慕容山庄,白衣静静坐在一棵槐树下,一阵风吹过,几片细小干枯槐树叶落到他的腿上,抬手拾起一片,在指尖细细碾碎自言自语道“秋天来了……” “少主,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王爷现在已经准备过江了。”一个黑衣人跪在旁边。 白衣人放下手里的书望向远方“既然要过江,就送他们一程,谁知道过了岷江会是什么样呢……” “属下遵命”说完黑衣人一闪,消失了踪迹。 “南大侠,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南浩天从树上落了下来,皱着眉头看着他。 白衣男子抖落手中的碎叶道:“是想问鹤三娘为什么又重现江湖了么?” 南浩天点点头。 “来,推我去断肠崖我慢慢说与你” ----------------------------------------------------------------- 李锦年和许彦望着湍急的河水,满脸愁容。俗话说岷江急而险,河流迅且浊,汤汤不可陵。 许彦苦笑道“锦年,如今倒是真没有法子了,量我有再大的能耐也渡不过这岷江。” 正在两人愁眉不展时,一条船缓缓的滑了过来,船不算大,但看着挺结实,划船的是个身着短衫的中年男子,见到两人离着老远就吆喝着“客官上船不~~” 许彦急忙喊道“上船,上船!” 男子把船划到岸边抛了锚,许彦携起李锦年用轻功跳上了船。 李锦年“船夫,我们要过江。” “好嘞~公子你们今天运气真好,要不是我蒋四急需用银子,你俩就是等上半个月也不一定能渡过这岷江。” 李锦年“哦?这是为何?” “公子不是本地人吧,这岷江有个传说,叫九月龙头不下水,意思就是,这九月里啊,岷江有龙抬头的说法,下水容易翻船,所以得过了这个月份才有人行船。” 许彦来了兴致道“船夫,那是否真的会龙抬头?” 船夫哈哈大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显得皮肤更加黝黑。“是不是咱不知道,不过我蒋四行船这么多年,还真就没遇上过龙抬头。” 船夫拔了锚,船桨顶着岸边一下,船上了江。许彦索性脱鞋坐在船边,双脚踏进江水里。李锦年撇了他一眼,径自进了船舱。 “船家,有鱼竿吗?”许彦撩了撩江水问。 “公子想钓鱼?公子,行船时这江中可钓不到鱼,岷江水太急,有鱼都被冲跑了,倒是过了岷江,前头有个镜湖,泛舟垂钓的不少,如今正值秋季,鱼儿又大又肥,甚是好吃啊。” 许彦失望的回到船上,本以为能钓上几条大鱼加个餐,看看坐在船舱里的李锦年,突然想起昨晚两人那个吻……脸不由的红了起来。 船舱里,李锦年抬头正巧也看见许彦,红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喊了一声“许彦?” “恩”走进船舱,一股鱼腥味扑面而来。 李锦年皱着眉头轻声道:“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许彦疑惑:“怎么不对劲?” 李锦年摇摇头,这种疑惑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想明白的,就像是明知道真相如此,但仿佛还隔着一层雾,拨不开,吹不散,迷茫之于还有些恼怒。 许彦笑道:“你太多虑了,过了岷江怕是真的躲过皇上对你的追杀了。 中午和晚上都是在这船上煮了几条鱼,吃了几个菜团子当做充饥。到了傍晚,船夫早早就下了锚,停船休息。 船夫蒋四渡江算是老手了,但也不敢大意,晚上没有指明灯,擅自渡江很可能会偏离方向,如果走错了方向还是好的,就怕遇上漩涡,最惨的下场只有船毁人亡。 船舱不大,被分割成了里外两间,许彦和李锦年转进了里间,船夫自己在外间。 夜里江面潮湿,连带着船舱都有一层水汽,李锦年侧身,脸朝着船舱躺着,脚腕疼的厉害,不由的叹了口气。 许彦:“怎么疼的难受?” 李锦年一愣:“……恩” 脚腕突然被一个温热的手握住。 李锦年吓了一跳,直觉把脚往回收“喂!你……” 许彦一只手稍稍用力抓住另一只手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姿势。小声说“别动,我给你揉揉。” 许彦的手温热而干燥,附在脚腕上疼痛顿时减轻了不少。长期练剑的手有很多老茧,触碰到脚腕,不免有些摩擦。李锦年红着脸趴在船舱里一动不动,任由许彦温柔的揉捏。 揉了许久,许彦见趴在那的人不再动了,气息也变的匀称了,才松开手,靠着他旁边轻轻的躺下,闭上眼睛,翘起嘴角。 一大早醒来,江上起了大雾,这种天气也不适合渡江,船夫说等过了巳时雾差不多才能散尽。 两人坐在船尾看着江面。船突然震动了一下,许彦一闪身,将李锦年拉到里面。皱眉喊道“船夫,怎么了?” 中年汉子哆嗦的喊道:“客……客官,……不好了!……遇上龙抬头了!” 李锦年钻出船舱朝远处望去,浓雾中似乎真的有一条“巨龙”正朝着小船游来。“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船往一边划!” 船夫被他一吼,清醒过来,急忙起锚,朝旁边的水面划去。许彦见状也过来帮忙。 水面的波动越来越大,船被震的上下颠簸,许彦怕李锦年掉落水中,叫他去船舱里等着,自己用上内力,将船飞快的划向旁边。 “轰隆隆”水声震耳欲聋,船夫已经吓的趴在船板上不敢动弹,许彦暗叹一声倒霉,继续拼命的划着。 坐在船舱被颠簸的摔了好几个跟头,担忧的看着船板上的许彦。究竟身什么东西,居然掀起这么大的浪潮,实在是让人有些惧怕。 浪一波比一波大,溅起的水花把许彦的衣服都浸湿了。许彦抹了一把脸上不知是江水还是汗水。 “砰!”巨大的一声响,巨大的浪砸在船上,险些将船掀翻。船夫已经吓得晕了过去,许彦绝望的看着越来越近的浪潮。再看看摔倒在船舱中的李锦年,不知哪来的力气,抓起船桨反身把小船朝浪头驶去。 许彦使者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把控制着船不倒向另一边。巨浪将船猛的抬高,又重重的摔了下。接着向远处越行越远…… 许彦喘着粗气,着看着船舱里的人安然无恙,微笑一头摔进江里。 李锦年大惊失色,顾不得什么跑了出来直接跳进水中,一把抓住许彦,朝船游去。船上的船夫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见到水中的两人吓了一跳,急忙把浆放了下去,李锦年抓住船桨把许彦托到船上,自己也爬上了船。 “咳咳咳……”许彦咳了几声醒了过来,看看坐在身边的李锦年。 李锦年俯下身贴着他耳朵道:“在我没之前,你不可以死。” 许彦点点头,抬手擦掉李锦年眼角的泪意道“我不会死。”就算为了你也不会死…… 接下来就顺风顺水多了,没有遇上什么龙抬头,直接到了码头。下了船李锦年格外多给了船夫十两银子。或许因为九月的关系,过了岷江,码头的人少的可怜,想找一辆马车都不容易。无奈两人只好步行。 虽然只隔了一道江,南北的温差明显多了,早上穿着薄衫的许彦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怕是在江中淋了水,冷风一吹,要发热了。李锦年担忧的看了他一眼。 从码头走到城里大概有半个时辰,此城为渭城,古人有诗曾云: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色青青柳色新。如今已人了秋,柳色倒是不曾见到,满地落叶倒是不少,瞧着倒有些凄凉。 两人找了间成衣铺子,想起上次在西北时两人也是一同换的衣衫,竟有些恍惚的错觉。突然想起在玉门关一战时的情境,莫名其妙的问了许彦一句话“许彦你会说匈奴话吗?” 许彦一愣:“不会,怎么了?” 李锦年笑着摇摇头,挑了一件浅紫色的长袍。 “你喜欢紫色?” 李锦年:“不喜欢,穿久了换其他颜色的倒不适应。”许彦挑了件一样款式的藏蓝色的袍子,在身上比划了一下,付了银子离开。 正走着,许彦突然拉住李锦年,低声道:“有人跟踪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花花 此文出现的地名均不可考究,请同志们略过。 第28章 Chapter 27 李锦年一愣,跟着许彦加快步伐,走到前边拐进一条死胡同内。 过了一会,果然没过一会,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男子偷偷摸摸的跟了上来。一见站在胡同里的人,吓得撒腿就要跑。许彦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他,直接拉进胡同里。 男子哆嗦靠在墙角“公……公子饶命!小的……小的只想混口吃的。” 李锦年皱眉走上前去道“你为什么跟踪我俩。” “小的,见二位公子衣着不凡,想着偷点银子花花,没想到却被公子发现了。”男子说完抬头阴冷一笑,手里一把暗器直接射向李锦年,许彦似乎早看出他要行此招,一脚将暗器踢飞,把李锦年护在身后。 男子看事情败露,突然像地鼠一样,从两人腿下“嗖”的钻了过去,不见踪影。 李锦年大惊!手里居然多了一个东西!悄悄的把手里的东西放袖袋了。 许彦看着镶嵌在墙上的暗器,一枚菱形拇指大小的飞镖,飞镖上泛着墨绿的光,想必是涂着剧毒的,看刚才那人的身法,如果自己没猜错,是钻地鼠韩自在,可他为何在渭城,并且要刺杀李锦年?这人不是号称不管江湖是非,亦不管朝廷是非的么? 李锦年敛起眼睑,转身离开。 到了客栈,吃过晚饭,两人决定在渭城休息一日,明日再启程。从渭城到辽东还有七八日的时间,就算着急也不可能一下子就飞过去。 李锦年进了房间,插好房门,从袖袋里拿出上午遇见的那个男子塞给他的东西。一张纸,里面包着一块令牌。纸上潦草的只有短短几个字,看的李锦年心惊胆战:“墨影叛,朱影将虎符偷出来,王爷若能收到此信,望自珍重——朱影绝笔” 李锦年颤抖着将纸放进油灯里点燃,闭着眼睛,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虎符,过了许久才微微睁开眼睛,将虎符藏在身上,吹熄了灯走到床边躺下。 许彦一进屋子,直接累倒在床上,连衣服都没脱就睡着了。夜里突然听见窗户上“嗡”的一声。许彦猛坐的起身,只见一把细长的短刃钉窗户上。起身拔下短刃,拧开短刃的把手,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条,细细的看了一遍,皱了皱眉轻声推开窗子,跳了下去。 暗夜无光,连月亮都是带着浅浅的光晕。许彦走到一家酒楼停下,走了进去。这么晚其它酒楼早该打烊了,不知为何这家酒楼大堂里还点着灯。 小二见许彦进了来,急忙过去带路,将他领到二楼的一处雅间,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沉厚的男声“进”。 许彦推门闪了进去,见到屋内的男子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男子哈哈一笑“老六,中原果然是好地方,难怪你呆的都不愿意走了,那个小王爷如何啊?竟将我万年不动情的六弟迷成这样。” 许彦端坐下,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二哥,你来中原不会只是为来打趣我吧?” 男子笑笑“怎么能,听说小王爷手中有八万精兵,准备谋反?我想着趁着这此机会再……” “二哥,这次我不会帮你了,上次我是迫不得已,这次我要保护李锦年的周全,我不想他再参与进纷扰之中,我只想保他一世安宁。” 男子冷哼一声“难道你要看着你的子民忍饥挨饿吗?!你看看这些中原人,哪一个不是吃的饱穿的暖?凭什么我们的子民就要被活活冻死?看着已经到了古稀之年的老人还要跟着打猎!?耶律彦,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对得起长生天,对得起自己的子民吗?!” 许彦沉默。 “阿彦,大哥的年纪大了,二哥我不是当可汗的料,你三哥如今下落不明,上次攻打玉门关我们折兵五万,损失惨重,已经没有什么机会了……如果,如果这次能与李锦年里应外合,便可一举拿下夏国,我们的子民也再也不用活的如此狼狈了!” 过了许久,许彦叹口气“二哥,让我陪他走完最后这一段路吧,我想用不了多少时日,李锦年就会发兵造反了。 男子惊喜的站起来道“真的?!”,许彦点点头。男子走过来笑着拥抱了下许彦,“阿彦,长生天与你同在,一切小心,我在玉门关等你。 许彦没有说话,看着男子离开酒楼,自己饮尽杯里的酒转身出去。 ----------------------------------------------------------------- 李榕青端起桌子上的青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抬头看着跪在堂下的人。“你说虎符不见了?” 墨影点点头,没有出声。 “知道在哪吗?” 墨影:“被朱影偷去了。” 李榕青放下茶杯,皱起眉头“朱影呢?” 墨影:“已被我断了筋脉,自杀了。” “废物!”李榕青重重的拍了下桌子,震的桌上的茶杯叮当作响。“兵符的事不急,先安抚好李锦年,不要让他有什么察觉,他手下那八万精兵我还有用处。” “是。” “你下去吧” 墨影一闪离开厅堂, 李榕青揉了揉额头,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叫出自己的影卫抬着他离开慕容山庄。 走到半路正巧遇上前往山庄的酒剑。 “少主,您这是要去哪?” 李榕青瞧了他一眼道:“出庄,有事吗?” “我是……想问问……我那不争气的徒儿回来没?” “没有,不过不用担心,他现在很好。”说完拍拍酒剑的肩膀,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酒剑奇怪,自己去绍庄做客也有小半个月了,为何徒弟和那倒霉王爷还没回来?难不成出来什么事?可少主说没事……应该没事吧。“忐忑的回到山庄里。见到匆匆朝外走的南浩天。 “喂,你又干啥去啊。” 南浩天:“有急事要办,有事回来说。”说完施展轻功跑了出去。 酒剑:“喂!……一个两个的都出了山庄,难不成有什么事要发生?想想自己也跟在其后,匆匆离开了山庄。 ------------------------------------------------------------------- 许彦匆匆回到客栈,进了自己的屋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其实许彦还有另一重身份,这重身份除了自己的亲人和师傅,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是匈奴可汗的弟弟,玉门关的将领…… 许彦的生母也是夏人,生下许彦后就消失了,不是死,也不是偷偷离开,而是真的就仿佛没在这世界来过一样,消失掉了。 许彦出生没多久,就被人暗中偷偷送走,因为当时匈奴的王位争夺厉害,一不小心,躺在襁褓里的许彦就成了刀下亡魂。许彦被送到中原交给酒剑。似乎他的母亲与酒剑有一些交情,当时的酒剑早已有了退隐江湖之意,正好见他筋骨不错,将许彦收做徒弟,这么多年抚养成人。 这些事都是许彦十六岁时偶然知道的,当时还不信,后来问酒剑,酒剑也如此告诉他。他在明白,自己不是夏国人,身上流着的居然是漠北草原的匈奴血。这辈子身上注定是背负着不属于常人的责任。 第二日一早,两人坐着马车朝辽北走去,路上李锦年还特意给许彦打了一壶好酒。许彦挑挑眉,接过酒壶喝了几口,笑道“王爷到了辽北之后准备如何呢?” “你说呢?我既然从虎口逃出来,就不会再入虎穴了,此次去辽东自然是休养生息,最起码别让皇上找我麻烦。” 许彦点点头,又喝了一口。 李锦年朝他笑笑,嘴角向上挑起,长长的睫毛盖住眼帘,让人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许彦“到了辽北记得多穿些衣服,那里跟漠北差不多,天气又干又冷,我听说辽北有一种白毛老虎,毛皮格外保暖,如若有机会,我定给你猎一只……,你多……注意你的……腿疾……,还有……锦年……我喜欢你……”说完“咣啷“一声,酒壶从他手里滑落,许彦一头栽倒在车上不醒人事。 李锦年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波动,伸手轻轻摸摸他脸,俯身在他额头上印上一枚吻“前路太危险,你我本毫无瓜葛,我不想拉着你与我陪葬。”说完看着马车外说了句“韩自在,我看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拿毒镖行刺本王了。” 马车外的车夫掀开车帘一笑“自在哪敢,我是掌控好力道的了,再说有许少侠在,也不可能伤到王爷啊。”说着指指车上的人朝李锦年眨眨眼。“唉,这人皮面具带着就是不舒服,”韩自在脖子上挠了两下,然后扯下一整张脸皮,露出原本的模样。 李锦年咳了一声“把他送回客栈,我给他下的蒙汗药够他睡上一天的了,明日我们大概也过了沧州,想来他是追不上了……行了你去办吧。” 韩自在托起许彦下了马车,朝客栈跑去。李锦年静静的坐在马车上,看着车上的酒壶,心中五味杂陈。 过了一会韩自在跑了回来,架起马车朝北行去。 李锦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王爷,我在码头守了你六天了,那天你一下船,我就在暗中跟着你们,碍着许彦在,我不好现身。后来跟踪你们故意被许彦发现,在胡同里才把朱影……交给我的东西给你” 李锦年“朱影他……” 韩自在沉默了会道:“被墨影震断筋脉,关在密室里,我寻了他半月才找到,然后他把放置虎符的地方告诉我后就自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极度卡文综合症,需要花花来治愈 妹纸们,求评论 tat……感觉我自己像在玩单机游戏,各种不给力啊。 第29章 Chapter 28 许彦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揉揉发胀的脑袋,心里苦笑,这李锦年可真没少给自己下药。不过……想起临别时,他在自己头上的那个吻,心砰砰乱跳。又想到他说的那句话,什么叫“本无瓜葛!”不行,无论如何都要跟他纠缠到底了! 从客栈出来才发发现身上没有银两,没有银两没有马匹,难道要两条腿跑?许彦苦恼的的坐在路边。 正愁着,见远处行来一辆马车,许彦眼睛转了一圈,起身拦住马车。 车夫拉住马匹怒道“你不想活了?!” 许彦挠挠头道“不好意思,请问你们是去辽北吗?” 马夫点点头。 “能不能捎上小的。” 马夫嗤笑一声,赶马就要走。突然车上的人说了一声“让他上来吧。” 许彦千恩万谢,上了马车,掀开车帘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车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山中追杀他们的鹤三娘!许彦抬腿就要跑。 鹤三娘冷笑一声,手里飞出一根银色针,许彦突然肩膀一痛,眼前一黑接着就倒下不省人事了…… “把他带走。” 车夫把许彦拖进马车内,赶着马车朝另一边离开。 -------------------------------------------------------------- 李锦年和韩自一路奔波,第二天酉时就到了沧州城外,此时日头已快西落,天色渐暗,抬头看着紧闭的城门,囷囷焉拔地而起,棱角似一笔白描,这条路李锦年已经等了五年,整整五年时光,消磨掉了他全部的耐心,如今终于不用再等了! 李锦年:“韩自在,通知他们本王要来了吗?” 韩自在点点头,仰天长啸,发出类似鹰鸣一样的声音,顿时城上灯火通明。伴随着“吱呀——”的声响,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 “沧州刺史张延年,长使王远吉,大司马卢帅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锦年望着跪在城里的人笑道“都请起吧,延年,本王一年不曾来此,一切可安好?” 张延年弓着身子道“一切安好,王爷请放心。王爷舟车劳顿,下官已为王爷备好了住所,请王爷移步别院休息。” 李锦年瞧了张延年一眼,点点头,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刺史府。 沧州刺史张延年,本是葵午年的进士,一无门路,二无银财,使了个歪脑筋投靠当时最不看好的李锦年。 李锦年一开始也是很好奇,为何他投靠自己,后来张延年一次又一次的表忠心,终于让他信任,打通关系,把他调到自己的秘密基地——沧州。并将将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他管理。这么多年怕皇上起疑心,李锦年并不常来此地。他管理的倒也井井有条。 到了刺史府,张延年已经把最好的卧房收拾出来,又备了丰厚的酒席,李锦年入了座,其它的大人也陪同在其左右。 张延年“沧州物薄,饭菜简陋,望王爷海涵” 李锦年笑道“延年,你跟我还客气,本王一路来,什么没吃过,如今看着这菜倒觉得是山珍海味了。” 张延年“王爷谬赞,下官愧不敢当,上酒!”说着拍拍手,一个小厮端着一壶酒上来。“王爷,此乃我们沧州特此的酒,请王爷品尝品尝。”小厮将酒壶端到李锦年手边。轻轻斟满酒杯。 李锦年端起酒杯嗅了一下道:“好酒,光闻着就要醉了。” 张延年低头“王爷品尝一下自由不同感想。” 李锦年刚要仰头喝下,身子却被旁边的长使撞了一下,酒洒了一衣襟, 长使王远吉急忙跪地道“王爷,下官该死,下官不是故意的。” “哎,快起来,本王并没有怪罪你,失陪一下,本王换身衣服,王远吉你也陪本王来吧,本王没带换洗衣物,瞧着咱俩身高倒是差不多,给我寻个袍子。” 王远吉连忙应下,跟着李锦年出了厅堂。刚转过拐角,就被李锦年一把拽进耳室里面。 “王爷!” “嘘……说吧,怎么回事?” 王远吉压低声音“王爷,刚才那杯酒里被下了斑鸠毒,只要喝了几滴就能致人死地,刺使早已投诚皇上,若不是我一直在暗中偷偷观察,大概还发现不了。” 李锦年冷笑“我说瞧着他怎么有些不对劲,这次多亏你了,张延年这老狐狸,居然敢下毒暗算本王,实则罪不可赦!” 换过衣衫的李锦年和王远吉一前一后的走进厅堂,张延年瞧了一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起身说有事出去一下。 李锦年“慢着,延年,你且与我喝两杯在去也不迟。” 李延年点点头,回到座位。 长使给大司马一个眼神,大司马颌首转身出去。过了一会李锦年道“本王听说,有一种毒药名为斑鸠草,融入水中无色无味,杀人与无形,不知延年可曾听过。” 张延年抹把头上的冷汗,颤颤巍巍的说:“下官……未曾听说过。” 李锦年点点头,拿起刚刚倒酒的酒壶,斟满酒杯,端起道“真是好酒,浪费倒有些可惜了。” 张延年撇了一眼,急忙低下头。 “可惜本王酒量不好,不如就赏给延年喝了吧。”说着把酒杯递了过去。 张延年颤抖的接过酒杯,面色铁青,闭着眼睛送到嘴边,半晌也没喝进去。“咣当”杯子掉落在地上,张延年哭叫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李锦年大怒“我本拿你当心腹,你居然下毒暗算我,既然你已投诚皇上,我自是留不得你了!来人啊,将张延年推出去斩了!” 大司马卢帅领着一队侍卫,将张延年拖了出去。 “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李锦年,你谋朝篡位,不得好死!啊!……”张延年一边挣扎,一边求饶,最后见李锦年不可能放过自己,口不择言。 李锦年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满桌子精美的食物没有了丝毫食欲,起身离开宴席回到卧房。 不一会“咚咚咚”窗户被人敲了几下。韩自在掀开窗户跳了进来“王爷,张延年怕是已经投诚皇上了。” 韩自在进了城就被李锦年偷偷遣走,暗中调查沧州府中的事,突然查处张延年居然和朝廷有来往,而且秘密通信过,便匆匆忙忙的赶回刺史府告诉李锦年。 李锦年笑道“他没有投诚皇上,他投诚阎王了。” “啊!?”韩自在一愣,打了个冷颤,哈哈笑了两声,翻身出去。一边走一边念叨“王爷好吓人……” -------------------------------------------------------------------- 昭和七年十月,裕亲王反,帅兵八万,划岷江以北渭城以东为界,自立为王,改国号为泰安,取自国泰民安之意,一事一出,天下哗然。 上京的朝堂上大臣们听到此急报,有震惊的,也有沉思的,大部分脸上都装作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李锦晏看着探子的急报有些恍惚,李锦年居然真的反了……,可为何手中有八万精兵?!张延年密报明明只有三万!难道自己被骗了?好你个李锦年,居然敢跟朕抗衡,朕定当将你粉身碎骨! “各位大臣觉得眼下如何是好?” “皇上,依微臣之见,不如派飞龙将军前去讨伐,将反贼全部诛杀一个不留。”说话的是新任的兵部侍郎李维,毕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居然敢在这时候给皇上提建议。 大学士赵明之道“皇上,微臣以为不应用武力,毕竟那裕亲王所领的将士都是我们大夏国的士兵,若能招安,一举两得啊!” 李维冷哼一声“说的轻巧,若能轻易招安,那李锦年怎么能反?况且他手中还有八万精兵!简直就是养虎为患,你是何居心?” “你!我不过是为了不想看到国内战乱,百姓生灵涂炭!” 李锦晏略微思索了会,摇摇头。“行了,你俩别吵了,阿策有什么想说的吗?” 司徒拱拱手道“皇上,微臣以为,派钟将军去并不妥,漠北有匈奴虎视眈眈,若轻易离开,就怕匈奴狼子野心,再次举兵进犯中原,倒是内忧外患,恐有不敌。 皇上点点头“那朕就派你领兵十万,北上平叛吧。” “臣遵旨。”司徒策抬头看看皇上,微微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看完的妹纸收藏一下好吗~ ^_^ 鞠躬 谢谢撒花的妹纸~~抱住挨个亲! 第30章 Chapter 29 “皇上,李锦晏已经派了司徒策带领十万大军来攻打我们。” 李锦年愣了下神,放下手里的奏折,揉揉额头,居然这么快就要来了。 “暗影,你再去探,有什么消息马上回来告诉我。” “属下遵命” 称帝有十多天了,可李锦年还是有些不适应,每当别人叫他皇上的时候,他都有种错觉,仿佛不是在叫他,而是在叫李锦晏。 “来人啊。” 一个小侍卫走了进来,跪在地上“皇上有什么吩咐?” “把卢帅和韩自在叫来。” “是”小侍卫倒退着走了出去,没过多久卢帅和韩自在都来了。 李锦年将司徒策要前来攻打的消息一说,两人皆是皱起眉来。 卢帅“皇上,既然是司徒策带十万兵,我有七成把握,可以把他们打败。”在看韩自,在歪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锦年“七成吗?你太小瞧他了。” 若说钟烨是将才,那司徒策则是鬼才,当年广泽王造反时,司徒策带兵八万去平反,不过半月就将广泽王等一干人员,就全部拿下……所以此人不可小觑。 司徒策这个人向来神秘,不知是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皇上身边的,而且皇上对他的信任几乎胜过了朝廷任何的大臣。对此李锦年也不甚了解。 韩自在猛的想到什么,一拍手吓了两人一跳。不好意思的笑道“王爷不对……是皇上,我觉得,这司徒策或许不好对付,但是从南边调遣来的士兵却是没多大问题的。马上就要入冬了,南北气候差距太大,我敢保证,他们适应不了北方的天气。” 李锦年 “恩,自在,你与我想到一起了,确实,北方与南方的气候差距过大,如果没有足够的御寒物资和粮食,他们怕是过不了这个冬……这样,卢帅朕命你为主将,领兵六万,死守住岷江,万不可放他们过江。” “臣领命!” 李锦年挥挥手让他退下,单独留下韩自在。 “派你调查的事怎么样了?” “回王爷……皇上,墨影确实去了慕容山庄,但是我不解,为何他前几日又回来了?” 李锦年:“回来了?……是到沧州城了吗?” 韩自在点点头“想必他是想找到虎符” 李锦年:“墨影暂时交给你,必要的时候……”做了个杀的手势。我的好四哥,我倒想看看你到底要干什么。 ------------------------------------------------------------------------- 不知过了多久。许彦在颠簸中醒来,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说不了话,眼前也是一片漆黑。过了好久隐约听见有人交谈的声音,接下来的时间,一直在车上,一辆马车,换另一辆马车,每日都有人定点喂他吃饭。 大概过了十多天,终于听见有人说“少主说他或许还有用,暂时不让你杀他。” “是,那我便将他藏在后山了。”这声音许彦听得出来,是掳走自己的鹤三娘。 接着感觉身体一轻,被人抗了起来,走了很长的路,最后扔在地上。 “碰”的一声,许彦皱眉心中忍不住□起来,这么高的就生摔啊……腰快断了。 “哼,小子命还挺大,上次居然让你们俩跑了。”说着解开许彦的哑穴和眼睛上的布。 许彦缓缓睁开眼,抬头就看见站在自己头边的鹤三娘。 “这里……是哪啊?” “想知道在哪?好吧,既然你也快死了,不如就让你做个明白鬼。这里是慕容山庄后山的石洞,你酒鬼师傅正在山上庄里喝酒呢。” 许彦一愣,慕容山庄?!……那么他们说的少主可能就是慕容青!难道这一路追杀根本不是皇上设计的,而是慕容青设计的?枉李锦年还拿他当亲人,居然做出这么残忍的事!一想到李锦年,不由的打了个冷战,自己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万一他不知……万一他被人偷偷杀害,不,绝对不能! “鹤三娘,求求你,如果想要我的命,随时可以给你,但求求你让我见一面李锦年,一面就好,求求你了!” 鹤三娘翘着兰花指放在唇边一笑,“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少年郎呢,比你那死鬼师傅强多了,只是你那小情人怕等不到了你去了,皇上已经派了十万大军去辽东平反去了。怕是等你到了辽东,连尸骨都不一定看的见” 许彦听之大惊,“三娘认得我师傅?求三娘放过在下,哪怕是给在下一个月的时间也好,无论李锦年是死是活,在下都要去瞧上一眼,他若活着,我也安心了,他若死了,我便随他一起去了。到时许彦定到自尽在三娘面前决不作假!” 鹤三娘如鬼魅一般使着轻功向后退了几步,落到一个枯树上坐了下来,指着下巴看着许彦摇摇头。“你以为我会信你?万一你偷偷跑走了,我怎么向少主交代。” 许彦咬着唇,心乱如麻,到底如何能摆脱鹤三娘,到辽北去寻找李锦年? 鹤三娘叹了口气“男女之间的感情况且都不能长久,男人之间,又怎么能天长地久,白头偕老呢?” 许彦:“若真心爱一个人,不在乎能否跟他天长地久,即便是一天也好,这一辈子都值了。”想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那个外表冷漠,其实内心却善良的人,即便全天下人都辱骂他,抛弃他,自己也不会放弃他! 鹤三娘看着许彦淡淡的微笑有些不解。“难道你可以看着他娶妻生子?看着他不爱你?” “我爱他就好,无论他爱不爱我。” 鹤三娘突然被人点了穴般坐在那一动不动,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这么多年,……到底是我错了……我原本以为,爱他就要永远和他在一……没想到,我还不如一个后辈看的清楚。”从枯树上飞了过来,坐在许彦旁边“我与你讲个故事,你可愿意听?” 许彦点点头,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若鹤三娘不放他走,只怕自己要后悔一辈子。 鹤三娘悠悠的说:“我与他本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与他为妻,为他生儿育女。”说到此处,脸红了红,犹如少女般天真。 “我与他一同练功,一同长大,本以为这辈子都会这样过去,即便是这辈子都这样,我也无怨无悔。” “可是……那年我们一同下山,半路中救了一个被匪徒杀了全家的少女。把那少女带上了山,从那以后,我发现他变了,目光不在我身上了,即便我生病了,他都是淡淡的说一句好好养病。”鹤三娘委屈的瘪瘪嘴。“我每天都想余出更多的时间陪他,可是他只想着那个少女,每日除了练功,不会再有一点时间留给我……就这么过了三年。若不是那日我看见,他抱着那个少女……或许我这辈子都活在自己编织的梦里。这么一瞬间,梦碎了……”眼泪顺着她脸上流了下来。 许彦叹息,都是可怜人。 “他抱着那女人!亲吻着她,爱抚着她……我是多么爱他,可是他从来不爱我。”鹤三娘绝望的闭着双眼,叹了口气。 “后来,他与师傅说了此事,并要娶那女子为妻!当时我恨不得杀了那女人,可惜……我下不了手,我知道,我若杀了那女人,他必定会恨我终生,我宁愿他扔把我当做最亲的小师妹。” 许彦“这样不是挺好吗,即使他不爱你,你也可以每天都见到他。 “你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鹤三娘冷笑一声。“渐渐的那女子有了身孕,我想既然是他的孩子,他必然会很在乎,我试着接受那女人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为那女子买了很多东西。渐渐的那女子对我和善许多,偶尔叫我出去游玩。有一天……那女子把我约到慕容山庄的断肠崖,就是这里的上面,问我是不是爱他?我不能否认,那女子就笑,一直笑,笑到最后,拉着我的手说,我要让他恨你,恨自己,一辈子都不得善终。说完纵身跳下断肠崖”。 许彦大惊,这完全不是当初听到的!难道那女人和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鹤三娘杀的? “你没想到吧,那女人的仇人居然就是他的父亲,这所有的一切不过为了报复他,顺带着我,事情发生后,整个山庄里的人都在传,我把那女人退下山崖,我百口莫辩……我以为他会信我,可是他……哈哈哈哈,你肯定想不到……他居然把我全身的穴位点上,从断肠崖扔了下来”说着鹤三娘有些癫狂了,起身又飞到那颗枯树上,抚摸着树干道“幸好有这颗树,将我从半山拦腰截住,虽然最后掉落到崖下,但好歹捡了条命。后来我离开了慕容山庄,等我练就一身武功时,他已经不在了……” 许彦:“我听说他也是从断肠崖跳下去的。” 鹤三娘点点头“我知道,他是陪着那女人去了吧……我想他这辈子注定只是爱那个人。” 许彦:“难道你就没想过他有可能是发现了那女人的秘密,后悔把你扔下山崖,最后自尽的吗?” “怎么可能!他当年那么绝情,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肯相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为我跳下去的!”说完又哈哈哈大笑起来。 “小郎君信了?这不过是我编的故事,居然会有人傻到相信,真是好笑。”手指一勾,拭去眼角的泪痕。转身离开。 许彦“我信!三娘你说的每一句我都信……” 鹤三娘顿了顿脚步,临走时脚尖挑起一枚石子,撞在许彦的肩上。许身子一麻,有了知觉。 许彦暗喜,慢慢爬了起来,身体太长时间没有活动,有些僵硬。过了好长时间,才从山洞里跑出来,捂着眼睛,阳光格外刺眼,不过这种感觉真好,现在去找李锦年,自己已经错过了太多,这次一定不会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  庚子提前回来,月饼节一定要更新一章送给支持庚子的朋友 祝大家身体健康,学习工作都顺利。 没有结婚的,早日找到自己的忠犬攻,厚厚厚~ 第31章 Chapter 30 十一月初六,司徒策率兵北上,平反叛乱。 一路向北,天气寒冷的不像话,即便把将士的衣衫都换成了厚的棉衫,还是有不少士兵被这北方的寒冷冻的躺下就再也没起来…… 司徒策坐在马车中,喝了一口热茶,看着外面飞舞的雪花,低头浅笑,既然冷,那就更冷一点吧! --------------------------------------------------------------------- 卢帅抹抹汗,看看白茫茫一片的岷江,心里暗叹这已经是领着士兵砸冰的第四天了,为了不让敌军借着冰凌走过来,每日都领着将士们砸开冻上的冰层。奈何天气太过寒冷,昨天砸的,不过一夜的工夫又结上了厚厚的冰层。 “大司马,这冰还要砸几天啊?咱总不能砸这一冬天吧,再者说,司徒策领兵又不是飞龙将军领兵,我们为何要惧怕他。”副将杨忠说着跑过来。 卢帅:“皇上既然要我们砸冰,自然有他的道理,你领着部下安心砸吧,我且派人去通知皇上。” “噗通!”又一块冰凌掉进水里,没过多久,水面就结起了薄薄的一小层细冰。卢帅叹了口气,回到军帐中。 虽说将士们多半是北方人,但日日砸冰,不少士兵手上,脸上都起了冻疮,卢帅的双手也长满了冻疮,一进帐篷内,暖和一点,双手就奇痒无比,抓了一把雪搓搓,提起笔,给李锦年写了一封加急文书。 李锦年拽了拽披在身上的袍子,尖尖的下巴藏进衣服里,显得清瘦了许多。抱着手炉坐在榻上,看着外面的雪花目光发暗。这几日脚疼的厉害,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冷,过几日怕是江面都冻结实了吧。看来司徒策迟迟不发兵就是在等水面结冰。 早上卢帅从江岸送来的文书上说,天气寒冷,一夜凿完的冰,第二日又冻上了,如此也不是长久之计。既然砸冰行不通,那只好先撤兵养精蓄锐了。 果然,没过几日,司徒策领兵八万,已经过了岷江,徘徊在渭城外。 卢帅的六万精兵守在城内,两兵相对,士气不分高低。司徒策坐在马上,身上穿者盔甲,与平时在朝堂之上的模样相差很多,倒真有几分将帅的模样。 “逆贼李锦年,你结党营私,谋逆叛乱,我带皇上口谕而来,你若能安分投降,皇上可饶你一命,你若执迷不悟,皇上必将你千刀万剐,让你菹醢而死!” 李锦年站在城楼上,眯着眼睛看着城外的大军,勾起嘴角道“司徒策,你觉得本王能投降吗?” 坐在马上的人牵着缰绳,转了一圈,大笑起来“王爷就是王爷,不论到什么时候,都能打趣出来,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废话了,三日之内如果打开城门不战而降,我且放你们一条生路,三日后依旧如此,必攻城!”说完大喊一声“杀”! 身后的十万将士齐声呼喝“杀!”顿时有些石破天惊的感觉。 李锦年看着司徒策离开的背影,似曾相识,想起去年在漠北一战。伸手抚开被风吹乱的发丝对身边的卢帅道:“这两日要看紧,巡逻不可放松。”卢帅点点头。你以为你说三日,便信你三日吗?出尔反尔,司徒策是才是真小人。 果然不出李锦年所料,当晚司徒策就派了一百人组成的夜袭队偷偷潜入了城内,试图打开城门,放敌军进了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奈何卢帅防范的太严,不过一刻钟,就全数被抓。 第二日这上百人被李锦年命人砍断手脚,用绳子拴了,挂在城墙上,以示众。 司徒策目光锋利的看着城墙上的男人,自己似乎小瞧了他,从前在朝堂上,李锦年总装出一副浪荡的嘴脸,没想到心机深下手狠,着实小觑了他。 “李锦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你若在不投降,我就要攻城了!” 站在城楼上一袭紫衣的人淡笑不语。只是摆摆手,那意思简单明了,不降。 -------------------------------------------------- 许彦一路千辛万苦,终于赶到了岷江,这几日天气冷的厉害,尽管许彦习武多年,内力深厚,都被冻的直流鼻涕。 可能是因为要开战的关系,离着岷江附近的几个城市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毕竟谁都不想被战乱牵连,弄不好就会家破人亡。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卖蒸馍的老人,打听了一下这几天的情况。 “年轻人,我劝你还是不要过岷江了,江那边现在乱的紧,王爷造反啦!前几日来了好多官兵,光是排着走,都走了差点两个时辰,要不是我老婆子腿脚不好,我早就领着她跑啦。看你年纪轻轻的,更要保重自己的性命啊!” 许彦跟老人家道了谢,从怀里摸出几枚铜板,买了两个馍馍装进包袱里。叹了口气自己还真是倒霉,一趟路已经来回跑了两趟了,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见到李锦年! 下定决心,趁着日暮沿着江上的冰凌,向对面走去。 白天要是贸然向渭城去,必定会被那些巡逻的士兵发现,一不小心还会被当做奸细杀掉。虽说许彦武功不错,对付这些小兵绰绰有余,但双拳难敌四脚,况且这不是四脚,而是十万大军,任自己有天大的本事,也难逃出去。 施展着轻功,一路朝渭城奔去,中途休息了两次,把包袱里被冻的冰冷干硬的馍吃了补充补充体力,搓搓冻僵的手,继续赶路。不到丑时已经到了江边。 这个时辰是人最放松警惕的时候,冬天的早晨天明的晚,灰暗着,隐隐可以看见天边的鱼肚白。 借着旁边干枯灌木,悄悄跑到渭城侧门。施展轻功,飞了进去…… “腾”一张大网从天而降!把许彦包了个严实。 “哈哈哈哈,大司马,果然有武功高强的人走了侧门进了,快绑了带去交给王爷处置!”副将杨忠扛着大刀,掐着腰看着一帮人将许彦抬走,心里暗叹:乖乖,这小王爷别看这身子弱,长得一副娘们样,手段倒是厉害!他长这么大还没佩服过谁,除了飞龙将军,小王怕是这第二人吧! 许彦放弃挣扎,一脸无奈的看着四周抬着自己的人。看来李锦年真下了狠心,这网是天蚕丝网,挣不开,切不断,任你内功再深厚,也丝毫没有办法。 李锦年早已经起来,看着手中的密报,李榕青已经开始深入皇宫……他究竟是想干嘛?难道也有谋反之意?他与三哥的感情并不作假,李锦年不信他会杀了皇上谋朝篡位。 “铛铛铛”有人敲门。 侍卫跪在地上道“启禀皇上,副将黄忠在侧门抓到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怕是来刺杀皇上的。 李锦年没有抬头,看着手里的密报,端起热茶喝了一口“打断双腿,明日挂在城墙上。” “遵命……皇上,但此人说与皇上相识,名为许彦。” 李锦年一惊,急忙起身,茶杯被袖子带翻,热茶流了一手。“快将此人带上来!” 侍卫一愣,马上点头,退了出去。 没过一会,浑身狼藉,头发散乱的许彦被人带了上来。看见坐在榻上的李锦年,那么一瞬间眼前仿佛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能看见他坐在那,嘴角带着笑瞧着自己。 许彦深吸了一口气单膝跪地道“王爷千岁” 李锦年挑眉“你可以喊我皇上万岁” 许彦哈哈笑了起来,不顾旁边侍卫的拉扯,走上前去,一把将李锦年抱在怀里,整个世界就这么圆满了。 侍卫有眼色的退了下去,李锦年尴尬的咳了两声,推开许彦,碰到手时痛的皱了皱眉。 许彦急忙道“怎么了?”抓住李锦年的手,见掌心被烫红了一片,双手捧起,放在唇边细细的亲吻了起来。 李锦年面色一红,急忙要抽回手。 许彦牢牢抓着他的手腕道“这次我再也不会放手,即便是你丢下我,用蒙汗药把我药倒,只要我活着一日,便追着你一日,除非我死了。” 李锦年别过头“那若是我死了呢?” 许彦神色一暗“你死了……我也要去地府跟你纠缠个没完没了。” 李锦年有些动容,目光直直的看着许彦,然后绽放出一个笑容,这可能是许彦见过最美的笑容,哪怕是再过十年,几十年,下辈子……都忘不了。 李锦年侧过头叹息般吻上许彦的唇,这一辈子得一人如此,夫复何求。 作者有话要说:  庚子准炖肉了……唔,我也知道某些菇凉准备举报了…… 黄牌什么的好可怕…… 第32章 Chapter 31 许彦紧紧的抱着他,轻轻吻着他的唇,像对待一颗稀世珍宝一般,细细的辗转着,勾勒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李锦年主动的伸出舌头,叩开他的牙关,微凉丝润,带着淡淡茶香的嫩舌与他的舌头纠缠起来,吮吸,搅拌。 许彦觉得自己要疯了,狠狠的擒住那条热火的小蛇,含在嘴中,用牙齿轻轻的咬磨着。看到李锦年抖动的睫毛,才愉悦的放开那小家伙。缓缓探入他的口中,舔舐着他的双唇,勾勒着他的贝齿,舌尖顶着李锦年的上颚,轻轻滑过。如愿以偿的看见怀里的人瑟缩了一下。 李锦年愤怒睁开眼睛,泛着情/欲的双眼仿佛要滴出水来。照着他的舌尖,狠狠的咬了一口。被咬的人眯眯眼睛,在他贴在他耳边说“锦年,你这是在玩火。” 李锦年轻笑了一声,转头衔住许彦的耳朵,湿滑的舌头在耳廓上轻轻舔了一下。许彦浑身一抖,如被雷击中一般。抱起李锦年放在了榻上,低头看着身下的人说“锦年,你若不愿意,我不会……” “你若在下面,我到是愿意的紧” 许彦哼笑,抱着李锦年,吻上了他细白的脖颈,落下一串串斑斑吻痕。冰凉的手碰触到温热光滑的躯体,便舍不得放开。上下揉搓着,直到身下那具身体更加炙热。慢慢褪去披风,外衫,只余下如暖玉一般的中衣。 李锦年仰着头,任由身上的人爱抚,亲吻,半眯着的双眼失了神,嘴里不知何时开始溢出断断续续欢愉的呻/吟。外面天渐渐亮起,偶尔可以听见士兵们操练的声音。 粗糙的手慢慢扯开他的中衣,细白的身子整个□了出来,两点茱萸小巧可爱,许彦俯身吻了上去。舌头绕着茱萸嬉戏。用力吮吸,只听见他倒吸一口凉气,双手无力的推拒着胸口的脑袋。身体热的都粉红了起来。 终于,许彦火热的□顶在李锦年腿上,李锦年才明白什么叫玩火**,坚硬的而巨大的□抵在他双腿间,坚硬炙热。许彦试探的顶了顶,见那朵嫩菊似怕了一般,收缩了一下,不由的来了兴趣,手指抚上轻轻揉搓,用指甲轻刮着边缘嫩肉。 粗糙的触感让李锦年发疯,双腿夹住许彦的腰身道“磨磨蹭蹭,你若再不快点,我就要反悔了……”话还没说完,许彦抓紧他的腰身,用力一顶。一个舒服的叹气,一个痛的惊叫。 许彦担忧的看着他“怎么样?很疼吧?”抓起他的手,放在唇边,一边亲吻,一边低声安慰。 李锦年躺在榻上,衣衫半裸,双目微闭,紧握的双拳泄露了他的心情。 过了许久,李锦年面色通红的睁开眼睛,看着身上的人道:“你……快点……啊……”许彦早已经等不及了,抓着他的腰,深深浅浅的□起来。 身后如撕裂的一般,疼痛到了一种麻木,慢慢的,虽然依旧很疼,但是一种莫名的感觉,顺着尾椎一直向上蔓延,李锦年忍不住伸出手抱住许彦,追随着他一起上下翻腾。快感一波比一波强力,终于两人大吼一声,都释放了出来,许彦趴李锦年身上,细致的亲吻着他的双眼。 “锦年我爱你,锦年我爱你……”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所有的时间定格在此时。许彦觉得。这一辈子,哪怕此刻死去都在所不惜了…… 李锦年红着脸,把身上的人推开,后面钝痛有些粘腻,皱皱眉起身拿过一条干净的巾帕,把里面的东西擦拭干净,身体的情/欲渐渐散去,可心中的悸动却越发明显。从没有一个人让他有这般感受,即便是对钟烨,也与这种感觉不同。 或许当初他对钟烨只是单纯的迷恋,而并非爱,就像少年期都有个崇拜的目标,刚好自己喜欢的是男人,与之混淆了,如今想想确实不是这般感受。 “咚咚咚”外面突然擂起了战鼓。李锦年一愣,急忙穿好衣服。 “锦年,我陪你一起去。”许彦披上外衣,匆匆忙忙跟着李锦年去了城楼。 城墙外,十万大军已经排列好阵势,鼓声连连号角冲天。司徒策骑马在中间,一席银色战甲不言而威。 城内,所有将士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穿好战袍,骑上战马准备浴血一战! 李锦年和许彦登上城楼,寒冷的北风将衣袍吹的翻飞。李锦年紧了紧披风,抬手比划了一下,城内也开始擂起战鼓,咚咚的鼓声震耳欲聋。 司徒策勾起嘴角,大喊一声,“攻城!”十万大军朝渭城汹涌而来。 “放箭!”城楼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士,一波射完,换另一波。 “抵挡!”前面的士兵举起手里的盾牌。城楼上射出的箭对他们完全失去了作用。眼见着敌军攻到城下了。李锦年冷笑一声。朝卢帅点点头道“扔吧” 一坛坛燃烧的火油从城楼上扔了下来,落地时炸开,火油所溅之处,燃成一片! 一股焦糊味顺着城楼下传了上来,撕心裂肺的叫喊,四处奔跑的士兵尖叫着,完全乱了阵脚。司徒策大惊,急忙撤兵。这边卢帅打开城门,一鼓作气领兵追了出去,咬着司徒策的大军尾巴,一直向前吃,直到他们反攻才迅速撤退。 整个渭城外如修罗地狱,被鲜血洗刷了一遍。连泥土里都透着红色,血的腥味。 许彦惊叹的看着李锦年,从没觉得一个人居然可以聪明到这种地步,那次……在玉门关也是他吧,不然真想不出还有谁能用这样的办法,这么几下就将敌人的攻势土崩瓦解。看着他,仿佛重新认识一般,明明是站在一处,却感觉他仿佛站在顶端,又觉得似乎他才配站在高处,只能膜拜不能触碰。 这个想法吓了他一跳,伸手抓住李锦年的手,才发现他手中早已经被汗水湿透,被冷风一吹,刺骨的冰凉。 李锦年如释重负般吐了口气,由着许彦扶着回了房间。坐在榻上,双手扶着膝盖微微颤抖着。是害怕?是愧疚,还是为胜利而高兴?其实什么都不是,只有深深的疲惫,低头把脸埋手心中缓解心中的压抑。 许彦叹了口气,抬手抚摸着他的头,不知道说什么能安慰他,只是静静的陪在他身边。 “皇上,大司马回来了!”外面的侍卫通传 李锦年马上支起身子,正正头上的发冠,正襟危坐。卢帅抱着头盔,雄赳赳的进了室内。 “微臣卢帅叩见皇上” “起吧” “皇上,果然不出你所预料,他们一路向西溃逃,我们吃掉了他们大约八千兵马!” 李锦年点点头“夜里加重巡逻,另外给我选出十名身手敏捷的侍卫,我另有吩咐。”卢帅领命下去。 许彦:“我没想到,锦年还是深谋远虑的军师。” 李锦年一笑“什么军师,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若不多长点脑子,怕是脑袋就要不保了。” ----------------------------------------------------------------------- 上京皇宫中 李锦晏看着一封封的加急文书,眉头紧皱,干咳了几声。叹了口气,这几天天气越加寒冷,身体越不如以前,自从那次受伤后,总也提不起精神。想起当年父皇赞叹李锦年天资聪颖自己还不服气,如今来看,估计司徒策也降不住他吧。 拿起笔匆匆的写了起来,无论成败,都要保重自身,安全归来。折好放进暗匣里。突然一阵风吹了进来,书房里的蜡烛全部被吹灭。 李锦晏奇怪喊了一声“来人啊!来人啊?” 没有人答应。起身刚要推开门,一道白色的人影闪过,猛的回头,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坐在他刚刚的坐的座位上。 “三哥,别来无恙啊。” 李锦晏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那个本应死了的人,面色惨白,浑身发抖“你……你是人是鬼!” “你说呢,三哥?……我的腿好疼,三哥,我从未觊觎你的皇位,你为何对我如此狠心……” “榕青,别怪我,就凭你是慕容山庄的少主,我也是非杀你不可!” “原来是这样……三哥,你明知我对你的感情,你却如此对我,到底你对我有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李锦晏沉默……回想起从前,他,慕容青和跟在屁股后的李锦年……或许有,或许没有,究竟是兄弟之情还是别的他已经有些弄不清了……太久远了,突然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李榕青哈哈大笑几声,影卫找到东西,架起他离开了皇宫。 过了许久,李锦晏幽幽的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居然趴在书桌上睡着了。看着灯火通明的御书房,难道刚刚只是一个梦? “来人啊,来人!” “奴才在,皇上有什么吩咐”小太监急忙走进来。 “……没事,出去吧。”揉了揉太阳穴,最近似乎太累了,才会梦到那个人吧。摇摇头,提起笔刚要写什么,猛的惊住,笔居然放在右手边……而自己的习惯是把笔放在左手的镇纸上! “来人,速度搜查皇宫!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地方!”李榕青,你没死吗? 作者有话要说:  快看,快看,谁举报谁是小狗! 第33章 Chapter 32 “皇上,有军情急奏禀报!”小太监一边跑一边喊。 李锦晏皱眉放下手中是笔,军情急报?不是都由自己的暗位送来吗?为何会在小宁子手中?接过锦缎一看,一行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字:臣平反失败,请皇上赐臣死罪。锦缎里包裹着一块玉佩,而这玉佩曾是他亲手赐给司徒策的。握着锦缎胸口疼的发闷,嘴里溢出腥甜,双手抓着锦缎,似乎要撕碎一般。猛的喷出一口鲜血,倒地不醒。 “皇上,皇上!快传太医!” 整个寝宫内充斥着药汤的味道,里里外外六七个御医伺候着。 宫里资历最老的御医诊了诊脉在皇上耳边轻声说了句话,李锦晏退了所有人。 “皇上,恕老臣直言,上次中毒身体元气大伤,余毒还没有排清,这阵子您又没日没夜的操劳,如今急火攻心,若再不静养,恐不长……” “咳咳咳……咳咳不用说了,朕的身体,朕自有分寸”只是一想到司徒策,胸口又是一阵发闷“传兵部尚书,大学士见朕咳咳……朕有要事相商。”太医叹了口气,谢恩出去。 没过多久两人就匆匆到了寝殿“皇上!万万不可啊!派飞龙将军去辽东平反,漠北有匈奴虎视眈眈,轻易调兵,只怕要……” “赵明之,你迟迟不让皇上派大将军去平反,你是何居心?!“ “皇上!……” “咳咳咳……不用劝朕了,朕意已决,传朕口谕,飞龙将军钟烨,不日前往辽东,诛杀反王李锦年!” “臣……遵旨” -------------------------------------------------------------------------- 远在辽东的人们还在兴奋当中,那日一战,司徒策带大军退居到岷江江畔,他没想到入夜,李锦年居然派兵突袭他们,司徒策强稳住军心,准备反击,奈何不占天时地利人和。只能继续溃逃。 大军向南横渡岷江,夜黑风高,居然没有注意,岷江的那半边冰面早被人砸开,就这样一群人像下饺子般,噼哩扑通,掉进岷江中。就在慌乱中,十多个身手敏捷的敌军混入到其中,偷偷靠近司徒策,最后将其劫走……大军一路向西溃逃,大部分的不知所踪。 李锦年坐在上首,看着站在下面的男子,不过几日,原来还嚣张的模样,如今却成了丧家犬。 “王爷还真是令在下惊讶呢。”司徒策擦擦嘴角的鲜血。“想好怎么赐死我了么?说真的,我怕痛,更怕死的难看。” 李锦年笑着走了下来,上下瞧着司徒策,突然摘下他腰间的玉佩。“我一直想知道,皇兄到底有没有情,当年他那么残忍的对待李榕青,不知道会不会知你于不顾呢?” 司徒策也笑了起来“如此,那真是谢谢王爷了,这么多年在他身边,得不到回应……”说着撕下衣襟前的锦缎,“那就劳烦王爷帮我把这封锦缎书带去。”上面写着臣平反失败,请皇上赐臣死罪。看来司徒策早就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司徒策,其实我也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哈哈哈,王爷,其实就算痛一些也罢,我总不会拖他的后腿,不要妄想……用……我去威胁他……即便……威……胁不了……我也不会……给你这机会。” 李锦年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头撞在柱子上的男人,缓缓躺下。鲜血顺着额头他流了下来。越流越多。“王爷……若……若是见到他……替我……说一句……阿策……思……慕他已久。”说完笑着闭上了眼睛。 那年,司徒策刚出山,师傅曾说过,以你之智定可在朝中谋得一席之地。司徒策笑着说“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若不是遇见他,或许司徒策这辈子都会纵情与山水不问世事。或许是上天注定,两人的相遇必要纠缠在一起,再也解不开。 那日澄碧湖风光正好,司徒策一手执扇,看着湖中赏莲之人,只觉得阳光照耀在那人身上,恍若神邸“在下司徒策,敢问公子贵姓” 那人转身一笑“阿策朕已恭候多时了……” 李锦年蹲跪在大殿之上,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没了呼吸的人“把人抬出去,厚葬了吧”。几名侍卫匆匆走了进来,把尸体抬了出去。 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我……我从没想过要杀他,我与他在朝堂上虽然不合,但他毕竟救过我的命……我没想到他会以这么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就算他不肯答应我的条件,我也……不会给他施刑……许彦,难道我真的错了吗?我不是个合格的皇上,这个位置我真的不适合坐,怎么办?现在收手还来的及吗?” 许彦心疼的把他抱在怀里,“不怪你的,不用担心,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去睡一觉吧,这么长时间,你太累了,醒了就把一切都忘了。” “好。” 许彦打横抱起他,轻的吓人。不过几日的工夫,人已经消瘦的变了模样,吻了吻他的头发,心里默默道:锦年,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 看着李锦年睡熟的脸,心里有些难过,杀这些人都不是他所愿的吧,但是事到临头,却是不得不做。否则自己就会被杀…… 起身刚要走,一枚飞镖突然射了过来。许彦举手接住,拧开暗器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条,上面几个匈奴字“飞龙已动,马上归来!”。 手里紧紧的握着那枚暗器,深深的扎在掌心,怎么办?怎么办!这个时候,李锦年怎么会离得开自己……不能走! ------------------------------------------------------------- 远在西北的钟烨接到调遣的急报不由一愣,得知李锦年诈死时自己还有些庆幸,说不出来庆幸什么,只是觉得他没死,似乎很好。 后来听说他割据了岷江以北。渭城以东的地方,自立为王。那个人心机之深,自己不由的暗叹,终于能与之为对手了! 但如今摆在钟烨眼前的不光是李锦年,还有随时适时而动的匈奴大军,虽说上次把他们赶出了玉门关外,可他们野心勃勃,说不上哪时就会突然侵入,皇上既然派他去辽东解决叛乱,难道李锦年比匈奴还棘手?还是皇上宁愿丢掉半壁江山也要除掉李锦年?这实在让钟烨想不通。既然如此,自己只能遵循皇命去讨伐李瑾年了。 “将军,是要去辽北平反李锦年吗?哈哈哈哈,格老子的,我也去,那小王爷娘娘们们的还挺厉害的,听说司徒策领的十万大军被他吃的连骨头都没吐出来,还真是狗咬狗,哈哈哈。” 李若白伸手打了木格一下道“将军既然要求辽北,我们更要留在这守住边关,不让匈奴人突袭才好,你去辽北凑什么热闹,难道怕将军摆平不了那小王爷?” 木格挠挠脑袋“哪能啊,将军出马还摆平不了他?几下就将那小王爷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木格,多跟若白学学,我不在的时候,多长点脑子,不可鲁莽。若白,这里一切暂且交给你,千万小心。我明日就启程,领兵三万去辽东,这个时候就怕匈奴……” “王爷放心,有我木格在,谁也别想过了这玉门关!” 钟烨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那好,一月之内,我便会回来,誓死守住玉门关!” 两人点头,他们信将军说的每一句话,既然将军说一个月回来,肯定就会回来! ------------------------------------------------------------------- “大哥,老六还没有消息?” 冒顿摇摇头“不能等他了,钟烨马上就要去辽北,此机会千载难逢,我们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一举攻下中原! “可大哥你身体,我又领不了兵……” “唉,老二,你当大哥老了不曾?难道还举不起弯刀了?为了长生天,为了我们的子民,无论如何都要攻下玉门关!” 作者有话要说:  tot 大姨妈来了,心情不美丽,坚持更文来了。呜呜呜 第35章 Chapter 34 “皇上,李锦年已经压入天牢了,明日午时就会斩首示众。” “咳咳咳……我知道了,替朕更衣,朕要去看看他。” “诺”小太监把皇上的龙袍拿来,一点一点的穿上,最近皇上清瘦的厉害,整个人光剩一副骨头架子,平日里穿着合身的龙袍如今如风衣一般,挂在身上又肥又大。 一行侍卫跟在皇上身边,陪着他一同去了天牢。 还未走进去,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夹杂着腐烂的血腥味,刺激的人眼睛酸辣。李锦晏忍不住咳了起来。屏退了跟在身旁的侍卫和太监,独自一人往里走。 跳动的火光把漆黑的牢狱映衬的更加狰狞,走到最后一间牢房,远远看去李锦年衣衫整齐的坐在地上,倚着牢门,抬头看着墙顶上不到一尺的通气窗。 “老九,别来无恙。” 闻声,李锦年转过身,看见李锦晏低头笑笑坐在地上道“唔,别来无恙。”回过头继续看那一空方天,不再理会他。 “看什么呢”李锦晏也蹲在牢门前,抬头望去。一小块蓝天借着气窗隐隐露出来。 李锦年摇摇头“看天,今天天气很好吧,大概柳树快要发芽了……再过不长时间,杏花就要开了。” “想出去?” “不想” “为什么?难道不怕明日斩首?” “做出这个选择之前我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本以为皇兄会把我会把我凌迟以泄心中怨恨,没想到只是斩首,呵呵,还多谢皇兄体谅我了。” “是啊,朕还真是妇人之仁,当年若直接除掉你,也免去了如今这么些麻烦事。” “是啊……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老九,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般模样?朕记得你才这么高,整天跟在朕的身后,每次都是到了晚上还不肯走,一定要要睡在我的寝宫里。” “是吗?我都记不清了……”李锦年低下头,看着地上的碎草。 “从什么时候我们两个变成这般陌生了呢?老九或许你恨朕当年割断你的脚筋……朕若是想杀你,不过是眨眼的事,朕不但没有杀你,还让你继续当你的王爷,可你呢?不但不思悔改居然还勾结朝臣谋朝篡位!” “哈哈哈哈哈哈……”李锦年像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我的好哥哥,你以为不杀我,我就会心甘情愿的忘记一切安心当这个混账王爷吗?你以为你放过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吗?自从天牢里出来,我每天都在担惊受怕,就这么卑微,浪荡的活着,连猪狗都不如,生怕你突然不高兴,拉我去砍头。那一阵子我快疯了,皇上这就是你的大恩大德吗?我是不是还要磕头谢恩?” 李锦晏沉默 “三哥,我本以为我与其他王爷不同,可到底还是没什么分别,你一个一个将他们除掉,哪怕是四哥,你都下了杀手,我又何德何能,让你对我一直信任,不下杀心?你可曾想过,我从未觊觎过你的皇位。” 李锦晏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老九,朕赌不起,哪怕是一丁点失误,都是万劫不复。或许我说的你都不会信,朕自登基以来,从未睡过一天安稳觉,外有匈奴虎视眈眈,内有亲王如狼似虎,稍有差池,就会被人从这个位置上扯下来!所以我不得不把他们一个个清理掉,直到变成真正的孤家寡人。” “这不过是你清理我的借口罢了,皇兄,你可知……李榕青并没有死。” 皇上一惊道“他果真没有死?!我就知道……那不可能是梦。” “皇兄你何其残忍,当年你大可直接杀了我们,为何偏偏折磨着他,生生锯掉他半条腿?当年我偷偷把他从天牢里瞒天过海的偷出来时,他已经剩下半条命,他那样风轻云淡,心如温玉的人,如今却已经疯魔了!” “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也曾纠结过到底杀不杀他和你……或许我错了,或许没错,但我不后悔,不论是你还是李榕青,只有死,我才能坐稳这把龙椅!” 李锦年无所谓的笑笑“对了三哥,司徒策临给你带句话。” 李榕青面色惨白“什么话……” “他说……阿策思慕你已久”。 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有些同病相怜,最爱他的人已经不在了,而自己呢?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说要陪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如今也已经不知影踪。 李锦晏想起司徒策面色柔和了起来。阿策你不知,朕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心中仿佛被一块东西击中了一般,我想着这究竟是谁家的公子,出落的如此不凡。看见你眼里含笑的跟我说“在下司徒策……”我便知,你就是太傅说的那人,将来助我完成大业的人。我多庆幸那人是你,我也叹气那人是你。你若只是个普通人,我便可肆无忌惮的将你囚禁在我身边,可只有你不行……你心中有我的罢,我只你心里有我,可我却不能给你希望,因为你若成了我的人,便不可再当我的臣。阿策,朕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能亲口告诉你一声,朕也喜欢你。 “老九,你知道,朕不可能再放任你了,来人啊!”门口的侍卫匆匆跑了进来。 “给朕备三样东西,白绫鸠酒利剑……你是我亲弟,至少会给你留个全尸。” 李锦年大笑起来“哈哈哈,真是太感谢了,我还在发愁,明日若砍头,死相还真是难看。” 不一会侍卫就将三样东西送了过来。 看着那三样东西,据说用白绫吊死的人,死后舌头很长,唔,还是不要了,鸠酒倒是不错,利剑也好。选来选去李锦年端起鸠酒道“其他两样死的时候都太痛苦,只有此酒可以解万愁,我便以此了结了吧。”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借问酒家何处去,牧童……遥指……杏……花……村……” “咣啷”一声酒杯从他手中滑落到地上。恍惚中似乎有个人向自己走来 少侠好快的身法,敢问少侠贵姓…… “在下江城,是去北上寻亲的商人……” “在下可为少侠一路上买酒……买好酒!” “我还以为你丢下我走了呢…… “许彦你不要死,求你别死!我一定会救你…… 曾经是他救我,如今换做我救他,就算脚断了又如何,一定要将他带下山去…… …… 那个曾经亲吻过自己的嘴,那个曾经抚摸过自己的手,以及那个温热的身躯,让他如饥似渴般绝望着,得到又失去。 淡淡是杏花香飘在脸上,身上一个在前面走,一个在后骑着马。许彦,如果当时没有遇见,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李锦年躺在地上,伸出手似乎要抓着什么,最后又无力的垂了下来。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掉进杂草里消失不见。鲜血顺着嘴里鼻子里耳朵里流了出来。抱着肚子痛苦的抽搐着,翻滚着。 李锦晏嚎啕大哭起来,那是他弟弟,亲弟弟。一个娘胎生养出来的,自小就喜欢粘着自己的孩子,为何如今却落到这种结果?自己要亲手了断了他?看着他气息越来越微弱,生命慢慢的从他身体里流失,心狠狠的抽痛,恨他吗?或许恨吧,恨他为何不安稳的当个无能的王爷,恨他杀了司徒策,恨他不能像小时候那般听自己的话!可为什么这么难过,他谋反本就该杀!自己没错,没错!如果重新来过一百次一千次,自己还会杀了他,这就是做帝王的悲哀和无奈…… “锦年,别恨哥哥,只愿你来生别再投生到帝王家,做个普普通通的孩子,若有缘分,我再当你一世哥哥,哥哥定不会再如此对你,哥哥会给你捉蚂蚱,编草结,胡风筝……春天,哥哥领着你去摘草果,夏天领你去捉鱼,秋天咱们就在麦子地里捡粮食,冬天哥哥还能给你堆雪人,锦年……锦年你睡吧,睡着了就好了,只恨我们生在帝王家。咳咳咳……”李锦晏弯着腰痛苦的咳了起来,一口血顺着嘴里喷了出来。就着袖子擦了擦,踉跄的扶着牢门站起来,蹒跚的走了出去。 “皇上,皇上您还好吧”小太监马上过了,看见皇上胸膛袖口都是鲜血,吓了一大跳。搀扶着李锦晏浑身发抖。 “朕无碍,把……李锦年,以亲王之礼,厚葬了吧……”说完朝御书房走去。 “诺。” 每走一步台阶仿佛都像耗尽了全身的精力,终于登上最后一级台阶,李锦晏回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御书房,仓惶一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两更,8点之前更完,亲们不着急的可以等会哦~ 第36章 Chapter 33 昭和八年三月二十,匈奴单于耶律莫顿毙。 同日,匈奴单于弟弟耶律彦继单于位,带兵三十万一举攻下玉门关,正向上京一点一点逼近。 钟烨看着两封急报,满目苍凉,一封李锦年毙,另一封玉门关失陷……如果玉门关失陷,那是不是说他的两个左膀右臂已经……不敢再想下去,拳头狠狠的砸在墙上。 “将军,眼下我们只有不到八万的大军,这如何是好?” “退守安平州!” ------------------------------------------ 许彦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接到了李锦年毙的消息,看着手中的纸条,有些不太敢相信,哆嗦着放回暗器内,过了一会再打开,依旧是李锦年不败而降,毙。反复了好几次,许彦才知道,那个人或许真的死了……怎么可能?他的本领自己又不是没见识过,将司徒策的十万大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攻败了,为何短短数日居然已经被擒身亡……许彦起身茫无目的的走来走去,脑子里一片空白。突然心一痛,跪在地上眼泪毫无征兆的流了出来。 “这不是真的吧?死的一定是替身!李锦年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是他,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把脸埋在掌心,泪水顺着指缝缓缓的流淌着,李锦年,你怎么可以死!你知不知道……打完这一仗我就会去寻你,哪怕再坚持半月就好,半月我就会回来啊!你连个机会都不肯给我……你生我气了吗?我骗了你,我是匈奴人,你来打我啊,你骂我,不理我都好,为何会被抓,不败而降…… “我要去寻他,不行,他肯定没死。”许彦起身匆忙的朝外跑去。正好被得知消息的耶律其知道,忙拦住 “耶律彦!你给我站住!” “二哥,我要去找他,求求你让我去找他好不好,我知道他没死,他只是藏起来了,或许死的只是他的替身!”抓着耶律其的袖子,哭的像个孩子。 “阿彦……他真的死了,密探不可能报错,毒酒是李锦晏亲自赐下的。” “不能的,不能……上次那个皇帝还认错了,把替身当做锦年,如今也可能是替身啊!二哥我要去皇宫找他,求求你了!” “阿彦,哥不会骗你,尸体已经被仵作验过了,确实是李锦年无疑,他确实是死了……” “我不相信,二哥,只要不是我亲手碰到,亲眼看见,这一辈子我也不会信,李锦年不会死!“说罢使着轻功就要离开。 “阿彦!为了我们的子民,二哥……求你了!“ 许彦不可思议的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男人,“二哥,你快起……你莫要跪我!你快起来。” “阿彦,哥知道你喜欢那个王爷,可是你想过没有,一旦放弃这次机会,哪怕再过几十年,几百年,我们都可能再也没机会了!这次耗尽了我们所有的人和物!阿彦,你让那些把自己吃食都拿出来给将士们的老弱妇孺如何生存!“ “呜呜呜……二哥,可是我想他……是我放弃了他,他才会不败而降,我居然连句告别都不敢跟他说!二哥,怎么办?是我害了他!“ “锦年,你等着我,待我将那些人杀了干净,在去与你谢罪,啊~!”许彦抱着脑袋大吼一声,昏了过去。 ------------------------------------------------------- “皇上怎么样了?“ “唉,这次有些不大好了,已经昏迷了三天还不见醒,怕是有些危险。“ “没见到大皇子呢,皇上迟迟不肯立太子,如今身体又这般……匈奴大军日渐压近,虽说有钟大将军在,但心里总有些不安啊。“ “是啊……嘘,别说了,太医出来了。“几个大臣连忙在外面安静的跪好。 躺在床上的李锦晏面色惨白,嘴唇泛紫,连呼吸都是微弱的。号脉的老御医摇了摇头,松开手道“明日皇上再醒不过来怕是……“ 大家伙都没说话,四五个后宫的嫔妃跪在地上哭的伤心。 皇上这般已经有些日子了,都知道或许这是早晚的事,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如今匈奴马上就要攻到上京了,真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日下午,没想到李锦晏突然醒了,挣扎着要下床去送送李锦年。不顾大臣的阻拦,还是去了一趟裕亲王府。 裕亲王府重新挂上了牌匾,白布挂满了院子,自从李锦年谋反,裕亲王福被抄后,这里就只剩个空壳,李锦年的尸首摆在正厅搭的灵棚里,偶尔三三两两的人来吊唁,大多都是生前与他没什么过节的,也有几个是来瞧瞧真假的,毕竟像李锦年这样的人物,若说他死了,还真让人不敢相信。 一看见皇上突然造访,所有人都大惊失色,急忙跪地请安。前几日还传皇上龙体欠佳,为何又出现在裕亲王府? 皇上没有看他们,径直走到灵堂里,躺在棺材内的男子身体已经僵硬,惨白的脸没有一丝表情。转过头看着在跪在地上烧纸的人,似乎有些眼熟,想了许久才想起,这人是自己先前赐给李锦年的男宠。 最后瞧了一眼裕亲王府,转身离开。 跪在灵堂里的人扯出一张金铂在火中点燃,妖艳的火苗映衬着他面容妖娆。姚梦竹勾起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没有人发觉,躺在灵堂里的人,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 这几天皇上的身子越发疲惫,仿佛一颗快要枯死的老树,虽然枝头叶子还翠绿着根却已经烂掉了。 玉门关早已经被攻下了,匈奴一路南下,踏平中原。不知钟烨还能坚持几日,大夏朝历经三百多年的风雨,如今却要了结在自己手中,死后要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自己一直迟迟未立太子,一为他母族势力过盛,二则……如若夏朝覆灭,他还能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下去,虽然这机会渺茫,但也不想让李家绝后。 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没想到落到这般下场,不知是老天在捉弄人还是,世事难料。 ---------------------------------------------- 昭和八年四月十六日,匈奴单于耶律彦率兵三十万余,踏平半面江山,驻兵安平州,虎视眈眈的对着上京,钟烨率领大军迎敌而上,两军交战即你死我活,鲜血染红了半边天,死伤无数,就连河水都变成的血红色。 历经数十日的厮杀,不败的飞龙将军节节败退,一直退守到了江州。 副将抱着受伤的胳膊道“将军,我们与他们人数差距太大,此战怕是要输了。“ 钟烨看着窗外刚刚抽出新芽的嫩柳“是啊……匈奴占尽天时地利,如今我们连人和都快占不住了。”八万大军与匈奴大军交战,几乎被撕碎,钟烨第一次感受到,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看着自己熟悉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再也站不起来,最后只能放弃他们继续撤退…… 这场战役只败不胜已经是注定的了,就剩下时间早晚的问题。自己的一生不过是场笑话,胜了再多次又有何用?到底保不住自己的国家。 最近心神不宁的厉害,总是想起那日坐在台阶之上的李锦年,以及他嘴角淡淡的笑容,和眼里毫无求生的目光,每思至此,都不由的心痛难耐,到底是自己亲手把他送上了回京的囚车,断送了他一生的光辉和荣耀。有时问问自己,到底有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过他,虽然嘴上一直否认,心里却早已坦白,自己喜欢他吧。 从一开始的试探,到假戏真做,结果入戏太深。多少个日夜曾想着他入眠,自欺欺人道那是忌惮他,可为何屡屡幻想着拥他入怀?怕是自己都骗不了自己。如果一开始,他不是奸王,自己也不扮演着忠臣,两人有可能走到一起去吗?答案无从所知,人已离开,再也不能回来,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悔恨和思念。 六月二十二日,钟烨终于退守到了上京。匈奴的新单于比之以前的莫顿,不但兵法更胜一筹,武功高强,几乎都是一马当先,拼了命一般攻下一个又一个城。 钟烨跪在大殿上跟皇上谢罪。 李锦晏皱着眉看了好长时间才看清眼前的人是钟烨,反应了半天才叫他起来。闷咳了几声道“朕不怪你……你替朕领兵多年……一直保卫着大夏朝,如今也该歇歇了……”说完命几个侍卫将钟烨捉住,其中一个将其打晕。 “朕知江山已守不住,你是能将,朕惜才不想见你死在战场上,便送走吧……“对几个侍卫点点头,钟烨被抬着朝皇宫后院走去,走到一个荒芜的院子,几个人四处瞧瞧,然后跳入井底打开密道,逃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更的匆忙,可能有虫子 还有一更,不着急的妹子可以等等哦~ 今天大姐结婚,早上4点就起来,忙了一天,好疲惫,明天还要上班,呼= = 第37章 Chapter 35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许彦握着手中的长剑,一步一步的踏上皇宫的台阶。鲜血早已染红了身上的战袍,每走一步,剑刃便在地上划出尖叫声。夕阳的余晖落在这座宫殿上,既富丽堂皇,又带着一丝鬼魅的凄凉。 整个皇宫早已人做鸟兽散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一个男子孤零零的站在高台之上,头戴一顶金冠,身着九龙长袍,脖子上带着鸽子蛋大小的珍珠长链,腰间左右各配一块碧玉。脚下是一双描金画龙的长靴,一阵风吹过,扬起男子前额的发丝,露出一张形容枯槁的脸。 看见许彦走了上来,男子转过身朝他笑了笑道“我本是大夏朝的第十三代帝王,名李锦晏,字安泽,在位期间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黎民百姓,自问没有碌碌昏庸不理朝政,如今败在匈奴手中,我心中自是不甘,可成王败寇我也无怨,但无言面对列祖列宗。忘苍天开恩,将来新帝能造福我的子民,朕九泉之下也可安宁。“说完从袖口掏出一把短刃朝心口插去。” “不!”一个白衣人被两个黑衣人架着飞了过来,李榕青推开扶着自己的暗位,爬向倒在高台之上的人。 一手抱起李锦晏一手捂着胸口的伤口“晏,……你不会死的,对不对……不会死。”可鲜血还是止不住的涌出指缝。“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难道你就想这么逃避的死掉吗?我不准!你欠我的谁来还!” 李锦晏看着抱着自己的人愧疚的笑笑:“榕青……是朕……是朕不好……当初不该如此……对……你……你没死,真是……太好了……只……可惜……朕赐死了……锦年。” 许彦听闻至此双目欲裂,提起手中的剑朝李锦晏插去,李榕青见状一下扑到他身上,利剑直接插到他的腹部。暗位见此急忙跟许彦打起来。 李榕青捂着腹部,恨恨的瞪着许彦“磨蹭什么,快!带我们走!” 暗位提起两人,使着轻功飞奔出去,不一会就消失不见了。 许彦急忙追了上去,奈何这几日太累,根本使不出全力,最后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离开。 “慕容山庄,总有一日我必会将之踏平!“说完转身回去。 将士们都在庆贺,终于打下了夏国,这座几百年来一直强盛的国家,他们再也不用忍饥挨饿,不用再寒冷的冬天被活活冻死,不用看着嗷嗷待哺的幼儿没有吃食活活饿死。 士兵们含着热泪大声呼喊“长生天万岁!可汗万岁!长生天万岁!可汗万岁!……”胜利的呼喊在人群中来回奔涌。 许彦这被这气氛所感染,毕竟骨子里流的是匈奴的血,看着自己的子民如此高兴,不由的扬起嘴角,突然想将这份喜悦告诉给谁,那个人早已不在。落寞的垂下笑容,孤孤单单走进大殿,坐上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宝座,即便再多的喜悦,没人分享最后只能化作深深的悲哀…… ------------------------------------------------ 同年五月十六日,大夏朝彻底覆灭,匈奴可汗耶律彦称帝,改夏为辽,改国号为泰安,取之国泰民安之意,居然和反王李锦年用了一样的国号,不禁让人议论纷纷。 同年一直在江湖赫赫有名的慕容山庄被一举碾平,有武功高的不得已被迫离开慕容山庄,武功低的大部分都被捉回上京。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慕容山庄的两位老前辈酒剑和南浩天居然对朝廷投了诚,背叛了慕容山庄,就连鹤三娘这样阴狠毒辣的江湖败类也被朝廷招安了。 只有慕容山庄的少主消失不见,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新帝登机以后,并没有像人说的那般对待汉人苛刻,不但减轻的徭役赋税,还大赦天下。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新帝不但封了匈奴人为官为将,还封了不少汉人为官为将,原来在朝中名声好的大臣没有赶尽杀绝,像方汝臣那般的还得到重用了。新帝不光长得像汉人,说的一口汗话,更加封了死去的裕亲王为一等爵,并重新修建了裕亲王府。 说来也奇怪,皇上除了朝堂上的正事,每日下了朝都要去裕亲王府坐一坐。 许彦坐在裕亲王府的回廊里,看着悠悠的水波,想着那人是不是也曾坐过这,和自己看过一样的景色,心中安静了许多。许彦一直不肯承认李锦年死了,可是过了这么久,就算是尸首也早已腐烂了,他不敢看,生怕看见原本活生生的一个人,变成一堆烂肉,那会让他发疯。 “皇上,更深露重,保重身体还是回宫吧。“ “不来,朕……今晚就住在这。“ 小太监欲言又止,最后只能点点头,替他收拾住处。 躺在他曾经躺过飞床,幻想着他就在自己身边,一抬头就能看见。一伸手就能把他拥入怀里,紧紧抱着被子,仿佛抱着他一般。把脸深深的埋在被子里道“锦年,你是恨极了我吧?连梦都不肯见我一次,我多想在看看你的脸,看上一眼就好,锦年你不知,那日你对我笑靥如花,我多想永远让你这么笑下去。锦年,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去找你了,那时我们就永远都不分开,好不好?” 自那日起,皇上开始修建起皇陵,不少人都心存疑虑,当今皇上刚刚继位,年轻体壮为何这么早就要修建皇陵呢? 春情只道杏花薄,片片催零落。夕阳何事近黄昏,不道人间犹有未招魂。 银笺别梦当时句,密绾同心苣。为伊判作梦中人,长向画图清夜唤真真 皇陵选在了一处离着上京不远的镇子边上,四周绵延数十里的杏花,今年天气特别冷的关系,杏花开的也别往年要晚上许多,直到五月底才迟迟盛开。远远望去,粉红一片如朝霞一般让人移不开眼。 许彦站在高处,看着一片片杏树想起自己与李锦年第一次来此处的时候,那时正赶上杏花盛开,被风吹落的杏花瓣掉落在他头上,李锦年回头朝他笑时,许彦只知道,自己的魂丢了,爱一个人有时候就是一瞬间的时,那一瞬间许彦知道,这个人值得自己用一辈子去守候。 锦年,如今杏花依旧这般绚烂,可是你却看不见了,过几日我让他们将你移过来可好?倒时我陪着你一同来此处看杏花。 “皇上……裕亲王墓中,并未有尸骨。” 御书房中正在看书的许彦震惊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回……回皇上,裕亲王……棺椁中,没有尸骨。” 书从手中滑落“怎么会没有尸骨,怎么会?难道他根本没有死!” “奴才不知……” “你下去吧。”许彦安奈不住心中的喜悦,如果他没有死,如果李锦年还活着!一想到那人有可能还活着,仿佛全身的上下所有的思绪都活了过来!捂着胸口高兴的心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我就知道,你如狡兔,怎会这么轻易就死了!朕穷尽此生,必将把你找出来!” -------------------------------------- “月下发尽千般誓,但求与君白首尔” 一个满头银发的男子跪坐在一块冰棺旁,伸手抚摸着冰棺下的容颜,又突然被冰到了一般,缩回了手,掩嘴笑道“锦晏,你终是我的了,你看每日我都能看见你的模样,摸到你的脸颊,可是你为何不与我说句话” “锦晏,我记得你最喜欢我给你编的鹭鸶佩环,可如今的鹭鸶还未开花,等到鹭鸶花开了,我就给你做最漂亮的佩环如何?” “锦晏,你总是对锦年好过我,我也是你的弟弟啊,为何你却从来都不在意过我呢?” “锦晏,你割断我的脚筋我都不曾恨过你,可是我恨你居然心中已有了他人,我恨不得杀了他,不让他出现在你眼前,所以我偷偷换走了你的暗位,不让他撤兵回来,果然他死在了辽北,可是看见你伤心的模样,我比你伤心千倍万倍……” “锦晏,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包括你自己,你是我的,你只能回我的,任何人都别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男子皱起眉头抱着双臂打了个寒战,嘴唇冻的有些发紫却还不想离开,俯身趴在冰棺上闭上眼睛,嘴角绽放出一个满足的微笑,这辈子他要的不多,只想安安静静的抱着他,这么沉睡过去,这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居然晚了半小时 真的很累很累,现码了三章 可能有些仓促错别字很多 明天再捉虫 没有食言哦,我是好童鞋! 第一卷到此就完结了,马上就是第二卷了 李锦年到底死了吗? 许彦会不会找到他跟他在一起呢? 四哥和皇上结果又会如何呢? 唔,哈哈哈~还有很多料嘛~ 第一章 昔者周庄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 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锦年……锦年……” 是谁在叫自己?一个熟悉的声音围绕在自己四周,李锦年揉揉眼睛,一片炫目的阳光,太阳暖暖的照在身上,自己死了吗,为何死了还会有感觉?这是哪?自己这样的人不是要入地狱历经十八层地狱的吗?大概是死了吧,不然身体不会这么轻,仿佛一阵风就会把自己吹跑了一般,朝着光芒走着,所有的思绪一点一点消失,所有的悲伤,痛苦,失落和恨都化作光线从身体里剥离开。张开双臂拥抱这份温暖,永远沉睡在此刻该多好…… “锦年,你醒了吗?” 一阵剧烈的疼痛把他拉回现实,掀开沉重的眼皮,一个简陋的小屋落入视野。屋内生着一团火炉,炉子上煎着药,许是烧开了,浓郁的药味伴着咕嘟咕嘟的响声,吵的人心烦意乱。 “你醒了。” 目光转到说话的人身上,一个身着绿衫的男子站在门口,手中端着一只白瓷碗走了进来,双手垫着棉布把炉子上的药倒进碗里。黑色的药汁砸在碗中溅起白沫。 似曾相识的感觉,一样的端着药放在自己面前“把药喝了……”却是完全不同两个声音。 “喝……喝……”嗓子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 “先别急着说话,你的嗓子已经被毒药烧坏了,要再过些时日才会缓和。锦年恭禧你重生了。”男子笑着眨眨眼睛。 李锦年转过头,目光愣愣的盯着房顶,重生了……他是谁?自己为何会在这?自己应该死了的……可自己为何而死,居然什么都记不起来…… “锦年,我会一辈子陪在你身边……” “老九,哥哥下辈子还要做你哥哥,为你捉蚂蚱,放风筝……” “李锦年……” 脑子里无数个声音不停的在叫喊着自己,自己是李锦年……他们都是谁?! 绿衣男子看着抱着脑袋在床上痛苦的无声的嘶吼的人,扔下药碗,急忙跑了出去。不一会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疾步走了进来,李锦年已经昏倒在床上。 老者掀开他的眼皮,瞧了瞧瞳孔,伸手又搭了搭他的脉搏,捋了下胡子道“这孩子虽大难不死,但心脉受损,曾经痛苦的事已经被他藏起来了,如今恐怕他连自己是裕亲王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吗……师傅,他是这辈子都不记得还是……” 老人家摇摇头道“这就不知了,或许一觉醒来,他什么都记起来了,又或许这一辈子他都不会记得。” 绿衣男子点点头,见老者离开,轻声坐在床边,伸手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发苦笑道“居然都忘了,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过了许多天,李锦年才醒了过来,再次清醒,身体比原来好受多了,胸口也不发闷了。“喂……有人吗?”张嘴喊了一声,虽然依旧沙哑,但好歹说出了话。 “咣啷”一声,瓷器掉落摔碎的声音,一个人慌张的跑了进来。 “锦年,你醒了!” 李锦年疑惑的看着他,皱眉,脑子里来回搜索有关他的讯息,似乎没有一点印象。警惕的看着他“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 男子一愣,笑道“我是梦竹”说着朝李锦年走近,端了把椅子坐在旁边。“你本是渭城的城主,皇上逼迫你使你不得不谋反,后来皇上派兵攻打你,渭城沦陷,赐你一杯鸠酒把你毒死,我用鲛人珠把你身体里的鸠毒吸附出来,用死尸把你偷梁换柱,换了出来,送到竹梦谷,两个月你才醒来。” “我是渭城城主……”一丝画面闪过,似乎自己真的在渭城中,城外是大军围困吗,自己只能坐在城内等死,画面一闪,一个陌生的男子抱着自己耳鬓厮磨,心突然的疼了起来,扯着自己的胸口,窒息般的难受。 “是你救了我?”李锦年眯起眼睛,像一只猎食的猛虎,紧紧盯着姚梦竹。 “是。”姚梦竹面色不改的点点头。 “你下去吧。”拉着被子将头盖住,不对劲,从头至尾都透露着古怪,为何自己总觉得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人,重要的事。偷梁换柱吗?如果皇上要杀我,你一个小小的男宠又有什么能耐把我救出去……还是你根本就不是我的男宠? 一丝画面突然又在眼前闪过,一处回廊,远处一个凉亭中坐着一个男子正在抚琴,看着有些眼熟,脑袋剧烈的疼痛,不得不停止回想。自己一定去过那!但是却想不起究竟是哪,自己忘了什么?为何心中总是忐忑不安,那个自称救了自己的人眼下还不知他是敌是友,不可轻举妄动,先安抚好他,有机会先逃出这里。 脑袋昏昏沉沉的又陷入了沉睡。 ---------------------------------------------------------- “皇上,依旧没有消息,凡是王爷生前熟识的人,除了已经死了的,剩下的几乎都查遍了。”方汝臣跪在地上道。 许彦放下手中的毛笔,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继续查,不要漏过一个人,你先下去吧。” “诺”方汝臣倒退的走出御书房。自从夏朝覆灭,他就投奔了许彦,听说他不光修建了李锦年的王府,还对裕亲王耿耿于怀。自己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跟他说了自己乃是李锦年手下臣自,没想到得到了重用。 闲暇时许彦总叫他到御书房,讲讲李锦年以前的事。讲到李锦年把强回去,两人合伙演了一出闹剧,最后将他成功安插在了皇宫。 许彦支着下巴听的津津有味,只是到最后都是叹息一声叫他退下。方汝臣很奇怪,李锦年不是死了么,为何又要寻他?王爷确实如狡兔一般,但他的替身确实只有一个,难道他还留着一手?最后死的也是他的替身?应该不会如此。突然想起一个人。 “皇上……” 许彦抬头看看他“何事?” “……无事,臣告退。”方汝臣带上门,垂下眼睑,酷似狐狸的眼角露出一丝精光。似乎漏掉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死去的先皇赐给李瑾年的男宠——姚梦竹。 似乎在李锦年死后,这个人就消失不见了。如果没记错,此人在先皇赐给李锦年之前,两人就是相识的。听说他是浣花苑的清官,只卖艺不卖身。 不知为何,内心隐隐挣扎着,叫喊着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许彦。因为如果李锦年没有死,定和此人脱不了干系。 出了皇宫,偷偷去了浣花苑。无论是什么朝代,妓院和小倌馆似乎都是最热闹的,总有些人沉醉在烟花酒地里,似乎只有如此才能暂时忘却内心的烦恼和忧愁。 “哟,好俊俏的公子,公子是第一次来吧,敢问公子贵姓啊,楼里昨天刚来了两个雏,还没□的,公子若是喜欢,奴家这就是给您叫来。”一个浓妆艳抹的男子,身着一身粉红的衣衫,手里执着团扇一边笑着一边拉着方汝臣的袖口。 “咳,在下是来找人的。”说着,不动声色的将袖口抽了回来。 “啊哈哈~哪个来不是找人的,公子你是想找个什么样的?温柔的?开朗的?还是喜欢骚包的?我们楼里的小哥儿们什么样的都有,总能选到你喜欢的。” 方汝臣抽抽嘴角道“我找一个叫姚梦竹的清官。” 男子愣了一下,面色不太自然“我们这没有叫什么梦竹的,倒是有梦辰梦落,不如让他们两个伺候公子如何?梦辰,梦落快来接恩公了~~~~” 随着他的叫唤,从楼上走出两个清秀的少年,一个身着黄衫,一个身着紫衣。 方汝臣紧紧盯着那个身着紫衣的少年,匆匆走上前去“锦年?!” 少年一愣,害羞的微微低下头“公子认错人了,奴家名为梦落,公子若不嫌弃,就让梦落伺候公子。”属于少年悦耳的声音,的确不是李锦年,走进看,无论长相神采,都不及王爷的千分之一。 方汝臣摇摇头,转身准备离开。 “公子……留步。”梦落急忙走到方汝臣身边,凑在耳边悄声说了句“公子要问姚梦竹的事吗,小的略知一二。” “哦?”狭长的狐狸眼精光流露“要一间上房,另外让这个梦落伺候我。”说着递上一锭银子上去。 “好嘞~公子,您楼上请,快给公子上茶。”梦落挽起方汝臣的胳膊,挑衅的看了一眼黄衫少年,转身跟着上了楼去。 黄衫少年一跺脚,骂了句骚狐狸,气的跑着离开。 到了客房,梦落开始给方汝臣斟酒。 虽说不曾来过此地,但烟花之地大致上都差不多,若不想失了态,酒水不要沾,因为大部分都是放了催情的药。 梦落端起一杯凑到方汝臣嘴边道“公子若想知道姚梦竹的事,那就先喝了这杯酒。” 方汝臣紧紧的看着他,直到把他看得浑身都不自然了才冷笑一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别耍花样,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小的肯定知无不言。” 作者有话要说:章节码混乱的有木有! 我说记得码到37了,为啥上一章时35…… 还写了两个33的标题,噗噗,让人蛋疼的 第二卷还是改为中文来吧。 写写继续跟着庚子的亲,我爱你们!╭(╯3╰)╮ 第二章 “这么说他是自行卖身进的这浣花苑?” “也不能说卖,听说只是暂时在这卖艺,若不喜欢便可走了。” 方汝臣点点头,陷入沉思。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大,这个姚梦竹肯定不简单,正常人哪有自甘堕落的进小倌馆的?还是他一开始就有所预谋的?他和李锦年究竟是什么关系,难道也如自己一般是在演戏?最后出现在王爷身边的人就是他,如果王爷没死肯定是他将王爷带走的,那他究竟会把王爷带到哪去?天下这般大,又从何寻起。 “公子,再喝了这杯嘛”。说着梦落又端起一杯酒搁在方汝臣嘴角。 “想灌醉我?” “奴家哪敢啊,公子若是不想喝便不喝吧。”说着端回酒杯,自己饮到嘴里。 方汝臣目光一暗,伸手拉过他,捏着他的下巴,俯了上去,擒住那张嫩红的小嘴将里面的酒全部吮吸过来。看着梦落湿漉漉的眼睛,这一双眼像极了那个人……手中一紧,抓住梦落的身子,闭上眼睛加深了这个吻,过了好久才气喘吁吁的放开他。心中一乱,自己居然对一个小倌动了情……一定是这酒水的问题。 “唔……公子,今晚留下吧。” 方汝臣嗤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手指轻轻刮了刮梦落的脸颊道“你不适合紫色,以后不要穿了。”说完起身离开,只余下怔住的小倌。 梦落自嘲的笑笑,还真大方呢,居然给了这么多,从桌上拿起银票揣进怀里。起身照照镜子,紫色不好看吗?伸手摸摸诱红的嘴唇,那红色呢?那人的眼睛真好看,只一眼就让人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芙蓉暖帐,痴心不知与谁…… 铮铮的琴声从竹林里传出,带着淡淡的哀愁。李锦年拄着一根修理的干净的木头缓缓走了出来。 “别有幽愁暗恨生,为何事难过?” 琴声乍停“锦年,你说人生最悲哀的事是什么?” “最悲哀的事我不知,呵呵,现在我只知道自己是李锦年,其它的什么都不晓得,哪有什么悲哀的事。”往前走了几步,淡淡的竹香沁人心脾,竹梦谷果然如名字那般,到处都是竹子,谷中常年雾气缭绕,围绕成一个如梦似幻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最悲哀的莫过于爱上不该爱的人……”姚梦竹起身,从竹林里走了出来。 李锦年摸摸鼻子,他嘴中说的那个人不会是自己吧,难道自己先前还偏好男色?虽说梦竹张的确实很好看,眉眼漂亮是漂亮,却不是女人那种柔美,而是男子的英气。但自己确实对他没什么感觉。难道是忘了以前的事,连情也一起忘了吗?不……不对,自己偶尔的心痛告诉自己,或许确实忘了什么,但那绝不是姚梦竹。 “那日救我的老人家呢,我还未跟他道谢。”故意岔开话题,不想谈论至此,免得尴尬。 “哦,那是我师傅竹道子,许是外出云游了,我也不清楚。” 李锦年一愣,点点头,竹道子这人自己居然知道!而且还知他就是传说中的医圣!怪不得自己喝了鸠酒都能治好,妙手回春,起死回生形容他一点都不为过,可为什么自己知道竹道子却不记得自己的身世?这未免有些太奇怪了! “竹林中寒凉,锦年还是早些回房歇息吧,待我将药煎好给你端去。” 李锦年点点头,移步回到草屋中,坐在床上试图回忆以前的事,每次回忆的时候,脑袋如被千万根针扎了一般,疼的他浑身冒冷汗。算了,自己的过去不一定会多好,暂时忘了也罢,没准以后自己就想起来了。 不一会姚梦竹端着一碗汤药进来。看着床上皱着眉头的人笑笑“良药苦口,你身体里的余毒虽然已清,但心脉损伤严重,必须喝下这些补药,身体才能恢复。” 不情愿的接过汤药,闭着眼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擦擦嘴角,心中暗叹,这种药还要喝多少天。这几日身体虽然见好,可四肢总是无力,就连出去上如厕都要扶着跟棍子。日子久了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或许是自己多虑了,不过这里怎么觉得都透着古怪,还是离开为妙。 吃过药脑袋昏昏沉沉的,忍不住又要睡觉,摇摇头,眼前模糊一片,这阵子怎么这么贪睡?隐约似乎听有人说话的声音,谁在这?眼睛仿佛坠着千斤重的秤砣,怎么也睁不开。算了,睡吧。 “锦年,等我做完这些事就去找你可好?”一个身着蓝衫的男子,远远的微笑的注视着自己,无论怎么看也看不清他的脸。这人是谁?为什么有种熟悉的感觉,想要往前走,可与他的距离却越来越远。心中一种说不出的委屈,很想问问他到底是谁?为什么离开自己? 只见那蓝衫男子从背后抽出一把剑,这剑格外眼熟。模糊中男子握着长剑,嘴角翘起一丝满足的微笑,横在脖子前……“不,不要!不要!!!”长剑挥动,鲜血如漫天飞舞的杏花般,飘飘洒洒,蓝色的身影缓缓倒下……瞬间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洒落,心中只重复着一句话,那人死了,那人死了…… 猛的惊醒,外面的天色已经发黑了,明明自己是早上刚刚睡着,一觉居然睡了一天吗?梦中的感觉依旧存在喉咙里堵着一块棉花一般,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已经记不住到底第几次做这个梦了,每一次梦里那人都决绝的自我了结,而自己次次都从睡梦中惊醒。 或许那人跟自己很熟,是自己的亲人或者什么……揉了揉脑袋,不愿意再想那个梦,那种感觉太真实,让他害怕。抬头看看屋内,炉子里的火烧的正旺,炉子上做着一壶烧开的水,偶尔溢出一两滴,落在炉子上“呲~“的一声化作一团白色的烟雾消失不见。猛的怔住,这是哪?!自己居然什么都忘了!!!可知觉告诉自己,应该记得这里,并且在这住了一段时间,还有一个男子陪在自己身边,为什么?为什么?这种感觉让他恐惧! 脑袋越来越疼,整个屋子都在旋转,李锦年抱着脑袋,跪坐在床上,心中惊恐不已,一定是哪出来问题,自己要离开这里!拼命的从床上爬了下来,手脚都酸软无力,一点一点爬到门口,一双墨色的靴子挡在前头,想抬头看看,突然后颈一痛,昏了过去。 “梦竹你这又是何苦,若真的把他的记忆都洗干净了,他也就不是他了。” 绿衣男子苦笑着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子,小心翼翼的抚开前额的发丝道“曾经他一直把我当做替身,只因我的模样与那人相似,如今他已经不在喜欢那人了,替身也失去了作用我还能如何?” 鹤发男子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你若执意如此,师傅也只能帮你这些了,那药量太大了,你自己把握好分寸。最多再给他喝上三日,无论前尘旧事,他都会忘的一干二净,前几日你下的药剂太猛,他的身子已经有些吃不消了,再这样下去,我看这小子早晚会死在这。” 姚梦竹点点头,打横抱起地上的人,轻轻放回床上。不过几日的工夫,已经瘦的不成样子。擦擦他脸颊的泪痕“你又梦到那人了吧,即便是什么都忘了,还是忘不了他吗?你究竟爱他有多深,每晚都会梦见他?”摇摇头,起身离开。 床上的人如死了一般安静,月光透过窗子照进屋里,落在他身边紧紧的握着拳头的手上…… --------------------------------------------------- “乌维,齐射练的怎么样了?” “侄子给皇上请安。”一个半大的青年单膝跪地,一副忠厚诚恳的模样。 “快起来”许彦伸手虚扶了下,少年起身,个头居然比许彦还有高一点,脸上还带着稚嫩。 耶律乌维是冒顿可汗的第二子,也是许彦一直看重的孩子,他遗传了冒顿的善骑射兵法,但性格却不像冒顿那般狠辣,忠厚老实但不乏严谨,唯一欠缺的就是如何当好一个帝王。一个帝王光具备包容天下的心是不够的,更要有帝王的威严,天下事纷乱杂陈,不是所有的事只有原谅就好了,必要的时候,更要杀之,以儆效尤。 “皇上,侄子今日早上射了十个靶心。” 许彦拍拍他肩膀“不错,不要骄傲,要更加努力,明日将靶心换成10个死囚,下午去御书房,朕还有事要教你。” 乌维面色一白,握紧拳头道“侄子肯定会努力,将来像我父汗那般,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好孩子,不要让皇叔失望。”转身离开校场。这阵子没有李锦年一点讯息,时间越久心中的怀疑就越大,不知道他究竟还在不在这个世上,那种从云端高高摔了下来一般,在漫长的等待心中,仅存的一点萌芽仿佛都要枯死了。 锦年,锦年……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从辽东离开,即便得到了天下却丢了你,没有你就算得到再多又有何用?我知道你没有死,你迟迟不出来见我,是不肯原谅我吧?等我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就去寻你,用不了多久了,你一定要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就没有要说点啥的吗…… 每天自己玩单机,好无聊= = 吐槽一下什么的也好啊!菇凉,来勾搭勾搭我吧!!某人寂寞的要屎了!!! 第三章 “锦年,起来吃药了,再过几天,你是身体差不多就好了”姚梦竹一手端着药碗,温柔的看着床上的人。 “吃药……吃药……咦?你是谁?这是哪,我要找我父皇,我要找我母妃,呜呜呜,我要回寝宫。”李锦年坐在床上,像个孩童一般揉着眼睛哭了起来。 “咣啷”药洒了一地姚梦竹跑了过来,摸着李锦年的脉搏“你怎么了?锦年……你在这呆着,不要乱跑,我马上就来!”说完看着坐在床上的人,像没听见一般,依旧哭闹。焦急的转身跑了出去。 见人跑远了,李锦年放下手,褪去稚嫩的表情,眼里泛着阴冷。跌跌撞撞的从床上走了下来,双腿像没了骨头一般软弱无力,心中暗恼,这药的副作用还真是大,抓着拐杖四处瞧瞧,见没人偷偷走了出去。 草屋外,四下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竹林。随便选个方向,一头扎进竹林里,咬着牙拼命往前走。 不知过了多久,李锦年擦擦头上的汗水,看看四周被踩乱的毛竹,这个地方自己似乎已经走过一遍了,就算自己走的再慢,这么久身边的景色不可能一点都不改变。兜兜转转,似乎都在一个地方没有动过。无力的蹲下,望着四周高耸的竹子,第一次对竹子感到憎恶! 突然一丝记忆在脑中闪现,如果不看竹子,这里似乎跟另一个地方很像!虽然记不清到底是哪,但同样都是五行阵法,这种阵法如果不按照天干地支去走的话,就算横冲直撞一辈子也无法走出去,这种阵法最适合困人和隐居在山野中。 心中默背着五行八卦,一点一点的往外走,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眼前的景色变了,不全是密密麻麻的青竹了,偶尔也可以看见几颗别样的树木,再往前走,听到哗哗的流水声。李锦年舒了口气,遇动则阵破,河水之外肯定没有八卦阵了。 一瘸一拐的走到溪水边,捧了一把溪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这几日喝那药喝嘴里都是恶心的草药味,如今神智都有些不清了,想起一件事,过不了多久就忘了,有时候早上起来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这种感觉让他恐惧,所以无论如何都要逃离那! 擦擦脸上的水,扶着木棍沿着溪水向山下走去,双腿灌了铅一般的沉重,每走一步脚腕都要命的疼。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自己一定经历过类似的事。脑袋又开始发胀,一个个破碎的画面慢慢拼接——哗哗的大雨中,自己似乎背着一个人从山上往下走,可却怎么也记不清身后到底是谁,脚一样的疼痛,每走一步都像走在刀锋上,疼的浑身发抖。努力想回头看看身后的人,自己为何要救他?就在要看清那一刹那,脑袋一痛,画面再次破碎,只记得一席蓝衫。 李锦年抱着脑袋痛的昏倒在河边。 ----------------------------------------------------------- “师傅!师傅,你在哪?”姚梦竹找遍的药房,地下室,师傅的屋子,都没找到人。又急忙往回赶,跑回草屋中,果然人已经不见了!自己太大意了!聪明如那人,狐狸一般。自己居然傻到相信他真的变成孩童了。想出去没?李锦年,没那么容易!这竹梦谷是出了名的难进,当然也难出,握着拳头,我就不信你真能跑出去! 沿着竹林四周走了一圈,发现被踏平的毛竹,以李锦年现在的身体来看,就算破了阵法也走不了多远,更何况这阵法变幻多端,不是寻常人说破旧破了的,即便是精通五行八卦的人也要走上十年八载才能解开,但人早已饿死了,哪能走出这竹梦谷。 可是越走越不对劲,除了先头兜兜转转的地方,接下来他走的路线居然全是对的!而且没有一点误差……难道他真的破了阵法?不可能!这是尚泽真人亲自布的阵,除了自己与师傅任何人都解不开的啊!为何李锦年能出去?!难道是师傅?不可能,师傅与他又不相识,不会帮他出去的。不放心的又在竹林里搜了一圈,依旧没有李锦年的身影。 望着云雾缭绕的山下,他一定是知道了那药有问题,既然出了竹梦谷自己再想找就难上加难了,李锦年,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即便是失去记忆,对我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意吗!手附到胸口,隔着衣服摸着里面的那块玉,神情落寞,你与我只是逢场作戏吧…… 李锦年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猛的坐起,挣扎的要下地。 “公子,你醒了。”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李锦年抬头看去,门口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上身鹅黄色的短衫,□杏色长裙,长长的发髻挽在脑后,只余下额前几根俏皮的碎发,看着模样小巧俊俏。 “公子先休息着吧,公子晕倒在河边,我与爹爹上山采草药时把你捡了回来,爹爹说公子身子虚弱,脾胃受过伤不能吃油腻的,在外面做了米汤,一会儿我给你端来。”说完看看李锦年,面色一红跑了出去。 李锦年呆呆的坐在炕上,回想着自己从竹梦谷跑出来……走到河边,回忆起以前的事,然后头很痛,最后晕倒在河边。这么说,自己真的逃出来了! 没过一会,少女端着一碗煮的糯糯的米汤进来,急忙放在炕边,双手摸着耳朵嘴里嘟囔着烫死了。 “在下……江城,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李锦年故意隐瞒了姓名,随口一说化名江城,却不晓得与自己之前的化名一样。 “公子不必多礼,我和爹爹本就是行医的,怎会眼睁睁的看你晕倒在河边不闻不问呢。公子若不嫌弃先在这安心养病,我爹爹很厉害的,定可以让你生龙活虎的离开。” “小丫头,又说爹爹坏话呢?” 一个身着粗布衣的中年男子掀开帘子进了,面带微笑的看着少女。 少女跳过了抱住男子的胳膊摇摇道“哪有,我在夸爹爹好不好,哦对了,我都忘了介绍了,我叫凤巧儿,这是我爹爹凤云中。” 李锦年笑笑道“原来是凤大侠,久仰大名,在下江城,是过往的商人,家中遭变故,受此重伤一路逃命,没想到体力不支晕倒在河边被大侠所救,真是万分感激。” 凤云中笑笑,让巧儿去厨房熬药。见巧儿出去,收起脸上的笑容道:“公子不要骗我了,若猜得不错,您是从竹梦谷跑出来的吧?” 李锦年沉下笑容点点头。 凤云中一把扣住他的脉门道“你与竹道子什么关系!” “我与竹道子不熟。” “那你为何会在竹梦谷?而且还能自由出入走出五行阵?” 李锦年苦笑一声“我也不知,我中过巨毒,醒来所有的记忆都忘记了,只知道自己的姓名,后来又被一个男子骗着吃了一种药,神智有些不清明,这才忍不住从那逃了出来。” 凤云中眯眯眼睛“你最好别骗我,不然我有一千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凤大侠,在下若有一丝欺瞒,任凭大侠处置!” “哼”放下李锦年的脉门又道“你吃的那味药是忘情散,幸好没有吃足七日,不然这辈子你都再也想不起以前的旧事了。这药性子很烈,副作用也很大,你这才几日手脚就已经酸软了,若吃完七日,必将卧床一年才能彻底痊愈。” 李锦年沉默,难道自己以前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不然为何姚梦竹要让自己吃下那种药? “爹爹,你们在说什么呢?药煮好了,太烫了爹爹你去端。” 凤云中马上笑起来“哈哈哈,傻丫头,爹爹去端,你照看着江公子吧。”巧儿脸上一红,跺脚把他赶了出去。 “江公子,米汤要趁热吃了,可以暖暖胃。” “恩,谢谢巧儿姑娘。”李锦年端起米汤喝了起来,果然胃里暖暖的,比刚才好受多了。 凤云中这人早些年在江湖很有些名头,一把铁扇子耍的风生水起,可自从他爱妻去世后,他便弃武从医退隐江湖了。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大的一个女儿。李锦年一愣,自己居然知道凤云中的事!可为何自己的事却想不起来?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江公子?江公子……”凤巧儿站在旁边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发呆的李锦年。 “啊?巧儿姑娘。” “公子还吃米汤吗?” 李锦年摇摇头。 凤巧儿捂着嘴嫣然一笑,拿着李锦年吃尽的碗跑了出去,凤云中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摇摇头笑起来,果真是女大不中留,不过话说回来,这姓江的小子模样长的倒真是俊俏,可不知根知底,况且他与竹梦谷还有关系,自己万不可让巧儿与他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唔,更完这个去更农民攻去,两不耽误~ 有木有妹纸来勾搭勾搭我,好寂寞= = 第四章 “为帝王者,一人为天,大权在握,审时度势,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心宽以容天下,胸广以纳百川,乌维,你要切记,万不可任人唯贤,宠信奸臣。” “皇上教导的,臣侄都记下了。” “为帝王者,最重要的就是制衡,唯一制衡,朝才不会偏,人心不散,朝纲不乱!朕已经立你为太子,你更要牢牢谨记。” “臣侄明白……只是有一个疑惑,皇上为何这么早就立臣侄为太子,皇上年当力壮,将来还会有自己的子嗣,为何不等到那时再立他们……”抬头看看许彦脸色发白,又急忙跪下道“臣侄逾越了。” “无碍,既然你问道,朕也就不瞒你了,我本无心皇位,当初若不是你二叔以死相逼,我未必会去帮助他们攻打下玉门关。如今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也没必要坐在这个位置了,余下的时间我便去找我的爱人,哪怕直到老死,我也会将他找出来。” 乌维露出疑惑,难道一个人真的比皇位还重要。 “你还小,等你爱上一个人时才会明白,我已经将退位诏书写好了,再过些日子就会昭告天下,如今朝廷表面虽平稳,实则动荡。幸好文臣武将大多都归顺我朝你二叔为你护航。南方还有多处逆贼并为归顺我大辽,另外那个飞龙将军一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些问题就交给你了,如果这点事都办不好,就更没资格坐这个皇位。” 乌维点点头“皇叔,你和父汗打下的江山,我定会守住!” 许彦拍拍他的肩膀让他退下。独自一人坐在榻上,前几日自己私下也派人四处寻找关于李锦年的消息,据说在渭城,韩自在一直为他做事,渭城失守后韩自在就消失不见了。或许找到韩自在就会有他的消息了。 “来人。” “奴才在” “去裕亲王府……朕今日就宿在那吧。” “诺……” 如今想回忆李锦年只能到裕亲王府,自己太累了,有时候真想就这么睡下去,再也醒不来。可一想到他也许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活着,心中就愈发疼痛难忍,当初自己离开渭城时,不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滋味的,或许比自己还要难受千百万倍,说到底都是自己自作自受。 走到李锦年的书房,看着落了尘土的书架,不知那个人曾经是否也这样看书写字。随手抽出一本书,书架微微颤了一下,这座书架是梨花木做的,就算再过几十年也不会松散,而书架上至少也有上百本书,不可能抽一本书,整个书架都颤动,这书架一定有问题! 试着再抽一本书,书架又颤动了一下,屏退了侍候的小太监,把整个书架上的书都拿了下来。“吱呀……”书架抖落了些许灰尘,缓缓的移向了另一边。 许彦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条密道,早知李锦年神出鬼没,没想到书房中还藏着一条密道!稳了稳心神朝密道里看看,发现了入口的机关,原来是三本书。心中暗叹了一声锦年聪明。这条密道通往何处?会不会走过这条密道就能找到他?!四下看了看从桌子上端了一个烛台朝里面走了进去…… ---------------------------------------------------- “江大哥,身体好些了吧。”凤巧儿放下后背的药篓,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好多了,今日你与凤大侠回来的要早许多。” “是啊,过几日我们就要离开这去别的地方了。” “为什么?”李锦年奇怪道。 门口凤云中放下后背的药篓道“我们要找的东西已经找到了,还有几味药材要找,所以必须离开这里。” 李锦年疑惑“不知二位寻的什么药,为何不在药房买?” “哈哈哈,小兄弟,我们要找的药可不是寻常的药,若是能轻易找到,我也不必弃武从医了。我们要找十二味药,若说起来,这十二味药都是传说,可这传说的十二味药我们已经找到了七味,剩下的五味一定要在巧儿二十五岁之前找到。”说着慈爱的抚抚巧儿的头。 巧儿抬头笑笑“若不在二十五岁之前找到这些药我就会死的。” 李锦年一愣,“在下斗胆问下,凤大侠要找的这十二味药都是什么药?” “这十二味药是凤胆,龙角,麒麟,五色牛的泪,枯树蝶,不谢花,不枯草,墨心竹,虫草,七日牡丹,金蟾,天山雪莲。”看着目瞪口呆李锦年笑了起来。“江公子不信吧,但这些确实都存在,这是今早寻到的墨心竹。”从背篓里掏出一节用棉布包好的竹子,递给李锦年。 接过一看果然竹子的心是黑色的,像长着一层绒毛一般实在惊奇,看完递回给凤云中。传说每一片竹林只有一棵竹子,竹节中有一节竹心是黑色的,墨心竹,解百毒,天下不可求一。 “好了,过几日我和巧儿就要离开这,不知江公子是与我们同行还是单独走?” “麻烦了二位这么长时间,实在不好意思,明日在下也要启程离开,就不继续劳烦二位了。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凤巧儿急忙要说什么,凤云中挡在她面前,笑着说“那公子多多保重,有缘再见。”说完拉着凤巧儿进了屋子。 “爹爹……为何要与李大哥分开走……一起不好吗。” “小丫头,怎么舍不得了?” “爹……” “巧儿,你与他不同,你看他说话和作风像一个商人吗?” 凤巧摇摇头。 “巧儿,或许你不理解爹爹,但是李公子一定有心爱之人,或许现在他忘记了,可谁知道过个三年五载他会不会记起来?” “爹爹……”巧儿咬着嘴,眼圈红了起来。 “乖女儿,爹爹相信会有更好的男儿在前面等着我们巧儿,莫伤心了。”叹了口气,拍拍小丫头脸蛋,女大不中留啊,想起自己的亡妻。 巧儿和她的娘亲都有一样的病,仅仅能活到二十五岁,除非能找到那些药,当年知道的太晚了。不然也不会让巧儿的娘那么年轻就离开了自己。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李锦年坐在屋外,看着日头渐渐落下,天色越来越暗。苦笑一声,明日还真不知道去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家中是否还有亲友。如今身无分文,难道要要饭去?走一步算一步明日再说吧。 第二日一早,凤云中和凤巧儿收拾好东西准备和李锦年道个别,却发现他早已不在了,桌子上只留下一张纸条:这些日子在这叨扰实在是心有不忍,如今伤势已好,在下就先行离开了。祝二位早日找到余下的药,原谅在下的不辞而别——江城。 李锦年擦擦额头的汗水,天没亮就偷偷跑了出来,走了一路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根据气候判断,这里大概偏南方一点,跟附近的人打听了一下,这里已经快到岷州了,再往前走会路过一个镇子。如今国号泰安,这个国号有些熟悉,可不应该是国号不是昭和吗?!难道换了皇帝?可是当今皇帝是谁?原来的皇帝又是谁?李锦年有些哭笑不得,脑子里的记忆拼接的乱七八糟。算了不想了,再想下去估计自己真的要疯了。 走了半天的路才到了镇上,这是个很小的镇子,人口不算多,胜在民风淳朴。进了镇子,四处都有叫卖的,不少都是时节性的吃食。摸摸咕咕叫的肚子,尴尬的吞了吞口水,如今自己身无分文,倒是袍子里有一块乌黑的牌子,看着像一个令牌,但又不知是什么做的。 看见一家银庄,不知不觉的走了进去。 “公子存银子还是取银子啊。”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说完惊讶的瞪大眼睛,自己为何会说这句话?! 小厮一愣,“公子随我来。” 李锦年忐忑的跟着小厮一路朝后走去,左转右转进了一个院子,敲了敲门。一个岁数颇大的老伯打开门,小厮与他交头接耳说了几句话,老伯瞧了瞧李锦年,猛的瞪大眼睛颤颤悠悠的走了过来,跪地道“小的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 李锦年吓了一跳,“你……你起来先。” “王爷请随小的来吧。” 带着满腹疑惑,跟老头进了内院。院子里种满了鹭鸶草,看着有些熟悉。进了厅堂,老伯从盒子里颤颤巍巍的拿出一块碧玉的扳指递给李锦年“这是主人留下的,若是将来王爷能活着来……就将此物交予你。” 李锦年疑惑的接过那扳指道“这是什么?” “这是天下钱庄主人的令牌,只要带着这枚戒指无论到哪都会取出银子。” 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哦?……为何你们知道我会来这?” “主人说王爷被竹梦谷带走的,如果能活着出来必然会走此路,若是不进钱庄那这枚扳指大可不必给你。” 李锦年带上扳指,一丝丝凉意顺着扳指侵入骨髓。“你们主人是谁?” 老伯单膝跪地“逝者长已矣,如今的主人只是你。” “那……我是谁?” 老伯惊讶一下,收回目光道“您是已死的裕亲王李锦年,如今是天下钱庄的主人,李锦年。” “好,这么说你们都得听我的?”老伯点点头。 “我失忆了,把我原本所有的事情找出了,讲给我听。”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控制我自己~ 不要让自己玩游戏~ 晚上要码子,不要打游戏了= = 第五章 裕亲王李锦年生与洪德十二年,昭和初年,被李锦晏以大不敬之罪囚于天牢,被割断两条脚筋后放了出来。昭和三年,暗中开始结党谋逆,先后在辽东征兵近八万。昭和四年先后贪污脏银一千万两,昭和五年,陷害卢州刺史,除掉朝堂中许多重臣,昭和七年北上,助钟将军击退匈奴大军,归京后谋反之意被皇上发觉,故杀了替身。后裕亲王叛变,领兵八万驻守渭城,大败司徒策十万大军,活捉司徒策杀之。昭和八年,被钟烨擒与渭城,转送归京后一杯鸠酒,就此了结…… 看着这份简单的介绍,李锦年抚了抚额,自己还真是能折腾,不光贪污,诬害忠良,还起兵谋反,最后落得一杯毒酒,说起来倒是有些咎由自取。看来姚梦竹说的并不全是假话,至少鸠酒还是真的。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总觉着似乎少了什么?如果这就是自己全部的回忆,那么那个人呢?记不起名字,想不起模样但每每回忆都会头痛欲裂的人,为何没有在自己的生命中留下一笔? “啪!”册子扔在桌子上。 “主人……” “让你找详细一些,为何光找到这些没用的?” “回主人,您在当裕亲王时,做事特别谨慎,除了这些众所周知的,其余秘密一概都没人知道,就算少数几个知道的,也被原来的皇上杀的杀了,跑的跑了一时寻不到。” “算了你起来吧,明日给我安排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我要去上京走一趟。” 既然如此便自己去找找看,究竟那段回忆为何会被抹去。 “遵命。”徐伯退了下去。 曾经的自己已经死了,如今是天下钱庄的主人,不能用原来的姓名,容貌也需改改了。前几日让徐伯寻了一个易容高超的江湖中人,将自己的脸稍稍变变,虽然看着和以前还有些相似,仔细瞧着倒区别不少。 看来自己那些遗落的记忆必须要去上京走一遭才能找到了。如今已经快入九月了,不知上京是什么景色。记忆中的那个蓝衫男子不知会不会就在上京…… ------------------------------------------------------ 皇上失踪了!当今皇上在裕亲王府失踪了! 当然这话不能传出去,只有少数几个朝堂重臣才知晓。所有人都在不安,究竟皇上去了哪?是活着还是……死了? “太子,如今皇上下落不明,朝堂动荡,还是请太子早登大宝为好啊!” 乌维皱眉,这几天已经派人将裕亲王府翻遍了,都没有找到皇上,难不成真的让人劫走了?如果不是劫走了,为何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不论如何国不可一日无君,再过几日要是还找不到皇上,也只好将他留下的传位诏书布告天下了。 许彦临走时将书架上的书都摆好,关上了暗门,借着烛台的光线朝里面走了进去。密道里没有一丝光线,青砖铺的地面长时间的潮湿下,长满了青苔,稍不留神就会摔倒。 扶着墙慢慢的走着,这密道看起来年头久远,不像是李锦年修建的,想起这座府邸早些年是南亲王的府邸,南亲王老奸巨猾曾隐忍三十余年准备谋反,没想到事情败露不但被抄了家,还被满门抄斩,后来这座府邸荒废了许久,李锦年成年之时似乎是他母妃帮他选的这个府邸。想必这条暗道是南亲王谋反之前就建造好的,无意中被李锦年的母妃得知,求着皇上赐给李锦年,大概也是想将来若是新皇登基为难李锦年,至少也有个逃生的机会。 没想到李锦年竟把此处当做了结党营私的密道。许彦觉得有些好笑,那个人永远都是让人出乎意料。 越往前走开始有了微弱的光线,大概快到密道的尽头了。 “咣啷……”石头撞击墙壁的声音,许彦一愣,急忙熄掉烛台,蹲下放到一边。这密道里居然有人?!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去,似乎有人站在密道里,手摸着旁边的石壁似乎在寻找什么。 许彦悄悄靠近“什么人!” 黑衣人吓了一跳,身影一闪朝密道尽头跑了出去。 许彦使着轻功追了出去,密道尽头居然是一个破落的小庙。四周瞧了瞧早刚才那个黑影早消失不见了。皱着眉从新回到密道,看着刚才那人摸索的那堵墙壁。 伸手敲敲,似乎是空的?用力又敲了几下“轰隆隆……”石壁居然向上抬起来了!许彦目瞪口呆的看着里面。这居然还有密道?!不过看着这密道倒是像新建没有多少年头,思索了一会扎头走了进去。刚进来石门轰隆着又落了下来。 整条密道突然密闭了起来,像一个牢笼让人很不舒服,滴答滴答的水从墙上滴落,静的吓人。 稳住心神,朝里面走了起来,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走到密道尽头,可感觉像过了一辈子那样漫长。尽头同样是一堵石头门,伸手敲了三下,果然石头门向上升起,露出了出口。 看着眼前的景色似乎有些熟悉,这不是李锦年的别院吗!上次自己和师傅曾来过一次,可没想到除了外面那个玄之又玄的五行阵法,居然还有另一条路通往这。 别院里偶尔有人影走动,屋内还点着灯火,难道锦年在这里?!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偷偷潜到了院落中。朝着点着灯的屋子张望,一不小心半倒了脚下的一盆花。“咣当”许彦暗叫不好,抬腿准备开溜。 “谁!”嗖嗖从屋里飞出两个人影,一左一右围住许彦。 “是你?” “是你们?” 双方都住了手,从屋中飞出的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易风吟和慕云歌。 “你俩为什么在这?”许彦奇怪。 易风吟:“那日从别院出来,护送王爷到半路我们就偷偷回来。” “为何?” “少主的命令。” 许彦了然,既然是慕容青下的命令就说的通了,他想要鹤三娘刺杀他俩,又怎么能让这俩位高手继续保护着呢? “王爷……有没有回到这?”抱着一丝希望。 两人皆摇头慕云歌道“听说王爷已经被先皇处死了吗?难道还活着?如今国已易主,新帝虽铲平了慕容山庄,我们早已脱离慕容山庄,不再管这朝廷中的事了。到听说酒剑和南浩天已经归顺的新帝,还不知是真是假。” 许彦没做声,幸好出宫时穿的是便服,他俩还不知道,站在眼前的人就是当今皇帝。看两人的样子不像是说谎,不过如果锦年不在这,还会在哪呢? “谢过二位了,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二位能否送我出这别院?” 慕云歌一愣,易风吟皱眉道“敢问许少侠是如何进的别院?” 许彦见瞒不过将密道一事说了出来,只不过把自己的身份改成寻找李锦年的游侠。 二人一听还有另一条路通往别院都面色微变。点点头把许彦送出了别院。 站在荒野里,许彦张开手臂,深吸了一口气,天边已经泛出鱼肚白,快到丑时了吧,不知道侍卫打开门看不到自己会吓成什么样,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回去了!果然宫外的世界更适合自己,宫中安排的已经差不多了,如今自己离开也没什么问题了。以后大辽能否一直延续下去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若是明君自可得到天下人的拥戴,若是昏君,就算被拉下皇位自己也不会伸手帮他。 锦年,我来找你了!不要再躲避我了,就算是天涯海角也要把你翻出来!抛下了身上的包袱,浑身轻松的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奔去…… ----------------------------------------------------- 朝中皇上已经三日未上早朝了,不少人都在谣传皇上已经病入膏肓,恐怕要命不长……当然这话没人敢说,只能等着宫中传出消息。 又过了五日,朝堂上终于下了诏书,泰安初年,大辽第一任皇上,登基不过五个月的新帝耶律彦毙。此事一出,天下哗然,有幸灾乐祸的,有唏嘘的,也有不少人期待新帝登基。 耶律彦临终将皇位传给冒顿的第二子给耶律乌维。耶律乌维为祭奠先帝并未改国号,依旧沿用了泰安,并追加自己的父汗耶律冒顿为太祖皇上,耶律彦为太宗皇上。 李锦年坐在一架宽大的马车上,头束玉冠,长长的发丝垂在脑后,淡紫色的圆领蚕丝长袍衬的人贵气逼人。一手提起一盏茶壶,斟了半盅茶水,端起刚要喝,车剧烈晃动了一下,一小盅茶水尽洒在了衣袍上。 微恼道“怎么回事?!” 车夫急忙告罪“主人,前面有官兵查车,没有通关文牒不让进城。” “哦?”李锦年掀开车帘朝外看看,果然不少人都堵在前面,没有通关文牒的都被拦在了城外。 李锦年嗤笑“给他十两银子。”车夫点点头。 车子缓慢的走道关卡。两个官兵拦下了马车,让出示通关文牒。 车夫从袖口掏出十辆银子,偷偷塞给领头的士兵,果然,士兵捏捏银子,笑着拍了拍车夫肩膀,挥了挥手。 车子又恢复了前行,李锦年看看衣衫上的污渍,皱了皱眉。“找家客栈休息,明日再赶路。” 作者有话要说:文艺版剧情介绍 曾经相恋的两人再次相遇会如何? 一个是退了位的皇帝 一个是失了忆的王爷 是否还能如当初一般? -------------------------------- 正常版剧情介绍 俩苦逼孩子能否再续前缘? ------------------------------- 2b版剧情介绍 李锦年“许彦你来找我撒~找我撒~” 许彦:“滚犊子,再得瑟脑瓜子给你打蒙圈” 第六章 李锦年从马车下来,抬头看看,‘居来客栈’走了进去。 随从“小二,两间上房。” “来了客官,随小的去楼上吧。” 大概是中午的关系,客栈里人倒是不少,还都是江湖打扮的,目光扫了一下惊讶的发现居然还有几个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那个背着比他还有高的长剑的人如果没猜错,就是江湖赫赫有名的长剑段封,虽然李锦年不知道他怎么拿着这把长剑挥舞的,但是光看着就挺……笨重的。那边腰间挂着一个玉葫芦的怕是葫芦岛岛主,为何这么远都跑来了?自己还是小心为妙,少与这些人打交道为好。刚要朝楼上走,突然有人叫他。 “喂,这位兄台,好生眼熟。” 李锦年转过头,一个身穿粉色长衫的男子,站在楼下,半边脸带着面具。另一半便脸则是俊俏无双。 李锦年闷笑了声,居然连淫贼半面阎罗都来了。看来不知哪又要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了。 “在下不记得与公子见过。” “哦?那是在下唐突了,不过公子看着很面善,在下卿三,不知公子贵姓,可否能与在下结交一番。” 李锦年皱眉,半面阎罗一向只对女色青睐有加,怎么突然换了口味?拱拱手道“在下姓江,单字一个城,柳州人士。” 卿三扯起半边嘴角“听公子口音更像上京人士。” 李锦年“常年出门做声音,口音难免有些杂,” “原来江公子是经商的,经商好,经商的人都聪明。在下独自一人喝酒,江公子能否赏个脸,与在下共饮一杯呢?” 摸摸鼻子笑道“好啊。”倒要看看他耍什么花招。李锦年从楼上又走了下来,坐在卿三的对面。 “江公子也是要到上京去?” 李锦年点点头。 “这几日上京估计有的热闹看了。”卿三笑笑给李锦年斟了一杯酒。 “哦?不知有何热闹?” “原来江兄不知啊,听说过凤云中吗?” “听说过”凤大侠?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这些人啊……”说着指指附近的几个桌子“都打算抢那些稀世珍宝的。” “在下不知,凤云中有什么稀世珍宝。” “药啊,那可以解百毒的七日牡丹,延年益寿的金蝉,增加几十年功力的凤胆,还有许多类似这样的药材,在江湖中可都是很抢手的。”卿三说话的声音不大,可附近几个人还是撇来目光,看似不善。 李锦年端起酒杯抿口,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内心却是早已心乱如麻。听凤大侠说过,他俩的行踪万万不能暴露,不然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原来还有些怀疑,看来此话不假,可为何这些江湖人士都知道了?如此凤大侠和巧儿不是很危险么。 “卿兄也是去上京抢那些草药的?”李锦年故意放大声音。旁边的人马上转过脑袋,握紧手中的武器。瞬间整个客栈陷入一阵寂静之中,让人心底升寒气。 卿三面色一白,急忙拉住李锦年“嘘嘘……江兄你小声些……那些草药自然是人人都想要,但我卿三自认为还没有那么高超的武艺,自然只是去凑凑热闹,看看美人。”旁边的人收回手中的武器,各自吃喝闲谈,客栈又恢复了刚才的喧哗,仿佛刚想只是幻觉一般, 李锦年心里冷笑,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为了争抢人家辛苦寻来的救命药不惜出动这么多人。 “多谢卿兄的酒,在下一路疲乏,先行去休息了。” “江公子自便,明日再与你喝酒哟~”说着眨眨眼睛。李锦年尴尬的咳了一声,不顾身后奇怪的目光,飞快的上了楼。 进了客房,叫出一个暗卫“你帮我查一下这件事的可靠性,还有,看看凤云中是否走的这条路。” “是,主人我们也要抢那些奇药吗?” 揉揉眉心“不要,如果半路碰见凤云中,暗中保护他。” 暗卫点点头从窗户飞了出去。 李锦年坐在桌子边,似乎说不通,凤云中寻找这些药材不是一年两年了,而且就算他的武功不俗也不可能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人找到,况且那些稀世药材是很多习武之人都极其渴求的,难道其中另有隐情?还是说,有人故意泄露了他们的行踪才导致他们父女俩落入这般境地? 最令他奇怪的是卿三,不知道这是他的真名还是假名。江湖上都只知道他的名号半面阎罗。半面是因为他总是带着半边面具,而阎罗是因为传闻他只有盯上哪家的小姐,不出三日定取之贞洁,大多数的女子不堪受此辱,都自缢了,所以有了这阎罗一说。 可他为何会寻上自己?难道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不太可能,照着镜子看看,镜中的人既陌生又熟悉。一样的眼,一样的嘴,鼻子却比原来高耸了许多,眉毛向上挑起飞入鬓角,眼角下那一小块青色胎记像烙印一般,挑起嘴角带着一丝邪气。 既然上京有热闹,那必须去看看,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第二天一早,李锦年换了一身紫红的长袍,衬的皮肤更白皙。一走一过,吸引了不少男女老少的目光。 “啧啧,江公子,你为何生做男儿身呢,我从没见过有人会比你更适合紫色。”卿三摇着一把扇子站在楼下,笑的一脸淫/荡。 “是吗?在下听闻前朝的裕亲王生前也偏爱紫色,见过的人都道人间绝色呢。”李锦年从楼上走了下来,故意试探卿三是否知道自己身份。 “裕亲王我倒是没见过,也不知道他穿紫色什么模样,不过我想就算是他活着也不及江公子的一半。” 李锦年笑笑,垂下眼帘,心中已经有些恼羞成怒了,这人实在是没脸没皮。自己还是少跟他做纠缠,早些去上京看看究竟才好。 “卿兄,在下还有要事,这就启程去上京,青山不改,后会有期。”其实心里默念的是后会无期。 卿三收起扇子,一拍手“哎~正好,我也要去上京,不如就和江公子同行吧。” 李锦年“……” 客栈门口那几个江湖有名号的人也拿着包袱一一离开了客栈,看来也是今日赶路去上京。这一路肯定不会安稳,还知道会遇上什么,卿三武功也不错,带上他没准一时还能帮上什么忙,索性就一同带着吧。 马车上 “江兄果然是富贵之人,这马车不光舒适还比骑马都快,能与江兄一同去上京,实在是在下的荣幸。” 李锦年阴沉着脸道“客气,客气……”居然有人厚脸皮到如此地步!实在后悔当初做的这个决定,像这种人真是应该有多远离多远才好。从上车开始,他那一张嘴就没停过,简直比老妇人还要絮叨。 不知过了多久,卿三终于不说话了,坐在马车边,抱着双腿,下巴放在膝盖上不知在想什么。 李锦年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本书,这本山河杂记,似乎有些印象。抬头看看对面的人道“卿兄你看书吗?打发时间,” “唔,江公子有春宫图?” 李锦年尴尬的摇摇头。 “那算了。” 过了一会,卿三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凑到李锦年身边笑眯眯道“江公子家中有几房妾室?” “没有。” 卿三一副不相信的模样“难道只有一个夫人?” “没有” “哦~我知道了,江公子喜好男色?” 李锦年笑笑,摇摇头。 “……咳,江公子,你别在意,当我什么都没说。” 卿三一脸同情的拍拍李锦年的肩膀,退回到刚刚坐的地方,叹了口气。 李锦年铁青着脸,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对了,卿兄你为何要带着这半边面具? 卿三妩媚一笑,摸着半边面具道“江兄想看看我另半边脸?只有成为我的人才能看到哦,虽说我偏好女色,但是像江兄这样的绝色倒也无所谓……” “咳,当我什么都没说。”拿着书挡住脸,看了起来。 走着走着,车咣当剧烈的晃动了一下,两人都抬起头,朝外看了看。 车夫把车靠在路边道“主人,前面似乎有人打起来了。” 两人掀开车帘一看,果然前面六七个人围攻一个人打的正难分难解,以一敌六,那人渐渐的体力不支被刀砍了一到口子,那人捂着伤口扔无力抵抗,不一会身上大大小小被刺了几十刀,血染红了衣服。 李锦年皱着眉放下车帘,拿出书继续看。 “江兄……他们这么对人以多欺少,难道咱们不帮一下吗?” “我不认识那人,也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来头,为何要帮?我只是一个商人,还是少惹些事为好。” 又过了一会,马车恢复了行驶,卿三趴着车窗看看,刚才那几个人已经走了,连着被围攻的那个人可能也被带走了,只剩下地下那一滩鲜血。 这一路这样的打打杀杀大概见了不下六七回,从开始还有些惊讶,到最后的无视,李锦年放下手中的书,看来上京真是有热闹可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玩单机玩的好辛苦, 能否撒个花,亲! 第七章 “咣当”马车停了下来。 “又怎么了?”李锦年放下手里的书,不耐烦的抬起头。 车夫没有回话,一把银色的长剑缓缓挑开车帘。马车外站着一个身穿褐色长袍,面目冰冷的男子。李锦年还在思索这人号人是谁的时候,卿三已经炸毛了。 “你他娘的又跟上我干啥!” 男子没说话,掀起前摆跳上车,瞧了一眼李锦年,坐在卿三身边, 卿三一见,吓的蹿到一边“喂!你个王八蛋!离我远……”还没等他说完,男子点上他的穴位。大手一挥,将他拉到自己身边。 李锦年见状有些不明白“敢问阁下到我车上有何贵干?” “我来找他的。”声音和人一样都是冷冰冰的。卿三被点了穴位,说不了话只能用眼睛狠狠的盯着他。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少侠将他带走吧。” 卿三一听,顿时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那就不叨扰了”男子抱拳,拿胳膊夹起卿三飞了出去,顺路把点了穴的车夫解开了穴。 “主人!”车夫急忙掀开车帘见李锦年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其实车夫也是他的护卫,武功不低,那人居然能一下就制服他并点了他的穴道,可见此人武功之高,让人咂舌。 “那人什么来头?” “回主人,属下不知,单从武功来说,既不像慕容山庄也不像绝情谷,属下没见过这般套路,不敢妄加猜测。” “你也不知么……” “主人,那卿公子……” “继续走吧,不用管他。” 看刚刚两人的模样,那人肯定不会杀了卿三,倒像是卿三在躲着他,所以才赖上自己非要跟着去上京。 往前走,突然看见一个老伯领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那女子从后面看,身材打扮都像极了凤巧儿。两人被七八个黑衣人围在中间。老伯抱着手里的包裹,吓得直发抖,那女孩也坐在地上抽泣。 “凤云中,识相的就把你身上的东西都交出来!不然老子就宰了你和你的宝贝闺女!” “老朽不姓凤啊,老朽姓王啊!大爷你们认错人了啊!” 李锦年:“过去看看!” 车夫赶着马车靠了过去。 黑衣人被身后的马车吓了一跳,气急败坏的扛着大刀对车夫道“滚滚滚,小心老子一刀砍死你!” 李锦年掀开车帘对着外面的人喊了一声“凤巧儿?” 那女子回过头,遗憾并不是凤巧儿,虽然和凤巧儿差不多的年纪,可眼里却没有凤巧的纯真和灵动。 那女子一看李锦年,像见到了救命稻草,急忙叫喊起来“公子,救救我和爹爹吧!公子,救救我们吧!” “快走快走,再不走老子真砍你了!”黑衣人拿着大刀比划着。 车夫转过头看看李锦年,见李锦年点点头,从马车的暗匣里抽出长刀,三下五除二就将几个黑衣人收拾妥当。 其中一个黑衣人见事态不好,一剑穿过老汉的胸口,夺过他手里的包袱跑走了。 “爹爹!爹爹!”那少女见状,吓的喊了几声直接昏了过去。 “主人,这个怎么办?”指指昏倒在地上的少女。 “放在车上,带走吧。” 马车一路朝上京驶去,半路上多多少少遇上几个找麻烦的,都被暗卫轻松解决了。无论走到哪都能听到谈论凤云中的,看样子风大侠这次凶多吉少了。 过了好久,昏倒的少女才清醒过来,抬头看看四周,晃动的马车,想起惨死去的爹爹,眼眶一红,哭了起来。 李锦年正靠着车厢小憩,被她断断续续的哭声弄醒。瞧了一眼从怀里拿出一张干净的帕子递给她。 少女一愣,忐忑的接了过来,握在手里不敢用。 “你家住在哪,方便的话我派人送你回去。” 女孩低着头不敢看李锦年,弱弱的说“我是柳州人士,与爹爹是要去上京省亲的,没想到……没想到半路碰到强盗,爹爹被他们杀死了……呜呜呜……”说着又哭了起来。 “正巧我也家住柳州,姑娘若是想回去我便派人送你回去,想进京省亲,我就带着你一同去。” 少女一愣:“小女子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愿为奴为婢伺候公子身边。”说着跪了下来。 “你且起来,你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小女子家中只有一个老父亲,这次去上京,父亲是想让我去寻那与我定了娃娃亲的堂哥,可堂哥早已取了正妻,我若去了也是为妾,与其为人妾,不如不嫁。” 李锦年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姓王,名采菊。” “采菊……既然如此,我身边也正缺一个侍女,你若安分守己,我便留着你,你若心怀鬼胎,会比你爹死的还惨。” 采菊脸色一白,急忙道“奴婢知道,奴婢只求能留在恩公身边,伺候恩公,别的是万万不敢想的。” “恩,知道就好,先把脸擦干净了,给我沏壶茶吧。”采菊应了一声,麻利的去沏茶,又把散落在车厢的书都摆好,看起来还挺中用的。多个人伺候比什么事都要自己亲历而为好很多。 晚上派出去的暗卫回来告诉李锦年,那父女二人并没有走这条路,但确实有消息说是要去上京,大概就这几天到。 既然如此,他两人暂时还没有危险。自己尽快要赶到上京,毕竟二人曾救过自己的性命,如果能帮一把,尽量帮一下,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二人受难。 与此同时,在上京别院的易风吟和慕云歌接到消息,新主人将要到来。 两人对视一眼,新主人?其实易风吟和慕云歌都不属于慕容山庄,与其说是服从慕容山庄的少主,不如说服从天下钱庄的主人。既然有了新主人,自然要见识一番。两人商量一番,从别院出来,到京城中等待新主人。 -------------------------------------------------------- 自新皇登基以来,一直施行仁政,虽然年纪轻轻但治国有道,受到不少大臣的拥戴。或许是最近上京的风头太盛,密探私下里也有说,只不过皇上不在意的道:“由他们去,这些小鱼小虾还能翻出什么大浪花。”如今他最担心的还是那个生死下落不明的皇叔。 “还没有他的消息吗?” “回皇上,没有。” “既然他是在裕亲王府里失踪的,你还去裕亲王府中查找,不要漏过一丝一毫。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朕不信他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属下遵命。”密探退了下去。 耶律乌维背手而立,看着身后的龙椅,这个位置,只要做过的人就不想再下来,虽说皇叔如今将皇位传给自己,可难保哪天他想重新登上大宝……所以,留不得! 许彦朝着辽北去已经走了好几日了,一直没有韩自在的消息。倒是半路上多多少少听见有关凤云中的消息。 关于凤云中他也有所耳闻,只知道他身上带着的东西,是天下人都渴求的。但一直行踪诡秘,常年四处奔波寻找药材,根本不知道他是生是死。这次几乎武林中大部分的人都聚集到了上京,貌似要抢夺他的那些珍宝,自己也应该回去,说不定韩自在也会去上京凑个热闹呢。就算遇不上韩自在,那么多江湖人,没准能打听出他的下路,想到此处,又匆匆的往回赶。 半路上遇上几个江湖草莽,大伙喝了一顿酒,彼此称兄道弟,乐乐呵呵的结伴去了上京。因为许彦身份特殊,回到上京可能被人认出来,这几天都是用灰将脸弄的脏兮兮的,让人看不出模样来。 前些日子师傅酒剑偷偷给自己传了信,老人家这回是彻底的退隐江湖了,寻了一处世外之地,独享晚年,地方连他这个徒弟都没告诉,就怕扰了他的清净。许彦摇头笑笑,就算自己知道也不会打扰他老人家了,从小到大,师傅不光教自己武功,还教自己做人,如今他年岁已高,应该享几天清福了。 南浩天帮着自己做了许多事后也悄悄离开了,听说去了西域,不知是干什么去了。唯独剩下鹤三娘还留在京中,效忠于自己。既然如此,回到上京先去寻了鹤三娘,再作打算。 回到上京,处处可见那些身上背着奇怪武器的江湖人士,还有不少都是有头有脸的老一辈的江湖高手,没想到居然都出山来抢人家的东西,真是可耻。由此可见,那凤云中身上的东西可都是好东西啊!千金难求不说,更是世间罕见。 因为这几天上京人多,不光客栈注满了,就连青楼妓院,小官馆都人满为患了。不得已许彦他们一路人找了一个城边的破庙,暂时住了下来。若不仔细看,还以为这伙人是一群乞丐呢。 人多了,自然事端也多了起来,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一般发生矛盾朝廷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做的不是太过分,就算双方砍死,朝廷也不会插手的。故此武功低微的,还像抢夺东西的人,大部分死了七七八八。 夜里许彦悄悄出了小庙,走到了一家挺大的青楼里。站在门口朝里望去,人山人海。 “去去去,哪来的乞丐,赶紧滚到一边去!” 许彦瞧了那龟公一眼道“我找三娘来着。” 龟公一愣,上下瞧了瞧许彦,不情愿的点点头,让他跟自己走。 作者有话要说:更晚了,今天白天很忙,十月一都没放假 好难过t t 第八章 许彦跟着龟公穿过前厅后院,直走到紧里面,经过一道暗门来到一个小院子前。 龟公敲敲门道“主人,有人找你。” 过了一会里面才悠悠的传来声音,“叫他进来吧。” 许彦推开门走了进去,门里面是个不大的院子,鹤三娘坐在石登上,自己跟自己下着棋。 “哈哈哈,三娘好兴致,不如我陪三娘下一局吧。” 鹤三娘吓了一跳回过头看见许彦急忙要跪下。 “哎,三娘别给我跪,我早已不是大殿上那个人了。如今叫我许公子就好。” 三娘笑笑“我还以为许公子你被人绑架了呢,如今新皇已经登记,你还敢回上京,不怕小皇上抓住你,偷偷把你杀了?” 许彦自顾坐在对面,看着棋局。“怕啊,所以才来找三娘你来了么,我知道三娘易容高超,帮我易容一番不就没人注意到我了么。对了,最近三娘可听说了凤云中?” “怎现在就连街头小巷里的普通人怕是都知道凤云中要来京城了,我怎么会不知道。看这帮江湖人的架势,传言并非谣言,难道许公子也是来跟他们分一杯羹的?” 许彦垂下眼帘“我要那些药材又有何用,我是找他的……” 鹤三娘点点头道“前些日子以为你失踪了,所以有个消息一直没告诉你。当时最后在裕亲王身边的那个男宠,一直没人注意他消失了吗?” “男宠?我并不知此事!”许彦惊讶。 “那男宠名为姚梦竹,是竹梦谷竹道子的亲传弟子,当初裕亲王被李锦晏赐了鸠酒,如果说能救他的,只怕只能是竹梦谷了……” “这么说,锦年是被他带走的?!” 鹤三娘点点头“很有可能,不过竹梦谷一向行踪诡秘,并且没有人能进竹梦谷,就算你去了,也未必能进去。” “难道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 “也不是没有其它办法,听说竹道子是个药痴,此次凤云中身上带着这么多秘宝,想必那老头肯定会出山。”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那我便在上京等着便是了。 ” “恩,公子如果没找到客栈就歇在这吧,前院还有几间空房。一会我给你找张人皮面具带上。毕竟在上京,如果被认出来麻烦很大。” 许彦点点头“那先谢过三娘了。” “公子不用和我客气,当初你帮我灭掉慕容山庄时我就已经发誓要效忠你了。” 许彦笑笑:“三娘你也知道我灭掉慕容山庄并非是因为你。” 鹤三娘:“不论公子因为谁,但结果相同就好,如今只要是三娘能做到的,公子提出,三娘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麻烦三娘这几日留意凤云中的消息,如果真的到了上京,尽量保护他,用他做诱饵可能引出竹道子。” 鹤三娘:“这到不难,凤云中早些年就已经弃武从医,武功肯定不会比当年强,难对付的是竹道子,这老头阴险狡猾,还善施毒,不知道能不能上当……公子,你先与我进屋,给你易容后可以去上京中自行打探一番。” 许彦看着镜子里的人,完全是换了一个人!眉毛眼睛嘴,哪都不像自己。 “三娘好手艺,我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公子,这人皮面具只能带三日,时间久了便会脱落,三日后公子再来此处,我再给你换一张脸。” 许彦抱拳谢过鹤三娘,转身出了青楼。 ------------------------------------------------------------ 李锦年一行人到达上京时,已经找不到客栈了。幸好及时通知了易风吟和慕云歌。 两人得知新主人已经到了上京,急忙迎接,可见了面顿时傻了眼。 “王……王爷?!” 李锦年皱着眉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慕云歌,易风吟……这俩人可不是什么小人物,而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大侠啊!没想到这两人居然就是自己在上京的手下?!看他俩的反映估摸着以前可能认识自己,也难怪,自己当王爷的时候,无恶不作,没被人偷偷杀了真算是命大。如今自己又死而复生,不正应了那句祸害遗千年的话么。 两人收起目光单膝跪地道“易风吟,慕云歌,拜见主人。” “起来吧,二位都是武林中的高手,此次回京有重要的事要托付给你们俩。二位最近可听说了凤云中。” 两人点点头。 “这件事就是让你们俩尽最大的能力,保护凤云中及他的女儿,还有那些珍惜的药材。” 两人相视了一下道“属性遵命。”临走时慕云歌还是忍不住问了李锦年“你是裕亲王李锦年吧?”虽然看着像,但仔细一瞧又有许多不同之处,而且行事作风比以前相距甚远。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见了两人也没有问以前的事,这让他很是惊讶。 “你说呢?” “呃……” 易风吟拉着慕云歌急忙离开。直觉告诉他这人比之前的小王爷还不好对付,如今还是天下钱庄的主人,两人还是少惹他为妙。 李锦年摸着下巴,眯着眼睛看着离开的两个人,似乎他们知道不少自己以前的事呢,看来上京这一趟不虚此行。 到了易风吟他们给订下的客栈,车夫忙着把带的行李一趟趟搬上楼,以为路程远,带的东西自然多些。只剩下采菊在身边伺候着。 无论是上京的景还是物,都让李锦年无比熟悉,仿佛看了几百遍,几千遍。既然自己是裕亲王,自然有自己的府邸,徐伯给自己的册子上说自己的王府早被人抄了,现在不只是什么样子呢,回去看看说不定能想起什么来。 “小二!给大爷来两间上房!”一个满面髯发的大汉拍着桌子大吼道。 “客……客官,实在是不好意思,咱们店的房间都注满了,实在没有上房了啊。” 男子大怒,指着正往楼上走的李锦年道:“放屁!那小娘们不是刚来吗,为什么他就有上房!老子在这等了两天了还没有上房!老子差钱还是怎么着?!” “客……客客官……,那两间上房是人家早就订好的,只不过换了个人住啊。” “不行!凭什么他能住,我不能住,今个你要不把这两间上房给我,我震天狮非砸了你的店!” “公子。”采菊有些不安,拽着袖口看看李锦年。 “无碍,我们去楼上歇息吧。” 这两声对白声音并不大,奈何楼下这帮人都是练家子,耳力比寻常人要强上许多。 “你给老子站住!”叫震天狮的男子一跃而起,跳到楼梯口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李锦年。 “小娘们,今天把这两间客房让给老子,老子就放过你,不然,嘿嘿!”说着朝前走两步,伸手要去摸李锦年的脸。其实他早看出李锦年是男的,故意叫他小娘们就是想羞辱他一番。一个男的比女的长得都要好,心里自然有些戏谑。 “你是什么人,竟敢碰我家公子!”采菊上前一把挥开男子的咸猪手,气势汹汹的挡在李锦年前头,像老母鸡一般。 李锦年一愣,摸着鼻子笑笑,拉过采菊道“人不与牲口动怒。”说完继续朝上走。 “你他娘的说什么!你敢说老子是牲口!”男子抬起手一掌就要落到李锦年身上,这一掌用了十层的内力,要是落到他身上,不死,人也得废了。 李锦年冷笑一声“还愣着干什么,把他收拾了。” 车夫点点头,瞬间移到震天狮的背后,也是一掌,用了不到五层的功力,直接把震天狮逼出十几丈远,从楼梯上一直摔到楼下。 震天狮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哇”的吐了一大口血。车夫笑笑,从楼上走下来,一步一步的靠近他。震天狮双手支着地往后挪动。车夫抬起手,照着他的天灵盖一掌挥过去。 “腾”手被人从半空中截住。“兄台,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位汉子虽有错在先,也没必要赶尽杀绝啊。”说话的是一个白色长衫的男子,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不过看着似乎眼睛不太好,说话时虽然抬头看着楼上,可目光却寻不的李锦年的方向,带着些空洞。 李锦年冷哼一声“回来”。车夫点点头,收回手搬着行李上了楼。敲了敲楼下那白衣男子,连笑面盲鬼都来了,难道真的单单只是来抢草药的?为什么心里总有些不安…… 楼下,震天狮躺在地上,胸膛起伏着,嘴里一直吐着血。看样子筋脉伤的很重。没有人敢靠前去帮一把。 小二忐忑的走到白衣公子面前道:“客官……那人再不救,就快死了……” 白衣公子转过脸,温和一笑,“那就麻烦小二兄弟把他拉出去再死吧。” 小二一愣“为何,公子刚刚不是救了他吗?” 白衣公子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怎么会,我怕那人手劲太大,把他的天灵盖震碎,血和脑浆溅在我的身上,想想都恶心。” 小二吓的面色惨白的跑了。整间客栈的人都没了食欲……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有事,没有更,对不起! 第九章 到了客房,采菊吓得瘫坐在地上,一个一直生活在小镇里的姑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如今回想起来,双腿像被抽了筋一般,没有一点力气。 “公子……” 李锦年看了她一眼道:“以后这样的事会很多,你要慢慢学会适应。” “是……采菊明白。”扶着墙站了起来,哆哆嗦嗦的给李锦年泡了杯茶。 见她面色苍白,看样子真的吓的不轻“你下去吧,先不用伺候我了。” 采菊点点头,欲言又止的退了下去。 看她刚刚的反映倒像正常人家的姑娘的反映,只是没想到居然挡在自己前面,倒还有些胆量。要是她一副无谓的模样倒是不正常了。 想起刚刚在楼下的白衣男子,笑面盲鬼杜玉,这人武功高不说,心狠手辣,杀人在举手之间,没想到他居然出手救了震天狮,实在想不通!看来这些人也都是奔着凤云中来的。 不一会响起了敲门声。一个黑衣人钻了进来。 “主人,已经确定了凤云中明日就到上京,据说到上京是为了寻找一味药材,现在这些武林人士可能也得到了消息,半路上我帮着他们赶走了一批争夺药材的人,明天估计怕抵挡不住了!” “没事,我已经派了慕云歌和易风吟暗中保护他们,你继续在暗中跟着,有什么事尽快来汇报给我。” 黑衣人点点头,一晃消失不见了。 李锦年坐回床上,这几日心里总是有些混乱,莫名的想起一个人,但是想不起他的名字,想不起他的样子,只有一个模糊发印象,仿佛隔着一层纱,却偏偏捅不破。 正想着,突然一阵风将窗户吹开,李锦年皱皱眉,起身关窗。“嗖”一个人影飞进来,点住他的穴位。 “嘘,不许叫哦,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李锦年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人,不是卿三还是谁。 “你不是被人抓走了么?” 卿三坐在凳子上,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口转头怒视着李锦年:“哼!江城你还好意思说,我真心把你当朋友结交,你居然都不帮我,眼看着让那个败类把我抓走!” “哦?那卿兄想我怎么帮你?你是觉得我身怀绝技能一招将他制服吗?” 卿三无语,确实,那禽兽的武功登峰造极,连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手无缚鸡之力的江城。 “就算……就算你打不过他……至少……也该帮帮我……”越说底气越不足,明明是刚相遇的两个人难道要人家为你两肋插刀?想想也不可能,说着走上前去把穴位解开。 李锦年揉揉肩膀,瞟了一眼窗外的暗卫,手背在身后稍稍摆了摆手,又笑道“卿兄,那人究竟是谁啊,武功居然这么高,居然能把卿兄武功这么高强的人轻而易举的捉住,着实让我想不通!” 卿三咳了一下,面色有些不自然道“听说过天山派么。” “听说过,不过不是早已失传已久了吗,难道他是天山派的?” “恩,天山派不是失传,而是已经不收徒弟了,剩下的几个天山派高手都隐居山野,唯独剩下他这么个败类!” 李锦年坐在另一边的凳子上“不过说起来……天山派可是名门正派,难道他也是来抢那什么神仙草药的?” “草药?!他对那个可不感兴趣!他是……”卿三突然顿住,摆摆手道“哎呀,我也不知道他是来干嘛的,总之我好不容易从他手里逃出来,现在要躲着他,就暂住在你这好了。” “这……恐怕不方便吧,在下一共就订了两间房,下属住一间,我住一间,如此我那帮下属不是没有地方住了吗?” “难道江兄弟不想帮我?”卿三阴沉沉的凑了过来,半面的面具衬得他鬼气森森。 “在……在下,并无此意,不然你就住着,我另行住处。”这活阎罗,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哈哈哈,这怎么好意思呢,那麻烦江公子再去找处吧,”说完走到床边,脱掉外衫。看看坐在凳子上呆掉的人,挑起半边嘴角笑笑,扯开帐子,钻进去睡觉了。 李锦年这才回过神,这哪是不好意思的模样!狠狠的瞪了床上的人一眼,愤愤的出去。 两个黑衣人从暗处走了出来跟在后面。“主人,那个人怎么办?” “先由着他,看看他究竟有何目的,正好趁着今晚去裕亲王府瞧瞧。” “遵命。” 三人偷偷的出了客栈,李锦年被两个暗卫带着,飞檐走壁,不一会就到了裕亲王府。 站在裕亲王府门口,抬头望着朱红的大门上那一块描金的横匾“裕亲王府”。按理来说,被抄家后这牌匾理应换掉或摘掉这块牌匾的,可为何还保留着?绕过前门,从侧面悄悄了进了王府,这裕亲王府还真大,到处的亭台楼阁,还有一个挺大的池塘,连着外面的湖波。李锦年心里暗自咂舌,自己以前还是个能挥霍的主。 已经到了上灯的时间了,可王府里乌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透着阴森。李锦年拽了拽身上的披风不由的感觉寒冷。 顺着中路一直走,再往前就是正厅了,左边走是书房,右边走是客房。 李锦年指指左边。三人静悄悄的走到左边的书房。伸手推开门。“吱嘎……”门悠悠的开了,暗卫从怀里掏出火折子递给李锦年。 拿着火折子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环视了下四周,一股久违的熟悉感扑面而来。走到书桌前,桌子上摆着一副字和笔墨纸砚,纸上落了一层灰,许是很久以前写的,但是——这绝不是自己的笔迹!是谁写的? 火折子点着旁边的烛台,借着光亮看: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伸手摸着那熟悉的字迹,心里不知为何有些难过。究竟是谁在自己的王府,写下这句话?肯定有人会知道。 举着烛台四处看了看,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走到书架前,脑袋里突然出现一个画面,自己从书架上抽几本书……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抽出一本山河杂记。 “主人,好像有人来了!” 李锦年一惊,放回手里的书,疾步走到书桌前,从桌上扯下那张纸,草草折上,放进袖袋。三人匆匆离开的王府。临走时李锦年回过头看了一眼自己曾经的住处,这里应该是早已废弃的院落,为何还有人深夜到这来?难道这座府邸还藏着什么秘密? 回到客栈,夜已经深了,奈何卿三那厮还霸占着自己的屋子,倒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被那人抓走。 到了自己的房门前,准备推门进去,大不了跟卿三挤一宿,明天再找别的地方住。手刚抬起,却听见屋内一阵哼唧声音。 侧耳听去,一阵细微的呻吟声,和身体暧昧的拍打声。李锦年暗唾,这卿三还真不检点,到了自己的地方还不忘了快活。算了,好人做到底,就不去打扰他了。 李锦年刚要走“嗖”一枚木簪子穿透门扎在对面的门上,好深的内力!“咳……卿兄弟,别误会,是我,江城。” 屋里一阵窸窣的穿衣声。“砰”房门被打开。李锦年谄笑的看着门口的冰山脸男子,果然不愧是天山派的,常年在那天山上,好人脸也冻僵了。 “有事吗?”冰山男站在门口披散着头发冷冷的问。 “咳……这是我的房间……” 男子点点头。进屋把卿三连着被子一块卷起来,夹在臂弯里转头对李锦年说声:“打扰了。”说完使着轻功飞了出去。 被子里的卿三面具掉落下来,半边脸上一块红色的胎记,妖艳的有些媚人。整个人用被子卷上,看不见里面是否穿了衣服。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见两人出去,李锦年急忙把门关上,插好门,打开窗户散去屋内浓郁的**味道。还好这两个瘟神走了……就知道那人和卿三关系不简单,没想到比自己想的还要不简单! 从袖口拿出那张纸,手指拂过那早已干涸的字迹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下面隐隐有几滴干涸的水滴。是眼泪吗……是谁在思念自己,他又在哪呢? 叹了口气,吹灭灯,和衣坐在桌前,一夜无眠。 第二日一早,采菊敲开房门,见李锦年面色苍白,眼底布满血丝“主人,昨夜没睡?” “恩,来了个熟人,聊了半宿。” 采菊点点头,给李锦年打了洗脸水。又找出一身浅紫色的长衫给李锦年换上,最后冠好头发。 梳洗过后,人也精神了许多。叫小二换了一床被褥,昨夜那两人太过放肆,整个床都被弄了**不堪。自己根本没法去睡觉,卿三这厮最好被那冰山男子看住了,不然再跑出来绝对会杀了自己……被人撞见那种情形的被人抱走……想着李锦年忍不住笑了起来。果然坏人还有坏人磨。 暗卫说今日凤云中就能到上京,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到,也不知他究竟上京找什么来的,再有凤巧儿怎么样了,那小丫头与自己投缘的紧,真不忍心看着她就这么惨死去。 从房间出来,下了楼,楼下大堂里早已经人满为患了,除了不少江湖人外,似乎又多了许多商人。 “公子,真不巧了,咱楼下没桌了,不然将就着跟哪位客官拼张桌子?” “公子?不如我们出去吧。”采菊四下瞧瞧,见单人单桌的都是些不好惹的主,还是离他们远一点比较好。 李锦年点点头,举步要出去。 “公子若不嫌弃,就同我一桌可好。”说话的正是昨天那白衣人。 “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冷笑一声,走到笑面盲鬼杜州的桌前坐下。叫了几碟小菜,吃了起来。 “公子也是从外地来的吧。”杜玉放下手中的筷子,空洞的眼睛看着李锦年。 虽然知道他看不见自己,可李锦年还是被他骇人的目光惊起一身鸡皮疙瘩。眯了眯眼道“食不言寝不语。”说完吃了起来,不再搭理那人。 杜州哈哈大笑了起来,白色的长衫趁着他面色温润。看的采菊不觉的呆了。这人长得真好看。 不一会小二端着一碗热汤匆匆朝旁边的桌子走去,半道上踉跄了一下,溅出几滴菜汤,落在杜玉的袖口上,因为太过匆忙没有在意,直接走了过去。 只见杜玉面色一冷,手中的筷子“嗖”的飞了出去,扎在小二的胳膊上。小二只觉着胳膊一痛,手里的热汤端不住全都洒在身上,烫得她“嗷嗷”直叫。 大堂里的人都停止吃饭,目光转向小二。杜玉却仿佛跟自己无关般,拿起酒杯自饮了一口,朝李锦年笑笑。 “这是怎么了,大吼大叫的!”许是动静闹的太大,客栈老板走了出来,见小二胳膊上插着跟筷子,吓了一跳,急忙拉过小二。对着大堂里的客人道“小二要有什么做的不多的,在下给各位赔礼了。”说着弯腰给鞠了几个躬,拽着小二离开了大堂。这些江湖上的人物,都不是他这客栈小老板能惹得起的,只好低声下气的讨饶了。 杜玉无趣的哼了一声道“可惜了一件上好的锦丝苏绣长衫了。”起身离开。 采菊面色惨白,磕磕巴巴的说:“主……主人,刚刚……他把……筷子插进那小厮的胳膊里……。” “嘘,知道就好,没必要说出来。”李锦年从采菊手里接过手帕,擦擦嘴角扔在桌上,就说这么残忍的人怎么会好心救下震天狮。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了,我要顺顺思路再写 总感觉前言不搭后语 第十一章 “锦年,锦年……锦年!”许彦猛的做起身,外面天色已经暗了,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黑暗里传来“踏踏”的脚步声。李锦年端着烛台走了进来。 “锦年?” “你醒了。”把烛台放在桌子旁,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的人。 许彦发着呆看着他,一动不动,生怕眼前的人消失掉。 李锦年挑起嘴角,走上前去,伸手轻轻摸着许彦的脸颊“怎么了?怎么一直看着我。” “锦年,这是梦吧,就算是梦也好,至少可以看见你,碰到你,我想你都快想疯了。” “哦?是吗,既然那么爱我,为何渭城不辞而别,扔下我直接走了呢?耶律彦!” “不是的,我……我……对不起……我本想着你那么聪明,至少能坚持半个月,只要半个月我便能回来助你,可没想你会这么快……” 李锦年叹了口气,收回手。许彦马上抓住,握着掌心“别在离开我了,求求你。知道你被皇上赐了鸠酒当时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熬过来的,我想着,待一切都平稳了,我就修建一座漂亮的陵墓,把我们两个人都葬在那。后来移墓的时候,发现你的棺椁是空的!当时我高兴的都快疯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死!如今我终于把你找到了……”还没等他说完,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李锦年收回手里的银针,心中五味杂陈。他不敢再听下去了,怕再听下去就会心软,就会原谅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心隐隐作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端着烛台踉跄的离开。 “徐伯,明日将他送出去,等把上京的事处理妥当,我们就回去吧。” 老头点点头,接过他手里的烛台,在前面带路。 -------------------------------------------------------------- 凤云中和凤巧儿早已到了京城,此次若不是为了那一味千载难逢的不谢花,两人也不必冒着暴露行踪的风险,千里迢迢的来到上京。 不谢花生九瓣,每一片花瓣都值万两黄金,而且有价无市。谁都不知道不谢花长成什么样。这不谢花,一千年开花,花开千年不谢,故而叫不谢花。不谢花的花瓣可以入药,延年益寿,更能通络筋脉。如果想打通任督二脉,只要一片不谢花,直接洗骨成武林奇才。千百年来,有无数人都寻找过此花,但从未有人真的找到过。 若不是凤云中从竹道子手中抢到那本《天下百草奇杂志》,不然也不会知道不谢花近日就会在上京开放。 早些年没有这本书的时候,漫无目的的找着那些传说中的奇物,虽说也找到了几件,可也花费了大量的时间,若想在巧儿二十五岁之前全找到简直就是遥不可及的梦,后来无意中抢到这本书,天下奇杂的珍贵草药全都有记载,并且注明了地点和时间。 这个月不谢花会在伽蓝寺中开发,凤云中早领着巧儿去了伽蓝寺附近的一处别院里。最近总有人在暗中保护两人,虽不知是敌是友,但帮他们解决了不少麻烦。如此也能安心的寻找那不谢花了。 凤云中前些日子已经到寺里转了几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没看见那传说中的不懈花。离着花开的时间越来越近,一早凤云中就去了寺里。 伴着古钟的撞击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寺庙突然被照亮了一般,一棵不起眼的小草突然像被重新注入了生命,缓缓的长大,突然盛开,淡淡的粉白的花瓣,带着朝阳的光辉,闪的人眼有些睁不开。九只花瓣在微风中微微颤抖。凤云中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绽放的不谢花,蹲下轻轻的摘了下来,放在准备好的丝帕里,平复好激动的心情,匆匆赶回去。 “巧儿!巧儿,不谢花爹爹给你摘回来了!” 并没有听到如期听到巧儿欢快的叫声。桌子上摆着一张纸,上面写着“若想要女儿,明日带上所有的药和那本《天下百草奇杂志》来十里桥,不然你的宝贝女儿就被入药了。 凤云中握着那张字条,双目欲裂。大吼一声,一拳垂在桌子上。“竹道子,你若敢动我女儿一根汗毛,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在暗处慕云歌揉揉脑袋,看躺在自己身边的易风吟,一愣,暗道不好,急忙推醒他。 “唔,怎么了?我怎么睡着了?!”易风吟急忙坐起来,嗅嗅身边,从慕云歌身上捏下一小片烧焦的草叶。“居然被人下了**散,还好我俩内力深厚,若是普通人起码要睡个十天半个月。凤云中和凤巧儿……” 果然,两人跑到那处别院的时候,早已不见凤巧儿和凤云中,四处瞧瞧,东西已经被带走,看来两人早已离开了。地上一个小纸团引起两人的注意,易风吟捡起纸团,打开一看皱起眉头。 “怎么了?” “……凤巧被人绑走了。” 慕云歌揉揉脑袋,“写了是谁吗?” 易风吟摇摇头“只写了在十里桥见面,既然如此,先将此事告诉王爷,让他另做打算。” “恩,好吧看来我们又有麻烦要解决了。”两人相视一笑,离开别院。 李锦年拿着那张纸,冷笑一声“是竹道子,明日再十里桥吗?既然如此,明日你们陪着我一起去。” “遵命。”慕云歌和易风吟单膝跪地。 那本《天下百草奇杂志》是自己当初送给姚梦竹的“礼物”呢,没想到如今却在凤云中手中。姚梦竹……你胆敢给我喂忘情散,这笔账看来要当面算清了。 第二日三人一起去了十里桥。天边下起了绵绵细雨,秋雨格外寒凉,李锦年坐在马车中揉着双脚,突然觉得苍老了许多,等所有的事都结了,就找个僻静的山野,独自一人隐居再也不问这世事。 “王爷,凤云中已经来了。”易风吟摇手指着桥边站着的人,果然是凤云中,一别多日瞧着仿佛苍老了不少,孤身站在雨中仿佛与世隔绝。不一会一个浅绿色是身影从桥的另一边缓缓走来,手里打着一把白色的油纸伞。那人不正是姚梦竹! 李锦年握着拳头,瞧着他缓缓走进。 “东西我都带来了,我女儿呢!” “凤大侠把东西交给我,自然就可以看见你的女儿了。” 凤云中闭着眼,咬着牙,把身后的包裹递给姚梦竹,难道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就这么白费了吗?难道以后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巧儿死去,无能为力吗?!各种不甘,仰头长啸一声。仿佛老天都看不过,雨下的越发大了起来。 李锦年眯着眼睛看着桥上的两人道:“去把那包裹抢来。” 易风吟和慕云歌点头,使着轻功飞了过去,伸手就要夺那包裹,姚梦竹见状,向后一退,跃起几丈远。 两人惊讶,这人轻功这么好居然没看出来。 姚梦竹勾起嘴角,扔下手里的油纸伞,朝另一边跑了过去。慕云歌在后面穷追不舍。不到桥边就追上了姚梦竹,抓着那包裹用力扯着。姚梦竹回身一枚喂了毒的飞镖射向慕云歌“咣啷”一把长剑插过来,直接把那飞镖挡了回去,易风吟也追了上来。 “哼,二位也是来抢着药材的么,就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甩手,无数个细小的针和雨连成一条线,飞向两人。 “小心!”易风吟把剑舞的密不透风,全部挡了回去。“这暗器都沾了剧毒。”慕云歌点点,面目变的冷漠了起来,从后背抽出长刀,劈向姚梦竹。 坐在马车上的李锦年,打着一把血红的油纸伞下了马车走到桥边,看着蹲在桥边双目无神的男子,把伞打在他头上。 凤云中迷茫的抬去头看见李锦年一愣,“江公子。” “凤大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把凤巧儿救出来的。” 凤云中摇摇头“救出来又有何用,那些药材落入他人手中,就算救出来,巧儿还会同她娘亲一般早早的病死。” 李锦年抬头看着打斗的三个人“何必如此灰心丧气,当初没有那本书的时候,不还是抱着千万分之一的机会寻找那些如传说中的草药么。” 凤云中一愣“你是如何得知的?!” 李锦年笑笑“那本书本就是在我府中的,后来我送给那人,没想到后来落到你手中。”凤云中抬头看着那绿衣男子。 双拳难敌四脚,姚梦竹渐渐不敌两人,身上被剑刺伤,殷红的血流了出来。暗器出的也越加频繁狠辣,李锦年不再理会凤云中,朝着三人走去。 易风吟和慕云歌的招式越逼越紧,姚梦竹步步后退。 “姚梦竹!”李锦年大吼一声。 姚梦竹听见声音如被雷打了一般,转过头,果真是那个日思夜想的人!“锦年……”易风吟的长剑穿透他的胸膛,慕云歌趁机扯过那个包裹,跳向一边。 一朵朵牡丹盛开在姚梦竹的身上,李锦年呆呆的看着他缓缓的倒下,掉进湖水里惊起一片水花。姚梦竹笑着微微伸出手,似乎想碰触一下那人。冰凉的雨水浸透身体,整个心都空了一般,鲜血四下散开。一阵风吹过,刮飞了李锦年手中的油纸伞,落在姚梦竹身边,像一朵盛开的莲花…… 冰凉的雨洒在李锦年身上,眼睛被雨淋得生疼,或许我们相遇就是错误的……那一袭绿色,缓缓坠入湖底。 “李锦年,能在死之前再见你一面,真好。”闭上眼睛嘴角扬起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春捂秋冻,秋天来了,别太着急穿棉衣,多多锻炼身体,冬天少感冒。 第十二章 “看来你爹是不会拿东西救你了,也好,他夺了我的宝贝,我便毁了他的宝贝,你说先割下你哪好呢?”竹道子拿着一只匕首,对着凤巧儿来回盘旋着。 “哼!要杀就杀,说那么些废话干吗!”凤巧儿中了迷药,躺在地上不能动。 “杀了太可惜,不然就拿你试药吧,前些日子做的化骨散还没有拿人做过试药,不如就先给你吃一粒试试效果。”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瓶盖倒在手里一粒。冷笑着喂进凤巧儿嘴里。 “这化骨散吃下半日后全身的骨头就会化尽,就算你爹爹找到你也救不了你。” “呸!我若死了,我爹爹定会将你千刀万剐为我报仇!”毕竟年纪小,被吓的眼眶红红的,哭了出来。 竹道子不再管她,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焦急的等着徒弟的回来。已经过了两柱香的时间了,为何还不见他回来?!难道那凤云中真的会为了那药材置自己女儿的安危为不顾?想着想着,心中隐隐不安,起身点了凤巧儿哑穴,藏在门外的木箱里,自己易了容出了门。 外面雨还在下着,李锦年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马车。虽然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姚梦竹,可也没想要过她的命,尽管他给自己喝忘情散。看着他缓缓的倒进水中,心里仿佛被压了千斤的石头,闭着眼平复好心情,算了,他已经死了,自己没必要再去追念什么了。活着的时候况且都不曾珍惜过,死了再想又有什么用? 上了马车,隔着车帘跟外面的人说:“你们俩今日务必要找到竹道子的藏身之处,救出凤巧儿,若我猜的不错,他在没得到药材之前是不会杀掉凤巧儿的。” “遵命。”慕云歌和易风吟抱拳点头。 凤云中跟着两人一同开始寻找起凤巧儿,因为最近上京鱼龙混杂,江湖上的人太多,想要从中找到凤巧儿极为困难,但也不是不可能的,就看找谁打听了。 三人走到一个小巷子里,巷子里的地面都是大块的青石铺路,被雨水冲洗的干干净净。左转右转,走到一个小门口。慕云歌朝易风吟看看,两人起身飞进了院子。一会的工夫里面传来嗷嗷叫唤的声音。 “大侠大侠快放手,小的手快断了!”一个个子奇矮的中年男子趴在桌子上,胳膊被易风吟拧成麻花状。 凤云中跟着进去见状奇怪的看着两人。 “问老,竹道子来了上京吧。” “来了来了,快松手,问啥我都告诉你。” 易风吟哼了一声,松开手。叫问老的男子揉揉手腕,拿眼睛剜了他一眼。 “这位就是问老!?”凤云中惊讶道。问老是江湖上一个类似传说的人,凡是你能支付起银子,就能从他口中得到需要的情报。为此有很多人都要杀他,也有许多人要寻他,可他究竟长的什么样,似乎从来没人知道。 “呦呦呦,这不是凤云中么,前几日不是还在伽蓝寺呆着的么,带着那么多宝贝,怎么也不要命的下山了?” 凤云中一愣,纵步过去,一把抓住问老的衣襟“你怎么知道我在伽蓝寺!” 问老面色一白,噤声不语。 “你快说!”凤云中一着急,竟使出内力。勒的问老脸憋的青紫。 慕云歌见状急忙拉开两人。“凤大侠先别着急,你若杀了问老就更找不到你女儿了。” 凤云中气喘吁吁的松开手,问老急忙跑到一边,揉着脖子干咳了起来。 易风吟:“问老,赶紧说,不然我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 “咳咳咳,都别激动,咳咳,有话好好说,前几日竹道子寻到我,给我报酬让我把凤云中住的地方说给他,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那竹道子现在在哪?!” “竹道子……若还没走,应该就在伽蓝寺后面的一个荒废的小庙里……” 三人一愣,急忙转身离开。问老沫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这三个瘟神可都不好惹,自己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赶到伽蓝寺后面的破庙里时,早已楼去人空。凤云中气的一拳砸在墙上。破庙轰隆隆震动了一下。 “等会,凤大侠,似乎还有其他的气息。” 三人静下来,“咚咚咚……咚咚咚……”规律的敲击声。门外杂草盖着一个破木箱子。 凤云中急忙跑了过去,掀开杂草,把箱子打开,只见凤巧儿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折在箱子里,眼里蓄满泪水,嘴角已经咬破,流出血来。 “巧儿!爹爹来晚了!”说着把凤巧从木箱里抱了出来。可凤巧浑身软绵绵的,仿佛没了骨头一般,解开凤巧儿的哑穴。 “爹爹……”终于止不住,凤巧儿哇哇大哭了起来。 易风吟和慕云歌见状,悄悄的离开了。 凤巧虽说中了化骨散,但时辰尚早,而且凤云中身上带的尽是些珍奇宝贝,一片七日牡丹,不出半日凤巧儿已经痊愈。可两人对竹道子的恨意又增加一分。当年凤云中的妻子得了一种奇病,活不过一年。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竹梦谷的寒潭把活人冻住,直到找到那些草药就能将她救活。 可无论凤云中如何求竹道子,他都没有一丝动容。就算是当着江湖上不少人的面给竹道子跪下,竹道子都没有瞧他一眼。最后凤云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妻死去。如今他又设计来抓走自己女儿,这笔将来一定会一笔一笔跟他算清! -------------------------------------------------- 许彦睁开眼,抱着胳膊打可个冷颤。外面天昏昏沉沉的,自己不知道躺在什么地方。李锦年呢?!难道又跟丢了?恼怒的捶了下自己的头,穿上鞋匆匆跑了出去。原来自己睡在客栈里,看来是被人送出来的。绕了几圈又找到那间小院子。 敲了敲门,没有人开门。许彦又敲了一会,一个老妇人把门打开。“你找谁啊?” “我找……李锦年。” “你找错了,这里没有什么李锦年。”说着老妇把门关上了。 “唉!……”无奈使者轻功跳上墙檐,眼前的景色惊了他一跳,揉揉眼,确实不是原来的那间房子,虽然门是一样的,可这院内的确是普普通通的民居院,没有任何暗器,也没有那个人…… 难道真是自己梦魔了吗?不!李锦年他的确还活着,肯定是躲起来了。他还不肯原谅自己吗……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他原谅自己? 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走。前面乱哄哄的围了许多人。偶尔听见有人叫好声。许彦凑了上去。无聊居然是小倌管的小倌跑出来,被龟公抓回去了,正丢在地上打呢。四五个人围着那人,用皮鞭木棍打的来劲。躺在地上的人似乎伤的不清,低着头一点一点的往旁边爬。 许彦对这种事一向都不喜欢,转身要走。突然那小倌扬起脸,一张熟悉的脸将他定在那, “李锦年!”许彦冲进人群,把那小倌护在怀中,把那几个龟公打倒在地上。周围叫好声更烈,自古英雄救美都是大家喜闻乐见的。许彦紧紧护着胸前的人,可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大,锦年怎么会在这?!还会变成小倌,眼下他衣衫不整身体虚弱,还是带他先离开的好。穿过人群离开。 四周人见无乐趣都四下散了。李锦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刚才如果没看错,抱走那个小倌的应该是许彦。这就是那个口口声声念着想你自己的人吗?“哈哈哈哈”仿佛听见最好笑的笑话。 “主人……”徐伯在身后有些奇怪,不知李锦年在笑什么。 “无事,明日……随我去趟西北,突然想起一个故人。” “好”徐伯退在一边,低着头沉默。 许彦把人一路抱到鹤三娘那,鹤三娘被他吓了一跳“公子你脸上的人皮面具呢?” 许彦胡乱摸了一把,居然没了?“不对!”既然脸上的面具没了,肯定是被人揭下来的,而知道自己易容的除了鹤三娘也只有李锦年了!把怀里的人放在床上,确实很像!无论是脸还是发,就连身材都所差无几,但这人不是李锦年!这人究竟是谁?为何与李锦年长的这般相似? 躺在床上的人幽幽转醒,皱着眉看着四周“你是谁?”许彦冷冷的问。 “奴家梦落……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梦落……你是浣花苑的小倌?” “是……公子是将奴家误认成别人了吧。”梦落摸着脸,神情有些恍惚。 许彦点点头“难道还要被人将你误认成别人!?” 梦落苦笑一声“没有,只有公子一人。”闭着眼吐了一口气,身上的伤口疼的他有些难受,腿大概是被打折了了吧,不然一点知觉都没有。 “既然你不是他,把伤养好你就走吧。” “公……公子……不要赶我走,我出去必然还会被他们抓回去的,我不想再回去了,求求你,在下愿为奴为婢,就算公子把我当做那人的替身也好,只求……公子不要抛下我, 许彦走过去,捏起他的下巴,那个人永远都不会这么低声下气的来求自己,那人高傲的像一只猫,无论对他怎么示好,他都无动于衷。“替身……你还不配,既然你执意要留在我身边,就给我做个小厮。” 梦落连忙点头,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脑袋一昏又晕了过去。鹤三娘走了过来,看着床上的人叹了口气,确实像极了那个人,也难怪许彦会这么大惊失色的把人带了回来。 “公子把这人交给我,你先去休息吧。” “那就麻烦三娘了。” 鹤三娘把梦落的外衣脱了,里面的中衣几乎被血染透了,与皮肉粘在一起。拿着湿手帕敷在上面,一点一点的退了下来,一道道鞭痕,棍痕还有一些暧昧的欢爱痕迹,弄的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一条腿似乎还有些变形估计被打断了,又去叫了个郎中帮忙把骨头接上用木板固定好,躺在床上的人一直在流泪,三娘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眼泪有这么多,可能是经历了什么让他这么伤心的事,所以才会流这么多的泪水。过了一会梦落似乎发起热来,脸被烧的通红,嘴里叫着汝臣,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