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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用跳楼恐吓

    两刻钟的功夫,郑图带了二三十人进入同庆阁。脸上全然不见刚才风度,神色阴冷。先是有人看了看楼下躺着的伤号,再和郑图低语了几句。郑图止住了要上楼的步子,抬头向着楼上喊:“赵郎君,烦请下楼一叙。”

    苏烈从阑干上探出头去:“不行啊,郑大管事,同庆阁的人非让某赔钱,某又囊中羞涩,脱不了身呐。”

    郑图高声叫道:“同庆阁损失由我十八航通赔。郑某在此等候赵君。”

    苏烈这才领着几人走下楼梯,慢悠悠地挨着秀台边坐在几上。向着后面的孙同说:“你可听到了啊,郑大管事通赔。”

    孙同一抱拳:“郎君,我同庆阁听到了。”一挥手,周围黑衣人,如临大敌,把苏,郑两伙人围在中间。

    苏烈两手抱膝,转回头对郑图说:“郑大管事,有何见教?”

    郑图冷笑着说:“我等还是出去商议如何?”

    苏烈嗤笑一声,“我偏不!刚你可说了,同庆阁的损失你包赔。你要是再动手,同庆阁可不愿意呦。对了,我车上还有酒,我拿进来。咱们的事儿,待会再说。”

    赵平闻言,即举步向外。郑图、同庆阁都分出人手跟着赵平向外走。

    出门拿个酒自然很快,赵平拎着三坛酒转眼即回。

    苏烈吩咐开坛,着孙同的人搬来好多酒碗,挨个浅浅倒了个碗底,总共五六十碗。

    又着赵平并孙同的人挨个分发,凡是现场看热闹的人手一碗。

    众人看着苏烈,莫名其妙。都只赞酒香。有人忍不住先尝了几口。

    苏烈端着酒碗,返身施施然上到楼梯中段平台上,面对楼下站定,高声开口:

    “众位郎君尊长,在此俱为见证。此酒名为寻仙,乃某家中新制,自知绝非凡品。某长辈曾言此酒,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某深以为是。今日恳请诸位品鉴一番,当知此言不虚。”

    说完举碗示意阶下邀饮。台下赞叹声四起,文雅的叫道:“好一个,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更多的是赞叹果然好酒之类。

    苏烈见众人纷纷喝了,才继续高声悲愤的倾诉:“某今至建康,囊中羞涩,无奈欲以酒换钱。恰逢郑图出价,竟欲以十金,买我酒方!诸君评评理,此公平否?”议论之声四起,连二楼雅轩都有声音传出。

    苏烈观察了下,接着叫:“吾自不许,郑某便仗势欺人,唤手下持刀威逼,竟然还唆使手下,纷纷跳楼以恐吓于我!秀台之上伤者,皆是十八航人物!”

    “大梁立国二十年,清平天下。此贼视同庆阁为何物?视天理公道为何物?视大梁律法为何物?”

    阶下更是群情汹汹,斥责声更大了一些。诸如‘小小商贾,行事如此恶毒。’之类的声音开始出现。

    郑图脸都绿了,神特么的用跳楼恐吓你??要这样的话,十八航死绝了也威胁不了别人呀。

    苏烈等了十余息,才一抹脸继续叫:“郑图,你只是十八航管事,背后尚有东主决事。如此行事,未必不是你私心作祟!某定誓死不从!必不让汝郑图如愿!”

    头顶底下一片彩声,小郎君好风骨!

    苏烈话头一转,又继续说:“奈何,某势单力孤,也明白人心世情。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某非是不舍酒方,只想求个公道!

    “烦请诸君做个见证,广而告之。十日后戌末,某将于此竞价售卖,届时价高者得!郑图,若真是你十八航有意,竞价便是!”

    底下群情激愤!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纷纷都嚷嚷着作证,竞价。连二楼都传出了不少声音。同庆阁的消费者中,商贾居多,眼里自然都有账本儿。

    这等好酒,那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哪怕是合股呢?只要能竞价得手,必然挣他个金山银海!

    苏烈说完,四面拱手,下楼梯带着几人扬长而去。王世虎驾车而行。十八航诸人自是不敢明目张胆的追杀。

    出同庆阁二里左右,车子忽然拐进小巷,小巷里竟有两辆一模一样的牛车等着。

    王世虎沉声道:“阿郎,盯梢的已被料理了。”

    苏烈看着牛车,心里感叹:厉害啊,还有后勤支援小组的?

    转头惊喜地夸王世虎,“虎哥,可以呀,啥时候安排的?”

    “吾等出府时,便有后缀接应跟随。阁内动手时,外面便布置了。”

    苏烈啧啧赞叹,“漂亮!这样,虎哥,牛车全跟你,还是你护着他们回去,老刘跟我走。”

    “遵命,阿郎。”王世虎看了一眼眯着眼的老刘。老刘点头之后,他驾车即行。

    刚刚亥初,时间还早。苏烈目送牛车离开,转头对老刘打了个响指:“走,老刘,咱要账去。”

    ~~~~~~

    十八航总舵位于建康南城,一座三进大宅,占地挺广。

    子初时分,大宅里却还是灯火通明,戒备森严。阶下几十人提刀挎剑守卫,堂上一人居中,两侧十余人列坐。

    堂下三人,两人躺于门板之上。断眉腿上已被包扎,满头冷汗;另一个伤了肺腑的斜靠在一堆被褥上。郑大管事则站在当地。

    偏右列坐的一位中年人,三缕长须,面相清雅,手持一把蒲扇。蹙眉正在问话:“郑图先停一停,汝等再仔细说说,那大汉是何路数?”

    伤了肺腑的那个,深深咳嗽了两声才低声回话“禀军师,那人只一拳,在下气机便被震散,空门大开,第二拳直击中府,伤了我手太阴肺经。另外两人皆是如此,一拳震,一拳击。”

    “以在下观之,那人有所留手。否则,必可一击致命。至于此人路数,在下实是不知,那人出手迅猛,真气暴烈。或出于军中?”

    伤了肺腑这人强撑着说了一大段,又喘息不止。

    中年人又看向断眉,断眉一脸迷茫,“小人更是不知,一照面便摔昏了。”

    被称作军师的人目光转向郑大管事,郑大管事扑通就跪在地上,哭丧着脸说道:“军师明鉴,如此好酒,必为大利。在下实在是想着为会里添柴,为会主尽忠啊,绝无私心!绝无私心!否则也不会动用会里人手啊,在下忠心,天日可鉴啊!”

    军师不耐烦快速扇着蒲扇:“少聒噪,讲那赵处来历!”

    郑图磕了个头,才丧着脸说:“其自称出于南赵,观其言行确不似我大梁人氏。据手下回报,其与老仆确是自川蜀沿江而下,小人手下曾于信州,郢州见过。”

    军师蹙眉思索了一会儿,“不对,你的人去川蜀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