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兴家的已经被楚慈生的气场吓得抖若筛糠,脑子里一片浆糊。
徐娇娇攥着她的手腕,鼓励道:“嫂嫂,你直接说你知道的就行了,不用怕她!”
徐娇娇有裴显撑腰,面对气场十足的楚慈生时,也只是觉得她是明着仗势欺人。
孙兴家的脑子已经完全转不开了,她浑身只有恐惧。
“说话!”楚慈生厉声道,“我楚慈生的未婚夫,怎么可能去娶一个乡村妇人为妻!”
孙兴家的如当头一棒,立马甩开了徐娇娇的手,哆哆嗦嗦道:“是......”
“是什么?你讲话说清楚了!”柳氏也施压道。
孙兴家的垂着脑袋,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指着徐娇娇道:“她是裴钰的外室!”
徐娇娇瞠目结舌,如遭雷劈。
“刘多生!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徐娇娇哽咽不已,“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你嫁给孙兴哥后,我们是生分了一点,可我以为我们的情谊不是时间能淡去的!你为什么要说谎害我!”
孙兴家的蜷成一团跪在地上,面对徐娇娇的指责,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心里的害怕渐渐退下,甚至还生出了一丝丝隐秘的欣喜。
“够了!徐娇娇,这人可是你自己找来的,她都说你是裴钰的外室了,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柳氏猛地一拍桌子,“来人,将这个贱蹄子给我拖下去关柴房去!”
再次被关进柴房,徐娇娇窝回了上次自己铺的茅草上,她哭得伤心,为她以为的儿时情谊。
经历了被最亲密的丈夫背弃后,儿时玩伴的反水给她带来的伤害似乎也没有那么痛。
“哎哟,之前看她信誓旦旦的样子,还真以为她是二少爷在外面娶的妻子呢。原来就是个拿不出手的玩意儿,自己把自己当回事了!”
“就是就是,大房那边还抬举她呢!今儿这事若是让世子爷知道了,我看世子爷也不会再搭理她了!”
“本来世子爷就是想用她恶心恶心夫人,哪能真认一个村姑当弟媳啊!”
守在柴房外的婆子们的议论声传入徐娇娇的耳朵里,徐娇娇抹了抹脸上冰冷的泪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楚慈生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为了自己的性命,她必须离开国公府。国公府不是那么好出去的地方,内外都要士兵把守,就是有了出门的牌子,也有下人跟着她。
更何况,她现在这个境地,怕是要吃一顿磋磨了。
她没指望裴显来给她出头,一次两次就算了,她自己立不起来,裴显也只会觉得她没用,换一颗棋子。
若是不想被二房的人磋磨,她得先让裴显看到自己的价值,然后才能名正言顺地用他的威望。
她也不甘心就这样被人泼脏水,她还有漠北官衙内的婚书为自己作证,她要想办法让人去漠北为自己取来这婚书,证明自己的清白。
“二少爷!”屋外婆子们惊异道。
“开门。”裴钰冷声道,他跨进柴房,看到泪光楚楚的徐娇娇,原本一腔怒气也消了一半。做了五年的夫妻,就算没了起初的你侬我侬,那也是有旁的情谊在的。
“娇娇,你总是这么胡来,若不是今日孙家嫂嫂救了你,你就没命了!”
徐娇娇听着他的话,只觉得讽刺。在他眼里,自己被泼了一盆脏水,反而成了她的保护色?
“我早就与你说过,乐安县主是皇亲国戚,我们得罪不起。她能容忍你的存在已经是大度了,你为什么还这么的不懂事呢?”裴钰叹息一声,像是在惋惜。“母亲说的对,你只有吃点苦头,才能清醒过来。这里是京城,不是漠北,没有护着你的父兄,所以你不要再任性了。”
听到他提及父兄,徐娇娇捏紧了拳头,恨不得一拳打碎他的所有牙齿,让他口不能言。
“我会让人给你送被子过来,这几日就先饿着,等你什么时候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什么时候放你回去!”
徐娇娇咬紧了牙关,忍住和他吵架的冲动。至少现在在国公府,裴钰多少还能护着她一点。若是彻底和裴钰翻了脸,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
徐娇娇也想过,自己是他的贫妻,为什么他在京城有个身世容貌都极好的未婚妻,还不愿意放自己走。想了想去,她觉得裴钰是对自己有感情的,否则也不会如此纠缠。
只是他的感情让她无福消受,他只在乎他自己。觉得自己需要她,所以怎么样都不让她走。等她真的听话留在他身边后,不知几时,他又会索然无味,任由她在这偌大的国公府自生自灭。
“裴钰。”在他离开之前,徐娇娇叫住他。“替我谢谢刘多生。”
谢谢她,让她看清了人性,让她明白了更多。
“好!”
裴钰离开后,下人给她送了两床棉被。徐娇娇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想再生病。她的前路未知,身边又都是豺狼虎豹,决不能再生病了。
想到此,徐娇娇竟然生出了一点点的悔意。早知道就听裴显的话了,至少这家伙是真的护过她的。
晚上裴显下值回来,剪霜将徐娇娇的事说给了他听。
“世子,我们可要将她接出来?”
裴显喝着汤冷笑,“你是她娘吗,一直给她擦屁股?”
剪霜:“......”
那您不是当了人家两次爹了?
裴显也恼,这个女人不识好歹。他都给了她两次机会,她还迫不及待地想去证明自身,和裴钰和离跑路。现在被人反水坑害,也是她自己轻敌活该。
让她长长记性,吃吃苦头,才会明白自己的处境,也才能更忠心地为他办事。
“阿爹,我明天可以去看看二婶婶吗?”裴锦棠小心问着。徐娇娇被关了后,她就想去,被剪霜拦下了。毕竟这是二房的家事,大房的人上赶着反而给了二房脸了。
“明日带着纸笔一道去!”
裴锦棠欢欢喜喜,等裴显离开,剪霜不明白地问小主子。
“世子为什么让我们带纸笔?不该送点吃食吗?”
裴锦棠仰着小脸道:“二婶婶做错了事情,当然要写检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