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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傅离从床上爬起来,快速的穿好了衣物,就打算出门。

    昨日的一切就仿佛是过眼云烟,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止不住傅离最初的步伐。尽管,昨日那人与记忆中那人如此相像……

    且经过昨日一事,傅离脑海中李珏的身影悄然淡了许多。那被她埋葬已久的人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将她的心又一次搅乱。

    看见傅离离去的身影,景溪并没有上前阻止。他明白,有些事傅离非做不可,而他,没有资格阻拦。

    一路沉默,傅离熟门熟路的摸到了军营所在地。与上次一样,傅离直接到了徐骏的营帐外。

    而此次,徐骏营帐外却是多了许多人。傅离不好现身,便只能在一旁等候,等着那些人离开。

    所幸,傅离没有等太久,里面的人很快出来。徐骏与另一个人有说有笑,竟是将他送到了门口。

    那群人走后,趁徐骏还在外边,傅离赶紧打着暗号。而听到这个声音,徐骏面色不经意的一变,而后对着守门的士兵说道:“我要休息了,你们不用守在外面了。”

    士兵闻言,皆应喏。

    瞧准了了时机,傅离身影一闪,便进了徐骏的营帐。徐骏急急从外间进来,语气里的恭敬毫不掩饰:“见过小姐。”

    听到这称呼,傅离本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了。她走到徐骏身边,将徐骏略微弯曲的身子扶起,道:“徐大哥不必多礼,你我当是一样的才是。”

    徐骏被傅离那句大哥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小姐,这可使不得,你千金之躯,如何能与我们这种粗汉子相提并论呢!”

    闻言,傅离脸一板,道:“徐大哥莫要说这种话才是,自从上次从大哥这里回去,我就认定了你这个大哥。我们都是为了傅郎,不存在什么粗不粗

    的。且,我如今也不是什么千金之躯,大哥便不要与我客气了。”

    见傅离说出这样的话,徐骏也不好矫情,便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既然小姐这样说了,那我也就不那啥了,小姐愿叫什么便叫什么吧!”

    话虽这么说,可徐骏口中的小姐仍是没改掉,傅离无法,也懒得说了,便也由他去了。想起方才见到的人,傅离有些奇怪,便也直接问了出来:“刚才那人是谁?”

    听到傅离的问话,徐骏刚开始怔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那人就是之前小姐问过的年江!”

    年江二字一入耳,傅离的神色不由变了变:“年江?他来干什么?”

    傅离问得直接,这样听上去就好像在质问一般。不过,徐骏却是丝毫没有在意,反倒觉得理所当然:“他没说,好像就是来坐坐一样。”

    闻言,傅离皱眉,却没有再多问什么。

    “他的营帐……守卫怎样?”

    听得傅离的问话,徐骏心下一跳,当下就猜到了傅离的打算。他面色有些焦急,道:“小姐,万万不可去找他呀!”

    徐骏阻拦的话使傅离好奇:“为何?”

    叹了一口气,徐骏的表情有些凝重:“年江营帐外的守卫并不森严,但是他本身是一个十分警惕的人,一有风吹草动就逃不过他的耳朵。所以,小姐,如果你要去找他,千万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才是!”

    听了徐骏的话,傅离心里很是温暖:“放心,我有分寸。”

    见傅离如此说,徐骏也不好再阻拦什么:“既如此,小姐便去吧,若出了什么事,小姐只管将我报出来,就算是拼了我这条命,也不会让小姐出什么意外的!”

    徐骏信誓旦旦的话尽显忠诚,傅离对着他笑笑,知道了一个好字。

    过了一会儿,

    傅离犹豫半晌,还是将内心的疑惑问出了口:“徐大哥,你说一个人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死去了,但现在又有一个十分像他的人,这之间……”

    闻言,徐骏不解,问道:“何人?”

    傅离突然哑然,她竟是不敢对徐骏说出她的猜想。随即,傅离随便找了个借口掩饰过去:“并没有具体指谁,我只是打个比方。”

    “哦,这样啊。按理说一个人的死亡被很多人看见,那就是做不了假的。可是,我们也不能排除在那之后没有人去将他救起来。或许我们看到的死亡,并不是真的死亡,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实。”

    说完,徐骏看着傅离,略有些紧张。他不知傅离为何会突然问他这个,但还是按照自己的理解说了。

    而傅离听完这段话,整个人都陷入了僵硬之中。那句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亦在她心上狠狠一击,或许,他们都被所谓的真相蒙蔽了眼睛。

    呼出一口浊气,傅离笑道:“方才我也只是随便问问,徐大哥不必放在心上。现在,我要去找年江了,在这段期间还请徐大哥莫要因为担心而露了马脚。”

    闻言,徐骏点头:“好的小姐,一切小心。”

    向徐骏投去一个肯定的眼神,傅离便出了营帐。按徐骏给她说的路线七绕八绕,傅离终是绕过了那些守卫,平安来到年江的营帐前。

    而年江这里的情况也确如徐骏所说,外面没什么守卫。且,他营帐里十分安静,傅离在外边竟是听不到一点声音。

    四下望望,确定周围没人,傅离闪身进了年江的营帐。

    进得里面,只见年江正坐在矮桌前喝着茶,而他的对面还放着另外一杯茶。见到傅离进来,年江竟是神色不变,反而对傅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

    既然入了虎穴,傅离就不会怕里面的大老虎,当下就坐在年江的对面,一双眼睛毫无感情的盯着他。

    “阁下不喝点茶润润嗓子吗?”

    听了年江的话,傅离看向放在她面前的茶,一饮而尽。而年江不仅没有因为傅离的牛饮的不悦,反而在见到傅离的动作之后,露出了赞赏的表情。

    “阁下真是好胆量,竟是不担心我下毒?”

    闻言,傅离笑笑,带着些许江湖人特有的洒脱:“年副将说笑了,素闻年副将是一个光明磊落之人,自是不会做此等下作之事!”

    这话说得就颇为讽刺了,明明年江在外的名声是阴险狡诈,而傅离却说他光明磊落,这不是明晃晃的打脸吗?

    果然,年江在听到这一评论之后,眼里闪过一丝异彩,随即消失不见。

    “阁下既如此说了,那么阁下是不是也应该坦诚一点?这面具……怕是该摘了吧?”

    话音落下,年江眼神灼灼的看着傅离,虽是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也是不肯将自己的视线移开一分一毫。

    傅离也没有犹豫,伸手便将面具摘了。

    见得傅离的容貌,年江并没有露出嫌恶或是惊讶的神色。他很平静,平静到眼睛都没眨一下。

    勾唇笑笑,年江面色很是平和:“阁下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你可愿跟我?”

    没有一丝半毫的遮掩,傅离直接开门见山的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而年江听了,却是只挑了挑眉,竟是没有半点不悦。

    相比景溪所说与年江打了一架,傅离现在看年江怎么看怎么不像会与景溪打架的人。而他的模样,与徐骏所说的也有些出入。或许,这正是年江的高明之处,在不同的人面前,他都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理由呢?”

    “我可以实现你

    的愿望。”

    年江挑眉,看着眼前这个疤痕密布的男子。在他的地盘上居然还敢说出这样的话,不得不说,这人的胆子着实不小。

    不过,年江可不是会因为这一点而应邀的。

    “你知道我的愿望?”

    “不知。”短短两个字,傅离很是淡然的说出来,完全不顾说出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而年江在听到傅离的回答之后,方才还笑意盈盈的脸瞬间就和黑了。他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表现出十分愤怒的样子:“阁下是在耍弄本将吗?”

    然,傅离却是没有被年江所谓的气势吓到。她仍旧静静地坐在那里,神情丝毫未变:“年副将言重了,我既说出那样的话,就不会戏弄副将。”

    “那你刚才的话是何意?”

    “虽然我不知年副将有什么心愿,但我保证,不管你有什么心愿,我都会满足你。只要,你跟着我。”

    最后四个字,傅离是一字一字说出来的,加上她面上认真的表情,竟是让人多了些信服。

    不过,年江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若我的心愿是要皇位呢?”

    说这话的时候,年江并未因为自己话里的内容而感到不安。相反,他十分平静的说出了皇位二字,半点没理会自己的大逆不道。

    当然,年江不在意,傅离自是不在意的:“不会的。就算年副将你真的想要,我也是做不到这件事的,况且年副将根本没有这个心。”

    闻言,年江眼里闪过异彩,也许眼前这人比他想象的更加聪明。敛去身上的愤怒之意,年江脸上挂着笑容,复又坐下:“那万一是你想错了,本将是真的要皇位呢?”

    “若是那样,我也不会来找你了。”

    淡淡的一句话,却是让年江找到知己的感觉。这个人,比任何人都要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