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溪挑眉,暗自瞥了一眼傅离,见她没什么反应,在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感到十分失落。难道他感觉到的傅离对他的感动是假的吗?可是,现在却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他顺势搂住莲儿的腰,说道:“看来爷的魅力还是可以的嘛!”听见景溪的话,傅离与艳娘不约而同的抽了抽嘴角,感到十分无语。
然,景溪自己却是丝毫未觉。
见艳娘并未因为自己与景溪的谈话就放松警惕,而是继续眼神灼灼的看着她,莲儿不禁有些待不住了:“莲儿……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我看,我还是先走吧,本来不打招呼就站在艳娘姐姐门外就已经很不礼貌了,还打扰你们的事情,莲儿真是太不应该了!等爷的事情完了,莲儿再来寻爷,可好?”
说着,莲儿眨巴着她的大眼睛,努力做出不舍的样子。
艳娘也不想她在这里久留,相信自己等人发现了她之后,她便不会继续偷听了。后边的谈话也能放心许多,便开口说道:“原是该留妹妹一起进来玩耍的,可是这二位爷专程来找艳娘,艳娘也不好拂了他们的意。想来妹妹也是不会介意多等一会儿的,对吗?”
听到这话,莲儿心里不悦,艳娘字字带刺,她又怎会听不出来?不过,今日到底是她理亏在先,也不好和艳娘理论。况且,艳娘这话还助了她,她也就顺着台阶下了。
“姐姐莫要这般说,莲儿今日多有打扰,还是姐姐大度,不与莲儿计较。今日莲儿就先回了,姐姐日后若有什么事,大可以来找莲儿。”
说完,莲儿从景溪的怀里出来,对着艳娘盈盈的施了一礼。
“妹妹慢走。”看着莲儿的背影,艳娘眼里有一抹狠辣闪过,却无人看见。
见
莲儿走远,三人立马进屋,将门关得死死的。景溪坐下之后,也不顾什么风度不风度了,径直端起茶杯,一口气就将里面的茶饮尽了。
艳娘见之,不由调笑道:“大人这是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么?怎的这般模样?”
闻言,景溪苦笑:“为了不让那莲儿姑娘怀疑,我可是违背本心牺牲了色相啊!且我这样做不是为了以后能更方便的接近她,以此套出她的幕后之人吗?艳娘,你可不能这样打趣我!”说着,景溪还朝傅离那里望了望,示意艳娘注意点说话。
然,艳娘怎会放过这个机会?见景溪不断的朝自己递眼色,艳娘却是视而不见,为景溪斟满茶之后,故意大声说道:“大人方才可是搂得很开心嘛,那莲儿也算是天香楼的一枝花了,能得她作陪,也是大人的福气!”
听见艳娘那拆台的话,虽然知道傅离不会为了他而在意这些,但景溪还是想要解释清楚,免得在傅离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故而,景溪也不在乎什么上下级关系了,连忙递去求放过的眼神,转头便对傅离道:“咳咳,那什么,你别听艳娘胡说啊,我不是这样的人!”
傅离轻轻点头,道:“我知道。”
淡淡的三个字,直说得景溪没了脾气。他泄气的瞧了傅离一眼,放弃了与傅离谈话此话题的想法。
“唉,还是题归正转吧!我们此次来的目的相信殿下已经在书信中告知你了,那你可有什么***的消息吗?”
说到正事,艳娘立马就认真起来。她从袖口处掏出一方帕子,上面绣着些许小字。天香楼的姑娘虽然也有喜好写字的,可因为令狐盟的多疑,一般姑娘写过的字都会被查看,只要有一点不妥之处,就会被天
香楼秘密关押起来。
艳娘正是知道这点,所以才放弃了写在纸上这个简便的方法,而是选择了绣在帕子上。毕竟,女子做女红是十分正常的,且天香楼也需要姑娘自己绣帕子,就是为了给那些客人一些旖念。
所以,是不会有人想到艳娘竟会选择这种麻烦的方法传递消息的。
将近日在令狐盟嘴里套出的一些关于***的事情给了景溪之后,艳娘说起了一件事情:“天香楼在三日后会举办一次会客的宴请,那天很多人都会到场,令狐盟自然不会缺席。而从令狐盟透露的口风中,好似那宴会除了从大夏来的商贾之外,还会有大夏人到来。而且,听他说天阙城里一股神秘的势力也会来此赴宴。他并没有说那势力是什么,但我猜测该是与那***有关才是。”
在艳娘说这番话的时候,景溪也将帕子上的内容看完了,发现与李珏查到的并无多大差距,只是多了一条关于疑似***的神秘势力在天香楼会面常待的房间。这一点,是李珏在长安无法查到的。
同时,看到这上面的内容之后,景溪也对自己心里的猜想肯定了几分。
将帕子递给傅离,傅离却没有接过,她只是淡淡的看着艳娘,道:“虽是会客,但其中的目的定不简单,你可知令狐盟为何会办这次宴会?”
沉吟了一下,艳娘道:“虽然我跟了令狐盟许久,但令狐盟依旧很防备我,刚才那些事已经是我知道的极限了。不过,这几日若是他过来,我倒是可以打听一下。”
话音刚落,景溪就道:“不可,既然你说令狐盟一直都未相信过你,那么你在这几日询问他这件事情定会引起他的怀疑。未免打草惊蛇,你还是与平常无异的
好。”
闻言,艳娘一愣,随即应声道:“大人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会注意的。”
景溪点点头,朝傅离说道:“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傅离轻轻摇头。见此,景溪站起身来,将那帕子放进屋子里一香炉里点燃,便对艳娘说道:“今日我们便先回去了,在你这里待得太久也是会让人怀疑的。切记,不要露出任何马脚,此次行动对于我们来说十分重要,容不得有一点的闪失。”
见景溪的模样,艳娘也知事情的严重性,重重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见此,景溪没有再说话,而是拉着傅离出去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或许连景溪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会习惯的拉住傅离。而傅离也像是习惯了,并没有反抗。
待二人出了左门,回到右门之后,瞧见那些人看他们时那怪异的眼神,两人才意识到从出来到现在他们的手都是拉着的。
见此,傅离尴尬的从景溪将手拿出来,快步的出了天香楼。
感受着因为少了傅离的手而产生失落,景溪苦笑,随即追了上去。一路上,傅离走得极快,若不是因为景溪是男人,且身上还有功夫,怕也是追不上的。
回到迎客来之后,果子正坐在大堂无聊的看着门口。见傅离与景溪二人终于回来,果子面露喜色,但随即又用怒容将之替换。
他气冲冲的走到傅离面前,拦下了想要上楼的傅离:“喂,你们两个去哪里风流快活了?我一回来你们就不见了,我等得急死了!”
然,傅离只淡淡看了他一眼,绕开他就走。果子见了,自是气愤不已。正要转身去追傅离要个说法,景溪就说话了:“上来,有事情谈。”
他说的话自是十分
小声,只有果子一人能听见。果子虽心里不爽,但还是分得清大局的,便也暂且放下了心中的怨气,跟着二人上楼了。
一进得楼上的房间,果子看也不看二人,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眼里的不满特别明显:“说吧,出去打探到什么了?”
然,却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傅离是不想说话,既然景溪在这里,她也就可以偷个懒,将这种事情交由景溪去做,反正她知道的,景溪也都知道。
而景溪却是先去窗边望了望,再将窗子关得死死的,又去门边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在外面才将门关上坐下。
见到景溪这般小心的样子,果子不由嗤笑:“景大人,你何时变得这般小心翼翼了?”
景溪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看着果子笑笑。而他的这般反应,却是让果子更加不爽,他冷哼一声,将不满全部写在了脸上:“哼,不回答我就算了。你既然把我叫上来,就快点说事吧,不然我就回去了。”
“别那么大火气嘛!”
这是景溪二人回来与果子说的第二句话,果子一听就炸毛了:“别那么大火气?怎么可能没有火气!你们二人叫我去跟踪那什么百事通,可你们倒好,我回来的时候人都不见了!也不知道留个字条或是口信什么的!你们不知道这样很容易让别人担心吗?若是你们出了点什么事情,我要如何向殿下交代?”
说完,屋子陷入了沉默,景溪与傅离也没料到果子生气的原因竟会是这个。在愧疚的同时,他们心里也涌出一股暖流。
能被人这样担心着,真好。
如此想着,一向与果子不大对头的傅离便开口了:“对不起。”
此三个字一出,果子瞬间就愣了,随即呆呆道:“没……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