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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情这个东西,真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

    腹有诗书气自华,确实是一句真实的话。

    当晏晓雨坐在院子里的圆凳上看司徒铉安静的看了两个时辰的书后,终于忍不住要起身活动筋骨。

    她手里抱着本《本草经集注》的抄录本,刚看到时,司徒铉一本正经的警告她不许弄坏了,那可是难得的收藏品了。

    晏晓雨一连看了两个时辰,也没懂多少皮毛,趁着走动之际,换回之前一直看的那本记录普通药草的书。

    “绿兰花,又称通泉草,整株可入药,有解毒消炎、去烫伤之功效。肾子草,俗称灯笼草,花叶形美,味苦辛微咸,整株可入药,善热热毒,亦可治风湿、肾虚……”

    她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心头却在算计着,要好好打搅一下司徒铉,看他是真的能静心读书,还是假装的?

    司徒铉被她故意的行为搅得心神不宁,一气之下离开垂青阁,回了书房。

    偌大的垂青阁里,终于只剩下晏晓雨一个人。

    她安静的坐在院里,晒着太阳,吃了两口花生酥,又觉没趣,便问迎香:“纯夫人好些了吗?”

    迎香回道:“好多了,最近都能起来活动了。”

    “那我们现在去看看她。”同上

    次看她有一段日子,她能下床真让人欣慰,不过说话就……

    “做一点甜品过去吧。”她提议,迎香便说去厨房端点冰糖银耳雪梨羹。晏晓雨同意了,等迎香返回时,才一起去往思风院。

    刚入思风院,略有凌乱的院落让人吃惊。

    晏晓雨越过小道上及膝的杂草,走到屋内,看到窗前正立着一道纤瘦的身影。

    “凝梦?”她喊她闺名。

    纯夫人愣住,半晌才回过头来看她,见是晏晓雨,眉眼舒展开来,浅浅笑着。

    她一贯是爱笑的,现在不常笑了,脸上的那团肉怎么看来都让人觉得不舒服。

    她想,自己是变丑了吧?

    丑到王府里的人都开始嫌弃她了……

    不能说话,不能讨得王爷欢心,也不能开口还击,更不敢踏出思风院半步!

    如今是害怕出了思风院的门,要是被那人撞见,或许就没命了。

    晏晓雨站在门口,从纯夫人丰富多变的脸上看出她的不对劲儿,飞快跑过去,要她坐下休息一会儿。

    纯夫人推开她拒绝了,眼神哀绝。她便提起了笔,在铺平的白纸上随意挥洒起来,一行行飞舞的字显现出来。

    晏晓雨看不太懂她狂野的字迹,但个别的字还是认识的,“门外无人问落花

    ……无声处……青草……”

    待纯夫人写完,扔掉了笔,笔尖带墨,墨汁斜斜的洒在地上。

    她看着那首诗,又哭又笑,随后把纸张拿在手心痴痴傻傻的看,很久很久也不出声。

    那呆若木鸡的样子,一度让晏晓雨以为她疯了,随后,她问了思风院伺候的丫环,说夫人近来都是这样,稍微有点精神头的时候,就站在那里写诗,写完后也不出声,就呆呆的看着,一看就是几个时辰。

    晏晓雨慢慢走过去,看了看她手中的诗,并不觉得有何特别,但这可能成了她宣泄心情的方式。

    “可以送给我吗?”

    纯夫人闻言,看了晏晓雨一眼,也就随手丢给她了。她不能说话,也不用出声回应,像一潭静水,静默无言。

    随后,晏晓雨强拉着她坐下来,把冰糖银耳雪梨羹端给她喝。她有一丝拒绝,在晏晓雨的强迫下,也顺从的喝了。她离开前,满意地看到纯夫人身上多了丝神采。

    往后,多来看看她吧!晏晓雨在心里深深的决定着。

    独自在垂青阁吃过午饭,晏晓雨闲来无事,就把纯夫人写的那首诗拿出来看。

    纸上的字似有魔力,字里行间看似笔迹龙飞凤舞,却也带着属于她自己的娟秀孤寂

    。字如其人,无奈磨难太多……

    关于上次寒山寺的事,已经过去这么久,晏晓雨却也束手无策。一想到亲手抓住坏人的事这么束手无策,心头特别失落。

    门外,迎福端了碗甜品过来,道:“夫人还在看这首诗?”晏晓雨缓缓的点头应了下。

    迎福又说:“这是厨房备的西瓜糯米丸,夫人过来尝尝。”

    “好。”一说到吃,她又提起精神了。

    迎福又道:“现在天气开始热了起来,锦绣姐姐吩咐下来,夫人们的装束都要以夏装为主了,偏厚的棉袄奴婢过后会收起来,留一两件轻薄的披风在外面就好。夫人们也不再梳环髻了,改以清爽的舒适的高髻为主……”

    她在说些什么啊?

    晏晓雨一边吃着,一边思考迎福的话。难道一年四季挽个头发还有讲究,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发出奇怪的哼声。

    迎福见惯了自家夫人的心思习惯,想当初她嗜睡,丫环们看到甚是诧异,可王爷都不责怪她,他们做丫环的有什么权利说三道四呢?

    再如她待在垂青阁时喜欢披头散发,不挽发髻,不戴头饰,只在出门时梳理头发。其他夫人万不敢如此,都怕在王爷跟前失了礼。王爷不照旧什么也不说。

    夫

    人确实是命好。

    迎福道:“通常,陈国的女人都是这般,冬日天寒,梳环髻后脖子处不会太冷,夏日炎热,高髻会更凉爽一些。”

    “那你看我梳个什么什么发型呢?”

    “发型?”迎福迟疑的重复着,“夫人生得貌美,喜欢什么发髻奴婢都可梳好,随云髻、福髻、惊鹄髻、凌虚髻、祥云髻……都可。”

    “随便吧。”那么多发型,想想都复杂。好在她们丫环心灵手巧,几下就能弄好,要是搁到自己手里,还不得一剪刀把头发全剪了。

    迎福整理了垂青阁的衣物,又开始重新布置屋内的装饰物,有的花瓶送回了库房,同时也会拿出一些清新雅致的摆件出来。花草也一样。

    原本放在屋内的几盆橡皮树早不见了身影,连架子上的蔓长春花也端走了。后来她们搬进几盆粉红的垂丝海棠,晏晓雨才满意的点点头。

    紫砂陶盆里的海棠树低垂枝头,花开得烂漫夺目,随便看几眼也让人心情舒畅。

    晏晓雨看到海棠花,想起医书上说,海棠花果都可入药,九十月结果,果子色泽鲜红,酸甜香脆,还可酿酒、做蜜饯这些。

    看来看书还是有用的!

    往后两天,她越发用功的看先前那本老旧的医书了。